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与男神恋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元美
 叶棠让春柳把药端来,她正要接过来,岳见却端过碗,拿出小勺,很痛快地端起来一仰而尽。
 看他吃药这么爽利,叶棠不由笑道:“怎么喝得这样快,不怕烫吗?”
 岳见躺下来,闭着眼睛说:“我这就睡了,你快快回去。”
 “嗯,我这就走。”说着,叶棠又给他掖了掖被子,才吩咐春柳好好照顾,方转身离去。
 春柳看他呼吸均匀缓慢,象是睡熟了,也退了下去,关上了内室的门。
 岳见听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只怕真的……喜欢上叶棠了,不是哥哥对妹妹那种喜欢,而是……男女之情。
 因为心悦,所以她说的每句话他都放在心上。
 因为心悦,每当看见她的时候他都欢欣异常。
 因为心悦,他不由自主地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
 他怎么能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产生这样龌龊的心思!她才只有十岁……
 人为什么要长大?!
 他以后又该如何面对她?
 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默默把这情愫埋在心底,继续把叶棠当做妹妹吗?
 用不了几年,叶棠就要出阁,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他只是她姑祖母家的众多表哥中的一个而已!
 想到这里,岳见觉得自己一颗心象是被刀剜去了一块似的,痛得恨不得死去才好。
 ……
 糯米粉,搓成小圆儿,用滚水煮了,便是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加上用香薷,鲜荷叶,薄荷煎好的香荷饮,端的是口齿生津,丝丝清凉,沁人心脾。
 叶棠让玉簪提了食盒,准备给太夫人午睡醒来解渴。
 刚到门口,就听到太夫人爽朗的笑声。
 打帘子的小丫鬟笑道:“忠勇伯太夫人来了。”
 忠勇伯太夫人姓黄,和太夫人同是山东人氏,又都嫁到勋贵之家,所以和太夫人关系很好。
 叶棠笑着点头。
 黄氏和太夫人在宴息室的炕上相对而坐,神情十分熟稔。她身材丰腴,神情和蔼,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笑纹。
 叶棠规规矩矩地上前行礼问安:“……珍大姐姐可好?儿妹妹身子可大好了?”
 黄氏笑吟吟地把叶棠揽过来道:“好好,你珍大姐姐快要出阁了,整日在家做针线。儿疹子已经消了,再养个几日,就能找你玩了。”
 “你从哪来,食盒里装着何物?”太夫人问。
 叶棠忙将食盒打开:“天气闷热,我方才煮了香荷饮。”
 黄氏闻言笑道:“这个好!我正口渴呢,你姑祖母是个吝啬的,都没给我沏碗好茶。”
 太夫人啐了一口:“明前龙井还不是好茶?”
 碧莹莹的香荷饮就盛在润白如玉的荷叶盏里。
 荷叶盏碗壁薄如蛋壳,因为薄,碧色从里面透出来,朦朦胧胧的,如雨后空山。
 “咦?这是什么?”黄氏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圆滚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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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珍珠般的圆子。
 “是糯米圆子。”说着,叶棠将另一碗递给太夫人。
 黄氏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将一碗都吃了,还未尽兴,又叫叶棠再盛一碗。
 一向少言的太夫人今天似乎真得很高兴,话也多了起来:“这孩子心思灵巧,普通的东西在她手上,也能做出别具一格的奇巧花样儿!来,把昨天教你的《孝敬广至德篇》背给黄太夫人听听。”
 叶棠突然想到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爸爸妈妈经常会把她拉出去:“来,给叔叔阿姨背首诗。”
 相信很多小伙伴都有这样的经历。
 刚开始她也挺高兴的,每次听到大家夸自己“真聪明”的时候,还是很好地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当然还有父母的虚荣心。
 但是次数多了,她也烦了,渐渐大了就学会了拒绝。
 没想到太夫人竟然也用这招。
 不过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很配合地背了出来。
 待叶棠背诵完,就被黄氏一把拉进怀里:“我的儿,真难为你了,怎么就背得这样好。儿只比你小一个月,天天就知道混玩儿。”
 太夫人端坐在炕上,笑吟吟地听着,看着叶棠时满眼都是温暖的笑意。
 “儿妹妹是极聪慧的,又孝顺。去年您生辰的时候,她做的那双大红刻丝坠碧玉的鞋子,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黄氏是九月的生辰,又喜菊花,所以姐在鞋帮鞋头上用同色线绣了龙爪菊、虎头菊、贯珠菊、松针菊、万寿菊、牡丹菊、等九种菊花,间饰平金团寿字。乍一看就觉着比平常的鞋子光鲜亮丽,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流光溢。
 黄氏只有两个孙女,珍姐年纪大些,从小就持重内敛。姐活泼好动,嘴巴又甜,她更宠爱些。
 听叶棠如此说,觉得她十分会说话,更加喜欢:“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
 ☆、第四十九章
 五月十七,风和日丽,正是忠勇伯府嫡长孙女秦文珍搬嫁妆的日子。
 叶棠装扮一新,和太夫人和郝氏一道前往忠勇伯府。
 宴客的花厅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大红色的幔帐,猩猩红地毡,随处可见的红色喜字。
 到场的夫人小姐脸上俱带着笑意,互相寒暄攀谈。叶棠扫了一眼,基本都是相熟的面孔。
 黄太夫人就笑望着她:“你们年轻人喜欢看热闹也别拘在这里了,让姐领着你去。”
 秦文身着葱绿色洒金妆花褙子,胸前挂着璎珞盘丝金锁,已走上前,笑道:“你总算来了,我从早起便等着了!”
 叶棠仔细打量她的脸:“瞧着是全好了,脸上也没留下印子,听说你出疹子还算顺利。”
 秦文长了一张小巧的鹅蛋脸,白润俏丽。此刻秀气地蹙了眉头:“我早好了,只是我娘一直拘着我,连院子门都不让出。脸上还好,只在脖颈后留了个疤。”
 “伯母也是为你好。我记得太医院有个玉容膏,是祛疤良药,还可养颜。”
 “如今正用着呢,已经淡了好多。”
 两人手挽手,说说笑笑亲热地朝秦文珍的院子走去。
 这两日,与秦文珍有来往的小姐妹们都开始上门看望祝福她,并送上添妆。添妆这东西不在贵重,只是份情谊。
 叶棠到的时候,屋内一片欢声笑语。
 秦文珍虽然大大方方地接了东西,但还是羞得脸色发红,少不得又被大家调笑几句。
 叶棠递上自己的做的一方绣帕和一个荷包,荷包里是一副色琉璃蝴蝶耳坠:“姐姐不要嫌弃。祝姐姐与曾家姐夫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那绣帕是水蓝的绡纱,绿色的水草纹衬托着一枝粉嘟嘟的并蒂莲,一朵含苞待放,一朵刚刚吐蕾。
 秦文珍笑着赞叹:“棠妹妹的针线又进益了。”
 秦文却“咦”了一声,将帕子翻了过来:“姐姐你看。”
 背面是一大朵栩栩如生美丽绽放的莲花。
 竟然是巧夺天工的双面绣!
 一众小姐们纷纷围过来,你瞧我看,无不不交口称赞的。
 秦文珍只看了一眼,就被吸引了,拉起叶棠的手,谢道:“妹妹心了,我很喜欢。”
 秦文送的是一对五鸳鸯枕套,寓意和和美美,比翼齐飞。她脸上带着故意夸张了的羡慕,口气微酸道:“哎,明明我也是绣了大半个月的,被她一比着,倒显得平淡普通了许多。”
 “傻丫头,你送的我也很喜欢。”秦文珍揽了堂妹的肩膀。
 叶棠吸吸鼻子,促狭道:“怪酸的,难不成一大早的就有人喝了坛醋不成?”
 屋内众人哈哈大笑。
 有小丫鬟高声禀道:“成国公府六小姐到。”
 帘子被人从外打起,郝淑款款走了进来。今日她身着一件如雨过天晴般清澈的天水碧色褙子,织银蓝绿色马面裙。乌黑的青丝绾成了牡丹髻,戴了点翠大花,南珠发箍,此外再无半点饰品,就是脸上亦是素面。偏生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整个人如一支国色天香的牡丹花一般,明媚鲜妍、矜贵靓丽。
 她浅浅而笑,和秦文珍道喜。
 叶棠看了一眼就回目光。人和人之间的确是讲缘分的,有些人大家都道好,却莫名地亲近不起来。
 她和郝淑就是如此。
 但她也不得不感叹,郝淑的确又漂亮又会打扮。
 外面远远地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有小丫鬟兴冲冲地跑进来:“娶亲老爷们来了,还送来摆放着整猪、整羊的大红漆金催妆盒子。”
 秦文却突然红了眼睛,捂着嘴小声哭了起来。
 秦文珍抱着她的肩膀,眼眶湿润地道:“襄阳侯府离家里不过三条街,我又不是再也不回来,你也可以经常去看我。快别哭了,我还指望你高高兴兴地帮我招待客人呢!”
 叶棠也在一旁安慰道:“瞧你,一张脸可成了花猫了,珍大姐姐明儿才出阁呢。走,我陪你洗个脸去。”说着,朝秦文珍点点头,示意她放心,才扶着秦文出了屋子。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没哭,你倒哭个没完了!知道的,是你舍不得你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出嫁呢!”
 秦文渐渐止住了哭:“以后姐姐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的管,哪能像在自己家,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何况侯府规矩大得很,人口也多,姐姐是长孙媳,将来的宗妇,且有得熬。”
 是啊,娇养的千金小姐一朝变成受气受累的小媳妇,这个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叶棠一时词穷,不知说些什么。
 好在秦文眼泪出来得快,回去得也快。
 “反正也出来了,你到我屋里坐坐,咱们说说体己话。”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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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擦干眼泪道:“郝淑可真漂亮,她那件褙子是今年春上江宁织造府的贡品。不过我不喜她这个人,假得很。这么多年,我见到她从来都是貌美如花、端庄大方、斯文有礼的……去年你不是在家服侍太夫人很少出门,一次我在茂国公府做客,如厕出来,看到她不知何事对身边的丫鬟发脾气,面目狰狞得很。”
 却见叶棠突然抬起头,脸皱成一团,一丝鲜红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玉簪见状,唬了一跳,赶紧掏出帕子,捂在了叶棠的脸上。
 “哎呀,怎么突然流鼻血了?”秦文扶着叶棠找了块阴凉的石头坐了下来:“你先坐着,我让人找点水,给你擦擦。”她的丫鬟紫鹃听了,立刻回身去找水。
 “这是怎么了?”一个有些陌生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叶棠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十三四岁丰秀儒雅的少年站在三步开外。
 他面露关切之色:“怎地流鼻血了?石头上凉,还是坐这边木凳上。”
 “五哥,你怎么在这?”秦文一边说一边把叶棠扶过去坐下。
 叶棠认得那少年,他是秦文的的胞兄,大名唤秦文赫,今年十四岁。
 秦文赫应了一声,又朝叶棠看了一眼,急忙垂下眼,道:“外院喧闹,我出来透口气。”
 他穿着湖色山水楼台盘领袍,腰束一条鸦青色缀玉腰带,腰带上坠着个通体无暇的碧玉佩,肩上还落着些许粉红色花瓣。
 紫鹃很快提了水来,玉簪就着水洗了帕子,给叶棠换上,低声问她:“小姐,怎样了?”
 叶棠一直仰着头用帕子堵着鼻子,所以说话有点瓮声瓮气:“嗯,好点了。”
 “五哥,今天娶亲老爷都是谁?身份显赫吗?”
 “嗯,都是有官身的,其中有三位还是世子。”秦文赫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叶棠渐渐止住鼻血,一抬头,见秦文赫还杵在一旁,她略觉尴尬。不过她见秦文赫态度坦然,略一犹豫,站起来大方地道了个万福:“我已好了,秦五哥自去忙吧。”
 “哎呀,你的衣服上沾到血了,到我屋里去换身衣裳吧。”
 听了秦文的话,叶棠低头一看,她这件簇新的藕荷色褙子上已经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那好,就借你的衣服一穿。”
 “五哥,我们先走了啊。”
 两人和秦文赫告辞,在抄手游廊转角处,叶棠不经意间回头一瞥,那湖色的身影还在原地站着。
 ☆、第五十章
 一进农历六月,燕京城四处热浪滚滚,正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
 宜年居的内室因为角角落落都放了冰块,比外面凉块多了。
 叶棠进来就见临窗大炕上、茶几、太师椅上铺满了各式各样装首饰的匣子,甚至有些就那样大喇喇打开了盖子堆在屋子正中的地上。
 望着一室的珠光宝气,她笑着问太夫人:“您这是在做什么呢?”
 太夫人见她一张粉脸红得像晚霞,鼻尖额头沁出点点细汗,立刻让丫鬟切了用井水湃过的西瓜来。
 然后才答道:“你培表哥九月就要成亲了,煊哥和麒哥也要定亲了。我想着把从前的首饰清点清点,年纪大了有什么东西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叶棠了然,太夫人这是准备给孙媳妇的见面礼呢。
 “你来的正好,快帮我看看,哪些首饰好看,哪些过时了,趁着有空,让人拿去银楼重新打。”
 “好。”
 只要是女人无论年长年幼,就没有不喜欢这些闪闪发亮的东西的,祖孙两人连带着屋里服侍的丫鬟妈妈,大家你一嘴我一嘴,足足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最后留下丫鬟们拾清点,祖孙两个挪到东次间坐下喝茶。
 太夫人见叶棠穿着白绫立领宽袖纱衫,嫩绿色杭绸比甲,头发都梳了起来,只在耳边留了两小束头发打成垂绺,戴了小小的镶百宝的赤金分心。
 她肤光如雪,目光清亮,嘴唇红润,笑容恬静。静静坐在那里,像朵水灵灵的含苞欲放的花苞般柔美娇嫩,让人看着心里十分舒服。
 太夫人顿时有种“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感慨,不禁道:“我们棠儿也长大了,将来不知被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
 叶棠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似是害羞得扑到太夫人怀里。
 太夫人呵呵笑着,让吕妈妈把自己的长方型红漆匣子找出来:“这是我未出阁时戴过的,难得珠子品相好,又是粉红色,衬你们年轻女孩子。”
 说着将粉红珍珠手串一圈圈绕在叶棠的手腕上,颗颗都有莲子米大小,圆润饱满,足足绕了四道,立时有种低调的华贵。
 叶棠很是喜欢,笑着向太夫人道谢。
 太夫人笑眯眯地望着她:“一眨眼,你们都这么大了。我也老了!”说到最后,语气很是唏嘘。
 “您才不老,您看您连根白头发都没有,面上也无皱纹,我看着心里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太夫人听了哈哈大笑:“你这孩子,一张小嘴越发甜了。”
 说着看向吕妈妈:“去看看夫人在做什么?若没甚要紧事,要她过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吕妈妈却站着没动:“夫人下午去了成国公府,这会儿应还未回转。”
 太夫人听了不禁面色淡了下来。
 叶棠也有点奇怪,郝氏不知为了何事,这些日子隔三差五的回娘家。
 她见太夫人面色有点冷,忙岔开话题,故意撒娇道:“要不,您再赏我一匹好尺头,我好做件新褙子配这手串。”
 太夫人就指了她,朝立在自己身后的吕妈妈,道:“你瞧,还向我讨新衣裳穿,难不成府里短了你的衣裳不成?”
 “那也是您的好东西多,就是我见了都挪不开眼,何况表小姐正是爱美的年纪。”吕妈妈凑趣道。
 太夫人果然很高兴,吩咐翡翠:“你去开了库房,把今年宫里赏的新式样的妆花、刻丝都拿出来给表小姐挑。”
 “哎呀!”叶棠夸张地满脸惊喜:“您心疼可来不及了!”
 惹得满屋人都笑起来。
 郝氏是晚饭前回来的,太夫人只问了句:“成国公太夫人可好?”便再无多话。
 叶棠却见郝氏虽面带笑容,却眉宇间难掩郁色。
 回到清涟院,叶棠坐在镜台前,手里把玩着一只样式美的珍珠花冠发起呆来。象这样的首饰,她还有很多,分门别类整整齐齐地装了满满三匣子。有她母亲的陪嫁,还有父亲每年给她送来的,当然姑祖母也赏她不少,今一件,明一件的。从前她年纪还小,一般都梳个鬏鬏,或者三丫髻,这些东西大多用不上。
 今年却是不同,每次出门,姑祖母都会亲自过问她穿什么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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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不小了,待叶鸿煊的婚事定下,就轮到她了吧。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再次穿越,再次遇到岳见。
 自己的心思毋庸置疑,到了那一天,她固然敢于袒露自己的心思去求姑祖母和父亲同意,他们都是真心疼爱她的长辈,未必不会应允她。
 然,若岳见心里只把她当成妹妹,并无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呢?
 她该何去何从?
 她能心如止水地看着岳见欢欢喜喜地娶了别的女子?
 想到这里,叶棠觉得自己的心如生扯般钝钝地痛。
 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赵妈妈笑盈盈地端着茶盅走了过来。
 叶棠忙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第二日太夫人叫丫鬟请了建宁伯过来。
 “麒哥的事可定下来了?我瞧着你媳妇这几日常回娘家,可是有意求娶娘家侄女?”太夫人开门见山道。
 建宁伯并没有否认,只是神色略有不自然:“娘,蓉娘她是见淑姐行事稳妥,又长得漂亮,您也知道麒哥的性子,要找个能管得住他的。只是……”
 “只是成国公府不大瞧得上麒哥!”
 “娘!”建宁伯没想到母亲竟然猜中了,昨日妻子回娘家去探口风,本以为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没料到被乔氏委婉拒绝了,郝氏因此生了一夜闷气。
 “我是麒哥祖母,你们是他父母。麒哥的婚事,本就应该由你当家作主。我原也不想多嘴多舌惹人厌。”
 建宁伯急急地道:“娘说的什么话……”
 太夫人轻轻挥了挥手,打断了他:”偌大一个伯府,最重要的是人丁兴旺,兄弟和睦。培哥媳妇是平阳侯的嫡长女,人品相貌家世都与培哥相配。淑姐儿的确出众,可她并不是麒哥良配。你要知道,小儿媳妇处处盖过了当家的长媳,通常都是乱家的根本。”
 建宁伯点头:“娘说得极是。结亲这件事,讲究你情我愿,既然成国公府不愿,咱们还像平日走动即可。”
 太夫人端着茶碗轻轻拨动茶叶:“府里的事我早已交给你媳妇,不过内宅连着外院,男人的意志常常会通过家里女人的举动透露出来……我瞧着成国公府是心气高的,淑姐的婚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建宁伯瞬间明了:“是因为三皇子妃?”
 太夫人心里叹了口气,她这个儿子守成尚可,智谋不足,少不得她一再提点:“成国公府已经与三皇子绑在一条船上,要说没那个心思谁也不信。你心里有数就行,切不可随意陷入其中,做个纯臣才是正理!”
 言下之意,建宁伯已是世袭罔替的超一品伯爵,完全不必陷入皇子的储位之争里,不管哪位皇子继位,只要忠诚于最后当上皇帝的那个人就好了。
 建宁伯连连点头:“儿子谨记母亲的教诲。”
 太夫人放松身体斜靠在迎枕上:“富贵险中求,那泼天的富贵,是那么容易得的?!阖家平安才是真的,其他的都华而不实。”
 建宁伯不禁笑叹道:“天下间能有几个人能像您看破荣华富贵的!”
 ☆、第五十一章
 今年燕京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炎热。从端午节就一直晴到昨天。好在昨日傍晚乌云翻卷,大雨稀里哗啦地泼下来,砸在窗棂上啪啪直响。
 一雨过后,天空放晴,空气中飘荡着草木的芳香,格外清新。
 叶棠脚步轻快地朝着“阅耕堂”走去,身边除了玉簪,还有两个婆子提着硕大的红漆食盒。
 叶棠觉得今年夏天应该叫家有考生的日子叶鸿煊要参加八月的秋闱,而岳见则参加七月的院试。
 尤其是秋闱,每闱三场,要考九天七夜。考上了也得脱一层皮,所以当学霸首先得有个好身体。
 如今他们二人已经不用再去书院,而是在家紧锣密鼓地备考。每天读书不辍,差点中了暑,于是太夫人把家里最清净最凉爽的阅耕堂拾出来,让他们搬了进去……吩咐厨房给他二人做细的膳食,夜里加夜宵。
 叶棠这时候自然不能作壁上观,主动把厨房的责任揽到身上,绞尽脑计地想如何才能做出营养全面,口味丰富的菜肴来。从一顿饭到一块糕点,她无一不是心搭配,让两个考生多吃一点。
 阅耕堂是个三进的院子。
 进了黑漆如意门,入眼则是一座用白色太湖石堆成的假山和几株参天的古树。
 绕过假山,沿着青色和黄色卵石铺成的石子铺成的小径一路行去,一盅茶的功夫就看见一片青翠的竹林,都是罕见的紫竹、斑竹、龙竹、金银玉寿竹,而且已经种了好些年头了。满目的清幽绿意,偶有风吹过,沙沙做响,霎时就冲散了酷暑的燥热。
 竹林的尽头是一个五间带耳房的正房。叶鸿煊和岳见一东一西各用一半,服侍的人则住在厢房。
 听见动静,叶鸿煊身边的大丫鬟秋砚和春柳都迎了出来,簇拥着她进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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