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爵万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花无债
 徐若姗看起来十分无措,但仍坚持站着不肯离开,她欲言又止,最后仍硬着头皮轻声询问: “你……说你不喜欢我。是因为你有喜欢的人,对吗?你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你师尊?……对是不对?”
 不得不说,有时候,女人的敏锐程度,真是异常的可怕!
 归麒难得直视徐若姗的眼睛,对方明亮的杏眼清澈见底,却始终倒映着自己的身影,眼底不断浮出满满的深情和倔强。
 老实说,如果不是心中有了师尊,他或许真的会被这女子打动。
 “是。”往往是这样的人最是不能招惹,归麒不愿她深陷,也不想欺瞒,那样对她太过残忍,如此,归麒认真又坚定地说,“不论曾经、现在,还是今后,我心中亓只有官慕寒一人,为他悲喜怒欢。”
 “可你们是师徒啊!”
 听见归麒承认,徐若姗激动得声音都高了不少,她迫切地想拉住归麒的手臂,仿佛对方正在悬崖峭壁,就要踏入深渊。
 但她的动作落了空,早有预料的归麒及时避开。
 徐若姗表情有一瞬失落,然而更多的是另一种担忧的情绪,她语无伦次,极力想劝说归麒,“你们是师徒啊!怎么可能……归麒,你清醒一点,你们不可能的……这不可以,这样的关系是不容于世的!”
 感受到徐若姗毫不作伪的关切,归麒面对她,第一次露出真诚的友善笑意。
 “多谢徐姑娘关心。不过归麒自认为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不过是心有所属,情有所归,没什么不可以的。”归麒淡淡地说道,他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女子了,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友善罢了。
 “你……你会被全天下人耻笑吗!”徐若姗急得两腮通红,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咬了咬唇,艰难地说出可能会惹归麒不悦的话语,“还有你师尊,你以为他能为了你,放得下他的名誉?”
 即使他不爱她,但她却已沦陷,为他忧思。
 “那又如何?我想得到的,唯有一个亓官慕寒而已。过程如何并不重要,会引起怎样的后果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得到我要的就足矣。”归麒话锋一转,突然冷声道,“若世人妄言,那我便灭得他们不敢开口!”
 那瞬间暴起的杀气仿佛令天地变色,但很快归麒又恢复如初,笑意洋洋,好像刚才的他只是徐若姗的错觉。
 “我知徐姑娘是为我好,然而我这种人,徐姑娘还是忘了吧。不值得。”
 忘了?
 “忘……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徐若姗哑然。
 她望着面前的背影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楚,只能感受到脸上的湿迹。
 说得好听,我倒是想,可若是能说忘就忘,你为何自己不忘了?却叫我忘了?
 “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徐若姗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着最后勉强能看到的背影无助地喊着,然而,并没有换得对方的驻足。
 滴答
 泪水将视线模糊,却终不能模糊那消失在视野中但不知何时已经刻骨铭心的人。
 “……我也不是非要抓住你不放啊……”
 空荡荡的回廊回荡着暗淡的呢喃,嘶哑而悲凉。
 “……只是觉得你好好的……我便知足了……”
 任谁也不会知道,多年以后,铸剑阁的新主,亦正亦邪、桀骜不驯的“罗刹女皇”,在内心深处一直存放着一颗名为痴心的种子,柔软而坚定。
 归麒望着院中的一池清水枯莲,凄凉残败。
 情……
 这世上能让他有情的,唯有那个人而已。
 轻车熟路地绕回主院,一进房门就看见是亓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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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寒正躺在榻上,衣衫轻薄,窗户还大敞开着。
 眼神闪过几丝不悦,轻手轻脚地将窗户关上,取来棉被,俯身给熟睡在榻上的人盖好。
 就在他要起身时,熟睡的亓官慕寒突然睁开眼睛。
 呵……
 明知这人不会轻易受凉生病,却还是忍不住做出这样蠢的事情。
 看了眼眼前冰晶雕琢般的眉目面庞,归麒低垂着的眸子黯了黯,抿紧唇。正准备起身时,熟睡的亓官慕寒突然睁开眼睛。
 四目相对,归麒的视线撞进那双冷冽清醒的寒眸,深邃的目光几乎要将他吸进去!
 想要靠近他……
 心底忍不住叫嚣着渴望,几乎将他吞噬,拉下水底。
 这人……是在装睡!
 突然意识到这点,归麒忿怒地撇开头,几缕没束好的发丝掠过亓官慕寒的眉眼,使得亓官慕寒感到几分痒意。
 昨日归麒突然和亓官慕寒闹别扭,一直冷战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其实吧,说是冷战,倒不如说是归麒单方面的不理会亓官慕寒。就连昨天夜里,归麒连房没回。令亓官慕寒十分解,也觉得无奈,还有点不易觉察的委屈。
 归麒回过神来,回视线还尝试着要起身,他双手撑在亓官慕寒两边身侧突然,手腕一紧,一道力令归麒的身体失去平衡,归麒一头栽在亓官慕寒的身上,熟悉的冷香充斥了他的整个呼吸。
 手掌传递着微凉的温度,凉的,但又熟悉得烫人。
 十指紧扣。
 房间里一片静默,从归麒进门的时候,馒头就带着不正溜出去了,连没心没肺的这两小只都意识到俩主人的反常了。
 终于
 “松开!”
 归麒开口,吐出冰冷而又简短的言辞。
 然而,即便简短,这两个字也是归麒不知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拼命忍住回抱住这人的欲望,冷言相对的。
 因为忍得太过艰难,以至牙齿都在隐隐发颤。
 但亓官慕寒不仅不放,反而用另一只手圈住归麒的后背,定定地说:“不放。”
 归麒咬牙:“放开!”
 亓官慕寒坚持:“不放。”
 “我叫你放开我!”归麒突然大力挣扎起来,却偏偏挣不脱亓官慕寒,也可能是根本就不想挣脱,“放开我……”
 归麒的声音越来越低,呼吸声越来越粗重,他大口大口喘息着,眼睛充血,情绪几乎在失控边缘。
 “唔……”亓官慕寒闷哼一声,咽下即将溢出口的痛吟。
 腥甜的铁锈味充斥着归麒的口腔,鲜红的血液顺着亓官慕寒的脖子流淌。
 亓官慕寒任由归麒咬,手臂紧紧将归麒禁锢在怀里,难得固执且强硬地说道:“不放!”
 归麒感受着口下的脖颈脉搏有力的跳动,他微眯起双眼,纤长的睫毛遮掩住了几分戾气。
 他恶意地磨了磨牙,使亓官慕寒更清晰地感受到脖子上的钝痛,但他并没有挣脱,反而仰起头,露出脖子,以消除归麒的逆反心理。
 过了一会儿,归麒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他这才松开口,露出亓官慕寒的脖子上的牙印。伤口很深,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一路向下流淌,滴落在暗蓝色的衣服上,浸成点滴的血色花朵。
 “归麒,我们谈谈罢?”亓官慕寒不敢松开手,他一手拦住归麒的后腰,紧和归麒紧扣的手,捏了捏。
 归麒眼神微闪,他回落在亓官慕寒身上的视线,用力别开脸,喜怒难辨道:“我叫你放开我,你听不懂吗?”
 “不懂。”亓官慕寒紧手,将拼命挣扎的归麒轻松砸在自己身上,用力抱紧了怀里的人, “不要生气。”
 “呵~”归麒冷笑了声,被亓官慕寒发现干脆豁出去了,索性装死地趴在亓官慕寒身上,语气显得咄咄逼人,“生气?我生什么气?我为什么生气?”
 “……”
 一连串三个疑问令亓官慕寒哑口无言,因为这次他还真不知道归麒是为什么生气。
 “我就知道!”
 归麒愤怒地朝亓官慕寒的耳朵低吼道,见亓官慕寒还往旁边躲,觉得更气了,用额头不轻不重地撞了下亓官慕寒的下巴。
 亓官慕寒无法,只得任归麒作妖。然而他自己却怎么也舍不得松手,将人抱在怀里,哄小孩儿似的哄着,亲昵地吻了吻归麒的下巴。
 “别生气了行不行?我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嗯?”
 归麒不吭声,把脸挤进那熟悉的怀中发闷气,又像只休憩的大宠黏糊着主人,安逸而乖顺。
 “告诉我,归麒。”
 亓官慕寒轻柔地抚顺着归麒微散乱的发,像在安抚闹脾气的大猫,耐心而温柔。
 “走开。”归麒闷声闷气地说道,“别和我说话。”
 “和我说说。”亓官慕寒吻了吻归麒的耳鬓,低声细语,“你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归麒沉默着,见此,亓官慕寒没有过多催促,只耐心地等待归麒的回答。
 终于
 “你为什么都不拒绝?”归麒将头埋进亓官慕寒的颈窝,语气十分不满,声音低得不仔细听就完全听不见,“我娶别人你就一点也不反对?”
 所以这孩子生了一晚上闷气就因为这个?!
 实在是……
 太可爱了!
 亓官慕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手臂紧紧地将归麒锁紧在怀里,让怀里人离自己更贴近一点,不留一丝一毫的缝隙。
 被一直禁锢着的独占欲难得被这般坦坦荡荡的释放出来,亓官慕寒直言放:“因为没有必要。我不会放开手的。”
 归麒痴痴地笑,挺好的一张脸被这蠢样给毁了个彻底……
 “昨晚上住的哪儿?”
 “不告诉你。”
 “说。”
 “房顶!行了吧!”
 “行。”
 不知从何时开始,归麒发现,他的身体里居住着一头饥饿的野兽。那头野兽非常容易感受到空虚、寒冷、苦痛……
 唯一能安抚野兽的办法,只有那个人。
 所以,他只要那个人,只有他,能填满他所有的焦虑和不安!
 第68章执念成魔
 冬日里,初晨的阳光最是美妙绝伦,暖光挥洒在冰雪中间,美轮美奂,不似人间。
 归麒难得不贪睡,起了个大早,跑出去到雪峰上采摘冰玉果,这果子只有寒冬腊月初阳十分才能采摘,果树周围看守着麻烦的雪鬼,那些家伙生性乖张排外,要想从它们手里夺果子可不简单。
 不过那也只是寻常人罢了。
 亓官慕寒默默地看着归麒划拉着一大推的冰玉果,整个书房里满满都是冰玉果弥漫的浓郁果香,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而雪峰上被搜刮了神食粮的雪鬼们眼巴巴地瞅着归麒离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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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始终不敢动,满脸的大小不一的包反而使它们狰狞的面孔显得可爱了不少……
 “嗯?归麒叼着枚果子,从亓官慕寒身后将下巴靠在亓官慕寒的肩膀上,瞄了眼亓官慕寒手里的东西,然后将手环过其肩膀,取下嘴里的果子,说道,“又看什么呢?”
 亓官慕寒侧了侧脸,余光对上归麒因果子的汁水而泛着水光,尤为透亮湿润的唇瓣,喉头不经意地滑动,冷清透亮的眸子深沉了几分。
 “请帖。”
 发觉亓官慕寒声音喑哑低沉,归麒勾了勾唇,将手里啃了一口的果子递到亓官慕寒面前,就在亓官慕寒要咬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将果子抽离,空余的手扳过亓官慕寒的脸,捧着啃了好几口,眯着眼睛啧啧称赞,“果然还是师尊更好吃些。”
 亓官慕寒哭笑不得,将撒娇求虎摸的徒弟进怀里。
 突然,屋里的师徒二人表情一凝,四目相对空气中发出异样的波动,药门上空跌落下来一个血色人影,如破败的蝴蝶,血雾飞扬。
 归麒和亓官慕寒赶到时,差点没认出来地上躺着的竟然归梧司,那个爱美又高傲的人,怎会落得如此狼狈,谁又能将他伤成这样?!
 归麒将归梧司搀扶着,让他靠在身上,轻拍归梧司的脸,见对方有了点反应,才问:“归梧司?归梧司,你还好吗!发生什么事了!”
 亓官慕寒见此,面上寒意生起,并没什么过多的反应,默认了归麒的动作,但却默默朝归麒走近了一步。
 归梧司缓缓睁开眼睛,见是归麒和亓官慕寒,连忙抓紧归麒的手臂,激动地语无伦次:“归桐屿……归桐屿……被暴动空间吞噬了!麒卿之就是云荨,云荨就是麒卿之,她还……控制了云棹……”
 “归麒小心!”
 “少尊主小心!”
 归梧司话还没说完,归麒变从后方不远处又听到了归梧司的声音,这声音底气十足,很焦急的样子。
 归麒想也不想,倏地出手成爪,锁在靠在他身上的归梧司的咽喉。
 “你……”归梧司瞪大了眼睛,眼里全是不敢置信。
 “呵,你倒是够阴毒,想以弱势来降低我们的防备?”归麒紧手,冷笑,“想多了吧!”
 眼看着化作自己的归梧司和被控制的云棹就要过来,归梧司急得想骂归麒蠢得可以,但咽喉被制,半点声音发不出。
 “我和归桐屿在寻找‘麒麟’的时候,被麒倾之唤醒的毒龙袭击,归桐屿被空间暴动吞噬, 还望邪尊出手寻人。”后出现的归梧司看着亓官慕寒,视线浓稠胶着,古怪异常。
 亓官慕寒没有出言,他站得笔直,如雪峰上的寒松,冷气溢出,仅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便让注视他的归梧司冷汗直冒。
 可笑!
 她早已非人非妖,怎会冒汗?!
 亓官慕寒回视线,低着头,似在打量他自己的手掌。
 莹白如玉的手承接着暖色的阳光,好像那双修长干净的手表面覆盖了薄冰,正被暖光融化。
 冰封于冰川中的寒松重新焕发生机,苍翠的绿意成了吸引归麒的致命诱惑,但于归梧司……那个假冒归梧司的麒倾之而言……
 麒卿之暗自用力握紧拳,尖锐的之间刺进掌心,并不会引起任何不适。但她藏在袖中的手在颤抖,她的身体在颤栗,为亓官慕寒放的气息而恐惧、而张皇失措,不知该如何进退。
 可无论如何,麒卿之也不想再忍耐了,她再也不想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终日偷偷摸摸着只为多这人一眼,卑微地祈求着,祈求着对方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停留片刻。不管用何种方式,不管以如何姿态,只要能在这看似冷心却痴情至极的人心中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就算真的灰飞烟灭,她亦是甘之如饴,绝无怨言。
 但是这都只是她的痴心妄想!
 麒卿之咬住下唇,满心不甘、不愿。
 无论她怎样追赶,他离她永远都在千里之外。她寻了他千余年,十世轮回都伴于左右,却依旧无法撬开他那被冰冻的心。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啊!!!
 从她还是一株小树苗的时候,她就认识了他。那时候的他很小,很笨拙,刻板极了,寡言少语。他总是每天一大早就来给她浇水,浇完水后才去干活。但就是那样的他,显得特别特别的温柔。他很忙碌,被他的母亲压榨得几乎没有休息的空余时间,小小的肩膀,因每天挑打量的水而磨烂,发炎流脓。劈柴的斧头手柄也被血液浸染成深色。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一切,谁也看不出来那具小身体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和折磨。他总是没有什么怨言,或许是对他那狠心的母亲还存有一丝奢望。麒倾之当时就想,真傻,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小傻瓜呢?傻得令谁看了都心疼。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小君予墓出门不知怎么就遇到了生母,被送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脸上全是划痕,惨不忍睹。且不说虎毒不食子,何况那还是个才不到五岁的孩子啊!
 小君予墓变得更加的沉默孤僻,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麒卿之就是守着这样小君予墓,她只是一棵连土都离不了的海棠妖,更别说做别的了。她看着君予墓慢慢长大,在她的枝头下和归流离第一次相见。说不悲伤是不可能的,她守了那么多年的小孩,就是那次,让她走了中会失去某种重要的东西的心悸……
 在得知归流离死了后,她不知道心里有多痛快。
 她狂喜,疯魔一般的舞着,她终于能离开这该死的土壤了,只是……
 为什么!
 为什么找不到!
 她疯了一样,拼命地找啊找啊,脑子里被好多陌生的声音在争吵,那些声音显得诡异又可怕。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找了多久,翻了世间的每一寸土地,都没找到那个人。世间不停地在流转着,也许过了千年,也许不止。她从一只不经世事的小妖长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妖怪,可那又有什么用?!连心爱的人都找不到!
 一次偶然、也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下,麒卿之遇到了一个女妖,她告诉她可以帮她,但代价是她的妖丹,麒倾之没有犹豫,小小一枚妖丹,又怎能比得上一个他呢?
 她在保留了记忆的情况下,被女妖送入轮回。终于,这一次,她找到了转世为君慕寒的君予墓。他依旧寡言少语,冷漠如初,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扰乱他的心。
 “行了!别装了。”归麒突然出声,打断了麒卿之的回忆,他紧五指,被他制住的“归梧司”化为黑烟,在阳光下瞬间湮灭,不留一丝痕迹。
 同时,另一个“归梧司”亦随之而消散,原地只剩下一个一直未曾开口的云棹,被亓官慕寒和归麒有意无意之下阻挡在一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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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右之间。
 “你……如何发现的?”
 “云棹”沉默片刻,开口提出心中疑问,声音沙哑粗砾,竟还带着缥缈游离的笑意。他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一片黑色雾霾,深不见底,好像装满了黏腻浓稠的黑色泥水,即将溢出来,嘴巴咧开笑,身型面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诡异悚然。
 归麒嫌弃地用手帕擦着手,嗤笑了声,表情冷酷:“闻闻你那一声的臭味,就算用再多的莲妖妖丹,也洗不净你那身烂到魂魄的恶臭!”
 “云棹”的身形变得瘦小纤细,眼睛里流出五官黑绿色的液体,不止是眼睛,她的鼻子、嘴巴……整个五官都流淌着黑绿色的稠液,那是一种带着死亡的污浊的颜色,是吞噬过无数生灵妖魄并被魔物引诱,才会展现出来的堕落之色。她的皮肤青白发黑,紫黑色的筋络从薄薄的皮肤下凸起,就像青灰色的瓷器上爬着大小不一的蚯蚓,黑绿色的液体在她身上流淌,与她就是一体,整个视觉效果真的是非常的十分的……不美观。
 “你到底……”麒卿之乌漆抹黑的双眼紧盯着归麒,黑绿色的泥水中显现出类似五官的样子,只是仍旧模糊,那仿佛是一个大黑洞的口中吐出浊气,以及恶狠狠的语言,“凭什么!”
 归麒眯起眼睛,丝毫不嫌弃看了这东西很是倒胃口,不过还是要屏住呼吸,虽然确实是很丑,丑得令人发指,不过归麒表示他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种滔天恨意,瞠目欲裂,那眼睛似乎正爬着血丝,溢着嗜血的红光。
 “最爱予墓的是我……”
 黑绿色的污泥流出的分量越来越多,很快就在地上堆积了很大一淌,将麒卿之团团围住,并往外面扩散,污泥中不时浮现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并发出争吵不停的嘶吼呐喊,那是被麒卿之吞噬的无数亡灵。
 “予墓是我的……他是我的……”
 麒卿之腰部以下全都被黑泥包裹,整个像是从泥沼中爬出来的一样,一条条裂纹一般的深绿色的光斑从黑色中浮现出来,像刻画的符咒,泄露着挡也挡不住的魔气。
 作者有话要说:打boss了,打了boss准备尾完结。
 第69章打波斯了
 轰!
 药门内响起巨大的震荡,这震荡使整个帛画峰都不禁颤了颤,巨大的风浪冲击着,将上空的云层都冲散了,留出一个霍大的窟窿,久久不散,而地面也形成一个巨大的洞坑,犹如天塌地陷,好不骇人!
 咕噜噜噜噜咕噜噜噜噜
 一连串似岩浆翻滚的声音冲地下的洞坑里发出,但又不太像,因为这声音还要粘腻、还要密集、还要刺耳得多,听着就让人浑身不自在,汗毛直立。
 早在撞击的前一刻,亓官慕寒就抱起归麒躲开撞击,并且分出空间。
 归麒心安理得地窝在自己师尊绝对安全并且舒适的怀里,一点没有强者该有的自觉,你说妖皇?呵呵,那是什么?
 并且,归麒还扯了扯抱着他立于空中的亓官慕寒的领子,饶有兴致地抬了抬下巴:“瞧”
 瞧什么?
 没有道出疑问,亓官慕寒跟着归麒的视线看去,目光落到洞坑黑漆漆的地坑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是麒卿之!
 就在方才,麒卿之狂暴失控,发疯一样地攻击归麒,也不管亓官慕寒在。她本就知道自己没可能了,现在这幅鬼样子更没机会,倒不如……不如拼死拉个垫背的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天空上方弥漫着厚重的黑云,压抑得使人窒息,沉甸甸的好像要掉下来一样。
 珑莘谷里,岩睚正带着鬼不妻在河里抓鱼,鬼不妻泡在水里,随着水的浮力浮浮沉沉,咕噜噜地吐泡泡。
 突然!
 鬼不妻哧溜从水里跳起来,四肢小爪子趴在河边的树干上,一溜烟爬到树顶上去,黑溜溜的眼睛望着黑云快速聚集的方向。
 “弟弟,怎么了?”岩睚趴在水里,巨大的鱼尾拍打着水面,好奇地问道。
 嘭!
 鬼不妻直截了当地跳下来,在地上留下四个深陷的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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