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明明才见面个没几次……我似乎，一直把他当成熟人来面对？
迟疑了一下，我把刚才想到的巧合问题说出口，终究开门见山地问了：「学长，这该不会是你策画的阴谋吧？」
这句话听上去可能有些搞笑，但询问的同时我却像整个心被悬起。
说是疑心病也好，总好过一直被蒙在鼓里，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我其实不太相信缘分环环相扣这件事。不自然的凑巧就极有可能是有心之人造成的结果。
因为，没来由的，我有种感觉。这学长城府应该不浅（我绝不承认是因为每次心思都被他猜中）。
此刻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害怕我们之间逐渐建立起的信任就此崩解，对於这种事，第一次，我心生不安。
快，说些什麽吧？
他转过头看向我，有一瞬间沉默不语——
然後露出相当微妙的表情。
「我想不算是，」麦克笔学长缓缓说，「妳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纯粹的巧合。」
他还没说完。
「不过，我会用主动的态度接近妳，有部分是因为先前就知道世芸老师是妳母亲，」他望向前方，眼神不晓得停留何处。
他继续谈起我妈。
「老师说过妳的名字，所以我认得。她说起妳，总说自己有个『性格独特的女儿』，不好伺候呢。」
好一段时间，我没回话，细细咀嚼着他的话。
其实，麦克笔学长对我的照顾已经超过一般初识朋友的程度了，光是肯做牛做马载我回家就看的出来。毕竟我和他真的认识不久——我没有那种认为男生就是要为女生服务的价值观，载我回家也是花他的时间，我才不相信高中生活很闲！
就算他是依照老妈的指示行事，也只能说他大概是蛮乖巧的小孩。
我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是应该的，现实中男女间的互动不像少女漫画中的各种脸红心跳，以我们班举例，你只会看到男生女生火力全开互相嘴炮。
学长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为异性特别矫情的类型，请参考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相信那最准。
但是，言语也好，行动也罢，他真的是对我释出了不少关怀。
被生活圈中的男性同学所洗脑，我的经验里还没有遇过人品上无可挑剔的异性，但他或许很接近。光是这点，就构成我不自觉和他亲近的理由。我是个防卫心比较重的女生，不擅长和异性相处，还没被超级开放的青少年风气同化，因此从来没有过这种朋友以上的异性在身边。
很让人想小心呵护的经验。
——而对方的理由，我猜，或许是为了回馈老妈吧。
「想什麽呢？」他的话让我回过神，「我是真心待妳，不为别的，和人脉之类的无关。」
又被猜中了……
这句话的内容没来由地让我屏住气，但又有点高兴，为这个有情话嫌疑的语句默默开心了一阵。
搞不好，是我真的想太多？
好像不自觉相信他了，我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好哄？
「所以说到底，我们是真的很有缘？」整理好心情，我半信半疑地问。
「我想是吧。」
我又默默回顾了一下我们相识的过程，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用不太讽刺的语气，跟我说「第一志愿都有一定的智商水准」这句很讽刺的话。
「咦，等等……你知道我老妈，所以你一开始真的没把我弱智看待？」
「没有啊，」他一脸玩味的看着我，「不过，我会说那句话真的是在简单测试妳的智商。」
他讲的没头没脑，我的思路却很神奇的突然接上某个情景。
（他指着狗骨头）
同学，那是我的位置。
「你好过分！」我气呼呼的说。
「我觉得不是我的错，看到妳那副模样，这应该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
学长，你知道吗，有时候我宁可你不要说真心话。
「考生压力大，妳只是抒发的方式比较特别而已，我懂的。」麦克笔学长笑笑地帮我找了台阶下，不过是那种很揶揄的笑容。
「不，那只是心血来潮。」
我弱弱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此刻学长已经骑到我家门口，我和他陆续下车。混血学长把车停到路边後，用那异色的澄清的双眸凝视我。
有种被钉住的感觉，我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声——又出现了，这种心被攫住的感觉。
我好像太久没呼吸了。
静静地，他抿着唇笑了。
「我同意老师的话。像你这麽特别的女孩，我还真是第一次认识——这缘分大概可遇不可求。」
我？特别？
我指着自己，脸上字字分明地写着「芸芸大众中小小的一隅」。
好吧，学长好像没有接收到。他只是轻弹我的额头，狡黠地说，「好啦，赶快回去吧。记得好好睡个美容觉，就算明天是假日也不准熬夜。」
「嗯，我知道。」
我闭起眼睛。也不确定自己此时到底抱持着何种情感，只是轻轻地说。
今晚的风徐徐吹着。
——特别凉爽之外，似乎也用着不让人察觉的动作，撩起了青春的心灵。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茗苑高中(1)
我相信，不管是学生丶上班族丶老板或总裁之类的高等行业——都无一例外地期待着假日的来临。这实在是一个星期忙碌时的精神支柱。
（当然，加班的劳工就不在我考虑的范围中。）
星期六一早，我吃着假日才有卖的韭菜盒，难得不用赶时间的享受了一顿早餐。
接下来一整天的行程是去全家念书。即使考生还是得用复习讲义和考古题填充假日，我依旧觉得离开学校是件好事。
愈接近会考，我就愈把心思放在课业上，省下烦恼和经营社交关系的时间，这令我蛮满意的。
不是不看重朋友，而是经常要留意或处理彼此之间闹嫌隙丶耍小团体之类的，其实我挺心累。
不得不说，摆脱人群是件愉悦的事。
我伸手翻了翻像乱葬岗的讲义堆——呃，其实我没看过乱葬岗，只是乱糟糟的书海让我想到这个词——从里头挖出地科作业。
底下的这些考卷沉积已久，可能快变成化石了。
最近地球科学成绩有点悲惨，得恶补一下。老师都订那种难死人的试卷，真是虐待我们幼小的脑袋瓜，考卷也当不用钱的一直发，超级有病。
毫无意义的抱怨了一阵，整理好行囊後，我和家人报备一声，骑了脚踏车出门。全家就在我家小巷出口的对面，很近。毋须几分钟的路程，我便泡入凉凉的冷气，挑了个舒服的位置放下包包。
我靠在椅背上，拿出由班导负责影印，综合各科老师说词的通知单。
数学每天要做十题计算丶国文每天读五篇阅读测验丶英文每天都要浏览千字表才能记到熟透……
……我看着这份「给班上同学的超重要叮咛」，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老师，虽然你们总信誓旦旦地说不会很多，但是你知道每科老师都这样讲吗……
眼神死了一会儿，我摇了摇头，止住自己无限循环的碎碎念毛病，开始认命念书。
眼下好几题解不出来的理化试题，我真的好想高声疾呼「会考不会考！」然後爽爽打叉跳过。
遗憾的是，我终究没这麽做。
吃完午餐的我昏昏欲睡。如果读书精神是一个周期波，我现在肯定是荡到了波谷，而且今天的旅途不顺，貌似没遇上什麽波峰。
步履蹒跚的踩着波谷前进，当我在读到枯燥乏味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恍神……而等我回过神来，我的脑袋里居然被麦克笔学长装的满满的。
搞什麽？
这时候，我只好不停敲着自己的脑袋——认真读书，认真读书！
………
唉，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不过我看我还是先睡个午觉吧。
午後来吃饭的人潮变少，室内安静许多，正是我趴着睡觉的好时机。顺带一提，我的午餐已经靠凉面和关东煮解决了。
我把薄外套折了折当枕头，翻出一条袖子盖住眼睛，趴在桌上打盹。不知不觉中，我好像进入到一个很舒服的地方……
……才怪，这些畸形的数学题目是什麽！一道题里可以有这麽多根号我也服了你……等等，刚刚看明明是根号，怎麽突然变成英文字母？还有f=ma不是理化公式吗……还是要乘上二分之一？该死的，老娘的耐心已经到极限值，没时间在这边搞这些……
接着一片混乱中，我彷佛被弹了额头，就像……某种熟悉的感觉。我整个人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兀自沉浸在那股令人眷恋的氛围。
但是，我有一种第六感，如果现在我的脑袋中没有那些数字的馀影阻绝思考，我应该可以很轻易地猜到那是什麽感觉。
可是我整个人依旧停留在跟数学理化周旋的模式中，所以，我什麽头绪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灯光使眼睛有些睁不开，还发现自己流了口水。
好诡异的梦。我心想，我终於要因为课业压力而精神出问题了吗？
然後我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
好心人士？我抓起外套的袖子，有点大。可是我看起来应该没穷酸到需要施舍外套啊！还是灵异事件？
是的话这个鬼故事也没啥爆点，讲出去大概连鬼都睡着。
我抹了抹惺忪睡眼，打哈欠着撑起身子，赫然发现麦克笔学长坐在我正对面。
——大惊吓！天哪！
我内心暴走，双眼瞪到最大，嘴巴呈现巨大的o字形，身体从椅子上弹了高好几公分。
下一秒，我猛然回过神，整个人趋前倾身扯住学长的衣领，「你有需要这样吗？」我凶神恶煞的说，「我才刚睡醒！」
不是我要说，但是刚醒来就受惊真的会吓走半条命！我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耶！
被我揪着的麦克笔学长笑容超欠揍，脸上没有一丁点歉意。
「小姐，这个距离不太好喔。被妳那放大好几倍的脸蛋盯着，我会不知道视线往哪里摆呢。」
我一愣，双手僵在半空中，头脑有些发热。对方俊俏的面容完全牵制了我的视线，我可以听见自己心跳大声的像一堆大象踏步的声音——这种似曾相识，让人无法思考的感觉……
我颓然放开对方，有些迷茫。
我该不会，该不会真的……真的要被他——
……气到中风了吗？
我甩甩头。冷静点，叶禹熙。妳是个准考生，真要跟人家硬拚硬等考完再说。
我反覆在心底念着这句话，勉强抑制了一大半怒气。途中不忘给学长一记狠瞪。
再继续这样下去，我的心思将不断耗在这家伙身上，考试就没馀力准备了！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冷静地问。非常冷静。
「妳把我的外套弄掉了。」他答非所问。我连忙把那件黑色外套从地上捡起来还给他。
我刚刚披着男生的外套……天哪，这家伙都不会害羞吗？我好想抱着头大叫。
是有多没神经啊！
学长性格真有够捉摸不定。
「我刚才路过。」学长比了比後方的透明玻璃窗，被大太阳照得闪闪发亮，「看到晚辈在和书海搏斗，想说进来提振妳精神。」
你把自己当保力达蛮牛吗？
「你只让我动力全失。」明显的瑕疵品。我无情地指出。
他一脸无所谓。
「读得如何？」
「脑细胞都扁光光了，」谈到读书，我便露出苦恼的表情翻了翻讲义，上方贴了四五个彩色标签贴，有好几个题目被铅笔圈起来。
「好几题都不太会……等等！」
像被一道轰雷打醒，我猛然抬起头，想起一件事。
坐在我对面的不是谁，正是第一志愿的学生！
我的救星居然自动送上门！
虽然说，我为人非常正直，心地高尚又纯洁，但这句下流的话实在太适合用在这里——
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学长，该你上场了。」我露出灿笑。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茗苑高中(2)
看着麦克笔学长好看的字体，我兴味盎然地玩着橡皮擦，对於「成绩好的男生字都很丑」的观念被翻新了。
「学长，考你喔，第一次英法联军是什麽时候？」
我看他帮我抄详解看得很无聊，顺口随堂考。
「忘了。」他振笔疾书，头都懒的抬。
哈哈哈，笑你，1857啦……
不知不觉中，夕阳为城市染上一层柔和的颜色，像是我画水彩时所使用的渲染技法。
下午五点，我和学长终於合力把所有理化政府打得落花流水，让它们投地不起，乖乖向本小姐臣服。我想像自己站在国父的照片前行三指礼，面容肃穆，旁边乐队声势浩大地演奏着快乐颂：青天高高，白云飘飘，太阳公公在微笑……
嗯，这个景象真是神圣感满点。
「学长，感谢您的拨空指导。」把美好幻想收起，我笑吟吟的说。
「没想到弄了这麽久，妳是该感谢我，」麦克笔学长语气无奈，拉开笔袋拉炼，帮我把自动铅笔放进去，「我其实还有点事没处理。」
「辛苦了，你快去吧。」
我催促道，背起包包，也准备要回家了。我张望检查了下有没有东西忘记带走。
「妳有没有空？」
「我接下来都没事了。」我歪着头说。
「其实我要去学校一趟，」他看着我，「要跟吗？」
「啊？」我一愣，思绪还没转过来，「茗苑高中？」
学长点点头。「妳有去过吗？」
我回答，没有。
「考前去看一次，有心灵上的加持喔。」麦克笔学长眨眨眼，漏电漏得人心惊胆跳。
「同样在妳这个阶段，我考高中的时候，我老爸曾经跟我分享一些学生阶段的事。当年他考大学，考前去参观了两所学校。当作信仰也好，他希望可以拉近和这两所理想大学的距离——後来放榜，他就刚好考上那两所。」
嘿，学长你知道吗？我发现你现在的语气很像帮我们洗脑的学校老师……
麦克笔学长说到了一个段落後，我插话。
「可是我怕去了会让自己得失心变重。」我努力站稳这场辩论中的反方。
「妳自己决定吧。我是觉得去散散心也不错，考上考不上都是注定。」
学长悠悠地说。命定论是吧？居然给我装老成。
「再说，妳不是作恶梦？我看妳压力不小，别整天坐在书桌前了。」
他到底是怎麽看出我作恶梦？我有说梦话？太丢脸了吧！
糟糕，正方说词可真无懈可击，我被弄得有点动摇。
「学长你自己考前有去看过吗？」
「有啊。」
「我去。」
我一脸壮士断腕，顿时发现自己超好说服。
可是比起像神棍的学校老师，至少学长本人也个活生生成功的例子，信徒都喜欢有凭有据的相信人家的。
「那就走吧。」
招揽到追随者小国三一只，学长毫不留恋地起身，我也连忙跟在後头。
两台脚踏车在路肩一前一後的行驶当中。
即使在前往学校的路上，我还是有点犹豫。快接近考试了，我和学长相处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不晓得会不会分散掉对课业的注意力？对於青春期的青少年，异性具有很可怕的影响力，我多少得注意才行。
我事先告诉老妈自己要和学长去学校。不得不说，我老妈是个相当神奇的家长——她绝对不是会轻易答应女孩子一天到晚跟男生混在一起的类型。但显然麦克笔学长是例外，因为她对学艺术的人都莫名有好感。
「妳老妈我天天顾小孩丶跑补习班没空，不然我也很想搞艺术出名！」
以上字字不假，全出自她之口。而望女成凤，这就是我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学画的原因。
她晓得我和麦克笔学长同一间画室，再加上我上次不小心提到对方麦克笔画得很好，从此，她便给予对方上等礼遇——至少相较我其他的男同学。
所以啦，这次我的第一志愿探勘行程马上被批准。
麦克笔学长听闻此事，表情有些微妙。他大概作梦都想不到春风风人的国文老师会是个艺术偏执狂。
约莫十五分钟的路程，我们便抵达学校。校门口，熠熠生辉的大理石上镀着「茗苑高级中学」六个大字。
我抱持着景仰的态度尾随麦克笔学长。校舍挺不错，绿色植物很多，呈现一种明媚的校园风格，即使是假日，依然可以看到穿着白制服黑裤黑裙的学生在其中穿梭。光是看着就觉得自己又被加到油档满格。
麦克笔学长告诉我他要上楼拿东西，叫我自己逛逛，不要迷路。
他显然在刚刚就一眼识破我的路痴属性——本人只认得自家旁边和学校（凌梓国中）附近的路，其馀一盖一问三不知。就算好友曾尝试拯救我，以我家为中心拓展出去，每条路一一介绍给我认识，我一样是见一条忘十条。
最後她就叹息着说，没看过资质这麽低落的学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放着长蛀虫好了。
我只好乾笑回答，江山能改本性难移，路痴就是本人最难移的萌点呗。
我散步绕到穿堂，布告栏上挂着一些给毕业生的祝福和各种竞赛的得奖布条，琳琅满目。再望过去，一张相当有质感的logo出现在眼前。
我走近一看，上面载明「四十周年校庆logo设计」，设计者是——方予朝。
那是一个挺具时尚感的标章，与其说是细致不如称之为简约，配色也用的相当巧妙，吸人眼球。初步观察有可能是电绘，不过世界上多的是手绘画得吓吓叫的非人哉绘师，有本事让你判别不出来。
不过，对方的画风和麦克笔学长不太一样，挺值得研究。学长偏向清新柔和风格。
来回欣赏了几次，我望向楼梯口，发现麦克笔学长已经拿好东西下来了。
在穿堂的另一头，我原本想开口叫他，但不远处，一个在他身旁的女孩却使我止住。
他们两人双双低头，翻着某份资料，好像在交谈什麽正事。那种旁人勿扰的话题。
我挪动双脚，原本很识相地想退到更远的地方，却发现那名女孩突然抬起头，十分困窘的望着他。
对方绑着两搓麻花辫，双颊泛红，看上去有些扭捏。用那种我好不容易准备好，拜托请不要半路杀出程咬金的眼神……
等一下，不能先暂停吗！
这丶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
「不好意思，言麟同学，我我我私底下仰慕你很久了——」女孩看起来万分紧张，「请至少让我知道……你有没有女朋友？」
——传说中的告白场景。




恋爱退散，大考来袭！ 茗苑高中(3)
不过，距离不远，我听得见她说的话，也看得见学长的表情。他看起来有点傻眼。
也对，忽然被这样问也太措手不及了吧……
「我并没有女朋友。」学长盯着她，表情让人有点难辨识。
像是在守护着什麽似的，此刻的他的凝重神色，每一个变化都让我永生难忘。
「不过——我有心上人了。真的很抱歉。」
…………
我愣在原地。
轰！
那一刹那，像是有颗埋藏已久的定时炸弹爆炸。
我没听见那女孩说了甚麽，那根本不重要。我的头脑可能只剩一个功能——像一个大山谷，不断回响着那个句子。
我有心上人了。
我有心上人了。
我有心……
我像是忽然被灌了迷汤，只能愣愣地盯住对方的身影，不确定自己身在何处。校园中的人声丶莫名其妙出现的广播声丶风吹过的飒飒声……
我，只听得见你的声音。
※
我觉得有点迷惘。
麦克笔学长和我走出校园，而我则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侧脸。与平常不同的是，现在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这个和我缠着各种缘分，一个比我大上一岁的男生。
我当下真的好震撼。
明明好像是很容易发现的事，我却因为某种缘故，一直没有面对，或是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好吧，大概就是我不愿承认，我死去的少女心被抓回来了。
而且还是在这种紧要的时刻。
倒数不到三十天会考，叶禹熙却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男的？
不妙，这件事情本身就非常不妙。我没笨到要爱情不要面包（学生的面包就是成绩嘛），不可能为了爱情牺牲考试，所以才一定得想办法解决眼前的窘境。
拚第一志愿不是开玩笑的，要是真的因为男女之情影响读书，造成考试的闪失——我可赔不起我自己，也对不起那麽努力栽培我的师长，还有期待我拿好成绩的亲戚。众人的期望是一种很现实的东西，既然甩不掉我就得认真面对。
虽然这麽说有点对不起学长，但是他的确是目前我挤进第一志愿的路程里最大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