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天国之曙光时代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实心熊
约瑟夫布契尼走在街上,他就和那些准备趁着那不勒斯正面临战争威胁准备趁机在这里大捞一把的外地商人一样到处走着,因为战争威胁显得有些萧条的街上显得很不景气,如果是不熟悉这里的人甚至可能不想多呆,可约瑟夫布契尼却对这里兴趣很浓。
来那不勒斯有些日子了,从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通晓,再到如今看着那些紧闭的店铺却觉得其中另有味道,约瑟夫布契尼可是下了不小的力气。
犹太人天生敏锐的生意头脑让他一旦发现了那不勒斯与自贸联盟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就让原本很多不能理解的难题迎刃而解,这让布契尼相信那不勒斯现在的萧条完全是表面甚至虚假的,这种虚假不但欺骗了国王,甚至很多参与其中的商人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中被蒙蔽了眼睛,布契尼坚信那不勒斯有着庞大的财富,而这些财富已经以某种如今还不为人所察觉的方式悄悄的变成了支撑那个自贸联盟的巨大资本。
这些钱或许是眼睛看不到的,但是却绝对是一股足以令人畏惧的力量,这股力量究竟大到什么地步,布契尼甚至有些不敢想象。
一支人数不多的送葬队伍从街对面走来,约瑟夫布契尼避到了一边,做为一个犹太人他很懂得明哲保身的规矩,双手抱着本厚厚的封面上有着威尼斯大学标志的课本,布契尼微微低头避开了经过的人们望过来的眼神。
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引起了布契尼的注意,他略微抬起头看到了身穿丧服胖胖的寡妇,还有跟在后面的人小声的议论:“真是可惜,居然没看到一个贵妇人为这个倒霉的家伙送葬。”
“你还想看到什么,真以为一个裁缝就能博取那些贵妇们的欢心,她们只是想尝尝新鲜罢了,不过据说科森察的乔治安妮夫人倒是真的很欣赏这家伙,不过可惜夫人不在那不勒斯。”
“说到这个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位夫人的儿子刚回来,她最近经常光顾的裁缝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闭嘴吧,你是在暗示什么,别给我找麻烦,那个蒙蒂纳伯爵不是好惹的,他可是连奥斯曼苏丹都敢冒犯的人!”……
听着渐渐远去的送葬队伍里传来的议论声,布契尼有些疑惑的看着那支队伍的背影一阵出神。
腓特烈对箬莎出人意料的要求尽快结婚也颇为意外,因此他甚至想到了某些古古怪怪的原因上去了,不过只要想想‘14万弗洛林’这个事,国王立刻就把那些奇怪念头扔出来脑子,对于现在的腓特烈来说,别说儿子只是可能喜当爹,哪怕箬莎是带着一群来历不明的私生子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用刀逼着阿尔弗雷德娶她。
快点举行婚礼吧,这样所有债务就有人接手了,另外科森察如今的实力也不容小视,虽然箬莎亲自带领科森察人在布加勒斯特击败了一支由一位奥斯曼名将指挥,还有着优势兵力的敌人的传闻实在不足为信,可是科森察如今在那不勒斯的影响腓特烈还是有所察觉的。
这也已经引起了国王的警惕。
所以,快点结婚才是关键,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在神圣的婚床上解决。国王如此盘算着。
7月7日,这一天从早晨开始就热烘烘的,太阳像个巨大的火球般悬挂在天上,即便是清晨,炙热的光芒已经把地面上的一切都照得晃眼般白亮亮的,好像随时都会被点燃似的。
乔治安妮夫人坐在椅子里,虽然天很热不过她却穿着十分正式,而且异常华丽的礼服,与她的年轻不相符的精致外表和身材,让很多见到她的人都不禁暗暗用她和她那即将出嫁的女儿做比较,而得出的结论则是伯爵小姐虽然青春美貌,但是伯爵夫人却显然有着她这个年龄的贵妇们都能以比拟的成熟。
婚礼在那不勒斯的主教大教堂举行,这座由法国人建造的教堂曾经迎来十几位国王的洗礼,加冕和婚礼,当然相应的也差不多有这个数的葬礼曾经在这座大教堂里举行,这让主教大教堂成为了一个异常神圣的地方。
当身穿一袭精美华丽的婚服,衣襟上镶嵌的每颗宝石都闪闪放光的箬莎出现时,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向着科森察伯爵小姐望去。
婚礼之后她将成为那不勒斯的王妃和未来的王后,莫迪洛家将会迎来新的辉煌,而科森察也将不再有可能会被从那不勒斯分割
第三十七章 颠覆(下)
天色渐晚,落日的余晖从弟勒尼安海上投来最后一抹光亮,城市的上空这时候已经从傍晚的瑰丽变成了如窖藏许久的葡萄酒般的深红,亚历山大坐在“瞭望哨”酒馆最高处的屋顶上,在他旁边,奥孚莱依的目光紧盯着远处的海面。
其实从这里是看不到的什么的,桑塔露西亚港被环抱在港湾当中,从两侧深入海里的礁群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为这片港湾带来了平静与安全。
“有些晚了大人。”奥孚莱依扭头对亚历山大小声说,他看得出来伯爵似乎有心事,从坐在这里那一刻起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从伯爵一直在无意识的摆弄腰间的剑柄可以察觉,亚历山大的心思似乎并不在当前要发生的事情上。
可是,还有什么比眼前的事更重要呢
奥孚莱依有点想不明白。
今晚要发生什么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当然更多的人还不清楚,他们只接到了等待动手的命令,至于究竟干什么其实并不清楚。
只是少数人真正知道整个计划,这其中就包括奥孚莱依和瞭望哨的老板巴尔。
“不要着急,”亚历山大知道奥孚莱依说的是什么,不过他真正关心的不是眼前,而是正在王宫里发生的事“等一等,再等一等。”
岸上已经灯火通明,从高处可以看到海面上点点晃动摇曳的亮光,那是无数正在回家的渔船。
亚历山大忽然有种淡淡的茫然,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漂泊却始终没有找到家的感觉,虽然蒙蒂纳可以说得上是他的家,可有时候却又多少有些陌生,而现在看着那些正在返回岸边的渔船,一股莫名的思乡念头不禁涌上心头。
“奥孚莱依,你想家吗”亚历山大看看行军队长,看到奥孚莱依好像有点意外的神色,亚历山大点点头“等这件事结束了你可以回家几天,不过我想我们也没有太多时间了,法国人就要来了。”
在亚历山大的印象中,路易十二是个很矛盾的人,在对贵族们采取种种压制夺取他们手中权力的同时,却又积极鼓励底层民众畅所欲言,就是在他统治时期,巴黎大学成为了世界上第一个正式确立了大学自治思想的高等学府,而这种思想会一直延续下去直到亚历山大熟悉的时代。
而在军事上路易十二也是个很特别的人,他有时候看似无比鲁莽胆大妄为,有时候却又谨小慎微,稳扎稳打。
亚历山大忘不了他还是奥尔良公爵的时候亲赴西西里煽动当地暴动,可也不会忘了记忆中这位国王为了确保入侵意大利的顺利,在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后居然硬是忍受着每天消耗大批物资的损失,直到等到他赖以克敌的火炮运到之后才在1499年7月中旬正式从尼斯兵营出发,向伦巴第进军。
而法国人在马赛港集结的海军,则要在更晚些的时候才会出发。
所以,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亚历山大是这么猜测的。
奥孚莱依看看已经完全暗下来的海上,再悄悄看了眼亚历山大,他总觉伯爵的情绪有点古怪,像是在刻意让自己平静下来似的。
“我们一切都准备好了,大人请放心。”奥孚莱依低声提醒。
亚历山大看了看用眼神暗示他不要露出不安神情的行军队长,只能稍微苦笑着点点头。
奥孚莱依当然不会知道他担心的是什么,实际上所有步骤都是经过反复考虑的,对于是否能成功亚历山大并不担心,只是王宫里正在发生的事却怎么也让他平静不下来。
亚历山大抬头看看远处,如钩的弦月已经升起,明亮而又清冷。
这时候的箬莎也在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在她身边,阿尔弗雷德睡的沉沉的,一丝唾液从嘴角垂下来挂在脸上看上去有点滑稽。
箬莎扭过头用一条胳膊支撑侧着的身子,用握着的拳头托着下巴仔细看着阿尔弗雷德睡得如同一个婴儿般安静的脸,她另一只手里摆弄着个小小的透明瓶子,里面还残留着的半瓶绿色汁液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
这张脸她从小到大就很熟悉,不过像现在这样安静的躺在她身边像个孩子似的让她仔细观察却是第一次。
箬莎伸出手指在阿尔弗雷德脸上轻轻点了点,然后手指向上移动,最后在王子的额头上停下来。
箬莎的目光慢慢变得冷淡,她的拇指抬起,三指合拢,随后点在阿尔弗雷德额头上的食指突的向上一翘,嘴里发出一声轻轻的“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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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剧烈的砸门声突然传来,伴随着这声响的是房间外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喊叫和杂乱奔跑的脚步声。
箬莎把手里的瓶子放到一旁追上,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却没有动。
砸门声越来越激烈,而且还夹带着满是惊恐的催促叫喊。
“看在上帝份上,快开门,阿尔弗雷德”
这是王后的声音,同时还有其他人在不停的喊。
睡得很熟的王子似乎因为被吵到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噜声,不过却没有醒来。
箬莎从旁边的桌上拿起了杯子,里面装的是清水,她看了看阿尔弗雷德,然后手里杯子一翻,水就全泼到了王子脸上。
“啊”
阿尔弗雷德被泼醒了,他先是身子一跳然后茫然的看着还拿着空杯子的箬莎。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不过外面好像是你的母亲,可你一直叫不醒我只能这样。”箬莎示意的抬抬手。
“怎么了,要知道今天可是我结婚啊。”
阿尔弗雷德有些恼火的光着脚下地走到门口拉开门销。
不等他开门,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骤然撞开,王后满脸惊恐甚至是几乎疯狂的冲进了新房!
“阿尔弗莱德,你父亲!快去看看你父亲!他出事了!”王后抓着阿尔弗雷德的胸口不停的叫喊着,她的目光涣散,不顾一切的扯着儿子向外跑去。
“怎么了!”阿尔弗雷德也一下子慌了起来,看到一大群人在走廊里慌乱的跑来跑去,他只来得及回头新婚妻子看上一眼就被王后拽着冲出了房间。
箬莎慢慢走到门口,她神色平静的看着一群人向着腓特烈房间的方向跑去,然后转身回到床边,从地上捡起虽然华丽却因为镶嵌的宝石太多和款式复杂而显得有些过于肥大的外袍。
“殿下。”
一个女仆出现在门口,看到箬莎似乎是要自己收拾衣服不禁有些意外,她匆匆走进房间要从箬莎手里接过外袍,却意外的被拒绝了。
“你叫我什么”箬莎看着那个女仆。
“殿下,您是阿尔弗雷德王子的王妃,当然要称呼您殿下。”女仆有些紧张的说,对这位王妃很多人不但早有耳闻,更多的则是深深明白她所永远有的权势,甚至在私下里,有人称呼她是那不勒斯的女王。
“我喜欢这个称呼。”箬莎笑了起来,她伸出手递到女仆面前,看到女仆受宠若惊的半蹲下去捧起她的手亲吻,箬莎又露出个笑容“现在你可以帮穿戴好了,我要去看看国王,但愿他没出什么大事。”
“是的殿下。”女仆有些紧张的开始帮箬莎穿戴起来,因为匆匆忙忙的,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箬莎在递给她那条裙子时,趁机从繁琐蓬松的裙撑下的夹层中抽出一柄锋利的短刀。
箬莎赶到国王房间的时候,看到一群人正焦急的围在床边,王后和阿尔弗雷德正倾着身子正在不停的呼喊国王的名字,而在床的另一旁两个医生正在不停的忙活着。
“怎么了”箬莎刚刚走过来就发出一声低呼。
躺着的腓特烈在不停的急促喘息,他的喉咙像拉足了力气的风箱般发出呼呼的声响,每喘息一声都会有一股恶臭从嘴里发出来。
国王的眼皮在不停的抖动,不过在睁合之间却已经看不到瞳孔,他的脸色因为呼吸急促已经憋成了黑紫色,鼻孔也随着呼吸剧烈的扇动着。
“看在上帝份上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尔弗雷德愤怒的对两个医生吼叫着,双手不住抓着自己的头发“宴会的时候国王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是怎么了是有人下毒吗”
阿尔弗雷德的话让所以人都不禁吃了一惊,人们匆匆相互对视,眼中都露出了惊恐猜忌的神色。
“请原谅殿下,不过我们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医生惊慌的回答“我们看不出国王究竟怎么看,这看起来的确像是中毒可更多的像是犯了癔症。”
“你说什么!你是在指责国王中邪了吗”王后愤怒的喊了起来,她绕过床冲到两个医生面前几乎是要扑上去似的对着他们喊叫着“我命令你们立刻把国王救回来,否则我会让你们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医生们惊恐的看着已经完全歇斯底里的王后,虽然那不勒斯之前从没出现过因为治不好病而被治罪这种事,可现在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的王后,他们却不敢肯定将遭遇到什么可怕命运了。
箬莎靠在阿尔弗雷德身边,拉着他的手不住低声安慰,这时候她看上去完全像个关心丈夫的妻子,只是当她偶尔回头看向躺在那里不住挣扎的腓特烈时,眼神中才闪过奇怪神色。
“国王不可能得癔症。”一个肯定的声音忽然传来,掌印官雷欧福德出现在门口,在他身后紧跟着走进来的是那不勒斯大主教。
看到大主教,王后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了,她向雷欧福德望去,似乎是希望他说出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可当看到四周人脸上同样隐约慌乱的神色,王后就更加慌张了。
“大主教为什么来了”阿尔弗雷德也有些意外的看向大主教,他向箬莎望去,希望自己的新婚妻子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你要冷静阿尔弗雷德,也许很快你就要肩负重任了,”箬莎低声对他说,看到阿尔弗雷德面显惊慌,箬莎用更低的声调提醒他“注意掌印官的话。”
“陛下是得了急病,绝不是什么癔症,”雷欧福德看看大主教,在得到一个赞同的首肯后,掌印官继续大声宣布“宣扬国王是癔症就是居心叵测,这是试图污蔑我们的国王受到了魔鬼的引诱,是诋毁王室和王族,是敌视西西里与那不勒斯的敌人可耻的构陷。”
提出癔症的医生脸色瞬间变了,他想要为自己辩驳,却早已经被守在旁边的卫兵用胳膊从背后紧紧卡住喉咙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与此同时掌印官如同判决般的继续说:“国王只是得了急症,这是经过大主教亲自验证过的,任何企图混淆视听的言行都是不能容忍的,必须受到惩罚。”
说着欧福雷德目光严厉的看向众人:“国王需要治疗和修养,而王国需要有人治理,作为王室掌印官我有责任在这个时候为此站出来,”
“上帝选择和赐予了国王以王冠,这是上帝的意志,”大主教缓缓的说,他的眼神从躺着的腓特烈身上停顿了下,然后望向站在一旁的阿尔弗雷德“我的孩子,这个时候你应该做好肩负起自己重任的准备了。”
阿尔弗雷德呆呆的看着大主教,虽然渴望早日戴上王冠,但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景之下。
先结婚,再登基,阿尔弗雷德一时间居然被这突然降临的“幸福”砸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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