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主角忘了他是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菊长大人
 
[穿书]主角忘了他是受 分卷阅读89
 颤抖冰冷的手指触碰沈易的脉腕,谢爻确认了无数遍,这幅壳子下只剩些破碎的残魂,在无序的飘着。
 谢爻解下已经僵硬的尸体,抱在怀里,所有的悲伤与自责隐而不发,声音反而平静得近乎淡漠:“他体内还有碎魂残留,不算太糟,北境罗望岛的织魂女或许能有办法。”
 残魂不完整,玄泽的鲛玉锁魂法自然不管用了。
 而传说罗望岛隐匿于罗望海的流雾里,极难寻觅,织魂女原属鲛人一族,谢爻寻思着玄泽或许能给点线索。
 可织魂女向来明,想要让她们帮忙缝补魂魄,必须以魂魄等价交换。
 “织魂女?九叔打算用侄儿去换么?”
 谢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字道:“用我的。”
 阴鸷的面孔瞬间空白一片,旋即笑了:“九叔你,太狠毒了。”
 “砚儿,是你做错事。”
 “所以九叔就要这般惩罚我?宁可为了沈易,放弃侄儿。”如此说着,谢砚双手握住流火的剑刃,血水顺着手臂流淌而下浸湿了袖子,缓缓的,慢动作回放般,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喉咙。
 剑的另一端,谢爻握着,剑身颤抖不止。
 “九叔既要惩罚我,干脆一剑刺穿我喉咙,就似当年我做的那样,九叔亲自感受一下好了!”苍白俊美的面孔狰狞的扭曲着,嘴角却是扬起的。
 “砚儿你……“谢爻想松开流火,手却似不受控般紧紧贴在剑鞘上,睁大的桃花眼里满是惊恐。
 “九叔,我恨你。”
 流火没入瓷白的皮肉,吼骨碎裂的声音咯吱作响,一切变故都在瞬息间发生并落幕,心脏似被荆棘捆绑勒紧了般,谢爻整个人脱了气力,压抑在胸腔的剧痛终于化作热流,噗的一声喷出鲜血来,猝不及防向前栽倒而去。
 出乎意料的,他没有倒在砚儿身上,也没有栽到地上,眼前没有砚儿的血也没沈易的尸体,失重感再度袭来……
 方才的一切都是幻境,谢爻松了口气。
 因情绪激荡,他现在脑子一片晕晕乎乎的,失神了片刻,再抬眼时,眼前是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子,清瘦的脸上是一双澄澈的黛眸,定定的看着他,惶恐中掺着一丝好奇。
 视线相触,男孩移开了眼,小心翼翼的开口:“九叔,活我都干完了,可不可以……”
 薄薄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胆量将话说下去。
 即使知晓是幻境,谢爻仍忍不住蹲下身子,与小砚儿平视,一双桃花眼微微弯起:“砚儿乖,你想要什么?”
 第64章危险火焰
 浓密的眼睫眨了眨,此时砚儿的眼睛是水滴般的形状,依稀可见日后狭长的轮廓。
 上一刻这张脸还沾满血污扭曲的盯着他,这一瞬又对他露出稚气未退怯生生的澄澈,无论阴鸷也好羞怯也罢,这些神情现实中的砚儿都极少在他面前流露。
 所以明知是幻境,谢爻也移不开眼:“砚儿,你想要什么,九叔都会尽力给你。”
 砚儿幼年时在谢家的地位连最下等的灵奴都不如,吃不饱穿不暖被辱骂受刑是常事,身子也比寻常孩子单薄瘦小许多,手足上爬满青紫发黑的冻疮,瞧得谢爻一阵柔软的心疼。
 小小的嘴唇抿了抿,黛蓝的眸子掠过一丝波澜:“冷,可不可以抱抱我?”
 谢爻笑了,毫不迟疑的张开手臂,才发觉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九叔身上都是水,抱你更冷了。”
 纤瘦的手指拽着衣角:“侄儿不怕。”
 谢爻面上的笑更深了,似发问又似自语:“砚儿,你小时候也这么能撒娇的么?”
 如此说着,谢爻将小砚儿拥入怀中,清瘦的脊背隔着衣料都硌人。
 小砚儿如奶猫般在他肩窝处蹭了蹭,微热的鼻息缠在脖子上:“九叔,我可以把手放在你衣襟里取暖么?”
 谢爻嗤的一声笑了:“九叔的身体比你还冷呢。”
 小砚儿对九叔的话恍若未闻,一双干瘦的小手活鱼般窜了进来,谢爻被他挠得一阵痒痒,笑微微的:“砚儿,别”
 一句别闹还未来得及说,谢爻面色一凝,血色一点点褪去,忍耐剧痛的灰败之色渐渐蔓延开来。
 小砚儿的手指在他心口处如锋利的刀子直刺而入,没入皮肉触及肋骨:“九叔,我想要你的心。”
 “砚儿……”
 谢爻在剧痛中清醒过来,试图推开一点点剜他心的“砚儿”,却发现这瘦小的身体气力无比大,他怎么推也是徒劳,手中的流火剑不知不觉跌落在一臂之遥处,怎么也取不到。
 “九叔,把你的心给侄儿罢。”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明晃晃的红光一闪而过,谢爻还未来得及看清,黏在他身上的“小砚儿”顷刻化作血色的雾瘴,风一吹便四散而去。
 怀中的温度骤然消失,没了支撑谢爻向前倾倒而去,在落地之前身子被人轻轻巧巧的托住,温柔的抱了起来。
 “九叔,怎么如此不小心。”谢砚嘶哑疲惫的声音里毫不掩饰责备之意,他一手搂住九叔,一手轻车熟路的扒开九叔的衣襟,指尖停驻在深可见骨的伤处,血肉以奇迹般的速度迅速弥合。
 谢爻躺在他怀中,很自然的用手臂环住他的脖子,勾起唇角:“你是真货还是幻象?”
 沉甸甸的实感与灼人的热度,他自然晓得将他拦腰抱起的人是有血有肉的谢砚,而如今身处之处,是葬雪岭中的幻之虚。
 “……为何轻信那些幻象?”对于毫无防备差点被挖心的九叔,谢砚是真生气了。
 谢爻定定的看着神色凝肃的砚儿,放软语调:“砚儿,这些幻象,都是你心中所想的具象化罢。”
 身处幻之虚,谢砚心中的念想被引灵具象化,投射到现实里。当然,一旦具象化后,这些念想便不再受控,往极端扭曲的方向延伸。
 “侄儿没有……”否认的话脱口而出:“……没有想要伤九叔。“
 语气越来越轻,谢砚向来不擅长在九叔面前撒谎,动摇的语气再明白不过。
 谢爻蹭了蹭他的胸口,桃花眼微微眯起:“我是说,你想被我所杀,还想要我的心。”
 想要霸占对方的心情单纯幼稚得如个孩童,所以谢爻看到的砚儿只有七八岁的模样,血腥残酷的一举一动,不过是出于本能的占有欲。
 就如一个想得到心爱玩具的倔强孩子,伸出手,便要掏了他的心。
 “……九叔忘了罢。”
 “凭什么?”
 “……”
 “砚儿,老实告诉我,为什么想要被我所杀?”
 薄薄的嘴唇又标志性的抿了抿,迟疑片刻沉声道:“我手上沾过九叔的血,我想要九叔也一样。”
 谢爻怔愣片刻,旋即一笑:“你这人是记仇呢,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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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受虐呢?”
 没有焦距的眸子有什么一闪而逝,声音低哑:“沾了我的血,无论九叔身处何处,都再忘不了侄儿了。”
 “……你傻?”
 “……侄儿不傻,是九叔一直把我当孩子。”谢砚难得的与他顶嘴。
 “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忘得了你?”谢爻又气又好笑:“谢洵那家伙,是不是对你说什么了?”
 “他说,九叔不是这世上之人,终究是要离开的。”语气虽听似平静,谢爻却能清晰感觉砚儿手上的力量在渐渐紧,就似真的怕他就此消失一般。
 “你信?”
 谢砚不语,经历的种种,让他不得不信。
 谢爻看他这举动,一股无名火往心头窜,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脑门:“混小子,事到如今还说什么混账话,我要想走早就走了,还回来干嘛。”
 “……“谢砚依旧不言语。
 “再说,你以为我现在还能忘了你不成?”
 “真的?”
 “假的!”谢爻气急了,语气很不友好。
 “九叔你是认真的?”虽然没焦距,狭长的眸子却亮了亮。
 谢爻将他面上渐渐深浓的欢喜瞧在眼里,深吸一口气,挽住对方颈脖的手稍稍用力,整个人向上倾去。
 唇瓣相触鼻息相缠,比起言语,这个吻更能说明一切。
 柔软微凉的舌头沿着唇线耐心撩拨,试探般伸入滚烫的口腔,在唇齿间清浅的拨来拨去,猝不及防朝对方舌尖咬了咬,比起粘腻浓烈的情欲,这个吻更多的是调皮的逗趣与乖张的报复。
 对谢砚不信任自己的报复,淡淡的血腥味在彼此的唇齿间弥漫。
 这是谢爻第二次将侄儿的舌尖咬破,第一次,还是在新婚之夜,彼此穿着红衣滚在水红色的帐幔里,腥甜沉入如水如雾的酒香中。
 他回舌头稍稍拉开距离,牵扯出一条微红的银丝,彼此的心以同一频率跳动,谢砚从耳朵尖红到脖子根,狭长的眼尾嫣红一片似着了火。
 看着这张清冷出尘的脸被自己撩拨得如熟透的果实,谢爻憋着笑,谢砚还是觉察到了:“九叔笑什么。”
 “笑你不经撩。”
 谢砚的声音低沉沙哑,已经变了味儿:“九叔,你这般撩,可是要”
 “负责的,是不是。”谢爻笑微微的截了他的话,可与从容又挑衅的话语不同,他内心是忐忑到无所适从的,手心一片潮。
 这句话如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挠在谢砚心里,惹了火,原本就突突狂跳的心瞬间炸了。
 透过薄薄的衣料对方炙热的体温传来,谢爻还没反应过来,一阵失重感,细密的吻从眼角、脸颊、鼻梁、嘴唇、下颌一路延伸至喉结,谢砚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扶着他的腰,以跪着的姿态俯在九叔身侧。
 因为谢爻的头向后仰着,玉白的喉结就格外明晰的显了出来,谢砚舔了舔,啄了啄,身子又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流连许久,情动中掺着几分悲伤的仪式感。
 “砚儿,你……要不我们现在……”如今的氛围过分暧昧粘腻,谢爻的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回荡着玄泽与谢洵的话,咳……双修什么的……
 谢砚吸了吸他的喉结,声音沙哑,压抑着喷薄欲出的情思:“九叔,怎么办?”
 雪白的发丝黏在脸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谢爻从那双没有焦距的眸子里看出了危险的火苗,更要命的是,隔着衣料传来的温度,热似烙铁。
 他深呼吸一口:“把事情,办了罢?”
 “现在?这里?”虽然在迟疑的确认,谢砚的眼中却是掩饰不掉的期待与狂喜。
 如今他们身处葬雪岭最深处的幻之虚,谢砚当日急火攻心一时不慎,被谢洵带走禁锢在葬雪岭的鬼牢里,得知沈易也被捉来后,他几乎自损灵脉炸了半个鬼牢,带着昏迷的沈易躲避谢洵的追击,鬼使神差落入了幻之虚,就再出不去。
 “那个,双修的话……说不定……有助于你……”谢爻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被彼此的心跳喘息声淹没。
 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这是谢洵跟你说的?”
 “……不算是。”谢爻吞了口唾沫,这才不是重点吧?压在他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灼人,他下意识的往一旁挪去,有些慌了。
 谢砚捉住他的脚踝,整个人更深的压下来,喉结上下滑动,滚烫的气息扑到谢爻水光潋潋的唇上:“九叔,侄儿有些……忍不住了,怎么办……”
 “你问我怎么办,我也……”谢爻喉咙发干,额上都是汗,事到如今你问我怎么办我特么怎么知道怎么办!
 “九叔,你……可以么?”又热又软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垂,带着清淡香甜的血腥气。
 谢爻的脸一下子红了,语气有些急:“我没试过,怎么知道可不可以!”
 他知道谢砚所指,是他性冷淡这件事……
 “那侄儿,就不客气了。”谢砚呼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簇急不可耐的火焰,嘴唇微微上翘,已经全然忘了先前说要等眼睛恢复才真正要了九叔的诺言。
 第65章风月无悔
 “等等等……沈易呢?”谢爻双手按住对方的肩膀,稍稍拉开距离,雪白的发丝垂在谢砚肩头,衬得那张俊俏的脸蛋红嫣嫣的。
 “他中了血蛊,侄儿已经替他封了灵脉神识,此刻正昏迷不醒。”谢砚在昏迷不醒四个字加重了语气。
 所以,无论他们此刻做到什么地步,都后顾无忧了,无人会来打扰……
 桃花眼眨了眨:“等一下……还有……流火。”
 “嗯。”谢砚掷出一道灵障,将流火封印其中。
 “……”
 谢爻似也被炙热暧昧的氛围感染,下意识咽了口唾沫:“砚儿,老实说,那事儿,你……会么?”
 “没试过,”谢砚十分坦诚:“但先前看过一些书。”
 也就是说,理论知识是有的,但缺乏实战经验……谢爻心想,我还看过很多碟呢,但都是男女的,他曾经一个钢铁直男也不会无聊到去看两个男人演动作片啊……
 不对他还听过沈昱骁和宋以尘的……咳……
 谢砚觉察到身下九叔的迟疑,抿了抿嘴道:“梦里也……有过几次。”
 桃花眼微微睁大,连呼吸都是颤抖的,语调却故作从容:“梦里谁上谁下?”
 这回谢砚不言语了,谢爻便猜得出,在砚儿的梦里,自己被他狠狠睡的那一方。
 谢爻放弃似的闭上眼:“那就按照你梦里的来罢。”
 横竖他也不会……所以……
 欢喜之色一点点从清冷出尘的五官蔓延开来,狭长的眸子里掠夺之色尽显:“侄儿想,要了九叔。”
 对着这样一张脸,羞耻的话语萦绕在耳际,谢爻心脏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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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口一阵紧绷的疼,索性用手遮住眼睛:“那就……赶紧的。”
 他说服自己,将即将发生的一切归为砚儿“采药”,是替他恢复修为的“无奈之举”。
 谢砚再度俯下身子,嘴唇贴在九叔的耳垂上,滚烫湿濡:“九叔这么着急么。”
 谢爻怔了怔,觉察出对方挑逗的笑意,睫毛颤了颤,眼角迅速染了层薄红,掩饰羞耻般低低斥责道:“这些流氓话从哪学的?”
 “九叔教的,”舌叶在清凉的耳廓上舔了舔,啄了啄,蜻蜓点水的克制中满是蠢蠢欲动的情思:“在梦里。”
 谢爻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在你的梦境里,我这么撩的么?”
 谢砚的呼吸有些颤抖,显然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九叔,还有更撩的时候。”
 如此说着,谢砚又重新将嘴唇覆盖上来,滚烫灵巧的舌叶舔舐嘴唇每一处干涸的裂口,他记得九叔唇上有一枚小小的痣,循着记忆舔啄片刻,才拨开唇瓣缓缓深入。
 谢爻也不扭捏,扬起头配合着对方的动作,深入的舌叶先前还是温吞如水的试探斯磨,而后渐渐变成急不可耐的噬咬索取,他甚至一口叼住九叔的舌尖,就似饥渴的兽类捕获猎物。
 谢爻被迫用手肘撑起身子往前探去,眼睫簌簌抖动似在忍耐,他错觉对方下一刻就会咬断他的舌头将他整个吞了。
 桃花眼裂开一条缝,长久的吻让他微微缺氧,棕茶色的眸子里蒙了层淡淡的水雾,谢爻像只搁浅的鱼,胸口剧烈的起伏试图获取氧气。
 似觉察到九叔有些受不住了,谢砚才有些恋恋不舍的抽出舌叶,咬住被自己弄得柔软温热的嘴唇,安抚似的舔了舔。
 彼此的心以同一频率跳动,砚儿浅浅勾起唇角:“九叔这就受不住了?”
 也不知是因缺氧还是旁的什么原因,谢砚的脸颊眼尾酡红一片,嘴上却不肯认输半分:“差远了~”
 一听他这暧昧挑衅的语气,谢砚脑中那团火瞬间炸了……
 谢砚看不见,只能通过弥漫在鼻间的热度与断断续续的呼吸声来感受九叔,他是兴奋而惶恐的,甚至从未想过能有这样一天。
 如果是梦境是幻象,那他也愿意就此死在这里了,死在九叔身上。
 ……
 “九叔,在你的世界,有如此待你的人么?”
 谢爻模糊的摇着头:“没有,砚儿,只有你才这般瞎……这般胡闹……”
 “太好了,这样九叔就不会回去了,是我的人了……”
 “混账,都这样了,你要……负责到底。”
 “嗯,侄儿会的。”
 泪水抑制不住的从微红的眼睛流溢而出,谢爻一口咬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尝出了血味也不愿松口。
 谢爻不知道这场肆无忌惮的掠夺是何时结束的,他晕了过去。
 晕前最后的感觉,是砚儿细致的舔舐他眼角的泪水,唇角的血渍,像一场漫长又情*色的告别。
 砚儿,你是要去远行了么……?
 第66章砚儿没了?
 大雪下了五天五夜,积雪没过膝盖,沈易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雪野里,将冒着热气的药汤护在怀中,小心翼翼的用灵力维持着温度。
 如刀的寒风刮在面上,他一张脸冻得通红麻木,直到推开盖着棉帘的门扉,一屋子暖烘烘的安息香扑面而来,他才后知后觉的吸了吸鼻子,脸颊火辣辣的疼。
 屋中门窗关得很紧,形成一个密闭温暖的空间,屋外是无止无尽的寒冷与吞噬一切的白。
 西境的雪,是摧枯拉朽的暴烈。
 时近黄昏,耀目的雪光渗透窗纸漫进屋中,屋中光线如白日一般明晃晃的,榻上躺着一个人,兴许是高烧的缘故,脸颊眼角泛着病态的红,嘴唇却全无血色。
 榻边的梨花木桌上两人相对而坐,低低絮语似在商量着什么。
 沈易从榻上回目光,将药稳稳当当的放置于桌案上:“爹,药好了。”
 沈昱骁侧过脸,暗暗瞧了眼对面的宋以尘,淡然道:“你去给前辈喂药罢。”
 “好。”沈易乖乖应答,侧坐于床沿,将谢爻的头轻轻托起放在膝盖上,微微捏住下巴,薄而苍白的嘴唇裂开一丝缝隙,一勺汤药送进去,也漏了大半,沈易忙用巾帕去擦。
 虽然浪了不少,却好歹也吃进去了一些。
 他这一番举动,都是学着爹先前的样子,在爹爹清醒之前,给前辈灌药的活儿一直是爹在做。
 至于后来这活儿为什么落在自己头上,沈易多多少少能猜到些因由,他相信爹没旁的心思,可爹爹看在眼里会不欢喜。
 宋以尘将一切看在眼里,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他坐的位置正好背着窗,面孔隐没在黑暗里,沈昱骁看不清他的神情。
 “阿尘,你姐姐什么时候到?”葬雪岭之役已过去五日,赶来支援的各家扑了一场空,简短的逗留了三日,估摸着再无可能有变故,也陆续撤离西境。
 一日前宋以尘到消失人口宋以洛的信灵,说她正往西境赶。
 宋以尘用盖子拨了拨茶水上的浮叶:“估摸着今夜能到了,带着谢音。”
 沈昱骁淡淡点头:“我也许久没见过音儿了。”
 “爹爹,我是不是该唤谢前辈姑父的……”沈易犹豫片刻开口道,他是才晓得谢前辈是姑母的丈夫,应该说曾是……
 宋以尘嗤的一声笑了:“不用,他们早就没啥关系了,你还是叫他前辈罢。”
 “据说当日,与前辈拜堂之人都是阿砚。”
 “是,姐姐已经将这事都嚼烂了,现在谁人不知。”
 “所以当初,你姐姐图什么?”
 “姐姐行事一向古怪,我怎么猜得透。”
 两人一言一语的,沈易在一旁直诧异的瞪着眼,手中的汤药险些洒了。
 言至于此,沈昱骁似思及往事,失神的叹了口气:“都是旧事了,当年也不曾想过事情会这样。”
 千帆过尽,沈昱骁感慨的,不仅是谢前辈与阿砚他们的事,更是自己身侧之人,没想到竟是当年去无冬城说亲事的二公子宋以尘。
 宋以尘依旧是笑:“能预料到,那还有什么意思。”
 虽然外边雪光明晃晃的,宋以尘还是起身点了灯,幽微暖黄的光线在雪夜里跳动,映出一种暖烘烘的落寞。
 “就不知九爷何时能醒了。”
 沈昱骁看了眼榻上昏迷不醒的谢前辈,隐约可见侧颈处有一排暗红的印子,比前几日淡了许多,却也一眼就能让人晓得发生了什么。
 “我倒是,不希望前辈这么快醒来。”
 宋以尘嘴唇动了动,倒是没说什么,他明白沈昱骁的意思,谢砚的事,他们不晓得如何同九爷交代。
 葬雪岭那场恶战,没人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穿书]主角忘了他是受 分卷阅读92
 ,各世家赶到时整个雪岭已崩塌,冰湖水冲破结界淹没整个葬雪岭,沈昱骁在浮满冰渣子的湖水里看到一只木筏,上面躺着奄奄一息的宋以尘。
 而后众人赶到搜寻救援,在湖面结冻前发现了一只银尾碧眸的鲛人,身上托着两个失去知觉的人,一个是沈易,一个是早死在三年前的谢九爷谢爻。
 确认沈易与谢九爷得救后,鲛人捎着流火剑潜入已结了层薄冰的湖水,自此消失无踪。
 沈昱骁这几日出动了朝歌岛所有灵使,试图在已经崩塌陷落的葬雪岭搜寻谢砚的踪迹,却一无所获,他整个人就似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一如当年谢爻。
 这日夜半,雪终于停了,一地清冷苍白的月光。
 门一开一合,雪光伴着透骨的寒意漏进屋中,光线忽明忽暗,耳边是细细碎碎的低语,听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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