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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门有个小竹马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菜园子里种花

    “有了。”远处忽然传来挖掘人的喊声。

    老贤王望了钱如意一眼:“你敢去看吗”

    钱如意有几分犹豫。

    老贤王脸露出‘我就知道’的神色。

    钱如意被他一激:“看就看,不过是个死人骨头,又有什么好怕的”

    老贤王道:“你可别吹牛,要是吓坏了。我可不负责。”

    钱如意闻言,将脑袋一缩:“那我还是不去了。”她真的不敢看。

    老贤王将她留在原地,自己往那边走去。也难怪昨天挖不到。原来,那母子二人的尸身被扒出来之后,因为天寒地冻的,尸体冻的梆硬。狼也没有铁嘴,根本就啃不动。只好把她们弃在田地里。

    这两具无主的尸体,没人认领。当时田地的主人没办法,就只好自己动手,用草席将二人卷了,在地头挖个坑将二人埋葬了。但是,终归是心里对这块地有些忌讳,后来就把这块地卖给了赵丰收。

    田地里真的起出了尸骨,最起码证明王氏的话并非胡言乱语。但是,这并不能就此证明,这具年轻女子就是王氏口中的秋色,更不能证明这年轻女子,是郑氏买凶所杀。

    还有一桩,王氏说,当年被杀的是母子二人。那田地的主人也说,是母子二人。可是坑内只挖出了一具年轻女子的尸骨。这也好理解,婴儿的骨头细弱,八成已经化尘做土了。

    但这也只是存疑之处,谁也不敢据此下定论,当初就是怎么样的。这大约就叫死无对证。

    虽然王氏泣血求告,祈求卫善于她做主。可也无可奈何。一则,卫善并不是勤政之官。二者,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是证明了王氏说这里埋着一个冤魂,并非说谎。其余的一概佐证不了什么。

    之所以说那具起出来的尸骸是冤魂,还是托了老王爷的福。卫善和陆子峰都是不懂看尸验骨的,是老王爷一眼看见那女子骸骨的喉骨碎裂,断定那女子是被人扼杀而死。这才定性了那女子是被人谋害的。若不然,只怕这女子的尸骸,白白的又暴露在天光之下一回,也还是冤沉大海,永世不被人得知。

    只是,遗憾的是,纵然有人知道她含冤而死,因为年代久远,实在没有线索可以追索。这桩误打误撞引出来的冤案,也只得暂且高悬。

    卫善命人收敛了那遗骨,暂且寻个寺庙庵堂寄存了。便打道回府。

    因为葛世文的苦苦哀求,他也破天荒的并没有追求王氏的诬告之罪。将她放回。

    王氏却不肯再跟着葛世文回去,也不肯回归娘家。而是跟着钱如意去了。无论钱如意怎么劝说,她也不肯离去。只因她曾在公堂之说过,谁能帮她写状纸,事了之后,倘若她还有命在,定当舍身为报。如今,虽然这案子有头无尾,就此打住。但她还是妖言出必行,来实践自己的诺言。

    话说钱如意从一开始就和她不大对卯。这个王氏,忒是眉高眼低,张扬跋扈。还在京里的时候,没少和钱如意找麻烦。谁能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她又回来了,而且还赖钱如意不走了。

    钱如意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王氏哭一回,求一回,她便心软收留了她。

    说起来,这王氏也真是可怜。父兄烂赌,嫂嫂不慈。若是让她回娘家去,定然不会有好下场。要是让她回葛家去,一个敢在公堂之状告主母的小妾,下场也是可以预见的。

    钱如意自己都恨自己这个心软的毛病,可既然是毛病,那就不是容易更改的。好在家里得事情,陆子峰是不会过问的,她说怎样就怎样。葛世文也没有像之前他自己发狠的那样,咬着陆子峰不放,非要给他难堪。

    就在钱如意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时候,新的麻烦来了。

    卫善看在葛世文的份,将王氏放了。那边郑氏不干了。一张状纸将王氏连同陆子峰这个代职的县令一起,直接告在了经略司的案前。前头说过,经略司的权势非常的大,到军队,下到地方,没有他不能管的地方。也就是摊卫善这个懒政的家伙,什么事老贤王要是不拨他一下,他自己就不会动弹。不然,这经略司要是嘚瑟起来,那可是相当可怖的。直接接受一桩民间的案件,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也难得卫善破天荒的抖擞起来,竟然舍得主动问事了。

    只不过,这问的头一桩,就又给陆子峰找了个大麻烦。

    郑氏状告王氏以下犯,诽谤主母,这告的理由合情合理。倘若判下来,少说这王氏也得充军千里。捎带着告陆子峰这个县令,昏庸无度,包庇逃奴,这也是告得的。那状子确实是陆子峰接的。非但如此,那状纸还是陆子峰的老婆钱如意写的,如今那王氏也待在陆子峰家里。

    而且,郑氏那状子,写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晰,用词遣句恰到好处,文笔之老练一看就是个中老手,经过深思熟虑,严密斟酌写的,钱如意那当场胡乱的发挥的状纸,比在郑氏的状纸跟前,说钱如意写的是狗屎都有些侮辱狗屎这俩字。

    陆子峰这边要是没有有力的反驳,这一案判下来,他这一辈子估计就和仕途无缘了。

    钱如意差点儿没被气死:“真以为死无对证,我就拿她没办法吗”

    王氏本已经心灰意冷,她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并未将郑氏那反手一将放在心。可是,乍然听见钱如意这样说,顿时又生出了生机:“娘子,你还有办法么”

    钱如意望着她:“那得看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王氏举起一只手来:“千真万确,奴婢要是有半句虚言,立刻叫我被天雷打成飞灰。”

    钱如意道:“那咱们就乍她一乍。”

    王氏不解:“怎么乍”

    钱如意却陷入了思索之中,并没有回答她的话,片刻之后,起身往主院去了。她就算有千万个鬼主意,就她自己那副孱弱的样子,也是做不成的。非但她做不成,就连陆子峰也是做不成的。幸好有老贤王在,她底气才足了一些。

    王氏根本就不知道钱如意去干什么了,不过她如今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了,怎样也无畏。

    到了卫善升堂那天,郑氏作为原告苦主,自然是要过堂的。

    经略司的所在地,之前是方圆几百里有了名的鬼屋。现在四周虽然聚拢了许多百姓,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经略司门前几十丈内,是没有寻常百姓敢踏足的。不见经略司门前的老树,还挂着个人头么谁活腻歪了,往这边凑。

    因此,这个地方,从人的心理就似乎带着阴森的感觉。

    那郑氏再强悍,也只是个妇人,况且也不见得真的就强悍到无敌的地步,至少,葛家现在还是二太太当家。她当了许多年的葛家大奶奶。到现在为止,依旧是个不管事的葛家大奶奶。

    郑氏为了壮胆,带的人可不少,光丫头就七八个,婆子四五个,跑腿的,赶车的,浩浩荡荡一大票人。可惜,她带的人再多也不顶用。经略司的衙门不是大集,不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那些丫头下人,一个都不得入内。还得郑氏自己去。




220、吓死了
    大堂就在经略司一进门的地方。两旁侍卫执着明晃晃的刀戟,威风凛凛。郑氏一个内宅妇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先在心里吃惊起来。

    原本,卫善一早就要升堂的。

    郑氏等在大堂外,等着传唤也用不了多久。

    可是,今天奇了怪了,卫善迟迟没有露面。他去哪里了呢

    卫善被老贤王拉去下棋了。

    老贤王那脾气,说不放他走,借卫善八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走。

    要说这老贤王也是真能熬,硬是拉着卫善下了一天的棋。可怜卫善一介书生,又一向养尊处优的。被老贤王拖着,一天没吃没喝,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浑身虚汗直冒。这个时候,老贤王才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一会儿要去做什么来着”

    卫善道:“问案。”

    老贤王望着他:“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卫善顿时又出了一头汗,着此不是累得,是气的。明明是老贤王拖着他不让他走,这时候反而成了他的错误。可是,他不敢说啊,只能打哈哈:“都这个时候。”

    老贤王并不给他面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公事要紧啊。”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一直觉得你这里少些什么,忽然想起来了,你这里缺一面鼓啊。要是外头有什么事,你在里头怎么知道呢明天去制一面鼓来,摆在衙门口。”

    卫善连忙点头。

    老贤王见他还在那里站着,催促道:“你还不去问案,还在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秋意寒凉,卫善一个大男人,下了一天的棋都累得有些受不住,更别提郑氏一个妇人,独自一人在阴森森的衙门内站了一天了。早就累得快要虚脱了。

    忽然听见内里升了堂,正精神一震。忽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她听到头顶一声爆喝:“下跪何人”那声音之大,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一般,寻常人无论如何发不出那样的声音。郑氏一惊,清醒了过来。一抬头,顿时又吓昏了过去。

    昏沉中,她只觉得寒意入骨。那可不么,已经是深秋时节,到了夜间,夜凉如水,不冷才怪了。可这郑氏已经被刚才一眼吓昏头了,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一档子。

    她浑身颤抖着,哆嗦着跪伏在地,连头都不敢抬。但见映照在地的光影,绿惨惨,光怪陆离。不时有一二声凄厉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

    只听头惊堂木一拍:“下跪何人”

    郑氏浑身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哆嗦了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那头道:“那妇人,抬起头来。”

    郑氏不敢不听,将头抬起。这一看,再次肝胆欲裂。只见那阴森森,绿惨惨的大堂之,坐着一个黑脸大官;两边侍立着四员大将,脖子头长的却不是人头,而是牛头马面。再旁边,还站着两个纸扎一般的人,一黑一白,带着高帽子,吐着两条红艳艳,血淋淋的长舌头,分明是吊死鬼的模样。

    那郑氏顿时又要被吓得晕死过去。许久才从格格打架的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是……”

    只见那黑脸大官,将一本案卷扔在她的面前,声如洪钟般问道:“现有冤死母子,状告你买凶杀害她母子二人,你可认罪”

    郑氏的胆子也算女子里大的了,总算理智还没有全被吓失掉,本能求告道:“大人明辨,民妇冤枉。”

    那黑脸大官道:“你可敢和那母子对质”

    郑氏垂下头去,浑身颤抖的更加厉害:“我……我这是……死……死了……么”

    那大官道:“你阳寿未尽,只是那母子怨气冲天,将状纸押在本君案前。本君才发了令签,命黑白无常,拘你生魂于此。郑氏,你可知道天理昭昭,疏而不漏倘若你并未做那伤天害理之事,现有那母子二人就在案前,你可敢和她们对峙”

    郑氏颤抖着,伏在地,并不敢抬头。

    只听那黑脸道:“带秋色母子……”

    这一声,听在郑氏耳中,如同炸雷,她忽然就又晕死在地,屎尿流了一地。

    扮成厉鬼的阿青,飘然过去,伸手一试:“死了。”

    卫善急匆匆跑来升堂问案,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郑氏双眼大睁,脸表情惊恐万分,死在一片屎尿之中。陆子峰双手背缚,跪在案前请罪。身后跪着他的媳妇钱如意。

    跟着卫善过来的老贤王,看见这情景也有些发懵。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郑氏不经吓,让钱如意出的这儿馊主意给一吓,什么都没说,直接吓死了。

    卫善这个人,是个十足的无胆小人,顿时就吓得头皮发紧,头发丝儿往起竖。他倒不是怕那死尸,而是心里清楚,郑氏这样莫名死在大堂,对他的前程那是相当的不利。他的个人名声,因为凝翠的缘故,早已成了狗屎一样,仅有的三分官声,也还是老贤王给他挣得。

    老贤王这个人,杀伐果断到令人惊心的地步。也可以用杀人不眨眼来形容了。

    只不过,但凡从经略司里出去的命令,造成的结果,无论功过都是要记在卫善头的。少不得那杀伐之名也是卫善的。之前死在经略司刀下的鬼,还都不算冤枉。

    这个郑氏却是不同。

    她本是原告来着,现在一堂未过,一句未审就死在了大堂之。这要是传扬出去,卫善一个滥杀无辜的名头少不了。那小人为了前途,因为一件小事就能轻易的将儿徒陆子峰送断头台,更何况如今这般境地了。他也顾不得什么老贤王了,当即命人将陆子峰夫妇捉拿问罪。

    陆子峰是个板正的有些迂腐的人,今日之事虽然是钱如意瞒着他干的,但是,既然出了事,他便不会推卸。卫善拿他,他毫无怨言。就这破性子,确实如同太子勇毅说的,太过容易被人利用、辖制。

    但是,因为卫善生恐做的不够,对自己有一丝的影响,要连钱如意一起捉了。陆子峰就有些不愿意了:“卫大人,贱内无辜,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话一出,说实话钱如意挺意外的,要知道,以陆子峰的为人,钉就是钉,卯就是卯,让他说谎话比要了他脑袋还难。

    旁边还有老贤王在呢。卫善自然知道老贤王对钱如意分外的不同,因此也不想赶尽杀绝,将老贤王得罪狠了,于是问道:“钱氏,你怎么说”

    钱如意心知自己这次闯大祸了,要是换了以前,她肯定能躲就躲了。谁人不惜命啊。可是,眼下不行,她要是躲了,陆子峰就悬了。撇开夫妻不说,她也不能让一个中正良善之人,替自家背锅、

    她向着卫善磕了一个头:“回禀大人,吓死郑氏是我的责任。我原本想诈她一诈,或许能有所收获。可没想到,郑氏不经吓。”

    她的话音还未落,陆子峰呵斥道:“明明是我的主意,要你一个妇道人家在这里多嘴多舌。”

    钱如意不紧不慢道:“若是旁人,你说这话的时候,少不得还要斟酌个真假。偏偏是在卫大人面前。你是他一手养大的,难道他不了解你的脾气秉性吗这等馊主意,舍我其谁”

    陆子峰哑口无言。

    卫善这会儿又饿又累,早就不耐烦了。摆手道:“就这样了。将陆子峰暂且押下。钱如意自行回转。”

    有人问道:“卫大人,那郑氏怎么办她的侍女下人们,可都还在外头等着呢。”

    卫善也是头疼,要是就此将郑氏已死的消息放出去,说不得他今天晚就别想睡觉了。不要怀疑,一个极度自私的人,真的会为了一己之私,轻易就罔顾人命的。

    卫善恰恰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想了想道:“暂且压下,明日一早去请葛家大爷来在做论断。”

    他是正堂主事,他既然吩咐下来,谁敢不听。于是,大堂中的一应人等退散个干干净净,留下屎溺之中的郑氏尸体,再无人问津。

    老贤王虽然看卫善这般的作为,心里暗自恼火,但是现在这种局面,他也很被动。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钱如意快要把肠子给悔青了。当初要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帮王氏写什么状纸,陆子峰压根儿就不会接这个案子。陆子峰要是不接这个案子,葛世文就不会来闹。葛世文不来闹,就不会惊动老贤王。也就没有后来这一大堆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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