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客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鱼大心
婆子的家就在六合县,许久不曾回去,心中也实在是惦记。
二人从后门溜出后,便分道扬镳,约定一个时辰后在此集合,然后一同回封家。
封云喜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感觉处处是风景。这个摊位上捏着泥人惟妙惟肖,那只被逗弄的小猴子实在令人捧腹大笑。她东看看、西看看,打听着寺庙的方向,一路寻去。
黑暗的石室里,发出鸟儿震动翅膀的声音。
一只白玉手伸出,那鸟儿便煽动翅膀落在其上。不想,那只玉手竟然突然一把攥紧,活活儿将鸟儿捏死在手掌心!
一个十分怪异的声音开口道:“真是厌恶这些替身呐。”
那声音十分沙哑,却又极具魅惑,就仿佛一只得道千年的老妖怪,明明丑陋不堪,却又能诱惑行人。
玉手将死鸟扔掉,又缩回到黑暗中。
不多时,白草由黑暗中走出,面无表情,一步步地出了石室。
石室再次关合,黑不见底。
白草在手中托着一只“引路蛊”,穿过热闹的集市来到香火一般的寺庙,抬脚走了进去。
的佛像下,蒲团上,跪着封云喜。她双手合一,闭目许愿:“求神佛保佑,让封哥哥退了高烧、清醒过来,信女封云喜诚心叩拜,感激不尽。”
白草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一,道:“封云喜有次诚心,不如求我。”
封云喜一惊,转头看向白草,问:“你是谁?!怎认识我?怎敢在佛主面前口出狂言?!”
白草放下手,看向封云喜,神秘地一笑,道:“我不但知道你是封云喜,还知道你心悦封云起,现如今封云起高烧不退,你忧心忡忡。我这里有个方子,可以帮他度过此劫。”
封云喜眸光一喜,随即却警觉道:“你到底是谁?!”
白草张开嘴,吹出一股粉红色的烟雾。她在烟雾中,低声道:“我是……你的神。”
封云喜用手扇了扇鼻前的粉色烟雾,却渐渐停止了动作,整个人仿佛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白草站起身,道:“跟我来。”
封云喜亦站起身,尾随在白草的身后,出了庙堂,来到寺庙外一处僻静的地方。
白草坐在石头上,对封云喜结了个手结,道:“红莲烈火焚九朵,血涂往生地狱开。修魔成神枯骨埋,灵渡仙山青常在!”
眼神呆滞的封云喜,突然清醒过来,跪地磕头道:“尊主!弟子云喜,请尊主指点迷津。”
白草道:“世人不懂我,便不知我忧;地狱即开,谁才能修魔成神,与本尊同在?”
封云喜激动道:“弟子愿追随尊主!”
白草点了点头,道:“今日召见你,本不是时候,但事有轻重缓急,便将你的神识还给你,让你为本尊效力。”
封云喜感动道:“尊主神机妙算,知弟子被那胡颜戏耍后,必要露出马脚,所以封了弟子的神识,让弟子自以为是六岁孩童。封云起顾念旧情,待云喜依如往日。弟子……谢尊主大恩。”跪地,叩首,眼泪噼啪掉落。
白草淡淡道:“起来吧。还有事让你去做。”
封云喜摸了泪,道:“但凡尊主所命,弟子就算肝脑涂地也定然完成。”
白草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掌一翻,露出一个小巧的竹筒和一颗椭圆形的珠子,道:“封云起不相信本尊有大能,你且将竹筒里的药物给他服下,让他退烧。然后将‘神识珠’放在他的眉心,本座会施法,起他部分神识。届时,你还是他的封云喜,而他却不会记得,你曾做过什么。”
封云喜毫不犹豫地接过那只手指粗细的小竹筒,以及“神识珠”,攥在手心,眸光里闪过坚韧和兴奋之色,道:“诺!”若自己恢复了神识,唯恐瞒不过封云起。若他的神识被尊主取大半,他便不会记得她的坏,只会记得她的好。如此这般,二人还可以重修于好,真是大善!
白草挥挥手,示意封云喜可以退下了。
封云喜又给白草磕了个头,这才攥紧小竹筒离开。
白草微微皱眉,喃喃道:“哪里出错了?为何胡颜不喜欢封云起?”垂眸而笑,表情诡谲道,“不行啊,胡颜,这样不可以。你若不爱上封云起,我们的戏还如何唱下去?”
夕阳西落,白草就像一尊雕像,静静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
风吹过她的发丝,吹起她的衣袖,却吹不动她坚如磐石的心。因为那里便是地狱烈火,焚烧着作恶多端的恶鬼,唯有那个最终爬上岸的鬼,才能被称之为修罗,才能成为嗜杀之神!
黑暗将白草那单薄的身影吞没,她终是长长地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爬上了岸。黑夜,她果真还是最喜欢黑夜啊。因为,百鬼夜行!
☆、第五百一十四章:千帆,我们重新来过
夜里,人困马乏,无涯让几个受伤颇轻的人留守院中,自己则是坐在封云起的门口,为他守夜。
封云喜端着新熬制的药,来到封云起的房门前,冲着无涯怯生生地一笑,与往常无异。
无涯站起身,对封云喜施了一礼,然后推开房门,道了声:“有劳了。”
封云喜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就像一个六岁的懵懂孩童,缩了缩脖子,也不言语。
她端着药碗来到封云起的床前,在胡凳上放下托盘,然后拿起药碗,吹了吃,试了试,感觉不烫人了,这才往封云起的嘴里喂。
无涯看了半晌后,见无异样,便不在细看,而是倚靠着墙面,坐在了木头墩子上。他伤得不轻,每动一下都痛得厉害。
无风吊着手臂,晃悠悠地走了过来,对无涯道:“头儿,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明显不中用了。这里我守着,你去躺会儿吧。”
无涯不搭理无风。
无风哥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环抱住无涯的脖子,向下压了压,道:“逞什么强?!让你去睡你就去睡!”
无涯将手放在无风的腰间。
无风的背脊瞬间僵硬如石。
无涯攀着无风的身子站起身,回手,冷冷地道:“你守着吧。”
无风看着无涯远去的身影,懊恼地踢了一下木头墩,却踢疼了自己的脚,痛得呲牙咧嘴。
无涯突然回头扫了无风一眼。
无风立刻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冲着无涯挑了挑眉毛,一副神气活现样儿。
无涯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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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继续前行,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无风坐在木头墩上,无聊地拍着蚊子。
屋里,封云喜掏出了小竹节,扭开,倒出一些粉色的粉末。倒入药碗里,搅拌了几下,这才喂给封云起吃。
因封云起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喂药就变得十分困难,好好儿的一碗药,只喂进去一小半。封云喜担心药效不够,却又毫无办法。
她心中慌乱,怕被人抓到自己对封云起动手脚,忙拾干净那些药渣,又将“神识珠”放到了封云起的眉心处,便拄着下巴等结果。
时间滴答而过,封云喜的眼皮合上了,整个人竟睡着了。
过了大约三四个呼吸间,封云喜的额头上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的文字,细看之下,竟是一个傀字。
那个傀字一闪而过,消失不见。
“封云喜”
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封云起,眼波烁烁,伸出左手,缓缓抚摸着他的脸,眼神诡谲,三分缱绻夹杂着六分恨意和一分迷茫。
她说:“千帆,这一世,你要睁大眼睛开清楚,谁才是那个为你痴等百年的人。”眸光一利,突然伸出右手,狠狠捏住自己的左手,咬牙道,“贱人!千帆也是你能碰的?!”扔下自己的左手,站起身,解开封云起的上衣,然后掏出小竹节,用手指在竹节上弹了三下,一只圆滚滚的虫子,便滚落了出来。
“封云喜”伸出手,接住那只指甲大小的胖虫子,碾碎在掌心。
鲜红色的血,汇聚在了手心。
“封云喜”用手指沾了血,在封云起的身上勾画起来,口中还幽幽道:“千帆,这是我的血,不脏,细闻之下,还有股春药的芬芳呢。”眸光沉了沉,低声吟唱道,“红莲烈火焚九朵,血涂往生地狱开。血肉之身祭杀神,请君一段神识来。!”
随着“封云喜”的吟唱,放在封云起额头上的那颗椭圆形的小石头,竟隐隐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与此同时,封云起的眉头皱起,额头冒出细密的汗水,整个人就仿佛陷入到梦魇中,在努力挣扎着醒来,却做不到。
“封云喜”趴在封云起的耳边,轻声道:“千帆,不要挣扎了,我是为你好呢。我们说好,要报复胡颜的,我如此努力,你却不作为,竟争不过那几个小畜生。我们从头来过好不好?”
封云起仍旧在极力挣扎,额头上的“神识珠”明明灭灭,显然进行得并不顺利。
“封云喜”眯了眯眼睛,突然扯过被子,抱住药碗,在床榻上磕碎,然后抓过碗的碎片,在封云起的胸部勾画起来。
艳红色的血渗出肌肤,封云起的挣扎逐渐微弱下去。
“封云喜”画好后,一拍封云起的腹部,低喝了一声:“!”
封云起额头上的“神识珠”瞬间变得莹亮起来,竟好似装着一个小巧的宇宙。
“封云喜”大口喘息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在封云起的胸口随意划下几条伤口,喃喃道:“千帆,你也知道,胡颜最是狡诈不过,为了骗过她,只能让你受苦了。我划花你胸腔的血符,让她辩无所辨!”眯眼一笑,“我如此聪慧绝伦、惊才绝艳,你可欢喜?”
扯过一条帕子,为封云起擦干净胸口的血,然后又将碎片上的血擦拭干净,然后将被子重新盖回到封云起的身上,将染血帕子用蜡烛点燃,顺手扔到窗外,然后捧起碎裂的碗,望了一眼已经变得平淡无奇的“神识珠,闭上了眼睛。
过了大约五个呼吸间,封云喜的手一松,碎裂的碗掉落到地上,发出杂乱的声响。
封云喜吓了一跳,立刻睁开眼睛,站起身,看向地面。
无风立刻冲进屋里,问:“怎么了?”
封云喜忙解释道:“一不小心,将碗打碎了。”说着,用身子挡住无风,偷偷抓起放在封云起额头上的“神识珠,藏进了袖口里。
无风用鼻息嗅了嗅,问,“你烧什么了?”
封云喜慌乱道:“没……没烧什么啊。许……许是一不小心点燃了什么。”
无风面露狐疑之色,探头看向封云起,见他虽没清醒,但神色并无异样,心中稍安。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伸手摸了摸封云起的额头。这一摸之下,立刻面露喜色,高兴道:“烧退了!”
封云喜攥紧拳头,激动道:“真的?!”伸手也摸了摸封云起的额头,感觉他体温正常,终将一颗心放回到肚子里,禁不住暗道:尊主果然大能啊!就不知道待云起哥哥起来后,会不会只记得云喜的好,忘记云喜的坏。
封云喜心怀忐忑,望着封云起的侧脸,暗自发誓,如果能够从来,她一定不再贪心,想要抓住那些黄白之物,她只要封云起一个人的宠爱和眷恋。
无风想让封云喜去休息,她却执意要等封云起醒来。她现在他睁开眼睛的那个瞬间,站在他的面前,告诉他,她是他的云喜。
无风也不好生拉硬拽地让封云喜去睡觉,只好与她席地而坐,守着蜡烛,望着封云起,等他醒来。
蜡烛滴成泪,无风与封云起单手支头,眼睛缓缓闭上。
时间在呼吸间飘过。
封云起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睛。
☆、第五百一十五章:牢中表白
一片黑暗中,司韶缓缓张开眼睛。
黑暗,还是黑暗,却又有些不同。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神色有些恍惚,不确定那上面是否曾沾染过胡颜的味道。他眨了眨眼睛,突然想到什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脖子上那些恶心的脓包竟然不见了!
胡颜的唇角瞬间勾起。
他知道,一定是她!
他知道,那场瓢泼大雨下、带着一丝丝温度的吻,不是他在午夜梦回时杜撰出的话本。
司韶唇角的笑颜在一点点扩大,哪里还有一点儿冷傲的样子,俨然一个初尝情滋味的傻小子,笑得那叫一个璀璨耀眼。
笑够后,他用手摸了摸身下的褥子,然后捂着腹部坐起身,在屋子里摸索着走了一圈后,皱眉道:“怎回到了县衙?”
窗口人影一闪。
司韶立刻拉开房门,走出院子,警觉道:“谁?!”
月下,花青染转过身,冲着司韶淡淡一笑,道:“是我。”
司韶心中疑惑,面上却恢复成了冷傲的模样,问:“何事?”
花青染小声道:“你开口就问何事?为何不问问,胡颜何在?”
司韶觉察到事情不对,却记得胡颜的话,没有自乱阵脚,而是淡定地问:“你来不就是为了告诉我她在何处。”
花青染的唇角勾笑,道:“对。你说得没错。你昏倒后,胡颜身中‘淫兽降’,变成一个浑身覆盖黑毛的怪物,偶尔清醒,偶尔糊涂。清醒时,尚好;糊涂时……咳……寻人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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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韶那双没有焦距的灰色眸子,因听了花青染的话突然缩了起来,就仿佛到了巨大惊吓。两个呼吸过后,司韶开口问道:“她在哪儿?”
花青染道:“她被曲南一关在了地牢里。”
司韶突然怒道:“他敢?!”
花青染忙捂住司韶的嘴巴,压低声音道:“他有何不敢?他已经搬了被褥,去小牢房里住了。”
司韶咬牙道:“凭地不要脸!”
花青染点头道:“此话在理。”
司韶问:“你待如何?”
花青染眯了眯眼睛,笑得云淡风轻:“地牢里环境恶劣,鼠虫肆意爬行,不适合姐姐养伤。不如,接她到花云渡。”
司韶微微皱眉:“你怎又唤她姐姐?”
花青染微愣,随即道:“有何不可?”
司韶道:“你每次唤她姐姐,准一肚子坏水要倒。你啊……算了,不说了,你只说怎么办吧?!”
花青染道:“我知,你想让胡颜住在司家,只不过,她现在仇家未明,你又重伤在身,就算想护着她,也不易。我可在花云渡摆下迷阵,让误入者有来无回。”他说这话的时候,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却强忍着不去抚慰。
司韶嗤笑道:“心怀天下、悲天悯人的花道长,曾几何时,也想着让人有来无回了。”
花青染打量了司韶一眼,淡淡道:“你只说,应还是不应?”
司韶反问:“我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花青染直接了当道:“没有。”
司韶道:“走吧。”
花青染道:“你负责吸引曲南一的注意力,我去将阿颜带出,争取不要大动干戈。”
司韶点了点头,道:“好。”
花青染刚要动作,却听司韶又道:“有一件事,需要让你知道。我与胡颜已经私定终身。她应了我,让我陪她一世一双人。”
花青染垂眸半晌,却是突兀地嗤笑一声,道:“她的话若能信,鬼都能成人。”言罢,隐入了黑暗中。
司韶攥紧拳头,真是恨不得马上扯过胡颜,问她话中有几分真。可是转念一想,她压根就没承诺任何话!花青染还真说对了,就算她承诺了,又能怎样?他小时候,她还曾逗弄他说,把他养大了,好做自己的小夫君呢!结果呢?还不是自己跟着她的后屁股跑。这种没羞没臊的女人,当真是惯不得!
然,此事他认真了。
若胡颜悔了,他就一口口咬下她的肉,吞进肚子里!就算撑死自己,也决计不放过她!
司韶打定主意后,对花青染道:“得手后,我去花云渡寻你。”
花青染轻轻地嗯了一声。
司韶站在院子里,有些犯难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吸引曲南一的注意力。
小牢房里,曲南一将自己的被褥铺到了胡颜的旁边,然后枕着手臂,望着棚顶,问:“睡没?”
胡颜背对着曲南一,侧躺着,睁开了眼睛,却并未回答曲南一的话。
曲南一道:“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不管你是醒着、睡着、清明着、还是混沌着,都让我把话说完吧。”
油灯昏昏,如同蚕豆,却将曲南一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就像将他切割成了两半。一半温柔缱绻,一半冷漠阴暗。
曲南一道:“在我心中,祭司都是骗子,而你……呵……更是骗子中的骗子。你骗我,给我一个站在你心里的机会,却在转身后,轻易将我踢开。我知你顾忌什么,也知你想要什么。我不是封云起,没有那样的容颜,让你惦记。可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想要封云起吗?执念是个可怕的东西,给人活下去的信念。但在我看来,任何一个执念,其实都是寂寞产下的怪胎,他们固执、执拗,以为一辈子高高在上,不许任何人践踏。实则,每一个执念,都在等待一个可以打破它的东西出现。规矩,若无人打破,谁知道底线在哪里?执念,若不敲碎,你咱知你捂在怀里的到底是毒瘤还是希望?!”
暗处,胡颜的眸光闪动。
曲南一轻叹一口气,柔声道:“阿颜,我今年二十四,明年二十五,我愿用荏苒岁月帮你破开那个执念,你可愿回头看看我。我在变老,今早儿,鬓角也生出了一根华发。”
胡颜那双红色的眼睛有些湿润,就像两块红色是水晶,折射出淋淋波光。她缓缓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淌。
寂静无声中,曲南一翻了个身,抱住胡颜的腰肢,将自己贴在她的后背上:“午夜梦回,总想着,能和你这样相拥入睡。阿颜,我心悦你,已近卑微,你可知道?”闭上眼睛,嗅着胡颜发丝的幽香,喃喃道,“别将我的心踩得太狠,不要让我恨你。就算我在你眼中卑微如尘土,不是伟岸丈夫,也请你……珍惜。珍惜我这颗从不轻易喜悦的心。”
☆、第五百一十六章:欲重重
胡颜的眼角湿润了,一滴泪缓缓流淌而出,隐入黑色的绒毛中消失不见。
她伸出布满黑毛的手,抓住曲南一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紧。用他那不强壮,却修长有力的胳膊,将自己紧紧环绕。
曲南一闭上眼睛,与胡颜紧紧相拥。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再信胡颜一次,就一次。
若她还骗他,他便……杀了她!
用淬了毒的甜言蜜语、用卑微至极的笑、用那一丝丝的怜悯、用那残存的一点儿情谊,就算跪爬向她,也要……杀了她!
曲南一心里发狠、发颤、发……情……
他总觉得,胡颜就像天上的浮云,不停变化着样子,吸引着他的目光和渴望。若不将她扯下来,揉在怀里,心中就会惶惶不安。
他的手,带动着胡颜的手,在胡颜的身体上缓慢地抚摸着。那是一种有力的碾压,微痛,却格外真实、炙热。
胡颜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她按住曲南一的手,沙哑道:“别动。”
曲南一翻身而起,按住胡颜的肩膀,看着她的脸,用同样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诱惑道:“别动那里,可动哪里?”
胡颜伸出手,缓缓抚摸着曲南一的脸,幽幽道:“曲青天还真是荤素不忌,对我如今这幅尊荣,都能有兴趣。”
曲南一用身体蹭着胡颜,暗示道:“何止是有兴趣,难道阿颜没感受到,何谓兴致高昂?”
胡颜望着曲南一的眼睛,道:“知道我为何不肯要你?”
曲南一的身体微僵,问:“为何?”
胡颜觉得,她与曲南一之间,已经无需隐瞒什么,于是直接道:“你重欲,而我……给不了。”
曲南一点了点头,而后直视胡颜的眼睛,幽幽道:“难道,你就不好奇男女之事?”
胡颜道:“好奇,也向往,却……不敢。我若失了处子身,后果不堪设想。”
曲南一目露纠结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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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却是眼睛一亮,道:“若我们杀了仇敌,你放下大祭司的身份,我们便能双宿双飞、恩爱缠绵,对不对?”
胡颜脸上的黑毛在颤抖。
曲南一伸手揉了揉那些黑毛,道:“你这是嘴角在抽搐吗?”
胡颜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扭开头,躲开曲南一的磨爪,道:“你怎么总想着恩爱缠绵之事?”
曲南一呵呵一笑,靠近胡颜,用手指继续挠着她脸上的黑毛,诱惑道:“旁人不过是擦肩陌路,我却是要将你揉进身体里,做到你中有我、我有中你,方能心安、方得快活。此中滋味最是销魂蚀骨。唯有与你共赴巫山、享鱼水之欢,才能称之为夫妻一体。”
胡颜下意识地舔了下唇瓣,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曲南一在胡颜的唇上落下轻柔一吻,并用自己的唇瓣摩擦着胡颜的嘴唇,温柔道:“阿颜,世人皆爱你盛世容颜,唯我爱你此事的丑样子。黑色的绒毛,软软萦绕在指间,让人的心里柔成了水。”
胡颜刚要张嘴说话,曲南一却用力吮了一口她的嘴巴,道:“我知你一开口,准没好话。你也权当可怜可怜我,别在用话扎我的心。笑面虎脸上在笑,心里未必不会哭。男子做到我这份上,也够憋屈的,生怕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让你不喜。阿颜呀,若你真要杀了我,就让我死在你身上好了,也算全了我这颗心。”
胡颜被曲南一几句话说得又想气又想笑。你说,就这么一个人,明明是七尺男儿,却偏生能说出那些绕指柔的话,仿佛她若负了他,便成了狼心狗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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