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10
若说热,身上却也不见出汗,本算不得多么难忍,怪得是这股燥热似是由内而外散发而出,一股接着一股,远称不上强烈,偏让人觉得有几分坐立难安。
和珅扪心自问,饭桌儿上不过饮了两杯酒而已,远不至于如此。
更遑论……他隐约觉得身体某处似乎出现了一种极陌生、却是与生俱来的……冲动。
哪儿有吃酒还能吃出这毛病来的?
稍一思忖,他便寻出了问题所在。
想来应是今晚那碗药汤的作用……
太岳父的心意……还真是简单直白地让人无法招架。
可今晚他是奔着跟夫人阐明心意来了,此等关头,哪里能这么没有原则地耍流氓?
若叫夫人误解他今日所言是因有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企图,那他真可谓是投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毕竟在夫人眼中,他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不能再在这种时候出幺蛾子了。
于是,随着身体的变化,和大人很没有出息地‘慌张’了起来……
此时恰听得身旁的冯霁雯吸了口冷气,哭笑不得地道:“欸——别抓头发……”
只见是孩子揪住了她一缕乌发,正“咯咯”笑着。
已在学走路的孩子力气虽不算太大,却也扯得冯霁雯头皮发疼。
她双手搂着孩子,一时腾不出手来之际,是和珅连忙欠了身过来,轻轻掰开了孩子的手指,笑着训斥道:“连家里的女主子都敢欺负,我瞧你是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和大人一面佯装平静,一面平复着体内的燥热感。
冯霁雯听罢忍不住笑了两声。
安儿自是听不懂这番‘威胁’之言,本玩儿的正欢,手被和珅掰开,便要去抓其它地方。
她本是被冯霁雯抱在怀中,顺手之下,竟是抓开了冯霁雯胸前的衣襟——
洗漱后的冯霁雯披着一头青丝,身上穿得是一件白色交领中衣,上衣乃是由腰侧系带固定,衣襟处本无纽扣,遭孩子这么一抓,胸前光景可谓暴露无遗。
猝不及防之下,便有一抹乍泄而出的春|色闯进了和珅的视线当中。
从线条优美的颈部到轮廓分明的锁骨,再往下……无一处不雪白,堪比成色最好的羊脂玉,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芒。
再往下便是被少女玲珑有致的身躯微微撑起的丁香色肚兜,其间两处高耸虽远称不上汹涌,却也使和珅只瞧了一眼,便觉得好似被火烫到了一般,脑海里“轰”地一声全乱套了,一张俊美如铸的脸庞陡然间成了烧红的颜色。
偏生此时此刻也记不得什么叫做君子之道、非礼勿视了,百般混乱间,竟一时忘了要移开视线,一双眼睛就盯着眼前这半尺春|色,一动也不肯动,似是胶住了一般。
冯霁雯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惊诧间,顾不得当着他的面去细致整理,而是一把将安儿搂进了怀中,挡住了身前的情景。
“……”望着和珅,她张口欲说些什么,却也登时间红透了一张脸。
殊不知,这慌乱之下面若粉霞的一幕当下落在和珅眼中,却好似致命一击,让他脑海中再度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他明显觉察到自己腹部以下某处发生了最诚实的改变。
但他不敢低头去看。
因为他怕被冯霁雯发现……
紧张间,和珅第一次对自己尊敬的太岳父产生了一丝怨怪之情。
这老人家也太能搞事儿了……
然而四目相对间,他还是自冯霁雯眼中看到了一抹惊异之色缓缓升起,直到整张脸上写满了四个大字——目瞪口呆。
“你、你……”冯霁雯结巴起来。
“你听我解释……”和珅觉得这可能是他这辈子以来最不知所措的一刻。
他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流鼻血了……”冯霁雯脸色复杂地说道。
什、么?
流鼻血?
虽然同样令人无地自容,但总好过另一处的变化被发现来得给人留有一丝尊严。
见他怔愣住,冯霁雯又满面尴尬地提醒了一句:“你鼻子流血了。”
“……”和珅僵硬地抬起手在鼻间触了触,后低头望着手指上沾着的鲜血,点头道:“是啊……”
他真的流鼻血了。
是啊?
这是什么回答……
冯霁雯一面安抚着自己同样紊乱不已的心跳,一面将安儿视作遮羞布一般搂在身前,费力地腾出了一只手来在身侧摸寻出了一顶帕子来,递到他眼前道:“擦一擦吧……”
和珅迟疑了一下,复才伸手来接。
鼻血是擦干净了,可这气氛也当真是怪异的让人无话可说。
和大人觉得自己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
这跟他设想中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谈一谈心中所想的情形完全不沾边儿……
冯霁雯背过了身将衣襟整理了一番。
还未来得及转回身之际,忽听得身后的和珅开口唤了她一声“夫人”——“我……”
听他难得地吞吐起来,冯霁雯便知他也是尴尬出一个境界来了。
于是道:“无妨,流鼻血……常见着呢,我也是流过的。”
“……我不是。”
呃?
“我是第一次。”
哦。
那就……厉害了?
面对他的诚实,冯霁雯竟无言相对。
却见和珅将带血的帕子放在了一旁的矮桌上,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
“夫人,其实今晚……我本有许多话想同你单独说。”
他脸上不见了素日里或闲适或如沐春风般的神情,一双如山水墨般赏心悦目的眼眸中俱是认真之色,目光锁在她脸上,是别样的全神贯注。
还略带着一丝……紧张局促。
也罢,管它气氛对是不对,是不是时候,既是想说,那便说给她听便是。
“霁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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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夫 340 云南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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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霁雯不明所以,却也静静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可还记得去年在香山别苑的书楼之中,你我曾做下的那番约定?”
听他忽然提起此事来,冯霁雯略微一怔。
当初的约定?
不外乎是各取所需,做一对名义上的假夫妻罢了。
她当时还补了一句——待他功成名就之久,二人再行和离。
如今陡然想来,他眼下这情形,不正是已然称得上功成名就了吗?
他在这条路上走得如此之快,是她当初未曾料到的。
但眼下的一切,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转瞬间,冯霁雯想了许许多多。
这段时间来她似乎潜意识里已将很多东西遗忘在脑后了——
今下之况,她亦觉得两个人是该好好地谈一谈了。
见怀中的安儿逐渐安静了下来,趴在她的手臂上眼皮打起了架,冯霁雯便唤了守在外头的小仙的进来,将孩子抱回了贾婆子那里去睡觉。
“此事我自是记得的。”小仙走后,冯霁雯这才点头说道。
又听和珅问道:“今日太岳父府上来了位姨娘,可是与夫人说了些有关生养孩子……诸如此类之言?”和大人打算先从侧面入手,让自家媳妇深刻了解一下眼下的诸多‘危机’。
“爷是如何得知的?”冯霁雯有几分诧异。
“偶然间不慎听着了一两句。”和珅尤为坦诚。
“……”想到自己今日与芜姨娘的对话,冯霁雯的心情却有些复杂。
有些人长着一双耳朵,好似就没他听不着的话一样……
“想必夫人也察觉到了,如今许多人都已开始觉得你我之间存有问题在,而这不过是问题初显罢了,待时日一久,只怕更难搪塞得下去。”和珅轻咳了一声,道:“长此以往,总不是个办法。”
冯霁雯点头。
她也知道。
可他的意思……是在隐晦地暗示她将后续之事尽早准备妥当,好早日将‘和离之约’提到日程上来吗?
他若真是这么想的话,她亦无话可讲。
二人自成亲以来,他事事以她为先,亦并非恩将仇报过河拆桥之人,而是既有约定在先,如约履行乃是义务之事。
这些道理她自是都懂,可莫名其妙地,她总觉得心里头……刺囔囔地,怪不得劲儿的。
这个是什么毛病?
难不成她一时忘了,还不许别人提醒了不成?
完全会错了意的冯霁雯自我吐槽反省了一番,将内心异样的感受忽略掉,有些尴尬地看向了和珅。
“爷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此事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够轻易解决得了的……”说到这里,又恐他觉得自己有‘毁约’之意,遂郝然补充道:“但我也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而已。”
祖父那边,她还未想好说辞。
毕竟确实太快了些。
和珅反被她说的一愣。
他都没说到关键呢,她怎就明白了呢?
又听她道需要一些时间,和珅不由愈发费解起来。
他隐约觉得她压根儿没明白他的意思,而大有可能是把他给想左了。
和珅正待再次开口,却忽听外间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
紧接着,便有丫鬟的声音隔着珠帘传进了夫妻二人耳中。
“大爷太太,刘全儿来了,说是宫里头来了人,请大爷即刻进宫一趟——”传话的是小亭。
进宫?
怎么这个时辰请人进宫去?
冯霁雯愣了一愣,只见和珅已然自榻上起了身。
“想必是皇上有事召见。”谈到正事,他眼底有几分一丝不苟的认真,然而面对冯霁雯,语气中却仍带着和缓的笑意:“我去去便回,夫人不妨早些歇息。”
他有公事要办,冯霁雯自是点头,虽有些不能完全自方才的话题中回神过来,却也即刻起了身,因小仙去送了安儿还未回来,她便亲自为和珅准备了官服顶戴一应之物。
和珅穿戴整齐,临要离开內间之前,驻足回头看她,最终却是未言。
而是笑了笑,道:“方才话还未有说完,眼下怕是不及细说了,但请夫人记着,回头莫要忘了提醒我。”
他这句话本是带着几分玩笑之意,而落在冯霁雯耳中,却好似是在‘提醒’着她,要她早做打算。
她点头,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帘外。
这一夜,冯霁雯彻夜未眠。
她一半在琢磨着自己来日要如何应对祖父的盘问,以及怎样才能将对祖父的打击降到最低……另一半却是琢磨着,和珅那厮……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所以才急着跟她提起了和离一事来。
可有人还是没人,跟她似乎也没太大关系吧?
冯霁雯不着边际地想着,翻来覆去,一夜翻过,心中的异样却是不减反增,令人如睡针毡。
她本不该如此多思才是,也不知通身从上至下,究竟是哪一处出了毛病?
自己竟都掰扯不明白。
冯霁雯有些愁恼地耷拉着眉毛,总觉得自己这回是要‘出事儿’了……
……
而这一日,临近午时前后,和珅方才得以回到家中。
彼时冯霁雯正在书房中一手执笔,一手拨弄着算盘料理账目,听得丫鬟过来传话儿,得知和珅回来了,交待了一句让厨房准备午饭,便搁下了笔,来至盆架前净手。
一双手还未来得及擦干,却听得有脚步声进了书房内,抬头一看,只见是和珅。
她本要回房去见他,不料他先一步往书房中找她来了。
“爷回来了。”
“嗯。”和珅来至书桌旁,瞧见其上情形,笑着道:“夫人就连账上的字儿都写得如此赏心悦目。”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罢了。”冯霁雯一句带过,未同他多说闲话,也未再去问昨晚之事,而是问他昨晚缘何会被宫中忽然召见,可是有了什么麻烦事。
和珅站在书桌前,拿修长好看的手指在账本上的字迹间来回摩挲了片刻。
好一会儿,方才开口说道。
“五日之后,我要动身赶往云南——”
忽听此言,冯霁雯大感意外。
“去云南作何?”
“押送兵饷粮草。”
“单单只是如此吗?”区区粮草押运监督而已,怎么也犯不上让他丢下京城这一干差事特意前往才是。
而且她察觉到,和珅看似如常的神情之下,实则也藏着一份隐忧在。
和珅闻言笑着看向她。
“果然还是瞒不过夫人一双眼睛。”
说到此处,他面上笑意淡了淡,继而才道:“云南那边出大事了——”
“出事了?”
冯霁雯微微皱眉。
云南那边有阿桂与程渊两位身经百战的将军坐镇,数战接连告捷,怎会忽然出事了?
“是八阿哥——他瞒着阿桂将军跟程世伯,深夜带兵偷袭缅军,被对方主将生俘住了。”和珅亦微微皱了皱眉心,道:“皇子被俘,敌军借此大谈条件,******而言乃奇耻大辱,昨夜密信刚送达宫中,皇上之意是绝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故命我前往云南,妥善处理此事。”
听得八阿哥被俘,冯霁雯无比震惊。
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她不禁问道:“皇上如今大致上是怎么个想法?”
“皇上之意是要将八阿哥毫发无损地带回,更要堵住缅人的嘴——更重要的还是,决不能由着缅人狮子大开口,损了大清的利益与颜面。”
冯霁雯听得嘴角一抽。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既然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吗?
怪不得要让和珅前往,原是棘手到了如此地步。
可是……且不论和珅能否如乾隆所愿,将差事办好,单说如今尚值两军交战之际,倘若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刀剑无眼之下,若暗中再有什么人使手段加害,只怕连性命安危都难以保证。
这不是以身犯险吗?
想到此处,冯霁雯心底不禁一揪。
她有心问一句这一趟是否非去不可,可话到嘴边,自己也觉得多此一问,是以便只得一字不落地咽了回去。
和珅似看出她的担忧,放缓了语气说道:“常言道两兵交战不斩来使,我此番是为谈判前去,夫人大可放心。”
冯霁雯唯有点头。
和珅望着她,眼底深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犹豫。
他虽与冯霁雯这般道,自己却是深知此行只怕危险重重。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皇上所求,单凭谈判二字,远不可能实现哪怕其中之一。
具体要怎么做,他还需再三细细思忖,但必要时刻,只怕少不得要行铤而走险之举,或多或少,此乃无可避免之事。
故而,昨夜未能完整说出口的那番话,若谈言明二字,眼下亦不是最好的时机了。
他甚至有些庆幸昨晚未有坦白心意。
因为哪怕只是万中无一的可能,他也绝不愿她日后留有遗憾在。
但无论如何,哪怕仅是为了能够平安回来见她,他必也会以自身安危为先。
见冯霁雯不知在想些什么,和珅恐她又多做担忧,便出言错开了话题——
“夫人可听说金二小姐之事了?”
冯霁雯回过神来,摇头问道:“景仁宫那边有消息传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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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之事,隔了昨日一天,宫里也该有个确切的说法了。
“宫中以金二小姐有伤在身,留在景仁宫中多有不便为由,命金家派人入宫,将其接回了家中休养。”
“接回家中休养?”冯霁雯思忖着重复了一句。
这自然是体面的说法儿。
她估摸着这么一遭过后,金溶月若想要再回宫,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这等结果,只怕连金溶月自己都不曾料到吧?
只因自己险些被圈进去,故而冯霁雯此刻有些没大能忍得住悄悄乐见其成了一把。
继而又看向和珅问:“那八侧福晋早产一事,景仁宫又是怎么个说法儿?”
“瞒也瞒不住,当日金二小姐在宫中撞柱明志一事已然传开,四下诸多议论不一,嘉贵妃帮着圆了一番场,只道金二小姐出于一片孝心,特地命人所配那些药材本于她有着安神之效。不慎伤着了八侧福晋腹中胎儿,实乃意外,又因八侧福晋得幸母子平安,亦可见金二小姐自责之意,故而也不打算如何追究了。”
这套说辞倒是显得极宽厚。
可说到底,顾忌的也还是金家的颜面而已。
嘉贵妃能将此事处理到这个地步,并且无人胆敢在明面上议论冯霁雯当日亦有几分牵连之言,已是冯霁雯所能想到最‘好’的结果。
毕竟倘若嘉贵妃真的去治金溶月的罪,那才奇怪了。
罢了,如此局面对她无碍便好,其它的账,自然要用其它的方式来清算。
“对了,阿桂府里的二小姐,未有被牵连进去吧?”冯霁雯忽然想到了章佳吉菱。
和珅不置可否地道:“如今倒还没听着什么消息,但由当日之事看来,多少应当也会有些影响。”
只是既没有跟金溶月一同‘处理’了,那想来这影响也不会太深。
最多也只是隔一段时日之后,随意找个无关痛痒的理由被撩了牌子送出宫去罢了。
……
深秋时节,午后的气候最是宜人不过。
桂花团簇,聚在枝头,不仅赏心悦目,更有香气随着秋风在四下弥漫,令人闻之便觉心神皆宁。
金府内院中便栽种了多株品种不同的桂花树,其中有几株朱砂桂长势尤好,正值盛开之际,呈扇形的树冠间坠着点点鲜红,乍一看,如泣血红豆一般灼目娇艳。
只是这等好景无人驻足欣赏。
金府近来似是应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么一句古话。
作为一家之主的金简被罚之后至今闲赋在家,朝廷也没个准话儿,告知何时再启用;大公子的病情,冲了喜之后也不见好转,那大奶奶又不是位招人喜欢的主儿,被晾在独院里,连给老爷夫人请安都免了,是以府中半点也不见刚办完喜事之后该有的喜庆劲儿。
昨个儿嫁了出去的大姑奶奶又回了娘家,许是在夫家不甚顺心,好哭了一场,这已是屡见不鲜之事,却又惹得老爷大发了一场雷霆。
现如今就连昔日为金家骄傲的二小姐也在宫里闯了祸,虽然宫中并无责备之意,可头上撞了那么大一个口子,又被接回了家来,整件事怎么瞧也怎么让人觉得脸上无光。
总言而之,近来家中是连一件顺心的事情都没有。
金家大公子金亦风住着的祁院中,汪黎珠坐在正堂中,跟丫鬟问了几句金溶月的情况,得知人已转醒,便道要去看一看金溶月。
丫鬟有些犹豫地道:“……大奶奶还是别过去了吧,奴婢听说二小姐今日谁也不肯见,就连大姑奶奶来看,都被挡在了门外的。”
汪黎珠却觉得她是在有意阻拦自己。
她自嫁到金家之后,去给金夫人请安不成,去吩咐厨房做些喜欢吃的菜色也不行,就连逛个花园子都要事先弄清楚了花园子里都有些什么人,以免再冲撞到了……现如今她就连去看一看受伤的小姑子竟也被个丫鬟推三阻四!
若说原先道去看望金溶月只是想多走动走动,尽量将人缘处好的话。那么如今想来,她即便只是为了争这口气,那也是非去不可的了。
汪黎珠坚持要去看望金溶月。
丫鬟见拦她不住,很有几分无奈,唯有跟了上去。
从祁院到金溶月如今所住着的幽兰阁,中间隔了两座院落和一方花圃,可谓不近,汪黎珠有赌气的心态在,快步走在前头,刚出祁院没多远,便将丫鬟甩在了后头。
想到自己嫁进金家之后的种种,又思及自己满心念着的心上人如今却称她为大嫂,汪黎珠既是不甘又觉得委屈,四下无人,竟一时没忍住冒了泪光出来。
自游廊而下,来至两座景观假山之间,眼瞧着幽兰阁就在前面不远处,她遂暂时止了步,拿帕子攒了攒眼角的泪水。
此时,却隐约听得有说话声传进了耳中。
“月儿……你冷静些听我解释可好?”
有男子刻意压低了声音在说话,满带着好声好气的诱哄之意。
汪黎珠微一拧眉,本以为是下人间的暗下传情,可视线下意识地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在假山相堆的间隙中,隐约瞥见了一抹宝蓝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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