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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沈云摆手笑道:“清尘莫要给我戴高帽子。”

    戴高帽子是先前仙庭时期的一则著名典故,为众仙官大人们所熟知。魏清尘这些年基本上都呆在凡人界,如今也算得上是个“凡人界通”了。象这样的典故,他的熟稔程度,完全不下于沈云。闻言,他一本正经的反驳道:“主公莫要自谦。”

    这句话的菱洲的望城腔可谓说得是原汁原味。

    说完之后,他自个儿先笑了起来。

    自从主公出事的传闻传回来后,这几年,他整日里如履薄冰,哪怕是意识到自己要突破了,也没能真正开怀。更不说用象现在这样开玩笑。

    “主公,你回来了,我这心里也有了底,整个人都感觉轻快了。”他敛了笑,感慨道。

    沈云亦敛了笑:“清尘这么说,让我压力很大啊。”顿了顿,又道,“我确实是做了一些事,但是,你、道长、西河、端木,还有所有弟子,对门派也都是功不可没。我们青木派能从无到有,能扛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绝对不是哪一个人之功劳。我沈云亦不敢贪功。”

    魏清尘听得动容。其实,不论是以前的天神宗,还是现在的仙山,从来都不缺象主公这样的才俊。可是,能说出这番话,且表里如一的,他所知的,唯有主公尔。

    这几年,他也无数次追忆过在宗门里的那些岁月。越是回忆,越是扼腕痛惜——天神宗之覆灭,何尝不是宗门之所至。

    可是,到底是怎么避开那些,他心里却是千头万绪,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今天,听了主公在会上的那番训斥,他才突然洞悉天神宗的根由所在——所有的人修行,都是奔着变得更加强大而去的。如主公所言,这无本厚非。但是,如果变得更加强大的目的,是为了象以前的那些大能、强者一样,奴役、压迫弱小者,或者,是为了能够攀上更强大的强者,那么,这就问题大了。久而久之,整个修真界变得唯强者论,所有的道义都形成虚设。最终,就会象天神宗众人一般,要么腐朽,要么疯魔。

    主公现在也许还比不上天神宗的诸位道君。但是,在这一方面,他却比所有的道君都要悟得透彻。

    所以,从来不轻易出众动怒的主公才那么生气。

    魏清尘心念一转,想到这些年纷纷冒出来的乱相,又生疑惑:“主公不觉得门派现在太乱了些吗”

    沈云呵呵轻笑:“乱是乱了些,不过,我个人以为也不全然是坏事。乱相露出来了,我们才知道哪里出了错,哪里做得不好,才能想到要补救,要处置。所以,一年有四季,我觉得最让人赏心悦目的是春天。万事苏醒,不管好的坏的,都争抢着露头。相反,到了冬天,白雪皑皑,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不管好与坏,都被掩在雪下,叫人无法分辨,那才头疼得很呢。”

    “那么,四季之中,主公讨厌的是冬天喽”

    “没有啊。冬天是一年之中最清闲的时候,围着炉火看书,最是舒服不过。哪里惹人讨厌了。”

    魏清尘也被自家主公描述的轻松时刻感染了,释然的笑道:“与主公论道,总是受益匪浅。主公之包容、豁达,清尘之楷模也。”

    “得,高帽子又来了。”




第六一八章 说道
    第六一八章 说道

    两人说话没有刻意避开在院子里消食、闲聊的与会者们。或者说,他们俩很默契,这番话其实也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效果不错。周边的人渐渐的停止了交谈,一个个站在原地,听得极其认真。

    沈云觉得还差一把火候,对魏清尘呵呵轻笑:“我包容、豁达清尘此言差矣。”他素来有自知之明,非常清楚自己与包容、豁达相差甚远。确切的说,他自认为是一个很小器的人。并且,他还很记仇。

    比如说,他至今还记得仙符兵举起屠刀的惨烈情景,一直以来,对仙符兵的深恶痛绝也从来没有减少过一丝半点。

    又比如说,落桑族人在百里城的畜行,他亦是将之刻进了骨子里,从未忘记。

    ……

    而他也从来没有改掉的打算。

    并且,记下的仇,如果时机成熟了,他一定会报复回去。

    就象记账一般。

    所以,他管已经报了的仇,叫做明账。如当年屠村的那几个仙符兵。

    而没有报的仇,叫做黑账。如,落桑族之仇,玉锦门之仇等等。

    这么说来,他真的与包容、豁达毫不相干啊。

    魏清尘闻言,意外极了,心念一转,问道:“主公此言何意”

    “我其实向来记仇。”沈云如实说道,“比如说,当年黄海之战后,仙庭割地求和,落桑族人强占凉洲的百里二城,象杀鸡屠狗一样的大肆屠戮城中百姓。我亲眼所见,将仙庭和落桑族人都记恨上了。仙山那边近年来甚是流行一种说法,说是要包容,要豁达,放下过去,放眼未来。但是我这人心眼小,做不来他们的包容与豁达。在我这里,不管天荒地老,这笔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

    魏清尘吐出一口气,正色道:“这样的包容与豁达,我也做不到。”说着,话锋一转,解释道,“我先前所说的包容与豁达,是指主公说,喜欢春天的百花齐放,也喜欢冬天的皑皑白雪。”

    沈云闻言,哈哈大笑:“说句实话,我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我讨厌下雨,因为下雨的时候,家里会漏雨,外面也是一片泥泞。我还讨厌打雷。因为一打雷,我奶奶就要关紧家里所家的门窗,小小的屋子里,甭提有多闷气了……还有好多好多。真的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是后来,我见识多了,渐渐的明白过来,风雨雷电,春夏秋冬,乃至万事万物,从来都不会以我的喜好而有任何的改变。我唯有接受。再后来,我明道了,更进一步的发现,天道对于万事万物之纵容。如果说这是包容与豁达,那么,我确实是从天道那里悟到了一些。”

    “天道对万事万物纵容”魏清尘真的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从小到大,他接受的教导是,天道高高在上,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等等。从来没有人说过,天道有纵容万物。沈云看着他,挑眉笑道:“不管好的坏的,香的臭的,都能存于世。万事万物,不分族群、不论血统,不论强弱,也无地域之分,无正邪之分,只要有一颗向道之心,都能悟道修行。这难道不是天道的纵容吗”魏清尘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说的,确实是纵容……”脑海里突然冒出两个字“证道”,吐出一口浊气,幽幽说道,“反正最后还有证道。”

    证道不成功,只能成仁。逃不过一个“身消道殒”的惨烈下场。结果是完败。

    所以,天道有底气纵容啊。

    想到这里,魏清尘不由想得更多——主公是要效仿天道吗

    此念一出,他有如被一道强雷击中。

    沈云看着他的蒙圈样子,很不厚道的嘿嘿轻笑了两声,背负着双手,往大堂旁边的小厢房走去。

    长老会的院子不大。这次的会议又是封闭式的。所以,为了给与会者们提供一个很好的会间休息环境,昨天,当值的王长老吩咐下去,将长老会里的厢房都收拾了出来,做为临时休息室。

    这会儿,与会者们几乎都挤在院子里,听他与魏清尘“闲聊”。二十几间休息室都是空的。他说了那么多的话,有点儿口干,打算去休息室里先泡壶浓茶喝。再好好琢磨下午的会议。

    上午,魏清尘很得力。原计划是一天的议程,只用了半天便差不多完成了。

    只是这样一来,原本是明天的议程,便要提前到今天。而魏清尘与端木光那边,肯定还没来得及搞出干部培训学堂的框架来。

    所以,他要好好琢磨一下,下午的会要怎么开。

    他随意走进来的这间休息室是空的。屋子当中摆着一张四方矮脚炕几。四周围了两圈,共摆着十几个圆蒲团。屋子本来不大,却因此而显得空阔了,同时容纳十几二十人在此打坐小憩,甚至是喝茶聊天,也不会觉得太拥挤。

    沈云随意的在小炕几旁边的一个蒲团上坐下来,从百宝囊里取出肚胖子白瓷茶壶和三只茶碗来。

    他早上泡好了茶,就收进了百宝囊里。这会儿,茶汤是滚烫的,跟刚泡好的一样。

    果不其然,刚倒好三碗茶,休息室的草帘被掀开来。

    魏清尘与端木光一同走了进来。

    他们俩一个笑嘻嘻的说:“我就说主公会在屋子里喝茶。”另一个顺着话说道:“跟主公讨碗热茶吃。”

    说得一个比一个真。

    沈云指着小炕几上的三碗茶:“我料到二位会过来。这不,茶已经倒好了。”

    端木光还好,魏清尘脸上现出悔意,直言道:“主公也未免太快了。早知道,我刚刚要跟着主公一道进来的。”这样的话,他就能抢过主公的活,自己泡茶,不用喝这苦汤子了。

    沈云再次哈哈大笑:“所以,清尘之意,不在茶啊。”

    说话间,魏清尘和端木光已经在小炕几边落了坐。

    “昨晚,我和端木从主公院子里出来后,又去我院子里商量了一会儿。”魏清尘取出一枚玉简,“这是我们商量后拟出来的一个框架。早间匆忙,没来得及面呈主公。”

    沈云甚是意外,接过玉简:“你们俩商议到了天明,是吧”

    “那倒没有。”端木光如实答道,“我过来这边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他知道自家大人素来是一心多用的,所以,借着话题简要的汇报了一下早间的换弟子风波。末了,又道,“本以为那些人会在上午的会上拿这事做由头。结果是我想多了。”

    沈云摆手:“你没有想多。有些人确实是存了拿换弟子的事做由头闹事的心思。是清尘没有给他们机会。在开会之前,清尘传音于我,说这次的提案由他来。那些人没有料到,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手。”

    收到清尘的传音,他甚是惊讶——何至如此啊。

    结果,在会上,他数次被不少人“惊艳”到了。也难怪清尘要与他们斗心眼。所以,吃过饭后,他借着清尘搭的台子,临时说了一回道。

    效果如何,下午的会上,应该能看出一些来。

    “原来如此。”端木光恍然大悟。



第六一九章 菱洲学堂
    第六一九章 菱洲学堂

    说话间,沈云已经看完了玉简里的内容。

    “我看没问题。”他对魏清尘笑道,“难怪你上午开会敢把议程加快,原来是胸有成竹啊。”这回是真的惊喜。昨晚,他们仨散会之后,到天明,中间才隔了多久。而这份大纲,便是他与道长联手,也不可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写出来。可是,魏清尘和端木光做到了。

    他们俩还做得很好。这份大框比他要求得更加具体、完善。

    心念一转,他问道:“你们是在玲珑阵中写的”

    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遭罪了。

    因为在玲珑阵里呆得久了,搞不好会造成灵气逆行,严重的话,甚至留下暗创。

    还好,魏清尘摇头答道:“不是玲珑阵。”

    端木光在他对面,笑嘻嘻的补充道:“魏长老在这次闭关期间,偶然灵感大兴,在玲珑阵的基础上悟出了一个全新的时间流阵法。昨晚我们试验过了。它的时间流不到外面的十分之一。对人没有任何的限制和伤害。真的很好用。我们在里头商议了十个多时辰。外面才过去个把时辰。”

    “这么厉害取名了吗叫什么名儿”沈云不由得又想起了晓泉秘境,心里忍不住叹惜:可惜了。那么牛气的一个缓时秘境,再无踪迹。

    魏清尘呵呵笑道:“没顾得上取名字。”眼波流转,里头的笑意更甚,“请主公赐名,如何”

    不如何!沈云最烦取名字什么的了,闻言,将手里的玉简还回去:“你且放过我罢!”

    “哈哈哈……”魏清尘和端木光都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魏清尘又道:“干部培训学堂,意义重大,我觉得还是得由主公赐名。”

    端木光也使劲的点头:“要在会上由大伙儿临时来取的话,太费时间了。不如大人直接赐名。”这时节,地里、山里的活计都不轻。与会者们又囊括了各部门各营的头头儿。多在这里开一天会,等于就要耽搁一天的活计呢。

    沈云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学堂的提案还没通过呢,我这边就定了名,不合扩大会议的流程。不过,端木说的也不无道理。现在我们门派里最大也是最紧急的问题,就是大伙儿的吃饭问题。因为取个名字,而耽误时间,甚至误了农时,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吧,我们三个都拟一个名字,附上取名的用意,一道写进框架里,拿到会上去讨论。”

    “如此甚好。”魏清尘想了想,“我先献丑。济时学堂。”并解释道,“身为干部,当以身作则,济世救人,扶危度厄,化解天劫为己任。”

    好吧,还有一重用意。是他的私心。

    仙山那边不是有个运天演武堂吗那么,我们就搞一个济时学堂出来!光听名字,就比那边要务实,更接地气。

    端木光其实也最烦取名字。刚才,他看戏不怕台高,这会儿只能抓头挠耳的使劲想……过了一会儿,说道:“我取‘经才’二字。我们的干部,经过培训后,都会成为魏长老说的那种经世之才。”

    说完了,他眼巴巴的瞅着沈云。

    言下之意是:他们两个都按要求说完了,现在该轮到大人了。

    沈云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取的是‘菱洲学堂’。菱洲对我们门派来说,意义重大。既是我们的开派之地,也是我们现在的常驻地。我们的干部应当是我们门派里骨干,培养干部是门派的长久之策,以门派开派之地命名之,以显门派的重视,以及对参加培训的所有干部的期望。”顿了顿,又道,“最重要是,它好记。”

    魏清尘和端木光相对一视,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服气。

    他们完全可以预料,呆会儿开会商议时,这个名字一出,绝对会率先抓住绝大多数与会者的眼球。再加上附在后面的这一番用意,“济时”、“经才”都是那么的苍白。

    事实也如他们所料。本来,很多的与会者对于举办干部培训颇为不耐——开会已经很费时间了,还要将手底下的得力干将们抽调出来,每隔几年,撂下手里的活计,什么也不管,专门关起来,进行长则数月,短则好几天的培训。这也太耽误事了。还有的甚至暗地里生气。上午的时候,那些神隐弟子要集中培训,下午又提出来,骨干也要培训。这算哪门子的骨干和神隐弟子一样的待遇

    因为这个提案是魏长老提交的,他们得了上午的教训,不敢再轻易发难,所以,强忍着,往下看。

    当看到取名这里,尤其是看到“菱洲学堂”这四个字时,很多人的眼神变了,变得温和了许多。再读完后面的字句,有些性子急的,立时又折到前头去,一字一句的重新研读。

    读完之后,依然是分片讨论。再是汇报代表们依次发言。

    根据他们的说法,有很多的人是看到“菱洲学堂”这个名字上,对还在提案阶段的这所未来干部学校已经有了感情。框架里很多,他们初读认为是麻里麻烦,再读,三读……细细琢磨之后,却不禁心潮澎湃的内容,也因此而获得了很多的赞同与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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