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触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第五笙
 一伙人刚开出省道就被截下。
 两个小家伙直接送省医院。
 顾卿伤势最重。
 等到顾父顾母赶到的时候,顾卿还没有急救回来。
 这个时候,老秦刚刚挂了越洋电话。
 第19章
 顾昱章在下了飞机去往省医院的路上面无表情地打了三个电话。
 一个比一个时间长。
 邱华跟在身边觉得气温一次比一次低。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省警。顾昱章问得很细,几乎都确到案发时间的秒数了。但是邱华却听得心惊胆战。了解了所有事情经过后,顾昱章只说了一句:“全都撤了,责任我来担。”
 省厅长听了前一句,还唯唯诺诺,有所顾忌。后一句一出,立马觉得路家这次凶多吉少。
 江安警局的直接负责人叫刘国权,三年前刚从宁上调来,只等四年期满升市厅。
 这下,官丢了不说,还待留查。失职已经算轻了,坐在这个位置的一二把手就怕什么留查。到时候查出什么可不是自己说了算的,如果再得罪什么人,那牢底都是要坐穿的。
 刘国权的老婆姓路。
 三年前往上走的时候,顾路两家面上还交好,那个时候,顾原忠也帮了一把。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江安警局,问了那几个人贩的情况,刘国权在电话那头兢兢业业,表示一定会绳之以法,这种人死一万次都是活该!
 顾昱章在电话这头笑得客气,说,刘局,哪能这么玩,大家都是懂法的,后半辈子别出来祸害人就好了。死?赔不起。我顾家的人,一万次都赔不起。
 刘国权在那头听得莫名冷汗,只有应是。
 第三个电话才打给了省医院,邱华总觉得这个电话自家老板打得特别艰难。
 顾昱章直接问了院长情况。院长老人了,说话也实在,坦白地告诉顾昱章:现在情况还是不妙,失血过多,颅脑受创,再加上年纪小,这以后记忆力方面有没有后遗症还不知道。
 顾昱章闭了闭眼,过了好久才说:我就这一个弟弟,拜托了。
 老院长叹息,说尽力。
 等顾昱章赶到医院的时候,顾父正在和医生交谈后续治疗康复的细节。
 林小姑娘倒还好,伤势不重,大多还是皮外伤。顾卿的就严重了,葛师父那时一听见自己徒弟危险,差点自责地把头往墙上撞,顾父死命拦着才跌地上。
 顾母眼睛都肿了,一见自家儿子就抱住,哭着说:“你没看见,整个人都血淋淋的,我的心呐!他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啊!我这不是亲生的心都要碎了……那么乖的一个孩子……”
 顾昱章一下也没站住,眼睛里全是血丝,开口沙哑得不行:“妈,现在呢。”
 “刚刚抢救回来,不过还得看情况。”顾母低头擦着眼泪,说着说着又要哭。
 顾昱章揽了揽母亲的肩,走到顾父那。
 “爸。”
 顾原忠没有看他,点了点头,等医生交代完就转身盯着自己儿子。
 顾昱章一脸疲惫,目光焦灼。
 “医生怎么说?”
 顾父转头看了看重症监护的玻璃,儿子心急如焚的侧脸在上面倒映得清晰无比。
 顾父叹息,不再看自己儿子,“情况在慢慢好转,你……别太担心了。去陪陪你妈。”
 顾昱章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视线被玻璃里的那个人全吸住了。
 顾卿头发全剃了,脑袋上的白纱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原本就偏瘦的身子这个时候看上去就像只剩了一个骨架,一触即碎的脆弱。呼吸器里水雾稀薄,顾昱章都怀疑顾卿到底有没有呼吸。但是一想到这个他就不敢再想下去。
 握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直至剜心刺痛。
 他怎么允许。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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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事在顾卿身上发生。
 第20章
 顾卿在三天后的凌晨两点多有了些意识,眉头皱得痛苦,轻声呜咽:“哥……”
 顾昱章原本躺在一旁的沙发上,手边是顾卿的案卷和诊断评估,身体的各项指标也一天一个报告。顾母前两天一直住在医院陪护,顾昱章看母亲实在太累,便劝了回去,儿子寸步不离,顾母也放心,只是走的时候也记挂了下儿子的身体。
 顾昱章微微笑了下,笑意这几天从没达他眼底,“我没事,万一阿卿醒了看不到熟悉的人,我担心他会害怕。”
 顾母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声如蚊吟,可是在顾昱章的耳里却一下让他清醒了过来。
 “阿卿?”
 紧张地碰都不敢碰,顾昱章想摸摸顾卿的额头,却发现头上的重重纱布早就将他的温度拒之千里。
 顾卿看上去很痛苦,呼吸器里急促地喘息,顾昱章想起来护士说的药效过了会有一段时间特别难熬。
 “阿卿不怕,哥哥在。”顾昱章手不知该放哪里,慌乱之下,吻上了顾卿的眼睛。
 原本剧烈颤动的眼安静了下来,“哥……疼……”
 顾昱章觉得自己心碎了。
 整整两个多小时,顾昱章就这么撑在顾卿的上方,细碎温柔地呵护,嗓音沙哑,但是一声声都能将顾卿的意识抚慰。
 不知不觉,顾卿又睡了过去。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睁开眼睛。
 隔了两天后,顾卿才真正醒来,醒来也不说话,就这么大大地睁着眼睛,黑白分明的眸子这里左右转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弄得顾昱章胆战心惊。
 轻轻唤了一声,顾卿才慢慢地转过头,一下就笑了出来:“哥!”
 顾昱章长舒一口气。
 “头好痛。刚刚才想起来……”顾卿好几天没说话,嗓子闷闷的。
 顾昱章却笑不出来,安慰地握了握顾卿放在被子外的手,“先别想了,慢慢来。”
 “嗯。”顾卿笑眯眯。
 顾昱章看得心疼。
 等到撤了呼吸器后,顾卿的玩闹的本性慢慢显露。要不是因为刚从鬼门关遛了一趟,估计力气更多。
 顾昱章又头疼了。
 可是有时候说出口的话,和脑子里原本想的突然就变了样。
 比如。何婶这段时间简直心疼死了,更加换着法儿地给顾卿做补汤,药膳,大补的东西哪有好吃的,就算好吃,连着吃几天也腻了。顾卿就想着法地挑食。
 顾昱章是什么人,顾卿尾巴还没翘起来,顾昱章就知道这小子又偷偷挑食了。
 但是凶又不敢凶,于是:“再喝两口。”
 “一口吧,哥哥也喝。”
 “半口?”
 顾卿勉强点点头。
 顾母在这事上就看不惯自己儿子,这吃饭的事哪能这么纵。
 可是轮到自己也照样没办法,好在顾卿听长辈话。说要吃还是吃的。
 可不知怎么,到了顾昱章,就撒起娇来。
 顾昱章这个时候也算是彻底栽他身上了。
 第21章
 顾父接到经改院电话的时候正在写毛笔字。
 那“长松入云”的最后一点硬生生地给折了。
 许甫道因工程技术抽检不过关为理由临时地暂停了顾原忠一直支持了七年的西藏研发项目。
 电话刚挂,路申后脚便踏进了顾家大门。
 路申中等个子,宽脸,走起路来步步生风,性子也急,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虽然挺厚,但是看起人来一点也不马虎,和顾原忠是两类人,明得可以。
 顾原忠正要出书房,就听见:“我的顾老弟,发生这么大事也不和老兄我说!”
 顾原忠有些尴尬,但也只好迎出去,“上个星期发生的事,太突然了,家里人全慌了。你看就这一个孩子……”
 顾昱章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原本拎路家下去,还得有些时候,起码不是这个风口浪尖。
 海油项目虽然面子上给足了陈路两家,但是,终究说不过去。
 顾昱章还是太年轻。
 顾原忠转念一想,自己的父亲在顾昱章的年纪已经走到中央了,那个时候许甫道还在地方修路。
 这还不是年纪问题。
 顾原忠心里一直是纠结的,他的儿子,怎么……
 所以是人的问题。
 顾原忠不敢想。
 心里的疑惑一旦扎下根,就只会越来越枝繁叶茂。
 路申面不改色,喝着上个月江奉彦从云南送来的茶叶,“云南那里还好吧?”
 江家的农商行在云南开始投基建,正式入足基础领域。
 顾原忠笑了笑,“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还不是央行下了准备金。”
 路申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地方是老江选的,这决策总比一大麻袋钱有用吧。”
 “但没了一麻袋钱,有主意也成不了事!”顾原忠来回打着哈哈。
 虽然顾原忠没有继承到他老爹的狐狸皮老虎心,但是几十年的沉浮翻滚,再加上顾家的底子,让顾原忠做出一番事业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路申和陈家是一类。
 这些凭着时运起家的显贵门族,到底不是那些世代翰墨诗书的簪缨世家,他们的身上有一股狠劲,逼急了,是会吃人的。
 顾原忠知道,所以很多时候,他都避和他们有正面利益分享。
 有时候也会乐善好施一些。
 顾昱章更不可能不知道。
 这次实在太着急了。
 就在昨天,江安警察系统被彻底翻牌,为首的刘国权等一二把手,除了渎职等罪名,还被京里下来的检查勾出了一大堆污垢,这背后又直指路家,明明暗暗,虽说仅止步于江安,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刘国权的老婆更是直接闹到了路家当家人那,也就是路申。这路申看自己表姐快家不成家了,更重要的是,自己这次还有用人不当之责,这卷宗拿到京里也不好看啊。原本是想让那几个人贩再出来背背锅的,结果,人贩竟然在案发的第二天就直接被送到跨了五个省的重监,那几乎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路申想去提出来也知道没办法了。且不说那是王家的地盘,就是找到了人,认不认得出,还会不会说话,都成问题。
 王家,王肃公,和顾家老爷子是互相挨过子弹的交情。
 路申想了想,还是走直路吧。
 毕竟当初推荐刘国权的时候,顾原忠暗里也出了点力。
 两人斜对角坐着,顾原忠一直在听路申说话,偶尔点个头,偶尔露出思索的样子,路申看上去也不急,还在夸这次顾昱章拿下的海油项目。
 顾原忠端然静坐,要比耐性,顾家那是骨子里的。
 “那……小公子情况,现在怎么样了?”路申面露沉重,还是急了,试探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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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顾原忠心里好笑,“昨天出了危险期了,这几天都是昱章在顾着,实际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顾少爷很看重这个弟弟啊……那是,也就这一个弟弟。”路申眼珠转了转,放在膝盖上的食指摩挲了下裤线。
 顾原忠不说话,客气地点了点头。
 很看重这个弟弟?
 也许吧。
 顾原忠不说话的时候跟顾老爷子很像。
 路申突然有些犹豫,但一想到回去还有更大更麻烦的事,也就硬着头皮了。
 再说了,顾家这几年也淡了很多。
 在路申看来,顾家的势运是和顾老爷子活着的岁数有关。不光路家,陈家也盯着顾老爷子什么时候死呢。
 “咳!都是我那不负责的姐夫!他平时就是胖了点,动作慢了点,但是人还是有头脑的!这次的行动也都是按着程序来的,哪想……”路申话止于此,看向顾原忠的眼稍稍眯了起来。
 顾原忠勾了勾嘴角,“小孩子的事,怎么会牵扯着大人。原本就是京里的例行审查,我看这事真不能扯这么远,但是……”
 但是也不用说了。
 路申一下恼了。
 他以为顾原忠还会和他兜两圈,然后他便顺势扯出当初提拔刘国权的事。结果顾原忠一上来就堵死了这条路,还把事扯到中央。
 事分轻重。顾原忠这是往重的拨。
 路申就怕这个。
 重的顾家拨得起,路家,就不一定了。
 但是路申也不是没办法,“许老今天早上和我说原本拨给西藏的两个点,因为技术问题暂时性地被京里搁置了,不过终究是下得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顾原忠当然知道这时间是什么。
 可是现在是自己儿子做的主。
 他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也问过顾老爷子,顾老爷子了解了后也没说什么,虽说是心疼外孙,可谁知道这不是正中下怀呢。
 时间是着急了些,但有些机会可遇不可求。
 顾原忠现在越来越怀疑自己儿子做这件事的初衷了。
 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顾家。
 那么狠的手段,顾家养不出来。
 不过顾老爷子听说了倒也没怎么表示,一句“年轻人总要拼拼血气”就打发了顾原忠。
 顾原忠不说话,看着路申,眼里的神色突然间犀利了起来,不再是之前那个打着哈哈的顾省长。
 “你知道西藏有多关键吧。”肯定句。
 路申有些得意,知道这事戳到顾原忠了。
 “那也没办法,程序就这样。顾家少爷办事不也走程序吗。”
 顾原忠一下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路申可耻,但是这关键时候小人总能上道。
 路申最后走的时候还在提醒着时间。
 顾原忠火气突然就上来了,直接打了个电话把顾昱章叫了回来。
 顾卿这几天睡觉都睡得很熟,总像睡不够似的。
 顾昱章却莫名地怕,有时候看着那张安静乖巧的脸,心里的恐慌就像是有触手一样,一下勒紧了他的心。
 顾昱章从来没有想过顾卿会一睡不醒。
 但是这次的意外却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那个整天嘻嘻哈哈,乖巧灵动的人,也会突然之间离开他。
 顾昱章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这些顾卿全然不知道。
 “哥,好想练琴……”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顾卿懒洋洋,说出口的话也磨人得很。
 顾昱章这段时间把工作上的事大多搬到医院里来了,这个时候从报告里抬起头,捏了捏鼻梁,微笑:“你葛师父给你准假了,你这段时间就背背谱子吧。”
 “啊……还背啊,烦死了。”
 顾昱章好笑,走到床边摸了摸顾卿的小光头,“嗯,要不我陪你一起背?”
 “不要,林姐姐背谱子可厉害了,还有诀窍!咦,林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顾昱章被噎了下,倒也没有多说,看着眼前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说出口的话有些随意:“不知道。”
 顾卿撇撇嘴,“切……”
 等到下午顾母来的时候,十全大补汤一上,顾卿转头又念起他哥的好了。
 可是怎么悄悄叫他哥也没反应,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放在脑后,对他的求助恍若未闻。
 顾卿纳闷。
 顾母倒是很开心。
 自己的儿子总算有些原则了。
 顾昱章当天被叫回去的时候,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顾卿在医院早就睡着。
 走进顾家大门的时候,顾昱章突然觉得这个好多天没有回来的家竟有些陌生。
 第22章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
 顾父闭目坐在灯下,明明灭灭,顾昱章突然就觉得父亲老了许多。
 “爸。”
 这一声隔了好久才把顾父从沉默中拉了出来,顾父抬头,有些看不清自己儿子似的,拿起了搁在桌案上的眼镜。
 “嗯,回来了。”
 顾昱章走进,点了点头。
 “西藏的事是儿子欠考虑,您给儿子三天时间,这些天我一直在联系四川那里。”
 狗急了是会跳墙的。但是在顾昱章看来,即使跳了墙,狗还是狗,翻不出什么浪。
 做主的人手里都有棍子。
 但他也知道自己父亲介意什么。
 海油项目没有理陈路,是因为牵扯着其他国家,也就得过且过。但是西藏就不一样了。这是国事。宦海浮沉的老臣,顾父就是其中一类,老臣谋国,最忌派斗。尤其在国事上。
 顾原忠不说话,仰靠在椅背上,“到此为止吧。”
 顾昱章一下没听懂,但心里隐约知道自己的父亲想让他做什么。
 “爸!”
 “你知道刘国权的位置当初我也出了一份力吧。虽然明面上没有白纸黑字,但是落人口实的事,越往上走越忌讳。”顾父觉得自己这些天几乎把所有的力都耗光了,疲惫至极,耐心突然一下没了,他搞不懂自己的儿子到底在想什么刘国权本用不着动。
 虽然是一条线,但江安一个小地方太不值一提了。
 顾昱章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想什么,发出去的箭,申文都下到地方了,这个时候拉回来,对顾家做事风格更有负面影响。
 弄得不好,还有私下结党之嫌。
 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放过姓路的。
 “儿子知道。但是与这次完全是两码事。一开始的渎职不作为,后来也只是附加的一点教训。”
 “教训?”顾父冷笑,“这个‘一点教训’就是弄得刘国权家破吗。”
 顾昱章从容:“看父亲的面子,儿子已经手下留情了。”
 话音未落,极刺耳的一声,茶杯直接被顾父掼到了地上。
 楼下的何婶发出一声惊呼。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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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原忠像是一只困兽,他的儿子突然不是他的儿子了,成了他的政敌,气喘吁吁:“好,好啊,你还知道叫我什么?!”
 顾昱章迷惑,皱眉,迟疑出口:“刚刚是儿子说错话了。但是这件事已经定了。爸,您不知道那时有多严重。秦叔给江安警局报警后,过了一个小时才出搜查队,出了也没有搜寻,监控里显示刘国权还在楼梯口给他们发烟!后来秦叔没办法,打了省局,这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不是一个小时啊,爸,那个时候阿卿已经奄奄一息了!”说到最后,顾昱章明显控制不住情绪,才两个小时,他的阿卿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趟了。
 他承受不起的事,也要让别人尝尝。
 何况,也还算是轻的。
 顾昱章闭眼,强压下胸口的戾气,他不能对着自己的父亲发火。
 一声冷笑,顾原忠撑着桌边站起,抬眼,眼镜一下子的折光,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顿:“可是现在人都没事了,你就这么狠?”
 狠?
 顾昱章放在两旁的手猝然捏紧,面上却不显,勾了勾嘴角,冷漠的弧度,“阿卿不是没事,阿卿的记忆力他还那么小。”
 顾原忠像是没听见似的,直直地盯着顾昱章。
 “阿卿被送来的时候我没看见,他们应该庆幸我没看见。”顾昱章转头,不再看自己父亲,眼里的狠意一闪而过。
 “够了!”暴喝,顾原忠离开桌后,极慢的速度走到顾昱章面前,站定,顾昱章目光也不躲,径直看着自己父亲。
 “啪!”
 顾昱章被打得头瞬间偏了过去。
 两个人俱是一愣。
 顾父疲力竭,挥出去的右手在空中猛地跌下,看着儿子的半边脸,缓慢开口:“你到底对顾卿存了什么心思。”
 陈述句。
 顾昱章一下转过头。
 第23章
 他到底对顾卿存了什么心思?
 顾昱章半晌低头,微微笑了笑,抬头,看着顾原忠暴怒的脸,开口倒是轻松了很多,“父亲您不是知道了吗。”
 顾原忠错愕,但转瞬便又抬起手,顾昱章看了眼顾原忠抬起的手,“您就是再打我一巴掌也不会改变什么。对阿卿,对路家。”
 顾原忠一愣,扬在空中的手僵硬地顿住,“你……”
 顾昱章不再看顾原忠,挺拔地站着,眉目间依稀透着淡漠的痕迹,“路家就这样吧,爸。您别生气,西藏的事我不会让您难堪的。”停顿,面容一正,眼里的坚决刺得顾原忠气噎。“至于阿卿,我没什么心思,我现在能有什么心思。但是,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任何人?
 顾原忠冷讽,“包括你祖父?”
 顾昱章一怔,不自觉逼近,目光如炬,冷意直现,“爸,你什么意思。”
 “路家的事,我相信你。但是顾卿”,顾原忠像是在战场上鏖战的老将,丝毫不退让,看着自己儿子突然露出的短暂惊慌,轻飘飘开口:“顾卿不能留在这个家里了。”
 “爸!”
 顾昱章完全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所有的筹码他都可以搏,唯独顾卿,他束手无策,他的父亲正好抓住了他这个脆弱至极的软肋。
 顾原忠像是没有听到,目光飘忽,说出口的话却不容置疑:“不让我送走顾卿,那也可以。”筹码开始倾斜,“你明天就给我去美国,等顾卿考上大学,出了宁上,你再回来。”
 “以后顾卿的人生我会安排好,你回来后,不可以再见他。他也不会有机会见你。”
 “我还没老,这点能力还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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