策马战秦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林暮烟
“礼。”
“谢殿下。”
芷萝直起身来,笑意盈盈的说道:“昨日陛下走时,就告诉娘娘今日殿下要来,娘娘一早就吩咐奴婢在此等候殿下了。”
秦桑笑着点了点头,果然,还真是一早就知道她要来,难怪方才那神情就像是望眼欲穿了一般。
一旁的元德见状,对着秦桑一俯身:“殿下到了,老奴便先回去了。”
秦桑微微颔首,元德又是一作揖,便转身离去了。
芷萝一边领着秦桑往殿中走,一边絮絮说着:“娘娘听说殿下要回来了,这几日都在张罗着要给殿下准备些京外没有的吃食,说是沙场艰辛,殿下必是吃了不少苦的……”
秦桑静静听着,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伤感。她从小便上了山,虽然师父对她也极好,却许久未曾体会过有母亲关心照料的感觉。
听着芷萝所说的一切,陈妃倒真像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百般惦记。到了殿门口,秦桑定下脚步低头理了理衣摆和披风,才跟着芷萝,抬腿迈进了殿门当中。
正文第一百一十七章母女重逢,血泪过往
一进帘子,一阵暖意扑面而来,殿中光线有些微弱,对面的窗中却透了光亮进来。她定了定神,才看见那窗边逆光处,陈妃娘娘侧站在香炉边,一手拎着炉盖,另一手执着一根铜匙,动作似是在往炉里添
香。
“娘娘,殿下到了。”
芷萝福身轻声禀报道。
秦桑立即轻拂衣摆,举手加额,跪地深深俯首,额贴手背叩道:“儿臣拜见母妃。”
陈妃闻声一怔,手轻轻微抖了一下,缓缓偏头看向跪地叩首的秦桑,长睫微微抖动,立即将那铜匙直接靠在了炉边,放下炉盖,快步走到秦桑身边俯下身扶住她的两臂颤声道:“快起来。”
秦桑听着她这飘忽的声音,那声音中有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几乎带着些哽咽。
秦桑心中有些诧异,这陈妃娘娘与她只是挂了一个母子的名分,为何动情的如此真切。
她依旧跪着,缓缓直起身来,由下而上,她先看见的是陈妃的双手。
只那短短一瞬,她似乎觉得好像在陈妃的手腕上,看到了一处极为细微又极为特别的红痕。她没有多想,继续向上看去,看到了陈妃的下巴和脸颊。
她心中一惊,忽然明白了方才元德欲言又止的原因。
陈妃的下巴和脸上布满了疤痕,像是灼伤所致,看上去极为严重,几乎是……面目全非。
这样的一位妃子,在宫中自是不愿与人照面,她会选择这样偏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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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居住,也是因为如此吧。
秦桑不敢多看,赶忙规规矩矩的低下头答道:“谢母妃。”
她缓缓起身,直到与陈妃等身,才又抬眼向她看去,陈妃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桑,那眼中的喜悦与急切,让秦桑直直愣在了原地。
为何这双眼睛……如此熟悉?
忽然,她像是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猛地瞪大了眼睛,惊恐不已的望向陈妃。
陈妃深深回望着她,那眼中呼之欲出的泪水胜过一切言语。许久之后,她才想起偏头看向芷萝,声音有些哽咽的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是。”
芷萝微微一俯身,便转身撩开帘子,出了殿门。
秦桑的脑中一片空白,心中像是卷起了惊涛骇浪,所有的情绪一起涌上了心头,不断的将她撞击着,撕扯着,吞噬着。
陈妃伸出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两行泪水直线坠落,嘴角颤动着轻唤道:“裳儿……”
秦桑的身体不住的轻颤着,再也忍不住心中疼痛,双腿一软重重跪地,紧紧抱住陈妃哭喊道:“母亲!”
陈妃低下身将她牢牢搂在怀中,泪水不断的涌出,滑落在秦桑的脸颊上,两人就这般相拥着,任凭心中所有的情绪倾泻而出。
很久很久之后,秦桑才发泄完了所有的悲切,她抽泣着缓缓抬起头,伸手抚上陈妃的脸颊,蹙眉颤声问道:“母亲,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陈妃同样抽泣着,却是挤出了一丝微笑,轻轻拂去秦桑脸上的泪水,将她带至软塌边坐下,将这十年来的过往,细细说给了秦桑。
十年前,凤岐山下。
眼看着女儿换上男装上山拜师,陈芙心中不有些担心。
她担心云牙子不肯这来路不明的孩子,又怕女儿的身份被识破,因此,她不敢立刻离开,在山下静候了几日。
几日之后,她未见秦桑下山,便知道云牙子应该已经将她入门中,这才拾好了一切,辗转到了秦川京城。
她想先在京城中谋生立足,哪怕是在大户人家做个下人,也好养活自己,等秦桑学成下山。
可是,她也算是大家闺秀,从未做过什么粗活,又早已不是年轻的姑娘,没有哪户人家愿意找这样的下人。
最后她找到了一处正在招人的药铺,铺主是位郎中,在京中也算是小有名气,常有大户人家请他去诊病。陈芙便跟在郎中身后,打打杂,熬熬药,勉强能吃上一口饱饭。
有一次,京中一个姓蔡的大户十分着急的请那郎中去府里给孩子诊病,郎中去后,发现那孩子染的病似是天花。
郎中惊恐不已,要知道,天花一旦染上,就是九死一生。他虽为郎中,却也不愿以名作赌,去给那孩子诊治。
于是,他没有将实情告知蔡府的人,只说孩子风寒体热,需要一刻不离的看护静养。
回到药铺,他便配了几服药让陈芙带去蔡府,并叮嘱陈芙如何熬药,如何给那孩子擦拭身体。不仅如此,他还让陈芙暂住蔡府中,等孩子并好些了再回来。
陈芙虽是觉得奇怪,却依旧照做了。她到了蔡府中,每日悉心熬药,也依郎中之言无微不至的照顾着那个孩子。
可是,孩子却连十日都未挺过。孩子断气时,陈芙正在院内熬药,蔡夫人顿时悲愤难当,将所有罪责都怪到了陈芙的头上,声嘶力竭的打骂着陈芙,还将那一灌滚烫的汤药,泼向了陈芙。陈芙虽已尽力躲闪,鼻子以下的部分却还是被尽
数烫伤。
那一天,仿佛是她这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她带着满身的伤痕回到药铺,却发现郎中早已下落不明,她这才知道,那郎中畏于蔡府的家势不敢拒绝诊治,才让陈芙去蔡府,做了这替罪羔羊。
她在京城中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夜,一直走出了京城,到了近郊的山野之中,她恍恍惚惚的走上了一座山顶,看着山下层层寒雾翻滚,她只想纵身一跃,从此了无牵挂。
正在这时,她听见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一声长嘶,惊恐回身,却见一人骑在马上像是逃命一般,飞速奔向山崖,转瞬之间,就已掠过身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拽住了那马上所坐之人的手臂,却被那马的蛮力一直拖至崖边。她本就孱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将那人拉住,那马像是疯了一般冲出崖顶坠下深渊,她一手拉着那人手臂,另一手紧紧扣进了地中,已是将近力竭。
正文第一百一十八章力尽昏厥,凤銮宫中
“你撑不了多久的,放手吧。”
那挂在崖边之人力的看着她本就已经伤痕累累浑身血迹的样子,皱眉喘道。
可陈芙此时就像是和谁较上了劲一般,紧紧皱着眉咬着牙,手中丝毫没有放松,浑身颤抖着,一言不发。
崖下之人没有想到她竟是这般倔强,十分诧异,却看见她那一双眸子里透出的坚毅决然,那般凄美而与绝望,就像……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要和谁同归于尽一般。
“你……”他与她对视着,仿佛已不是身在悬崖,周遭的一切都淡去了颜色,只余下她那一双深眸,毫无惧色。
万籁俱寂,陈芙就那样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体力一点一点的流逝,损耗殆尽。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急促的一阵马蹄声。
救兵到了。
他们翻身下马,飞奔到陈芙身边,大呼着“陛下”,将他从崖下救了上来。
那时,陈芙才知道,原来自己所救之人,乃是秦川恒王。可她早已疲力尽,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思考,在一片请罪的嘈杂声里,虚脱晕厥。
恢复知觉时,她已经躺在卧榻之上。
闭眼感受了很久,她才感觉到身体各处的酸痛和疲惫,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还在,却又好像已经被一层凉意覆盖,极不真切。
她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房顶上的悬梁,喉中只觉干渴难耐。
她轻轻咳了一声,便听见身旁一个女子的声音惊喜的叫道:“皇后娘娘,她醒了!”
陈妃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方才身旁跪坐着一名婢女,见她睁开了眼,急忙转身向后喊去。
陈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坐在不远处的软塌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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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闻言正向她看过来。
皇后……娘娘?
陈芙眨了眨眼,努力回忆起发生的一切。
哦,山崖上,自己救了即将坠崖的恒王。
那么这位皇后娘娘……便应当就是恒王的萧皇后了。
陈芙力的撑起了身,掀开被子,正打算下床行礼,却见萧皇后几步走到她的榻边坐下,扶住了她的身子:“无须多礼,躺下吧。”
陈芙被她按着躺回了原处,这才抬起头来看向这位近在咫尺的萧皇后,这一看,陈芙微微一愣。
萧皇后的容貌,她的眉眼,怎么……这感觉就像是在模糊的铜镜中……看见了自己一般。
萧皇后也静静看着她,眼中有一丝探寻,但很快便微微一笑,吩咐一旁的婢女道:“芷萝,去倒杯水来。”
陈芙虽是分神了那么一瞬,却也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面容已被烫毁,萧皇后根本看不出她的样子来。
芷萝将水倒了过来,萧皇后伸手给陈芙的脑后添了个枕头,扶着她稍稍坐起了身。把那水杯接过,递到了陈芙的嘴边:“先喝点水。”
陈芙点了点头,微微轻抿了几口,抬起头道:“多谢皇后娘娘。”
萧皇后把杯子递给芷萝,拍着陈芙的手微微笑道:“你用不着谢我,倒是我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恰好在崖边相救,陛下战马受惊,还不知会出什么大事。”
她看陈芙脸上未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很是平淡,以为她惊吓过度还没有缓过神来,便出言打趣道:“现如今,你可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可想好了,要向陛下请什么赏赐?”
陈芙闻言,依旧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的神色,垂眼想了好一会儿,才抬头问道:“我何时能出宫?”萧皇后微微一愣,眨了眨眼,没料到她竟只关心这个,但很快便尴尬笑了笑:“这几日你一直昏睡,陛下又忙着朝政无暇顾及到你,你伤还未好,宫中名医众多,你就在宫中多待些时日,等好些了,再请陛
下安排你出宫,可好?”陈芙的目光暗淡了下去,其实她在这秦川无依无靠,能在宫中暂住养病自然是好的。可是,她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秦川百姓,这宫里不比民间,待的时间长了,被问及家世过往,万一露出了什么破绽,后
果不堪设想。
此刻,她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的容貌已经毁尽,这样一来,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至少,她不用担心这里有前朝的老臣,能将她认出来。
“对了,我还未问过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萧皇后忽然想起来还不知她的名字,赶忙问道。
“我?”陈芙心中一惊,忽然有些慌乱,迟疑了片刻,才出声答道:“民女名唤陈蕖。”
“陈蕖?”萧皇后有些疑惑:“哪个蕖?”
“芙蕖的蕖。”陈芙心虚的低头答道。
萧皇后的面色忽然变了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笑着问道:“你……家中可有姊妹?”
陈芙一愣,不知这萧皇后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摇了摇头:“没有。”
萧皇后缓缓点了点头,神色却依旧有些不寻常,片刻后,她笑了笑,温言问道:“那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
陈芙又是摇了摇头,淡淡道:“家中父母早已过世,夫君身死沙场,儿子……在一次瘟疫中走失,下落不明。”
萧皇后听着她这随口编的谎话,却似是有些同情,微微皱了皱眉。
过了一会儿,她将那枕头从陈芙脑后挪开,将她身体放平,微微笑道:“你这几日便在我这凤銮宫偏殿住着吧,等伤好些了,我再回禀陛下,看看如何安置你。”
那几日,陈芙除了每日见到前来给她换药的太医和服侍的几个婢女之外,能见到的人就只有萧皇后。
她就像是笼中的一只鸟雀,听不到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
更不知道朝堂之上因为她的事情,已经闹得天翻地覆。几日之后,恒王下令让她迁居到一处空置的殿中,萧皇后为她打点好了一切,她却始终没有见到恒王。她在那殿中,一待就是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她焦躁难安,一直在想自己的出路。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下诏封妃,恒王现身
将来若是出了宫,自己还应当去往何处?她现如今的容貌已是十分骇人,是否还能找到糊口的谋生?想来想去,越发绝望,她甚至觉得当时还不如在崖顶纵身一跃,去了这些愁苦。
三个月后,恒王没有任何预兆的,忽然一纸诏书将她封妃。
随诏书而来的,还有宫中的数位妃嫔前来道贺。她们本未在意过宫中多出的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却因前朝的风波,对她好奇万分。但萧皇后早有禁令,不许后宫任何人去打扰她。直到她被封妃,那些妃嫔才有了妥当的理由来看一看她的庐山真面目。这一看,她们才算是放下心来。眼前的女子不仅年岁已大,更是早已面目全非,想来陛下也只是因为她救驾有功,才会勉强将她留在
宫里并对她封赏。
陈芙草草应付了那些道贺之人,随后当即便去找了萧皇后询问事情的始末。不料萧皇后却仿佛不以为意,只安慰她说,既然家中已经没有亲人,在这宫中留下,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陈芙惶恐不安的回到自己的寝殿当中,苦思冥想也未能想明白,恒王为何要这样做,萧皇后又为何对此毫不在意。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陈芙才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了恒王。
那一日午后,陈芙正在榻上小憩,恍惚间却忽然觉得,身后仿佛有人。
她一惊,连忙回身看去,便见恒王坐在榻边,看她醒来,微微笑道:“醒了?”
陈芙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忽然不知要如何回应。
恒王见她这般惊慌失措的样子,倒也不觉得意外,只出言宽慰道:“你不用怕,朕只是路过此处,顺道进来看看你的伤好些了没有。”
陈芙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多谢陛下挂念,好多了。”
恒王轻声笑了笑:“那就好。”两人沉默许久,恒王轻咳了一声,先打破了沉默:“你不必有什么顾虑,朕将你封妃,不过是听皇后说你家中已无亲人,又身受重伤,想着若是你出宫了,也未必就有去处,到不如让你留在宫中,过得舒坦
些。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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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算得上是朕的救命恩人。”
陈芙静静听着恒王的话,轻轻点了点头。
恒王见她似乎平静了些,继续说道:“皇后还说,觉得看你很是亲切,将你封妃也是她的意思。所以平日里若是你在后宫遇到什么难处,大可以去找她帮你解决。”
陈芙依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恒王见她总是沉默,便话题一转,出言问道:“朕听皇后说,你夫君已经过世,儿子走丢,下落不明,可要朕派人替你寻一寻他的下落?”
陈芙的心跳加快了起来,那本就是她随口编出的谎话,早知还有今天这一出,她倒不如直接说没有孩子,或者干脆说孩子……染上瘟疫去世了。
她犹豫了许久,才抬头回复道:“多谢陛下,只是我儿已经走失数年,我也曾四处找寻,却连一丝下落也未打听到,或许……他……”
恒王听着她的话,似乎也猜到了她要说什么,便点了点头:“也罢,朕令人私下里多留意些,一切尽凭天命吧。”
陈芙松了口气,她实在是不希望陛下将任何心思放在有关她的事情上,若是不巧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连累到山中的秦桑,可真就得不偿失了。
恒王也不再继续纠缠这件事,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那日,你为何会去崖顶?”
陈芙又是好一番沉默,双眸暗淡了下来,仿佛那种绝望的情绪再一次回到了她的心底。
恒王看着她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已是猜到了缘由,便也不再追问,改口道:“罢了,都过去了。”
而后他看向陈芙,微微皱眉说道:“朕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陈芙回望向他,缓缓点了点头:“陛下请问。”
“你这满身的伤,是如何得来的?”
陈芙的双眼从榻边看向了远处,仿佛是回忆起了什么痛不欲生的过往,蹙眉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许久之后,才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将她在蔡府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恒王。
恒王听闻后,眼中满是震怒,他竟不知这天子脚下的皇城,还有这般肆意妄为,草菅人命的事发生。
他努力平息了怒气,深吸了一口气对陈芙点了点头道:“好,朕都知道了。往后你便在这宫中安心住下,有任何事情,朕和皇后都会为你做主。”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准备离去。
陈芙见他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出声道:“陛下。”
恒王站定脚步转过身来,疑惑的望向她:“还有何事么?”
陈芙抿了抿嘴,抬眼问道:“臣妾……可否移居别处?”
“你还是想出宫?”
恒王有些诧异,以为她铁了心的要搬出宫去,皱起眉来,口气不觉的加重了几分。
陈芙缓缓摇了摇头,抬眼环视了一圈殿内解释道:“臣妾只是觉得,此殿太过奢华,又在后宫居中处,实在……实在是令臣妾……寝食难安。”
恒王一听,原来是因为这个,眉头舒展了开来,点了点头道:“好,过几日朕令皇后替你安排。”
说完,他便抬腿迈出了殿门,匆匆离去。
后来,陈芙便被安排住进了后宫最为偏远的兰芷殿中,因她喜爱花草,恒王便令人给她的院中多种了些奇异草木。
每隔几日,恒王便会去兰芷殿小坐片刻,只是与她闲聊,从未留宿。
时间久了,恒王渐渐发现,她在很多事情上的看法颇为新奇大胆。似是因为她来自民间,总能说出些他在朝堂上听不到的建议,便也习惯了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都与她论上一论。
陈芙在这宫中与恒王虽是有名无实,但恒王爱去兰芷殿的传闻渐渐扩散开来,在外人眼中,已然觉得她的分量渐渐变得举足轻重。
秦桑静静听着母亲将这十年来的过往说出,她在京中的遭遇,在山崖上的惊险,在宫中的孤寂,都让秦桑痛彻心扉。渐渐的,她已是满面泪痕,直到陈妃说完了一切,她才哽咽着抓住陈妃的双手:“女儿不孝,这十年都未能陪伴在你身侧,女儿……让你受苦了……”
正文第一百二十章皇后死因,情急分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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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二十一章兵符由来,后宫巧遇
秦桑正疑惑,陈妃却是反握住她的手背,抬眉轻轻笑道:“裳儿,我可什么都还没说,你为何如此急着为他分辩?”
“我……”秦桑呆呆看着陈妃,转而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低头嗫嚅道:“我只是担心,母亲……会对他有什么偏见。”
“哦?”陈妃笑意更深,将秦桑的手拉到自己腿上抚着问道:“那裳儿又为何会担心,我对他有偏见?”
秦桑低着头,半天也没想出要怎么回答,抿了抿嘴,抬起头讪讪一笑,摇了摇头:“不说这个了,母亲方才提到给太子妃带去的糕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
陈妃一见她这般顾左右而言他,心中已是有了计较,却也不急着拆穿,只顺着她的话点点头答道:“对,我让芷萝送去的糕点里,有一张字条。”
“字条?”秦桑来了兴趣,好奇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陈妃看着前方抿了抿嘴,似乎是在想要从何说起,过了一会儿,她转头看向秦桑双眼认真道:“你可还记得不久之前,卫岚曾给你们送去一块兵符?”
秦桑一听,这说着字条呢,怎么又好好的提到了兵符?心中正疑惑,却猛然一惊,立刻瞠目结舌。
那兵符……难怪那枚兵符出现的如此蹊跷,他们想了那么久也未想出这朝中谁会有南渊兵符,原来……
“那兵符是母亲给卫大人的?”秦桑不敢置信的问道。
陈妃点了点头,眸中有一丝暗淡滑过,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初。
她缓缓开口说道:“那枚兵符,是当年你父亲送我们上马车离开时,我从府中带走的。那时我想着,若是我们逃到了秦川,便能以这兵符为证,求秦川出兵去救你父亲。可是……可是终究也没能用上。”她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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