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她姝色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浣溪
 陛下在观察什么?
 他去哪里观察的?
 诸多猜测纷乱地涌上心头,王保按捺住心思,恭敬应了声是。
 第12章 太后召见 他们是天生的敌对之人。
 同一时辰,长乐宫中。
 正值盛夏,草木勃发。天空布满玫瑰色的朝霞,清晨的露珠在花瓣上轻颤,一个宫女立在寝宫之外,小声问道:“娘娘醒了吗?”
 “娘娘还没醒。”含霜立在寝殿门口,回道。
 昨夜是她当值。她亲眼见到陛下入了娘娘的寝殿不久,就捂着鼻子匆忙而出,她担忧地进去,见到娘娘眼眶通红,似含羞忍辱。
 她安慰了几句,便被娘娘挥退,一直守到现在。
 “怎么了?”含霜见那宫女面色着急,不由问道。
 宫女道:“方才英华殿的人过来,让娘娘今早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英华殿是太后的居所。
 含霜看了下天色,担心姜鸾去迟了,惹太后不喜,便道:“我进去唤娘娘。”
 宫女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含霜轻轻推开殿门,迈入殿中。
 窗牖的厚重帘子被放下,晨曦光亮从缝隙中挤进来,残留的安息香从鼎炉里缓缓氤氲而出,整个寝殿静谧而安宁。
 含霜走到床榻之前,将一层一层的帐幔挂在金钩之上。她看见姜鸾侧躺在床上,雪白的面庞压在枕上,双眸轻轻闭着,在脸上投下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
 这样一个美人,她闭着眼的时候,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等她睁开眼,又是怎样的绝色。
 “娘娘。”含霜俯下身子。
 凑得近了,她才发现姜鸾的眼角带有泪痕。
 含霜又柔声唤了几句,姜鸾缓缓醒过神来。
 她一清醒,昨夜的屈辱感,再次铺天盖地地涌上心头。
 秦王真是太可恶了。他拿捏着这么一个消息,竟然用来折辱于她。
 “什么时辰了?”姜鸾坐起来,一只手揉着眼眸。
 她昨夜是哭着睡着的,眼睛又酸又涨。
 含霜回道:“刚到卯时三刻。娘娘,英华殿打发人来,请您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姜鸾的手慢慢放下来。
 太后,应是为了德妃之事,才特地来找她。
 姜鸾坐到床榻边,趿拉着鞋履,“为本宫梳洗更衣吧,去迟了不好。”
 “是。”含霜恭声应道。
 梳洗过后,清晨的雾气已经渐渐散去。姜鸾带着几个宫女,穿过气势恢弘的厅殿楼阁,来到英华殿。
 她的心情仍是有些低落。
 昨夜李怀懿一走,她就命令心腹,去给越王传消息。
 远嫁至秦,她除陪嫁宫女之外,还带有几个心腹武士。尽管如此,若没有李怀懿的允许,她平日很难联系上这些住在宫外的心腹。
 “娘娘,英华殿到了。”一个宫女见姜鸾出神地思考,不由提醒道。
 姜鸾回神,压下心底的屈辱之感,对说话的宫女点了点头,带着她们进入英华殿。
 英华殿中,装饰素淡,姜鸾被英华殿的宫人引入内间,见到太后正在用早膳。
 姜鸾给太后行礼问安。
 太后冷淡地颔了下首,什么也不说,把她晾在那里。
 满室寂静,只闻箸子轻轻碰到碗碟的声音。
 姜鸾站了一会儿,见太后没有搭理自己的打算,便径自到一旁的玫瑰椅上落座。
 太后眼睛一瞪,“哀家让你坐下了吗?”
 “臣妾不能坐吗?”姜鸾反问道,眼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讶异。
 太后扶了扶额头,感觉大早上的,竟气得发晕。
 她能否认吗?
 她不能。
 她还要慈和的好名声。
 太后心里堵着一口气,把箸子扔到桌上,问姜鸾:“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德妃被打入冷宫?”
 德妃是她的亲外甥女,两人感情深厚。
 姜鸾垂了垂眼睫,“这事您该去问陛下。”
 她就不信太后不知道。
 如今找过来,不过是捡软柿子捏。
 果然,太后冷笑道:“是你个狐媚子,向陛下进了谗言吧?敬事房的人说,昨夜陛下还去了你那里?”
 姜鸾一言不发。
 太后来气,又训斥了姜鸾几句,见姜鸾始终不接茬,一股怒气无处发泄。
 “你过来,给哀家布菜。”她打算慢慢用早膳,让姜鸾好好地在旁边站一个时辰。
 宫里的人,最擅长用这种绵里藏针的法子来折磨人。
 姜鸾依言站起来,站到桌边,为太后布菜。
 “给哀家挟两筷八宝野鸭。”
 姜鸾挟起一块,太后道:“太多了,放回去。”
 姜鸾挑了挑眉,照做。
 “哀家要那盆如意卷。”
 “还有龙井竹荪。”
 ……
 时光流逝而过,转眼已经过了两刻钟,姜鸾感觉站得有些腿软。
 太后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仍在趾高气昂地命令着——
 “这些菜,哀家都不喜欢,拿去倒掉。”
 “真蠢,你不会看哀家眼色?”
 姜鸾放下箸子,眸色微沉。
 太后看向她,唇角的两条法令纹深如沟壑,“怎么,宓妃这么没孝心,就过了这么一会儿,便不愿服侍哀家了?”
 姜鸾道:“臣妾不敢。”
 她的视线扫到桌上,看见一盅三鲜汤。这种汤滋味鲜美,夏日里,各宫都爱用。
 姜鸾细声道:“臣妾只是想为太后娘娘盛汤。”
 她伸出纤纤玉手,为太后盛了一碗三鲜汤,稳稳地端过去。
 太后骂了姜鸾这么久,确实有些口渴。她高傲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姜鸾将三鲜汤放到面前。
 姜鸾走到太后身前,松开双手,滚烫的汤碗砸下来。
 “哎呀!”姜鸾不忘掩唇惊呼。
 “啊!”与此同时,太后发出惨叫,她感到一碗热汤重重地砸到手臂上,随后滚热的汤涌出来,烫红了一大片皮肤。
 英华殿的宫人们慌乱地围上来。
 姜鸾后退一步,做出惊慌失措的模样,“太后饶命,臣妾不是有意为之。”
 太后气得咬牙切齿,一手指着姜鸾,正欲罚她,姜鸾就泪盈盈地道:“臣妾十分歉疚,越国有上好伤药,臣妾这就去取。”
 宛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太后陡然想起姜鸾的身份。
 她是和亲公主,不是往常那些无根无基的妃嫔。
 太后把自己的怒气压了又压,实在是压不下去。她扯着尖利的嗓子,怒道:“给哀家滚出去!”
 姜鸾麻溜地出了英华殿,沿着宫道回宫。
 宫女忧心忡忡地跟在一旁,“娘娘,您得罪了太后,日后可怎么办呀?”
 姜鸾一边欣赏着沿途景致,一边道:“没什么办法,他们早就看本宫不顺了。”
 就算她这次忍让,日后越国式微,太后和秦王,也不会放过她。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13节
 他们是天生的敌对之人。
 姜鸾淡淡地想。
 第13章 局势惊变 宓妃是棋子,亦是棋盘,秦越……
 “宓妃真的这样做了?”李怀懿下了朝,回到御书房,听见王保的禀告,不由诧异地挑眉。
 王保接过小太监递来的茶,呈到李怀懿跟前,回道:“宓妃娘娘也不一定是故意的,或许是那汤碗太重,宓妃娘娘没有端稳。”
 “呵。”李怀懿接过茶盏,呷了一口,冷笑道,“一个两个都不让朕省心。”
 他被太后抚养过一段时间,不是第一次见她使出这种手段了。在他还是太子之时,有一日他下了课业,去给太后请安,见太后惩罚一名妃子在太阳底下久站,最后那妃子小产了。
 只是,没想到这宓妃的性子竟然这么烈,不仅如此,她还懂审时度势,让自己全身而退。
 李怀懿摇了摇头,对王保道:“朕观宓妃言行,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日后她和太后必有摩擦。你多盯着点儿,若有必要,及时上前阻止。”
 王保应是,把这事儿记在心里。
 他忖了忖,又道:“陛下,年初时散播流言之人找出来了。”
 “哦?”李怀懿放下茶盏。
 年初时,有人散播宓妃被他厌弃的传闻,越王听闻大怒,他不得不让步,割舍了许多利益出去。
 王保道:“是一个已经被放出宫的太监,唤作刘进盛。这刘进盛于四月中旬出宫还乡,不知从何处得来许多钱财,大肆购买田地,乡人以为是宫中贵人赏的,倒也没有生疑。”
 “可是四月下旬,刘进盛就被发现死于屋中。奴才们找到线索,摸过去,发现房屋被火烧光,什么也没留下,幸而他还留有后手,在祖屋藏了一个匣子,里头装了刘进盛和越国的往来书信。”
 王保对跟在身后的宫人挥了挥手,宫人递上一个匣子。
 李怀懿打开匣子,粗粗阅览一通,“竟然是越王贼喊捉贼。”
 王保应是。
 李怀懿将书信放回去,合上匣子,低沉道:“越王贪婪,此次四国共同谋害越王,谋害不成,必诱杀之。”
 王保低眉,不敢接话。
 李怀懿站起来,走到舆图边,对王保等人道:“好了,你们退下吧,朕静一会儿。”
 王保应是,带着宫人们鱼贯而出。
 殿外阳光灿烂,王保盯着不远处巡逻的卫兵,不由想到,越王果然丝毫不看重他们嫁过来的和亲公主。
 宓妃是棋子,亦是棋盘,秦越两国,可肆意以她为饵,只要有利可图。
 ……
 姜鸾在长乐宫中,听闻了李怀懿再次选秀之事。她并没有将此事放于心上,只是焦急地等待越国传来的消息。
 到了夏末,陪嫁的越国武士传话,说越王已经收到书信,没有去往行宫。
 姜鸾松了口气。
 她的日子变得悠闲起来,时而观庭前花开花谢,时而望天上云卷云舒。光阴如流水一般滑过,几场秋雨落下来,一天寒似一天。
 这天,姜鸾披上秋裳,见庭院中的玫瑰尽皆凋零,便吩咐众人摆上几盆菊花。
 宫女们纷纷照做,姜鸾立于庭院中,正调停着花盆摆放的位置,忽有宫人来访,说道:“宓妃娘娘,宫外有人求见您。”
 姜鸾示意宫女们停下,问道:“是何人求见?”
 宫人道:“来人自称是随您陪嫁至秦国的武士。”
 姜鸾眼底闪过惊讶,让宫人将武士带进来。
 武士很快被带入长乐宫。他身材魁梧,浓眉大眼里写满了焦急,身上没有佩戴武器,想是入宫时被要求卸下了。
 姜鸾在长乐宫的花厅接待了他,她端庄坐于上首,吩咐武士在左下首坐下。
 武士依言,坐到左下首的交椅上,禀道:“公主,陛下驾崩了。”
 或许是久居宫外,武士对她的称呼仍是没有变。姜鸾反应了一会儿,慢慢问道:“你说的是本宫的父皇?”
 武士擦了擦额角的汗,“正是。您上回给陛下送去书信,陛下虽然没有去往行宫,却和妃嫔去宫中高台玩乐。高台蚊虫众多,陛下染上疟疾,药石罔效。”
 姜鸾记得越国皇宫的那座高台。
 那座高台极为奢靡,却因地处偏僻,建成后被越王弃之不用。那附近草木繁盛,蚊虫确实较多,但此事,未免太过离谱了些。
 姜鸾按下心底疑惑,问道:“现在是谁即位?”
 “是大皇子。公主,大皇子自来和您不和,这下可怎么办啊!”
 大皇子是皇后所出,皇后善妒,向来看姜鸾的母妃不顺眼,连带着大皇子也讨厌姜鸾。
 姜鸾微微蹙眉,轻声道:“先静观其变。”
 武士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他看见姜鸾的模样,心中不知为何,慢慢平静下来。他应了是,又道:“公主,但凡您有吩咐,属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姜鸾缓缓点头。
 ……
 越王的驾崩,如同扰乱棋盘的棋子,让天下局势重新洗了牌。新任的越王并不亲近秦国,在四国联盟的游说之下,放弃了延用先王的政策,转而宣布秦越两国断交。
 秦国举国哗然,姜鸾的地位,随之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天,她在长乐宫中午憩,秋日的凉爽金风送入殿中,她正好眠中,被宫人摇醒。
 “娘娘,太后有召!”宫人道。
 姜鸾攒眉,压下被吵醒的不悦,梳洗一番,前往英华殿。
 英华殿中,正摆满浓烈绽放的菊花。太后见到她,理所当然地吩咐道:“宓妃,你去给那些花浇浇水。”
 姜鸾立在原地,“这些是宫人所做的事。”
 就算秦越两国断交,她也不认为,自己应该接受这样的折辱。
 太后面沉如水,“都到这步田地了,还傲着呢?”她命宫人抬来一张摆满经书的小几,“你就站在哀家的院子里,把这部《金刚经》抄十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才可以离开。”
 姜鸾往小几上一扫,见上头不仅摆了经卷,连笔墨纸砚皆俱全。
 太后这是有备而来,就算她方才答应浇花,太后也会找出其它错误,罚她抄经。
 姜鸾一言不发地执笔,手抄经书。
 秋日的太阳并不算晒人,只是周围刮过来的目光和指指点点,让人感到心浮气躁。姜鸾深吸一口气,笔落游龙,墨香四溢。
 才写了几个字,李怀懿身边的王保,忽然匆匆而来,他对太后打了个躬,禀道:“太后娘娘,陛下有事召见宓妃,您看?”
 第14章 淑女解闷 “她不能给朕留后。”
 太后听见王保的话,扭过头去,双目紧盯着他,“陛下的吩咐?”
 “是。”王保垂头,神色平静无波。
 太后气恼,磨了磨牙,挥手道:“把宓妃带走吧!”
 王保应是,把姜鸾带走。
 姜鸾带着宫女,跟在王保的身后,“多谢公公帮本宫解围,不知陛下召本宫何事?”
 王保脚步不停,笑道:“娘娘去了便知。”
 一行人穿过幽深的廊庑,走过重重宫阙,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李怀懿正坐在御案之后,批阅奏折。他穿着玄色常服,气度雍容,运笔如飞。
 “陛下,宓妃娘娘到了。”王保将姜鸾带到御案之前,禀道。
 李怀懿“嗯”了一声,埋头批奏折。
 越国的出尔反尔,让他的很多布置都失去了意义,连日来,他忙得跟陀螺一般。
 姜鸾给李怀懿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她的声音清甜悦耳,李怀懿手中朱笔一顿,下意识抬起头来,扫了姜鸾一眼。
 这一眼,让他愣住了。
 多月未见,姜鸾似乎更美了一些。她今日穿了一件藕荷色秋裳,腰间盈盈系着一条素软缎带,风髻雾鬓,螓首蛾眉,一双眸子潋滟琬琰,如同在里面藏了一个旖旎世界。
 李怀懿将朱笔搁到笔架上,问道:“太后为难你了?”
 姜鸾应是,将事情说了。
 她的声音平缓优美,如鸟鸣春涧。李怀懿不由自主地靠坐在椅背上,感觉连日来的疲倦,都舒缓了些。
 他想,越国送来的这个妖女,虽没有像和亲国书上所言的那般恭顺,但确实当得起“美丽”二字。
 “朕知道了。”李怀懿不紧不慢地说,“日后你少出长乐宫,免得太后见了心烦。”
 姜鸾咬了咬唇,“臣妾本在宫中小憩,是太后命人传唤臣妾。”
 李怀懿蹙眉,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你先退下吧。”
 姜鸾应是,被王保引着带出去。
 她的背影婀娜而窈窕,腰肢被缎带束住,更显纤细酥软。
 李怀懿盯着她的背影,猝不及防间,回忆起几个月前的夏夜,于她的寝殿之中,瞥见的令人惊心动魄的风情。
 王保送完姜鸾回来,对李怀懿道:“陛下,恐怕太后娘娘已经盯上了宓妃。”
 自从李怀懿对他吩咐过后,王保就一直留意着英华殿的情形。此次姜鸾一被叫进去,他就立刻得到消息,禀报给李怀懿。
 李怀懿沉吟道:“太后那里,有些麻烦。宓妃还有用,若是被太后损毁,反而坏了一着棋。”
 王保垂头不语。
 李怀懿捻了捻手指,问道:“选妃的事儿,怎么样了?”
 王保连忙回道:“奴才们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遴选秀女的范围扩大到了民间。这几个月来,各地都献上了一些美人,这些美人的姿容还算出众,但大多都没有办法达到陛下的要求。”
 李怀懿皱眉,不悦道:“这么长的时间,一个都没有找到吗?”
 
宠妃她姝色无双 第14节
 他的声音威严而低沉,王保不敢直视,低声道:“奴才有一个想法。”
 “说。”
 “陛下您龙章凤姿,乃邦国之主,万民之君,自然什么样的女子都配得。只是,符合您要求的女子,恐怕整个天下,都寥寥无几,奴才们寻觅起来,也颇费工夫,短期内应不能让您满意。”
 李怀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王保捏了一把冷汗,建言道:“不若先用宫中的姝丽女子解解闷,待奴才们细细寻访其余美人即可。”
 李怀懿挑眉,“你说的是宓妃?”
 “正是。”王保躬了躬身子。
 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陛下的要求这么苛刻,他去哪儿找那么多的姝丽美人?
 这宫中哪一个后妃,不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陛下眼光如此之高,阖宫上下,也就一个宓妃,能满足陛下的要求。
 李怀懿道:“宓妃的情况,你也清楚,她不能给朕留后。”
 他绝不会让一个越国人,给他生下皇子。他要避免一切可能产生的动荡。
 王保笑道:“陛下想岔了。现在越国主动与大秦断交,宓妃孤身于此,要怎么搓扁揉圆,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
 他暗示道:“就譬如说这避子汤,往日宓妃可以不喝,但是现在——”
 他言语未尽。
 李怀懿的心弦,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
 姜鸾从御书房回到长乐宫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寒风料峭的深秋,树木枝头上吊着几片孤零零的枯叶,姜鸾回到殿中,心中涌现出疑惑。
 今日,秦王为什么特意为她解围?
 宫人迎上来,问道:“娘娘,可要用晚膳?”
 姜鸾颔首,示意众人摆饭。用完膳后,她站起身,去看庭院中摆放的菊花。
 菊花开得正盛,晚间的秋风吹拂而过,惹得花瓣儿细细颤抖。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姜鸾站在廊下,默默的想。
 心思正飘着,忽然,守门的宫人迎进来,又惊又喜地道:“娘娘,陛下来了!”
 姜鸾惊讶地看过去,瞥见紫檀木宫门之后,一个穿着玄色帝王常服的身影,正从步辇上走下来,晚风卷起他的衣角,莫名带出几分优雅风流的意味。
 他绕过宫门的黄金龙头,迈入长乐宫,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锋利的眉眼扫过来,面如冠玉,丰神异彩。
 姜鸾连忙上前,俯身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李怀懿垂眸看着她。
 伏在他脚下的姜鸾,身姿娉婷,袅娜动人,清幽香气钻入鼻尖,惹得人心猿意马。
 “平身。”他淡声道。
 姜鸾起身,轻声道:“不知陛下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宓妃。”李怀懿看了她一会儿,露出一个微笑,“去沐浴,然后侍寝。”
 姜鸾睁大眼睛。
 他这是什么意思?
 又要像上回那样……对待她吗?
 周围长乐宫的宫人,却已经高兴起来。她们把李怀懿引入殿中,又簇拥着姜鸾前去沐浴。
 温热泉水从雪白肌肤上滑过,姜鸾被笼罩在氤氲的水汽中。她心神不定地洗浴完,披好衣裳,回到自己的寝殿。
 李怀懿已经坐到了她的大床上,垂眸看着书卷。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搭在书页上,慢慢地翻着。
 姜鸾上前,低眉行礼,“陛下。”
 李怀懿抬首,盯了她一会儿,扬手把书卷丢至一旁。
 “上来。”他往里侧了侧身子,示意姜鸾坐上床榻。
 第15章 食髓知味 “朕赏下的避子汤,要记得喝……
 姜鸾咬唇,坐上床榻,按照李怀懿的命令,躺至一旁。
 她的心跳略微加快,侧头看过去,见到年轻的君王坐在一旁,正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着身上的常服。
 琉璃灯火摇曳,映在李怀懿的侧脸上,轮廓流畅而分明。
 四周很安静,只闻秋风卷过竹叶的声音。姜鸾心中多少有点明白过来,但又感到不可思议,正惴惴着,李怀懿已经凑了上来。
 近看,他的脸带有一种精致的美丽,但或许是他平日威严颇重,被人刻意忽略了。
 他用修长而带有细茧的手指,捏了捏姜鸾的耳垂,随后滑向她的脖颈。
 姜鸾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这才感到确实已经到了白商素节,凉意深深。
 红被翻浪,小小一方床榻之内,成为两人的极乐净土。
 ……
 一个时辰后,帝王露出餍足神色。他从床榻之上起身,一边系上腰带,一边意犹未尽地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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