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毒‘妃’

万无一失不是那么好做到的，他们也只能尽全力而已，任何事件都带着偶发性，有时候，还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嗯，敬轩，一定要治好小七。”
离开之前，楚云寒终究还是泄露了深深压抑在心底的恐惧，凌敬轩知道他的恐惧不止来自此刻，也有前世的因素在里面，而他，则是他的定心针，安抚的笑容渐渐绽开：“放心吧，我凌敬轩要救的人，就是阎王亲自来了也休想带走！”
“谢谢！”
楚云寒也不是蠢的，他知道他不止是在承诺，也是在给他信心，硬生生逼回眼底泛起的泪花，楚云寒转身：“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留下最后一句话，楚云寒牵着小九离开，除了小九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脸上渲染的坚定与决绝，只要他们闯过了这一关，揪出那个藏匿在背后捣鬼的人，他必要将之千刀万剐，如此恶毒的事情，人所不能容。
“云寒，你也该走出曾经的阴霾，该更坚强了。”
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凌敬轩无意识的低喃，他没有办法体会云寒心里的痛，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站在他的背后不断的支持他，不断的给他信心，他相信，楚云寒终有一天会彻底忘记前世种种，真正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来。
“师父，小七的脉象就是天花的脉象吗？真的有方法可以治疗天花？”
待他走过去之后，守在床边随时注意着赵山皱眉问道，他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要说一点都不怕，那绝对是骗人的，但只要有师父在，他就相信，他们肯定能渡过这一关。
“嗯，天花发病前两天无论是脉搏还是征兆都跟风寒和出水痘等情况类似，你要记住这种脉象，学会分辨其中的不同，万一以后再遇到，才会准确号脉定症，因病制宜，你们两个也是，虽然我没有你们为徒，大部分时间都是山子在教你们医术，但你们都是我心培养出来的，多学点东西对你们没坏处。”
又帮严啸冥把了把脉，确定他的病情并没有恶化之后，凌敬轩边说边打开他们带来的医药箱，各种各样的器具全部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凌敬轩拿出一支不锈钢的针筒，采取了小七的血液装进试管里，牛痘最原始的形态其实就是奶牛感染病毒后脓包，它对奶牛的伤害是致命的，对人类却没有太大的伤害，还是唯一能治愈天花的良药，在现代天花差不多已经绝种了，大部分国家都不再种植牛痘预防天花了，但在古代，天花依然是最致命的瘟疫，为了以防万一，他要制作出专门用于预防的牛痘，尽可能避身边的人再次像小七一样中招。
“是”
赵山和两个医童不约而同的点头，三人相继摸了摸严啸冥的脉搏，随时关注着他的病情，能学的他们肯定会尽力学，不管是主动学医的赵山和身为奴隶只能按照主人吩咐而学医的医童们，在学习过凌敬轩不同于一般人的医术后，他们都对医术产生了浓烈的兴趣，越来越渴求医术的更高境界了。
第414章驱离嫔妃，劝退皇帝
七皇子出水痘，未传染更多的人，需要隔离治疗，福庆宫一分为二，前殿后殿不允许任何人自由走动，这是等在大殿里的皇帝严晟智等人得到的消息，思及楚云寒也在里面，严晟智不禁有些担心，而知道事情严晟睿则是皱紧了眉头，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媳妇儿的能力，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担心。
“皇兄，水痘并不是什么顽症，敬轩和几个太医都在里面，相信小七很快就会逢凶化吉，你和众位妃嫔还是请回吧，人太多惊扰到小七就不好了。”
看着满室的男男女女就心烦，严晟睿果断下了逐客令，未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这几天他要亲自守在这里。
“你们都回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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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时候，严晟智也没工夫计较他的冒犯，撑着头无力的摆摆手，水痘算不上什么致命的病症，很多人都得过，只是过程却非常撩人，好不容易发现个不错的儿子，也准备立他为太子了，严晟智多多少少还是担心的，特别，他的皇后也自愿隔离起来了。
众位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是蠢的，如果只是水痘，楚云寒的动作会不会太大了一点？若不是水痘，那七皇子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连皇上也要欺骗？他就不怕皇上治他欺君之罪？亦或者，七皇子的严重到必须要欺瞒陛下，哪怕是堵上欺君之罪也在所不惜？“陛下，嫔妾听说得过水痘的人就不会再感染了，皇后毕竟是男人，难有照料不周的地方，不如让嫔妾进去协助皇后照顾七皇子吧。”
在大家都还琢磨着该怎么探查七皇子的病因时，一个妃嫔站了起来，她不是别人，正是八皇子的母妃杨昭仪，因为她是宫女出生，此时说出这种话也没有引人怀疑，大多数的妃嫔都觉得她应该是想借机讨好皇后，甚至是皇上，就如同她以前鞍前马后的伺候萧氏一样。
连皇帝都是一样的想法，唯独严晟睿，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瞧过那些妃嫔的严晟睿转头打量着低眉顺目的女人，他听凌敬轩说过，这个女人或许不简单，如今看她柔柔弱弱的站在那里，双手还紧张的绞动，倒不像是装出来的，只是，他信凌敬轩胜过信自己，既然凌敬轩说过她不单纯，他就不会相信眼睛看到的。
“莫不是杨昭仪觉得，本王的王妃还比不上你？”
换言之，王妃在亲自照顾七皇子，你一个小小的昭仪算什么东西？对一个女人，严晟睿不可谓是毫不留情，但这件事的根源恐怕就是女人搞出来的，他可不觉得应该给她什么面子，更不可能让她破坏了他们计划。
“晟亲王……嫔妾不是那个意思，嫔妾……”
猛的抬首，杨昭仪红着眼委屈的看向还没开口的严晟智，越是急着想解释，越是手足无措，话不成声。
“行了，小七有云寒和敬轩亲自照顾，内殿还有不少太医和宫女，你一个昭仪就别去凑热闹了。
严晟智本就不喜欢她，如今为了云寒小七心里本来就烦躁，再见他明明是跟老九解释，却望着他，希望他为她做主就更心生不喜了。
“是，嫔妾遵命。”
连自己的男人都这样，杨昭仪低下头，谁也没发现，掩藏在云袖下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月牙状伤口，可她却一点痛觉都没有，跟此时难堪心痛比起来，那点痛真的算不得什么。
“愿七皇子早日康复，臣妾告退。”
叶贵妃第一个站起来，其实她的女儿菱蕊也病着，只是公主毕竟没有皇子尊贵，而且七皇子又是皇后名下的儿子，是唯一一个皇嫡子，别说她的女儿病着，就是死了，七皇子病重，她都必须到这里来守着，如今皇上让他们离开，她自然是巴不得了。
皇后不在的情况下，东内宫就是叶贵妃为尊，有了她带头，即便有些嫔妃还有不少疑问，也不敢再随便开口，只能随着她一同离去了，另一边由白贵妃率领的西内宫众位男妃则是齐齐看向白贵妃，他起身，他们才能跟着起身。
“臣妾也告退了，陛下若有何吩咐，尽管让张公公来通知臣妾。”
来回的看看严晟睿和内殿的方向，白贵妃慢悠悠的站起来，严晟智烦躁的挥挥手，西内宫的人也在白贵妃的带领下离开福庆宫。
“老九，你老实的告诉朕，小七是不是真的只是出水痘？”
随后严晟智又让张德子把其他的人都带出去，等到大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严晟智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本暗淡的眸子灼灼发光的锁定对方，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不同的表情来，他也不是蠢的，现在正值新春，国事虽然不忙，各种应酬却是不少，除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的西国太子，身为一国之后的楚云寒还要准备迎接南国太子的相关事宜，如果只是水痘，他怎么可能亲自照顾？
“不是水痘的话，皇兄认为应该是什么？皇兄若是不信，大可以招出第一个帮小七诊治的杨太医仔细询问一番。”
可惜的是，他在严晟睿这里注定是得不到答案的，严晟睿素来桀骜不训，他不想说的事情，谁也别想逼迫他，哪怕是当今的皇帝。
“希望真是如此吧，老九，朕昨晚已经跟云寒说了，等送走西国太子就立小七为太子，你既无心帝位，以后就好好辅佐他吧，朕这副破败的身子，估计是等不到他长大了。”
无奈的回视线，严晟智既是托付他，也是在告诉他，小七是他将来的太子，他也不希望他出事。
“不管未来的皇帝是谁，臣弟能做的都只有尽全力守卫边疆，皇兄如果真信任臣弟，就将你的御林军暂时借给臣弟吧。”
自始至终，严晟睿都不打算明确表态支持谁，没人比他更了解严晟智，他天性多疑，就算他已经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指天发誓不会沾染帝位，他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让他知道他也是全力支持小七的，恐怕这太子之位又要悬而不决了，在小七登上帝位之前，他们都必须小心防备，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御林军？”
严晟智陡然瞪大眼，眼底闪烁着严重的怀疑，严晟睿无力的翻翻白眼：“皇兄放心，臣弟对你那一两万的御林军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调派他们前来守住福庆宫而已，皇兄也是从皇权夺位中走过来的，应该知道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我可不觉你那几个皇子会安份，若出了什么意外，你的太子可就没了。”
就知道他会怀疑，要不是怕他说他谋反，他早就让严杉去金州调兵了，御林军不是他的部队，他并不是完全信任的。
“少来，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跟敬轩进宫的时候带了两百以上的影卫，现在就布置在福庆宫四周，御林军能有他们好使？”
严晟智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皇宫毕竟是他的地盘，严晟睿的影卫大规模的进入，他早就到消息了。
“影卫是用来对付暗处的敌人的，御林军则是为了威吓明处的敌人，皇兄大可放心，我们离去的时候，那些影卫也会一起撤离。”
丝毫没觉得自己带这么多人进宫有啥不对，严晟睿漫不经心的道，那些人是他们在路上分析出小七的病情后才让严司回去调来的，一开始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天花，等敬轩治好了小七，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皇宫内撒下天花病毒。
“晚点自然会有一队人找你报道，在治好小七之前，他们都会听从你的调遣。”
皇城御林军关系着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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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晟智是不可能轻易交出来的，能这样就算是不错了，严晟睿也没有勉强，点头道：“既如此，皇兄就请回去休息吧，小七的病情臣弟会让人定时汇报。
换言之，没事你丫就别再跑来了。
“转告云寒和敬轩，好好照顾小七，让他们自己也多注意，有什么需要尽管到福安宫来找朕。”
不是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严晟智知道自己留着这里的确也只能添乱而已，不得不站起来准备离开，不管小七的病是不是水痘，老九既然都能放心他心爱的王妃亲自照料小七，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臣弟恭送皇兄。”
懒得再跟他废话，严晟睿直接抱拳躬身，从上面走下来的严晟智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无奈的摇摇头，径自越过他离开福庆宫，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相信凌敬轩而已。
“王爷，贰传来王妃的吩咐，让我们搜集草木灰撒在福庆宫的外围，等他配制出消毒药水再全面喷洒。”
严司从暗处走了出来，草木灰跟石灰一样具有杀菌的效果，虽然效果没有石灰那么好，但在没有石灰的情况下，也只能选择它了。
“嗯，下去办吧，顺便派个人出宫通知母妃，请她这几天看好孩子，千万别让孩子出府，接下来，外面可能要乱了。”
严晟睿摆摆手，不忘谨慎的吩咐，那个让小七染上天花的人绝对不可能坐视他们将这件事压下来，敬轩的医术早已众所皆知，万一真让他治好了小七，他就等于是白忙活一场了，为了不让自己的辛苦白，他肯定会在外面散播谣言，不管真实与否，出于对天花的恐惧，到时候外界必然人心惶惶，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稳住局势，只要等小七平安无事的站在他们面前，一切就不攻自破了。
“是”
严司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任何迟疑，躬身就退了下去，严晟睿背负双手站在大殿的中央，虎眸担忧的看着通往后殿的转角，敬轩，本王会为你守住外面，你也要努力，千万不能输给天花了，是你的话，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第415章白贵妃，小七苏醒
西内宫，白贵妃寝宫。
“去，把涵嫔叫过来，七皇子绝对不可能是出水痘，涵嫔或许知道一二。”
回到寝宫的白贵妃一扫在外的温润和善，俊美不输给楚云寒的脸庞满布疑窦与睿智，连严晟睿都亲自出马了，只是出水痘？鬼都不会相信，还有皇上，他以前扶持萧家，中意大皇子的时候也没像今天一样紧张，对七皇子，他的在乎明显有点超过了，难道他已经决定了立七皇子为太子？
想到这个可能，白贵妃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谁都可以登上皇位，就是楚云寒的儿子不行“涵嫔？东西内宫不能私下往来，娘娘，涵嫔恐怕……”
伺候在他身边的一个老太监意有所指的道，就算他们握有涵嫔的把柄，她也不可能会就范的，私下来往于东西内宫，让人知道了必死无疑，涵嫔还没蠢到那种地步。
“她会来的，除非，她不想要她儿子和钱家人的命了。”
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白贵妃阴测测的说道，俊脸微微有些变形，看起来说不出的恐怖，老太监不敢再迟疑，躬身退了下去，白贵妃又沉声道：“萧氏怎么样了？有没有跟外界联络？”
即便萧氏被废，萧家和大皇子四皇子都还在，只要找准了机会，她随时都有可能东山再起，而且，跟萧氏暗斗了这么多年，他并不觉得她会就此安份，这次的事，说不定就是她搞出来的。
“没有，萧氏好像是认命了，没事就跪在破烂的佛堂里念经，萧家的人也没有联络他。”
另一个稍微年轻点的太监躬身回道，从萧氏进入冷宫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派人暗中监视了，至今没发现任何异常。
“越平静就越诡异，多派几个人盯着她，顺便买通冷宫的嬷嬷，打听一下冷宫有没有暗道什么的，大皇子和四皇子都还在，萧家不可能会舍弃萧氏，说不定他们早就联络上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白贵妃稍加琢磨后冷声命令道，萧家平静得有点太诡异了。
“是，贵妃娘娘，今儿皇上好像对七皇子太上心了点，他是不是已经决定……”
太监接下去的话让白贵妃给瞪了回去，不敢直视他阴冷的目光，太监畏惧的低下头，白贵妃好一会儿之后才移开视线：“那个人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不过这个恶人不能我们来做，你试着让外面的人接触一下萧家，由他们来做无疑最好，等弄死了七皇子和皇后，咱们白家和二皇子再给皇后平反，以皇上对皇后的喜爱，知道误杀了皇后，肯定会将萧家和大皇子四皇子的势力连根拔起，到时候啸裕平反有功，他就是想不立老二当太子都不行，话说回来，我们该多谢晟亲王妃，要不是他替我们扫除了那么多的障碍，恐怕本宫还得一番心思拾他们。”
那个人是他很多年前就准备好的王牌，要不是多年前皇后突然被废，五年前又突然失踪，太子之位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不过现在也不迟，楚云寒，他倒要看看他最后会怎么死，严晟智不是要护着他吗？他就让他亲手杀了他，等到真相大白的时候，对楚云寒的愧疚就能直接送他上西天了。
“是，奴才马上就通知白大人。”
见他们家贵妃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太监面露喜色，转身就准备离去。
“等等！”
白贵妃突然又叫住了他，太监奇怪的回头，白贵妃面露阴寒：“别忘了让人盯着杨昭仪那个贱人，今儿那样的场合下，连本宫跟叶贵妃都不敢说话，向来懦弱无能的她居然有胆子站出去，她要不是孤注一掷，决定将一切都堵在皇后身上，就一定是背后有人，两者都不容忽视。”
“是”
经他一说，太监也想起来了，不久前在福庆宫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别人还好说，发生在杨昭仪的身上就太不正常了。
“去吧。”
白贵妃挥挥手，太监躬身退了下去，等到整个大殿只剩下他一个人后，白贵妃缓缓拉起左手的云袖，白皙的手臂，赫然浮现一条条青紫痕迹，有老旧的，也有新添的，纵横交错，几乎布满了整条手臂，白贵妃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着那些痕迹，唇畔荡起诡异的笑容，严晟智，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会全部一点点的回报在你最心爱的皇后身上，你等着瞧吧，很快，你的皇后就再也无法维持他清冷孤高的模样了。
福庆宫，皇后寝宫。
严晟智说话算话，在他离开后不久，一支千人的御林军就前来找严晟睿报道了，严晟睿让他们分成白天黑夜各两组，其中一组人每隔一米左右围着福庆宫站岗，另一组人分成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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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队，日夜不间断的在福庆宫外密集的巡逻，务必做到滴水不漏，围墙的里面，各个暗桩都布满了他带来的影卫和曾少卿原先就安插在楚云寒和小七身边的死士。
外殿有严晟睿亲自坐镇，应该可以保证万无一失，而内殿有楚云寒把关，不管是那些被无缘无故关起来的太医还是宫女太监，全都不敢有意见，楚云寒当着所有的人下令，不管白天黑夜都不许随便在外面行走，三餐自然有人会送进去，若发现谁擅自离开，一律杀无赦，因此，明明是装满了人的后殿，却很少能看到人影，有的也只是楚云寒的几个心腹丫鬟或是凌敬轩的徒弟医童而已。
“小七的情况怎么样？”
傍晚时分，一直在隔壁给奶牛注射病毒催生牛痘的凌敬轩略显疲惫的走了进来，守在床边的赵山起身走过去扶住他：“喝了师父开的药，体温已经降下去了，下午的时候还醒了一次，时间不是很长，我怕楚叔更担心就没有通知他，只是趁机喂他吃了点白粥，没多久他又昏睡了，刚才我用师父让人送过来的水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很多地方都冒出红疹了，照这个速度，估计明天红疹就是蔓延到脸上等醒目位置。”
天花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棘手的病症，哪怕他已经跟凌敬轩学了一年多的医术，上次他在医院值夜的时候那个叫龚长陵的被人一刀划破了肚子，他还为他动过手术，救了他一条命，单就医术而言，他绝对是整个京城除了凌敬轩之外最好的了，可面对天花，他还是小心又谨慎，不敢有一丝一毫的疏忽。
“嗯，你做得很好，明天开始他不会再发热，体温会急速下降，自觉症状减轻，同时出现离心性分布的皮疹，即头，面，四肢末端较躯干多密，初为暗红色斑疹，几个时辰后变为丘疹，今天的药方就不能再用了，在牛痘没有提炼出来之前，我们只能用汤药拖延斑疹变成水疱的时间，另外再用特制的药水帮他擦拭身体，这几天你跟医童白天黑夜轮流休息，时时刻刻都必须有人守在旁边，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给他把一次脉，还有外面那些人也是，一天一次，天花两个字绝对不能出这个房间。”
凌敬轩点点头，高度集中神力倒腾了大半天，他是真有些累了，可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的十来天才是关键，小七能不能康复，会不会留下疤痕等等都要看他们这几天的努力了，至于外面，他暂时不想管，相信晟睿和云寒定能处理好。
“嗯，我知道，师父，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要不我们守着，你去睡一会儿吧？”瞧他满脸的疲惫，赵山不禁心疼的建议道，别人都只看到师父医术有多好，毒术有多高明，没人知道，为了那些东西，他也了不少心力，每一种毒都是他心研制，不断实验调配出来的，哪怕是小小的一瓶，也不是别人看到的那么简单。
“不用了，我看看小七，晚点还得过去盯着奶牛。”
凌敬轩摇摇头站起来走向床边，仅仅两三个时辰没见而已，严啸冥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天花的确是非常霸道的一种瘟疫。
“小七，撑着点，凌叔已经在研制治疗天花的特效药了，很快你就能恢复健康。”
坐在床边伸出手摸上他苍白樵悴的脸颊，凌敬轩心疼的道，在他的心目中，严啸冥就像是他的另一个儿子一样，他一直都很心疼他的出生，一个皇子的皇子，注定是不可能拥有什么快乐童年的，原本他还以为只要将他扶上皇位，他就能主宰自己的人生了，没想到……不，不能想，一想到那些事，沉睡在心中的野兽就疯狂的叫嚣着嗜血的欲望，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脉象没有恶化的迹象，你们做得很好，这两天他要是醒了就喂他吃白粥，尽量不要沾荤腥，等明天看过他的情况后我再决定开什么药方。”
除了牛痘，天花没有别的特效药，也没有特定的药方，一切都只能因病制宜，灵活用药。
“麦凌叔。”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原本昏睡中的严啸冥喃喃的发出声音，因为高热而干裂的唇瓣轻轻蠕动，准备离去的凌敬轩又坐了回去，严啸冥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凌，凌叔……难，难受，我难受……”
望着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的同时，眼泪也沿着眼角缓缓流淌，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整个身体好像都要燃烧起来了一样，大腿内侧等私密部位说不出的瘙痒。
“嗯，凌叔知道，你生病了，会难受也是正常的，小七不用担心，凌叔和山子哥都会留在这里陪你，直到你痊愈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