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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荣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郁雨竹
陈象就转了转眼珠子,“你说得对,但我不能白替他背黑锅,去,派个使臣过去给我要些东西回来。”
军师:要不是陛下有令,他真的很想挂印而去。
这人既残暴又贪酷,他真的不想伺候。
甭管怎么说,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有所缓和,而在赵捷不知道的地方,四皇子,钟如英和卢真的副将皆带了一队人马紧急往江陵赶。
将领不忠是大忌,甭管赵捷是真不忠,还是假的,他们都得严阵以待,以防他带着整个军营哗变叛国。
要不是真的自然好,最多委屈一段时间接受调查,卢真和钟如英对朝廷都信任得很,不觉得皇帝会冤枉他。
而带着姚时一众师兄弟朝着苏州狂奔的王骥在第二天时便回过味儿来,觉得有些不对。
他问姚时,“姚先生,我们脱身得也太容易了吧?”
姚时沉着脸颔首,“是很容易,盯着我们的人很放松,有点像……故意放我们走?”
杜斯几个师弟对视一眼,纷纷点头道:“不错,不知为何,从十四早上开始,他们盯着我们就不是很严格了。”
王骥心内有些不安,看向他小叔给他安排的护卫,一一点过去,目光一凛,“你们全跟着我去苏州?”
护卫们低头应了一声“是”。
王骥便眼前一黑道:“那我小叔身边还剩几个人?”
一个护卫硬着头皮道:“老爷说,他在江陵有赵将军保护,会很安全,不需要太多的护卫,留几个伺候的人就行。”
王骥点着他们,颤着手指道:“都这时候了你们还瞒我,当我是傻子吗?你们说不说,不说我立刻返回江陵去!”
反正他们也没跑出去多远,现在往回赶,下午就能到。
王骥是王显的嫡幼子,他不是兄弟中年纪最小的,却是嫡出中最小的。
所以不仅他祖父祖母,就是他爹他娘他大哥都最疼他,其待遇就跟他二叔以前一样,不然家里也不会任由他二十多了还在外游学。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王骥有风度时是真有风度,但熊起来,其危害性一点儿也不比王宴低。
护卫中不乏看着他长大的,所以一见他起身要拉马,立即呼啦啦的跪了一片,抱腿的抱腿,拦腰的拦腰。
王骥走不动了,就怒道:“你们抱,使劲的抱,我就不信,我不走你们还能把我打晕了带走?”
护卫们浑身一僵,老爷可是说过,接到人马不停蹄的就要跑,不论是进京也好,去苏州也罢,除了睡觉一步都不要停。
老爷虽没说理由,但他们常年跟在他身边,隐约也猜出一些,此时二公子不走,耽误下来,被人发现,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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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要是追来,他们只怕一个也活不了。
想了想,护卫就把王骥拖走了,背着姚时他们低声哭求道:“二公子,不是小的们不告诉您,实在是我们知道的也不多啊。”
“那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比如临走前我小叔是怎么叮嘱你们的,一句也别漏的给我学一遍。”
护卫们对视一眼,一抬头就对上了王骥冷笑的双眼,无奈,只能老实的将王宴和赵捷合作开始说起。
他们皆是王宴的心腹,王宴瞒着王骥,却不会瞒着他们。
所以这些事他们都知道,只是不知道林清婉写的那封信而已。
王骥呆呆的,半响才哑着声音道:“小叔跟赵将军约好的十五动手,却让我们十四就走,而我们带走人时,一直看守严明的楚军竟然放松了警惕……”
这意味着什么?
“赵捷通敌,和楚军出卖了我们?”王骥不可置信的问,“为什么,楚国给了他多大的好处?”
一个护卫纠结着道:“二公子,赵将军可能不是为了楚国给的好处,而是因为老爷。”
王骥一个机灵醒过神来,想起那段时间小叔作天作地的针对赵捷,他张大了嘴巴道:“小叔不想活了,所以想找个人宰自己?”
护卫抬起头,真诚的看着他道:“二公子,不管为了什么,我们还是得抓紧离开,谁也不知道赵捷会不会发现我们的踪迹,若是发现,我们只怕逃不过去。”
“那我小叔怎么办,江陵可全是赵捷带的兵,他现在就跟一头羊呆在狼窝里。”
护卫便笑道:“二公子别担心,老爷从没做过羊,就算做不成老虎,那也是披着羊皮的狼,您不必为他担忧。”
王骥抿嘴。
护卫苦口婆心的劝道:“二公子,只有您活着,老爷才更安全,您要是也回去了,赵捷才是真的肆无忌惮了。”
“是啊,而且我们都走到这儿了,与其回去送死,不如去搬救兵,以老爷的机智,拖个十几二十天的不成问题。”
王骥低头抿嘴思考半响,最后默不作声的去找姚时,歉意的行礼道:“姚先生,我们只怕得快马加鞭的往苏州去,路上就不停歇了。”
姚时已经猜出江陵多半出事了,他点点头,问道:“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
王骥摇头,“暂时不用,小子得先去求林郡主帮忙。”
现在能救他小叔的就是离江陵最近的钟如英,但他跟钟如英没交情,王家跟她也不熟,只能去求林清婉帮忙了。
王骥带着姚时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往苏州赶,速度之快,都快赶上五百里加急了。
所以四皇子他们才到皇折没两天,王骥便一马当先的冲进了苏州城,他顾不得停歇,把姚时他们送到城西的林府后便出了城,跑去林家别院求见林清婉。
林家的庄子里依然很热闹,禾苗已经可以插秧了,所以农人和长工们正卷着裤腿弯着腰的在田里插秧,林清婉带着顶草帽,和林玉滨提着个篮子从山上下来。
里面装了许多蘑菇,是她们找了一上午才找到的,王骥快马飞到院门口,正好碰到两人下山。
三人六目一对,林清婉和林玉滨皆张大了嘴巴,这胡子拉碴,头发散乱的邋遢青年是那个喜着宽袖,飘逸潇洒的王骥?
王骥一看到林清婉,眼眶便有些发红,脸上硬挤出一抹笑道:“林郡主,在下有事要求您。”
第335章时间
林清婉没想到王宴这么大胆,直接以身犯险,更没想到一向还算谨慎的赵捷会这样栽在王宴手上。
其实她敢写信透露给王宴,就是因为林信已经拿到了一些证据,只不过不够重,所以她才需要几个帮手。
本来她是想慢慢说服王宴,让王家站在他这边的,谁知他直接试探赵捷去了,还是将计就计,把姚先生他们都救出来了。
现在的王宴就跟赵捷案板上的肉一样,赵捷不动心思还好,一旦想要鱼死网破,王宴必定没有生机。
林清婉原地转了两圈,对急切的王骥道:“我可以和钟将军求军,可你应该知道,若无陛下手令,贸然调兵是大忌。”
王骥就跪在地上道:“郡主,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您若担心陛下问责,我愿即刻启程前往京城,求陛下手令,但有问责,我王家愿意一力承当。”
林清婉就伸手扶起他,叹气道:“不必你亲自去,我派人入京。”
说罢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了两封信,一封盖上郡主印,一封则盖上私印,叫来易寒,将两封信递给他道:“一封交给驿站,快马送往京城,一封送去洪州,最好三天内到达,得了钟将军的回话后再回来。”
易寒接过信,转身下去吩咐。
林清婉这才沉思道,“若你是王宴,在事前事后会做什么安排呢?”
林清婉这话既是问自己,也是问王骥,毕竟她虽了解赵捷,但对王宴却知之甚少。
她只知道王宴先前在恒州那样的地方都混得开,那在江陵应该不难。
可她没见过人,有关他的事迹也未听说过几件,她看向王骥。
王骥闻言皱着眉头,若是他,不,不对,应该是,若是小叔,首先他惜命得很,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会想死,所以指望他自尽全忠是不可能了。
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性命,躲在乌龟壳里?
可他现在身边能用的人很少,那就有可能是找外援了,他眼睛微亮,一拍掌道:“郡主,我小叔肯定会想办法告诉陛下赵捷可能不忠。”
“江陵全是赵捷的人,他怎么通知陛下?”
王骥对江陵的情况更了解,几乎瞬间就想到了别驾和长司,“我小叔刚服了别驾和长司,他们皆是江陵本地人,我小叔可能会说服他们。”
林清婉就若有所思的道:“从刺史府可以向朝廷递转加急文书,五百里加急以上便不用过六部,直接递送给陛下。但这加急不加密,赵捷只怕会知道。”
那就是八百里加急了。
林清婉暗算了一下时间,眼睛微亮,要真是八百里加急,那陛下早就到信了,现在估计人都在路上了。
她忍不住来回走动,心绪翻动。
若是这样,倒是递出那些证据的好时机。
林清婉捏着拳头,呼出了一口气,一回头就对上了王骥巴巴的眼睛,她不由一顿,这人怎么还在这儿?
林清婉回过神来,对他笑道:“你先回去休息吧,照你那么说,你小叔聪明得很,现在应该是安全的。”
“钟将军那里……”
林清婉想了想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再让人给卢都护去一封信,即便是钟将军那边抽不出人手,卢都护也会派人去的。”
毕竟王宴可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而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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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半是因她而起。
赵捷可是卢真的手下,他那里还有卢家军的一部分呢,即便他们更听赵捷的话,卢真也未必就愿意放弃他们。
王骥松了一口气,这才起身告辞。
林清婉见他摇摇欲坠的模样,连忙让人亲自送他回去,“暂时别住客栈了,也住在林府的客院里吧,正好与姚先生他们做伴儿。”
又对扶着他的护卫道:“告诉姚先生,明日我上门拜访。”
江陵的情况,只怕姚时知道的比王骥还要多,她得去请教一番。
护卫护送王骥离开,易寒这才问道:“郡主,那些证据您要亲自递送给陛下吗?”
林清婉颔首,冷笑道:“当然,这个就不用假他人之手了,反正这两年林赵两家的恩怨闹得人尽皆知,我搜集对方叛国的证据也说得过去。”
“可若是斩草不除根,以后只怕赵家会找上门来。”
林清婉就蹙眉道:“难道这个还要遮遮掩掩不成?就算我不亲自递送,这事也瞒不过人,外人仔细一打听便能知道。”
“我可以亲自入京,代郡主将东西交给大理寺卿,这样谁也不知道。”
这可是灭家大仇,赵氏的人中但凡走脱一个,未来便会以林氏为仇,易寒不想主子冒这个风险。
林清婉沉思。
她倒是不怕自己背这个险,可她要是没了,承接这个仇恨的就是林玉滨了。
她沉吟道:“此事不急,等等江陵那边的情况再说。”
易寒应下,却已经开始叫底下的人准备,不论林清婉决定是不是亲自递送证据,都需要他们这些护卫上京。
而且一动身必得日夜兼程,所以还是先休息好,当然锻炼也不能落下。
此时,赵捷还什么都不知道,江陵正处于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不过梁帝的后续应对政策却慢慢到位了。
先是有公文快马送到,说为解决两国纷争,已决定出使楚国的四皇子会改道江陵同楚国君臣商议停战事宜,着令赵捷和刺史府做好接待工作,并克制脾气,约束士兵,不得主动挑衅楚军。
赵捷接了公文,并没有多想,一是四皇子出使楚国是正月里便定下的,二是公文的要求合情合理,他是知道朝廷和皇帝不想打仗的,至少不想在这两年再打仗。
随后,按理应该送来的四月粮草没送到,他反而到了筹措粮草受限的消息。
他这里的粮草一般会提前半个月送达,以往也偶有延误,却不会直接通知没有筹措到。
但公文上的理由很合理,说是正值青黄不接之时,筹措军粮有些困难,困难会延误十天左右,让他做好准备。
赵捷找来后勤一问,知道粮草再撑二十天都不成问题,放心了。
可是没两天他便到命令,为防备楚军,皇帝从钟如英和卢真处各调了一支军队来援,赵捷这才察觉不对。
除了一开始两军互相推搡群殴外,他们没再发生过冲突,他虽向上报告了,可这是边界,这样的冲突本就是常事。
有哪一次还没大规模攻城就先派援军来的?
四皇子从这里过情有可原,可援军此时来却是不合理的。
赵捷一抖,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挣扎犹豫半响,还是忍不住先安排后路。
若是真的,他好歹能留下一条命,若是假的,就和以前一样清理掉痕迹便是。
这么多年来他能万无一失,不就是因为他的这点谨慎吗?
赵捷安慰自己,开始叫来自己的心腹,“立刻给二爷送一封信去,让他和那边联系,我上次说的生意要抓紧,顺便把家里的两位少爷也带去,若是……让他们立即过去,不要再回来了。”
心腹明白,以前也有过两次,他已经习以为常,只希望这次也和前两次一样是虚惊一场。
赵捷也希望是虚惊一场,但再希望也不得不早作打算。
等他又安排了人悄悄的去楚国那边找陈象,这才起身若有所思道:“走,我们去刺史府看看王刺史。”
王宴自然也到了消息,从知道赵捷的粮草被推迟开始,他便时不时的脱光了衣服站在天井里浇冷水,一边浇一边和上天祈祷这次能够顺利的熬过去。
王宴得偿所愿的病了,又特意饿了两顿,脸色苍白,发着低烧的躺在床上。
大夫看见赵捷便道:“伤口有些感染,所以烧了,如今正在抓紧用药。”
赵捷目光深沉的盯着王宴脸上的潮红,微微附身盯着他问,“王大人,你果真不知姚时的去处对吧?”
王宴青着脸道:“赵将军,你让我说多少次,我是真心想与你立这功的,要我说,姚时若不是自己逃了,耍了我们,那就是陈象把人藏起来贼喊捉贼。”
陈象没有那个智商,赵捷直起身子道:“那就希望他是自己逃了吧,那样对我好,对你,也好!”
王宴满脸迷茫的问,“什么?”
“没什么,”赵捷转身便走,“王大人好好养伤吧。”
王宴的心腹悄悄的上来,低声道:“人走了,但刺史府外留了好几个人盯着,老爷,我看他已经起疑,我们走吧。”
王宴抱着被子起来,一口气将药全喝了,摇头道:“我还能再撑几天,此时若走了,之前的一切努力就全白了。”
他前脚一走,赵捷后脚就能带着整个兵营和这打下的半个江陵府投奔楚国。
那样他就真的是大梁的罪人了。
虽然王宴不在乎名声啥的,但也不想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百姓啊。
何况他劳心劳力的才把田地分下去,组织好春耕,转眼就全变成楚国的,他这心得多堵啊,所以他说什么都不能此时走。
王宴捂着红通通的脸道:“只希望四皇子或钟将军的军队赶紧到。”
只要来一个,他这条命就算保住一半了。
第336章赶到
王宴忧伤的捧着一杯茶坐在院子里,仰着脑袋望天,几乎是用手指算着自己的时间。
浇冷水弄出的高烧已经慢慢退了,但此时他的脸色比高烧时还要差上两分,刚别驾来汇报,大梁这边似乎有人与楚军暗中交易。
虽然他没说明是谁,但王宴多少也猜得出来。
此时风雨欲来,赵捷此时还敢跟楚军来往,可见他是在找后路。
别驾来问他,可有援军。
别驾和长司都觉得跟着大梁朝廷共事还不错,他们暂时不想换到楚国去,但如果大梁真的保不住这江陵的半壁江山,他们也是不介意改效忠楚帝的。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是梁人。
王宴斩钉截铁的告诉他们,“四皇子已在来的路上,灵州与洪州也各派了军队过来,两位放心,不论江陵发生何事,这都是我大梁的一部分,我等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王宴自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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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的道:“还有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我大梁君臣会保护每一个人。”
但这种自信在别驾走后便垮了,援军是有,但能不能及时来到就不一定了。
王宴摸着额头上的汗暗自叹息,不管能不能及时赶到,反正他得稳住别驾和长司,哪怕他被赵捷砍了,但只要别驾和长司还忠于大梁,那赵捷便还有所顾忌。
他在这儿已经差不多光杆了,可别驾和长司却都是江陵人,他先前奈何不了这两人,赵捷一时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没看他现在已经被软禁,外面的消息已经丁点不到,但别驾却能探到赵捷在和楚军暗中交易吗?
所以无论任何他得替大梁保住这俩人。
别驾一出刺史府后院就钻进了长司的办公区,将人拉到一个房间里窃窃私语道:“王刺史没否认,看来那位果然有二心。”
长司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这是为何?先前我看他攻打江陵也尽心尽力啊,占的地盘比楚国还多呢。”
要是有二心,打仗的时候放水多好?
别驾也搞不懂他们,但近来江陵的气氛的确越来越怪异,要不是他们发现赵捷派人盯着刺史府,隐隐有包围之势,且他还暗中与楚军来往,只怕此时都还蒙在鼓里呢。
“现在怎么办,”长司忍不住转圈道:“我等总不能跟随他一起投楚吧?”
别驾就压低了声音问,“你想投楚?”
“不想,”长司纠结道:“王宴此人虽霸道,但还算讲理,于百姓也爱护,可楚国那边……”
陈象给他们的印象太深刻,哪怕知道楚国不止陈象一个将,一个官儿,心底的印象也不是很好。
他们之前跟王宴斗得凶,但那是因为那会儿他们是赵捷提拔上来的,赵捷想要掌权,他们自然要帮忙。
可对王宴做的事,他们是信服的,内心深处甚至有些敬佩,不然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就改投了王宴。
“可这不是我等愿不愿意的问题,赵捷手中有兵,我等能怎么反抗?”
别驾却低声道:“富贵险中求,王刺史说援军已在路上,若我们能顶住,说不定也能在梁帝面前留个印象。兄弟,你我皆是江陵人,现在刺史是梁人,别驾和长司还姑且用的我们,这是为了安抚百姓,可将来呢?”
长司若有所思。
别驾继续道:“姬先生在楚国,他们却不能用他,姚先生之前也在楚国,他们也留不住他,你觉得楚国能是我等呆的地方吗?”
连姬元和姚时那样的人才楚国都不愿意礼贤下士,更何况他们这些无名小卒?
长司这才心动,别驾又将王宴刚才说的那番话复述了一遍,低声道:“对普通的百姓他尚且想着保全,更何况我等?可见梁国心胸。”
长司这才咬了咬牙道:“好,我愿与你一试。”
别驾就拉住他的手道:“你也别怕,晚上我们两家碰个头,把家中孩子聚起来,先往外送几个,哪怕……到时只要梁国念我等一丝情谊,保孩子们平安长大,我等这一趟便不算亏了。”
“可我等在梁国无亲无故,能送去哪儿?”
别驾就压低了声音道:“送去苏州,前两日我大舅兄来与我说,家中的长工发现有大队车架从祁山中出来往东去了……”
祁山那边是楚国,大梁这边的山脚下只有些许农田,根本没有村落。
长司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道:“好啊,好啊,你竟是早早瞒着我。”
别驾便无奈道:“我是想着陈象那样咄咄逼人,少一人知道便多一份安全,且我们都成梁人,姚先生愿意来梁,不应该是好事吗?此时我倒确信没有说出来了,当时若是说了,叫他知道了……”
是啊,幸亏没说出来,更庆幸赵捷对江陵还不够熟。
知情人都盯着兵营惶恐不安,不知情的人也被江陵的气氛弄得紧张兮兮的,眼看一天便又飞快的过去了。
赵捷越来越烦躁,一天照四趟的往刺史府跑,到最后王宴连下床上茅房都不敢了,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解决,希望他能看在他已经“病”得动弹不了的份上留他多活几天。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几乎到达最高点时,四皇子的车架飞速赶到,先是两骑前来汇报,让赵捷和刺史府准备接待,不到半个时辰,四皇子便骑马快速入城了。
他担心梁楚真的打起来,所以是日夜兼程的往这边赶,一进城便见城内气氛虽紧张,但还算平和,便松了一口气,大赞赵捷道:“多亏了赵将军镇守,孤回头一定和父皇禀明,嘉奖你一番。”
见四皇子说得情真意切,赵捷也不由露出了笑容,抱拳笑道:“这是臣分内之事。”
他见四皇子面无异色,似乎并不是来捉拿他,更不是来问罪的,提着的一颗心便稍稍落下一些。
四皇子当然面无异色,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关心的问了现在两国的情况,得知局势还能稳住便安下心来,这才问王宴的伤势。
赵捷眼中幽光一闪,叹息道:“王大人当胸中了一箭,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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