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大船
 赵弄玉含着泪瞥他,委屈巴巴儿地道:“要么死在楚都,要么死在哥哥身上——还不如死在哥哥身上,我还能快活些。”
 赵弄玉忘情地吻他:“哥哥不喜欢我那么叫唤,那我这一遭换个叫唤法儿,好不好?我学了好些个叫法的。”
 薛逍抬一抬眼:“叫个给我听听。”
 赵弄玉张嘴便要叫,却被人倾身吻住,把嘴儿堵得严严实实的,下头的手指变作三根,并在一起在她下头搅弄云雨。
 午后的日光透过窗纸蒙蒙地射进来,很柔和。
 便仿佛是薛逍的这个吻,极柔和,轻轻的,半点儿狠劲儿都不肯加,唯恐伤了她。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赵弄玉忽而听见薛逍问了自己一句什么。
 “你倒是肯心,为了讨好我,姿态摆得这么低。”薛逍吻她侧颈,问:“但凡有个人能这样护住你,你都愿意这样对他,是不是。”
 “敞开你的裙摆,里头不穿衣裳,在人身上这么乱蹭,为了那人开心,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是不是,赵弄玉。”
 “不是我,换了别人,你也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来,是不是?”
 赵弄玉被吻得七荤八素,听了这话有一瞬的醒神,眯着眼笑了笑。
 “如果有人能和哥哥一样护着我,那也不是不可以。”
 
弄玉 第十三章 狠戾【H】
 薛逍站起身来,把原本抱在怀里的赵弄玉扔在软榻上。
 她适才还整整齐齐的衣裳被撕裂开来,袖子还牵挂在身上,胸口却依旧袒露了出来,她下边儿本就没穿什么,全靠宽大的裙摆遮掩,此刻系着的罗裙被囫囵扯去,就这么暴露在日光下头。
 薛逍唇边带着点儿意味儿不明的笑,有点儿冷。
 那双眼重又冷淡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也不再吻她。
 他看了她半晌,道:“不是说从春宫里头学了些东西,都学了什么?做给我看看?”赵弄玉看出他生了气,便纠缠着要来揽他的脖子,要吻他抚慰他。
 他这一次却不吃这一套,抽身避开了。
 赵弄玉便爬起来,抖落了身上的衣料。
 前不久还是赵国金尊玉贵的公主,眼下就要在日光下不着寸缕,赤着身子讨个男人的欢心。
 她想着书上的画法,跪伏在自己破碎的衣料上去解薛逍的衣带。
 她才松开束缚,那东西便弹出来。
 时隔月余,再见到它,赵弄玉还是觉着,这玩意儿委实太大了些。
 她觉得有些力,却还是学着春宫图上的画法,低头,将那东西含住。
 舌尖舔过顶端,手指则扶住粗壮的棒身上下套弄着,小公主倾尽所能,要讨他开心。
 薛逍低头望着她,忽地一咬牙,双手伸至她腋下,将她整个人颠倒了个儿,他掐着她的臀,从后头缓缓进入。
 这实在是个很羞辱的姿势,赵弄玉嘴里还有他的味道,一时不知道哪种姿势更加羞耻了些。
 然则容不得她想太多。
 薛逍掐着她的腰身,整根顶了进去。
 力道又急又狠,进得又那么深。
 赵弄玉被顶出泪来,却因着他生气,一点儿声音都不肯出。
 她瞧着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然而不过是个没有定数的浮萍,唯一的倚仗就是他。她是被拔了爪牙的小兽,被宠爱时大可以嚣张恣意,然而若是一旦惹恼了人,便只有呜咽着受气的份儿。
 粗大凶狠的性器在她身体里冲撞着,捣在她每一个敏感的点儿上,囊撞击着嫩臀与大腿,清亮的啪啪声不绝于耳。
 赵弄玉被弄得狠了,忍不住低声啜泣起来,却又不敢像上一遭一样胡作非为,只竭力承受着他的怒气。
 那时候她不知根知底,只以为是个有权势的将军。
 后来看他一路来的作为,才晓得薛逍虽则年轻,惹了他却是了不得的。
 宫口早被撞开,性器不时顶进去,碾弄着里头的嫩肉,毫不留情。
 薛逍没什么别地动作,只是不停地抽插,赵弄玉淋淋漓漓地高潮了三四次,叼着自己个儿的头发缕压抑着哭声。
 她只觉得疼。
 连那股子快感都是伴着疼绵绵的来,她仿佛在云端,也随时要堕尘埃。
 约莫半个时辰,薛逍终于是松了劲儿,按着两个人的交合处,抵着宫口一股脑儿全射进去。
 他射尽了滚烫的液,才缓缓抽了出来。
 被弄得红肿的小穴那儿,液体缓缓淌出来。
 赵弄玉只觉得自己要被弄得坏掉了,盈盈瘦弱的双臂早撑不住劲儿,他一抽身出去,便要跌落在软衾里头。
 一双手臂接住她,把她翻转过来。
 那东西还硬着,赵弄玉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只大汗淋漓地躺在那儿,为了方便他进来,腿也不合拢了,大张着,敞着小穴朝向他。
 她嘴里还叼着那缕头发,薛逍伸手拨开,才晓得嘴唇已经被她自己个儿给咬破了。她眼里有没淌完的泪,委屈巴巴儿的,直瞧得人心都软了。
 薛逍便知道自己不能看见她这幅样子。
 他适才有心要罚她,却是半点儿见不得小姑娘委屈的样儿,干脆眼不见,挑了后入这么个姿势弄她。
 他本来还应该说两句狠话的。
 然而薛小将军到底没什么志气,低头吻住她眼角儿,极轻柔的去吻那泪珠儿。
 “小殿下,你活在宫城里头,知不知道有一种女人,叫做妓子。”薛逍覆在她身上,指尖揉着那红肿的小穴,轻柔的。
 “这种女人,没有别的营生,便托身在秦楼楚馆里头,靠自己的身子从男人那儿换钱财,用这些钱财来谋生。”
 赵弄玉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我像那些女人么?”
 “可是我除了我的身子,还有什么倚仗呢?我没做错什么,只是生了这一张脸,就要被人送进异乡里来,我没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了,我什么也不会做,我只有这一具身子,大约还能吸引点儿人,还能靠着这身子来自保。”
 薛逍愈发轻柔地吻她。
 “可是。”
 “我的小殿下,我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勾着进这权力倾轧的场子里头来。”
 “我们都是怀璧其罪的人罢了。”
 他吻过她眉心,顺延着向下,最后停驻在那红肿的小穴那里。
 他拿柔软的舌头给她清理,不再用那狠戾的性器,柔和得仿佛春水。
 “我被你勾进来着权力场,是我心甘情愿的。”
 “只是我的小公主。”
 他吻那里,唇瓣柔软,舌尖撩拨过脆弱红肿的花心,呵出一口温热的气息来。
 “我一定竭尽所能地保护好你,只是能不能试着喜欢上我,拿情意和我交易,不只是这具身体。”
 “我这个贪得无厌的人啊,想要更多东西。”
 他亲吻着小穴,舌尖刮过内壁,清理着里面的东西。
 动作一如他的语气一般,温软柔和,唯恐怕惊扰到了她。
 
弄玉 第十四章 含弄【H】
 赵弄玉侧过脸去,眼泪流淌在破碎的衣料上。
 她能怎么样呢,她才十六岁。
 这个年纪,大约该是思慕少艾的年纪了吧。
 却要靠着这具身子做筹码,来保全自身。
 她有过心动吗?
 曾经那般惊鸿一瞥,又在这一路上被这个人宠了这么久。
 他本不必掺和进来,却还是被她拉入了这场博弈,他们都是怀璧其罪的人罢了。
 先帝要她的美色,她要他的权势。
 赵弄玉被吻得气息不稳,口中溢出的娇喘却还带着哭腔。
 薛逍的动作便愈发轻柔,赵弄玉受不住,没多久便泄了身子,蜜液喷涌而出,被薛逍承在嘴里。
 她高潮了这么一波儿,拢着腿蜷缩在软塌上。
 薛逍拿了披风来给她裹上,被她搂住了脖子。
 又是她惯用的小手段。
 她仰着下巴,亲吻他。
 披风笼在身上,一如第一遭那时候,她披着鹤氅来见她,下头不着一物。
 薛逍顺应着她吻自己的动作弯了身子,那东西便凑近了她,被她轻而易举地捉在手里。
 “哥哥。”
 她唤,嗓音沙哑。
 “我学的新鲜叫法儿还没叫给你听。”
 她握着他的物事儿,不住套弄着。
 “哥哥,我好爱哥哥,我好喜欢哥哥——”娇媚的嗓音混着沙哑的声调,叫她褪尽了那点子纯真青涩,媚态天成,就这么娇娇媚媚地瞧着他,眉目含情。
 薛逍眸光一沉。
 而她低下头去,含住他的性器,粗大的,狠戾的,温柔的。
 一股脑儿全含进了嘴里。
 小小儿的一张嘴,拼了命也只塞进去那么一点儿,半个茎身都没有,她呜呜咽咽的,舌尖儿力地打转,舔弄着含在嘴里的棒身,手指扶着那东西,上下套弄着。
 薛逍被她这动作逼得差点儿泄在她嘴里,咬着牙才忍住了。
 手指穿过小姑娘的头发,他扶住她的头。
 小姑娘力地吞咽舔舐着,她是个无师自通的好学生。
 勾得他魂魄都出来了。
 过了许久,薛逍终于要射了出来。
 他要从小姑娘嘴里抽出来性器,赵弄玉却不依不饶,紧紧含在嘴里,还变本加厉地舔弄。
 他低眉瞧她,她也正抬眼看她。
 “听话…阿玉……”
 小姑娘一双眼亮似星,听见这话时,还拿嘴唇蹭了蹭那棒身。
 薛逍终于抵不住这刺激,一股脑儿全射出来,他抽出棒身来,扯了小姑娘的帕子要给她擦拭。
 薛逍把手伸在她嘴边儿。
 “快吐出来。”
 她偏不要,咕咚一声,一股脑儿咽了下去。
 还拿舌尖儿舔了舔唇边儿溢出来的液。
 “哥哥一点儿都不甜。”她说。
 “是咸的。”
 薛逍受不了她这张嘴儿,按着肩把她压在软塌上,摸索到她汗津津的手指,十指交握。
 他吻住了她。
 她也柔柔回吻,带着情意。
 
弄玉 第十五章 温存
 这一场过于激烈的情爱过后几天,两人也就只一场温存。
 这一遭薛逍担忧伤着了她,浅进浅出,小心翼翼。
 赵弄玉则拿腿勾着他的腰身:“哥哥,我入了宫,是不是轻易见不着你了。”
 薛逍吻她,沉默不语,仿佛是默认。
 赵弄玉便更用力地回吻他,小姑娘约莫是以为经此一别便就不容易再见了,不单吻他,还勾着他的腰纠缠不休。
 “我入了宫,明面儿上是不是就要做太后了——哎,我若能耐,就叫哥哥入宫里头去,见天儿地‘伺候’我。”
 薛逍原本预备着抚慰她,叫她别太忧心,见她实在太过卖力,便忍着笑哄她,着这劲儿“伺候”了她一遭。
 小姑娘最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凑近抱她去沐浴的时候还搂着他的脖子要亲他。
 边亲边小小声儿的嘱咐:“哥哥,你一定得想法子保护好,我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就…你就得娶别人当媳妇儿了!”
 说到最后,带着哭腔。
 薛逍轻轻一笑。
 “护住你了呢?”他一双眼生得极美,眼型秀长,眼尾略扬,笑起来上挑,有点儿媚,却不显阴柔。
 小姑娘被这话问住了,嗫嚅半天没说出来。
 薛逍吻过小姑娘有些湿润的眼角,在水里头给她清洗。
 “护住了,是不是就给我当媳妇儿了?”
 他生得清俊,唯太凛冽了些,透着寒气儿,此刻却尽是温柔,眸光都和气。
 “谁要给你……”
 赵弄玉适才的话本来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不敢尽然说出来而已,此刻听得他说,欲要撒一撒娇,略一沉吟,又怕这话过了时效,便吻上了他。
 “是我却了你的扇。”
 薛逍瞧出她的那点子犹豫来,扬眉一笑,抬手揉一揉小姑娘松软浓密的乌发,提及两个人的初见。
 “算是礼成了。”
 薛逍抱小孩儿一样抱着赵弄玉,叫她靠在自己的臂弯里,擎着人,他略一抬头,吻她。
 这一吻绵长,最后小姑娘喘息不过气儿来,才被薛逍揽着,一道儿进了水里,轻轻抚慰她说:“你身边儿都是我的人,能有什么好歹呢。”
 “都是你的人,怎么也不如都是你叫人安心。”
 小姑娘浸在水里,偎在他的怀里,哼哼唧唧地要睡着了,临了临了还要说一句情话来勾他。
 “我会在的。”
 今天剩下的更新数在下一章,下午三点更。
 
弄玉 第十六章 太后
 不得不走的过渡剧情章,有一点点肉沫儿,正儿八经的肉要在明天。
 第二日,一早,赵弄玉便被叫起,催着上妆,预备入宫的事宜。
 她扫一眼满匣的金珠玉翠,瞥过捧着妆奁的宫人,无声端起了丢下月余的公主架子。
 赵弄玉生得娇媚,虽神态有几分纯真,然而若是冷下脸来,那点子纯真便泯在娇媚的眼波里头,只余下不上妆也浓艳的容颜。
 她此刻淡漠着神色,似笑非笑地抬着眉:“我是先帝遗孀,怎么能不为他戴孝呢?”
 “若是打扮得这么鲜妍,众人还以为是我要去给新帝看呢——他是我的小辈儿,这样怎么合适?”
 修澜立在她身后,闻言瞥她一眼。
 公主殿下就是只狐狸。
 仗着有老虎在背后撑腰,便可劲儿地作,卯足了劲儿的狐假虎威。
 于是这一日的薛逍,便见到了另一个赵弄玉。
 彼时他正与前来驿馆迎接赵弄玉的礼部尚书交谈,一身官服,身量合度,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芝兰玉树,清俊雅致,只余下武将杀伐果断的气度在,压得他身前的人仿佛低了一头。
 赵弄玉则是一身素服,鬓簪绒花,妆容暗沉,只一双眼是亮的。
 薛逍望过去,二月末了,墙头有花枝繁茂,她站在墙边,似笑非笑地望过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长眉轻挑,整个人鲜活如春天。
 ——如春天本身,万物复苏,谷雨惊蛰。
 “见过娘娘。”
 礼部尚书躬身行礼,不称名位,显然是也为难于称“皇后”还是“太后”。
 倒是薛逍坦坦荡荡一推手:“太后。”
 众人一静,赵弄玉淡淡笑开来,眼里尽是促狭。
 是昨日夜间的一桩交谈。
 薛逍低头吻她,赵弄玉则存着捉弄他的心思,故意说:“我入了宫,做了太后,薛将军是将军,啧……”
 “还挺刺激的。”
 薛逍被逗笑了,抬起头来看她,小姑娘的眼那么亮,闪着水光,仿佛敛了一捧萤火:“这么笃定自己会做太后?”
 “不做太后,难道继续做皇后么?”
 薛逍想说依照他对新帝的了解,那人可能真有这么个意思,赵弄玉随即便接口自己的话,说道:“不行的,我要和哥哥刺激一点儿。”
 “所以么……”纤瘦笔直的腿勾着薛逍的腰,她自己的腰则摆弄起来,拿下身蹭薛逍的,“哥哥,你一定行的吧。”
 薛逍笑,小姑娘凑在他耳边,说了他要说的话来:“哥哥自然是行的,哥哥哪方面都很行。”
 薛逍埋头她胸前,笑得肩头轻颤,尔后顺着这个动作含住她的乳尖,轻声呢喃:“嗯,哥哥这就行给你看。”
 薛逍被赵弄玉这么一瞧,知道她是在打趣儿这个事儿,抬一抬长眉。
 礼部尚书姓严,性子倒是一团和气,此刻笑着道:“既然娘娘已经出来了,薛将军可回去歇着了。”
 薛逍笑了笑。
 他穿着官袍原本很正经的样儿,扯着一边儿嘴角这么一笑,便带出点儿少年人的意气来。
 “不了,我随你们一道儿入宫,事关太后娘娘,我有事儿向陛下禀报。”
 严尚书算个好人,见适才的暗示他不接,只以为他不明白,便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
 “关于娘娘的事儿,陛下说要再议一议,只怕会有些个顾不上将军你。”
 这就是新帝不打算认下太后的意思了。
 薛逍一挑眉。
 果然如此。
 “无碍。”他道:“他一定是顾得上的。”
 他说至此时,轻轻一笑:“我说完了,你们也就不用再议了,还省事儿。”
 严尚书听了这话,虽还猜不透里面的弯弯绕绕,但自觉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也就拱手不言语了。
 于是两人一道儿护着赵弄玉入宫,一路进了帝王起居的万章宫。
 门边儿的内侍唱了名,薛逍凝神听了,果然说得是“宣平公主”。
 他搓着指尖儿,沉吟不语。
 赵弄玉走在最前,微扬下颌,双手交叠,款步进了金碧辉煌的大殿。
 万章宫坐北朝南,此刻门户大敞,金灿灿的日光照进来,她身负明朗的日光,一身素服也被映照得金光熠熠,整个人鲜妍妩媚,又纯真皎洁。
 于是她每行一步,便有人低声惊叹。
 ——为这一位宣平公主货真价实的美貌。
 她实在生得很美。
 通身上下都是娇媚纤软,眉眼间带着点纯真,和那十分媚态糅合在一块儿,天生就是勾人的妖。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她身上,赵弄玉却不见慌乱,神色坦然,停下步子,站在殿中,慢条斯理地抬眼看向上首的新帝。
 楚泽。
 若她是太后,见了楚泽自然不用跪的,于是她扬着下颌,直视楚泽。
 赵弄玉身后跪倒一片,只有她和曾得过先帝恩旨的薛逍站着。
 内侍轻啧一声,从赵弄玉的无边美色里回过神儿来,不敢说薛逍,便直指赵弄玉。
 “公主见了陛下,怎么不行礼。”
 上首的楚泽正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她,指节微曲,他一手靠在腿上,支着下巴,身子向前微倾,仿佛要仔仔细细地打量她一般,另一手虚虚叩着膝盖,仪态不规不矩,众人却不敢十分直视他。
 唯赵弄玉骄矜地瞥他——虽则不自觉地往薛逍所站的那边儿偏了一偏。
 薛逍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眼里含着笑,也不看向楚泽,而是认真地看着她。
 修澜站在他身后,瞧出这一位薛将军虽则仪态闲适,但实则肩颈都绷着,仿佛随时准备夺剑刺向上头的帝王。
 “陛下仁孝,听闻先帝驾崩前最后一刻,只他侍奉在床前,寸步不离,众人感泣。”赵弄玉拿捏着腔调,把这话说得客客气气,是叫人有气儿都撒不出来的恼火。
 “我是先帝亲封的皇后,是陛下的长辈,向他行礼,担忧折了陛下万万岁的寿。”
 楚泽二十余岁的样子,生得很俊朗,却是带着点邪气劲儿,似笑非笑的模样瞧得人心里发寒。
 他此刻毫不遮掩地看着赵弄玉,满眼调侃捉弄,仿佛她在作困兽斗。
 “薛将军回来了。”
 赵弄玉说完了话,按理楚泽该回话了,他却忽然向着薛逍说起了话。
 薛逍拱着手,却不答话。
 楚泽见他沉默,扬一扬眉,目光扫过下首的薛逍和赵弄玉,邪邪一笑,抖一抖衣袖,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踱到赵弄玉身前,低头凑到她脸边儿打量着她。
 两个人靠得那样近,彼此的呼吸几乎都要交缠在一起。
 赵弄玉此刻不好后退,只能略扬下颌,保持着矜傲的神色,和他对视。
 楚泽也看着他,眼里头有笑意,带着寒意,唇角也只扬了一边儿。
 薛逍这么笑,赵弄玉瞧来觉得是少年意气,此刻见楚泽也这么笑,便觉得这人怎么这个样儿,笑起来都没有个样子。
 楚泽盯着她看,却依旧是对薛逍说话:“薛将军怎么不说话?伤着嗓子了。”
 薛逍终于开了口,语气淡漠:“太后没开口,臣下不敢妄自说话。”
 “太后?”楚泽把目光瞥向他,语气玩味。
 薛逍也抬眸看他。
 楚泽便轻笑出来:“朕怎觉着,薛将军处处都在维护宣平公主,莫不是你二人处了两个月,相与出情谊来了吧。”
 他说着,极随意地把手肘搭在赵弄玉肩头,靠着她和薛逍说话。
 小姑娘回头看他,这动作仿佛只是顺着楚泽的目光做出来的一样。
 薛逍却在那眼神里看出点儿怯意来。
 他瞥过那手,轻轻一笑:“臣下是帝王的臣下,自然是要忠君的,既然要忠君,自然要护住帝王及帝王身边的人,比如先帝,比如先帝所立的皇后娘娘。况且臣下彼时领了先帝的旨意做事,圣旨里说护宣平公主周全,既然陛下适才还称太后娘娘为‘宣平公主’,臣下自然要袒护着她。”
 “好忠君。”
 楚泽听了这话,神色没什么变化,却是站直了身子,离赵弄玉远了几分。
 “你要忠君,包括忠于朕这个先帝的儿子么?”
 薛逍瞥过那手,楚泽便负手站定了,正儿八经与他对视。
 “您是先帝下了旨继位的,臣下自然忠于您。”
 话里威胁的意思不遮不掩,如刀戈逼面而来,满殿都是人,一个个儿埋头不语,唯赵弄玉亮着一双眼,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周旋,最后落定在薛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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