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貌美如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安笙
 付予淮含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低下头,一吻落在他肩膀,低喃道:“不早了,起床吧。”
 甄理耷拉着脑袋,生闷气:“困。”
 “洗了脸,就不困了。”
 “不洗。”
 “不想跟我逛逛镇山?”
 想。
 果然男人还是有些浪漫细胞的。
 甄理的闷气没了影,高兴地爬起来,光着身子就下了床。他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很快,里面传出声音:“帮我拿身衣服。床旁边的行李箱里有。”
 行李箱是黑色,打开来,里面衣物不多,式样简单,质料粗糙。
 娇公子对平民生活的适应能力让人咋舌。
 付予淮皱起眉,翻了好一会,没翻出一件合眼的不说,还翻出了一套女装。就是甄理上热搜那天穿的女装,纯白连衣裙搭配红色风衣。倒忘记这件事了。他弯起薄唇,把这套女装折叠好了,放在行李箱最底层,然后,简单拿了一身衣服给他送去。
 甄理很快换了衣服出来,黑色t恤搭配破洞牛仔裤,很平常的衣服,亏得人好看,穿出一身痞帅的气质来。他站到穿衣镜前,左看右看,整了整衣领,顺了顺额发,扭头问:“怎么样?帅不?”
 付予淮正坐在床上打电话,听到他的询问,抬头看过来,应了句:“还行。”
 “不接受还行,换个词。”
 “好看。”
 “不接受好看,再换个词。”
 他傲娇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
 付予淮大步走过去,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搂住他的脖颈,低下头,含住他的唇,吻得密密实实。
 世界安静了。
 手机里陈妈的声音终于清晰了:“嗯,应该是肠胃不好,已经请了邵先生过来,配了点药。”
 付予淮听完,错开甄理的唇,回复了一句:“我会尽快赶回去”
 他挂断电话。
 甄理问:“谁生病了?”
 “绿豆芽。”
 好熟悉的名字。
 甄理艰难从记忆里扒拉出来几张照片,想起是付予淮手机相册里的那只绿孔雀。不萌又不开屏,他撇撇嘴,没什么兴趣了。
 付予淮见他没兴趣,揉了把他的头发道:“那是我的爱宠。除你之外,第二重要。”
 “所以呢?”
 “适当表达下关心。”
 甄理想了想,这话也有点道理。作为合格的男朋友,应该忧他之忧,喜他之喜。他点头,提了丝神:“好吧。它什么情况?”
 “肠胃不好,拉肚子。”
 “娇贵。”
 “跟你一样。”
 “才不一样。”
 甄理不满:“我生存能力超好。你那宠物需要放养。”
 付予淮没接话,眉间笼着一丝怅然。确实有许多人跟他提了,绿豆芽是野生动物,长期圈养不利于他的生长。虽然他自诩给了绿豆芽最好的生活条件,甚至还原了野生环境,但依然效果不大。也许,他真的该联系云南那边的自然保护区了。
 可真送走,哪里舍得?
 他养了四年。
 当儿子、当情人儿养的。
 付予淮惆怅间,门铃响起。
 甄理过去开门,见是许尉,有点惊讶:“你怎么会过来?”
 许尉举起手中的白色纸袋:“给先生送衣服。”
 付予淮走过去,接过来纸袋,拎着去了浴室,留下两人“深情对望。”
 许尉另一只手拎出了早餐,香气缭绕间,笑问:“吃吗?”
 甄理眼睛一亮,指了指茶几,等待投喂。
 许尉把早餐放到茶几上,两笼素蒸饺,两份八宝粥,还有一笼白胖胖、软绵绵的肉包,看着就很丰盛美味。
 甄理看得食欲大开,拿着筷子就夹了包子往嘴里送。
 呼呼有点烫。
 他把包子放回去,微张着红唇,伸手扇了扇风,烫的眼里泪花翻滚。
 许尉看得想笑,也确实笑了出来。
 “你急什么?宾馆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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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的,刚出笼。”
 “艹!怎么不早说?”
 “谁想你那么急?”
 “我饿啊!”他呼呼扇风,张开嘴问他:“看看,舌头烫破皮了吧?”
 许尉凑上前,看到他舌尖一阵猩红,
 确实是烫到了。
 他正想道歉,一道严厉的声音响起:“许尉!”
 许尉扭过头,看付予淮站在不远处,面容严肃,正拧着眉头看他。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察觉两人现在的姿势很诡异,忙站起,惊慌间,手肘不小心碰掉了那笼包子,里面包子咕噜咕噜滚了好远。
 “艹!我的包子。”甄理一声尖叫,奔过去,捡起来,擦了擦,想放回茶几上,可又感觉不对,这包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应该是不能吃了吧?可作为无肉不欢的肉食主义者,这是唯一的肉馅食物啊。草特么的,许尉那一手肘,一个包子都没留。全军覆没啊!
 甄理纠结地半蹲在地板上,看着滚落一地的包子,欲哭无泪。
 正在这时,付予淮走过来,脚下不慎踩到一个包子,肉馅带着汁溅出来,现场惨不忍睹。
 甄理心疼的不行,抬起头,瞪着他,满目痛心:“我的包子……只吃了一口的包子……你怎么还忍心踩到它?”
 都什么跟什么?
 一大早戏上线了?
 付予淮把人捞起来:“坐好了,去吃吧。”
 他坐在沙发上,形容蔫蔫的:“没得吃了。我最爱的肉包没了。”
 许尉在一旁默默打扫狼藉的现场,听到他的话,提议道:“甄理,你想吃,我下去再给你买一笼上来。”
 付予淮一个冷眼扫过去。
 许尉垂下头,继续打扫现场,他一边把滚落地上的包子扫进簸箕里,一边想:付先生可能吃醋了。先前他盯着甄理的嘴唇看,这个动作有点暧昧了,也难怪他吃醋。
 吃醋的付予淮迈着长腿走过去,看着甄理半蹲在茶几旁,手里的包子上插了一根木筷。
 “你在做什么?”
 甄理盯着手里的肉包,声音庄重:“哀悼我的肉包。”
 果然是戏上线了。
 付予淮扶额,配合地搭戏:“……三分钟默哀时间够了吗?”
 第30章脑洞突破天际
 够了。
 甄理抽出筷子去夹蒸饺,自己吃了一个,还给付予淮夹了一个。
 付予淮顿时脸色好看了,也给了许尉一个好脸:“你吃了吗?”
 许尉没吃,但感觉吃狗粮吃饱了,点点头,又摇摇头:“不了,我不饿。”
 付予淮觉得自己的助理在犯傻,也没多说,转过头去吃早餐了。他拿着一杯粥,咬着吸管问甄理:“这点早餐,你能吃饱吗?”
 一笼包子没了,单两笼蒸饺,估计不够他的食量。
 甄理没有这份担忧,笑眸闪亮:“你不是说陪我逛镇山?我知道镇山有条小吃街,一起去吃?”
 “好。”
 甄理高兴得不行,蒸饺也不吃了,一个个全往他嘴里送。
 “不能浪,你多解决一点。”
 他要留着肚子去吃美食。
 付予淮由着他,张口嚼着他喂的蒸饺。
 早餐过后,三人往外走。
 楼下前台有点吵,一个虎背熊腰、穿金戴银的中年女人拍着前台的桌子,骂骂咧咧:“张奎,他叫张奎,你快把房间号给我,我是他老婆。艹他娘的,还敢偷腥,老娘这次要打断他第三条腿。”
 前台小姐急的鼻尖冒了汗,一边翻看着住客名单,一边解释:“真没有,小姐,没有您说的那位先生。”
 “骗谁呢?我小姐妹亲眼看到他搂个女人进去的,你、你这是非法宾馆,你们是一伙的,没准暗地里还存在钱色交易。”
 这女人的脑洞突破天际。
 甄理看得兴起,脚步都放慢了,成了吃瓜队伍中的一个。可吃瓜有风险,有男人弓着身体、神色惶惶在人群中穿梭着,偏不巧地撞到他身上。
 撞了就算了,还不道歉。
 甄理皱眉,看他鬼鬼祟祟的,眼睛一亮,不自觉地抓住他的手臂:“哎,躲什么?她说的是你吧。”
 那男人又高又壮,额头右上方还有个黑痣,被他抓住时,露出一脸凶相:“小子,识相点,别多管闲事!”
 甄理不爱管闲事,可现在看他反感至极,就举着他的手臂大喝一声:“他在这里。”
 一瞬间,人群退散,男人无所遁形。
 那女人看到他,咬牙冲过来:“张奎,我草泥马,还真是你!”
 名唤张奎的男人也急了,想逃开,偏又被甄理拽住了,二话不说,握拳挥过来。
 甄理没想他忽然动手,俊脸不保之际,身体被一道力量带过去。
 一阵淡淡清香。
 他在付予淮怀里听到“咯吱”一声脆响,看过去时,发现是许尉上前来,一下扭脱臼了男人的手腕。
 张奎痛得面色发白,哇哇怪叫:“妈啊,要死了,要死了。”
 许尉大概也没想到一出手是这样的结果,粗犷的脸上闪出一丝尴尬。天知道,他没用多大力气,这男人太禁不起折腾了。他放开他的手,看着疼的惨叫的男人,皱起眉头:“我不是故意的。但你可能是骨质疏松了。”
 语气竟还有点无辜。
 甄理一旁狂笑:“骨质疏松?哈哈,哥们,你这话亮了。”
 更亮的在后面,那女人抓住许尉的手,竟是道:“恩人啊,他全身都骨质疏松,你可要好好给他修理修理。”
 许尉:“……”
 张奎听得恼火,气得龇牙咧嘴大骂:“狠心的娘们,还要不要你男人了?”
 狠心娘们摸着许尉的手,果断回道:“不要了。这次随你的意,离婚吧。”
 她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瞅着高大健壮的男人,眼里露出少女般的花痴表情。天呐,太man了,而且一脸勇猛正气相,不知甩那张奎几条街去。她当初是眼瞎了嘛,挑来挑去挑了一只滥情丑狗。
 女人后悔不迭。
 许尉抽回手,古铜色的肌肤透着有点暗红,他可能遇到了一枝老桃花。
 老桃花年过四十,穿金戴银,一身土豪范儿。她晃了晃手上几个金镯子,故意做出温柔的表相,说话细声细气:“恩人,你叫什么名字?”
 “不留名。”
 不留名的许尉决定闪人。他朝着甄理使个眼神,小跑出了宾馆。
 老桃花想去追,就被张奎拉住了,本来挺猖狂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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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得挺惨:“老婆,别抛弃我,我不敢了,这次真不敢了……”
 总之,一场闹剧。
 无趣。
 甄理随着人群往外走。
 付予淮与他并肩而行,脸上戴着墨镜,西装笔挺,长腿笔直,气质卓绝。有人对着他偷拍了几张照片,等终于认出人是谁已经晚了。
 他们走出宾馆,走出暗巷,走到酒吧停车位的越野车旁。
 许尉为他们拉开车门。
 三人坐进去,许尉在驾驶位上回过头:“先生,你们要去哪里?”
 甄理抢先回道:“镇山三福街。”
 三福街是镇山的文化街兼小吃街。街的两侧,一侧是五花八门的小吃,一侧是镇山具有古色古韵的文化艺术品。这样的区域规划算是镇山政府的别出心裁,寓意神食粮和物质食粮并行。
 到达时,美味香气飘入鼻间。
 许尉自觉留守车内,不去做电灯泡。
 甄理跳下车,肚子里已经饥肠辘辘了。他拉着付予淮先从那一侧小吃街开吃,什么烤羊肉、烤串、烤鱿鱼,都买了往嘴里送,简直比扫荡还凶猛。
 付予淮看得瞠目结舌,瞄了眼他瘦削的身侧,暗叹:亏他有个好体质,吃肉不长肉。不然,照这个吃法,非吃成猪不可。
 想到猪,他脑海里不禁闪现出心甄理肥头大耳、腆着小肚腩的样子。实话说,不符合他的审美,但撇过头时看他举着肉串递过来,白净漂亮的脸漾着笑,又觉得如果他吃成猪,大概也是一头白胖胖的萌萌小猪仔吧。
 “吃不?”
 付予淮饮食偏清淡,看这油腻腻的肉串,摇头道:“不了,你也少吃点,不健康。”
 甄理长这么大,甚少出家门,哪里吃的上这些小吃?也就这两天在镇山无人管,才有机会放开肚子吃。因此,一听他的话,拉了脸,嘟囔一声:“难得吃一次,别扫兴啊。”
 小孩子语气。
 付予淮沉下眼眸,沉了声,不去扫他的兴。
 甄理见他不说话,面容清冷,咬着的肉串忽然间就不香了。他碰了碰他的肩膀,歪头问:“哎,生气了?”
 没生气。
 就是突然不想说话。
 付予淮生来理性克制,有自己的原则,并且捍卫到底、不易妥协。但甄理太过率性自由,什么都按着喜好来。他们的磨合期已经到来了。他其实可以轻易影响到甄理,却又不愿意去压制他的天性。很纠结。
 付予淮纠结地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点燃。
 吞云吐雾间,甄理咳嗽了两声,像是被烟味呛到了。
 真娇贵。
 付予淮掐了烟,碾灭了。
 甄理满意地笑:“吸烟有害健康。”
 付予淮轻轻应了声:“嗯。”
 “以后少吸点。”
 “那你少吃点。”
 好像这才公平的样子?
 甄理望着手里的肉串,犹豫了两秒钟,分给他几串:“那你吃吧,不能浪食物。”
 磨合很顺利。
 付予淮微微一笑,可接过肉串,笑容就僵硬了。这油光闪闪的东西……实在无从下口。他环视一圈,想找垃圾桶丢了,不想,不远处一个女娃跑过来,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只仰头盯着他手里的肉串,黑玛瑙石般的眼睛满是垂涎,还咽着口水。
 付予淮看着她,五六岁年纪,小脸脏乎乎的,头发蓬乱披在肩膀上,身上穿着的棉麻小白裙脏成了小黑裙。孤儿?弃婴?他猜测间,分了两串给她,结果,女娃竟全部夺了出去。
 付予淮:“……”
 甄理也惊了下,走过去,弯下腰,揉揉她脑袋,笑道:“你这孩子好贪心,你家大人都没教你不能乱吃陌生人的食物吗?”
 贪心女娃不说话,闪着明亮的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又伸手夺去他手里的肉串。
 甄理:“……”
 这女孩真的好贪心。
 贪心女孩夺光了肉串,踮脚亲了下他的脸颊,然后,转身跑掉了。阳光下,风扬起她蓬乱的长发,单薄瘦小的身影格外可怜。
 但有点不对劲。
 付予淮皱起眉,拉着甄理跟过去。
 贪心女孩一路小跑,绕过三福街,拐去一条长巷。
 长巷不是想象中的贫民窟,里面很宽阔干净,住宅也很规整,屋檐很高,砖瓦是青色的,走进去,一阵阴凉。
 贪心女娃在长巷的第9户人家停下,回头看他们一眼,摇摇头,推开门,进去了。
 有家的孩子?
 不是弃婴?
 他想多了?
 付予淮不准备前进,停下了脚步。
 甄理倒是来了兴趣,又向前走了几步,猛然听见屋子里传来男人的怒喝:“你不是乞丐,不要乞讨,去画画,以后不要随便出门。”
 家暴?
 他拧起眉头,刚要进去,里面有人开门走出来。是个中年男人,穿着老旧的中山装,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也很邋遢。哈,这邋遢进一家了。等等,这人有些眼熟。
 甄理仔细看了会,忽地瞳孔一缩,下一刻,扭头就跑:艹!是于念念的叔叔!
 于斯彦明显也看到了他,一愣过后,拖着残腿追上去,急切地喊:“甄理!等下别走”
 第31章他是个懦夫。
 甄理走的飞快,还拉着状况外的付予淮狂奔而去。在他看来,于念念一家都是不讨喜的人。嗯,有点难缠,一沾上,就要倒霉。这不,他就倒霉了。
 因为于斯彦摔倒了。他残着一条腿,追的踉跄,一个不小心,趴到了地上。很狼狈。很尴尬。他红着脸,神色慌张,有些笨拙地爬起来。
 甄理无法对一个摔倒的伤残人士冷下心肠,只能停下脚步,转身走过来。许是厌屋及乌,他开口时,神色有点不情愿,口气也不怎么好:“哎,你喊我有什么事吗?”
 于斯彦点头,力地爬起来,一拐一拐地走上前:“甄、甄理。我知道、知道你的名字。”
 他是从于念念口中逼问出来的。
 很熟悉的姓氏。好像埋藏在记忆深处。如今一提起,脑海里就有根神经像是要撕裂开来。
 甄理体会不到他的痛苦,皱眉道:“嗯,我是。你有什么事?”
 好多事。
 一言难尽的事。
 于斯彦不说话,看着他,又看看他身边的男人。很高大,很英俊,气质沉稳,一身英范。他跟甄理站在一起,同是高颜值帅哥,画面十分般配。
 可般配得让于斯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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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惊失色,指着他们惊呼:“你、你们是……”
 他们是一对……同性恋人。
 这四个字响在于斯彦的脑海,像是炸-弹般炸开了他的记忆。
 二十年了,太久了。那些他本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那些被掩藏在记忆深处的痛苦终于翻涌出来。他曾疯狂地爱过一个男人,遭遇了最严厉最顽固的父亲的阻挠,最后断了腿、伤了脑袋,催眠了自己。
 于斯彦终于看清了那午夜梦回中的脸,跟甄理很相似的脸,年轻,俊美,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含情脉脉的撩人。他们太像了。
 于斯彦终是叹息地说:“甄理,我……认识你爸爸。”
 他也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甄。
 ,玉石也,珍奇美丽,非常人可得。
 甄理一惊,下意识地问:“你认识我爸爸?”
 “嗯。我脑袋受了点伤,记忆不是很好,但我看到你,忽然就看到了你爸爸。你爸爸年轻时,跟你太像了。”
 像吗?
 甄理对父亲的印象是陌生的。每年只在生日出现的男人并不会陪他多久,大概是送件礼物,说上几句乖乖听爷爷的话,然后就留给他一个冷情的背影。
 他有过几次想拉住他的手,多和他说一会话,但他的神色会越来越不耐烦。他怕惹他生气,就只能沉默着送他离开。爷爷知道他想念父亲,就给了他父亲的手机号,可他发过去的信息,父亲从来不回。他觉得父亲不喜欢他,可他每年生日依然会到,态度也是亲善的,还会送些很珍贵的礼物,仿佛那件事儿从来不曾发生过。他是虚伪的吗?他不愿意这么想。他是他的父亲,是他心中完美的人。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到我家里坐坐吧。”
 于斯彦出声打断了他的冥想。
 甄理回思绪,看了一眼古旧的房子,怕里面有讨厌的人,犹豫了一会问:“于念念在不在?”
 如果那女人在,他是绝不会踏进去的。尽管他很好奇跟父亲有关的人和事。
 好在,于斯彦摇了头:“她从不来这里。”
 甄理点了头,看了眼付予淮,示意他跟着进屋。
 付予淮也好奇那男人跟甄理父亲的事,便踏过门槛,跟着走进去。
 屋子很宽敞,走进去,里面是庭院,种着一棵石榴树,还没到开花的季节,满树绿叶,郁郁葱葱,算是院子的唯一的点缀。
 那女娃儿就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面前支个画板,洁白的纸张上显出一个油画人像,走近了,竟然是甄理狂吃肉串的样子。
 嫣红丰润的唇咀嚼着,漂亮桃花眼透着愉悦的光,可以说栩栩如生了。
 甄理看见了,也不觉自己吃态不佳,反而很惊艳,跑过去,摸了下她的脑袋,不吝夸奖:“小天才啊,画的真好。”
 于斯彦瞅了一眼,声音平淡:“瞎画的。”
 “她还小,很不错,很优秀了。”
 “优秀的人多的是,她如果不更优秀,就得像她姑姑那样……”
 他说到半路,又停下了。
 他不想提于念念,甄理不会喜欢。他也不喜欢她,那孩子太虚荣、太会算计。他们叔侄情分本就不深,自从他养了于想,她就很少跟他来往,对于想也很排斥。虽然偶尔会过来镇山看他,顺手给孩子买些东西,但那带着愤恨又厌恶的情绪总归是讨人厌的。
 他深刻理解甄理,也知道于念念配不上他。尽管她一直强调,他们的恋爱是有家长看好的,甚至还骗他去帮她取下药取。简直荒唐透顶。时至今日,他都想不通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听她的话。也许他是被她许的利益蛊惑了吧。她总擅长玩弄人心。
 甄理没去想玩弄人心的女人,跟着他走进堂屋。里面一张实木桌,几个小马扎,是甄理电视上才能看到的摆设。他有些新奇,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付予淮按住他的脑袋瓜,示意他安分些。
 甄理也知道自己举动不妥,挨着他,乖乖坐下了。
 于斯彦倒了两碗茶水,推到他们面前。
 没人喝。
 茶水氤氲着热气,在屋子里缓缓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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