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拿反派剧本(虐男,nph,骨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傅婵
 “希腊神话中的月桂女神达芙妮不堪太阳神阿波罗的骚扰,变成一棵树。”程锦年望着冰晶中的红月,乌黑眼睛就像珍珠,缺乏活人的情绪,“你说她得有多痛苦,才会自愿变成一棵月桂树?”
 在此一瞬间,她的眼睛像是燃烧起熊熊烈火:“变成树是这么痛苦,你们却说达芙妮和阿波罗相恋,歌颂阿波罗的深情!”
 旋即,她柔声说:“红月,我会这样对你,因为我喜欢你。我不喜欢你,会杀了你,你连变成树的机会都没有。你知道的,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不愿意死,我仁慈地留你一命,我多么喜欢你啊……”
 喜欢他?
 红月的脑浆变成树枝,他难以进行有效的思考。
 既然她说喜欢,那就喜欢吧。
 他的身体里残留着渴望她喜欢的欲求。
 “但是我非常恨你。”程锦年苦恼地捧着脸,“怎么办?我对你又爱又恨。你不如变成一棵真正的树好了,我会永远地记住你。”
 刹那,红月的骨骼皮肉悉数晶化,从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座水晶雕像,痛苦又孤独地伫立在河水中,再也无法思考了。
 “啪!啪!啪!”程锦年击掌叁下,满意地道,“完美!”
 她在红月的大腿上留下“贱男树”叁字,哼着没有歌词的轻快小调扬长而去。
 ……
 ……
 河里的流水向前奔涌,进入繁华的琼花州,岸边多了洗衣服、洗菜的女人。
 年幼的女孩、年轻的少女、怀孕的妇人、带着孩子的妇人、老婆婆……她们仿佛不惧严寒,将双手浸泡在冰水里,麻利地干活,不时和同伴说话。
 可她们是怕冷的,她们缩脖子,身体在微微打寒战,水中的双手被冻红、发白发青,长出可怖的裂痕,结痂又裂开,肿且胀,疼痛如针扎。
 这让程锦年联想到倡伎。
 倡伎赚不到钱,嫖虫的钱给了老鸨;这些女人当然赚不到钱,她们的劳动成果给了老公儿子。
 她们连倡伎都不如,起码倡伎是被迫,她们是自愿付出,自愿奉献。
 落在地面的程锦年穿着厚衣服,耳朵藏在帽子里,梁道卿跟在她身后,恪守仆从的本分。她不想接触冰冷的河水,不想解救劳作的女人,神色平淡的观察她们,从河边走过,听到低矮的棚屋传出怒骂:
 “臭丫头,还不去洗衣服!”
 “不去!”
 “皮痒了是不?”
 “来打我啊,我也有一根棍子,我的力气不比你小!”
 咦?
 程锦年看向棚屋,一个皮肤发黑的粗壮少女正在和一个男人对峙,忽然她一棍子打在男人身上:“你没手吗?衣服你去洗!你不洗衣服我打你!”
 男人被打得跳起来,满屋子躲闪:“孽、孽女!”
 少女追着他打:“孽爹!一把年纪了还指望我给你洗衣服,废物!草包!白痴!”
 俄而,男人拿着一盆衣服出来,面色发苦。
 他盆里的衣服都是他的,没有少女的。
 程锦年看了一眼,觉得少女没本事。
 让男人洗他自己的衣服算啥能耐?
 他该把女儿的衣服一起洗,他该心甘情愿地跪下来,给他富有叛逆精神的女儿洗脚,并感谢上天给予他如此优秀的后代。
 
女主拿反派剧本(虐男,nph,骨科) 第60章我挨饿受冻,都是爹的错
 男人去河边,程锦年走进棚屋。
 这里很小,光线昏暗,空气冷冰冰,流淌着淡淡的霉味。杂物胡乱地堆积,打理得还算干净整洁,地上无垃圾。
 少女放下了棍子,凑到烧着木柴的灶前暖和双手。
 她身边有一个篮子,篮内有针线和手帕,手帕上的蝴蝶绣了一半。
 从门口照进来的光被挡住了,少女敏捷地扭头,张开嘴骂人:“废物东西又死回来——”看清程锦年的同时,她的话戛然而止,脸上露出警惕之色,“你是?”
 “我觉得你有点意思。”程锦年自来熟地坐在灶前的木墩上,打量着少女,“我很少见到敢打爹的人。”
 “他想打我,我干嘛不能打他?”少女意识到程锦年不认为自己打爹是忤逆之举,露出骄傲又得意的笑,脸颊浮起两个小酒窝,“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厉害?”
 “一般。”程锦年没有给少女太多赞许,也抬起下巴,比她更加得意,“我没有打过我爹,我把他的钱财权势都拿到手,我让他听从我,长长久久地跪我,我非常厉害!”
 不需要别人给予肯定和夸奖,她自己能给。
 轻蔑地看着少女,程锦年问她:“你比得上我吗?”
 少女眨眼,感到不可思议。
 “我的娘嘞!”她喊道,神色变得兴奋,双眼亮晶晶,“你怎么让你爹听话的?快点告诉我,我要学!”
 “你学不了我。”程锦年喜欢温暖,往灶口凑了凑,“你也有脑子,难道想不出办法让你爹听话?”
 “是哦,你能让你爹听话,我当然能!”少女对程锦年感兴趣,伸出手指摸了摸她衣服上毛茸茸的领子,“好软啊,暖暖的,你穿这衣服肯定不怕冷。”
 “这是貂毛,我亲手猎的貂。”程锦年大方地解下外衣,披在少女身上,“给你穿。”
 将手伸进虚空里,程锦年拿出一件新的外衣穿在身上,说:“这件是狐裘,领子这块狐皮也是从我亲手猎的狐狸身上剥下来的。”
 貂皮外衣带着她的体温,染着她常用的忍冬花香。
 少女又惊又喜地站起,裹紧外衣,在狭小的空间内走来走去,尖叫道:“好暖和!我从来没穿过这么暖和的衣服!”
 她弯腰,一把抱紧程锦年,脸蹭着脸,亲昵地说道:“你是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好姊妹?我从小就想,我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走丢了,我该吃饱穿暖,过好日子!”
 被抱紧的程锦年:“……”
 实话实说,很意外。
 活了十几年,头一次碰到这种热情开朗的人。
 少女的手臂强壮有力,怀抱温暖而宽阔,程锦年产生了安全感。
 对,强横如她,在少女怀里很安心。
 “你身上香香的,让我闻闻~”少女嗅着她的气息,“好像是金银花的香气。”
 “猜对了。”程锦年不抵触拥抱,张开双手搂住少女的腰,“我觉得金银花俗气,我喜欢叫它忍冬。”
 “忍冬?不好听,我不喜欢忍,金银最好了!”粗壮少女大声嚷嚷,“金银哪里俗气了?我就喜欢金银,你不喜欢金银,你给我!这样我高兴,你也高兴,多好!”
 程锦年倒是没想到忍冬的“忍”字讨人厌:“我也不喜欢忍,金银嘛……我有很多,我不舍得给你,给了你我不一定高兴。”
 “哼哼哼,不抱你了!”少女松开了手,扭扭腰,“我弯腰抱你,腰疼。”
 “不稀罕你抱我。”程锦年噘嘴。
 她审视少女的容貌:“你长得不像我,应该不是我的姊妹。”
 少女很失望:“真不是吗?没准我是你表姊妹。”
 程锦年使用神通:“你如果是我表姊妹,你摔倒。”
 少女哎哟一声,想摔给她看,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摔不倒,不由得急了:“摔啊!我真的很想做你的表姊妹!”
 “看来你不是我的表姊妹。”程锦年咯咯笑,“我们做朋友吧。”
 “不,我想和你做姊妹。”少女说,“我们结拜姊妹吧!我叫阿丹,今年十六岁啦,肯定比你大!我长得比你高!”
 说到这里,她好奇:“你怎么这么瘦?你看起来不像是吃不上饭的,为什么你这么瘦?你不爱吃饭?”
 阿丹理解不了不爱吃饭的人,比如隔壁的女孩,总是把吃的让给弟弟。她就不一样了,她爱吃饭,更爱吃肉,谁跟她抢她打谁。
 “瘦吗?”程锦年不这么认为,可她看着身材强壮的阿丹,“我会多吃肉的!我是程锦年,比你小一岁。我不喜欢你的名,你的名是个颜色。很多女人的名字起得敷衍,你显然是其中之一。”
 “颜色不好?”阿丹不解,“我没读过书,我不懂。”
 “好不好,对比一下。”程锦年止住把《名录》拿出来给她看的念头,“你认识的男人会用颜色来取名吗?”
 “不会,他们叫狗蛋、栓子、阿勇、大力、招财……”阿丹念着人名,一下子意识到不对劲,“颜色是不好,我不想叫阿丹了,我要做阿金!咦?你的名字里有个金,是金吧?我叫阿银!”
 程锦年哈哈笑:“你这么喜欢金银!”
 阿银理所当然地说:“谁不喜欢金银?你都喜欢,我要更喜欢!”跟她细数金银的好,“木柴要花钱买,没钱就要上山砍,砍柴可累了。衣服被子要花钱买,买不到就会很冷,有的人冷着冷着生病了,死掉了……”
 说到死掉,她咬着下唇,想起难过的事。
 程锦年拍了拍她的肩。
 她感觉到程锦年的安慰,侧头看来:“你读过书,认得字吧?”
 程锦年点头:“我盖了女子学堂,你可以进去读书,束脩交一半就行,交不了也能念书,念完书你要为我做事。”
 阿银没考虑念书,迷惑地说:“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有钱,我这么穷吗?都是人,凭什么你吃饱穿暖,我却饿肚子,每年冬天都冷得不行?”
 为什么?
 这个问题程锦年在见到伎女时想过,没有深入想。
 现在她认真想,想到安定府死掉的嫖虫们,想到粮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答案随之浮上心头:“因为这个世界人太多,吃的穿的不够分,所以你挨饿受冻。因为有的人胃口和你差不多大,却霸占了许多粮食,还霸占了许多钱,所以你挨饿受冻,所以你穷。”
 “你霸占了我的粮食、我的钱?”阿银问她。
 程锦年听出了恨意。
 她仔细思考,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本来我是得不到家产的,我爹没想过给我家产,他要把我嫁出去,把家产留给我哥哥。我先下手为强抢了家产,现在家产是我的,哥哥是我的。你足够强,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弱,你什么都没有,甚至被当成货物卖掉。”
 说到这里,她感知到阿银的杀念。
 杀了她,阿银就能得到她的狐裘和她身上的钱。
 她看起来很弱,是个好猎物。
 读懂阿银的心思,程锦年没有生气,友善地提醒:“你杀不死我。你对我动手,我可能会杀掉你。”
 阿银:“哼!”
 阿银不喜欢程锦年了:“你走,我讨厌你。”
 当然了,貂皮外衣是不会还的!
 摸了摸外衣,阿银难过,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对她好的人,结果这个人霸占她的粮食她的钱,实在太坏。
 “我不想霸占你的粮食和钱,我没有想过钱和粮食是怎么来的。”程锦年有点烦躁,“你没有听到吗?要不是我聪明,我会被嫁出去,一文钱家产我爹也不会给我!是我爹抢了你的粮食和钱,我抢了我爹。”
 “你爹抢了我,你抢了你爹,就是你抢了我!”阿银气鼓鼓,“把我的粮食和钱都还给我,不然我不许你走!”
 两个少女互相瞪眼睛,一个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一个觉得自己被抢了,都很委屈。
 良久,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都怪爹!”
 程锦年的爹抢了别人的粮食和钱,害得她今天被讨厌。
 阿银的爹被别人抢了粮食和钱,害得她挨饿受冻。
 都是爹的错!
 程锦年不假思索地把爹抓来,扔在阿银面前:“喏,我爹来了,你爱打就打。”
 “你爹?”阿银睁大眼睛,一脚踹在程锦年她爹身上,硬邦邦的,她大怒,“这分明是石像!你拿石像糊弄我!”
 “我爹就是这个样!”程锦年也踹了爹一脚,下跪的石像恢复为尸体,她又踹了几脚,“我把我爹弄死了,又把他的尸体变成了石头。”
 阿银愕然:“你杀了你爹?”
 程锦年一脸轻松:“他恨我,我不杀他,难道留着过年?”
 阿银无语。
 虽然她讨厌爹,可她没觉得爹该死:“你杀了你爹,你娘呢?”
 “她也恨我,我也杀了。”程锦年在爹身上蹦蹦跳跳,把杀爹的缘由告诉阿银。
 “你爹果然该死,杀得好!”阿银恍然,“我爹也该死!不过,你杀了你爹,不怕衙门的差爷把你抓去坐牢吗?”
 “不怕,我是皇帝,谁也管不着我。”程锦年说。
 阿银开始崇拜程锦年了:“你咋这么厉害?脑子聪明,读过书,认得字,抢了家产,当了皇帝,你看我能当官吗?我要当官!”
 “可以啊。”程锦年轻松地道,“我最讨厌去嫖的男人了,我还讨厌成了亲的男人、偏心儿子的爹,你去杀一个嫖过的男人,我就让你当官。”
 “给你当官不会被抓去坐牢吧?”阿银胆子小。
 “绝对不会!”程锦年保证。
 “我有个很想杀的男人。”阿银捡起了棍子,“他去嫖过,还对我脱裤子,露出他的屌,我捡了枯树枝追着他打。我没杀他,怕坐牢,不高兴我就去揍他,他很害怕我。”
 “快点去杀他!”程锦年迫不及待要看戏。
 于是,两个少女一前一后地钻出棚屋,看也不看棚屋外的梁道卿一眼,一个提着棍子思考如何杀掉想杀的人,一个兴致勃勃地要看阿银杀掉想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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