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灵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酌颜
韩铮却是反手往后一抠,双指如勾,直戳姚劲松的眼眶。姚劲松不想吃亏,往后一退,手下的力道随之一撤,韩铮便趁着这个空档,从他臂下滑溜地逃了。
在姚劲松扼腕的目光中,他笑得狂肆,“奉陪到底!”
“看来,这韩铮果真是变了。”闻歌见状,叹息了一声,“不过,他这样的转变,他爹和阿冉他们是高兴了。但乾帝知道了,怕是就要捶胸顿足,吐血三升了!”
闻歌的语气没有刻意的敛,所以,那话语当中的幸灾乐祸,明显得很。
顾轻涯睨她一眼,“高兴得可不只韩定涛他们吧?你不高兴?”
“高兴!我自然高兴得很!”闻歌倒是承认得爽快,“不过……以目前这状况,虎威军实在是一支了不得的铁军,韩定涛且不说,这些将领哪一个不是厉害角色,这南夏军目前为止,一直是疲于招架,到底最后又是如何反败为胜,将这虎威军给一锅端了的?我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傻姑娘!”顾轻涯却是轻弹了她脑门一记,在她捂着额头朝他瞪眼时,他才轻轻笑道,“这世间,要杀人,还有很多方法,比明刀明枪还要厉害。而且,敌人,也不只只有表面的那些。”
“你是说?”闻歌双目一亮,继而又是一暗,又是那些阴谋诡计,谋算人心么?
“我什么也没说!”她放开了捂着额头的手,他自然而然抬手,帮她将被她弄乱了的发丝理顺,在她不自在要躲时,已经抬起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她的肩头,“别动!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闻歌想说,她头发乱了跟她说一声就是了,她自己会弄,哪里用得着他动手动脚的?抬起手,闻歌想要将她额前那只手拨开,却被他口中的话转瞬就转移了注意力,手半抬着,竟是忘了要做什么了。
“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松陵大战,虎威军之所以大败,要么是南夏军来了个厉害的人物,堪比孔明,要么就是虎威军着了自己人的道,看那日韩铮看到叶空蝉手中的御用令牌时的表现,我估摸着,怕是后者。”
闻歌听得出了神,举起的手缓缓放下,没有看见顾轻涯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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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闪而逝的异光,甚至忘了他那只还在她额前、发顶拨弄的手。
“为什么?”闻歌很是不解,眉心紧颦,“难道就为了一己私利吗?是乾帝?因为他忌惮韩定涛,所以,就甘愿舍了虎威军十万将士,还有松陵城十几万的百姓吗?”
闻歌一向自认不是个心慈手软之人,但二十几万人的性命呐,那是多大的罪业?
第148章租房子
“你觉得呢?是为了什么?这世间,为了一己私利就枉顾他人生死的,又岂是少数?”顾轻涯语调淡淡,唇角勾嘲。
闻歌转过头去,那边,韩铮已经与军中那些汉子们围坐一处,喝起酒来。
与在烨京城中的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不同,在这里,那都是赤诚磊落,若非用大碗喝酒,那便是直接抱着酒坛子喝的,而韩铮,显然已经慢慢习惯这样的赤诚磊落,并喜欢上,融入了这个集体,至少,这一刻,他脸上的笑容,是真真切切,不掺半分虚假的。
而那些从前对他甚是看不惯的军中汉子们,包括姚劲松在内,此时与他却打作了一团,捶胸搂肩的,已与其他人,没有分别。
闻歌黑金色的眼瞳深处极快的寂灭什么,这一刻,这些汉子们是多么单纯的快乐和满足,他们丝毫不知,不久的将来,等待他们的,便是灭顶之灾。
眼神闪了闪,闻歌双瞳涌上暗色,“罢了!究竟如何,咱们也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不能插手。也许……命运安排我们来此处,便只是为了见证这一场旁人已不知始末的悲剧吧!”
顾轻涯扭头看她,眼中有新奇,亦有笑意。自百花幽谷中出来,她有些地方,好像变了。怎么说呢,不若早前那般急躁,真真静下了心来,沉稳、自若。
他没有点醒她,只是笑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不能再躲去他们营帐里了,那个萧旭可还在呢!”更不能再去山上,这冰天雪地的,即便他们有法术傍身,那也不是将就将就就能了事的。“咱们进城去吧!反正一时半会儿,这里也没有什么事,咱们手里又有些银两,倒不若进城去待着,过个几日,来这儿看看,你说呢?”
看来,果真是变了,要知道,彼时,她可是巴不得将眼睛都贴在韩铮和淳于冉身上呢!若不是顾忌到他们不能插手,她只怕恨不得马上就将那两人绑进洞房去。
如今这样,心态平和,很闻歌,很好。“你想去城里,那便去吧!”原来,他有的时候,也会想不顾一切,毫无原则地宠着一个人,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到了松陵城中,考虑到他们至少还要住上半年的时间呢,住客栈毕竟不方便,手中又稍有些宽裕的银子,所以,闻歌掂量一番,便寻了个小院子,租赁了下来。
院子不大,怕已有好几十年的光景了,虽是青砖砌起的,但因着很有些年头了,看上去,已是有些半旧。不过三间正房,两侧厢房一间是茅厕,一间是厨房,她与顾轻涯就两个人,倒也够住。
而且,这房东也是个懂得生活的,将院子拾得很是干净利落。小小的一方天井里侍弄了不少的花草,如今时节不对,看不见什么,但想必,到了春来,必然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闻歌最喜欢的,便是那一架忍冬藤,即便在这个天候里,也是郁郁葱葱,在院子里密密匝匝地搭起了一间绿色的小亭子,在这万物萧瑟的冬日里,显得很是惹眼。亭下摆了两张藤椅,一方小桌,到了盛夏,在底下乘凉,再吃点儿消暑的寒瓜或是绿豆汤,必然惬意得很。
那领他们来的中人,做的便是看人脸色的买卖,一看闻歌那双眼发亮的模样,便知她对这小院子是中意得很,当下便是笑得更是热切道,“哎呀!这位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小院啊,曾经是咱们城里冯秀才家的,这不,他进京当官去了,但这小院子毕竟是祖产,不好变卖,这才将它租赁出去,说是有人住着,这房子才有人气,不至于破败了。”
他们也一连看了好几处房舍了,也就这处院子入得闻歌的眼,她是真喜欢。点了点头,她神色淡淡道,“这冯秀才倒是个会过日子的,不错。说说吧!这一处院子,我先租半年,这租金怎么算?”
“我看姑娘是真喜欢,这样……你们一来这城里,便找上了我,也算是有缘,这院子,冯秀才交给我们时,是放了话的,一年一百二十两,一文也不能少的。姑娘只租半年,原本该是六十两,但既然与姑娘有缘,我便做个主,五十五两,剩下的五两,我自掏腰包给姑娘补上。”那中人咬了咬牙,一脸的肉痛。
闻歌却是扯起嘴角道,“你说笑了吧?这院子虽然拾得干净,但毕竟年头在那儿,地段也算不得好,又不大,我估摸着三百两就可以买下来了。这半年五十五两,一年一百二十两,倒是划不来了。我若是有这许多闲钱,倒还不若再添上一些,自己另去置办一块儿地,新修好了。你这是在讹我呢?”她是喜欢这房子没错,可却不喜欢被人当成了冤大头狠宰。
那中人心里暗暗后悔,看这两人衣着虽算不得华贵,但料子也都是上好的,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一种难言的气度,一看便知出身不差。
他领着他们转了一上午,加上这一处,已是看了四处房产,前面三处,这姑娘都只看,偶尔发一个问,那位公子却更像只是陪同来的,那姑娘也未曾问过他的意见。而且,自始至终,姑娘问的问题只关于房子,对于价钱,却从未提过半字。
这中人当时便认定了这是两不差钱的主。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怎么就偏偏看上这处院子了,但总想着价钱上好说。
却没想到,失算了,这居然还是个了解行情的主。
不过,这做中人这一行的,都是些惯常八面玲珑的,当下,便是笑道,“姑娘这话说的。哪儿能呢?这样吧!我看姑娘也是个知道行情的,你便开个价吧,我听听,若是做得出来,自然是没话说,若是做不出来,我们再慢慢商量。这买卖买卖,也不是一下就做成的,你说呢?”
好一张利索的油嘴。闻歌轻轻笑了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届时可别后悔。
“姑娘请说!”那中人有些肉跳,直觉有些不好,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第149章阴鬼屋
闻歌笑眯眯,比出两根手指,在那中人面前晃了两晃。
那中人显然是被晃晕了,双眼开始呆滞,笑容开始僵硬,片刻后,才牵强地笑道,“姑娘,你的意思是……”
“二十两。半年。”闻歌当下摇晃的手指,眯眯笑得黑金色眼瞳一凝,嘴角往下一撇,不高兴了。这方才说起好听话来一套又一套,心思明成那样的人,怎么突然就变笨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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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故意装笨呐?
“二十两?”中人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数度,就差将房顶给掀翻了。
真吵!顾轻涯不堪其扰地皱了皱眉,然后,用尾指掏了掏耳朵。
那中人也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连忙稳了稳,忙强扯出一抹笑道,“姑娘你在说笑呢!这二十两……二十两顶多也就租个三两月的,这半年……如何能做得出来?姑娘讨价还价也得悠着点儿,好歹要给小的混口饭吃不是?”
这会儿,又装起可怜来了!
闻歌的眸子半垂,眸光冷了下来,“为什么不行?”
“我的姑奶奶诶!你也是知道行情的,怎么还这样为难小的呢?这房子的市价,怎么说,租上半年也得四十两吧?你却只给我一半的价钱,你说这……这不是太黑了么?”那中人一脸苦相。
“四十两?”闻歌嗤笑,“若是别的院子,自然是值。这里嘛……”
闻歌拖长了尾音,那中人看着她,很是不服气,你不是喜欢得很嘛,那难道不值?
顾轻涯却是双手环抱胸前望着闻歌那得理不饶人的样儿,纵容地微笑。
“自然是不值。”闻歌的语气平淡又坚决。
“姑娘不能这么说,这院子雅致清幽着呢,也只有姑娘这般超凡脱俗的人才能衬得上。姑娘若是果真喜欢,又何必在意是不是多了几个银钱?”转念,那中人又笑了起来,打起了巧言牌。
闻歌却是不领情,“这院子是清幽呢,太清幽了。怕是除了租给我这外乡人,其他人打门前过,都要哆嗦两下,恨不得脚底抹油吧?”
那中人这回脸色一变,再说不出话了。
偏偏闻歌却不是那适可而止的,见他一脸菜色,反倒继续道,“就二十两,已是我看你这大冷天的领我们一处处转悠也是辛苦,否则光凭你想坑姑娘我,我便一个子儿也不想给你。所以,就二十两吧,不能再多了。”而后,纤纤玉指一扬,已是指向忍冬藤右侧方一口被封起的井道,“行不行的给个准话,这院子虽是合姑娘的心意,可这阴宅说到底,阴气还是重了些,若是不成,咱们便出去吧!姑娘我们倒是不怕,可我怕再待下去,你可就得病一场了。”
那中人此时已是脸色白中发青,惊骇地望了望满脸不耐烦的闻歌,却是不敢往她所指的那口井望去,一双腿已是抖若筛糠。
“喂!到底答不答应,你倒是给句话啊!”闻歌久等不到他回答,本就不多的耐心终于告罄。
“算了!闻歌!”一直不吭声不出气,恍若隐形人的顾轻涯终于开了口,却是一手按在了那中人肩头,笑呵呵道,“我看,那口井里的妇人戾气太重,怕是也不愿与人同住!”
“租!租!我租!姑娘说二十两,就是二十两。明日……明日我来送租约。”那中人却是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后,便是怕两人反悔一般,脚底抹油,便溜了出去。
顾轻涯慢吞吞回视线,“他好像忘了拿走钥匙,意思是我们今日就可以住进来了?”
闻歌点了点头,哼了一声,“算他识相。”而后,转头望向井的方向,淡淡道,“你有什么冤屈,多少怨气,姑娘我不管,也不想过问,只要相安无事,你不来打扰我们,我们便也不你,你爱在这里等多久便是多久。不过,既然难得相遇,我奉劝你一句,你执念此处,等着那个负心汉回来,是想听他痛哭忏悔,跪在你跟前认错,还是想杀他而后快?可是……他若是到死也不再回来呢?要知道,他心里有鬼,又猜到你还滞留此处,不入轮回,他如今高官厚禄在身,软玉温香在怀,权柄在握,富贵加身,又哪里还会再回来?”
那架郁郁葱葱的忍冬藤见证了太多这个小院子里的悲欢离合。曾经的缱绻情深,到后来的劳燕分飞,杀妻后荣……这世间,从不缺始乱终弃,盟誓崩毁。
什么山盟海誓,情深不悔,那不过都是情浓时的一句谎,只是,彼时的两人都当成了真。一旦情转淡时,最先醒悟过来的那人就会将那句谎当成一个禁锢的囚笼,并且急于将它打破,不择手段。
井边青苔,常年不见日光,在这冰天雪地里,还泛着幽幽的,水汪汪的绿。
青苔之上站着一个素衣妇人,一身湿淋淋,头发还在滴着水,让人看着便觉得冷,发丝上的青苔丝丝缕缕,与她脚下的绿融为一体。她眼里的水一点点涌出,化为了血泪。
“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想问一问他……他背弃我,不惜杀了我也要娶的人,过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夜里,可还睡得安稳?”
“你是想看他过得好,还是不好?他过得不好,你可能会觉得开心些吧?可倘若他过得好呢?而且还心安理得呢?你是想问他后悔还是不后悔?事到如今了,后悔又如何?不后悔又如何?”闻歌真是不明白,这世间怎么有这么执迷不悟的人。
依闻歌看来,等着……不过是白等罢了。她若是那个负心汉,到死,他也绝不会再回来这里。
可那妇人,却只是站在那儿,血泪迸流,不再多说一个字,却是咬紧了牙关,倔强着。
闻歌恨铁不成钢,“罢了!是我多管闲事了!你若是觉得值得,那便等着吧!等到天荒地老,等到沧海桑田,等到那负心汉都成了土,成了灰了,也全部随你!只是,从今日起,我们就住在这儿了,人鬼殊途,没事儿,少到我们跟前来晃悠,扎眼!”
话落,便是大踏步走进了屋子。
第150章不差她
“对不住了,她说话一向如此,其实心地是好的,你莫要与她计较。既然你不走,那就势必要暂且同住一个屋檐下,大家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好,你说呢?”
在见着闻歌已是大踏步进了屋子,当了挺长时间隐形人的顾轻涯露出牲畜无害的笑,冲着那被自己的夫君推入井中溺死的妇人轻声婉语道,只是,那话里的意思就没有那么春风和煦了,反倒跟眼下这滴水成冰的天气相得益彰得很。
话落,他冲着那妇人点了点头,便已是跟在闻歌身后,进了屋子。
窗外,风乍起,停了一宿的雪,又落了下来,只是,细碎飘零,并不大。倏忽间,方才那井边檐下,诡异的绿苔汪汪处,风狂雪骤,却已没了身影……
进了屋子,便见得闻歌正四处看着,许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皱着眉道,“要在这儿住,看来,还得置办不少东西呢!”
顾轻涯却是笑笑,说起了别的话题,“你本想着要度化她,可人家不领情,心里不高兴了吧?”
闻歌却是嗤笑一声道,“度化?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子弟,整日里标榜着斩妖除魔,卫道天下的,要度化,也该是你度化才是。我只是想着要在这儿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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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不怕她,但却也不怎么想跟一只鬼,还是整日里哭哭啼啼的鬼同处一个屋檐下。”
闻歌解释得有些多,顾轻涯听得直点头,她说的,都挺对,不过……“令尊可是堂堂赫连阙,郇山曾经的掌门呢,说起来,你也算是名门正派之后……”
“可别!”闻歌连忙道,“我爹这辈子,至少在我晓事时,可从没有教过我这些。我爹这辈子有太多后悔的事情,什么斩妖除魔之类的,怕就是当中一桩呢!”要知道,闻歌她外公是堂堂三十三重天上的战神,而她外婆却是魔界三公主,当时,这一场震惊三界的神魔之恋,可是凄艳绝伦,累得她娘,也是命途多舛。
遇上她爹,偏还是个嫉恶如仇,非我族类,必杀之的名门子弟,那时,可没有因为这个少生波澜。她娘虽是在为她讲故事时,很是轻描淡写,但她猜也猜到,彼时,她爹可没有少让她娘伤心。而她爹,哪儿知道,却是只桃花妖与人相恋的结果,可想而知,他彼时,受到了怎样的冲击。而后来,那场浩劫起,她娘为了稳住大地之力,以己身血生生祭了镇元神珠。说到底,可不还是为了什么天下苍生么?那时,她爹以为已经失去了她娘,自然会后悔,而且是悔不当初。
所以,自闻歌懂事起,对她的教导里,便从未有过这一环,这才造就了闻歌心里,当真没有什么仙鬼神魔妖人的区别。倒也不是为了什么人间大义大爱的,实在是她体内,神、魔、妖、人之血都有,却又都不容于任何一族,怕是这世间独一无二,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要说妖异,当世,又有哪一个能比得过她的?
不过这些事情,闻歌自己知道,却不是能随随便便挂在嘴上的,所以,对着顾轻涯,她也只是一笔带过。
好在,顾轻涯倒也不是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反倒是笑着勾唇道,“你若果真不想与她在一处,咱们去了她,再强行度化,也是一样的!”
闻歌却是一挥手道,“人家又不愿意,何必多此一举?算了!反正你也说了,这个时空的任何人事咱们都不要掺和,既是如此,那便井水不犯河水就好了。”
他这不是怕她想不通么?这姑娘,就像是一只刺猬,外表坚硬,不好亲近,内里,却很软,偏偏,她还从不肯承认。“那就等她待着了?”
“随她吧!这里本就是她家,而且,这松陵原这最多的,不就是鬼么?多一只少一只的,也没差!”
顾轻涯点点头,有理!
“那……咱们出门去买些东西吧?”
“嗯。先看看要买些什么再说。”
两人说罢,便在房前屋后的四处转悠起来,不时交谈两句,一会儿说缺了被褥,一会儿又道还得买些锅碗瓢盆,两人倒都很是上心,还真有些搭伙认真过日子的意思。
到得理好单子,这时辰却已经不早了,这城里的商铺大抵也都关门了,两人商量了一回,反正要明日才拿到租约,等到过后再去也是一样,否则还怕这中间有什么变故。
今日,就索性将就一晚也就是了。
他们俩荒山野岭能待,这里自然也没有什么。
可旁人就不一样了。自他们进了这宅子,这左邻右舍,还有那中人,都提心吊胆着,竖起了耳朵听着动静,却不想,竟是太平了一晚上。
第二日清早,顾轻涯神清气爽开了院门时,那些暗地里的眼睛一双双都惊得睁开。这院子是冯秀才和冯家娘子父母留下的,这冯娘子是个独生女,家有薄财,虽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但还算殷实,夫妇俩又都是厚道之人。
只是可惜,却只得了冯娘子这么一个女儿。但冯娘子的父亲是个豁达之人,也并不觉得只有一个女儿就如何了,反而是让这女儿读书识字,供她上学堂,如珠似宝地养大。在她幼时,便招赘了一名夫婿,就是这冯秀才,当成了亲生儿子,不惜本地培养,供他读书,供他考试。
他考中秀才后不久,二老相继离世,在此之前,为了走得安心,便催促着他们将婚事给办了。起初,也都是好的,那冯秀才也是感恩,与冯娘子又是自小的感情,到得成亲头两年,那是真如胶似漆,羡煞旁人。
可第三年上,冯秀才进京赶考,就这么一去一年有余,再回来,便是衣锦还乡。
这松陵城的人都想着冯娘子如今要享福了,却不想,她是个福薄的,竟是没过几日,便失足跌进了井里,给淹死了。
那时,那冯秀才伤心欲绝,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偏哭得跟个傻子似的,惹得整个松陵城的人都叹说,这冯秀才实在是难得的有情有义。
之后,他办完了冯娘子的丧事,便往京城去走马上任了,却是舍不得冯家的老宅,便保留了下来,找了个相熟的中人租出去,也好挣几个租金。
第151章很般配
因为租金不贵,所以,起初还很有几拨人来租过。
但都是在入住的头一夜,便因一些坏事给吓得逃了出来,从没有一个例外。
渐渐地,松陵城中人,无人不知,冯秀才的旧居闹鬼,大家都说,冯娘子与冯秀才伉俪情深,她又是失足跌落井中淹死的,算不得善终,所以,才冤魂作祟。
曾有人捎过信去京城,但不知是因为路途遥远,信送丢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京城冯秀才那边送了多次信,都是石沉大海。而这里的左邻右舍也曾一道请过道士来做法,但好像却是效果不大。
这院子,就这么一直空了下去。
只有隔壁一个姓葛的大娘,素日里与冯家关系好着,有些看不过去,大着胆子来帮着打扫过两回院子。
可能是冯娘子记她的情,这葛大娘倒一直是进出都相安无事。
众人便皆猜测这冯娘子怕只是不让人住到她家的院子里去罢了。所以,慢慢的,众人都放下心来,只要不随意进那院子去也就是了。
可是,昨日,却突然有人要租那院子,而且,还已经住进去了。
听说,是两个外乡人,一男一女,也不知是不是私奔来的,也难怪不知道这院子是个鬼屋,还敢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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