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朋克下的神秘世界

    唯一寻找恐惧魔的线索就只有肉眼观察，在雷欧看到过的几份资料中，有一些判断这种仪式性凶案是否恐惧魔所为的方法，通过这些方法能够找到恐惧魔习惯性留下来的痕迹。

    雷欧走到了还没有取下来的尸体旁边，用双子献祭刀将尸体的头皮扒开，仔细的刮掉头皮下的一层薄薄的脂肪，将头盖骨漏出来，然后在头盖骨上仔细的寻找着痕迹。

    果然雷欧的视线很快落到了靠近后脑部位的那块头盖骨上，将上面覆盖的脂肪和血迹仔细擦干净，露出一个看上去像是疤痕的印记。

    恐惧印记，这是那些宇宙文明给它起的名称，恐惧魔会在下手之前，在猎物的头盖骨上留下一个不起眼的恐惧印记，但这种印记并不一定会显现出来。就像雷欧接下来解剖的其他几具尸体身上，就只有一具尸体有这个印记。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出，雷欧使用精神网查看了一下，发现正有人上楼，但他并没有躲避，而是留在了原地，因为来人正好是他的熟人，也是他来米丽亚城要见的人。

    只见，脚步声在门外停了下来，随后有人推门进来，首先看到的是一把三弹装的粗管左轮，这种类型的枪是最近几个月才在暗世界流行起来的，因为使用威力更大的特质子弹，所以对一些强大的暗世界人也有着极强的伤害。

    随着房门完全打开，头发有些凌乱神色有些疲惫的永贝里·维艾走了进来，只是当他看到站在尸体旁的雷欧后，整个人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极力的压制心中的震惊，迈步走入房间，将枪收起来，重新关上门，才朝雷欧说道：没想到你还活着？

    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认为的人。雷欧回应道。

    永贝里又问道：当年跟你一起进去的人

    不清楚，可能已经死了，也可能还活着。不等永贝里说完，雷欧就给出了回答，并且反问道：那些人里面有守夜人吗？

    荒原萨满的学生是守夜人。永贝里解释说道：自从知道荒原萨满进入金橡树街九号以后，就来过米丽亚城很多次。

    嗯。雷欧简单的回应了一声，并没有将荒原萨满的情况告诉给永贝里，而毕竟就算是他也不清楚荒原萨满的真实情况。

    见雷欧没有打算说什么，永贝里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更没有心思询问金橡树街九号的事情，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不比他今天处理的那些事物重要多少。

    这个案子和当年一样。永贝里看了看周围凶案现场，很快凭借丰富的经验就给出了答案，跟着朝雷欧问道：你是来查这件案子的？

    不是。雷欧回应道：现在只是顺便而已。

    有什么线索吗？永贝里直接问道。

    雷欧也没有吝啬发现，指了指刚刚发现恐惧印记的两个头盖骨。

    永贝里顺着雷欧手指的位置，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也看到了那个印记。虽然他不清楚这个印记代表什么意思，但两个头盖骨上都出现了同样的印记，显然很不寻常，是一条值得追查的线索。

    你知道这是什么印记吗？永贝里转过头，朝雷欧问道。

    恐惧魔的恐惧印记。雷欧回答道。

    恐惧魔？永贝里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愣了愣，然后在脑海里回想着守夜人手册中记载的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怪物和眷族，并没有找到答案，所以不由得露出疑惑之色，朝雷欧问道：那是什么怪物吗？

    雷欧也没有吝啬答案，将有关恐惧魔的资料告诉给了永贝里，只是这些资料中关于那些宇宙文明的内容都被他删减了。

    亚空间？很显然在那些资料中依然存在一些让永贝里不理解的事物。

    雷欧并没有打算按照地球联邦科学界解读亚空间的科学术语来解释给永贝里听，而是在稍微想了想以后，说道：亚空间有些像是金橡树街九号通往的世界。

    听到雷欧的解释，永贝里心中更感惊诧，因为他已经获得了一个有关金橡树街九号的大秘密，只是他并没有继续询问，因为他很清楚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对自己越没有害处，好奇心太强不是一件好事。

    有没有办法捕捉到这个怪物？永贝里沉声问道。

    虽然现在米丽亚城混乱不堪，各方势力就像是切蛋糕一样把米丽亚城切割成了一小块的碎片，但在永贝里心中米丽亚城依然是完整的，这里也是未来米丽亚共和国的基石所在，他是绝对不允许有怪物在这里搞事。

    只可惜，雷欧手中的资料只提及如何判断凶案是否涉及恐惧魔，却并没有涉及如何抓捕这种亚空间异怪，所以只能对满怀期待的永贝里摇了摇头，然后稍微想了一下，说道：只能等它下一次犯案，它在犯案的过程中需要布置仪式，折磨受害者，让受害者产生强烈的恐惧，所以肯定需要一些时间，只要我们能够在这段时间找到它，就有可能抓住它。

    听到雷欧的提议，永贝里也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问道：你回来米丽亚城既然不是为了这个案子，又是为了什么？

    我是为了瘟疫之环来的。雷欧说道。

    我也在查这件事。永贝里脸色变得非常阴沉，说道：已经有了一些线索。

    雷欧猜测道：你的线索不会是指向了血巫师劳伦斯·希尔曼吧？

    你也查到了。永贝里愣了愣，说道：虽然我觉得线索有些不可靠，但想想劳伦斯·希尔曼过去做的那些事，又觉得

    不是劳伦斯·希尔曼。雷欧摇了摇头，说道：我昨晚去见过他，他没有拿瘟疫之环，而且他也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现在正在查这件事，也委托我调查这件事。

    永贝里并没有完全相信雷欧的话，但他也没有反驳，看样子应该会继续确认一番，不会直接动手。随后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道：如果不是血巫师的话，又会是谁？

    雷欧沉思了片刻，分析道：首先获得瘟疫之环的人肯定要在制造的瘟疫中获利，之后又必须不会被人怀疑，最后要能够有能力把这场灾难收尾，否则真的变成了一次大瘟疫，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了，到时再大的利益恐怕也无法抵挡各国的怒火。

    永贝里听完后，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听你这样一说，倒是觉得医学院好像成了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一样。

    医学院？雷欧愣了愣，注视着永贝里，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了一个可能性很大的猜测。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是也是
    你该不会真的怀疑这件事是医学院做的吧？永贝里看到雷欧变化的表情，立刻摇头否定道：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雷欧反驳道：医学院很符合这些条件，要知道当年医学院之所以能够获得如今这种超然的地位和庞大的影响力就是因为当年那场大瘟疫，他们是在用米丽亚城重新制造当年的灾难，然后再在不可收拾的时候跳出来当救世主，没有人会认为瘟疫和他们有关，他们也能够从救治病患中获得巨大的声望。

    理由呢？仅仅只是为了一点声望和影响力，这种理由不充分。永贝里也立刻做出反驳道：以医学院现在的声望和地位，他们又何必冒着成为世界之敌的危险做这种事情呢？

    不，我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医学院现在的地位岌岌可危。雷欧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脑海中很快就将各种线索联系到了一起，说道：医学院的影响力和权力达到最高峰是因为大陆议会的出现，所以医学院和大陆议会的关系非常紧密，可以说是荣辱与共。现在法兰帝国直接用武力把维纶大陆议会彻底砸碎，然后像是扫垃圾一样把它们扫到一旁，让维纶大陆议会名存实亡。其他大陆的国家看到法兰帝国的先例，肯定也会对自己所在大陆的大陆议会下手，我可以推断用不了几年时间，大陆议会就会彻底从维纶消失。

    永贝里听着雷欧的分析，脸色有些难看，显然他对大陆议会还是很有好感的，想要反驳雷欧的分析，但却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来，因为在此之前他的内心也已经认为大陆议会恐怕已经不行了。

    大陆议会如果晚了，那么和大陆议会关系这么紧密的医学院又会怎么样呢？雷欧提出了一个问题，然后自问自答的说道：我来这里的时候，在希尔维亚那里看到了一份时报，时报上提到法兰帝国已经开始着手接管帝国境内所有医疗场所，建立属于帝国的帝国医疗部，专门统辖和管理帝国境内所有的医疗机构和医疗从业者。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着永贝里，说道：就如同大陆议会一样，有了法兰帝国作为先锋，其他国家肯定会跟进，到时候各国医院和医生都将和医学院脱离关系，医学院的权力和地位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你猜那些已经享受了权力地位的人在发现权力地位都将丢失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

    永贝里无法回答这样的问题，担任米丽亚城总探长的他经历过无数个案子，在那些案子里面因为权力地位以及金钱的失落而变成疯子的人数不胜数。虽然他不相信医学院所有人都会那么重视权力和地位，但不需要很多人，只需要高层有那么几个这样权欲极重的人存在，那么雷欧的推测就很有可能发生。

    有消息的话，我会去找你的。永贝里没有和雷欧继续交谈下去的心情，朝雷欧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就转身走出了房间，急匆匆的脚步声将他焦躁的情绪展现出来。

    在永贝里离开后，雷欧也没有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随意的在房间里面找了一块破布，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准备离开。只是在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思片刻，转身回到了那两具有恐惧印记的尸骸旁边，将头盖骨上的恐惧印记给挖了下来，放到了口袋中，然后才动身下楼，离开了这个凶案现场。

    离开凶案现场的雷欧并没有急着去其他地方寻找线索，而是径直朝血巫师所在的营地走去，他需要去血巫师那里确认一件事，这件事或许能够成为他刚才猜测之事的证据之一。

    相比起晚上来，白天的米丽亚城也并不是很安全，甚至有些地方，比如两个黑帮掌控区域的交界处，白天更显混乱，一路行来，雷欧就已经看到了不下五次黑帮为争夺地盘和物资展开的厮杀，每一场厮杀参与人数都不下两百人。

    看到这些厮杀场面，雷欧就不禁在想要是这些人把现在这种自相残杀的劲头放在抵御法兰帝**队上，或许法兰帝国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占据米丽亚城，或许现在法兰帝国还陷入米丽亚城的战争泥潭之中。

    这场米丽亚城之战在雷欧这种经历过无数大小战争的人来看就是一个笑话，从法兰帝**队出人意料的横穿黑森林，登录西法兰地区的那一刻，米丽亚城从上至下都失去了该有的战斗意志。上层人选择了逃跑，或者所谓撤退，下层人选择了投降，甘愿当随意被人宰割的羔羊。雷欧不由得猜想，哪怕法兰帝国不用飞艇轰炸的手段，只需要派遣大军逐步压进，恐怕米丽亚城也会不攻自破。

    米丽亚城实在和平太久了，居住在这里的人或许好几代人都没有经历过战争，而且整个城池从最初建造，到之后的扩建都没有考虑过被攻击的可能，所以也没有建造任何防御工事，没有从军事地形上考虑过城市的布局。

    很显然鲁伯特等联合王国高层也都看出来米丽亚城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筛子，以他们现有的军力根本无法进行任何防御，只能被动挨打，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将有生力量保留下来，在更有利的地区建立防御。

    就如同联合王国的高层一样，法兰帝国显然也看出了米丽亚城不是一个派兵驻守的好地方，干脆将它大部分地区舍弃掉，只将担任运输线的铁路沿线城区掌握在手中。

    最终这座城市只留下了一群没有国家被所有国家抛弃的可怜人，这也难怪永贝里建立的自由阵线，会这么快的形成势力，恐怕这也和米丽亚城本地人那种绝望中充满愤怒和屈辱的情绪有关吧！

    走在路上的雷欧并没有遭遇什么麻烦，毕竟只要不是太过愚蠢的人都能够看出雷欧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与其得罪没有牵挂实力强大的独行客，倒不如将目标放在那些更容易对付的普通难民身上。

    雷欧来到血巫师的营地后，把守营地入口的人认出了雷欧，没有阻拦就让他进去了，只是在帐篷前被两名身体强健得不像常人的巨汉给拦阻了，随后一名巨汗弯着腰进入帐篷，将雷欧的事情通报给了里面正在处理事物的血巫师。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听到手下的通报后，劳伦斯·希尔曼放下手中正在办理的事情，从他的帐篷里面走出来，朝等候在外面的雷欧问道。

    雷欧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我想要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你想要的血液研究资料在那个医学院学者的手中，又是怎么知道这些资料那名学者没有带走留在了地下密室里面的？

    劳伦斯闻言，愣了愣，一时间不是很明白雷欧为什么要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在很早以前我就很关心这份血液研究，所以一直都让医学院的内线始终留意这份研究资料，直到不久前才有这份资料的消息，知道这份资料在谁的手中。之后我又派人调查

    你派出去调查的人也是医学院的人，对吧？雷欧打断血巫师的话，询问道。

    是的。劳伦斯·希尔曼似乎从雷欧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点了点头，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说道：那个人也是医学院的高层之一，能够查到一些有用的情报，这个情报也是他查出来的。之后的事情你想必应该已经查出来了，我派人去取资料，没想到牵扯到了瘟疫之环这件事里面。

    现在那份资料在你手中吗？雷欧沉声问道。

    已经找到了。劳伦斯·希尔曼神色中有些失望的说道：不过那份血液研究资料和我期待的资料还是有些差距，对我的用处不是很大。说着，他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现在应该告诉我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了吧？

    雷欧没有隐瞒将他之前猜测的事情告诉给了血巫师，而血巫师听到后，并没有像永贝里那样极力否定，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只是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阴沉。

    和永贝里不同，劳伦斯·希尔曼在早年曾在医学院和医学院其他附属机构中待过很长一段时间。

    虽然当时以他的研究项目和学术水平，不足以在医学院中获得重视，更不可能成为医学院的高层，但就他那段医学院的经历来看，雷欧的猜测并不是胡思乱想，无的放矢。因为如果真的用一场大瘟疫能够帮助医学院重新获得权力和地位，以医学院那些人的性格绝对能够做得出这种事情来，毕竟活人对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些消耗的研究材料而已，每年被秘密送到他们手术台上的活人研究物也不计其数，所谓伤亡在他们眼中只是个数字。

    另外，他比雷欧也更清楚，不单单法兰帝国开始着手接管医学院在法兰帝国境内的所有医疗机构和人员，就连和医学院关系很好的联合王国也开始秘密进行这件事，其他国家恐怕也差不多。一旦事情完成了，医学院的影响力恐怕会跌落到谷底，所能完全掌握的地方也只有医学院总部所在的那一小块地盘了。

    你的猜测很有道理，我也觉得医学院的那些家伙恐怕要发疯了。想明白问题的血巫师不但没有露出焦急和恼怒的神情，反倒一扫脸上的阴沉，露出了兴奋的笑容，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不过是不是医学院又有什么关系？总要有人出来认罪，我的肩膀太小扛不起这个罪过，医学院这个庞然大物正好合适。

    听到劳伦斯的话，雷欧很容易就猜出来对方的想法，按照血巫师的意思，就算雷欧的推测错了，他也会想办法让这个猜测变成现实，在把医学院卷入这个漩涡的同时，也把自己摘出来。

    如果是以前，雷欧不会对这种事情有任何额外的看法，对他而言，找到瘟疫之环才是目的，至于过程以及后果都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但现在随着副脑消失，大脑思维情绪甚至灵魂也出现了一些改变，这种改变让他有了常人的感情，比如对希尔维亚产生出了男女之间的情感。此外也有了对某些事物的好恶，比如现在他对劳伦斯的做法就感到有些不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只是，这种好恶思想虽然影响到了情绪，但还不足以影响到雷欧的行为，所以他并没有开口纠正的举动，而是沉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当然是继续调查。劳伦斯·希尔曼兴奋的说着，又向雷欧问道：我知道几个和医学院有关的势力秘密的潜伏在米丽亚城内，只是因为他们的隶属部门有些麻烦，我不适合出面调查

    把地址给我。雷欧不等血巫师说完，就主动接过这个活，但随后又说道：你这两天帮我找一些东西，我需要用到。

    什么东西？劳伦斯好奇的问道。

    成年雄鹰的眼睛三团火焰的余灰带有银线的古橡树叶子雷欧将脑子里用来施展某个巫术的材料清单报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