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帝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景帝微一点头道:“是啊!败仗固然让人难受,让人能以接受,可是,和此讯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匈奴逼周阳打野战,大汉最不善长的,就是打野战!打野战,就需要大量的精锐骑兵,大汉最缺的就是骑兵!与匈奴打野战,还不如自己抹脖子!”
越说越气愤,声调越来越高,到后来,都尖细刺耳了,比起春陀的声音,毫不逊色。
“周阳剖析得对。”中年人一脸的黯然:“若是不打,来年匈奴会再次大举南下。到那时,匈奴就会有攻城器械了,北方的城池能有多少守得住?来年,大汉发五十万大军,能不能顶得住,都是问题。”
景帝气恨恨的接过话头:“边关不宁,大战不断,朝廷的钱粮、人力、物力全用光了,拿什么训练骑兵?周阳弄回来那么多的骏马,却空置着,掏钱养着,这不是要人难受吗?”
汉匈打了数十年,在这以前,匈奴主要是滋扰边关,还没有进入汉朝内地的打算。自从中行说到了匈奴,匈奴此心渐长,终于在今年大举犯边。
汉军今年之所以能守住城池,凭借坚固的城池给匈奴以重大杀伤,原因就在于匈奴没有攻城器械,不能破城。一旦匈奴拥有大量的攻城器械,将会是一场灾难,前所未有的灾难。
放到来年打,就是给了匈奴制造灾难的机会!
要想打,却又打不过,这其间的难处,可以想见了。
“皇上,何不问询于先生?”中年人提醒一句。
景帝点头道:“请先生来,就是要劳你去问问先生。接下来这一战,大汉打还是不打?”
“皇上,在下这就赶去!”中年人施礼告退,急急忙忙的去了。
中年人一去,景帝无力的坐了下来,看着竹简发呆。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景帝怕过、怒过、失措过,就是没有发过呆,实在是,这事太大了。
不打,后果不堪设想。
打,代价太大,汉朝是付得起这个代价,可是,那是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想想就让人够心疼的了。
更别说,一旦打败了,代价过大,朝中的那班文臣,那些诸侯王,特别是梁王,他会跳得比谁都高。
指责的声浪会一浪高过一浪,铺天盖地,景帝他能顶得住吗?万一顶不住,就得找人背黑锅。谁背黑锅最合适?
周阳,以及边关诸将,大小长短正好合适!
要是把周阳和边关诸将治罪、下狱,谁去守北方?
即使派出周亚夫,没有一众将领供奔走,周亚夫再能干,也是无能为力。
如此一来,无异于是把北方拱手让给匈奴。
这班将领,个个都是打出来的,与匈奴作战,经验丰富。
尤其是周阳,用兵奇诡,是汉朝数十年来,对付匈奴最有办法的将领了,把他下狱治罪,那不是自折梁柱么?更何况,周阳还如此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岂能以一次败仗就弃用?
胜败乃兵家常事,谁个没有败仗呢?胜败就那么重要么?
这事牵涉之广,后果之严重,景帝不得不想清楚。
“臣窦婴,参见皇上!”
窦婴的声音把景帝从沉思中惊醒过来。
“哦,是窦婴啊!”景帝朝面前的矮几一指:“窦婴,你坐!坐!”
窦婴应一声,坐了下来。
“窦婴,你幼读兵书,深明韬略,是朝中除周亚夫外,最懂兵法的。”景帝的话意有些让人摸不准:“你为朕算算,这买卖划不划算?”
把竹简推到窦婴面前。
窦婴接过,展开一瞧,脸色大变,指着竹简,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这一定是那阉祸的毒计!”
景帝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皇上,是打还是不打?”窦婴很是无措,努力把话说得平稳些,却是颤抖。
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当年七国之乱时,坐镇洛阳,指挥若定,就没有如今天这般惊惶失措。
“哎!”景帝叹息一声:“这事,朕还没想好,这不正要听听你的看法么?你说,这笔买卖,划不划算?”
“划算!非常划算!”窦婴想也没有想,脱口而答,话锋一转:“可是,就怕皇上下不了这个决心。”
景帝张口无言,数次欲言,却是最终没有说出来。
二十万将士的性命,用来买五年时间,算来算去,是很划算。可是,真要下这决心,就不是一般的难,是很难!
景帝脸色大变,虎目中含着热泪,滚来滚去,最终没有忍住,落了下来。
帝王要有穆穆之威,喜怒不形于色,即使要表露出来,也不能当着臣子的面,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偷着发泄。可是,景帝实在是忍不住了。
窦婴不仅没有觉得景帝此举有失帝王威严,反倒是感动无已,眼里滚出泪水:“皇上圣德,边关将士们一定感泣无已!”
景帝饮泣了老一阵,这才擦干眼泪:“窦婴,就没有别的办法了?能不能救救二十万将士的性命?只要能救将士们的性命,你要什么封赏,朕都依你,封你为王都行。”
刘邦刑白马而盟“非刘氏不得王”,景帝宁愿破高祖之誓言,这赏赐比天大。
“皇上,臣实是无能。这事,皇上可以问问周亚夫。”窦婴怦然而动,却是叹口气道:“哎,若是晁错在世,或许能有法可想。”
“晁错?”景帝虎目中精光暴射,盯着窦婴道:“当年朕误听袁盎之言,还不是因为你窦婴举荐袁盎之故?”
“皇上,臣悔之晚矣!”窦婴忙跪下请罪。
“下去吧!”景帝的语气冰冷。
错杀晁错,是景帝心中的痛,窦婴一句感慨之语,舍得景帝不快,早已吓出一身冷汗,忙施礼告退。
望着窦婴的背影,景帝轻笑一声:“朕有那么糊涂吗?”
“春陀,先生回来了吗?”景帝大声问道。
“回皇上,还没有。”春陀忙禀报。
“哦!”景帝跪坐在矮几上,看着竹简,又陷入了沉思。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景帝端坐不动,好象一尊雕像,要不是他的胸口微微起伏。
“见过皇上!”中年人的声音响起。
中年人一脸的汗水,身上全是灰尘泥土,不住喘粗气,看得出,赶了老长时间的路。
“先生辛苦了!”景帝朝面前的矮几一指:“先生请坐。春陀,给先生来杯茶!”
春陀应一声,忙去端茶水。
“先生如何说?”景帝迫不及待,身子前倾。
“回皇上,先生要在下转告两句话。”中年人接过春陀递来的茶水,大大的喝了一口。
“哪两句?”景帝忙问道。
“第一句是:成大事者,必有大痛!”中年人转述先生的话。
“成大事者,必有大痛?”景帝瞳孔一缩,品评起来。
中年人解释道:“昔年,楚汉相争。项王得太公,耀于阵前,置于鼎镬上,语于高祖,若高祖不降,便烹太公。高祖言,与项王义结兄弟,高祖之父亦项王之父,若项王烹之,请赐一碗羹。高祖非不愿救,势不能也!”
项羽抓住刘邦的父亲太公,在阵前置于鼎镬上,欲烹杀之,以此要挟刘邦。刘邦以此语反讥项羽,是楚汉相争时很有名的故事。
景帝若有所悟,不住点头。
中年人接着道:“高祖败于楚军,乘车而逃,路遇惠帝、鲁元公主,挟之一起逃。楚军相迫过甚,高祖推惠帝、鲁元公主于地。此亦非不愿救,力所不及也。”
刘邦兵败,逃跑的路上遇到刘盈和鲁元公主,带着一起逃亡。楚军很快追来,为了逃命,刘邦狠心把刘盈和鲁元公主推于车下,藤公忙去抱起来,放到车上。刘邦又推下去,藤公又抱起来。
最后,刘邦火了,拔剑要杀藤公,藤公仍是坚持要救刘盈和鲁元公主,弄得刘邦没办法。
这是刘邦的丑事,为后人指责。细细一想,并非刘邦不想救,是救不了。正好应了“成大事者,必有大痛”这句话。
景帝点头道:“先生的意思,是此战必打?”
“正是!”中年人点头道:“以二十万将士的性命,换得五年时间,对大汉很有利,划算。五年以后,大汉的铁骑,将会驰骋在大漠上,为将士们报仇!”
“窦婴也是这么说。可是,朕心痛如绞,无法决断!”景帝一脸的坚毅:“听了先生之言,那么,纵然天大的痛,朕都得忍着。二十万将士之痛,比起太公、惠帝、鲁元的性命,不知道疼了多少倍!”
景帝胸口急剧起伏,双眼通红,双手紧握,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先生的第二句话:成大事者,必有大过!”中年人转述完,没有解释,只是盯着景帝。
“成大事者,必有大过?”景帝的瞳孔猛的缩成一条线:“谢先生提醒!二十万将士,奉旨而战,为大汉舍生取义,若是战败之后,还要背上罪过,为后人唾骂,岂不是太过枉冤?所有的罪责,都由朕来承担!与将士们无涉!”
“皇上!”中年人非常感动,伏在地上,额头触地。
帝王最难做的事情,就是认错,那有损威严。景帝能够把罪过揽在自己身上,任何赞美之词都不足以赞美。
“先生说了:只有如此,将士们才会感奋,才会奋勇冲杀,匈奴的伤亡才会更大,为大汉争取的时间才会更多!”中年人再次转述先生的话:“这是用哀兵!”
“哀兵?”景帝双眉一轩:“春陀,研墨,朕这就给周阳下旨。”
春陀应一声,开始研墨,中年人帮着展开一卷锦帛。
景帝提笔在手,饱醮浓墨,微一凝思,提笔就要写。却是停了下来,把笔放下,右手一挥,一砚浓墨泼撒得到处都是。
“皇上……”春陀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景帝不满意,卟嗵一声跪了下来。
中年人不解的打量着景帝。
“春陀,没你的事!”景帝拔出汉剑,右手食指在剑刃上一划,一道伤口出现,在锦帛上写了起来。
“血诏!”中年人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大汉帝国 第八十一章 破敌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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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破敌之策
景帝用鲜血拟诏,传达的是一种决心,是他担待所有罪责的决心。
帝王并非不知道错误,只能知错改错,却不认错。一旦认错,就意味着威望大降,这是要命的事。景帝把罪责全部扛了,这是何等的胸怀?让人感动无已,中年人眼里不由得闪现着泪花:“皇上!”
景帝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左手,接着写下去。
春陀看在眼里,哽咽难言。虽然这道旨意并不是下给他的,他却是见证人,不能不为景帝的胸襟折服。
景帝写完,细看一遍,微微一笑道:“先生看,可有不妥之处?”
中年人细看一遍,有些迟疑道:“皇上,这用词是不是有些……词气恳切,没有穆穆之威,圣旨不应这么写。”
“说对了!”景帝却是点头道:“朕这不是命令他们以死相拼,是恳求二十万将士们为了大汉的前途,予匈奴以重创。是恳求,不是命令!”
景帝这道圣旨好象朋友在诉求心声,没有任何的命令之语,这可是开了一代先河。
“这……”中年人迟疑一阵,叹口气道:“皇上以诚心待人,将士们安敢不以死相拼?”
“要是没问题,就给周阳发去。”景帝接过春陀递来的绢帛,擦拭着手指。
“皇上,此战凶险难测,万一战败,后果不堪设想,应该调周亚夫前去,准备收拾败局。”中年人转述先生的话:“这是先生的话。”
“先生的话固然有道理。然而,朕相信,即使大败,周阳也能重创匈奴,使其无再战之能,何来收拾败局之说?”景帝却是摇头。
对这个一直未露面的先生,景帝是言听计从,很少有不听的时候。一旦景帝不听从,那就是他有自己的主张,中年人只好不再说。
“先生,朕有一事相托,不知可否?”景帝双眼紧盯着中年人,一瞬不瞬。
“皇上请说。”中年人很是恭敬的道:“皇上有命,在下自当照办!”
“除掉中行说!”景帝一字一顿的道:“这阉祸不除,大汉不宁!”
“皇上,中行说身处匈奴腹心之地,要除掉他的困难太大。”中年人微一沉思。
“贵门高手如云,谋划一次除贼,难道不行吗?”景帝目光炯炯。
“皇上,此事先生已经派人去做了。可是,能否成功,实无成算。”中行说身在匈奴大军中,出入都有人随侍,要除掉他,谈何容易,中年人这是大实话。
“嗯!还是先生料在朕先!”景帝大是欣慰。
雁门,帅府。
李广身着戎装,背负硬弓劲矢,笔直的站立在门旁,不时打量紧闭的门。他一直盼望的门开,周阳现,一直没有出现。这两天,他不知道打量这道门多少回了。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程不识、公孙贺、公孙建、秦无悔、冯敬他们轻手轻脚而来,生怕脚步声稍重,惊动了屋里的周阳。
“飞将军,大帅还没有出来?”程不识压低声音,小心的问道。
“没有。”李广摇头,有些担忧:“都两天了,还没动静。两天不吃不喝,也不怕饿坏。”
“打仗的,谁个没饿过饭?两天,出不事。”将军固然威风,一旦遇到大战,几天几夜吃不上饭,睡不好觉,再寻常不过了,程不识倒不担心这个:“大帅有没有想明白,要如何才能破匈奴呢?”
这是李广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以汉军如今的实力,与匈奴打野战,胜算连三成都不到,无异于送死。虽然他们拼死一战,也能拼掉十万匈奴,那代价太大了。若是能提高成算,减少伤亡,让匈奴的伤亡更大些,那就太美妙了。
这问题,谁也回答不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无言相对。
“吱呀!”
就在他们无言之际,开门声响起,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不是周阳,还能是谁?
此时的周阳,双眼通红,脸色疲惫,披头散发,形象很不佳。
“大帅!”李广他们好象见到救星似的,拥了上去。
“我好饿,有吃的吗?”周阳摸着肚皮,前心帖到后背了。
“有!有!快,给大帅上吃食。”李广的快嘴很有用处,大着嗓子吼起来。
远远传来兵士的应诺声。周阳走到短案前,跪坐在矮几上,李广他们也跪了下来,眼巴巴的望着周阳,虽然没有说话,其意思却是很明白了。
“我推敲了很多方法,只有一种方法,能与匈奴一战,而不落下风!”周阳明白他们的心思。
“不落下风?”李广他们惊讶不已。
原本不到三成的成算,如今却是不落下风,那是何等的让人欢喜,李广他们嘴巴裂开了,乐成了荷花。
“大帅,这要怎么打?”李广的快嘴,永远有大用处,问出了程不识他们最想问的问题。
兵士端来吃食,在周阳面前的短案上摆放着。
周阳没有说话,右手闪电般抓向兵士的胸口。
“大帅!”兵士吓了一大跳,紧张得跟什么似的。
“没你的事!”周阳挥挥手,要兵士出去:“这就是我的打法!只有这种打法,胜算最高,有五成。”
李广、程不识他们目光炯炯,似有所悟,微微点头。
周阳抓起筷子,狠狠对付起饭菜。两天没有吃东西了,饥饿程度可想而知了,大口扒饭,大口吃菜,风卷残云,好象八戒二师兄复活了似的。
瞧着周阳那不顾形象吃喝的样儿,李广他们不禁莞尔。
周阳吃完,满足的打着嗝儿,兵士把碗筷撤了下去。周阳这才问道:“这两天,匈奴的动静如何?”
“匈奴还是那般,吃了睡,睡了吃,跟猪似的。”李广笑呵呵的,不忘了贬损一句匈奴。
“大帅,要说动静,倒是有一桩。”程不识眉头一拧:“单于竟然下令,要匈奴把营地周围十里内的衰草割了。我想,他是怕我们用火攻。”
“哈哈!”李广大笑起来:“我们一把火烧掉数十万牧民,数百万牛羊,匈奴怕啦!单于破胆啦!”
正是衰草时节,很容易着火,要是汉军用火攻,匈奴还真不好对付。
这话引得程不识他们大笑不已。
周阳笑道:“单于过虑了,火攻当然好,可也不是那么容易。他扎营那地方,衰草不多,不宜火攻。”
“要不然,我们还不早动手的?”李广笑得特别开心。
匈奴可恨,能奚落一番,那也是开心乐事。
“大帅,你不会要用火攻吧?”李广挤眉弄眼。
“你想知道我的法子,就明说嘛,用得着旁敲侧击?”周阳哪会不明白李广的用意。
“呵呵!”李广用笑声来掩饰尴尬。
“大帅,我们能听闻否?”程不识脖子伸得老长,可以和长颈鹿一比了。
“你们想知道,自无不可。可是,这只是我的大致想法,具体用兵,要等到交战时才能确定。”周阳微微点头。
“有破敌之策,什么都好办。”李广不愧是名将,一语道破用兵之要:“兵贵奇变,战场上,一切按照事先谋划好的进行,哪有那种好事。真正会用兵的,临机而决。”
这话已经暗含“计划不如变化”的兵家道理了,只是没有明确说出来罢了。
周阳暗中赞叹,名将就是名将,深得兵法之要。
“我就演一遍给你们看。”周阳站起身,往里屋走去。
李广他们忙快步跟上。一进里屋,李广他们忍不住惊呼起来,只见一地的木头切削物,是给周阳切削出来的弩、战车、步兵、弓箭手、骑兵。
个个切削得似模似样,周阳的切削技艺不错,要是多练习几回,可以当雕刻家了。
周阳坐了下来,李广他们坐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子,睁大眼睛,打量着周阳的一举一动,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周阳拿起木头切削物,摆成两个阵型,一个代表匈奴,一个代表汉军。
那些切削物在周阳的摆弄下,不时移动。不时有切削物相撞,不敌的一方,退出战斗。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李广他们眼睛睁得滚圆,随着周阳的摆弄不时移动。
整个过程,周阳没有作任何解释,李广他们也没有问。他们都是久历战阵之人,自然是看得明白,个个热血如沸,仿佛正率领千军万马冲杀一般。
“啪啪!”
周阳拍拍手,摆弄完了。
“呼!”
李广长舒一口气,大拇指一竖:“大帅,高!”
“五成胜算,很了不起了!”程不识紧接着赞一句。
以汉军的实力,这一战,连三成胜算都不到,经过周阳的谋划,能提升到五成,整整提升两成,这是何等的不易,要程不识他们不赞叹都不行。
众人用尽了言词,把周阳狠夸一通,方才作罢。
听着众人的夸赞,周阳不仅没有喜悦,反倒是眉头拧得更紧了。
“大帅,你怎么了?”程不识忙问道。
“我在想,要是我们能再提升两成胜算,那就是七成了。七成胜算,那就是胜定了。”周阳双眉拧成一个淡淡的川字:“可是,在哪里去找两成胜算呢?”
“这个……”李广微一沉吟道:“大帅,我们现在就这么多军队,要增兵已经来不及了,也不太可能。我们只能从军心士气上下手,好好激励一番,弟兄们若是人怀必死之心,两成胜算不是问题。”
一番话说得程不识他们不住点头,军心士气对于大战来说,非常重要。
周阳却是摇头道:“这问题,我想过了。激励军心士气是必然的,问题是,也不可能增加那么多呀。我们和匈奴的实力相差过大,虽可用军心士气来弥补,却也不能有这么大的作用,除非……”
这是大实话,打野战是汉军的短处,而匈奴却是极为善长。即使军心士气再高昂,也可不能弥补得了这么多。
实力不足,即使军心士气再高昂,仍是败亡之道!
战场上,靠的是实力!
李广不禁叹了一口气,认同了周阳的剖析。
“大帅,除非什么?”公孙贺马上问道。
“除非有很特别的事情发生,使得我们的士气高涨,或者削弱匈奴的实力,也是一法。”周阳的眉头一轩。
不能提升自身的实力,削弱对手,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这两种方法,对于目前的汉军来说,都没有用。
胜利是激励军心士气的最好方法,在周阳的统率下,汉军打的胜仗还少吗?士气高昂,没有达到极限,也差不了多少。
削弱匈奴这一法,更别提,一提起来就让人生气。
“那个阉祸!”李广开骂了:“大帅谋划得好好的,利用坚城消耗匈奴,最后与单于决战。匈奴只需要晚个三五天撤退,大帅就可以击破更多的匈奴,决战对我们更加有利。哎!”
中行说那一计,正是在关键时刻打乱了周阳的谋划。
若是再晚上个三五天,以周阳的谋划,汉军会连续作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击破各处匈奴,然后直扑单于本部。
再打三五天,歼灭匈奴四五万还是没有问题,加上重伤而亡的,就是六七万。决战之际,军臣单于手里不过三十来万匈奴。
军臣单于现在手里有近四十万军队,汉军都有五成胜算,少掉六七万,这不是两成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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