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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华云飞没好气地道:“你家一只鸡长两个屁股?给!鸡翅膀!”
华云飞应付完了毛问智,又转向叶小天道:“那……明天我替大哥去报名,花溪之会,大哥千万小心。”
叶小天还没说话。夏莹莹已然信心十足地道:“你放心,有我看着呢,谁敢欺负我小天哥,先得问我夏莹莹答不答应!”
吃罢午饭,叶小天就回房看书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虽说他对贡试根本不抱希望,不过怎么也得做做样子才是,可问题是夏大小姐也跟了进来,他这书还怎么读?
红袖添香,无疑是一种很浪漫、很温馨的读书场面。莹莹姑娘大概也是想营造这样一种气氛,于是她让小薇去买了香丸回来,没有香炉,就找冬天先生借了一只小坛子代替。
明朝时候的焚香,并不是在香炉中插一根线香,人们用的是香球或香饼,焚香的手续也很复杂。他们要先点燃炭,把炭放在炉中,上边再铺一层香灰,在香灰上戳些孔眼,以免炭缺氧熄灭。
接着要在香灰上放上瓷片,香丸就放在这瓷片上,借助香灰下面炭的热力烘焙,把香丸的芬芳发挥出来。在这个过程中,炭火太旺了不行,炭火太小了也不行,还要时时用手贴着香炉试试温度,随时调整炭火的旺度。
夏大小姐用过焚香,但是动手的一向是小路和小芳,她只是瞧过,具体的程序并不清楚,于是通红的炭火放进罐子,那层香灰就省了。香丸本应放一粒,她把买来的十二粒香丸一口气儿全丢了进去。
片刻之后,罐子里浓烟滚滚,香气呛人,正摇头摆尾做读书状的叶小天丢下书卷,咳嗽着打开窗子,和夏莹莹逃到了屋后的竹林中。
书是读不成了,叶小天就开始学王阳明格竹子,王阳明读了朱熹的著作后,格了三天三夜的竹子,结果屁也没格出一个,倒是把人格得病倒了。叶小天自然不会格那么久,旁边还坐着一个香喷喷、俏生生的小美人儿呢。所以,格着格着,叶小天的眼神儿就从身前的竹子贼兮兮地转到了莹莹姑娘胸前贲起的蓓蕾上。
夏莹莹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嫩脸一红,有些害羞地含了含胸,忽又想到自己的胸脯儿本就不够雄伟,这么一含不是更显小了么?于是又悄悄挺直了腰杆儿,低着头,羞答答的道:“人家……人家比较瘦,所以有点小。”
“啊!到底是西南边陲的彝家姑娘,如果换做京城女子,我这么偷看,早就一耳刮子扇过来了,哪能和我探讨这样深入的问题。”叶小天心里感慨着,安慰道:“没有啊,很漂亮呢!再说了,你才十六岁,过了年才十七,它还会长得啊。”
“嗯!”
莹莹轻轻咬着下唇,脸红红地羞笑:“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叶小天好想伸出手,摸一摸她那水滴状的迷人酥胸,可惜色心足够、贼胆不足,上一次展凝儿昏迷着,他都挣扎良久,这一次又怎敢贸然出手,只好占些口头便宜了。
叶小天贴着夏莹莹的耳朵,贼兮兮地轻笑:“你不用担心,你不知道你的模样儿有多俊俏,足以迷死男人啦。再说,我很喜欢这种……青梅竹马的感觉,嘿、嘿嘿……”
青梅竹马?我和你又不是从小认识,莹莹对叶小天的这句话不太理解,不过叶小天的嘴巴正贴着她的耳朵,痒痒的,她想躲开又不舍得,意乱情迷时候,也就无心细究了。
等到天色将晚,夏大小姐依依告别,回转自己住处时,突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对了,小薇啊,你说……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
小薇一呆,不晓得这位大小姐又想到什么了,怎么突然会问起这个问题,便信口答道:“青梅竹马嘛,自然就是说从小就在一起,一块儿长大的男女呗。”
莹莹摇了摇头,道:“没理由啊,这么说解释不通。”
小薇不服气地道:“怎么解释不通?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古诗里都写着的嘛。”
莹莹吱吱唔唔地道:“就是说不通嘛。小路,你知道吗?”
小路翻个白眼儿,道:“还能有啥解释?就是从小玩到大嘛!”
莹莹心道:“可我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嘛,难道他说的是上一世?呸呸呸,那是他骗我的故事,我怎么还当真了。从小玩到大……,啊!”
夏大小姐突然明白过来,不由得面红耳赤:“从小玩到大!这个坏人,我就知道他在调戏我。”暗暗说着嗔怪的话,不过心里……居然隐隐有些期待呢……
……
第二天是各地考生齐集贵阳府,到府衙报到的日子,对于许多关心此次贡试的考生们来说,真正的决战之日是在明天,而对众多想在此次贡试中谋得一席之位的土司们来说,真正的决战之期是在贡试之后,所以这一天最令人瞩目的当然还是花溪之战。
且不说这一战牵扯到了红枫湖夏家和凉月谷果基家,还有一位身份神秘,迄今不知底的神秘男子等着大家去揭穿他的身份呢,再说那里风景优美,也是值得一逛的,权当散心嘛。
故而大队人马都奔了花溪,但府衙门前却是另有一副热闹景像。
一大早,府衙的门还没开,府门前就站起了长长的队伍,十年寒窗的考生们有老有少,一个个满怀激动地看着府衙的大门,如果能踏进那里面,他就能鱼跃龙门,脱胎换骨了呀。
徐伯夷直到府衙即将开门时才施施然赶来,换下了提前替他站位的小厮,看了看长长的队伍,徐伯夷撇了撇嘴角,暗暗冷笑:“不过都是些陪绑人物,真以为你们有机会出人头地?哼!三十个名额,早被权贵们瓜分一空了!”
李秋池来的也挺早,他叫人赶着一辆轻车,就停在府衙一侧,车内除了他还有薛母,李秋池把玩着折扇,薛母则目不转睛地贴在窗口盯着外面,辨识着叶小天的模样。
展凝儿也早赶来了,换了一身男装,沿着长长的队伍缓缓往返,希望能找到叶小天的身影,而杨家管事则已通过角门儿钻进了府衙,一锭银子递出去,那负责录名的小吏便满口应承,只要看到叶小天这个名字,一定马上暗示于他。
此时,叶小天已经带着冬天、毛问智、遥遥和一猿一熊,以及莹莹、小路、小薇三位美女,直奔花溪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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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35章 衙前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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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凝儿穿着一身男装,从报名队伍的最前面一直走到最后面,还是没有看到叶小天的身影,这时府衙大门打开,在衙差的吆喝声中,考生们鱼贯而入开始报名了。
展凝儿暗暗苦笑:“亏我起个大早,他倒稳当的很,这个时候了还没到。”
薛母因为丈夫的惨死,精神上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如果说一开始她还是因为相信了丈夫的遗言,因此把叶小天视作凶手,此刻却已是彻底丧失了理智,偏执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
她根本不会理性地考虑叶小天说过的话,似乎只有夺去他人的一条性命,才能抵消她心头的仇恨。她扒着车窗,努力张大双眼,在进入府衙的人群中仔细辨别着,寻找着那张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面孔,脸庞扭曲的有些吓人。
她很可恶,又很可怜,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提刑司的几名巡检换了便装混在人群里,来来回回地巡弋着,等了许久,眼见大半考生都已进入府衙又从府衙里出来,那个老婆子还没进行指认,有个便衣巡检便走过来,不耐烦地对李秋池道:“李讼师,这老婆子是不是老眼昏花,认不出人来了?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找到那人?”
李秋池还没说话,薛母已然回过头来,紧张地道:“差爷,您别急,老婆子这眼神儿好着呢,他还没来呢,他真要来了,老婆子一定认得出。”
李秋池微微一笑,摸出些散碎银子塞到那个巡检手中,说道:“辛苦你们了,报名要持续一天呢,也许他下午才来也说不定。这点钱拿去,请大家买碗茶润润喉咙。”
那巡检收了钱,态度便缓和了许多,道:“得嘞,我到衙里头逛逛,可别他已报了名,却被这老婆子看走了眼。”
李秋池拱拱手道:“有劳!”
谢传风在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正想四处走动一下,一听那差官这么说,忙道:“我陪你去!”
自从发现水舞逃走,谢传风心头又嫉又恨,不用想,薛水舞逃走,肯定是找叶小天去了,他认定了自己先前的怀疑果然没错,这对狗男女确实有私情。
今天是他陪着薛母过来的,他不但想送叶小天进大狱,还想把水舞带回去。水舞是他的未婚妻,羞辱了他的颜面,就算他嫌这个女人下贱,不肯再娶她为妻,也不能轻饶了她。
华云飞一大早就来了,排着长长的队伍,耐心地磨蹭着,好不容易轮到了他,华云飞把叶小天的过所和铜仁府开具的考凭交给小吏验看,那小吏看到“叶小天”三字,双眸顿时一亮。
他上下打量叶小天两眼,仔细验过一应凭证,给他做了登记,开具了考证,盖上大印,华云飞道了声谢便往外走,这时那小吏用力咳嗽一声,一直站在旁边的杨府管事目光一转,那小吏马上向他递了个眼色。
那管事顺着这小吏的眼神儿一看,急忙点点头,带了两个下人向华云飞追去。
华云飞身后排的那人是徐伯夷,徐伯夷走到公案前,交出自己的考凭过所,目光无意地一垂,“叶小天”三字赫然入目,虽然从他的角度那字是倒置的,可这三个字笔划不多,怎么能看不出来。
徐伯夷微微有些惊讶,暗忖道:“方才那人也叫叶小天?不会是叶小天叫人代他报名吧?唔……,应该不会的,这么重要的考试,他有手有脚的,何必要人代劳。”
正思忖间,那位提刑司的巡检官走过来,把腰牌向那小吏一亮,说道:“兄弟,在下是提刑司的人,有劳你查一下,有没有一个名叫叶小天的人,来此登记报名。”
那小吏暗暗一呆,心道:“怎么又有人找叶小天,这叶小天究竟是什么来路?”他心里想着,下意识地就做出了动作,向堪堪走到大堂门口的华云飞的背影一指,道:“喏,那个就是!”
“什么?”
那巡检猛一回头,恰见华云飞迈出门去,那巡检立即大吼道:“抓住他!”一个箭步就向华云飞追去。
谢传风刚刚与华云飞擦肩而过,一听那巡检大喊,立即返身追去,一边追一边咬牙切齿地想:“原来就是这小子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华云飞出了大厅便脚下生风,他想早点赶回去,或者还来得及赶上花溪之会,虽说叶小天已经有了冬天给他准备的蛊虫,但是对于叶小天的安危,华云飞终究不太放心。
谢传风一见,立即大叫道:“叶小天!”
华云飞一听有人呼唤“叶小天”,下意识地一转身,谢传风已然狠狠一拳向他击来,华云飞心中一惊,脚下却稳稳的一动没动,只是上身倏然向后一弯,足如铸铁、身挺似板、斜起若桥,谢传风这一拳便贴着他的额头击空了。
谢传风虽不懂武功,可这一拳含忿而发,竟也又快又狠,带起了华云飞额头一绺发丝,华云飞一记“铁板桥”躲过了这一拳,身子倏地一下弹了回来,一记“霸王上弓”,重重一拳打在谢传风的下巴上。
谢传风闷哼一声,身子往后一倒,却不想后脚跟已经被华云飞勾住,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向地面,后脑勺“砰”地一下,登时磕出一个大血瘤子,差点儿没痛晕过去。
华云飞学的拳法是“白猿通臂”,这套拳法兼习跤法,正所谓“拳加跤,艺更高”,非常适合近战,不要说谢传风根本不懂技击,就算是个很高明的拳手,既然被华云飞躲过了这一拳,也很难躲过对方如此迅猛地反击。
华云飞一个“威靠”击倒谢传风,靴尖“呼”地一声,带着一股劲风抵在了谢传风的咽喉上,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这时候,那个巡检也追了出来,大叫道:“抓住他!”
正游弋在外的七八名巡检立即“呼啦啦”一下围了上来,华云飞哪肯让他们形成合围,双臂一摆,正要击向一个看起来有些瘦弱的巡检,那些巡检已经十分麻利地从衣袍下取出了腰刀铁尺,链镣腰牌。
“提刑司巡检办案,胆敢拒捕者,格杀勿论!”
华云飞一惊,心道:“糟了,莫非我在葫县的案子发了?”一念及此,华云飞更加不肯坐以待毙了,他正想杀出重围逃之夭夭,却不想那从大厅中追中的巡检已然大喝道:“叶小天,你敢拒捕不成?”
华云飞一听“叶小天”三字,又硬生生地止住了动作,沉声道:“你说什么?”
那巡检大声道:“现有铜仁薛刘氏,告你谋杀其夫,案子已然转到提刑司,你乖乖束手就缚,跟我们去见大老爷吧。”
华云飞顿时恍然:“原来是为了铜仁那桩案子,他们把我错认成大哥了。”
这时候,徐伯夷也从大厅里快步跟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
李秋池在车上蹙了蹙眉,对薛母道:“他就是你告的那个叶小天?”
薛母瞪大眼睛辨认了一下,道:“不对!他不是叶小天!”
李秋池眼珠一转,掀开轿帘走了出去,薛母也急急跟了出去。
展凝儿正从队尾走向队首,还没走到头,就听到谢传风的一声大呼:“叶小天”,展凝儿心中一喜,急忙快步赶来,还没赶到近前便看到了徐伯夷,但她还来不及发作,就被众巡检围困华云飞的情景吸引了目光。
华云飞慢慢放下拳头,冷冷地道:“我不是叶小天!”
“他不是叶小天!”
薛母急冲冲地走了过来,大声道:“你是冒充的,你说!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到哪去了?”
华云飞一见薛母,厌恶地皱了皱眉,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疯婆子,我大哥哪里对不住你,你非要置他于死地?”
薛母乖戾地尖叫道:“我恩将仇报?他害死我男人,他该死!”
华云飞“呸”了一声,懒得再跟这个疯子说话,只是冷冷地道:“不可理喻!”
那个从大厅追出来的巡检道:“你不是叶小天?缘何以叶小天的名义前来报名?”
华云飞闭口不答,徐伯夷眼珠一转,微笑着走上前来,说道:“这位小兄弟,现如今是苦主举告,提刑司办案,你这样也不是办法,难道明**那大哥就不参加贡试了?又或者从此隐姓瞒名浪迹天涯?是否有罪,还要官府查过了才知道,你何不请你大哥出来,与苦主对簿公堂呢,是非清白,自有官家公断!”
华云飞并不认识徐伯夷,见这人态度和霭,话说的也甚有道理,不由暗自忖道:“他说的不错,今日之事若不了结,岂不误了大哥明日贡试?再者,大哥除非隐姓埋名逃亡天涯,此案终究要有个了断才行。铜仁府已经判了大哥赢,这疯婆子又告到提刑司,难道就能翻案了?我是此案的关键证人,如果此时与官府作对,可就不好替大哥做证了。”
想到这里,华云飞勉强答道:“我是替我大哥前来报名的,我大哥如今在花溪!”
徐伯夷疑惑地道:“明日就要考试,他还去花溪散心?”
展凝儿听见这番话,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亏我担心他,眼巴巴地守在这里,都没去花溪看看究竟是谁喜欢了莹莹那丫头。没想到这个臭家伙明日就要贡试,今天还有心情去花溪看热闹,心可真大。”
展凝儿刚想到这里,华云飞的下一句话便令她呆若木鸡了。
华云飞朗声道:“我大哥与一个名叫果基格龙的家伙约在花溪决斗,时间就在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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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36章 霸王扛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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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色青青,枝繁叶茂的树连成了片,流泉飞瀑像一条温柔的白色丝带,穿行于碧浪之间,如诗如画。
山脚下的水像天一样蓝,几十根条石顺着水流的方向排列水中,像一排琴键,蓝蓝的河水就从条石中间穿流过去,这就是跨越这条河流的路。
水中还有几块起伏不大的小汀,涨水的时候这里会被淹没,但汀上自有一些喜水的植物,依旧鲜绿一片。
河边有块空地,周围则是树冠繁茂的看不见树干的大树,树枝沉甸甸的压到地面。
空地上早就站满了闯讯赶来的水西权贵人家的少年,但是他们很自觉地留出了一块空地和两条通道,那是给决斗者预备的,如果他们挤的水泄不通,连决斗者都挤不进来,那还看个鸟。
其他的看客则分别踏上了水中的小汀,又或者站到较高的地方去,于是汀上、林中,处处集结着一群群的人,热闹景象直追赶歌会。
对于决斗这种事,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尤其女方是三虎之一的胭脂虎,一旦娶了她,大舅哥、小舅哥会多到令人望而生惧的地步,这些豪少虽然垂涎夏莹莹的美貌,可两相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安全第一。
果基格龙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凉月谷果基家不是生番,却也不算熟番,他们的文明程度较远居深山、离群索居的生番要高许多,但是与主流社会的接触又比较少,算是半生不熟的一个部落。
大概正因如此,果基格龙才敢无视夏家那么强大的阳刚之气,敢于追求莹莹姑娘,而今居然又出了一个不怕死的汉子,还要和果基格龙这种明显以武力见长的家伙决斗,大家自然兴致勃勃。
这些闲极无聊的豪门阔少赶到花溪后,立即就向熟识的朋友打听询问。可惜竟无一人知道那个将与果基格龙决斗的人是谁,这更激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溪水对面密林之中的一处高坡上,有几片起伏的岩石群,站在这里不用担心大树遮挡视线。是以早早就站了许多人。
虽然这里地方还算宽裕,不过后赶来的人大多喜欢找有熟人的地方站着,一见这些人有些陌生,自然不会和他们挤在一起,如此一来,这些人倒也乐得自在。
这些站在岩石群的人正是红枫湖夏家的那群汉子,夏老爷子听说有人心仪他的宝贝孙女并且要为他的宝贝孙女决斗,不由老怀大慰,一定要亲自赶来看热闹,于是夏家倾巢出动。几乎所有男丁都来了。如果这时天上掉下一颗陨石,“轰”地一声,红枫湖夏家的成年男丁就得全军覆没。
最底下一片面积比较大的岩石群上,夏莹莹的八十多个堂兄弟再加上几十个已经成年,岁数比夏莹莹还大的侄子们。站在那儿指手划脚兴高彩烈,真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态。
再往上数丈距离,又有一片较小的岩石群,夏莹莹她爹夏老六和二十多个兄弟站在那儿。岁数大些,相对就沉稳的多,这二十多人比起下面的晚辈就安静多了。
可是再往上还有一片更小些的岩石群,这儿却有六个“老小孩”。夏老爷子和他的五个兄弟就站在这里。夏家人似乎有些长寿基因。六兄弟虽然白发白须,却都健朗的很,看不出一点古稀老人的模样。
夏老大是夏莹莹的亲爷爷,其他五个是夏莹莹的叔爷爷,老夏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儿,六个老头子都把她宠得跟自己的眼珠子似的。这时候自然都来捧场了,一个个嘻嘻哈哈,红光满面。
果基格龙带着他的二十多个随从赶到花溪时,一见如此盛况也不禁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惊动这么多人。不过他对自己的胜利信心十足,转念一想,那个小白脸如果当着这么多人败的很惨,想必也没脸在贵阳府混了,心中便欢喜起来。
当叶小天一行人赶到花溪的时候,花溪已是人山人海,毛问智惊叹道:“哎呀妈呀,咋这么多人呢,这是赶大集啊还是咋地?”
冬天先生眯起眼睛,努力往四下看了看,他只能看见身边滩地上站了不少人,至于两侧山坡上和水上小汀中的人,他根本看不见,模模糊糊只见一片绿,冬天不禁暗暗撇了撇嘴角:“少见多怪。”
冬天先生站住脚步四下观望的时候,叶小天等人还在继续往前走,他们一过去,原本让出道路的看客们就把那条人墙隔出的小道给挤满了,冬天一抬头,忽然不见了叶小天等人的身影,不由大急,赶紧往前挤,说道:“让一让,让一让。”
“去去去,挤什么,谁让你来晚了。哎哟,瞎摸虎眼的,把我鞋都踩掉了。”那被踩掉鞋子的人大呼晦气,可是这时人挤人的他连腰都弯不了,还如何捡鞋,片刻功夫,那只鞋就被一双双脚踩来踩去、踢来踢去,不见了踪影。
冬天先生挤了半天挤不过去,不由着急起来,大声道:“你们让让,我是来参加决斗的。”
这句话登时引起了周围人的一片轰笑,有人嘲笑道:“得了吧,老家伙,就你这样的还想骑胭脂虎,不等果基格龙动手,胭脂虎就得把你头上剩下这点毛全年都薅光。”
旁边立即有人道:“闭上你他娘的鸟嘴!小心有夏家的人在,万一听见你的话,揍得你 妈都认不出你来。”
那人悻悻地道:“你好言提醒我念你的好,用不用出口成赃啊?”
那人又道:“我提醒个屁!夏家的人有多跋扈你不知道吗?尤其是惹了胭脂虎的时候,老夏家那是群起而攻啊。这地方人挨人人挤人的,他们要是找不出你来,我们岂不是都得挨揍?”
叶小天抱着遥遥,前边有大个子和福娃儿开道,这哼哈二将一高一矮,尤其是那头巨猿太过罕见,在场这么多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巨猿,不由得人人惊叹,众多的目光都被那巨猿吸引过去。倒是没几个人注意叶小天了。
毛问智赞叹道:“这儿人比赶集的都多,贵阳人可真是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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