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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意千重
她觉着何蓑衣应当还在筹谋一个大阴谋,但他不说,她也不敢追问。
写了两行字,院门发出一声轻响,她迅速跳起趴在纸洞旁偷看。
顾轩扛着一只孢子进来,满脸是笑地招呼半夏和粗使婆子:“快来收拾,外头还有菜。”
一个挑夫挑着箩筐进来,把里头装的各种新鲜蔬菜与食材递给粗使婆子,等着拿赏钱。
白洛洛把纸笔收起,趿上鞋子,兴冲冲地往外跑:“阿轩,你回来啦!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好吃的呀。”
粗使婆子白天来晚上离开,并不在此居住,她和顾轩伪装夫妻,当然也只是当着外人的面。
顾轩虽然已经习惯她这样亲密热情地叫他“阿轩”,但看到她被炕烘得红扑扑的脸和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微红了脸,小声说:“今天是你的生辰,好好做一桌庆贺一下。”
白洛洛眨眨眼,真的感动了。
她从小没了爹娘,只有师父她们记得她的生辰,何蓑衣没问过她,顾轩却是无意中提了一句,没想到他居然就记在心上了。
她抿着唇,盯着顾轩,想说“谢谢”,却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何蓑衣冷眼看着这二人,不知怎地觉得非常刺眼,微皱了眉头:“不穿棉衣就跑出来,是觉得我挣钱很容易,买药不花钱吗?”
白洛洛好心情地不与他计较,一本正经地教训他:“阿爹您这样不好,分明是好话,每一句说出来却都不好听,不但没有人情还招人厌,知道为什么方姑娘看不上你吗?就是因为你不招人喜欢。”
方姑娘,是他们对钟唯唯的代称,因为钟唯唯之前做过芳茗馆主,重华又复姓东方,因此他们便用方姑娘来代称她。
白洛洛这样做,可谓是往何蓑衣心上戳刀子了。
粗使婆子一脸八卦,好奇而兴奋地等着听主家的情事。
半夏则是麻木地收拾孢子肉去了,压根不想管这闲事。
“小白……”顾轩很尴尬,在他的认知里,帝后是不能被这样随便提及,随便和这些事扯上的,还有这样当面刺激人,也很不妥。
何蓑衣定定地瞪着白洛洛,眸色暗沉,看不出喜怒:“这就是你为人子女的孝道?去墙根下,跪半个时辰!”
粗使婆子赶紧替白洛洛求情:“少奶奶不过是嘴快一些而已,并没有恶意,老爷就饶了她吧,这么冷的天儿,别说是跪半个时辰,哪怕就是多站一炷香也会生病的。”
白洛洛却是无所谓:“我爹让我跪我就跪,你们都别拦我。”
眼睛恨恨地瞪着何蓑衣,她生日,他不给她庆祝也就算了,还罚她跪,这个仇她记住了。
她走到墙边,当真要跪下去。
何蓑衣不过是逞口舌之利而已,又怎会真的罚她跪,且他也知道他罚不动她,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要这样做,也是头痛无比。
回头看到顾轩呆呆站在那里不知道转圜,便明目张胆地拿顾轩发脾气撒气:“有你这样做女婿的吗?”
“啊?”顾轩傻傻的应了一声。
自他不小心做了这家的“女婿”之后,他就觉得脑子不够用,不明白这俩人为什么突然又怼上了,为什么突然又看他不顺眼了。
何蓑衣冷着脸喝斥他:“看到岳父与妻子发生矛盾纠葛,不知居中调停;看到妻子受罚,不知心疼妻子,为其求情,代其受过。有你这样做女婿和做丈夫的吗?冷心冷肠,看着就是一个白眼儿狼。”
顾轩本来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同时也很谦逊,他有很强的责任感,时刻牢记着陛下让他来此历练,就是为了让他熟知人情世故与靖中风俗。
因此何蓑衣这样不留情面地指责他,他便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何蓑衣正是在教他做人,当然,若是不加后面那个“白眼儿狼”,他会更乐于接受。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脾气,他板着脸回答何蓑衣:“岳父教训得很对。”
然后大步上前,一把拽起白洛洛:“不要跪了,回去穿衣服,我们出去吃。”
白洛洛乐了,所以她这是有队友啦?她得意地冲何蓑衣皱一皱鼻子,跑回去穿自己的厚衣服,还精心地涂了一点胭脂,跑出去乐滋滋地叫顾轩:“走!我想吃状元楼的席。”
顾轩道:“想吃什么就给你吃什么!”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温柔和宠溺。
何蓑衣眼睛一眯,正想表示有长辈在,小辈不能吃独食,那不符合规矩,就听半夏重重叹一口气,没好气地道:“孢子冻上了,谁来帮忙?”





司茶皇后 第980章 你爹真的不续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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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蓑衣转过头去骂半夏:“你很弱吗?孢子肉你都砍不开?”
门“咯吱”一声响,等他回头,白洛洛和顾轩都不见了。
他愣在当场,一时不知该做什么才好,于是脸更黑了。
粗使婆子见情况不妙,赶紧溜回厨房做事去了。
半夏幸灾乐祸:“不是想成全他们么?这样紧紧盯着,防狼似的做什么?自作自受。”
何蓑衣愣了片刻,道:“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应该放手,这样拿不起放不下,非丈夫所为。”
半夏撇撇嘴,懒得理这个矫情的老男人。
听说女人到了五十岁左右脾气会变怪,他们家这个男人大概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吧。
好难伺候,倘若他是个女人,还是何某人的老婆,一定每天吊打十顿,直到让他知道对错才好。
半夏狠狠一斧子劈在孢子肉上,算了,可怜的老男人,亲人都没有,他不管谁来管?
顾轩和白洛洛并肩前行,微微有些苦恼:“先生的脾气性情越来越古怪了,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让他不喜欢。”
白洛洛的好心情其实是装出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他向来随心所欲,你做得很好。”
顾轩脸色微红,低声说道:“小白,你说实话,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凭心而论,顾轩真的很优秀,有才干有担当、宽容却有性格,人长得好,有前途……
不过么,白洛洛瞟一眼顾轩,觉得他的脸红得有点不正常,便笑着说道:“很好呀,就是有一点不好。”
顾轩很紧张:“什么地方不好?”
白洛洛微笑着道:“太优秀了,让人不敢高攀。”
顾轩的脸“唰”地就白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不懂呢。
他之前还想着,倘使将来回到郦国,他便向帝后请求赐婚,这一路上相处下来,他是很喜欢白洛洛的。
家世、妻族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人好,他和白洛洛有很多共同语言和爱好,即便他上战场,她也能跟在一旁做帮手,可不比那些柔弱的闺阁女子更好?
可是白洛洛这样说,明显就是婉拒了。
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脸上难免过不去,更多是难过伤心。
他好半天才勉强重新堆起笑脸:“不要看轻自己,你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子,做个女将军和女大臣都使得。”
白洛洛本来是想好好和他相处一下的,但听到他的示意,那句婉拒的话莫名就冲出口了,于是很有些尴尬不安。
见他如此大度和气,就更不好意思了,摸着鼻子小声说:“谢谢你。”
看来以后得注意一点,未能确定自己忘记何蓑衣之前,不能再让顾轩误会了。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一前一后地往前走。
天上下着雪粒子,北风吹得“呼呼”响,街上的行人也不多,倒是清净。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声,有人大声喊道:“抓刺客,抓刺客!”
顾轩迅速抓住白洛洛往路旁躲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好牵扯进去。
二人刚在道旁的成衣铺子门口站定,就见一群青衣软甲护卫追着几个人从大街上狂奔而过,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刀。
整个荣京之中,会打扮成这样的护卫,唯有皇太女魏紫昭府上。
白洛洛幸灾乐祸地小声道:“莫非是刺杀那个人吗?”
顾轩抱着双臂淡淡地道:“说不定,皇贵妃前几天才从步辇上摔下来,听说磕破了头。”
因此这完全可能是皇七女和皇三子的报复,就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魏紫昭了。
二人正眉来眼去地交换意见,一个胖胖的大娘挤过来,大声招呼:“你们小两口也在这里呀,没吓着吧?”
是他们的邻居大娘,超级八卦,他们才搬来就敢上门打听底细,这会儿也是不肯放过:“小白大夫,你们这是要去给人看病吗?”
白洛洛等人租住的地方是荣京权贵之家的下人群居之地,这里最方便打听各种内幕消息。
人有生老病死,病是很重要的事,因此白洛洛与何蓑衣便是以医术傍身,专给人看各种病,而顾轩对外的身份则是个贩药的。
世人看病,都讲究熟人熟客,他们才来,请他们看病的人不多,但邻居大娘却是清楚的。
顾轩好脾气地回答邻居大娘:“今天是内子的生辰,我带她上街买点东西。”
“真是好福气。”邻居大娘羡慕地吹捧了两句,话锋一转:“小白大夫,你爹真的不续弦吗?我有个妹子,年方三十,守寡无子,长得貌美如花,贤良淑德,和你爹乃是天生一对……”
白洛洛脸都笑僵了,正想找个借口摆脱,忽见又一群侍卫狂奔而来,见人就大声喝问:“哪里有大夫?”
白洛洛和顾轩心口一紧,不约而同地看向邻居大娘,正想提醒她别乱说话,那群人已经冲到面前,一把揪住邻居大娘,恶狠狠地问:“哪里有大夫?”
邻居大娘被吓得够呛,死死拽着白洛洛的胳膊,大声道:“她是,她是!”
顾轩眼里寒光闪过,倘使不是当着这些人,他一定把这不知死活的老虔婆给弄死了。
反抗或是不认,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糊弄一下也就是了。白洛洛吸一口气,佯作惊慌:“我只会妇科儿科……”
那侍卫便去拽她:“找的就是儿科大夫,走!”
顾轩伸手去挡:“你是何人?竟敢当街掳人么?”
侍卫将刀一晃,抵住顾轩的咽喉:“废话少说,不然弄死你!”
“军爷快放了我男人,我去,我去!”白洛洛给顾轩使眼色,不过是个小概率事件而已,不能闹大。
白洛洛一步三回头地被拽走,顾轩用杀人一样的目光交待邻居大娘:“立刻去我家报信,不然有你好看!”握紧双拳追上去。
转过街角,便看到一间纸铺子,铺子被重兵重重把守,一个瘦高的女官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白洛洛就跑上来:“怎么样?”
听说白洛洛是大夫之后,十分怀疑,却也没有停顿,抓着人就往里跑。




司茶皇后 第981章 遭遇魏紫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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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
纸铺里的货物被全部清空堆放到一旁,屋子正中放了张竹榻,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孩子脸色惨白紧闭双眼躺在上面,旁边坐着一个身着紫色男袍的美丽女人。
听到动静,美丽女人猛然抬头,目光如同鹰隼一样看向白洛洛,气势非常凶狠。
正是魏紫昭本人!
白洛洛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连忙低下头,无措、害怕的样子不用装就自然表现出来了。
女官使劲拽着她的胳膊,禀告道:“殿下,这是最近的大夫,要不要先试试?”
魏紫昭起身,猛地捏住白洛洛的下颌,阴冷地道:“你是大夫?”
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很大,白洛洛自觉下颌都要被她给捏碎了,僵着脸使劲点头:“是。”
魏紫昭便拖她到榻前,指着那昏迷不醒的孩子命令道:“救他!若有差池,孤把你剁成肉泥!”
被子揭开,露出小男孩身上的伤。
正中腹部,上面缠了厚厚的白布,鲜血仍然不断渗透出来,明显就是止不住血了。
照这样下去,不出一刻钟,这孩子就得死在这里。
难怪那些侍卫疯了似的到处找大夫,魏紫昭宁愿等也不敢移动这孩子。
只不知这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白洛洛不过迟疑片刻,就挨了狠狠一刀鞘,打得她喉头腥甜,差一点扑倒在地。
魏紫昭冷声道:“把她拖下去乱刀砍死!”
“别……我能救他!”白洛洛忍住怒气,迅速要水洗手,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刺穴止血,同时口述药方,要求魏紫昭的人赶紧买来煎上。
做完这一切后,她问魏紫昭:“伤口必须马上处理,是民女缝合还是等你们的人缝合?”
要论可信度,当然是御医最稳妥,然而这孩子伤得太重,对方又是有意为之,御医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魏紫昭阴冷地盯着白洛洛的眼睛:“你可有把握?”
白洛洛坦然道:“医者医病不医命,只有一半把握,还需您做决定。若是愿意,便着人烧水煮针熏线、宰鸡取血。”
魏紫昭闭了闭眼,冷声道:“烧水!”
白洛洛从随身携带的针线包中取出缝合银针与桑皮线,水很快烧开,针煮好,桑皮线放在水蒸气上熏过,柔软如新。
剪开包扎的白布,白洛洛倒吸了一口凉气。
难怪这孩子如此危急凄惨,他人小肚子小,刺向他的那把刀却十分宽大,几乎将他的肚子给剖开了。
估计是防护的人及时赶到,及时拦住,不然这孩子的五脏六腑必然全部受损,回天无术。
这样对待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也不知是多大的仇怨。
白洛洛心里隐然有了数,麻利地清创缝合,缝好之后命人取热鸡血涂上救急。
女官失声道:“如何能用鸡血?”
白洛洛道:“用蒲黄粉也是可以的,但这会儿能拿出来吗?”
她问魏紫昭:“请贵人决断。”
不按白洛洛的要求做,是等死;做了,也许还有二分之一的希望。
魏紫昭冷声道:“做!”
很快,白洛洛做完这一切,扬声问:“药呢?我让去买的药买来熬上了吗?”
得知药熬上了,白洛洛毕恭毕敬:“民女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是死是活,得看天意。”
魏紫昭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冷声道:“你是谁?”
白洛洛低眉垂眼:“民女叫做白洛洛。”
魏紫昭冷笑:“孤听你的口音,不是我靖中人氏。”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白洛洛既然敢来,便是做好了准备,唯一担忧的,就是生怕魏紫昭发现何蓑衣。
白洛洛把之前商量好的说辞说了一遍,期间,魏紫昭怀疑的目光不停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如有实质。
白洛洛抿紧了唇,幸亏她在东岭待的那些日子,学了满口的东岭口音,到了靖中之后也一直都说东岭话,不然这会儿追究起来就是很大的马脚。
魏紫昭久久不语,白洛洛试探着道:“能否让民女归家?”
魏紫昭看了女官一眼,女官便沉着脸道:“老实点!”
这是不许她离开了,白洛洛叹一口气,忐忑地在角落里坐下来休息。
刚才她是真的用尽了全身的急智,超常发挥医术,这会儿松懈下来,才发现里衣全湿透了,紧紧贴着身体,十分寒冷不舒服。
魏紫昭沉默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小孩,看上去心情非常不好,十分担忧。
白洛洛不时偷看,觉着,这孩子不会是魏紫昭的吧?
靖中自来有女皇与皇太女的传统,除却正夫之外,这些天之骄女府上也会养男宠。
魏紫昭少时也有过正夫,但那人听说身体不好,与她不和睦,早早就病死了,之后这个位子便一直空悬。
但她还真没打听出魏紫昭有子嗣,不过想来,皇太女是何等重要的位置,没有子嗣怎么继承大统?
这个孩子指不定就是魏紫昭的亲生骨肉。
白洛洛想起魏紫昭当初对付圆子的手段,十分不齿,难怪她对付女人和孩子如此阴毒,原来是有传统的。
正胡思乱想间,女官引了几个御医进来:“殿下,御医来了。”
几个御医神色惊慌地围上去,把伤者围得水泄不通。
一一诊看过后,纷纷擦汗:“禀殿下,小皇孙脉象安稳,出血已经止住,若是不出意外,好生调养,应当会好起来。”
魏紫昭勃然发作:“什么叫做应当好起来?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御医跪了一地,都不敢吭声。
女官低声劝了魏紫昭几句,魏紫昭脸色虽然还是很难看,却也听进去了,怒气勃勃地道:“把安儿送回府,孤要入宫!”
白洛洛尽力往角落里缩,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指望着众人能忘记她,她好找机会溜走。
谁知魏紫昭从她身边经过时,阴沉沉地道:“把她带回去,安儿未脱险之前不许她离开。”
白洛洛委屈,若是这小崽子死了,那是不是要她抵命啊?
不等她喊冤,魏紫昭已经离开,众人也掐着她的胳膊把她狠狠推上了马车。




司茶皇后 第982章 我们从前见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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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洛没有太过挣扎,因为她临上车前看到了藏在街边的何蓑衣。
灰白的棉衣,还不算很长的胡须,眼角有风霜之色,看着和普通老百姓差不多。
然而白洛洛却觉着不一样,何蓑衣的眼睛真亮呀,哪怕就是特别难看、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鹤立鸡群的感觉。
隔着人群和街道,她与他凝视。
他终于不再回避她的视线,而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白洛洛的心踏实下来,她收回目光,顺从地上了马车。
到达皇太女府后,靖中人把白洛洛推进一间屋子关起来就不再管了。
屋子里有床有被子,就是没有水和吃食,更没有火。
白洛洛毫不客气地跑到床上去捂着,睁大眼睛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真是没想到,过个生日而已,就把自己过成这样子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和何蓑衣赌气了,说不定这会儿孢子肉都到肚子里了。
白洛洛摸着在唱空城计的肚子,哀叹了一声。
天色渐暗,原本静悄悄的皇太女府突然喧闹起来,白洛洛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动静。
但那喧闹也不过是暂时性的,一会儿功夫就安静下来了。
门突然被人打开,几个妇人进来,掐着白洛洛的胳膊就往床下拖。
白洛洛心里拔凉拔凉的,这是小崽子死了,魏紫昭要拿她生祭那小崽子吧?
既然如此,她便不想再忍,大怒道:“松手!别碰我!讲不讲道理!我是大夫,不是人犯!”
为首的妇人微皱眉头,示意那几个人松开她,说道:“殿下要见你,老实点儿!”
不是杀头就好。
白洛洛整理一下衣服,板着脸走出去,不动声色地把目光能及的地方观望了一遍。
靖中亦有东宫,但这东宫一向只给太子居住,倘若是皇太女的话,大婚之后便必须搬到外面自住。
魏紫昭得宠,她的皇太女府修建得很豪华精致,面积也大,伺候的人就更多,其中不乏年轻美貌的男子。
“殿下,人来了。”妇人粗暴地把白洛洛推进门,低声提醒她:“跪下!”
白洛洛从善如流,跪下行礼。
屋子里满是药味儿,她不用看也能猜到这应该是那受伤孩子的居所。
魏紫昭淡淡抬手,看上去很累的样子:“安儿有些发热,他们都没有更好的法子,你可有?”
“民女要先看过才能回复贵人。”白洛洛装得云淡风轻的,其实内里紧张死了。
她懂得的医术多半是治外伤的,就算本领还算不错,那也不能和宫中的御医相提并论。
御医都没有办法,她这个半吊子能有什么办法?
只是话不能这样说,否则等不到何蓑衣来救她出去,魏紫昭便会先要了她的命。
那孩子烧得十分严重,神志不清,腋下滚烫,四肢冰凉,一点汗液全无,再这样下去,哪怕就是没其他毛病也会烧死。
御医们就算不能根治,降温退烧的办法应当还是有的,为什么会说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白洛洛一盘算,就理顺了这中间的关系,这孩子伤得太重,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谁都不敢碰,活了未必有功劳,死了就得背锅,而且还会株连全家。
魏紫昭应当也明白这个道理,因此才会把她带回来。
有用就能活,她是有用的。
白洛洛心里有了数,举止更加沉稳。
她制止侍女再给那孩子擦拭身体降温:“热气淤积在体内不能散发,会出大问题,必须先把人暖和过来,热气才能散发出来。”
侍女便要去装汤婆子加炭盆什么的,白洛洛摇头:“这样不好,最好是抱在怀里捂。”
一个乳母打扮的妇人悄悄看了魏紫昭一眼,低声道:“可是太孙才受了重伤,不宜移动……”
魏紫昭皱起眉头,脱靴上床,躺下去,万分小心地把安儿搂在怀中,看着孩子紧闭的眼睛和惨白的脸,她也不禁红了眼睛。
白洛洛可以肯定,这个安儿一定是魏紫昭的亲生子。
都是做母亲的,怎会如此狠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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