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宿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青轩书生
听她这样一说,公冶肆意顿时想起自己先前在窗外听到的那些淫声浪语,整个人都僵硬了。
苏妈妈见他神色变换不定,慢条斯理的又加了一把火:“我知道当初燕葭儿救了你,所以你一直觉得他品性高洁嗯,我不是说你看错了人,只不过你看到的只是他的一部分罢了。燕葭儿他人是高傲了些,但他也识时务,今儿这事儿我老早以前就跟他说过,他也答允了”
“你胡说!”
“这可不是妈妈我信口开河。”苏妈妈挥了挥帕子,“你怎么不想想,他当初是真想反对的话,又岂会那么简单就不了了之了?若不是他反对的不那么激烈,妈妈我今儿也不会办起来这场宴会况且你也看到了,他从头到尾都很配合,这可不是妈妈我强迫的。”
公冶肆意垂头不语。耳边仿佛还回响着先前从那房中听到的呻吟声。情感上他绝不相信义父是那样的人,但是理智却又告诉他,苏妈妈说的话并没有错,否则义父当初为何说什么也不肯同他一起走?
他之前曾经劝过义父两次了,义父都毫不犹豫的拒绝。若真像苏妈妈所说,他、他其实是想留下来的话,那一切也解释得通了。
公冶肆意原本就因为义父再三拒绝跟他离开而有些钻牛角尖,今晚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又来一次,却又亲眼瞧见对方言行不一的举止。这让他之前对义父的印象轰然倒塌,甚至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来都不曾看透过那个人。
再加上鸨母在旁不时煽风点火,三言两语之下便将公冶肆意心底的那点怀疑尽数激发出来。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握成拳,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显然心里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
见他如此,苏妈妈做出一副心疼的模样,又抬手想要摸他头顶。公冶肆意向旁侧了侧头,并未接受她这个安抚性的举动,他此时心中虽然如怒涛狂啸一般,却终究还有最后的理智:
“你不用在这里花言巧语了,就算他有千般不是,他也仍是我的义父。我尊他重他,即便、即便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尊重他的选择。”
闻言苏妈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她没想到这小孩儿居然比想象中还要倔强。正想再劝说两句,公冶肆意已机警的向后迈了几步:“我不会去妨碍他,你也不要试图控制我!”说完他便一头撞到门外,“蹬蹬蹬”地跑下了楼。
见他跑出去,打手反射性想要去追,苏妈妈却懒懒的挥了挥手:“行了,别追了,让他走吧!”
打手不明所以:“您就这样放他走了,不怕他惹出什么祸事来?”在开脸儿的日子被打搅了兴致,客人可是会大怒的。
苏妈妈轻笑道:“放心吧,那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经过刚刚那番谈话,他应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她说着想起之前公冶肆意的反应,眼中又透出几分兴味来,又想到先前路过燕葭开脸儿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眼中轻蔑之色一闪而逝:“就算他想闹,燕葭也不会由着他的,他们两个若闹掰了,正方便我将这小崽子拎到手下他那张脸,不干咱们这行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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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还在空间中种植药田的莫西南,自然不知道外面短短这一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他通过空间向外望了一眼,见那姓黄的客人仍沉浸在幻境当中,颇觉无趣的撇了撇嘴。眼见着药田种的差不多了,干脆洗了手,又去竹屋里睡了一觉,养好神才好拾明天的烂摊子。
他这一觉睡得并不长,黎明时分就醒了,听见外面有响动声,向外一看,见人已穿衣离开,便也打理了一下自身,做出一副弱不胜衣的懒散模样,转而出了空间,将幻境驱散。
过了不久,门外就有人敲门,是苏妈妈派来替他整理房间的。莫西南将衣服随意掩了掩,走出房门回了自己房间,又借由“身体不适”这个理由正大光明的休起了假。
许是因为用过强硬的手段后,想要怀柔一下,苏妈妈并未对他过多苛责,由着他休息了三天,到了第四天一早才吩咐他上工了。
开过脸的小倌儿,上工指的自然是迎来送往那些活计。莫西南懒得每次都布下幻境,便干脆十次中推个五六次,高兴了才捡一两个接待,而后布个幻境糊弄事儿。
对他如此消极怠工的行为,苏妈妈劝过,也骂过,可惜莫西南根本就不是燕葭那个脸皮薄的,任由对方怎么说,仍旧我行我素。
其实考虑到他大夫的身份,苏妈妈到底不敢过多要求他,便也由着他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她却没想到,“燕葭”的这般举动反而勾起了都城里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兴趣,不少人慕名而来,就想看看这位燕葭官人。
不出三月,莫西南在这花街中的的名声反而越发响亮。
这对苏妈妈来说就是意外之喜了,像他们这一行,很少有姐儿或倌儿挑选客人。即便是红透半边天的头牌,也总有个无法拒绝的价格。但莫西南是说不接就真不接,就算你捧着千金前来也无用难得的是他的客人们还就吃这一套。
起初苏妈妈瞧着那些银钱被就此被拒之门外,心疼的无以复加,甚至打算用点强硬手段逼莫西南就范。然而,待莫西南找他一番详谈后,苏妈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因很简单,莫西南只是跟她谈了谈未来的一些营销手段,比如饥饿营销。结合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一番深入浅出的讲解后,苏妈妈如获至宝,再不勉强他去随意接客了。
如愿争得了远多于其他人的休息日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宿敌 分卷阅读133
,莫西南便一边研制药物,一边开始琢磨脱身之法。他现在越红,苏妈妈越不可能放他离开。与其如此,倒不如想方设法的让自己尽快过气,只有对他感兴趣的人少了,他想赎身的时候才更加容易一些。
饥饿营销这种方法最初使用的时候,客人们图个新鲜有趣,自然不介意用上一用,然而若是使用不当,时间长了很容易让别人产生逆反甚至厌烦心理。毕竟谁都不是受虐狂,总是求而不得,天长日久自然就成黑粉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这个度,既不会让苏妈妈觉得他有意规避,又能尽快消磨掉别人对自己的兴趣。
其实莫西南若真想离开,随时都能走。他的空间中有着许多天材地宝,只要拿出一两样售卖,很容易便能换得大把钱钞。但一来这种方法对于这种相对普通的世界来说有失平衡,二来他则是为了公冶肆意考虑。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莫西南发现公冶肆意近两年来的机缘都着落在这花街之上。他曾看过公冶肆意的气运走向,在他身上有丝丝缕缕的因果线缠绕在这花开的大街小巷,可见他将来若想要走上人生巅峰,这里的积累必不可少。他若贸然将公冶肆意带离此处的话,很有可能会影响他今后的运势,那就有违引导者的原则了。
所以至少数年内,莫西南都不太可能离开这条花街,即便自赎己身也须得在附近住下,以方便公冶肆意继续留在此处。
这也是莫西南为何肯乖乖留在这里的最大原因。
不过话说回来,花街这种地方虽然乱了点,但是他有幻术在手,在这里反而能得到最大限度的休息。莫西南干脆就趁着这个机会翻阅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医术,结合燕葭的记忆,力求将医术磨练的更加湛一些。
若他将来赎了身后想要住在附近,那么妙的医术便是必不可少的。他还可以趁着现在这个时机将名声打得更加响亮一些,一个医术卓绝的大夫,便是达官贵人轻易也不敢得罪他。
有了足以庇护公冶肆意的身份和名声,他才能够放心离开这里。
提到公冶肆意,莫西南不由微微皱起眉来。这几个月里,他和公冶肆意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他“开脸儿”的那天对方跑过来几次后,这三个月里也只有每个月的月初公冶肆意才会来看看他,仿佛公事公办一般,看过就走。
他的态度虽然依旧尊敬,但莫西南却能感觉到对方身上隐隐透出的疏离。
最初他并没有察觉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然而次次见面都如此,再结合记忆中孩提时期的公冶肆意那满含孺慕的态度,若是再察觉不到这孩子是在有意疏离自己,那莫西南这么多年就算白活了。
也正是因为有了疑问,莫西南才会趁这一次公冶肆意来看他的时候,悄悄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气运走向,而后意外发现公冶肆意这段时间竟大有获。
就在他“开脸儿”的那天,公冶肆意认识了一个对他人生中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的人,他的师父“佛手神丐”陆九通。
作者有话要说:
叛逆期的小孩儿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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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捉虫
第一百零二章倌子6
陆九通是个奇人。
这个世界是有武林的,同样也有武林盟主或是魔教教主,然而那些个高来高去的江湖距离他们这些普通人非常遥远,只有偶尔会有江湖人士来花街柳巷坐上一坐。除此之外,他们见到江湖人的机会并不算多。
会来花街柳巷这种地方的江湖人士通常也都不是什么知名的存在,那些大侠或者大魔头或者爱惜羽毛,或者根本就看不上这种地方。所以至今为止,莫西南见到的这些人中武功最好的,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会些三脚猫的把式罢了,甚至比不上上个世界中那个叫凌剑的小姑娘的剑法。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顶尖战力究竟达到什么程度,但是从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的聊天中得知,一流高手们飞檐走壁、吞吐内力之类还是不在话下的。
而陆九通恰恰便是这个江湖中拥有顶尖战力的那一拨人之一。
陆九通这个人的经历非常传奇,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是个弃婴,被灵觉寺的和尚捡去做了个小沙弥。然而他从小六根不净向往繁华,虽然修佛,却始终没有佛心。方丈看出他尘缘未了,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便做主让他还俗了。
回到俗世后,陆九通很是逍遥快活了一阵,没有了清规戒律的束缚让他倍感轻松。灵觉寺在江湖上也是个有名的庙宇,他从小在那里学的武功拿到江湖上也算是个二流高手,再加上为人颇有些小聪明,倒也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就赚下一份家业,又迎娶了妻室,可谓是羡煞旁人。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陆九通顺理成章发展出自己的势力,置办下一份产业后,他因为之前轻狂所得罪的仇家忽然出现,一夕之间灭了他满门,只有他一人重伤之下逃了出去。
之前的家业被一把火付之一炬,他又成了两袖清风的孤家寡人。
这个打击差点让陆九通就此一蹶不振,他因此颓废了几年,四处流浪,不少人将他当做乞丐,对他呼来喝去,可谓是尝尽了人世间冷暖。然而谁都没想到,就在这种情况下,陆九通却顿悟了:他看破了心底的那些执念,不再执着于俗世的那些事情,却也没有就此返回佛门,而是戴着佛珠四处流浪。
他本就是个武学上的天才,再加上经此一役大彻大悟后,武学境界突飞猛进,终于找到仇人,得以报仇。
做完这一切以后,陆九通也并没有再成婚,也没有改变如今的生活模式,依旧是一副乞丐打扮四处流浪。而他“佛手神丐”的名号随着他武功进也越发响亮。
如今他虽然不是佛门弟子,也非丐帮弟子,却和佛门与丐帮都有交情,成了一代奇侠。
这位奇侠一向行踪成谜,公冶肆意会遇上他也是凑巧。那日少年大受打击之下离开南绝馆后,便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彼时这位佛手神丐正躺在街上“体验生活”,无意间将失魂落魄的公冶肆意绊倒。
原本只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然而好巧不巧,陆九通在扶起公冶肆意的时候,意外发现这少年根骨极佳,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他惜才之心顿起,想要与公冶肆意聊上两句,然而后者此时心情正烦乱,又哪有心思与一个路边乞丐搭话?偏偏陆久通又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当真如同一个乞丐一般对公冶肆意夹缠不清。甚至后来干脆耍赖将这少年直接抓走,软磨硬泡要他拜自己为师。
公冶肆意自然不愿,且不说陆九通这会儿看起来不修边幅的很,横看竖看都不像个高手,就说正常人也不会这样随随便便拜个绑架自己的人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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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陆九通便犯了那个倔劲儿,就是不肯展现自己的武力值,双方很是磋磨了一阵儿,此间细节就不详谈了。
总之到了后来,公冶肆意终是磨不过阅历丰富的陆九通,逃不出去又说不过他,最终还是拜了师。
心愿达成后,陆九通心气儿一顺,便正经八点开始授徒起来。
他这一正经,公冶肆意才发现陆九通的确是一个有本事的人。至此才心甘情愿叫了那一声师父,跟着陆九通学起武来。学武本就是根骨毅力缺一不可,还需勤加练习。如此一来,少年自然也就没时间再去莫西南那边,再加上他心中原本就对之前的事情有所抵触,所以越发不愿前往南绝馆。
久而久之,莫西南才会发现少年来自己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得知了这个因果,莫西南一时之间也有些啼笑皆非。他当然无法从时间回朔中感受到公冶肆意的一些微妙心理变化,但从表面上来看,这孩子这段时间忙于学武,也确实很累了。
联想到之前在公冶肆意身上看到的他与花街之间的气运连接,不难猜出他的气运多半便是系在这位佛手神丐身上。这是他的机缘,莫西南只有赞成的份儿,当然也不会去打扰。
确定他那边没有异常后,莫西南也就放下心来,开始专心研读医书。医学是一门博大深的学问,若非他在以前的世界中曾经接触过,再加上从原主燕葭那里得来的记忆传承,想在短时间内有所成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他有金手指加成,可以用灵力探查别人的身体状况,再结合医学药学,短短几个月的学习,本事也不比寻常大夫差到哪儿去。
如此便万事俱备,只差东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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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莫西南所等待的东风就此到来。
这天晚上南绝馆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走路虚浮,面色酡红,看起来颇有些病态的模样。不过他算是花街老客了,之前为了得到莫西南的垂青,也曾一掷千金,却被他所拒绝。
好在这人是个识趣的,试了几次未果以后也就不再强求,专心寻起了其他乐趣。
这天那位叫做肖进的客人来后,点了个小倌儿进去一夜风流。不想到了半夜之时,那小倌儿房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这会儿正是夜深人静时分,南绝馆中也只有寥寥几个房间中人并未睡下,这声音一响起,顿时将许多人都惊醒了。
众人纷纷赶往声音发来的方向,就见之前伺候那位客人的小倌儿匆匆忙忙推门跑了出去,一直跑到了莫西南门前,哐哐敲响了他的房门
“燕葭?燕葭你在吗?!快开门!救命啊,快开门!”
那声音喊得急切又焦急,莫西南之前就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会儿听到那人声音急切,便走过去打开门:
“出什么事了?”
那人一身衣衫凌乱,满脸惊慌的模样,眼角还隐约留有些许桃红,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受到惊吓便匆匆跑来找他。他一把扣住莫西南的手腕,拉着他便匆匆往回跑:“我,我的客人出问题了!快跟我去看看!”
在花街中,若是客人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身为贱籍的姐儿倌儿们也经常会遭受连累。客人的家属亲眷不会放过他们,有时官府也会把一些乱七八糟的罪名扣在他们头上。
这也是燕葭之前作为一个大夫能够在花街经营起人脉的主要原因之一。一般的大夫都不愿出入花街,以污了自己的名声,所以燕葭这个土生土长的“自家人”自然也就更受青睐。
这会儿莫西南跟着那人跑到他房间,就见那个叫肖进的客人正满脸苍白的坐在床上,见他过来,目光闪了闪。
莫西南见他神志清醒,先松了一口气,将匆忙拎上的药箱放在桌上,走过去道:“您这是怎么了?”
那客人神色很是难以启齿,支支吾吾,倒是一旁的小倌儿急忙解释道:“刚刚我起来的时候客人正起夜。我凑巧看了一眼,就发现客人他、他、他排出的尿中带血!”
尿中带血?
莫西南挑了挑眉,这个症状倒是常见于各种肾病,他看了一眼那人的面色,道:“可否让我为您把个脉?”
那客人此时正一脸虚弱,闻言倒是乖乖将手伸了过来。莫西南伸手扣在他手腕上,一边观察他的面色,一边像模像样地询问起对方病史。
据那位客人所说,他尿血的这个症状其实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之前也去看过大夫,用过些药却都没见起效。以前尿血的症状并不严重,所以他虽然担心却还不至于害怕。
然而今日不同,刚才他尿出来的尿液中已经不像以前只是少量血色,而是夹带了不少血块儿。这些血块随着他排尿而排出,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无怪乎那小倌儿被吓到了。
莫西南见那客人说的支支吾吾,显然还有所隐瞒,心中诧异,便故意板着脸色道:“客人可不要讳疾忌医,对我有所隐瞒,否则的话,一不小心下错了药,治不好倒是其次,若客人的病越来越重,问题就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输入法出问题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调取自定义词汇。偶尔好那么一两下,很快就又不读取了。没有自定义词汇,写到人名的时候简直能折磨死人,再加上一些读音相近的词……简直不是一般的坑效率啊!
第一百零三章倌子7
那位名叫肖进的客人原本就因为之前求医后治疗却没有成效而心有担忧,这会儿又被莫西南疾言厉色的一顿训斥后,顿时吓得面色发白,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的详细症状讲了出来。
“不、不瞒您说,我这症状与旁人不同,旁人都是晨尿时带血,而我、而我却是在房事后。”
房事后晨尿,这就有意思了,莫西南挑了挑眉,询问道:“多久了?”
“约、约有四个来月了。”
又详细询问了一些具体细节,见到肖进神色逐渐坦然下来,显然并没有什么隐瞒,莫西南这才点了点头,又借着探脉的功夫悄然查看了一下对方的身体状况,心中已然有数。
他从药箱中拿出笔墨斟酌了一番,笔走龙蛇下了个方子。写完之后他将药方交给一旁已悄悄穿好衣衫的小倌儿,示意他给肖进送过去。
肖进接过药方看了看,发现和自己之前所用过的并不相同,心中已信了几分。他早知道燕葭是个大夫,但毕竟没亲眼见识过他的本事,之前尚且有所怀疑。然而刚刚燕葭一口便道出他有所隐瞒。这让肖进对于燕家的水平多了几分信服,也就打算试试那个药能否见效。
莫西南对于自己开具的药方却很有信心,刚刚他观对方舌红少苔,脉无变化,兼之脚步虚浮,又自述常有头晕脑胀的症状,便知他的病症多半是由肾阴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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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引起的。所谓媾之际,相火内动,血被火冲,因而妄行,指的便是他这种情况。
根据这些症状,补肾泄火、凉血止血之法最具成效。故而他在药方上选用鹿角胶、阿胶、哈粉、血余炭、茅根、盐炒黄柏、丹皮炭、大生地、旱莲草、女贞子加上炙龟板成就初方,又嘱咐肖进道:
“用过三剂之后再来找我,届时依据成效再来调整。”
肖进自是唯唯称是,小心翼翼将药方折好放入怀中,这才离去。
过了两日,肖进便又来了南绝馆,一脸喜气洋洋,开口就要找燕葭。他口称“大夫”,而非以“相公”称之,显然是将自己当成了来看病的患者,神态没有丝毫轻慢。
他的这个态度让许多来南绝馆寻欢作乐的客人连连称奇,又见燕葭果然许了他见面,更是好一阵窃窃私语,只道是燕葭见他态度好才见了他,有几个甚至暗自琢磨着是否要学上一学。
当然有对此感兴趣的,自然也有对这种低三下四的态度很不屑一顾的。有几人便很是看不惯肖进这番作为,嗤了一声,毫不避讳的对身边的好友讽刺道:
“嘁!装什么清高!不过是个出来卖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不成!”
他的好友附和道:“就是!我等是来寻欢作乐的,何必这般做小伏低?平白自降了身价!”
“我看那个燕葭也不过如此,都说女表子无情,这样的人……”
他话还没说完,一旁忽然传来一声冷嗤,有人冷冷道:“背后说人长短,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那人大怒,转头望去,就见一个长相致的少年正从门外走进来,想起先前那声嘲讽还带童音,显然这是这少年所发出。
“哪儿来的小毛孩……”那两人中其一反射性便想骂上两句,却在看清少年的长相后一时失了神:只见那个刚走进来的少年一身灰白色劲装,神色清冷,容颜颇为俊秀,可见长大后必然是个俊美儿郎。而此时他正是雌雄莫辨的年龄,眉宇间犹带稚嫩,脸颊上还有尚未消退的婴儿肥,瞧着却要比这南绝馆中的倌儿姐儿们出色的多。
更何况他身上带着一股风尘之人所没有的冷厉味道,不但不使人望而却步,却反而更加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此时的少年正望着他们,眉宇间满是讥讽,见他人望过来,又道:“如果没记错,半个月前你二人也曾抱着千金过来,请求见燕葭官人一面。只是燕葭官人未曾答允。这会儿却又口出恶言,怕是求而不得才生怨气罢!”
“你!”
那俩人还真是出于这种心理,之前数次求见燕葭未得,难有些悻悻然。又见燕葭如此轻易便允了旁人进去,更是心生不忿,这才忍不住口出恶言。这会儿被个少年叫破了心思,更是觉得一阵羞赧。有心再辩,却又不好跟这么一个致如年画娃娃的少年计较,一时语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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