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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海鶄落
卯时三刻各位擂主先后到场,临近辰时,以龙虎山为首的上清众人也同行来到,长生今日穿了道袍,便以晚辈之礼与各派长辈见礼,虽然此前他曾在阁皂山闹了众人一个灰头土脸,此番阁皂山仍然与龙虎山站在了一起,茅山自然也在其中,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衍生于三山的小道观和小门派,俗家门派也有几个,但数量不多。
上清众人虽然人数较少,实力却不容小觑,因为上清宗历来以法术见长,相较于有迹可循的武功招式,诡异玄奇的法术不但威力更大,也更令人难以防范。
昨天临时抱团的小门派共结成了六个同盟,其中一个强攻般若寺几乎全军覆没,今日出现在场外的还有五个同盟,这五个同盟的人数都比昨天增加了不少,人数之所以增多是因为经过一夜的合纵连横,所有观望的小门派都分别加入了这五个同盟,此时场外除了九个擂主的阵营就只剩下这五个同盟,一目了然,泾渭分明。
辰时将近,禁军出宫列队,所有考官各就各位。
眼见主考官旁边站着个太监,长生就知道会有所变数,果不其然,待得时辰一到,太监立刻自袖中取出圣旨,高声宣读,“门下,本月十八,千秋上节,四海升平,九州同庆,比武打斗有伤天和,故举人及第止于十六,进士及第止于十七,钦此。”
听得太监宣旨,场外一片哗然,所谓千秋节,实则就是皇帝的生日,直白说来就是后天是皇帝的生日,打架见血多有不吉,故此今天就要选出武举人,明天就要选出武进士,换个说法就是今天就要决出九位分擂擂主,明天就要选出三位总擂擂主。
别人意外,长生却并不感觉意外,因为在童榜比武时朝廷就一直在变更规则,暗中左右。此番正榜比武,朝廷故技重施也就见怪不怪了。
众人之所以震惊哗然,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突然降下的圣旨直接打乱了他们的计划,昨晚对于所有参与比武的江湖中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不管是守擂的擂主还是试图抢擂的武人,都在绞尽脑汁的谋划联络,好不容易想出了对自己有利的办法,一道圣旨下来,直接前功尽弃了。
这道圣旨对所有人都是不利的,武举人的争夺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五个由小门派结成的同盟根本没时间审时度势,见机行事,不想所属门派被朝廷强行遣散,就只能硬着头皮选择一位擂主进行冲击,此举不啻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而对于九位擂主而言,除了昨日受到重创的般若寺,其他八位擂主原本皆可坐山观火,但圣旨一下,除了般若寺会受到疯狂冲击,还有四位擂主也会受到其他四个同盟的冲击挑战。
朝廷此举乃是如假包换的借刀杀人,虽然皇上和阉党不合,但不管是皇上还是阉党,都不希望看到江湖上门派林立,高手辈出,原因也很简单,这些江湖门派和习武之人一旦起兵谋反,朝廷很难降服平叛。
锣声响起,九位擂主只能分别派人上台,继续接受挑战。
眼见般若寺上台的乃是昨日元气大伤的同德和尚,其中一个同盟立刻派人上台,先行抢占。
余下四个同盟举棋不定,踌躇迟疑。
昨日为了抵御那蒙面女子的媚术,同德和尚已经伤了元气,连胜三人之后,终于被第四人打出了擂台。
眼见随后上场的是般若寺方丈,众人立刻知道般若寺已是强弩之末,眼见此法可行,随后又有一个同盟上台挑战。
也不知是看重江湖义气还是昨晚私下有了什么约定,这个同盟并未挑战般若寺,而是选择了正南擂台的无双城。
眼见又有一个同盟动手,余下三个同盟越发心焦,拖延的时间越久对己方越不利,待得相对较弱的对手都被人抢走了,己方只能选择那些实力强悍的擂主进行冲击了。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第三个同盟也随即上台,他们的目标竟然是助力颇多的盐帮。
紧接着就是第四个同盟,选了西南擂台的大吉寺。
此时还有最后一个小门派组成的同盟没有动手,这个同盟也是人数最多的一个同盟。
而擂主还有丐帮,朱雀山庄,少林寺,龙虎山,两仪山尚未受到冲击。
最后这个同盟的为首之人凑在一起焦急商议,剩下的这五个门派都是硬茬中的硬茬,不管选谁,他们都占不到便宜。
而五位擂主此时亦是暗自紧张,这个同盟的人数太多了,不管谁被他们咬住,就算勉强守住分擂擂主也势必元气大伤,明日的决战势必落于下风。
最后一个同盟的为首之人一边急切商议,一边不时转头看向那五位擂主的阵营,少林寺乃禅宗祖庭,高手如云,他们毫无胜算。
丐帮有十万帮众,行事下作,睚眦必报,而且附庸于丐帮的小门派也很多,如果得罪了他们,就算保住了门派,以后的日子也没法儿过了。
朱雀山庄与青龙山庄,白虎山庄和玄武山庄同气连枝,世代交好,别说四方联手了,就是其中一个他们也打不过。
排除了这四个,就只剩下龙虎山和两仪山了。
这两个道家教派的人数都不多,虽然多有威名,毕竟人数较少,孤注一掷,亡命一搏,或许还有胜算。
眼见众人越发频繁的看向龙虎山所在方向,长生开始暗暗忧心,糟了,这群乌合之众很可能会选择冲击龙虎山。
就在此时,对方打定了主意,派出一人走向位于广场正中的龙虎山擂台……





长生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上清法术
此时龙虎山的擂台上站的是一位茅山的三字辈道人,三字辈已经启用多年,故此台上的茅山道人已经年近不惑,属于三字辈中年龄较大的道人。
虽然此人年纪较大,但是眼见对手朝着自己所在擂台走了过来,仍然免不得暗自心惊,他很清楚对方此举意味着什么,一旦被他们选中可不是只打一场了,接下来等候在场外的那群乌合之众就会前赴后继的蜂拥而至。
心中忐忑,此人便转头看向己方阵营。
此番茅山掌教大任真人也没有亲自到场,来的是茅山住持罗旭子,罗旭子比张善要大上几岁,眼见门人转头回望,不但没有给与任何暗示,反而闭上了双眼。
由于长生就站在罗旭子不远处,便清楚的看到此人宽大的衣袖下双手十指屈伸掐捏,正在快速变化指诀,与此同时双唇微动,口中念念有词。
伴随着罗旭子指诀的变换,真言的念诵,擂台周围突然平地生风,与此同时擂台之上乌云汇聚。
眼见擂台周围突生异像,那名试图前往挑战的武人胆战心惊,疑惑止步。
场外不乏明眼人,知道突然出现的异像很可能与场外的张善等人有关,心中存疑,纷纷转头观望。
就在此时,张善突然离座起身,抬手整冠的同时挑眉四顾。
张善此举有两个目的,一是显露双手,公示众人此事与自己无关,二是利用抬手之时竖起宽大的衣袖,挡住正在作法的罗旭子。
就在张善整冠四顾之时,罗旭子已经念完了咒语真言,右手食指中指暗自前伸,与此同时低声敕令,“急急如律令,现!”
伴随着法术的起效,广场正中的龙虎山擂台瞬时被一片黑雾笼罩,黑雾之中隐约出现了一座老旧阴森的城门,大门门扇紧闭,门楣上散发着瘆人的幽绿寒光,门匾上酆都二字隐约可见。
此时乃是上午辰时,艳阳高照,眼见鬼城酆都竟然惊现于青天白日之下,众人惊恐骇然,场内场外惊呼一片,那些正在交手比斗的武人见此情形也纷纷抽身后退,拉开距离,侧目旁观。
那试图上台挑战的武人见状亦是骇然大惊,但他乃是练气习武之人,多有见识,知道眼前所见很可能是幻象,众目睽睽之下碍于颜面也不能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一寸一寸的向前挪移。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鬼城大门突然在刺耳的咯吱声中缓慢打开,城门打开之后城门内部随即传出了刺耳瘆人的凄厉鬼哭,彷如万千冤魂正在嚎啕喊冤,又似无数厉鬼正在遭受酷刑。
台下的几位监考官本已惊恐万分,再见此异像,瞬时亡魂大冒,寒毛直竖,大叫一声,起身就跑。
眼见三位监考官亡命奔逃,试图上台的武人也彻底崩溃,急忙转身,与那几位考官一起跑向场外。
不过没跑几步,此人便想起自己身在场中,若是就此逃离,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无奈之下只能转头四顾,眼见正南方向的两仪山擂台无人挑战,便纵身一跃,跳到了两仪山的擂台上。
眼见此人跳进了两仪山擂台,罗旭子便收了法术,黑雾立刻散去,阴森鬼城和凄厉鬼哭也随之消失。
事发突然,便是异像已经消失,众人也未能立刻回神,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片刻过后,三位已经跑到场边的监考官才回过神来,垂眉低头,尴尬归位。
就在此时,场外传来了两仪山道人的叫骂之声,“身为道门中人,竟然装神弄鬼,愚弄世人,还要脸不要?”
那人喊的很是大声,但上清众人并未接话,罗旭子作法也只是想吓走那挑战之人,谁曾想那人竟然没有畏惧离场,而是跑到两仪山的擂台上了。
上清众人不接话,以两仪山为首的玉清众人越发气怒,纷纷高声叫骂,此番不再指桑骂槐,而是直接指名道姓,指责上清道人胡乱作法,坑害玉清。
若是玉清众人只是指桑骂槐,上清道人也不便反驳,毕竟对方没有指名道姓,但对方直接将矛头对准了上清宗,若是再不还口,那就不是上清作风了,于是便有道人高声回骂,只道玉清宗无凭无据,胡乱栽赃。又道玉清宗只会练气,不会阴阳法术,乃是由妒生恨。
眼见双方唇枪舌战,局面即将失控,阁皂山的罗正子提气发声,“福生无量天尊,上清三山精通五行法术,手握阴阳,左右生死,也难怪玉清道友会怀疑我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等众人不要再辩,一律噤声。”
说话的罗正子长生认得,此人与罗顺子私交很好,当日在阁皂山罗正子曾试图帮助罗顺子脱罪,事后被罚降箓一级。
罗正子此言一出,上清众人立刻噤声,而玉清宗虽然吃了亏,也不便继续谩骂指责,毕竟己方虽然心知肚明,却并无真凭实据。
不说话不表示玉清宗众人不生气,罗正子的那番言语看似是在喝止上清众人,实则却是趁机恐吓场外众人,言下之意就是我们上清宗可是会法术的,通吃黑白两道,若是得罪了我们,我们不但能取你们的人命,还能取你们的鬼命。
随着各处擂台先后恢复了打斗,两仪山所在擂台的监考官也敲响了铜锣。
先前上台那人岂是两仪山的对手,对方心中气恼,三个回合不到就将对方打出了擂台。
随后那群乌合之众又派人出战,还是踏上了两仪山的擂台。
到得这时,玉清众人无不气冲斗牛,他们算是被上清宗坑惨了,那群乌合之众冲着他们去了。
心中气怒,又有人指桑骂槐,此番上清众人并未还口,古人云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眼下的玉清宗就是伯仁,虽然上清宗没想将战火引到玉清宗头上,但被吓跑的乌合之众却选择了玉清宗为冲击目标,他们虽然不是故意的,却也脱不得干系。
玉清宗虽然对法术不甚精通,却精于练气,那群乌合之众岂是他们的对手,一直上去了七个人才将擂台上的两仪山门人打了下去,按照这样的战况推断,那群乌合之众很难冲击两仪山的擂主之位。
世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心疼付出,一旦在某件事情上付出了心血,哪怕明知选择有误,也不舍得放弃了,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就会不停的付出,不停的投入,乃至错上加错,最终血本无归。
这群乌合之众会不会血本无归暂且不说,只说眼前,此时般若寺,无双城,盐帮,大吉寺,两仪山都在遭受冲击,打的不亦乐乎。
而丐帮,少林寺,龙虎山,朱雀山庄这四处擂台则一个挑战之人都没有,站在台上的四人左顾右盼,无所事事。
闲来无事,长生便开始分析当下局势,目前来看情况对龙虎山是有利的,至少己方众人不需要在今日的武举人选拔之中有所伤亡,以逸待劳,全力备战明日的武进士比试。
但是也不能说三甲就一定会在丐帮,少林寺,龙虎山,朱雀山庄之中产生,因为正在遭受冲击的般若寺,无双城,盐帮,大吉寺,两仪山都可能在大伤元气的情况下保住擂主之位。
前瞻分析,不出意外的话少林寺明日肯定会占到一席,因为般若寺和大吉寺在无望争夺三甲之后,一定会选择帮助少林寺,也不管什么显宗密宗了,至少都是和尚,关键时刻肯定会顾及香火情,就像阁皂山和龙虎山先前曾经闹的不很愉快,但关键时刻还是会与龙虎山站在一起是同样的道理。
除了少林寺,丐帮和龙虎山还有朱雀山庄都不保险,丐帮不保险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而且还不得人心。
而龙虎山不保险是因为原本就跟丐帮交恶,今日又得罪了两仪山,对方本就因为混元神功一事对龙虎山有意见,此番茅山的罗旭子还搞了这么一出儿,把火引到两仪山身上了,对方肯定会记恨在心。
而朱雀山庄此番摆明了是怀着报仇之心来的,明日也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对付龙虎山。
朱雀山庄的三甲位置不保险,一是明日会与龙虎山血战,二是他们虽有几位绝顶高手,但人数较少。
故此,目前来看除了少林寺稳占一席,其他两名总擂主花落谁家还是未知之数。
整个上午,忙的焦头烂额,闲的百无聊赖,一直到下午未时,少林寺率先动手了,派出了高手前去增援般若寺和大吉寺。
眼见般若寺和大吉寺得到帮手,盐帮也派人与龙虎山进行了接触,请求龙虎山帮忙守擂,而龙虎山也并没有将盐帮拒之门外,龙虎山之所以帮助盐帮是因为盐帮主要活动范围位于江南,即便双方没有香火情分,也有同乡之谊。
丐帮也想效仿,但无双城尚有余力,并不想与丐帮联手,毕竟丐帮的名声实在是太坏了,无双城耻与他们为伍。
不过到得申时,无双城撑不住了,只能接受了丐帮的帮助。
至此,场外只有朱雀山庄没有参与,而场上的两仪山虽然损兵折将,却也没到需要他人助力的地步。
太阳西下,酉时来到,主考官敲响铜锣,武举比试结束,九位分擂擂主仍是丐帮,少林寺,龙虎山,大吉寺,般若寺,无双城,两仪山,盐帮,朱雀山庄…...




长生 第一百六十九章 气度胸襟
由于正榜比武与童榜比武规则不同,比武结束之后每处擂台的监考官便请来分擂擂主,由擂主指定武举人。
规则在比武之前就已经公布,关于武举人的指定,九位分擂擂主之前都与自己的队友商议过,故此指定的人选内部并无争议。
按照二百四十人的武举人数,每处分擂擂主可指定二十六人,合计总数为二百三十四人,余出六个名额由九位分擂擂主抽签,九支同样颜色的竹签,其中六支写有数字,抽中带有数字的竹签,则多得一个。
张善所抽竹签写有数字,如此一来龙虎山就有了二十七个武举名额。
不过上清宗的阵营并没有二十七个门派,连龙虎山自己计算在内一共只有十六个,故此张善便指定了十六人。
余下的十一个名额也并未作废,由于正榜的规则与童榜不同,故此参加明日武进士比武的武人并不局限于今日胜出的武举人,故此这十一个名额可以暂时保留,留待明日武进士比武结束之后再行指定。
不止龙虎山没有将名额用满,其他八位分擂擂主也没有将名额用光,每位擂主都或多或少的保留了一些。
随后由主考官汇总宣读,九位分擂擂主指定的人选都逐一公布,包括哪位分擂擂主有多少待定的武举名额也都公之于众。
龙虎山保留了十一个武举名额,与其他九位分擂擂主相比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保留武举名额最多的是朱雀山庄,用掉了十一个,保留了十五个。
谁手里掌握了更多的待定名额,在明日的武进士比武中谁就可以获得更多的助力,因为有很多门派不但童榜比试中没有胜出,今日的武举人比试也没有胜出,按照朝廷之前定下的规则,似这种门派是要被强行遣散的,而九位分擂擂主手中保留的武举名额就成了他们保住门派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待得主考官宣读结束,众人开始离场,长生也想与张善等人一起议事,但张善却无意让他参加,直接打发他回去。
便是心中不悦,长生也只能独自回返,在张善眼里他就是个小孩子,张善不愿让他过多的牵扯江湖恩怨。
走到广场西北,长生便遇到了大头,大头应该过来有一会儿了,也听到了主考官的汇总宣读,对于这样的规则,大头颇有微词,“大人,朝廷这么搞,好像不太公平啊。”
长生转头看向大头,“什么不太公平?”
“这武举人的名分怎么还能暂存保留?”大头说道,“今天应该直接分完,明日的武进士自武举人中产生,这才公平。”
“你想的朝廷早就想到了,”长生低声说道,“你感觉朝廷要的是公平吗?”
大头不解,用疑惑的眼神仰望长生。
“这样的规则只能导致一个后果,那就是今天没死的,明天还得接着争,”长生小声说道,“你看不出朝廷在借刀杀人吗?站在朝廷的立场,恨不得将所有不能为其所用的江湖武人尽数铲除才好。”
“这事儿干的有点儿缺德了吧。”大头低声嘟囔。
“也不能说缺德,只能说无情,”长生说道,“站在咱们的立场上看,朝廷这么干很是冷血,但站在朝廷的立场,这么干对他们是有利的,咱们偷着说句公道话,这些江湖门派有几个是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的?又有几个是惩恶扬善,劫富济贫的?”
长生言罢,大头缓缓点头,没有接话。
长生看出大头不太认可自己的这番话,便再度说道,“退一步说就算这些江湖门派干的全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儿,这些事情也该由朝廷来做,惩恶有律法,抓贼有官兵,轮不到江湖帮派越俎代庖。既然如此,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门派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滥用私刑?欺压良善?拉帮结派?聚众造反?”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大头似有所悟。
长生叹了口气,“一个朝廷已经够老百姓受的了,苛捐杂税得交,官府官兵得怕,这已经够惨了,还得再怕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江湖帮派,你见过哪个江湖门派去给老百姓挑水劈柴?割谷收粮?”
大头再度点头,“您说的对,如果朝廷是好朝廷,官府是好官府,也的确用不着江湖门派来行侠仗义。”
“行侠仗义?”长生撇嘴苦笑,“我从村里出来没遇到几个行侠仗义的,打家劫舍,杀人害命的我倒是遇到了不少,大口喝酒,大碗吃肉,快意恩仇,目无王法,他们自己倒是舒服了,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有道理,有道理,”大头笑着点头,“不过,大人,您也是江湖中人,刚当了官儿就说这些话,不怕人家骂您忘本哪?”
“我才不是江湖中人,我也不想当江湖中人,”长生摇头说道,“要不是王家夼的那些人想打死我的牛,我现在还在村里种地呢。”
大头虽然钦佩长生的人品,却并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眼见他说起这些,便趁机问道,“大人,您的志向是什么?”
“我哪有什么志向,”长生随口说道,“跟你说句实话吧,我既不想当大侠,也不想当大官儿,我不喜欢江湖的打打杀杀,也不喜欢官场的勾心斗角,我去比武招亲是被逼的,参加武举也是被逼的,当官儿还是被逼的,没办法,我欠了别人的人情,欠人人情总得还哪。”
“不管您喜不喜欢,您现在已经是大官儿了,您想怎么当这个官儿?”大头追问。
长生想了想,出言说道,“把贪官污吏抓一抓,别总是祸害老百姓。其实我也不太赞同朝廷好坏一刀切,田鸡蛤蟆一锅端的作法,但江湖门派太多了的确没什么用,什么绿林黑道儿的,越少越好,这群人是真的不干好事儿。”
大头笑道,“贪官可不好抓呀,也不是不好抓,而是当官儿的都贪哪,要是都抓了,朝廷就没官儿了。”
长生也笑,“咱这个官儿权力大呀,他们贪老百姓的,咱们就贪他们的,然后把钱再还给老百姓。”
就在二人说话的工夫,后面走来一群道人,长生闻声回头,只见自后面走来的是两仪山为首的玉清众人。
玉清众人只是路过,并不是冲他来的,见到长生也并未止步,不过有不少人转头看他,眼神之中多有敌意。
长生知道玉清众人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敌意,白日里茅山住持罗旭子施展法术吓跑了试图上台挑衅的乌合之众,结果对方跑到两仪山的擂台上去了,两仪山虽然最终保住了分擂擂主,却也元气大伤,明日肯定无望争夺总擂的擂主。
不过这个原因只是次要的,主要原因是他习练的混元神功乃是玉清宗的练气心法,在玉清宗看来,他就是个偷师盗艺的小偷儿。
崇婉清也在这群人当中,此人乃是童榜进士,当日也曾主动认负,她看长生的眼神并无敌意,只是有些别扭。
见此情形,长生便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崇婉清。”
崇婉清没想到长生会喊她,惊诧止步,转身回头。
玉清众人也纷纷停下脚步,转身看他。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长生说道。
崇婉清闻言转头看向一名中年坤道,此人应该是她的师父,在获得对方点头同意之后,崇婉清迈步向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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