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灵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酌颜
月下倾城皱眉,“这算什么惩罚?”这香阁,本就是她们月下谷中,极为神圣的所在,能够侍奉香阁,那是至高的荣誉,在谷中便算有了权利,这根本是奖赏吧?哪里是什么惩罚?唯独,除了不能出谷这一件,不过,三年而已,于她们漫长的寿命而言,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罢了,所以这让想看着月下翩跹倒大霉的月下倾城觉得不满,很不满。
“另外,此事是因娉婷而起,所以,即日起,娉婷失去侍奉香阁的资格,被驱逐出谷。”没想到,月下霜华尚未说完。
月下倾城眨眨眼,神色稍缓,没想到,月下娉婷居然被罚得比月下翩跹要重,想必是月下娉婷护妹心切,所以担下了大部分的罪责。月下倾城自以为了解地想道,然后便是忍不住笑了,虽然不是月下翩跹,但看着她姐姐受罚,却也不错啊!
而下一刻,她的笑容更是肆意放大起来,喜不自胜。是为了什么呢?自然是因为月下霜华接下来说的那句话。
“长老身边惯常都是娉婷这个弟子在服侍,而现在娉婷被驱逐出谷,翩跹又是戴罪之身,长老身边不能无人服侍,所以,长老方才已是选中了倾城作为她的入室弟子,自即日起,便与翩跹一道,进入香阁侍奉。”
这话,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众人皆是一惊,而月下倾城反应过来之后,便是欢喜非常,要知道,在月下谷,能够入住香阁,那便意味着前途无量,月下倾城从前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成为长老的入室弟子,都没能让长老松口,她这才对月下娉婷和月下翩跹两个嫉妒得很,处处看不顺眼,处处找她们麻烦。如今,骤然得偿夙愿,她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而其他众人在反应过来之后,便忙不迭向月下倾城道恭喜,月下倾城满脸的笑容,哪里还记得不久前的方才还在生闷气呢?
闻歌却是抿嘴笑了,原来如此。看来,这长老是做了些牺牲,而族长得了利益交换,这件事,才算是轻轻放了过去。
对于月下翩跹被禁足谷中,闻歌倒是乐见其成,虽然方才答应了她,但她自己出不去,也怪不着自己,何况,说到底,月下翩跹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而月下娉婷被逐出谷,倒是对于他们的事,更有利一些。
至于月下倾城和这月下谷中的其他繁杂事,闻歌却没有半点儿的兴趣,本就不关她的事,谁上位,谁落败,与她有何干?他们能全身而退,那便好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唯独那位银发披肩的长老,满腔的情绪尽数被掩盖在一片沉寂的表象之下,到底是喜是忧,闻歌却是半点儿也看不出来。
只是听月下霜华宣布了这几桩事,她便是语调淡淡地道,“好了!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大家便各自散了吧!”
目光轻轻在闻歌几人身上掠过,看不出情绪,但隐约有些探究。闻歌以为,她怕是有什么话要与她们说时,她却是转身走了,临去前,招了招手,却是叫走了月下翩跹。
月下翩跹目光哀怨地朝着顾轻涯这处扫了过来,转眼又是泫然欲泣,泪光闪闪,顾轻涯却是视而不见,月下翩跹纵是有满心的哀怨也没了发挥的余地,只得跟着长老走了。
而其余的月下族人也被族长挥着手散了。月下霜华和月下倾城母女俩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最后的结果对于她们来说,不可谓不好,所以,母女二人神色都算欣然,只是,当娘的毕竟是一族之长,年龄阅历又在那里,所以毕竟要沉得住气一些,但做女儿的却是半点儿遮掩也没有,欢喜得很是张扬,只是,这个时候,也没人与她去计较就是了。
“几位,今日,闹得有些不愉快了。虽然只是误会一场,说什么不知者不罪,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往后行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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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一些。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我却是不希望有朝一日再在月下谷见到几位了。”月下霜华一番话说得极不客气,然后,也不等闻歌几人有所反应,便是招呼了女儿一声,“倾城!我们走了!”
月下倾城高兴得有些晕陶陶的,甚至都来不及对闻歌几人扫去几个不满的眼神,便是乖乖跟在她娘身后走了。
闻歌在她们身后翻了翻白眼,“这么变态的地方,我也不想外来第二次,更不想再遇见你这么无礼的族长好吗?”要讲不客气,闻歌可不会输给其他人。
“几位!虽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为防节外生枝,我们还是快些出谷才是。”月下娉婷走上前道。
闻歌几人回头看向她,闻歌挑起眉道,“我们要走随时可以。倒是娉婷姑娘,既然是被驱逐出谷,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了,不知可要拾些什么?”
“本就是孑然一身,何需拾?”月下娉婷却是潇洒得很,说罢,便已是迈开步子,越过闻歌几人便是向前走去,当真洒脱得好似身后没有半点儿的牵绊。
来时有月下翩跹带路,出去时又有月下娉婷在,所以,虽然月下谷的阵法确实是处处凶险,但对于闻歌他们几人来说,还都是有惊无险。
待得重新站在山崖之上,望着脚下云海翻腾时,云懋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生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感慨来,“总算是出来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觉得有些脱力,从昨日到今天,不过是短短一日的工夫,他却觉得过了好久一般,这就是度日如年的感觉了吧?
第313章初雪时
闻歌今日倒是难得的,没有趁机损他两句,很是厚道地放过了,却是转而望向了月下娉婷道,“你呢?可是要与我们同行?”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闻歌其实已经笃定了月下娉婷的答案。毕竟,月下娉婷要让她找的那个人,对月下娉婷而言,必然是极为重要,她早前是因为脱不了身,所以没有办法跟着,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月下族其他人看来,月下娉婷是被逐出了谷,这是惩罚,但对于她自己而言,却未必就是如此。人说,甲之砒霜,乙之蜜糖,便是这个意思了。
可是,闻歌却没有料到,月下娉婷却是摇了头。“不了。事情交给你们就是,我们只需约定个时间地点,届时再见就是。”
闻歌挑眉,心中只觉惊疑,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月下娉婷又是丝毫不给他们喘息机会地道,“这眼看着天就要冷了,我估摸着你们就算能有个消息,只怕也要等到年后去了。这样吧,我们就等到来年开春儿时,二月初于永州再见。”话落,竟就是朝着闻歌几人利落地一点头,然后,已经转过了身,要走的架势。
闻歌完全愣住了,抬起手指,指着她的背影,张着嘴,却是半晌没有吐出半个音来。闻歌自认自己已经是个干脆的人了,但这一位……干脆得已经很是诡异了,难不成,她对那事那人的着紧,不过都是他们看错了的?果真是月下谷那个变态的地方养育出来的人,实在让人猜不透,看不懂,奇也怪哉。这桩生意,还真是……一言难尽得很呐!若不是有求于她,闻歌还真想做一回背信弃义的人,反悔不干了。
罢了,闻歌想。这有的时候,做生意做人吧,都决定不了会遇见什么样的人,但这生意,还得继续做的,就当自己倒霉吧!闻歌很是洒脱得想,回过头,正想宽慰两句,在她看来,小肚鸡肠得很,很是记仇,远不如他他来得洒脱的不三不四二人组,谁知,她的宽慰之词还在酝酿之中,身后,却又响起了去而复返的月下娉婷的声音。
“对了。怕你们误会,我这才来说一声。今日之事,虽有翩跹之过,但与你们也并不是没有半点儿干系。作为男人,既然心有所属了,便不要再随意牵扯别的女人心,而女人家……看不好自己的男人,届时,就不要怪别的女人。”丢下这么一席别有深意的话,外加各自望了顾轻涯与闻歌一眼,然后,在两人,尤其是闻歌还在瞠目结舌的时候,她又潇潇洒洒地转身走了。
“她……她有病吧?”闻歌指着她背影的手指都气得打着颤儿了,脸色微变地张着口过了半晌,才骂出了这么一句。随随便便就将别人的情绪搅成了风暴,她自己倒好,半点儿不受影响不说,抽身更是抽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她可不就是有病吗?”顾轻涯倒是淡定得很,从一开始,这月下娉婷就没有正常过吧?
云懋和闻歌两个脸色俱是难看,一时间,气氛便有些沉凝了。
过片刻后,云懋小心翼翼瞄了一眼闻歌黑沉如墨的脸色,然后,又轻轻用眼角挑了一下神色淡然,却一直没有半句劝的顾轻涯,咳咳了两声,“我们现在怎么办?”
“慢慢查着,然后找个地方好好过个年。”顾轻涯答得很是顺口,在云懋与闻歌几乎不约而同往他看来时,他轻轻挑起眉梢,笑得有些意外,“你们不同意?还是……有更好的主意?”
这几日,北风都刮得很紧,今早起,天色便黑沉沉的,厚重的铅云一层层往下压着,好似就压在人的心口之上。到了午后,终于开始有细碎的雪花从灰蒙蒙的天空上飘霰而下,像是细盐轻洒,却是越下越大,渐渐地,便如鹅毛之态,扯絮之势了。那风卷着雪,打着旋儿,好似能迷乱视野,很快,天地间,便只剩下了一个颜色。
这场酝酿了多时多日的雪,总算是如期而至。
房内燃着一个烧得很是旺盛的火盆,本来应该是暖和的,可这温暖,却被敞开的窗户里卷进的一股冷风给吹散了。
顾轻涯推门而入时,便是皱了皱眉,然后,快步走了过去,便是抖落开了手里的斗篷,轻轻罩上了她的肩头,一边已是将她往后一拉,道,“做什么站比窗边吹冷风?若是着凉了,到时熬了苦药,可有得你受。”
窗边站着的人,自然除了闻歌,不做第二人想了。
被顾轻涯从窗边拉开,她也不恼,一双黑金色的眼瞳仍然是亮晶晶的笑意,“哎哟!我只是一时贪看这雪,所以忘了啦!不过还好,我没有觉得冷啊!”话是这么说,被顾轻涯从窗边拉着到桌旁坐下时,倒也是乖得很。
顾轻涯沉凝的黑眸深处闪过一缕柔色,但却终究是没有坚持将那扇半敞的窗给关上,只是将她带离了窗边,便是作罢。“就算要看,也得离着那窗户远着些。风口上可是凉得很。”
“知道啦!我最近这身子确实是有些不中用,但还不至于连这点儿冷风也扛不住的,你呀,就踏踏实实地将你的心揣回肚子里,啊!”闻歌应得爽快,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顾轻涯抿着嘴,一时没有言语,却是快手快脚,从暖壶里倒了一杯热茶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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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连忙将那茶杯握在了手里,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僵冷的手指慢慢有了知觉,轻吐一口气,才道,“今年这天儿怎么格外的冷?我记得,我去年就是到了滴水成冰的时候,也只一件单衣就过来了。今日……这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我怎的就已经裹成了熊一般,而且,还时时刻刻都觉得不暖和似的?难不成我这是又老了一岁,所以越发不中用了?”
闻歌这话,虽然有埋汰自己的意思,但话音里一直带着笑,语调更是轻松,很明显的,就是玩笑。
顾轻涯目下闪了闪,道,“这天儿冷不冷的,有什么打紧?觉得冷那表多穿些就是,又不妨碍什么。”
闻歌嘻嘻笑,“也是。”而后,想起了什么,便是转了话题,“对了,这雪下得这般大,也不知云二有没有往回赶?”
第314章起争执
正说着云懋,房门便突然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一个雪人就冲了进来,一边脱去了身上落满了的外裳,一边抖落着头上的落雪,道,“这雪一会儿的工夫就下得这样大,从前听大哥说起时,我只觉得新奇,等到真见到了,才知道啊,那些什么美啊的,都是那些闲着没事儿干的人才能写得出来的,这出行的人啊,却是巴不得它别下呢,忒不方便。”
一进门就是喋喋不休,除了闻歌刚刚提起的云懋,还能是谁?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沧溟岛位于东边海上,常年都是温暖如春,几乎没有四季之分,云懋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下雪呢,起初只觉得兴奋,没过多大会儿,便只觉得不便了。
“先过来喝杯热茶暖暖吧!”闻歌指了指桌上的暖壶道。
顾轻涯也是已经抬起暖壶倒了杯茶,云懋走到桌边的空位上坐下,嘻嘻笑道,“冷倒不是多冷,只是这雪有的时候飘到眼睛里,很有些不舒坦。”说是这么说,云懋还是乖乖地捧起那杯热茶,喝了一口。
闻歌抬眼看着他身上薄薄的一层衣料,眉毛上的落雪尚未抖落完,却不见他走半分的瑟缩,还真是半分抖没有觉得冷的样子,略略笑了笑,有些感伤一般,“这年轻啊,真是好!”
云懋有些奇怪,最近闻歌怎么常说些这种摸头不着脑的话?
顾轻涯却是轻皱了一下眉头,回头望了望闻歌,她却已经笑着带开了话题,“怎么样?你这几日忙活下来,可有什么获吗?”
说到这个,云懋也是面色一整,神色间却是有些肃然。不需他再说什么,从他这个表情当中,闻歌与顾轻涯都猜到,必然又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果然,云懋便道,“这几日,我算是跑遍了长离城,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李崇明,与之前在永州和临海郡时一样,倒是有人记得月下娉婷,毕竟,那时的月下娉婷很是貌美,见过的人,都不该轻易忘了才是,何况,才不过屈屈十年的光景。可是,那些人的印象里,却都是月下娉婷独自一人,她身边,根本就不曾出现什么男子。”
这两个月的时间,从秋至冬,他们从月下谷离开后,可一直没有闲着。
从李崇明的家乡永州开始,再到从那枚玉环上看出的,李崇明与月下娉婷初遇的临海郡,他们都走了个遍。
每个地方也都停留了不短的时间,由闻歌借由溯术,感应到他们所去过的地方,而后,由顾轻涯和云懋想尽各种办法细细查验,却没有料到,结果都是一样。
那就是,闻歌借由玉环,通过溯术所感应到的,他们所经过的所有地方,那些对月下娉婷有印象的人,都只记得她,并且认为她自始至终都是只身一人,不存在什么相伴身侧的男人,那个月下娉婷口中,和闻歌所感应到的,那个名为李崇明的男子,好像是她们臆想出来的一般,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你们觉得,这李崇明其人,当真存在吗?”云懋原本是没有怀疑过的,但是这一路走来,一路查过,他却不得不怀疑。“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一切,都只是月下娉婷给杜撰出来的?你们知道的,她这里……”云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有些不太正常。”
闻歌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不可能。”闻歌的语调很是斩钉截铁,“就算月下娉婷说的话,不能当真。可我们是根据我所感应到的为线索去找的,这不该有错啊?”
云懋咳咳了两声,欲言又止,好一会儿后,才有些尴尬地笑道,“闻歌,有句话,我说了你别生气啊!你这个溯术……是借由物品来感应回忆,称为‘溯’,早前我们虽然一路过来的,我也见识过你溯术的厉害之处,可是,这东西毕竟很是虚无缥缈,难道就不会有出错的时候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闻歌越听越不是滋味,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在怀疑我啊?”口气已经有些不好了,她本来就不喜欢遮掩自己的情绪,心里不高兴,自然就在脸上表现了出来。
云懋连忙摆手道,“看吧!你又想歪了吧?我都说了,我怕说了你又不高兴吧?我不是怀疑你,或是怀疑你溯术的意思,只是吧……凡事总有个万一吧?”
“什么叫万一?说得好听,你不就是怀疑我吗?”闻歌眼里燃起了火。“我的溯术效果怎么样,我比你清楚,它不可能出错。”
“哈!怎么就不可能出错了?若是没有出错,那你倒是说说看,这李崇明人在何处?难不成竟是人间蒸发了?”云懋也是有些火了,当下便是嗤笑着反驳道。
“你……”闻歌怒极,脸色便是一沉。
“好了,你们两个。”边上一直作壁上观的顾轻涯终于开了口,却是一边给了一棒,毫不偏颇的样子,“闻歌,阿懋他也是就事论事,并不是针对你的意思,你不用多想。阿懋,这件事,未必就是闻歌的溯术出了错。”
可惜,他这一番看似不偏不倚的话,那两人却都是不服气。
“小五,你也太偏着她了吧?今日这事儿,我也没说是她的错啊!这世间,再厉害的法术也有失灵的时候,她的溯术怎么就可能是万无一失了?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得想办法弥补,而不是一味地一条路走到黑吧?若是她果真这般刚愎自用,若是就是她的溯术出了错呢?要是我们一早的方向就错了,那这些日子岂不是都在做白日功?但若是之前错了,也不打紧,咱们现在纠正了不也还来得及吗?只要不一错再错就好了,不是吗?”云懋的口才不得不说,还是极佳的,即便处于怒火之中,一番话说来也是有理有据,丝丝入扣得很。
但闻歌却是听得很是不以为然,她怎么就刚愎自用了?还有,顾五怎么就是偏着她了?她怎么就不觉得了呢?她还觉得,顾五是偏着云二货呢?说他什么也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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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啊,这云二就是看她不顺眼呢!就是针对她呢!于是闻歌轻轻哼一声,语调还是坚持得很,“别的法术会不会失灵我不知道,但我的溯术,绝对不会。”
第315章步步难
“小五,你看她的态度。”云懋更是不满。
“我怎么了?”闻歌亦是半点儿不肯认输。
眼看着两人又是谁也不肯让谁,互相梗着脖子的样子,顾轻涯也觉得有些头疼,不由皱紧了眉心,压低嗓音沉声道,“都给我闭嘴!”
你还真别说!顾轻涯这一声虽然不是特别大声,但却很是管用,云懋是立刻住了嘴,就是闻歌,表面不肯服软,但也是哼了一声后,便是扭过头去,不理人了。
顾轻涯神色亦是沉肃,见两人都沉默下来,这才道,“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但问题,却未必是出在这里。”
这话一出,云懋也好,闻歌也好,都俱是神色一敛。一个若有所思地皱眉沉吟,另一个,便是直截了当问道,“小五,你有什么看法?”
“闻歌对她溯术高兴到的东西很有信心,这必然是一次次事实得到应证的结果。所以,我也相信她。”
云懋听罢,皱了皱眉,虽然他觉得这样的信任,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觉得,这样的信任怕是建立在小五对闻歌的喜欢之上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沉默。
当然,云懋是不知道,顾轻涯与闻歌一起经历了什么,如果他知道的话,或许,就不会再对这样的信任感到奇怪了。毕竟,数次的生死交托,他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那些事的重量,足以承载起这样的信任。
顾轻涯这番话,让云懋皱了眉,却也同时,让闻歌的眉心舒展了些。原来,被人怀疑,与被人信任的感觉,还真是不一样的。她如今,果真是不同了。从前的闻歌,独来独往惯了,几时起,居然也对旁人的看法,这般在意了?
“那你认为,这蹊跷,应是在何处?”眉宇舒展了,闻歌的心境亦是随之平和,再没了方才与云懋斗气时的浓重火药味儿。
“不知。”顾轻涯轻轻摇了摇头,眉宇间亦是含着淡淡忧虑,“你借由溯术感知与我们查到的事实不能吻合,那这两处,便必然有一处是做了假。”
“那必然是玉环做了假啊!”云懋答得理所当然,他们查验的法子要经由那么多地方,那么多人,这哪里是能轻易做得了假的?既然,闻歌那么肯定她的溯术不会有问题,那若是一早就有人在玉环之上动了手脚呢。
“玉环是死物,要动手脚,自然有办法。可是……又是什么人呢?何况……就是月下娉婷和月下翩跹姐妹俩,亦是不知,我们拿这玉环所为何用。我懂溯术之事,世上知晓之人本就甚少,她们又怎么会事先便做了手脚呢?”闻歌却是全然不一样的看法。
“那照你这么说,你是觉得,有人在我们经过的这一路上都做了手脚?这怎么可能?”云懋嗤笑。
“不!也不是不可能。”一直沉凝着眸色,并未言语的顾轻涯却是突然黑眸一沉,道。
“这……怎么可能?”云懋不信。
“若是有人,事先便刻意抹去了李崇明此人存在的所有痕迹呢?”顾轻涯抬起一双黑眸,眸色已是全然的沉定。
“这是为什么?不想让人找到他?那会是什么人?他自己?还是……他为之负了月下娉婷的那个人?”因为是顾轻涯说的,所以云懋即便觉得不怎么可能,还是顺着他的思路往下想道,说罢,抬起头,却是见顾轻涯与闻歌皆是神色莫名地望定他,看得他心头一阵惴惴道,“你们这么看着我作甚?”
“是谁告诉你,李崇明是因为什么人才负了月下娉婷?”闻歌眉心紧蹙。
“没有谁告诉我啊!我猜的嘛!男人嘛,除了见异思迁,还能因为什么负了自己的恋人?而且,这月下娉婷虽然脾性是古怪了一些,但长得,那真是没话说的。再说了,你不也说了,你感应到的,这李崇明对月下娉婷是真心的么?那他后来,负了月下娉婷,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是什么原因?”云懋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原来是猜的。”闻歌轻轻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她当真遗漏了什么地方呢?心房一松,她随即又是道,“在我看来,李崇明要因为别的女人,见异思迁的可能性,不怎么大。这个你们相信我,月下娉婷与李崇明的过去,是我感应到,这点儿作为一个女子的感觉,我敢确定。”
云懋这回是连问什么叫女人的感觉都懒得再问了,反正,都是闻歌有理,而他们三人当中另一人,必然是站在她那一边的。所以,云懋很识时务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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