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明天来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您错了!特蕾西暗自发誓。“我想见见乔。罗马诺。我在哪儿可以找到他?”
 施米特直言不讳地说:“把他忘了吧。您不知道他的势力有多大。”
 “他住在哪儿,奥托?”
 “他在杰克逊广场附近有一所房子,不过您就是到了那儿,也没有用。特蕾西,
 您就听我的话吧。”
 特蕾西没有回答。她内心中充满了一种完全陌生的情感:仇恨。乔。罗马诺将
 为害死我的妈妈付出代价,特蕾西暗暗地下了决心。
 ……
 第三节
 她需要时间,需要思考下一步行动的时间。她不能回到那座已被洗劫一空的房
 子里去,她忍受不了。她在商业街找了一家小旅店。这家旅店远离法国居民区,狂
 欢者的队伍还在那里行进着。她没有一件行李,坐在桌子后面的服务员警惕地说:
 “您必须先付钱。一夜四十美元。”
 特蕾西从她住的房间里给克拉伦斯。德斯蒙德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几天
 之内不能去上班。
 由于某种考虑,德斯蒙德掩饰住自己的不满。“不必担心,”他对特蕾西说,
 “在您回来之前,我会找人填补空缺的。”他真希望她别忘了告诉查尔斯。斯坦厄
 普他是一个多么通情达理的人。
 接着,特蕾西又给查尔斯挂了一个电话:“查尔斯,亲爱的——”
 “特蕾西,你跑到哪去了?妈妈找了你一上午。今天她想和你一起吃午饭。好
 多事情需要你们俩一起安排。”
 “对不起,亲爱的。我在新奥尔良呢。”
 “你在哪儿?你到新奥尔良去g什么?”
 “我妈妈——去世了。”后面几个字她费了好大劲才说出来。
 “噢,”他的声调立刻变了,“太抱歉了,特蕾西。这可太突然了。她不是很
 年轻吗?”
 她的确非常年轻,特蕾西痛苦地想。她大声说:“是的,她很年轻。”
 “出了什么事?你好吗?”
 不知什原因,特蕾西怎么也张不开口告诉查尔斯,妈妈是自杀死的。她真想向
 他哭诉他们害死她妈妈的整个可怕经过,但是她忍住了。这是我的事情,她想,我
 不能连累查尔斯。
 于是她说:“别担心,亲爱的,我很好。”
 “特蕾西,需要我去你那儿吗?”
 “不需要,谢谢你。我应付得了。我明天给妈妈举行葬礼,星期一就赶回费城。”
 当她放下电话,躺在旅店的床上时,她的思路怎么也集中不起来。她数着天花
 板上汚迹斑斑的瓷砖。一块……两块……三块……罗马诺……四块……五块……乔。
 罗马诺……六块……七块……他将付出代价。她还没有想出方案。她只知道以罗马
 诺之道是不能还治其人之身的,她应当另外想出一个办法为妈妈报仇。
 接近黄昏时分,特蕾西离开旅店,沿着运河街来到一家当铺。一个戴着老式绿
 s墨镜、脸s苍白的男人坐在带有栅栏的柜台后边。
 “您要买什么?”
 “我——我想买一支手枪。”
 “什么式样的?”
 “噢……一支……左轮手枪。”
 “您是要三十二、四十五口径的,还是——”
 特蕾西从来没有摸过枪。“嗯——三十二口径的就可以了。”
 “我这儿有一支上等的史密斯… 韦森工厂制造的三十二口径的左轮,价钱二百
 二十九美元,还有一支特许兵工厂生产的三十二口径的,价钱是一百五十九美元…
 …”
 她身上的现款不多。“还有便宜一点的吗?”
 他耸了耸肩。“小姐,再便宜一点的只有弹弓了。这样吧,这支三十二口径的
 就收您一百五十块,我再白给您一盒子弹。”
 “好吧。”特蕾西看着他走到他身后一张桌子上放着的武器柜前挑了一支左轮
 手枪。他把枪放到柜台上,“您知道怎么用吗?”
 “您——您搂一下板机看看。”
 他哼了一声:“要我教您怎么装子弹吗?”
 她刚说不用,说她并不打算用它,只是想用它来吓唬一下人,但转念一想,这
 种说法听上去真是太荒唐了。“好,请您示范一下。”
 特蕾西看着他把子弹装上膛。“谢谢。”她掏出钱包,把钱数好j给他。
 “请您留下姓名和住址,好向警察局备案。”
 特蕾西事先没有想到这一点。用枪威胁乔。罗马诺属于犯罪行为。但真正的犯
 罪的是他,而不是我。
 他望着她,绿s墨镜使他的眼睛变成淡黄s。“您贵姓?”
 “史密斯。琼。史密斯。”
 他记在一张卡片上:“地址呢?”
 “道曼路。道曼路三千零二十号。”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曼路没有三千零二十号,那会在河中心了。我们就写五
 千零二十号吧。”他把收据推到她面前。
 她签上“琼。史密斯”。“手续办完了吗?”
 “完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左轮手枪从栅栏后面推出来。特蕾西端详了一下,
 然后将手枪拿起,放进手提包,转过身,快步朝当铺门口走去。
 “喂,小姐,”他朝着她的背影喊道,“别忘了枪还上着膛呢!”
 杰克逊广场位于法国居民区的正中央,美丽的圣路易大教堂象保护神似的矗立
 其间。高高的树篱和秀雅的木兰遮掩着广场上那些可爱的古宅,使其免受街道上车
 水马龙般的j通工具的s扰。乔。罗马诺就住在其中的一座房子里。
 特蕾西等到夜幕降临之后才出门。游行队伍还在查特里斯街上行进着,特蕾西
 听到远处传来阵阵喧闹声,这是当初她曾被卷入的狂欢大军发出的声响。
 她站在y影里观察那座房子,感到装在手提包里的手枪沉甸甸的。她制定的方
 案非常简单。她打算和乔。罗马诺理论一番,让他为她妈妈恢复名誉。如果遭到拒
 绝,她就用枪威胁他,强迫他写一个供词。她将把供词j给米勒警长,于是他就会
 逮捕罗马诺,这样她妈妈的名誉就能恢复。此时,她真希望查尔斯能和她在一起,
 不过这件事最好还是由她一个人来g,决不能把查尔斯牵扯进来。等到大功告成,
 乔。罗马诺被关进铁栅栏——他应有的归宿以后,她将把这一切都将给他听。一个
 行人越走越近,等到他过去之后,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走到房子跟前,按了一下门铃,没有动静。特蕾西想,他可能参加为庆祝四
 旬斋前的狂欢节而举办的某个私人舞会去了。但是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等到他回
 来。突然,门廊的电灯亮了,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他的仪表完全出
 乎特蕾西的预料。她原以为她将看到一个相貌丑陋、满脸杀气的恶g。相反,她发
 现自己正面对着一个仪表堂堂、颇有魅力的男人,他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某个大学
 的教授。他的声音低沉而友好:“您好,找我有事吗?”
 “您是约瑟夫。罗马诺吗?”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是的。您找我有事吗?”他的举止潇洒迷人。特蕾西想,难怪我妈妈上了这
 个男人的当。
 “我——我想跟您谈谈,罗马诺先生。”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当然可以。请进。”
 特蕾西走进一间摆满光可鉴人、古s古香的漂亮家具的起居室。约瑟夫。罗马
 诺家境阔绰。这是靠我妈妈的钱得来的,特蕾西愤恨地想。
 “我要给自己调一杯j尾酒。您想喝点儿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喝。”
 他望着她,感到不可理解:“小姐,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叫特蕾西。惠特里,是多丽丝。惠特里的女儿。”
 他茫然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脸上掠过一丝恍然大悟的神s:“哦,是的。
 我听说您母亲的事了。太不幸了。”
 太不幸了!是他把妈妈迫害死的,而他仅仅说了一句“太不幸了”。
 “罗马诺先生,区检察官认为我妈妈犯了欺骗罪。您知道这不是事实。我想让
 您帮助我使她恢复名誉。”
 他耸了耸肩:“狂欢节期间,我从来不谈正事,否则就会违背我的信仰。”罗
 马诺走到酒柜前开始调酒,“我想,您喝上一被就会觉得好受些的。”
 他使她只能做出一种选择。特蕾西打开手提包,把左轮手枪拿了出来。她把枪
 口对准他:“罗马诺先生,让我告诉您怎样才能使我觉得好受些:请您如实供认您
 对我妈妈都做了哪些勾当。”
 约瑟夫。罗马诺转身看到了手枪。“您最好把手枪拿开,惠特里小姐。它会走
 火的。”
 “如果您不老老实实地照我的话去做,那它就真地要走火了。您必须将您如何
 掠夺公司,使它破产,并导致我母亲自杀的整个经过写下来。”
 他小心地望着她,那双黑眼睛警惕地望着。“我懂了。如果我要拒绝呢?”
 “那我就杀死你。”她感到拿手枪的手在瑟瑟发抖。
 “您可不象杀人犯,惠特里小姐。”他端着酒杯朝她走去。他的声音既温柔又
 诚恳:“您母亲的死和我毫无关系,请相信我,我——”他把酒猛地泼到她的脸上。
 特蕾西感到眼睛被酒精刺得痛不堪言,紧接着枪从她的手中飞了出去。
 “您家的老太婆对我有所隐瞒。”乔。罗马诺说,“她没有告诉我她有一个好
 斗的女儿。”
 他抓住她,扭着她的双臂。特蕾西什么也看不见,感到非常害怕。她竭力从他
 手里挣脱,但他把她到墙跟前,紧紧地压住她。
 “宝贝儿,您还真有点勇气。我就喜欢这样的,够刺激。”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特蕾西感到他的身体紧贴在她身上,她拼命挣扎,但却被抓得紧紧的,一点也动弹
 不得。
 “您是来寻找刺激的,对吗?好,现在就成全您。”
 她竭力呼喊,但嗓子不听使唤,只能气喘吁吁地说:“放开我!”
 他撕开她的内衣。“嘿!瞧这对n头!”他底声说道。他开始捏她的r头。
 “反抗吧,宝贝儿,”他低声说,“我就爱这样的。”
 “放开我!”
 他压得更紧了,使她感到疼痛。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可遏止地朝地板倒去。
 “我敢打赌,你还从来没被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占过便宜。”他说。他分开两腿
 骑在她身上,身体重重地压住她,双手顺着她的大腿往上移。特蕾西什么也看不清,
 只得拼命地朝为推他,突然,她的手指碰到了那支手枪。她一把抓过手枪,接着传
 来一声响亮的枪声。
 “噢,耶稣!”罗马诺大叫一声。他的手突然松靠了。透过红s的烟雾,特蕾
 西惊恐地看着他从她声上翻滚下来,手捂着胁部,瘫倒在地板上。“你击中我了,
 ……你这个婊子。
 你击中我了……“
 特蕾西惊呆了,一点也动弹不得。她感到一阵恶心,眼睛疼得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慢慢爬起来,转过身,步履踉跄地走到房间尽头的一扇门前。她推开门,原来是
 一间浴室。她跌跌噇噇地走到洗脸池前,放满凉水,冲洗她的眼睛,直到疼痛开始
 减退,能够看清东西为止。她照了一下镜子,看到自己眼睛通红,神情慌乱。天哪,
 我杀人了。她跑回起居室。
 乔。罗马诺躺在地板上,鲜血滲进白s的地毯里。特蕾西站在他身边,脸s惨
 白。“对不起,”她神智不清地说,“我本来并不打算……”
 “救护车……”他喘着粗气。
 特蕾西急忙跑到写字台上的电话机前,拨通了总机。她感到嗓子好象有什么东
 西堵着,差点没能说出话来:“总机,请立即要一辆救护车,地址是杰克逊广场,
 四二零一号。有人中了一枪。”
 她放下电话,低头看着乔。罗马诺。噢,上帝,她祈祷着,别让他死。他知道
 我没有想杀死他。她跪在地板上的人体旁边,查看他是否还活着。他双眼紧闭,但
 还在呼吸。“救护车正在途中。”特蕾西判断。
 她逃了。
 她尽量不跑,害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她把夹克衫紧裹在身上,遮住那件被撕破
 了的内衣。在距离那座房子有四条街的一个地方,特蕾西决定叫一辆出租车。有六
 辆满载着愉快说笑的乘客的出租汽车从她身边疾驶而过。特蕾西听到远处传来逐渐
 扩大的警笛声,几秒钟之后,一辆救护车从她身边风驰电掣般地驶过。我得离开这
 里,特蕾西想,在她前面,一辆出租汽车停在路边,从里面下来几个乘客。特蕾西
 朝汽车跑去,惟恐失掉机会:“您有空吗?”
 “那要看情况而定。您去哪儿?”
 “机场。”她屏住呼吸。
 “上车吧。”
 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特蕾西想起了那辆救护车。如果他们到的太晚,乔。罗马
 挪死了,那该怎么办?她将会成为杀人犯。话她把手枪落在那间屋里,那上面有她
 的指印。她可以对警方说罗马诺企图qg她,那支枪意外地走了火,但他们是决不
 会相信她的,因为他买来的那支枪现在还在乔。罗马诺身边的地板上放着。过去多
 长时间了?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她必须尽快离开新奥尔良。
 “来过狂欢节的吗?”司机问。
 特蕾西吱吱呜呜地说:“我——是的。”她掏出小镜子,尽量把自己整理得和
 平时一样。她竟然想让乔。罗马诺坦白,真是太傻了。一切都错了。我怎么向查尔
 斯讲这件事呢?
 她知道他会感到非常震惊,但是在他解释之后,他会理解的。查尔斯会知道怎
 么办的。
 当出租汽车抵达新奥尔良机场时,特蕾西惊奇地想,我是今天上午才到这儿的
 吗?这一切仅仅是在一天之内发生的吗?她妈妈的自杀……狂欢节上的可怕场面…
 …那个男人的咆哮声:“你击中我了……你这个婊子……”
 当特蕾西走进候机室时,她觉得所有的人都在用谴责的目光盯着她。她想,这
 是良心上受到谴责造成的。她希望有什么办法能了解到乔。罗马诺的情况,但她不
 知道他会被送进哪家医院,也不知道该向谁打听。特蕾西想,他会安然无恙的。我
 和查尔斯将回来为妈妈举行葬礼,乔。罗马诺会好起来的。她极力把那躺在被血染
 红的地毯上的男人的影子从脑海里驱走。她必须赶快回到查尔斯身边。
 特蕾西走到三角航空公司的售票处前:“劳驾,我买一张下一班到费城的单程
 票。我是来旅游的。”
 售票员查看了一下电脑:“班次三零四。您真走运,就剩下一张票了。”
 “飞机几点起飞?”
 “二十分钟以后,您刚好来得及登机。”
 当特蕾西把手伸进她的提包时,与其说是看到,你如说是感到两个身穿制服的
 警察分别站在她的两旁。其中一个说:“是特蕾西。惠特里吗?”
 她的心脏一下子停止了跳动。她想,否定我的身份是愚蠢的:“是……”
 “你被逮捕了。”
 特蕾西感到那冰冷的手铐扣上了她的手腕。
 在其他人看来,这一切都想电影上的镜头一样。特蕾西戴着手铐,在警察的押
 送下走出机场,过路的人都扭过身来观望。她被推进一辆用铁网将前座和车厢分隔
 开的黑白两s相间的警车。警车飞快地驶离路边,红灯开始闪烁,警笛发出怪叫。
 她在后座上缩成一团,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她成了杀人犯。约瑟夫。罗马诺死了。
 但这是一个意外的事故。她会解释清楚的。他们应该相信她。他们必须相信她。
 特蕾西被带到的警察局位于新奥尔良西岸的阿尔杰尔斯区,是一昨冷酷的建筑
 物,其外表本身就令人产生一种绝望感。预审室里挤满了神情沮丧的人——妓女、
 恋童、行凶分子及其受害者。特蕾西被押到值班室警官的桌子前。
 一个逮捕她的警察说:“伙计,这就是那个姓惠特里的女人。我们是在她正要
 潜逃时把她抓住的。”
 “我不是——”
 “把手铐打开。”
 手铐被摘下了。特蕾西说:“这是一个意外的事故。我并没有打算杀死他。他
 企图qg我,而且——”她控制不住她那有点歇斯底里的声调。
 值班警官简短地说:“你是特蕾西。惠特里吗?”
 “是的,我——”
 “把她关起来。”
 “不!等一下,”她请求说,“我得打个电话。我——我有这个权力。”
 值班警官哼了一声:“你还挺懂规矩。宝贝,你蹲过几次班房?”
 “没有,这是——”
 “你可以打电话,只限三分钟。电话号码是多少?”
 她太紧张了,怎么也想不起查尔斯的电话号码。她甚至连费城的分区代号也想
 不起来了。是251 吗?不,不是这个号码。她全身都在发抖。
 “快点!我不能等你一晚上。”
 215。对了!“是2155559301。 ”
 值班警官拨了号码,把话筒递给特蕾西。电话铃响了很长时间,但是没有人接。
 她想,查尔斯应该在家。
 值班警官说:“时间到了。”他准备把话筒从她手中拿过来。
 “请等一等!”她喊到。但她突然想起查尔斯一到晚上就把电话挂断,以防被
 人打扰他。她听着电话铃的空响声,意识到不可能找到他了。
 值班警官问:“完了吗?”
 特蕾西抬头看了他一眼,呆呆地说:“完了。”
 一个身穿长袖衬衣的警察把特蕾西带进一个房间,在这里他们给她做了记录,
 并按了指模。接着她被押着穿过一条走廊,关进一个单忍不住牢房。
 “明天早上你将接受审讯。”那警察对她说。说完,他走开了,只剩下她孤单
 单的一个人。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特蕾西想,不过是一场恶梦。噢,上帝,求求你,让这些
 都是假的吧。
 可是这间发出阵阵恶臭的牢房是真的,墙角那只没有座圈的马桶是真的,这些
 铁栏杆也是真的。
 漫漫的长夜好象是没有个尽头。只要能和查尔斯联系上就不怕。他现自爱是她
 有生以来最需要的一个人。我应当一开始就同他商量。假如我早这么做,这一切就
 不会发生了。
 早晨六点,一个显得很不耐烦的狱警给特蕾西端来一杯温咖啡和一碗凉燕麦粥。
 她没有动,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九点,一个女看守来到她这里。
 “该走了,美人儿。”她把牢房的门打开。
 “我得打个电话,”特蕾西说,“这是很——”' “以后再说吧,”女看守对
 她说,“你甭打算让法官久等。他可是个婊子养的龟儿子。”
 她押着特蕾西走过一条走廊,穿过一道门,进入法庭。一个上了年纪的法官坐
 在法官席上。他的头和手轻微而又急促地抖个不停。在他前面站着区检察官爱德。
 托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瘦男人,一头黄白s的卷发,两眼冷酷、漆黑。
 特蕾西被带到一个座位前,过了片刻,法警宣布:“现在开始对特蕾西起诉。”
 他的话音刚落,特蕾西就径直朝法庭席走去。法官正看着面前的一份材料,头上下
 不停地抖动着。
 到了,特蕾西向当局阐明事实真相的时刻来到了。她把两只手紧握在一起,不
 让它们发抖。“法官先生,这不是谋杀,我是击中了他,但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
 吓唬他一下。他想qg我,而且——”
 区检察官打断了她:“法官阁下,我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法庭的时间了。这个女
 人携带一支三十二口径的左轮手枪,闯入罗马诺先生的住宅,偷走了一幅价值五十
 万美元的雷诺阿的名画,当罗马诺先生发现她的盗窃行为时,她蓄意朝他开枪,然
 后不顾他的死活逃跑了。”
 特蕾西的脸s变得煞白:“你——你在说什么?”
 这是毫无意义的。
 区检察官厉声说:“我们已经拿到了她杀罗马诺先生的手枪,上面有她的指纹。”
 杀伤!这么说约瑟夫。罗马诺还活着!她并没有杀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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