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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这是他的外祖父,魏清泰。
他官职低微,甚少能够入宫,今日不知怎么竟也被一同召来御前议事,想来应是补了上司的缺,前来述禀公务。
虽是许久未见,但他脸上这种唯恐被连累的神色,却让永琰觉得好似昨日才见过一般。
先前他被丢弃在阿哥所内,一年半载也见不了皇阿玛一面,所有的人仿佛都忘记了这宫里还有一个十五阿哥。他日|日面对来自景仁宫的控制与苛待,费尽力气逃出宫去,找到魏府,却被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从外祖到几个舅舅犹如看到瘟神般都对他避之不及。
当时他们当着他的面就在商量怎么瞒下此事,万不能让景仁宫知道他来过魏府。
那种宛如惊弓之鸟般仓皇的神色让他觉得耻辱而愤懑。
如今他倒不这么认为了。
他懂得了那种自保不暇的感受,已经不会再去幼稚地怪罪力量微渺的他们当初不肯伸出援手的举动——
可是,那种毫无人情可言、明知额娘之死另有蹊跷却只字不发、眼见他逃到府上却半句不曾过问他在宫中如何艰辛、更丝毫不管嘉贵妃的追杀而只顾让他尽快离去的做法,他永远不会忘。
他们空荡荡的人性里只剩下了利益存亡。
而被赶出魏府的那夜,他险些丢了性命。
若非……
他不由看向冯霁雯。
他缓缓收紧了拳,仿佛忽然又有了莫大的勇气!
“启禀皇阿玛,此事只怕与和珅一案存有关连,儿臣万万不敢耽搁!”
众人正为此言感到震惊之时,又听他不做停顿地禀道:“物证在此,还请皇阿玛过目!”
……竟还有物证!
说话间,他已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来,双手高高呈起。
高云从有着短暂的犹疑。
“这是什么东西?”乾隆双手扶在龙案之上,盯着永琰手中之物,语气不明。
“回皇阿玛,此乃金简金大人与于敏中于大人往来之书信也,言语间可知和珅阿玛钮钴禄常保当年之死因并非为急症,而是与两位大人有关!且此中透露出此前英廉大人意外查到了此事关键,恐往昔罪状被捅破,二人已有除掉英廉大人之意——”永琰字字响亮。
“请十五阿哥慎言!切勿因为这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件便妄行加罪于微臣呐!”金简立即站了出来打断。
已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的于敏中也慌忙欲行辩解。
可永琰仿佛没听到金简的话一般,自顾自地又大声说道:“而这封信的落款之日就在英廉大人出事前不久,故而儿臣有动机怀疑英廉大人入狱之事实乃遭人报复构陷!其后和珅之事,定是因他执意要为英廉大人翻案,又使得对方生出了斩草除根的念头,复才故技重施,加以陷害!”
于敏中与金简互视一眼,而后金简也随之重重地跪了下去。
“十五阿哥所言犹如孩童儿戏一般没有依据,竟不知是受了何人的蛊惑……微臣从未有过构陷同僚之举,常保之死更与微臣无关,微臣斗胆还请皇上明鉴,还臣一个公道清白!”
于敏中心中的惊雷一道更胜过一道。
他早知冯霁雯手中掌握了那封密信,虽冯霁雯声称原信不在她的手中,但他一直以为只是冯霁雯在故弄玄虚。
而在景仁宫主动找上他‘和解’之时,他陈明了一切,毅然放弃了与冯霁雯合作的念头之后,他们又做了两手准备,一一排查了与冯霁雯有往来之人和与景仁宫存有不对付之意的各方官员,处处皆防得密不透风,可谁又能够想到……起初被金溶月攥在手中的那道保命符,竟会在身处深宫的十五阿哥手里!





金夫 616 和珅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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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信由他捅出来,比任何人都来得要有杀伤力!
这一拳真是打得人猝不及防……
金简也暗暗紧咬着牙关。
他那个孽障女儿不单恨他入骨、更将景仁宫与十一阿哥视作了骨中之刺,他就知道她即便是死,也会狠狠地摆上他们一道!
她必然是不会情愿帮冯霁雯与和珅的,所以,她选择将信交到十五阿哥手中——她必然抱着的是十五阿哥定不会轻易将这筹码抛出,而必等到羽翼丰满之后,再行伺机行动。
如此一来,既不会给当下急需此证的冯霁雯带来丝毫助益,又可在将来的某一日重重捅上他们一刀。
这两全其美的算盘固然打得妙极,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是,本该韬光养晦的十五阿哥此时却与冯霁雯站在了同一阵线之上!
乾隆只字未发,殿内四下惊异的交谈声却格外嘈杂。
永琰依旧维持着双手高高捧起书信的姿态。
“是非曲直,还请皇阿玛过目之后再行论断!”
这是乾隆第一次从这个小儿子身上看到这近乎顽固的气息。
高云从下意识地看向乾隆。
他从始至终没有命人将信呈上来,便是因为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皇上……此信不必看,也可知必是有人刻意仿造了微臣的笔迹啊!”于敏中先行为自己辩解道。
乾隆仍未语间,冯霁雯却忽然转头面向了于敏中。
“于大人怎知就是仿造了您的笔迹?方才十五阿哥只说是金大人与于大人所往来之信件,却不曾言是于大人写给金大人的吧?于大人怎么不去怀疑是有人仿造了金大人的笔迹呢?难不成,于大人竟有未卜先知之能?”
这话像是疑问,可于此时道出,却是咄咄逼人的诘问之言。
于敏中顿时慌了神。
他一心只顾着尽早打消皇上的疑心,却不成想被她捉住了这个话柄!
“我也不过是凭空猜测而已,既是存心伪造,只是仿谁的字迹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原来如此。”冯霁雯只又冷笑了一声。
上至乾隆,下到百官,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话已至此,已没有再多说的必要了。
“皇上,微臣……”于敏中欲行补救之言,却被终于开口说话的乾隆打断了。
“呈上来。”
高云从即刻应下。
已有些泛黄的信纸之上,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唯恐东窗事发的急躁不安。
乾隆的脸色一瞬更加沉过一瞬。
这期间,冯霁雯一字字地禀道:“起初正因英廉大人机缘巧合之下查到了常保大人之死另有蹊跷,为于敏中所察觉,其与景仁宫和金简商议之下便网织出了英廉大人与白莲教勾结、密谋造反的罪名!他们行事周全,起初只以刑部侍郎丁韬之名暗下约见钱御史,御史得到风声,即刻递了奏本!而至于在英廉府搜出的所谓罪证,早已有于金銮殿撞柱明志的举人丁子昱和盘托出——正是受了景仁宫胁迫,不得已之下复犯下的助纣为虐之举!”
“而廷审之后,诸多证据皆将罪名指向了景仁宫,彼时和珅已有翻案之机,白莲教却于此时入宫刺圣,并声称要为和珅报仇——这场刺杀与劫狱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偏偏出现在了廷审之后,且又有十一阿哥只身救驾,与皇上父子之隙得以填补,试问这一切当真不会过于巧合了吗?不知皇上可有仔细想过此中的来龙去脉与可疑之处?”
乾隆的目光离开一角已被攥皱的信纸,转而看向了冯霁雯。
“冯氏,你此言何意?”他语气中带着莫大的威压。
“当日和珅人在狱中,又岂会对皇上的行踪、兼以宫中防守甚至是侍卫巡逻西苑的时辰都如此一清二楚?而自此事之后,明显得益的又是何人?”冯霁雯毫不婉转地说道:“所以,出卖皇上的从来不是和珅,而是做贼心虚的景仁宫!”
“你是说……朕的贵妃和皇子还有亲信大臣们一起联合白莲教来行刺于朕!”
乾隆将信纸重重地拍在龙案之上,力道之大,足足震洒了半盏茶水。
“冯氏,你可真敢编啊!”他豁然起身,拂袖直指冯霁雯,冷极的眼神中已有杀意迸现。
如此盛怒之下,旁边打扇的宫女与伺候的太监都吓得脸色发白。
一众大臣亦是俱不敢言。
唯独说出这些话来的冯霁雯仍旧面不改色。
“妾身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字虚言。”
“证据何在?”跪在原处的金简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恶狠地看着她,逼问道:“还是说你不过只是凭空污蔑?”
“金大人问得好。我终日被囚于霁月园,自是搜找不到什么证据。可金大人又可有证据能自证清白吗?若是没有,此事还当交由三司会审,仔细勘察审问!”
“你这分明是避重就轻,混淆视听!”她打得竟是以四两而拨千斤的主意!
李怀志:“皇上,万不可轻信于她这等离间之言!”
四下气氛僵持紧张之际,都察院御史程使然忽然入殿求见。
他被宣进殿中,见到钱沣那双敌对的眼睛之时,不由在心底狠狠咒骂了一句。
霁月园内,冯霁雯不知所踪,福康安带着亲卫离开,他怕得便是会因此误了大事,故而才特地嘱咐钱沣先行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以便‘及时止损’,可……这金大人于大人等人跪了一地的情形,天知道钱沣入宫干什么来了?!
只怕福康安一事他连奏也未奏!
程使然连忙当殿将福康安如何包庇反贼家眷、如何抗旨不遵的行径大肆添油加醋了一番,直指福康安与冯霁雯对今日之事早有预谋。
乾隆怒极反笑。
好,很好……一个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大臣,一个是在他跟前长大、他几乎视如己出的傅恒之子……这是全都要反了不成?!
“即刻押福康安进宫见朕!”
急急忙忙入殿欲禀事的太监闻得这等震怒之言,一时不禁语塞了一刻。
“启奏皇上,福统领在外求见——”
他竟还敢来!
乾隆冷笑一声。
继而,又听那太监接着禀道:“一同求见的还有云南提督忠勇公程大人……并、并重犯和珅。”




金夫 617 事态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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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不及讶然程渊何时回了京,只听得和珅二字,已觉石破天惊!
自那日大理寺大火,被反贼自狱中劫走之后,任凭全城搜捕也杳无音讯的和珅……此时竟入宫来了?!
有人传言他不知用何手段已经离开了京城,更有人传言他死无全尸,无从验证,可眼下看来这些传言皆是假的……那他这些日子竟是躲在了何处,竟逃过了层层追捕?
今日进宫,是被捉拿,还是自愿?
金简满头冷汗地看向那一袭长衫翩翩,既无人押送、身上也无枷锁束缚之人行进了殿中。
于敏中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今日会在此见到活生生的和珅。
单是看着他这样从容自若地走过来,他便已经隐隐有些后悔了此番临时反水的选择!
本以为冯霁雯设下了一个必死之局,可眼下看来,这一回,他怕是真的赌错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金简,示意他赶紧想办法应对。
金简则是再三朝着殿外的方向看去。
冯霁雯进宫、霁月园内福康安生变、十五阿哥异动,现下就连和珅都出现了,难道景仁宫就不曾得到丝毫音讯吗?
嘉贵妃此时竟仍然没有动作……
这当真不应该啊!
和珅绕过跪了一地的大臣,径直来到了冯霁雯的身旁。
他略整衣袖,撩起长衫,在她身旁跪了下来。
冯霁雯却自他进殿起那一眼之后,便未再看他,而是一直低着头。
此时二人近在咫尺,和珅仿佛都能听到她的眼泪不停砸落的声音。
她没有一个字,也不敢多看他,只是在哭。
这些日子以来,她日日牵肠挂肚甚至时时胆战心惊,可若说落泪,此时尚是头一回。
她不知如何形容此时心境,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松弛了下来,哪怕此时此境正是千钧一发之刻,可她当真再找不到半分紧绷之感了。
哪怕今日无法活着离开此处,有他在,她也无惧了。
“程渊,朕容后再论你擅离职守、私自回京之罪!”
乾隆斥责了程渊一句,便深不可测地看向了和珅。
“你此番是入宫请罪来了?”
“皇上——”福康安上前急着要说明情况,却被乾隆抬手阻止了,并加以训斥:“朕是在问和珅!你今日之举,程使然已经上奏,不必担心没有你开口说话的机会!”
福康安低着头皱了皱眉,只有看向和珅。
“皇上息怒,此番来龙去脉,还容奴才仔细道来。”迎着圣怒,和珅毫不慌张,似乎也不担心皇上的耐心,不疾不徐地将他自大理寺被劫走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明。
本是惊险万分的事情,由他口中出来,竟如同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
福康安又冒着被再次训饬的风险说道:“皇上,奴才可以证实和大人所言属实!今日奴才搜查到状元楼之时,和大人本已设好了圈套欲生擒白莲教总舵主,只是碍于奴才突然出现,才致使计划落空——奴才已命各处城门封锁,保证一日之内必能将白莲教头目绳之以法!和大人此番非但无罪,且以身作饵,以解天子之忧、大清之患,可谓功劳重大,还望皇上务必明鉴!”
事出突然,乾隆也未曾想到和珅会是如此‘供词’,怒气未改的脸上,一时间看不出是否相信。
金简已经等不及要跳出来质疑。
“这个弥天大谎撒得未免漏洞百出!且不说其它,单论一点——倘若你果真不是白莲教同谋的话,他们又为何冒险劫你出狱,而在这之后,又为何会留你性命到今日?”
和珅仿佛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
“让我来捋一捋金大人的意思。”
他似在见到了冯霁雯‘完好无损’之后,便又换上了那幅似笑非笑的样子,此时亦不例外:“照此说来,我若是反贼,当死,死不足惜;可我若是被冤枉的忠臣,却也当死不成?而若我没死,性命得以保全至今日,便是忠臣也成了反贼?只是因为我没死。这等要人非死不可的谬论,闻所未闻。难不成忠臣便不能有保命的妙计了?”
他像是在开玩笑一般的轻松,却让金简顿时觉得哑口无言,想要反驳,偏生无言相对。
看看……这就是和珅!
即便是他压根儿没理,三言两语间,却也能把所有的理都拢到他那边去!
金简觉得烦透了,但是越是心神被轻易扰乱,他便越是能意识到面前此人的可怕之处。
“那不知和大人口中的保命妙计究竟是什么?”他冷笑着问道。
“如今不便告知。”和珅显得谦谦有礼:“此中详情,待反贼归案之后,我自会向皇上细禀。”
金简:“……!”他从未见过如此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李怀志见状连忙道:“皇上,和珅此人狡猾至极,万万不可受其蒙蔽啊!当务之急,理应将其押入天牢之内,以免再生差池!”
程使然连忙附议。
乾隆正值黑白难辨之际,诸多疑点皆缓缓浮上心头,此时听得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得清静,即是皱眉怒道:“瞧瞧你们这幅急得跳脚的模样,说是心中没鬼,朕此时怕也难信了!”
“皇上恕罪!臣、臣只是唯恐皇上再被其蛊惑……”
“难不成朕是个三岁稚童,竟须得你来处处提醒不成!”
“臣不敢!”
金简连忙埋头认错。
他这是是慌张之下,不慎触到天子逆鳞了。
皇上最忌讳是向来便是被他人一再左右,他一心畏惧忽然出现的和珅,不成想此等阻挠之举被天子看在眼中,却是警惕防备的过了头了……
真是越错越慌,越慌越错!
乾隆看着泰然自若却又足够谦卑的和珅。
不得不承认,和珅身上似乎总有着一种、不管处于何时何地,总能轻易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的存在,于迷雾之中,仿佛是一盏引路明灯。
哪怕你不信他,却仍无法回避这种认知。
这确实也是他的本领之一。
他本以为和珅突然出现,他必定怒不可遏,一个字也不会容他多讲,便要取其性命,可当他以这幅不急不乱的模样出现在大殿之内之时,不管他如何震怒,却还是选择了听和珅说完。




金夫 618 当朝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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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冯霁雯那一连串大逆不道、却似乎仍有些道理的言论、钱沣仿佛积压已久的谏言、永琰呈上来的物证、以及向来忠直不阿的富察家子孙福康安一反常态的悖逆圣意……这些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总算撼动了他心底深埋的疑虑。
他知道,西苑事变之后,太后离世、周围臣子对和珅罪行的唾骂与不齿不绝于耳,让他多少被怒气冲昏了头脑。
而此时,沸腾的事态被推到了顶峰,他反而慢慢地有了冷静下来的迹象。
乾隆想到了有一日在御书房中,和珅曾对他说过的那句话——
“陛下从不糊涂,非是因为其它,只因陛下时刻提醒自己不该为情绪所累,陛下从始至终都想做一位清醒理智的君王。”
因金简等人被呵斥,四下有着一瞬的静谧。
程渊此时上了前来。
“皇上,微臣有一事要奏。”
乾隆没有准允也没有说不准,只是看着他。
程渊自顾说道:“微臣曾疑心英廉大人是因查到了旧日真相,而遭人报复陷害。故而曾在之前去信提醒过和珅。”
“你远在云南,又是如何起的疑?”乾隆问。
“微臣上次回京之时,曾受英廉大人所邀相叙。异样的是,那日英廉大人所问皆是常保大人生前与患病前后之事,显是有意问询。彼时微臣不明,待英廉大人入狱之后,心内方生疑窦。而依眼下情形来看,微臣之疑为实。”
乾隆闻言眼神微微变了变,视线再一次落到了被他压在掌下的那封信笺之上。
程渊的话,与这封信可谓不谋而合,一切的起因皆源于冯英廉被人报复陷害这一说法似乎又添了几分可信度。
于敏中心急如焚,却只能尽量言简意赅地为自己辩解道:“皇上,这必然是早已商议好的说辞,臣当真冤枉!”
“当年常保患病之前,唯有你去过其府上,其府上旧人尚且记得你二人曾起过一番争执,自此之后,常保便卧床不起,这岂会是巧合?”谈及往昔好友之死,程渊在战场上磨砺出的一身煞气于此时显露无疑。
于敏中气场难敌其万一,只一口咬定道:“当年谁不知常保死于风寒之症,那一年……陛下亦途径福建,应当对此事亦有所闻。且陛下或许有印象,当年随扈而行的娴妃娘娘亦是在此途中染上了这种急症,谁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古怪的时疫?”
金简:“启禀皇上,当年皆是请过太医看诊的,确是急症无疑,若坚持说常保之死与臣等有关,恐怕实在难以服众。”
“若是时疫,岂会只有二人染上?这急症未必不是杀人的幌子!”程渊沉声道。
金简正要再开口之时,却被永琰的话拦下了。
“皇阿玛可还记得儿臣的额娘也是死于这种‘急症’?”提及生母的死因,永琰的语气有些轻颤,却带着笃定的意味说道:“当时太医院称,此等久治不愈的风寒,满京城也没有过先例,难道也是于大人口中的‘时疫’?只怕这症状相似的三例病症不是偶然,而正如先前七姐所言,额娘是被人毒杀!”
“十五阿哥万不可听风即雨,被他人利用!”于敏中道:“我等朝臣与令妃娘娘又有何过节可言?”
和珅接话道:“你们没有,但你们效忠的主子便不一定了。”
此言可谓一语双关。
一来点破要害,二来暗指他们效忠的人从来不是当今天子。
乾隆的眼神果真又冷了几分。
他向来最厌烦别人提起后|宫阴私,和静多年来一直纠缠令妃之死,在他眼中不过是蓄意针对景仁宫而已,可直至今日,他才意识到此事恐怕真的不似表面看来那么简单。
后|宫不得干政,可后|宫与朝堂却从来不曾分离过。
“一派胡言!”金简看向和珅,手心中的汗水已经湿透了箭袖,“即是如此,那敢问常保大人远在福建为官,于大人又岂有害他的理由?”
刘墉等一众局外大臣皆为这忽然掀的往事而惊心不已。
乾隆似乎有心留给他们对质的余地,故而一直未语,只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殿中众人。
和珅道:“若我猜得没错的话,当年后宫之中对嘉贵妃娘娘最有威胁的便是娴妃了,陛下南巡途中,嘉贵妃命人毒杀娴妃,不慎为阿玛察觉到了蛛丝马迹,据福建旧仆称,阿玛当时欲上书皇上,想必要奏的便是此事。阿玛出于同僚之间的信任将此事提前告知了于大人,本欲与其商议,可谁料于大人不光百般劝阻,最后更起了杀心。”
他之所以有此猜测,并非毫无凭据,而是根据诸多线索多番揣摩而得出的结果。
永琰立即道:“若要证据的话,儿臣请求皇阿玛为额娘开棺验尸,以辨其是否为人毒杀!”
查明额娘的死因,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是七姐的心愿,也是他的!
哪怕鱼死网破,逍遥了这么多年的、一直踩在他们头上的坏人今天也必须得到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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