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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金夫 507 ‘不忠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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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辞铮铮,久经沙场的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执拗与刚直,似有股迫人之气。
而就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和珅泰然反问道:“为何不能?”
为何……不能?
“……”阿桂因意外,而有着一瞬间的瞠目结舌。
他话都说得这般清楚了,又摆出了为人处事该有的原则来,怎面前的年轻人却还能够反问得出‘为何不能’这种话来?
看着面前年轻人一派淡定的眼神中所透露出的理所当然之感,饶是活了大半辈子、见惯了各类形形色色之人的他,也不禁为这等超乎常人可想、且半点不知掩饰的厚颜而感到格外荒诞……
犹自觉得话不投机,无法再往下交流之际,却又听和珅说道:“大人为朝廷戎马半生,这些年来所立下的哪一桩不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即便没有此次征缅之战,御紫光阁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何愧之有?”
阿桂闻言只是皱眉。
“一码归一码,帐可不是这么算的。”他满口固执,眼中大有一种‘你脸皮厚,可不代表人人都能如你这般脸皮厚’的意味。
“难道大人认为皇上竟不知该如何算这笔账吗?”和珅笑着问道。
“……”阿桂一时无言。
“无论如何,缅帮投降,我军大胜,乃是实情,如今正是龙颜大悦之时,大人若一意孤行,求得皇上收回赏赐,到时大人固然是成全了自己的大义,可又要皇上的颜面往何处安置?满朝上下又当对此事如何作想?”和珅看着阿桂,面有几分正色地道:“为人臣子,此为不忠。”
而后不待阿桂开口,又继续讲道:“再往大处说,若大人不肯领赏,将此事扩大,刚受了赏的将士们难不成也要跟着大人一同表态吗?甚至于那些战死病死的将士家属们,极不容易得来的朝廷慰赏,只怕也要跟着落空。如此种种,大人可有设想过?”
阿桂的脸色已变得有些难看。
“照你此言说来,我不仅不忠,且还不仁了。”他冷笑了一声。
他入朝为官多年,向来以忠直二字为为官准则,而眼下和珅却将他此番作为称之为‘为人臣子不忠’、‘为人将领不仁’!
这是什么荒谬的言论?
觉得和珅这等思路很有问题,可偏偏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的阿桂不免显出了几分薄怒。
见他神色,和珅最后说道:“许是晚辈见识短浅,但也不过是因真心钦佩大人为人,而不愿见大人因此等非必要之事触怒龙颜,失了圣心而已。若大人执意如此,晚辈亦无从多劝。言辞之中若有冒犯不敬之处,还望大人勿怪。但面圣之举,大人还需三思而行。”
语罢,抬手揖了一礼,便转身离去了。
阿桂皱眉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仍在踌躇之时,却有一名太监上了前来,道是傅恒差其传话,告知阿桂其正于宫外等候。
阿桂闻言,唯有暂时按下想法,匆匆离了内宫。
待出了宫门,果见傅恒的轿子等在那里。
“你大病未愈,又经一路车马颠簸,方才在朝上已可见是强撑着,退了朝不赶回府中歇养着,怎反倒在此处等我出宫?”隔着轿帘,阿桂直皱眉叹气。
他与傅恒脾性虽不相同,但同朝为官多年,又是战场上并肩作战的伙伴,交情自是有的。
“你可是又面见万岁爷去了?”傅恒的声音自轿中传出,带着病态的虚弱和沙哑。
“本欲往御书房求见,却未能来得及。”
“你……”傅恒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因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示意了轿夫回府。
阿桂见状亦上了轿,随其一同回了傅恒府。
傅恒府,暖阁中,傅恒听罢阿桂所言,连道了几声“糊涂”。
“怎连你也说我糊涂?”阿桂眉头皱得死死地,道:“难不成非要昧着良心受赏,才能称得上良臣?”
因说到此处,便将今日遇到和珅及其那番‘不忠不仁’的言论,也一并与傅恒说了。
末了并道:“云南之事,本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智勇双全之人,又冒着性命安危解了全军上下的燃眉之急,因而对他另眼相看。可眼下来看,不过也只是个趋利避祸的滑头罢了。”
“其言虽重了些,却也是实话。”傅恒却道:“且不论年纪资历,我倒认为这个和珅较之你我,更擅为官之道。你面圣拒赏之事,本与他无关,他若当真是你口中只知趋利避祸之人,也不会宁可得罪你,也要出言相劝了。”
“……如此说来,反倒全成我的不对了?”话虽如此,阿桂的语气却已不比方才的冷硬。
“对错谈不上,但你执意拒赏,却也非妥当之举。”傅恒微微叹了口气,虚弱的面容上满是复杂之色:“问心有愧之人,又岂止你一个。”
阿桂低着头,皱眉道:“这一仗打得,可真他|娘的让人憋屈。”
二人就此沉默良久,再开口,阿桂却是说起了冯英廉之事。
“此事必有冤情。”他道:“我定要亲自去一趟大理寺,当面与梦堂问个究竟。”
傅恒摇了摇头。
“可眼下只怕是问不出什么究竟了。”
“此言何意?”
“我已听瑶林将此案经过细说了一番。”傅恒道:“如今英廉大人患有呆癔之症,连人也识不得,更遑论是其它了。”
阿桂闻言大惊。
他尚且不知冯英廉近况如此!
“……好端端地,怎会得了这么个古怪的病症!”
傅恒将双手撑在盖着厚毯的膝盖上,摇头说道:“此事最大的麻烦便在于此,英廉大人此处已是无从对证,而皇上又向来对白莲教之事忌讳莫深……即便是你我有心相助,却只怕也无从下手啊。”
阿桂闻言急得又是叹气。
阿桂府与冯家为世交,他与冯英廉自幼相识,交好数十年,可谓知己好友,而眼下这般,却实在让人束手无策。
正于此时,有仆人前来禀报,道是和珅前来探望。
傅恒染病的消息已在早朝之上传开,上门探望之人自是不计其数,但有病尚需静养,只因听是和珅,傅恒才立即着人将其请了过来。




金夫 508 强行秀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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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珅确是专程携礼前来探望的,并无它事,故而并未过多打搅,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告辞了。
“我看他这一派闲适自在,倒无半点对英廉府之事上心的意思。”一直坐在一旁的阿桂见和珅离去之后,情绪不明地讲道:“此事固然极难,明哲保身本也算不上错,可总也让人觉得人心过于凉薄了些——冯家那丫头一介女流犹敢闹到太庙前,与皇上求得两月期限……而受了英廉府提携之恩之人,却是这般不闻不问。梦堂如今若还神志清醒着,不知可会觉得寒心。”
傅恒听罢,不好评论对错,只有付之一叹。
另一边,和珅离了暖阁之后,却在傅恒府外院遇到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福康安。
“福三公子。”
“和大人。”
二人相见,和珅面色如常,福康安语气疏冷。
而正待和珅欲抬脚离去之时,却遭福康安拦住了。
“和大人且慢。”
福康安言罢,看了身侧跟着的福英一眼。
福英见状,识趣地带着送和珅出府的下人退下了。
此处便只剩下了和珅与福康安二人。
和珅没说话,只等着他开口。
福康安却是犹豫了好半晌,适才问道:“她……可是不走了?”
那日和珅特地上门前来寻他,他抱着总归自己是劝不动冯霁雯,不如让和珅试一试的想法,便将自己所知全部如实告知了和珅。
这两日正愁着怎么打听打听呢,今日就恰巧遇到和珅了。
虽觉得主动开口询问有些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上一问。
和珅闻言淡然一笑,道:“夫妻之间,本没什么说不开的,只因先前夫人恐我多想,才未与我说起此事——”
福康安听了直皱眉。
他问的是冯霁雯走是不走了,谁要打听冯霁雯为什么没告诉此事了?
这种唯恐别人觉得他俩夫妻之间不合,逮住了机会就要满地撒狗粮的行为,还真是让人反感至极啊。
“她是不是不走了?”福康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自是不走。”和珅‘解释’道:“夫人本就没有要走的打算,之前想必是福三公子误会了。”
“……”
福康安听罢既觉得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和珅所言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做是他误会了?
此时说得这般轻飘飘的,却不知先前是谁主动找到他来问的此事!
这种一瞬间就被踢出了局外,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一直都是他在给自己强行加戏的既视感实在是太不好了……
“此事只是误会一场,本是一桩微不足道的家事,却让福三公子跟着诸多费心了。”
和珅听似和气有礼的一句话,却让福康安顿觉又被扎了一刀。
他本还想问和珅究竟是如何说服冯霁雯的,可对方这种动辄就要强行秀恩爱的感觉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他握紧了拳,冷笑了一声,道:“和大人客气了——”
和珅不置可否地一笑,就此告辞。
福康安站在原处,咬着牙。
什么夫妻之间没什么说不开的,和珅这鬼话他会信才怪。
分明是假成亲,搁他跟前装什么夫妻恩爱呢?
真是可笑啊。
福康安又兀自冷笑了一声。
但一想到‘假成亲’三字,心跳不觉就莫名快了几拍,内心深处也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涌动着,十分清晰有力,使他整个人都平静不下来。
可他们真成亲还是假成亲,同他究竟有什么干连?
管这等闲事,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
当日午后,冯霁雯前往了仪郡王府。
八阿哥立下军工,被封郡王,上门道贺者不在少数,府前停了不少车轿,正门外亦加派了家丁小厮守着,以便及时接待来客。
冯霁雯下了马车,瞧了一眼门内来往之人络绎不绝的情形,遂带着丫鬟走了东侧门入府。
上门的也有女眷,进出走得也皆是东侧门,冯霁雯跨过门槛之时,恰遇着了两位妇人带着丫鬟,结伴自府内行出。
因不相识,冯霁雯便只在双方目光交汇之时,略点了点下巴,聊当作是打招呼了,脚下并未作停留。
彼此擦肩而过,那两位妇人却放慢了脚步,回头看向了冯霁雯的背影。
“这不是霁月园那位和太太么?”其中一位压低了声音道,“我没看错罢?”
“可不是。”另一位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讲道:“说是喜好清净,不愿见客的,可这八阿哥才刚回京被封了郡王,就上赶着巴结八福晋来了——合着所谓的不肯见客,原是咱们身份够不上呢。”
二人正说着,忽有一道疏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这不过才刚开春儿而已,怎京城里就尽是苍蝇蚊虫了?嗡嗡地响,聒噪地让人心烦。”
二人循声望去,只见是行来了一位着茄紫色旗服的妇人,一双略显凌厉的眼睛落在她们身上,带着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心知是方才议论冯霁雯的话被人听了去,什么‘苍蝇蚊虫’也不过是来人的讽刺之言,两名妇人脸上一阵红白交加,却又不得不强笑着上前寒暄见礼。
可对方却只冷冷地横了她们一眼,只字未有回应理会,便径直带着丫鬟去了。
“不过是个吃白粮的闲散宗室罢了,顶着个奉恩福晋的名号,还真拿自己当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
“就是,也就名目上好听些,就她家那位国公爷,没准儿还比不得五部里的一个书办来得有用呢。”
“欸,说到这儿,你听说了没有,前些日子就是这位辅国公府上的小世子在马场不慎伤着了这郡王府上的小皇孙,似乎八侧福晋至今都没能消气儿,就等着八阿哥回京做主清算此事呢……”
“真的假的?”
“是有人在马场亲眼瞧见了的,这还有假?依我看,这奉恩福晋今日没准儿又是上门儿赔罪来了……”
“啧啧,这小皇孙是何等金贵,真若追究起来,辅国公府岂不是要倒大霉了?”
“可不是,瞧她那盛气凌人的模样,这可都祸到临头了……”
二人一路走,一路说着。
这厢,奉恩福晋同之前几番前来一样,并未能直接见得八侧福晋,而是被请进了花厅之中。
虽知定是八侧福晋特地吩咐过了不愿见她,但却还是不肯死心地与厅内的丫鬟说道:“我且在此处等着,待八侧福晋何时有了空闲,烦请再去通禀一声儿。”
“今日上门来的太太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我家侧福晋哪里能得空一个个地见?依奴婢看,奉恩福晋还是改日再来罢。”许是得了八侧福晋的授意,丫鬟态度疏冷。
奉恩福晋自觉面上无光,强忍着未有表露出异样,心里却在想,八侧福晋王氏固然得宠,可这郡王府还是有着一位正福晋在的,这些上门的女眷,能有几位须得她来出面招呼?
可旋即想到方才那两名妇人的议论,以及遥遥所见得的那抹茜色身影,因而试探地问道:“说得正是,今日八侧福晋定是极忙的,就是不知方才来时见着的那位和太太,此时可是也在八侧福晋处?”
提到此处,那丫鬟的下巴就又仰得高了一些,语气中有几分得色地说道:“正是呢。和太太今日过来,是指明了来拜访我家侧福晋的,这会子正同侧福晋在园子里赏花儿呢。”
奉恩福晋闻言,眼中陡然一喜——冯霁雯果然守信,今日竟是专程登门拜访八侧福晋来了……
放心了下来的奉恩福晋一时也顾不上再去追究这丫鬟方才的无礼,忙地道:“既如此,我就不叨扰了,改日再来拜见八侧福晋。”
……
八侧福晋王氏送走了冯霁雯之后,才又让人寻了永璇过来。
“和太太回去了?”永璇进得内间,屏退了伺候着的下人,与王氏问道。
王氏点头。
“皆按着八爷的嘱咐与和太太说了。只是……”她看着永璇,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问道:“妾身不明,八爷为何要这么做?”
“在云南,和珅于我有救命之恩。”永璇语气复杂地说道:“况且纸包不住火,额娘若与此事无关且罢,但倘若果真脱不了干系,迟早也是瞒不住的。”
王氏听罢轻轻叹了口气。
“万岁爷的这些阿哥里,远的近的,就数八爷您生性淳直……可您这般,若叫额娘得知了去,也不知又会如何。”
永璇闻言笑了一声,道:“初识之时,你不就常道我里外上下没个皇子该有的气派,反倒是一身的书生意气吗?既如此,索性也就随性为之罢。只需多少留些分寸,不至于落个船倾人覆的下场便是了。”
王氏听了无奈一笑,只道:“您有分寸是好事。”
……
冯霁雯离了仪郡王府,坐在马车中,眼神不断地反复着。
她今日来此,本是一早去了静云庵,回城之时恰巧路过此处,想起之前曾答应奉恩福晋要来询问小皇孙的伤势,便顺路拜访王氏来了。
可却不料,竟是自王氏口中‘偶然’得知了一桩举足轻重之事。




金夫 509 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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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一路满怀心事地回到霁月园,刚跨过大门,便问:“大爷可回来了?”
仆人答了一句尚未回府,后又禀道:“半柱香前,奉恩辅国公府上的福晋前来拜访太太,此刻还在花厅等着。”
冯霁雯闻言只好先去了花厅。
奉恩福晋等得已是有些心急,见得冯霁雯过来,便立即从椅上起了身。
“和太太。”
冯霁雯一面示意她落座,一面丝毫不绕弯子地直言道:“我恰巧刚从仪郡王府回来,已是见罢了八侧福晋。本正打算差人往贵府给奉恩福晋传句话儿的,却不料福晋正巧过来了。”
奉恩福晋听罢略显郝然地一笑,道:“不瞒和太太,我亦是从仪郡王府过来的,只因在郡王府听闻了和太太登门的消息,这才等不及要过来霁月园等着太太回来。”
冯霁雯了然点头。
原来并非巧合。
“不知太太此行可打听到了小皇孙伤势如何?”奉恩福晋有些急切、又分外惴惴不安地询问道:“八侧福晋大致是什么态度?气可消了些?”
冯霁雯因另有心事在,故而便与之长话短说道:“今日我去时,还见得小皇孙在八侧福晋跟前活蹦乱跳着,想必是无碍的。我将来意与八侧福晋明说了,提及此事,倒也未见她如何生气,从中略劝说了几句,她也就松了口。到底两位小世子也是无意为之,只待何时奉恩福晋再上门一趟,当面将话说开了,也就无甚可追究的了。”
说句实在话,八侧福晋这般好说话也是她未曾料到的。
奉恩福晋听罢顿时大喜。
原本冯霁雯不肯松口帮忙,最多只答应跑上一趟,探一探八侧福晋的态度,她便也未敢抱有此事能够就此解决的想法,却不料,此时竟是等来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虽说孩子间打打闹闹,伤着碰着无可厚非,可对方是小皇孙,倘若八侧福晋不愿揭过此事,奉恩辅国公府必然是难辞其咎的。
而眼下八侧福晋松了口肯见她,却是不必再担心了!
“……多谢和太太!”
奉恩福晋起身朝着冯霁雯欠身一礼,感激道:“和太太这份援手之恩,我与国公就此记下了,倘若、倘若来日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太太只管开口。”
说到后半句,许是觉得凭借和珅今时今日的地位,冯霁雯不大会有让奉恩辅国公府帮忙的可能,是以口气不自觉就弱了许多。
但还是再三与冯霁雯道了谢。
却不料冯霁雯竟是说道:“眼下恰有一事,须得福晋帮忙。”
奉恩福晋愣了一愣,旋即才看着冯霁雯道:“和太太请说。”
……
天色已晚,霏微的暮光荡在昏暗的天地间,将恢弘的紫禁城笼罩在其中,显得朦胧又混沌。
一辆油壁马车候在太和门外,车夫与车内之人已是在此等了近一个时辰之久。
又有半盏茶的功夫过去,最后一缕暮光也被吞噬殆尽,天地四合之下,宫门上高高悬着的华灯倒显得越发明亮耀眼起来。
同一刻,景仁宫。
“给太后瞧病?”听罢远簪所禀,嘉贵妃眯了眯眼睛,道:“她离开寿康宫之后,便出宫了么?”
“又顺路去了一趟应亭轩。”
“应亭轩……”嘉贵妃眼神略变了变,抬手示意远簪退下。
“她该不是知晓了什么风声不成?”嘉贵妃微拧着眉,与身侧守着的嬷嬷低声说道。
“可其往常入宫,也多是要去应亭轩与惇嫔叙旧的,且此番又是与奉恩辅国公府上的福晋一同特地带了大夫来给皇太后看病来了,明眼瞧着,倒也没什么异常的。”
嘉贵妃却道:“正因瞧不出什么异样来,才令人不安心。”
“娘娘最近想必是太累了——依老奴看,冯氏若果真得到了风声,可惇嫔对此事一无所知,是也不该找来应亭轩才对。娘娘若不放心,这几日不妨派人多盯着些。”嬷嬷言罢,又提醒着问道:“表小姐之事,寿康宫那边儿,可要再去探一探口风?”
提到此事,嘉贵妃的神情便冷了冷。
她冷笑了一声,道:“急什么。此事难道还怕办不成么?”
且即便办成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
她先前倒是低估了她这个侄女,竟暗下被其算计了一遭。
外头的事情还没能完,金家竟又出了这么个孽障,蝼蚁虽小,添乱的本领倒是不容小觑。
可蝼蚁到底也只能是蝼蚁罢了,眼界总归只有这么丁点儿大小,且先容她在这方圆之地蹦跶上几日,待腾出手来,再收拾干净也不迟。
嘉贵妃将眼中神情敛去,垂眸吃了口茶。
“务必将冯氏的一举一动都给盯紧了。”
虽冯英廉已无再开口说话的机会,可出于谨慎,事情未了结干净之前,还是仔细些为妙。
……
应亭轩。
奉恩福晋坐于堂中吃茶,冯霁雯则与汪黎芸在内间说着话。
二人同往常一样,说了些彼此的近况,汪黎芸对太庙之事有些耳闻,此时便劝冯霁雯:“量力而行便是,若果真办不成,也勿要强撑着再往下查了。有和大人在,保你脱身应当并非难事。”
明眼人瞧着,冯英廉一案已是不可逆转,出于好意,她自也不愿见冯霁雯过于固执地将自己牵扯进去。
冯霁雯点点头:“放心,我有分寸。”
末了看着汪黎芸,问道:“我见你脸色不好,可是上回所染风寒,至今未愈?”
她刚进得应亭轩,便瞧见汪黎芸形容不太精神,一张未施脂粉的脸上略显几分病态,但起初因抱有来意在,便未有及时询问,直待此时,打消了心中疑惑,方才得以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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