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吓我一跳
 朗读能让语音信息不经汉化直接进入大脑,她得心应手,上高二后,英语成绩已经名列前茅。
 为些,英语老师特地跟他们班主任申请,让于乔当了她的课代表。
 “这道题……”英语老师停顿一下。
 “选b!”“选d吧?”“选b!”教室里,绝大多数人给出了b的答案,也有人选d的,声音微弱。
 英语老师惯会卖关子,她抬头环视一圈:“到底选什么?”
 “b!!!”
 “肯定不是d!”
 “我觉得是d吧……”
 英语老师又低下头:“于乔。”
 她点到于乔的名字。
 老师最喜欢什么样的学生?老师当然喜欢成绩好的,但在成绩好的学生里,老师更喜欢有灵性的、最能验证自己教学方法的学生。
 在英语老师心里,于乔就是她的“论据”。
 这道题,她再推出自己的得意弟子,来验证自己的教学方法。
 于乔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双后垂在身侧,眼睛盯着桌上的试卷。
 有两秒没有说话,英语老师也没急,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她。
 后面的学生开始着急了,有人好心提醒她答案:“选b!”
 有人干脆不耐烦:“选b啊!”语气里的言外之意也很明显:你不是英语课代表吗?你不是班里的英语扛霸了吗?你不是英语老师的得意门生吗?这题选b,用得着花这么久思考吗?
 教室里再次起了沸腾之势。
 于乔在渐渐沸腾的人声里抬里头来,平静地说:“选c。”
 一片哗然。
 “啊???”对于乔的怀疑。
 “选b呀!”是怒其不争。
 “肯定不是c!”有人低头重新审一遍题,“如果答案是c,我宁可选d!”
 马上有人接话:“如果答案是c,我把卷子吃了!”
 “哈哈哈……”
 英语老师捕捉于乔的眼睛,同时制止同学们的噪音。
 “大家安静一下啊!于乔,选什么?”
 于乔低声而坚定地说:“选c。”
 英语老师没流露任何表情:“好,坐下吧。”
 于乔坐下了。
 “老师,选b!b!b!”
 “还有其他答案吗?”英语老师再次提问。
 “选a!”后排有人粗着嗓子喊道。a显然是最不靠谱的答案,惹得教室里又一阵哄笑。
 “这道题……”英语老师再抬起头来,卖了个小关子,戏谑地看着同学们,语气徐徐:“选c。”
 在一片嘈杂声里,英语老师说:“于乔,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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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乔:“啊?”
 老师示意她走出来,递给她一张纸条。
 传达室大爷卷旱烟的长方形烟纸,上面是大爷的笔迹。
 “找高二二班于乔,是她哥,让她来接电话”
 关于这道选择题的争议,让大家把传达室大爷的剧情遗忘了。
 于乔把纸条捏在手心里,走在空旷的走廊上。
 其他班级也都在上课呢。
 教学楼传达室的电话不允许学生使用,也没有学生家长会打这个电话。
 不知道陈一天从哪找到的电话号码,也不知道他跟大爷说了什么,大爷才一口气爬五楼,把他要找的人叫下来。
 传达室有个小窗台,开了个小窗口,窗台很高,于乔走过去,堪堪露出鼻梁以上。
 大爷正搂着大茶杯看报纸,示意电话还没挂。
 “喂?”
 于乔实力客串了一把学霸女主,耽搁了不少时间。
 陈一天显然等了许久,这一声喂终结了等待。
 “怎么这么久?”
 “小天哥哥。”真的有日子没打过电话了,于乔心里泛起莫名的酸楚,强自镇定。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哥啊?”电话里没有杂音,陈一天像在一间空房子里。
 “你在哪儿?”
 “我能在哪儿?在沈阳呗!”
 “哦……”在沈阳,总归不可能再次出现在校门口,那样的事,一生只能发生一次吧。
 “昨天晚上你睡着了吗?”
 “还行。”
 “打雷了?”
 “打雷了。”
 这句两人同时说出口。
 陈一天撞见于乔跟小石头卿卿我我地聊qq,于乔不打招呼直接下线,本来,陈一天是堵着一肚子气。
 连带着看小石头都不顺眼,心里想着,要不是缺人打下手,分分钟把他赶回老家抓鱼去。
 晚上再上网,翻了他和于乔的qq聊天记录,最近几条都是他发的,而且是隔几天发一次,各种话题皆没得到回复。
 再回想一下,真的有日子没打电话了。于乔那种轻轻的、黏黏的声线,稳稳的、脆脆的吐字节奏,他已经好久没听过了。
 “这丫头跟我闹别扭呢?我怎么了?”陈一天回忆她跟小石头聊天时那种放松的表情,气愤地狠狠按了按遥控器。
 刚好调到新闻联播后的全国天气预报。
 已经播到一半了,南京应该还在后面。
 南京,大雨,局部地区有短时雷雨大风。
 他又上网查了一下天气预报,网上的更详细一些,南京傍晚有大雨,前半夜会有雷暴天气。
 他没作多想,立时播了于乔家里电话,电话发出急促的嘟嘟嘟声,像是雷把电话线劈断了。
 隔天就是周一,料定于乔在学校。
 他就找到学校电话,了点力气,劳驾大爷把人给叫下来了。
 于乔说,“打雷了,我就把电话线拔了。”
 原来不是被雷劈断的,害人担心一整晚。
 陈一天无奈道:“qq留言怎么不回?”
 还敢提qq?于乔就是靠着qq的蛛丝马迹把陈一天和林小诗的故事想圆满了的。“最近没怎么上网。”
 是没怎么上网,上网就看见不想看的,一对辣眼睛的璧人。
 陈一天心想:扯谎了吧?他眼看着她跟小石头热聊,瞪眼说瞎话,说没上网。好好好,我不跟小孩子计较。
 “那怎么也不打个电话!你在学校,我找你不方便,我手机号你不知道吗?我办公室电话你不知道吗?家里电话你不知道吗?”
 于乔:“……”混职场的陈一天基本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回有点儿失水准。
 “于乔,你别再让我担心了。”
 “对不起,哥,我会好好的……你也好好的吧。”
 怕耽误于乔上课,这电话也没打多久。陈一天挂断电话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心里怪怪的。
 于乔踮起脚尖,礼貌地跟传达室大爷道谢、道别。她眼里蓄满泪水,悬悬欲坠,强忍着冲大爷笑笑,那表情之复杂,可想而知。
 作者有话要说:在调整大纲,后面都是对手戏。
 感觉这本的读者很会哄作者啦,都不批评,一水的鼓励,谢谢,感动之余,表个忠心:有船。
 ☆、红罗帐共话缠绵-84
 高二那年寒假,于乔完完整整地在沈阳过的。
 本来这个想法也不是很清晰,试探了于香一次,于香觉得她应该留在南京,安心学习,再者回沈阳又要给陈家祖孙添麻烦。
 但是寒假前发生了一件事,于乔没再纠结,直接订了回东北的火车票。
 陈一天开了厂,忙得两头不见太阳,奶奶为了送吃的,到沈北的厂房去过两次。
 有一次,陈一天接到电话,对方自称是道义派出所的,说你家里老人迷路了,有人报警,老太太人现在我们派出所。
 陈一天放下手里的事,急吼吼地赶到离工厂不远的派出所。
 陈奶奶毫发无损,坐在长椅上,怀里抱着大小饭盒和水果,正和民警唠家常。
 沈阳已经进入温度低迷的冬日,陈奶奶穿一件深紫色中长款羽绒服,因为室内热,围巾解开了搭在脖子上。
 腿上穿的很厚,但裤子的长度刚好及脚面,虽然衣着不时尚,可处处透着干净和整洁。
 在那个派出所里,陈一天看到奶奶的一刹那,心里肾绷着的劲儿才松下来。
 奶奶说:“我记得是那站下呀,下了车发现,那地方我不认得。”
 陈一天问:“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奶奶说:“你的电话号,我以前都能背下来。刚才不知怎么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急的我……”
 民警说,报警的是公交车站附近的店铺老板,人家看老太太在他门前转圈儿,转了个把小时,像是迷路了。
 奶奶说:“我想接着坐公交车,又想不起来你厂子的地址……”
 陈一天跟民警办了手续签了字,把奶奶扶进车里。
 陈一天意识到奶奶越来越不高兴,不是对别人,是对自己。坐进车里时,奶奶抱着满怀的吃的,一言不发。
 陈一天只好逗她:“又做的什么呀?这可怎么好?午饭变成下午饭了!”
 奶奶紧搂着饭盒,不接他的茬。
 孙子又凑近奶奶怀里,贪婪地闻了闻:“嗯……怎么还有热乎气儿啊?闻到肉味儿了……”
 奶奶低下头:“怕凉了,一直搁怀里捂着。给趁热先吃。”总算不那么生自己的气了。
 在派出所的小院子里,陈一天打开一个饭盒,满满的炸茄盒,真的还有温度,只是闷久了,茄盒表面没那么脆了。
 这味道他无比熟悉,从小吃到大,可是这一次,他吃得很珍惜,慢慢嚼、慢慢品。
 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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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次觉得,奶奶变老了,她亲手做出的种种好吃的东西,和她的人一样,不会陪伴自己一辈子。
 事后,陈一天给于乔打电话,把这个事跟她说了。
 于乔也因此没再犹豫,决定寒假回沈阳,这个年陪奶奶过。
 ※※※※※※※
 冬天的沈阳,想要看到美腿,只能去声色场所。
 红番区在沈河区与铁西区交界处,是沈阳著名的夜生活场所。
 晚上8点多,店门前车马人流渐渐增多,一切尚未开始,一切跃跃欲试。
 有年轻女人踩着“恨天高”提前进入,隐秘地上工。
 一辆身形庞大的黑色suv驶到门口,几个年轻人簇拥一个中年人下车。
 还有一辆车跟在suv后面,下车的人们散着酒气,缓步走进窄门。
 “红番区”在沈阳人尽皆知,可门脸儿却一点不气派。窄窄的一道门,门上面竖着一块led牌子,白天被太阳掉了色,毫不起眼。
 灯光走笔不连续,夜晚看去字也残缺不全。
 但是这地方别有洞天。
 地下一层,地上几层,有酒吧、ktv,还有汗蒸和酒店客房。
 庞傲滴酒未沾,那辆suv就是他开的。
 待客人下车,戴着高帽、披挂绶带的泊车小弟走上前来,准备代客泊车。
 庞傲摇下车窗,小弟认出他来,立正行礼,谄媚地赶忙拉开围挡,让出贵宾车位。
 刚才席间,陈一天喝了不少酒,身上还被熏了浓重的烟味,他与客户推让后,走在最后,望着冬日沉沉夜空叹了口气。
 林小诗折回来,手里握着一双黑色皮手套,紧了紧藏蓝色腰长款羊绒大衣:“走吧,伸脖子缩脖子都是一刀。”
 进了门连个大厅都没有,直接就是楼梯,往上的楼梯空无一人,往下的楼梯有服务生端着托盘侯着。
 服务生身后墙上挂着画,有的画着女人的肢体,有的是酒,有的是一些色浓烈的迷乱意象。
 客户几位是沈阳人,地方是他们选的,所以他们轻车熟路往下行。
 刚才席间,大家选择下一局的地点时,客户说:“就红番区吧!”
 陈一天听到一旁的庞傲“啧”了一声,看向他时,见他笑意盈盈、人畜无害,举起手里的六个核桃说:“云总好品位!云总好品位!就红番区,就红番区。”
 然后起身打电话订位。
 林小诗跟陈一天下楼时,拖盘小弟递给两人一人一个小包装,乍看是口香糖,其实是安全套。
 林小诗冷着脸接了,陈一天回头对她说:“姑奶奶,你就再帮我一回,等他们上听了你就走。”
 有一个女孩上楼,她穿了一件露肩上衣,脸上的妆看上去厚厚脏脏的,带过一阵廉价的香气。
 林小诗毫不掩饰嫌弃,身体向墙靠,手按着羊绒大衣的衣摆,把人让了过去。
 “这也就是你!下次我肯定不管了,我每次超过十点到家都得听半小时以上的政治课。”
 陈一天忙说:“我送你。我送你。”
 林小诗:“下次你也别省这点钱,直接从了算了。你看看人家大炮。说完看陈一天脸色,试探他的反应。”
 说话间进入场子。
 灯光昏暗,烟气缭绕,中间一个高台,四角各有一个小台,上面立着柱子。
 还没上客人,绝大多数桌上都立着“预订”的卡片。
 “那是钱的事吗?我说林总?”陈一天虚搭上林小诗肩,往预订的卡座走。林小诗嘟着嘴抖了抖肩膀,把手臂给抖掉了。又觉得有这点份量才刚刚好,肩上轻了,心也就漂了。
 过了十点,夜场这个怪物才真正活了起来。
 包间里、卡座间、舞池内、过道里全是人影。
 脂粉、烈酒、香水、汗液和人类呼出的二氧化碳交杂,在人们的头顶形成一团看不见的蘑菇云。
 巨大的密闭空间里,倏然一股热浪,悠然一股凉风,体感极度不适。
 灯光与音乐同步,所有人眼前都不是连续的影像,而是一闪一闪的片断。
 音乐与地板形成共震,轰得人耳朵失聪,声波仿佛通过额头传进人体。
 中间的大舞池有三个俄罗斯女人在跳舞,四周不时喷出白雾。
 四周的小舞台有四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在跳钢管舞,着超短背心和超短裙,身体拗出奇异的姿态……
 陈一天坐在包间外侧,方便待人接物,也便于叫服务生,林小诗挨着他坐。
 庞傲坐在里面,两侧都是今晚宴请的客户。
 包间三面封闭,一面开敞,刚好看得见舞池。
 也看得见二楼栏杆边上影影绰绰的酒客。
 没有人叫服务,但是进来一个服务人员。此人也穿黑色光泽感西服套装,但他的衣服材质和本人的风采气度都略好一些。
 那人进来直面庞傲。
 陈一天的角度看,庞傲也成了一闪一闪的怪物,面目模糊。
 庞傲旁边的客户问来人有没有某某,一种洋酒的简称,陈一天听不甚清,也想像不出英语名是什么。
 经理态度恭谨、面露难色:“对不起先生,我们没有这种酒。”
 庞傲连忙举手示意,表情动作略显夸张:“你说什么?没有?我们这屋不知道什么叫‘没有’。这样吧,上我那瓶某某某某。”
 陈一天跟他呈对角线,听不清,隐约听到酒名里有个“马”字。
 大学同窗四年,创业共事两年,陈一天跟庞傲关系越好,越觉得庞傲不像他表面那么透明。
 这种感觉,陈一天不是第一次有。
 就像今天,庞傲对红番区的熟悉程度、对夜场玩法的通透,都让陈一天刮目相看。
 可是他认识大炮六年,从没见他泡过夜场。
 经理表情略惊讶,伸着脖子侧过耳朵,再次确认,是那个瓶“某某某某”没错,才转身离开。
 接下来,场子里换了人,舞女换了主持人,说了几段与钱啊色啊的笑话,开始随着音乐对瓶吹啤酒。
 这边,那瓶什么什么酒被端上来。
 庞傲伺候大家换了酒杯,挨个又倒上。
 倒到陈一天时,陈一天下意识捂上杯口,夜场的感观刺激差不多到了他承受的极限。
 林小诗冷眼旁观。她已经看了几次腕上手表。
 庞傲冲陈一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二十四拜都拜过了,差最后一哆嗦?别矫情,赶紧地!”
 他边倒边嘀咕:“这瓶老子存了四年!今天都他妈献身了……”
 当然了,这句深深淹没地轰隆隆的低音炮里。
 给林小诗倒酒时,她也鲁着脸。
 ☆、红罗帐共话缠绵-85
 喝这拨酒,就正到了兴头上,要加料了,陈一天虽然厌倦,可也要遵守流程。
 他跟服务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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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贴耳嘀咕几句,不肖多时,进来一溜五个姑娘。
 林小诗的羊绒大衣被熏了酒味,看见十条白花花的大长腿,仿佛找到罪魁祸首,眼神里满是“这是本仙女与你们这几个妖怪同处一室的最后几秒”的恨意。
 各花入各眼,四个中年男人选了姑娘,剩下的一个出去,又进来三个,这次,有一个被叫到为首的中年客户旁边。
 庞傲选了另外一个。
 交杯换盏继续,直至庞傲递给每人一张楼上客房的房卡。
 陈一天脚步虚浮,跟着服务生去结帐,林小诗想上前去扶一把,庞傲把他俩叫住了。
 他又紧走几步,拍着陈一天肩膀耳语几句,陈一天狐疑,庞傲拽拽的样子,衬衫后背坐皱了,衣摆掖得乱七八糟,跟着服务生走了。
 陈一天跟林小诗往外走,路过包间时,看见其他四对男女已无踪影,只剩下庞傲选的妞还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迎着昏暗的灯光端详自己的指甲。
 走出红番区,午夜的马路空空如也。
 有等客的出租车挂了一档,缓缓驶到二人面前,林小诗问:“不等大炮了?”
 陈一天轻咳一声,酒让他嗓子发紧,忍着咳嗽摇头说:“他跟我说了,他不回去。”
 林小诗面露嫌恶:“你也不管管。”
 陈一天拉开车门:“先送你。”
 又是神神鬼鬼的一天。
 自公司运营以开,打通关节、维护客户的应酬难,陈一天依旧是技术流,他更喜欢找个幽静的小酒馆,边吃铜锅涮肉边谈方案。
 但江湖规矩又不得不遵守,有些订单的执行效果跟客户的喜好息息相关。
 在这方面,庞傲展示出让陈一天惊喜的天份。
 找酒喝、找场子、找乐子,他似乎有深厚的历史积淀。
 像今天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多次,私下里,陈一天打趣大炮:“你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吗?”
 庞傲登时懵住:“终身大事?结婚吗?我结没结婚你不知道?”
 陈一天噗嗤一乐:“不是结婚,是初夜。”
 庞傲摔了鼠标嗷嗷叫着扑过来,俩人还能打作和团,跟上大学时一样。
 ※※※※※※※
 送林小诗的车开到半路,林小诗突然变卦,说不敢回家,爸妈要吊打,转向开往浑南的一处空置的河景房。
 那房就在浑河南岸,楼层高,可以俯瞰环绕城南的整条浑河。
 装修,平时也没人住。
 好在后半夜,青年大街简直可以当作飞机跑道,很快到了林小诗指定的小区楼下。
 林妹妹下车,陈一天刚想换个舒适的姿势,瘫倒在后座,不想林小诗又折回敲车窗:“陈一天……说你不知好歹都是抬举你……”
 陈一天皱着鼻子看着她,假装听不懂。
 她稍稍站直一些,目光掠过车顶看向远处,被风吹乱的长发,鞋跟敲打地面,后退几步:“从小到大,我都没输过,不管做什么事。到你这就是油盐不进,你图个什么呢?”
 陈一天体力透支得厉害,但他还要保留三分清醒,来应付今天的最后一个任务:“你不会输的,赢得对的人才是真的赢,这一条对所有人都适用。”
 林小诗:“对或错,你就这么确定吗?”
 陈一天原本坐在左侧,现在探头跟右窗外的林小诗说话,他再次皱皱眉,又皱皱鼻子,顺势把上半身靠向椅背,喉咙里吭哧一声,半趴着,低声道:“执念吧。”
 林小诗无奈地看着车窗缓缓升起,她想:陈一天就是个腰肌劳损的老头子。
 ※※※※※※※
 出租车在黄河大街靠边停下,陈一天步行走回小区。
 最近一段时间,除了设计稿完工的那一刻,陈一天最喜欢独自往家走的这段路。
 大脑和身体都在白天高速运转,走回家的这一小段路,就可以尽情放空。
 脚底下的泥路,就是于乔跟着于香初次来沈阳时,走过的那一段。
 这片小区,几年来变化不大。政府的规划和建设如火如荼,但这一带几年如一日。
 小区里的人说,因为这片毗邻某飞机厂,有试飞机枰,周边禁止建三层以上建筑。
 另外,这片小区纵深庞杂,当年的职工分房政策混乱,很多房子产权并不明析,动迁的话,也没有开发商动得起。
 况且又不能盖高楼,拿到这块地也赚不到钱。
 但陈一天熟悉这里,也喜欢这里。
 一拐进小区,主干道的车马喧嚣登时远去。
 他信步走路,任酒作用于大脑,身体轻微打着晃。
 楼下摆着两把旧沙发,不同颜色不同款式。
 白天有老人晒太阳会坐,也不脏,陈一天坐下去,使劲向后仰仰头,耸耸肩,做了个小燕飞的姿势,放松肩颈。
 他掏出手机按亮,看了眼时间,凌晨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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