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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话说这个时候,金山县就剩下卫善这个经略司使在了。县令陆子峰和老贤王都剿匪去了嘛。

    只见卫善从外头提着袍脚进来,满脸恹恹的病容,憔悴的不像样子。进门来唤了一声:“太妃娘娘。”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老太妃脚下,未曾开眼泪先流。

    他这般景象,顿时就令屋里的女人们,将紧张的心越发的揪紧,钱如意都吓得不会呼吸了。

    却听那卫善哭道:“启禀太妃娘娘,下臣适才接到家书,言讲下臣的母亲,薨了……”

    听见这话,钱如意憋在胸腔里的一句话才吐了出来。她都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定然十分的难看。

    老太妃也明显舒了一口气:“什么时候的事”

    卫善道:“个月。”

    不怪他接到消息晚。从京城到这金山县,一路千里迢迢。又闹匪患,道路难行。一封家书走一个月到了,已经是万分幸运的事情。那走不到的,也不稀罕。

    老太妃叹息道:“你母亲一生,也算不易。”

    卫善跪伏余地:“太妃娘娘,下臣不孝,未能侍奉老母榻前。如今老母挺匛在堂,下臣怎可贪恋功名,令老母久等不至”

    老太妃听明白了:“卫大人是要这就启辰回京尽孝么”

    卫善点头。

    老太妃道:“你可知,金山县现在内忧外患,正是用人之际”

    卫善再次伏地:“下臣自然知道。可是孝字大过天。况且,这里有老王爷坐镇,料想无忧。”

    老太妃冷笑:“看来你去意已决。”

    “望太妃娘娘体恤下臣一片孝心。”卫善说着,又向着老太妃行了一个大礼,而后不等老太妃开口,站起身来,弓着腰,依旧提着袍脚向后退了两步。而后转身逃也似的快步走了。

    老太妃伸手抓住桌一个茶碗,望着他的背影就砸了出去:“庸才,小人。”

    可那卫善除了走得更快,连头也未回。

    钱如意心里咯噔一下:“卫善这是什么意思”

    老太妃道:“躲事罢了。”

    钱如意看向老太妃,老太妃也正看向她。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相视而望,一切都在不言中。

    她们各自心里都明白,朝廷在这里设立经略司的目的,就是为了分玉匣关的兵权。自古以来,世人为了争权夺利,骨肉相残得都不知多少。分权好比虎口夺食,和北定候对那是迟早的事。

    那郑学监曾提到‘将军’二字,试问,那个土匪的头目称作将军的这其中的关窍还用明说么

    那卫善庸政,懒政未尝不是知道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之处。如今这般,他躲得又是什么,但凡略思想一些,就不难知道。

    老太妃看钱如意的脸色实在难看,伸手将她搂紧怀中:“孩子啊,那男人们在外头做事,咱们女人就是家里的天。撑得住也得撑着,撑不住也得撑着。这一点,那北定候的夫人,就是女子中得翘楚。”

    钱如意这时,就算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玉匣关,不要去琢磨那北定候都是不能够的。陆子峰和老贤王的安慰,全在那周正的一念之间。她不得不想,不得不揣摩。

    因此,听见老太妃提起那北定候的家事,她下意识的就打起了精神:“听说那周夫人年长北定候很多。”

    老太妃点头:“那周夫人原本是周正的表姐。那时候,周家已经没落。周正的父亲烂赌好色,年纪轻轻就死了。留下了孤儿寡母两个。周正的母亲不事俗务,并不懂得经营。就请了她的姐姐、姐夫来家里帮忙。谁知,那是一对中山狼,夫妻两个觊觎周家的残存的家业,要将周正母子谋害了。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周正的表姐,现在的周夫人,不耻父母的恶行。救了周正母子。

    周正的母亲不堪打击,一病不起。临终托孤给自己的甥女儿。彼时,周正才三岁。周夫人是抱着他成得亲。”

    钱如意听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周夫人大义,世间少有。”

    老太妃点头:“是啊。这样的女子,也算奇人。她不但将周正抚养长大,还将他教的文武双全。这等本事,当真是非一般女子能有。我是佩服的很啊。”

    钱如意叹息道:“确实非同一般。”

    老太妃道:“所以,这女人厉害起来,也是不得了的。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退一万步讲,你不还有儿子傍身么况且,我家老王,我最是信得过得。他半生戎马,从无败绩。几个蟊贼罢了,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钱如意道:“我心里明镜一样,只是心不由己。大约熬过了这一段,也就好了。”

    两人相互依偎着,坐在榻,两眼望着窗子的天光。

    恍恍惚惚间,钱如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病得昏昏沉沉,躺在奶奶的怀抱中。忽然,她的身体向下一坠,竟得她慌忙睁开眼睛,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了。自己正盖着被子,躺在老太妃常作的榻。

    王氏趴在她身边,大约是被她的一惊一乍给惊醒了。抬起头来,惺忪这睡眼道:“奶奶,您醒了”

    钱如意爬起身,只觉得嗓子里火烧火燎,仿佛被烟熏过一般的疼,问道:“什么时候了”

    王氏看了看天色:“才刚亮。”说着去给钱如意倒了一杯水端过来。

    钱如意一口气喝了:“怎么外头那样亮”

    王氏道:“昨夜又下雪了。今年的雪特别的多,总是阴三天,晴两天,又要下两天。地的雪一层摞一层,都要到大腿头了。”

    钱如意沉吟了片刻:“七嫂呢孩子们怎么样”

    王氏道:“孩子七嫂看着呢,小孩子懂得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都好的很。”

    钱如意想要下地,但是往起一站,脑袋瓜子针扎一样疼。她只好又坐了回去:“外头可有什么消息没有”

    王氏摇头:“没有。”

    钱如意应了一声:“我在睡一会儿。”说完又躺下了。

    王氏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钱如意根本就睡不着,合着眼睛躺着,反而感觉比睁开眼睛还累。可是,真的睁开眼睛,又心慌得难受。正在无论如何都不舒服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喧哗之声。

    她睁开眼睛,向王氏道:“你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王氏去了,片刻回来道:“奶奶,你快去看看吧。是咱们家大伯和葛家大爷,带着能有千把人在外头请命呢。说是要去帮忙打土匪。”

    钱如意起身道:“舅舅不是病着么”

    王氏道:“我看着他颜色也不好,是被人抬着来的。劝了,他也不肯回去。他说,他家里老小,都葬送在土匪手里,连家业都被土匪一把火焚烧干净了。只要不死,就要去找土匪报仇。”

    钱如意起身,披厚斗篷,向外头走去。

    只见经略司的大门外空地,密密麻麻聚集了很多乡亲。有拿粪叉得,又拿锄头的,还有扁担,棍棒,总之家中有的,几乎都拿来当武器了。

    大伯腰里别着旱烟袋,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棍,和面色蜡黄得葛世文两个站在前头。

    钱如意看见这二人,顿时就眼眶发热,泪花模糊了眼眶:“大伯,舅舅。”

    大伯道:“如意,你不要害怕。陆先生好不该自己去打土匪,留下你母子在这里。大伯带着人来给你壮胆了。咱们家和土匪是有仇的。你告诉大伯,那土匪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大伯让你堂哥们去帮忙。让那些兔崽子们也知道知道,咱们老钱家的爷们儿也不是好惹得。”

    葛世文也道:“是啊,你告诉舅舅,那土匪的老巢在哪里。我葛家和他不死不休。”

    钱如意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就流了出来:“我不知道啊。”

    她真的不知道陆子峰和老贤王带着兵马往哪里走了。连夜得大雪,早就将他们的踪迹掩盖,就算要顺着痕迹去寻,也不容易。

    大伯看向葛世文:“葛老弟,你是做过官的,眼下里怎么办”

    葛世文道:“莫若请卫大人出来,咱们再商议。”

    一旁的王氏闻言,撇嘴道:“那个卫善,昨夜里,早就连夜跑了。”

    葛世文脸色一沉:“我师父,跑了”

    王氏道:“那还能有假不成”

    大伯道:“罢了,不是一路人,也捏不到一块去。眼下就全凭葛老弟你吩咐吧。”

    葛世文看向王氏:“那现在县城里谁坐镇,谁主事”

    王氏道:“除了老太妃,就是我们奶奶。”

    大伯一拍大腿:“这不是胡闹嘛。山长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大得事情,扔给两个女人就自己跑了。”

    钱如意擦干眼泪道:“大家先进来,咱们再从长计议。”

    大伯看向葛世文,葛世文点头:“事急从权,只能这样。”说着由人扶着,当先了经略司衙门的台阶。大伯随后而行。




234、赶上了
    天色依旧阴沉着,北风呼啸。就好像这适逢多事之秋的金山县一般。黑鸦鸦,暗沉沉,令人心里也跟着难以舒展。

    钱如意道:“那县衙前头有偌大的一片空宅院,里头的起居物品齐全,先把乡亲们安置在那里。等咱们探到我师兄那边的消息,再做定夺。”

    大伯看着外头的天气:“也是。这样阴沉的天,说不定一会儿又下起雪来。大家伙儿也不能在露天地里就这样待着。而且,吃饭也是个问题。”

    钱如意道:“这个无妨的,我和师兄还有一些积蓄。足够大家伙吃喝的。”

    大伯叹息道:“别人家出个当官的,举家都要跟着沾光。咱们家可好。自从陆先生出了仕,咱们举家赔进去多少钱财劳力不说,将一个好好的家,弄的都散了。要我说,真还不如咱们种地的好。”

    钱如意闻言,心中无比的愧疚:“大伯,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大伯摆摆手:“不说了。都是一家人,哪里就能分的清楚了总归是让咱们赶了。要是换了别人,大约也是如此。”

    一旁的葛世文惭愧万分:“我和陆师兄是同门,比起陆师兄天下为公的大义,相差远矣。惭愧,惭愧。”

    大伯道:“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去让他们先安置起来。”说完,向外走去。

    钱如意看向葛世文:“我大伯是粗人,许多事还要舅舅多多费心。”

    葛世文道:“这个自然。”钱如意让七嫂去拿家里的银子出来,给葛世文,让他看着操办那些乡亲们的饮食。

    葛世文更加的无地自容:“妄我苦读诗书许多年,境界不如你一个小女子多矣。”说完,拿着那些银子去了。

    七嫂见他去了,这才忧愁起来:“如意,你将咱们家的钱都拿了出去,万一……咱们吃什么”

    钱如意知道她担忧什么:“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了那时,咱们又要钱财做什么”

    “什么意思”

    王氏在葛世文身边多时,多少懂得些,解释道:“奶奶的意思是。如果真有万一,咱们得家都没了,还要钱财给谁花用”

    七嫂惊道:“怎么就到了那样的地步了”

    钱如意道:“如今咱们式微,就好比一只小老鼠,面对的可是狮虎。”

    七嫂不免抱怨起来:“要早知道这样,真像大伯说的,咱们踏踏实实的种地,不做什么官了。这做官也太难了一些。”

    钱如意苦笑:“不是赶了么”

    话虽如此,因为葛世文和大伯带着一众乡亲的到来,钱如意的心才略略踏实了些。要知道,老王爷点兵,可是将县城里的人马点数一空。偌大的县城,一夕之间就成了一座无人把守的空城。如果那匪徒倒卷而来,这一城的百姓顿时就成了案板的鱼肉。这也是钱如意为什么无比的焦灼的原因之一。

    葛世文虽然还病着,但他做过金山县的县令,对于县城的防御十分的熟悉。虽然这些人不知道陆子峰一行去往哪里剿匪,但是做好县城的防御还是不难得。

    城中的百姓,听闻乡下的人们都来助力剿匪。顿时就鼎沸起来。实在是这匪患搅闹的人心惶惶,老百姓们对之恨之入骨。因此,没有不赞同的。有许多城中居住的百姓们,自发的结成巡逻的队伍,统一由葛世文调度。

    那些乡绅,富户们,见是葛世文主持一应事务,个个信服。这便是本乡本土人的优势。如果将葛世文换成外地来赴任的官员,这时候别说已经不是县令了,就算还在任,也不见得有这样大的号召力。

    这其中也有唇亡齿寒的原因在内。葛家在金山县那也是数得的人家,家里好几代的大地主,老财东。连他家都被土匪给屠戮了,别的乡绅富户,如何能不心惊呢自然是巴不得赶紧把那匪患给平息了。

    有了这些人助力,满城百姓众志成城。

    “找到了,找到了。”放出去打探老贤王兵马去向的人,连滚带爬,气喘吁吁的进到大厅之中:“葛大爷,找到了。老王爷和陆大人带着兵马,在伏虎坡和那些土匪拉开战阵了。”

    这是自陆子峰连夜走了之后,七天里钱如意第一次听到他的消息。她急道:“战况怎么样”

    那人道:“已经大胜了七八场,将那土匪都赶到山,不敢下来了。”

    葛世文一拍椅子:“这可是个好消息。快让人准备起来,将那牛肉多备一些,干粮也要预备的足足的。将士们吃饱喝足了才好打那狗日的土匪。”

    “哎。”那探马立刻就化身成传令兵,转头就跑出去传信去了。

    钱如意诧异的看着葛世文。

    葛世文这才察觉到自己刚刚失言,爆粗口了。他又几分讪讪的低咳了两声,将尴尬压下去:“如意,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太妃去”

    钱如意点头,转身去了。

    但说实话,虽说这是捷报传来,是好事。可是陆子峰一日未回,她一日就放心不下。

    还没等她走到后头正院的门口呢。忽然又听外头有人一路喊着:“葛大人,不好了。”冲进了大厅之中。

    钱如意心头一个激灵,连忙又转身回来。

    来报信的是钱如意的堂侄子,才十六七岁。钱如意看着他:“怎么了为什么大惊小怪”

    那小子指着外头道:“姑姑,葛大人。城外了一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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