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生凉
作者:长孙诡
 这是一个傲娇直男小王爷被无形掰弯的故事,巧了,掰弯他的也是一个直男。某心机男:“嗯?明明是他先穿新娘服勾引我的。”小王爷:“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一说到底谁先挑事儿的。”心机男:“哦。”片刻后。“混账,你摸的谁的良心!”内容标签:豪门世家情有独钟
夜生凉 分卷阅读1
 第1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天启皇城繁华无比,市井交际连片,琼楼玉宇不绝,要是在要找出一个比较荒凉的地方,就只剩城西边甚为遥远的明耀岭。传数百年前明光将军大胜而归,于此岭遥望皇城,顿感无限豪气,饮酒赋诗,故此地有了这个风光的名字。
 然而如此风光的名字并不能改变他山贼遍布的事实。说来委屈,诺大的皇城只有一处可以供山贼发挥,每每有案子,都直接往此地奔波,久而久之,官府也对其表示漠视。好在此地各家山贼本着做贼留一线,堂上好相见的原则,也没有太过于猖狂残忍,这样的和谐就一直维持下去数十年,和谐到就算路过看到有人被打劫,也会打声招呼继续前行。
 终于有一天,有一个有志青年路过岭上巾帼山,遇不平事,站出来伸张正义。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这句话颇有气势,那正被几个山贼擒住手脚的少年和那几个山贼都十分震惊,向他看去。
 “……”
 “这个红衣服的也不错。”
 “一起绑了,让大王选!”
 “还是你小子有想法!”
 红衣青年:“......??”
 一声凄凉的“放开我”在山谷回响了两声,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飞鸟,然后巾帼山重新变回一派安宁和谐。
 “嘶......”董绯恢复意识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后脑勺痛。他睁开眼想看看是什么地方,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大概是柱子上,眼前一片漆黑,若不是隐隐有烛光透进来,他还以为天黑了。
 能不能别把别人脑袋套上麻袋,这不利于空气循环。
 正在心里内心碎碎念之际,忽然听到那几个山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由远及近。
 “大王,大王你看看嘛,你要是看了他们长什么样子,一定会改主意的。”
 “是啊,大王,一个赛一个绝色,我都看的入迷啊。”
 “大王,我们也是为了你的终生大事考虑啊!”
 “......”
 这话锋,不对啊......
 董绯本以为只是简单地绑架勒索,但是听了这些话,心头颇感沉重。
 只知道女子为保清白势必反抗,可男子该作何反应。
 啊,早知道自己就好好守本分好了,头疼。
 那位颇为高冷的大王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使得董绯更加慌张。正慌着,他们也走到了自己面前。
 麻袋被一扯而下,被光刺痛眼睛,董绯下意识偏头闭上眼睛。等他睁眼的时候,碰巧另外一位兄台的麻袋也被扯了下来。
 那位不像他紧闭双眼,所以董绯直接就与他对视,如同视线跌进一口古井。刚刚在山岭没有注意,此时近距离一看,他身形修长,头发被麻袋弄乱,胡乱披在青衣上,却丝毫不减周身端庄的气势,尤其是那张脸庞,从眉眼到鼻梁都端的是一派清雅俊逸引人注目。
 然而就是如此清雅俊逸的人却被大红色绸缎牢牢绑在柱子上,还丧心病狂在腰上打上了一个巨大的蝴蝶结。
 哈哈哈哈......不对。董绯一低头,果然自己,也是同样的造型。
 他心情复杂的看向那位大王。这一看才发现那位大王,不过是位身形矮小的小姑娘,披着绒毛披风,几乎看不清她巴掌大的小脸,仔细看看,还算清秀。此刻那张小脸上一派震惊,先是木讷,然后有了一丝红晕。最后索性搓着手指低下头。
 “大王,怎么样?喜欢哪个?”
 一旁的小厮见她的反应,开心得手舞足蹈,上前问。
 大王还是看看两个人,又飞快低下头搓着手指,缄默不语。
 “大王两个都要?好嘞,哥几个,把他们带下去洗洗干净,其他的人去布置喜堂。”
 请问你们是怎么知道她都要的?
 董绯来不及反抗,刚被松绑就被拦腰扛走,没走多久就被扔到了这山洞后面的一处小瀑布下。
 董绯被冰冷的水冲了个满头,闭上眼挣扎,嘈杂之间听到一声噗通,大约是另一人也被扔了进来。这时候他脚下踩到一处青苔,打滑,眼看就要朝后倒去。
 “小心。”那人伸手拦住他的腰,将他稳住后松开手。
 “谢谢,好险好险。”董绯拍拍胸口。
 “喂,你们动作快点,自己洗干净了,不然我帮你们啊。”岸上的那个山贼说道。
 “别,我们自己来。”董绯赶紧说。心里想的却是把人支走想办法逃开。
 “行,老实点,我去再备一套嫁衣。”那人点头,走了几步,又转头瞪着他们:“别想逃,你们逃不掉的,山上都是我们的人。”
 小山贼走了。董绯泡在水里,红色衣袍漂浮在水面,像一团烧红的晚霞。他本来就生的极白,被冷泉水一泡,更加剔透。他浑然不在意得整理好黏在脸上的黑发,开始四下打量周围的环境。
 “真是没有人性,居然连热水都没有一桶,阿嚏。”他瞅了一圈,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抱怨,这时候他发现另外一位兄弟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要多淡定有多淡定,要多从容有多从容,就像真的来洗澡的人。
 “这位仁兄,要趁机逃跑吗?”董绯善意提醒。
 “不太方便。”仁兄摇摇头,“周围都是密林,几乎没有路,胡乱走,可能会碰上野兽。”
 董绯再环顾,确实,泉水背靠万丈高崖,除了他们来的那条小路,四周都是茂密深林,而那条小道肯定少不了山贼把守,不可取。
 想不到他竟然想得这么周全。是自己疏忽了。
 “你发髻散了。”仁兄又说。
 “哦,我知道,你的也散了......不是仁兄我们怎么逃出去好。”董绯干脆一把扯掉头上的发钗,披头散发道。“总不能把他们都放倒吧,我又不会武功。”
 仁兄瘦瘦的,估计也不会。
 谁知道仁兄却笑笑。“未尝不行。”
 “莫非仁兄你会武功?”不对啊,会武功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抓?
 “不会。”他轻轻摇头。“但是我可以在酒中下药”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次发文,还是超级紧张。这篇文修修改改好多次,希望大家给出意见哈
 第2章逃婚是必须实行的
 巾帼山今晚热闹,篝火格外旺盛,洞府到处挂着张灯结,就连路过的兔子也会被抓过来绑个红绳再放走。
 董绯十分紧张,头上顶着红盖头,手中捏着小手绢。
 ......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当蠢山贼买回来一套喜服,发现有男有女之时,会毫不犹豫得威胁他穿上嫁衣。
 卧槽。卧槽卧槽。
 然而就算心里很多不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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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词汇,出于教养,他在表面上还是十分沉得住气,此时他和仁兄老老实实被绑在新房里,坐在床头等着他们真正的新娘。
 仁兄的青衣已经和董绯的一起,湿漉漉被拿去清洗晾晒了。此时他穿上新郎的衣服,相对董绯好受许多。
 “仁兄,怎么样?”董绯压低嗓音问道。
 “嗯还挺好看。”
 “......”董绯要不是被绑住双手,估计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掐他的冲动。“我是问你下药的事。”
 “放心。”
 他说放心,真的就让董绯不由自主放心下来。
 山洞不大,房间外面就是厅堂,晃悠了一天,看到的山贼就七八个。其实这个贼窝不过如此。
 此时这七八个山贼正在外面和他们的老大喝喜酒,小小山洞一派喜气洋洋,烛光暖融融。
 “哈哈,老子今天开心啊。”
 “就你老柴开心,开心少喝点,给我们留点。”
 “算了吧,老柴就好这口,今儿大喜的日子咱就不碍着他喝了。”
 “哎,咱们看着看着啊,你说,昨天还是个小奶娃,今天就嫁人了,是个大姑娘了,老大王可以瞑目了啊。”
 “我看老柴你别喝了,大王,让他去抓狍子去,哈哈。”
 “......”
 隔着一面木墙,外面的对话董绯全听到了,除了他们的大王,其他人的声音都有。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听着,董绯忘记了自己在干什么,紧张的心慢慢放下。
 “他们的酒只有一缸,”“仁兄”突然说,“且放在那瀑布之后的石洞里,我在里面添了些蒙汗药。”
 果然,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扑通扑通的倒地声。
 山贼只绑了他们的手,绑的还不专业,仁兄很轻易得便解开了,然后揭开了董绯的红盖头。
 还好他们没有心血来潮给自己戴上凤冠。董绯在被掀开盖头的时候默默想到,感到后怕。对方倒是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给他解开手上的红绫。
 二人打开木门,来到厅堂,地上果然歪歪扭扭倒了七八个人,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大王没倒下。
 董绯很快想到,可能是她没有喝酒的缘故。
 大王见他们要走,有些着急,抓起地上的碗砸向董绯,被仁兄轻轻一拉,躲开了。董绯这才发现 就算着急,她也只是张着嘴,红着眼睛瞪着他们,一瘸一拐得追过来。
 原来不是高冷,是不会说话啊。
 他感觉自己逃跑的脚步沉重了几分,犹豫得看着小姑娘焦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天生的,治不了”,他听到仁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卧槽仁兄你会读心术吗?董绯害怕地捂住胸口。
 仁兄勾勾唇角,拉着他照着记忆摸索下山的路,“腿像是被野兽咬过,可以治,可惜迟了。”
 “你真厉害,看一眼就知道什么病。”
 “家父是位郎中。”
 难怪蒙汗药这种东西说掏出来就掏出来。
 “对了,一直以仁兄称呼,还不知姓名呢。”董绯道,“在下董绯董灼华,金陵人士。”
 这时山洞和火光已经被远远甩在身后了,靠着满山皎洁的月光,勉强看得见路。董绯被拉着,却只看得见那人高大的背影。
 “陆凉,可以叫我初,”他放缓脚步,笑着说。
 陆凉,真是个贴切的名字。董绯最喜欢秋季,爱的无非是那秋高气爽,一丝凉意,还有陆凉那样的与生俱来的清峻。
 “那你家在何处?”他脱口而出。
 “我没有家”,出人意料的回答,“家父不久前过世了,处理好后事后,我便出来闯荡了,还没有落脚之处。”
 “那你来我家如何。”董绯慎重反省过后深刻的明白,虽然是他拔刀相助,但是事实上他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添了不少麻烦。若不是陆凉相助,恐怕他真的就清白不保。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又看向陆凉。
 陆凉没有拒绝,虽然有片刻斟酌,没多久也是同意了“也好,相逢即是有缘。正好可以留在灼华身边,看看有没有机会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这话说的董绯再次红了脸,心虚无比又感动不已。
 于是他摆摆手:“小事小事。”
 陆凉:“……”
 二人不多时便下了巾帼山,山下有几家猎户,他们便敲门借宿,然而开门的几家打开门,皆是一脸恐慌,即便不恐慌,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陆兄,我看上去很可怕吗?”
 又一次还没开口就被门无情挡在外面的董绯气结,指着自己的脸问。
 陆凉很配合得打量他: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身后,面容白净,或许是刚刚经历逃命的缘故,生出几分红晕,眉飞入鬓,双目顾盼神飞,特别的是,右耳竟然带着一枚红琉璃的耳饰。
 他微微有一丝出神,随即反应过来,“他们可能把你当做红衣女鬼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
 “要么就是以为我们不正常。”陆凉一抖袖子,大红喜服流光溢。
 这就相当尴尬了,尴尬的董绯摸摸左耳,想不出语言来挽回摇摇欲坠的尊严。
 好在后来有户相对理智的无神论猎户留了他们。这猎户是个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唤作阿澎。阿澎热情得很,不仅留他们,听了他们的遭遇,还大晚上给他们烤肉吃。
 三个人围在小木屋中心的火堆边,阿澎边烤肉边给他们讲那巾帼山的事。
 原来巾帼山那窝山贼以前也是昌盛过的,据说是抢了一个黑心盐商,狠狠捞了一笔。
 他们可以说是这里最纯良的山贼了,虽然平日里在村子里横行,牛逼哄哄的样子,偶尔过不下去了也来摸鸡偷枣,但是真正的坏事却没怎么做过。据说那山大王以前是个教书的,所以很讲究什么义气。等他们真正有了钱,反而还会给这村子里的穷人。
 阿澎说自己还小的时候家里穷,总吃不饱,以至于看到一个面孔白净却裹着山贼标配头巾的人神色紧张得往他家窗户塞银子首饰和馒头时,他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
 村民们没有去问,他们知道问了也不会承认。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温暖。
 如果不是那场封山大火。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一更,哈哈有空的话也可以双更,爱你们。
 第3章生当同室
 作者有话要说:动手动脚。嗯。
 被抢的盐商纠结了一帮杀手回来了。除了例行巡山的那十几个人,其他的全部被杀死在他们的寨子里。
 村民只看到山头浓郁的黑烟雾,待他们提着锅碗瓢盆赶到的时候,寨子已经烧没了。那十几个山贼聚到一起,和村名一起把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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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的尸体埋了,这时候有人问“夫人和小姐呢?”
 他们只找到小姐。那么小的女娃娃,被一只狼咬住右腿往外拖,而死死抱住她的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女尸。他们实在是掰不开她的手,只好用镰刀将其剁掉。几个大老爷们儿埋了那么多尸体都忍住了,却在此刻难以抑制得大哭出声。
 “后来剩下的几个山贼坚持由他们抚养瑶瑶,我们就没有插手太多了。他们心眼不坏,你们别往心里去啊,天一亮我就送你们进城。”
 阿澎翻动烤山鸡,董绯忽然想起来那个小小的洞府门口挂着的木板,上面深深印刻着“义寨”二字。
 “好了,可以吃了。”
 二人饿了差不多一整天,早就饿了,不过只顾着逃跑忘了这等大事。闻着扑鼻的肉香,董绯食指大动,接过一只鸡腿,啃得不亦乐乎。
 果然人好看了怎样都好看,阿澎看了一眼,摇了摇头。
 陆凉还没吃几口,董绯手里的便只剩骨头了,却还是不尽兴的样子,便把自己的递给他。
 “这怎么好意思?”董绯推回去。
 “没事,我不饿。”
 “两位公子不用争,这里还有,实在不够的话我再去煮点米饭。”
 这就真的不好意思了。董绯又吃了点鸡肉便称自己饱了,阿澎才把米又倒回缸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阿澎让他们搭上了进城的顺风车。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顺风车,满载着赶时间出售的蔬菜,被一只风烛残年的骡子拉着颠簸在山路。
 然而骡子不可貌相,驾车的老农轻轻摸摸他的头:“乖老兄弟,回来给你三斤干草吃。”一言一出,骡子两眼放光,绝蹄而去,三人竟然在日出之前赶到了金陵城门。然而车上的二人却并未见得轻松。
 “陆兄,你怎么哭了?”
 “没有,洋葱。”
 陆凉红着眼眶,一本正经得回答。饶是一本正经,那被迫的烟波潋滟,热泪盈眶的模样还是看的董绯片可失神“你头上有东西。”
 “你头上也有。”董绯回答,总觉得这对话似曾相识。陆凉揩了把辛酸泪,伸手拿掉了董绯发冠上的菜叶子,随着他的动作,董绯一歪便歪到了他的怀里。
 董绯自认为没什么毛病,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晕车,马车牛车骡子车来者不拒,此时他已经觉得很是头昏脑涨。饶是如此,他还是礼尚往来,微微前倾帮陆凉弹走了落在头顶的一只肥肥的菜青虫,然后索性就这样靠着。
 “到了,小伙子。”
 老农急着去卖菜,没有与他们过多絮絮叨叨,就走了。董绯便振作神,领着陆凉向自己家走去。
 金陵的房屋不仅排布密集,走在巷子里更觉的遮天蔽日。“陆兄你跟紧了,这一块儿人多,很容易走丢的。”董绯在前引路,见来赶集的人越来越多,不放心,回头看了眼。
 陆凉就在他身后一步之遥,见他回头,微笑示意。
 董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说道:“陆兄,你还是跟紧凑些,早上人多,小心走丢。”
 身后的人似乎在笑,下一刻,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董绯有些错愕得看向手的主人,却见陆凉也看着他,眼中含着笑意。
 “你说的对,我还真的很担心跟丢了你在这金陵流落街头。”
 董绯无言以对,但是转念一想,觉得他这番行为也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便习惯性的摸摸左耳,转身由着他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引着他走在街上,想自己的家走去。
 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小巷,在一座占地面积还很可观的院子门前停下。
 面积虽然可观,然而近看就会发现门上的朱漆已经脱落了,院子的墙上还有些黑烟痕以及一些莫名其妙的斑驳。这座宅子很陈旧了。
 “咳咳,陆兄,家里缺人打点,破旧了点,别在意。”董绯见陆凉抬头打量,略微有些尴尬。但是陆凉并没有回应他,只是兀自抬着头。
 董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门楣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有块匾,实际上却是光秃秃一片。
 “进去吧。”陆凉突然看着他说。
 院子里的房子应该是很多的,一堵新筑的墙却横在院子中间,只留着一扇上锁的门,隐隐藏在满院子杜鹃之后。
 看见陆凉在打量,董绯只好笑着解释:“我家就院子这半边,那边便是别人家的,不过那家主人出了远门,托我帮他照看。诺,我家就这么大点。”
 他说着,指着这半边院子一个小竹楼。其实也不小,只是半个院子也挺大的,却到处种着大片大片的合欢树,忍冬藤,小竹楼嵌在里面,就好比一碗水里落入一粒米。
 这个比喻有些清新脱俗了。
 “因为就我和时清两个人,所以一直也是够的,事发突然,所以可能陆兄你这几天要和我挤在一处了。”
 陆凉正伸手去拂肩上落下的花瓣,听他这话,偏头来问:“时清是谁?”
 董绯本以为他会在意挤一间屋子,还在想着再建一栋竹楼,没想到他突然问起时清。
 “我叔叔。”兼职保姆保镖御用大厨。
 “哦,怎么没有看见叔叔。”
 “我叔叔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道,大概在墙的那头擦桌子,“我先去替你安置一下。”
 竹楼不大,就建在靠着墙的地方,从这边竹梯走上去,脱了鞋便赤脚踩上去,走到屋子里的窗边,推开就能看到穿城而过的河流。
 “灼华并非南方人士,怎么这般特意住竹楼?”
 陆凉见董绯搬进来一面屏风,便上前帮他,说口问。
 “哦这是时清建的,他是南方人,当初我们搬来比较急。时清说竹楼修建起来比较快,住上几年,质量相当好,便一直住下了,”二人将屏风摆到床边,董绯又去找了几床被子抱出去晾晒,“入秋了,怕是会有些冷,到时候在地板上铺层毯子就好了。陆兄不会不习惯吧。”
 陆凉跟在他身后,一边帮忙一边回答,“竹楼典雅,文人之风。”
 “陆兄严重了,我可不是什么文人,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生意人罢了。”
 “这倒是没看出来,那你做的什么生意?”
 “诺,你看满院子的花,我是做胭脂的。”他随手指了指那些看似密不可分实在颇有章法的花草。
 “灼华啊,卖胭脂可买不起这床被子。”陆凉一手搭在董绯刚刚晾上去的被子上,修长的手指划过锦被上美繁复的花纹。。
 “哎呀。”董绯略微尴尬地笑道。“偶尔我也帮别人抄抄经文,挣些钱补贴家用,时清也会出去工作的,他什么都能干,主要是他挣钱我养家。”
 “原来如此,灼华还真是多才多艺,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陆凉挑眉笑道,最后几个字咬的格外重。
 董绯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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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定位就是个谦虚低调的人,自然要说谦虚的话:“从小练字,总要派上用处。”
 两个人聊了会儿,董绯便去给陆凉准备早饭,饭菜摆上桌,他才想起自己刚受舟车劳顿之苦,疲惫之感终于袭来,然后实在撑不住,和陆凉说过之后便睡下了,一直睡到太阳落山。
 他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迷迷糊糊惊觉院子里晾晒的被子还没进来,正要起身,看见陆凉踏着梯子来到门口,手中抱着厚厚的几床被子。
 “陆兄,”董绯光着脚跑过来,接过他的被子,绕过屏风放在另一张床榻上。“陆兄辛苦,这段时间你先在这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