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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关
洛青青立即感激地唤道:“叶大人!”
说着,洛青青就要起来,叶小天忙阻止道:“不必了,你身子虚弱。就躺着吧。”
洛青青不肯听,由她爹娘扶着坐起来,叶小天沉吟了一下。道:“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洛青青惨然一笑,幽幽地道:“奴家一个清白女子。受此奇耻大辱,如何还能厚颜苟活于世,奴家已存死志,只是心疼爹娘今后无依无靠……”
洛青青说到这里,声音哽咽。眼泪终于又流下来,洛母抱着女儿。忍不住也是泪如雨下,不过她明明听到女儿说早萌死志,却未劝说女儿打消自尽的念头。
就算是在民风极为开放,豪放女多如现代的唐朝,同样不乏投崖之烈女,断臂之贞妻。到了明朝,程朱理学更是深入民心,即便是在以少数民族为主,礼教不如中原严厉的贵州,同样不乏贞洁烈女。这样的人家教出的女儿,若为节义而死,其父母自然认为理所应当,又怎会劝止。
尚还健在的海瑞海青天,当年女儿才五岁时,因为吃了别人送的一块馅饼,海瑞便勃然大怒,斥骂她:“女子岂容漫受僮饵?非吾女也,能即饿死,方称吾女!”为了男女大防,到底把一个年方五岁的女儿活活饿死了事,由此可见当时风气。
叶小天听她已存死志,摇摇头道:“姑娘错了,此事不是你的错,你一个弱女子,面对歹徒,何能自保?不该为此自责。”
洛青青垂泪道:“大人,民女非是自责,实是清白不再,不愿再让这肮脏的身子留在世上。民女苟活一日,便是民女的羞耻,便是洛家的羞耻。大人不用劝了,民女死志已决,能在临死之前,见大人为民女主持公道,死亦心安。”
说着,洛青青便挣扎起来,要向叶小天行跪拜大礼,叶小天慌忙阻止,略一思忖,压低声音道:“姑娘,你一死了之,倒是清净,可是撇下痛失爱女的爹娘,你让他们如何过活?叶某这里倒是有一个办法,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洛青青扬起双眸,疑惑地看向叶小天。叶小天道:“姑娘,本官虽然抓了张道蕴等人,可惜他却是土司家的子弟。朝廷昔日招抚贵州众土司时,曾许以他们许多特权,以金赎罪便是其一。
所以,纵然本官判了他们死刑,行文到了朝廷,只怕天子也是不会勾决的。到那时,免其死罪,令其缴纳赎金的是天子,他们能够付给你洛家的代价反而不大,所以……”
面对眼前这位虚弱憔悴的姑娘,在杨天王面前也是坦然自若,浑然不觉紧张的叶小天却觉得毫无面对的勇气,他犹豫了一下,才鼓足勇气道:“若是姑娘与你父母愿意撤诉,本官可以为你全力周旋,争取最大的好处。
以这五家权贵的实力,定可叫他们吐出一笔可观的赎金。到那时,你一家人拿了这笔钱远走他乡,另寻一个去处定居下来,绝对没有一个人知道发生在你身上的事,你们一家有了这笔钱,也能安居乐业,将来再招一个知心合意,体贴温柔的上门女婿,岂不是好?”
洛青青姑娘瞪大眼睛看着叶小天,颤声道:“大人可是畏惧他们家的权势,有心妥协么?”
叶小天道:“姑娘不要误会!张道蕴等人固然该杀,奈何国法偏能容得下他!本官心中也恨,可思来想去,既治不得他们,终究还是要让他们逍遥法外,不如趁着他们家族同样不愿把此事张扬到天子面前丢脸,尽量为你家多索好处……”
“奴家不需要!”洛青青红着眼睛,猛地站了起来:“有钱,就能把我们穷人当牲口看么?奴家若是收了他们的钱,息讼走人,那奴家成了什么人?”
叶小天随之站起,劝道:“姑娘,你不要钻牛角尖,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
洛青青含泪道:“我一个好人家的女子,被他们毁了清白,葬送一生,难道让他们拿出一笔钱来,就是他们应该付出的?奴家是平民百姓,命如草芥,可奴家的清白却也和他们贵人家的女子一样高贵!
是,也许皇帝会饶恕他们,但这不是奴家屈服的理由!推官老爷,你是个好官,可惜你帮不了我,就连皇帝都不能!在这人世间,奴家求不到公道,只有那里……只有那里诉冤屈……”
洛青青说到这里,忽地一声大吼,一头撞向旁边的堂柱。叶小天大骇,伸手一拉,却没扯住她,就听“砰”地一声大响,洛青青重重地撞在堂柱上,登时血如泉涌,身子一软,便向地上栽去。
“女儿啊……”
洛母号啕一声,扑过去抱住女儿大哭起来。李秋池一旁见状,慌得手足无措,急忙叫道:“快!快救人!快去找郎中!快救人呐!”
堂上的皂隶慌忙围过来,七手八脚地放平洛姑娘,对这样的贞节烈女,他们也是衷心钦佩的。其中一个皂隶急忙扯过衣角,“嗤啦”扯下一片,便去为洛青青裹伤,可那布片包到头上,片刻功夫血便渗了出来,登时殷红一片,另一个皂隶见状,忙也有样学样,从他袍子上又撕下一截布片为洛姑娘裹伤。
众人慌乱地忙活了半天,眼见洛青青脸色苍白如纸,一个皂隶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不禁惊慌地叫了起来:“推官老爷,不好了,不好了,青青姑娘……已经死了。”
叶小天一直呆呆地站在旁边,心乱如麻。虽然这洛姑娘早萌死志,甚至看她爹娘的态度,竟然也是赞成女儿以死全节,但他心中依旧难受的很,他痛恨自己的无能,这一刻,他宁愿自己不是官,而是一个以武犯禁的游侠儿。
做官又如何,法度如此,真要秉公执法,反而要纵容了这些恶人,这是什么法!这是什么官!听说洛姑娘已气绝身亡,叶小天的身子惊颤了一下,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走过去。
叶小天单膝跪倒在洛姑娘的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洛姑娘的手已经没有一丝温度,软绵绵地被他握在掌中。就见她二目圆睁,眸中满是愤怒与不甘,苍白如纸的脸颊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怵目惊心,嘴唇抿成了倔强的一条线,看得叶小天心弦一颤。
这时,呆立在一旁的洛父忽然仰天大笑起来,道:“死得好!死得好啊!我洛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我洛家的闺女也是自尊自爱的好闺女!”洛父一边说一边笑,笑着笑着,浑浊的老泪便滚滚而落……
叶小天的眼珠子慢慢地红了起来,他握紧了洛姑娘的手,低沉地道:“洛姑娘,你安心去吧!就算皇帝肯宽赦他们,法律肯放过他们,我也不饶!你有碰柱自尽的决心,我就有为你伸张的勇气!”
叶小天说着,用颤抖的手轻轻抚过洛姑娘的眼睛,将那双美丽、愤怒与不甘的眼睛轻轻合上,收回手时,他的手掌已被鲜血染红,叶小天看着掌心的鲜血,慢慢攥紧,眸子已蒙上一层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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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天子 第36章 效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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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有官道,民有民路。不要以为升斗小民不能旁听便打听不到消息。有个皂隶的老爹就在围观群众当中,还有一个书记的左邻右舍也在围观群众当中,他们各有请托之人,所以刑厅内发生的一切,他们知道的并不慢。
当张道蕴当堂承认这桩强入民宅、轮暴妇女的大案确系他等所为的消息传到府衙前面时,府衙前黑压压一片的人群立即变得肃静无声了,气氛压抑得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就连一只燕子似乎也受到了这种沉重气氛的影响,倏地敛翅低飞,贴着地面一划而过,剪出一道漂亮的弧影,复又钻进虚空之中。
紧接着,叶小天做出“绞刑”判决的消息传了出来,府衙前面万众欢呼,人们跳着、叫着、奔走相告。虽然他们并不相信叶推官判了五名暴徒绞刑,这五名暴徒就真会被处死,可他们依旧兴奋莫名。
聚集在府衙门一角、与此案无关,但很关心此案的一些权贵人家看着他们兴奋莫名的样子,感到有些不可理解: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叶推官判了他们死刑,就真能处死他们?
他们不明白,纵然那五个暴徒倚仗律法赋予他们的特权能够免于一死,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他们被判处了死刑,他们是犯人,是死囚!而即便是这么一个过场,以前也绝不会有!
这一刻,这些平民百姓的生命和尊严与那些权贵人家的生命、尊严是划了等号的。这是对他们的一种承认,是前所未有的,这才是那些升斗小民欢呼雀跃的根本原因。
随后。叶小天被于俊亭叫走,府衙前的百姓依旧兴奋地讨论着、述说着,开心地告诉每一个路人,于是有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讨论,直到他们准备陆续散去,一个新的消息传了出来:“推官大人迫于监州大人的压力,准备向权贵们妥协。洛家姑娘以死明志,撞死在刑厅。”
府衙前面顿时一片死寂。而一直静静地待在一角的权贵子弟们则喜形于色,他们大声说笑着,用鄙夷的眼神看着那些如丧考妣的百姓:“一帮泥腿子,生来就是贱人!也配享有和我们同等的权利。简直是痴心妄想!”
……
戴同知匆匆赶到时,洛姑娘已碰柱而死,虽然洛姑娘只是一个草芥般贫贱的农家女,可是面对她的尸体,纵然如戴土司一般人物,也没有勇气站出来,再说一句劝说洛父洛母撤诉的话来。
戴同知默然半晌,悄悄回转通判厅,于俊亭见他面有异色。不禁问道:“事情可办妥了?”
戴同知摇摇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涩声道:“洛家父女不肯接受赔偿。洛家姑娘……以死明志,当场以头碰柱,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于俊亭顿时愕然,失神之下,手中象牙小扇“吧嗒”一声落在公案上。她喃喃自语道:“碰柱而死?洛家姑娘……当真是个贞烈女子!”
戴同知颓然道:“这等状况,已经不可能调停了。众怒难犯啊。不如就此袖手吧,叶小天要判他们绞刑,由得他去,反正判决递到京城,还是要被天子特赦的,不致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于俊亭叹了口气,意兴索然地对戴同知道:“本官有些不舒服,你去说与他们几人知道吧,”
……
“东翁?”
李秋池看着叶小天铁青的可怕的脸色,担心地唤了一句。叶小天握紧的双拳慢慢放松开来,他冷冷地看了李秋池一眼,沉声道:“李先生,你是贵州第一大状,你告诉我,这等案子,按照常理,应该如何判决?”
李秋池苦着脸道:“如果按照常理,自然是该判绞刑的,即便他们是权贵人家。学生记得,弘治年间,曾经发生过一桩类似的案子,而且就发生在天子脚下,皇城根儿。”
李秋池不愧是贵州第一状,恐怕不只是”大明律“被他倒背如流,便是自大明开国以来无数判决过的经典案例,他都熟记于心,当下就把弘治年间发生过的一桩类似案例及处理结果告诉了叶小天。
弘治九年的时候,北京城有一个恶少名叫马纪,偶然遇见一个乡绅的女儿,顿时惊为天人。当晚,他纠集了一群打手无赖蒙面持刀冲入那乡绅府中,将那乡绅的女儿当场强暴。
马纪还纵容那些无赖掠夺了乡绅家的钱财,裹挟了那位小姐离开,想要继续玩弄于她。马纪赶到通衢大道时,天色已经将明,一群男人抬了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女当街而行,太过引人注目,就想暂且避进一家客栈。
可是他们叫门的时候,店内伙计从门缝里窥见他们一个个不似善类,还扶着一个衣衫不整、状似昏迷的少女,根本不敢开门。他们叫门不应,这时恰有一队巡城卫卒经过,马纪无奈,只好弃了那个少女,带领众无赖逃走。
结果那伙卫卒发现有异,马上追上去把他们当场拿获。天子脚下竟然发生了如此恶劣的暴行,一时间震动九城。恶少马纪及其从属,也被关进大牢,收监待判了。
马家是颇有势力的,为了救出儿子,马父上下打点,贿赂了“掌锦衣卫事都指挥佥事”陈云。当时,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空缺,陈云作为指挥佥事掌理锦衣卫事,就是锦衣卫事实上的老大。
陈佥事收了马家的钱,便派出官校,随意寻了个理由,从顺天府大牢把马纪提走,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过了几天便把他悄悄放走。陈佥事自以为事情做得隐秘,可他却忽略了东厂的探子。
东厂在各司各衙都派有驻衙的番子,专门监督各个衙门办理公务中的不法行为。长驻锦衣卫的那个东厂番子十分机警,将此事查得一清二楚,立即回报东厂,东厂则马上密奏了天子。
当时的皇帝弘治就是后来有名的顽童皇帝正德的亲爹,是个有名的仁君、明君,弘治闻讯大怒,立即下旨由三司会审此案,三法司联手审理,判定马纪及其伴当马聪还有一从随从无赖皆处绞刑,锦衣卫指挥佥事陈云收受贿赂,罔顾国法,判处“削籍为民,拿问入狱”。
处理结果报到弘治皇帝那里,皇帝批复:马纪强闯民宅、奸淫妇女,凶恶异常,蔑视法度之至,即斩之;马纪家人行贿,统统枷锁发边卫充军,永不赦还;马聪等人作为胁从判处绞刑,秋后问斩。
叶小天听李秋池把弘治皇帝亲自过问下审理的这桩案子一说,两眼登时放出凶光,看得李秋池心惊肉跳,赶紧补充道:“可是东翁你要知道,中原的官宦人家,哪怕是皇室子弟,也没有特赦之权,而土司人家是有的。土司人家对治下土民如有不法之事,可以赎金代罪,这是洪武皇帝时便定下的规矩。”
一直以来,土司对治下土民予取予求、生杀予夺,皇朝从不干涉。朱元璋是个强势皇帝,但是对这千百年延续下来的规矩也无法干涉太多,所以招抚贵州众土司时,照例朝以来的规矩许以他们许多特权,多次交涉之下,只勉强加了这么一条,算是对他们的一个约束。
叶小天凶狠地道:“治下土民?那洛氏一家可是汉人,是迁居此地的汉人!”
李秋池摊手道:“可是谁叫他们定居在土司地面上?三里庄是张氏辖地,依照常理,居其地,即为其民。就像番邦外人,居我中国之地,便是中国之民,要受我朝律法约束,同样的道理。洛家既然……”
叶小天冷笑道:“常理?当初洪武皇帝与土司们的约定,是对其治下土民享有赎金抵罪之权,不是么?洪武皇帝并未注明说异地百姓迁居其地,便是其治下土民,不是么?张家治下土民不用向朝廷纳税,而洛家却是要向朝廷纳税的,所以,洛家根本不算张氏土民,不是么?”
叶小天一连三个“不是么”,问得一向牙尖嘴利的李秋池张口结舌,只能讷讷辩解道:“可……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啊,东翁坏了规矩,便是与所有人为敌,介时东翁又该如何自处?死者已矣,何必自找麻烦。再说东翁方才也问学生,依照常理该当如何判决,而此案的人犯恰恰不在常理之中……”
叶小天打断他的话,怒声道:“常理?老子今天跟那些不讲道理的贵人,就是不想讲常理了,又怎么样!”此时的叶小天,眼神儿像极了一个疯狂的赌徒,可赌徒是为了不甘的*和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他又为了什么?
叶小天转身便走,李秋池追上两步,道:“东翁欲待如何?”
叶小天道:“我欲效弘治天子!”
效仿弘治天子?
李秋池忽然想起他刚刚说过“即斩之”三个字,登时冷汗如雨。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慌慌张张追出了正堂,出了正堂已不见了叶小天身影,四顾之下,恰好看见毛问智走过来。
李秋池如见亲人,赶紧迎上去一把抓住毛问智的手臂,急吼吼地道:“老毛,你赶紧回府,叫家里人收拾细软,备好马匹!一会儿我等随东翁回去,咱们立即逃之夭夭!”
毛问智好笑地道:“哎呀,俺说李先生啊,你不是一向自诩老泰山死在你面前你也面不变色的么,咋这么慌里慌张的哩,难道天要塌了。”
李秋池气极败坏地道:“就是天要塌了!东翁马上就要把天给捅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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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休息日今明两天,望诸友周知。(未完待续)




夜天子 第37章 悍然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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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道蕴等五人被苏循天带人押回班房,等着司狱官接手。张道蕴见其他几人垂头丧气,不禁斥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没出息!你们以为他叶小天真能奈何得了咱们?”
张纮有气无力地道:“那个姓叶的判了咱们死罪,判状要呈送朝廷,等到皇帝御笔勾决时才能予以特赦,这一来一回就得两三个月,这段时间咱们岂不是要住在牢狱之中?”
御尘“嗤”地一声冷笑,道:“你真是个白痴!就算他把咱们关到狱里,你以为咱们就能遭罪?照样吃香的喝辣的,你就是想叫两个女人进来快活快活也不成问题。”
项飞羽苦着脸道:“我认床啊,换了地方会睡不好觉。”
张道蕴“呸”了他一口,道:“你们也不想想,那监牢是谁家开的?是我们张家!司狱官任忆冰,就是我们张家的姑爷子。你想蹲大狱那你去罢,反正我今晚是要回家吃饭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正说着,华云飞突然带了几个帛隶过来,打开班房的大门,把他们又提了出去。吴辰亮纳罕地道:“你们干什么,怎么又把我们提出来了?”
华云飞喝道:“少废话,推官大人要提你,你一个犯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快走!”
张道蕴瞪着华云飞,一脸乖张地道:“你不用嚣张!我认得你。你是那个姓叶的走狗,等小爷出去,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小爷不把你们整治的死去活来就不姓张!”
华云飞冷冷地道:“等你出去再胡吹大气吧,带走!”
华云飞带着几个帛隶押着张道蕴等人往公堂去,公堂前,花经历、江经历带着一班衙役帛隶齐刷刷跪了一地,一个个体若筛糠。花经历满头大汗地道:“大人,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处决人犯须得朝廷同意。没有御笔朱批,谁敢擅杀人犯。”
江经历也道:“是啊大人。尤其这五个人,那都是什么人,我们可得罪不起呀。如果杀了他们,这铜仁府……。不!整个贵州,都不可能再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唯有化名改姓浪迹天涯,或有一线生机!还请大人三思、三思啊!”
洛父洛母也一脸惊恐地看着叶小天,他们根本不敢相信,叶推官竟要立即处死那五个畜牲。坦率地说,叶小天能判决那五人死刑,对他们来说就已是不敢想像的意外之喜了。
哪怕是再经过皇帝特赦,但这案子闹上了朝廷。对这五个权贵之家来说,也是威风扫地、大丢颜面之事。也许,对洛氏夫妇来说。他们身份低贱,但清白与尊严并不比那些达官贵人不值钱。
可是当叶小天真的为他们主持公道,要处决土司人家子弟的时候,就连他们这样深受其害的百姓竟也觉得不可想象,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惊恐。这就像到了后世,政府在一些地方要废除农奴制的时候。居然有些农奴痛哭流涕,仿佛天就要塌下来似的。他们不是对奴隶主有感情。只是他们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世界,这个世界突然变了样,他们有些茫茫然的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去适应。
叶小天对花经历等人冷然道:“你们只管听命行事,一切后果,本官承担!”
推官老爷疯了,花经历他们可没疯,谁会陪着一个疯子一起疯,花经历和江经历连连摇头,硬着头皮对叶小天道:“没有皇帝的勾决,就是乱命。下官不敢从命!”
叶小天眉头一皱,复又舒展开来。他早知道这五个恶少的家族在本地势力根深蒂固,今日他能顺利审判,还是因为他巧妙地利用了五个家族的猜忌,让他们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于监州在背后推动。
如今他既会不计后果也要严惩这五个败类,就必须得快刀斩乱麻,否则只要让这五个人离开刑厅,便不再受他控制,再想予以严惩也不可能了。只是他没想到,就算他愿自担责任,刑厅所属也不敢从命。
幸好叶小天也有几个自己人,而这些自己人都在刑厅。他的六名贴身侍卫现在就是捕快身份,这六个人或许头脑太简单了些,因为他们眼中只有无所不能、至高无上的蛊神和蛊神代言人叶小天,就是皇帝老子他们也不在乎。
可恰因如此,他们便有一桩特别的好处,那就是不需要叶小天向他们解释什么,他们根本不会顾忌任何后果,只要是叶小天的命令,哪怕这命令再荒诞,他们也会坚定不移地去完成。
眼见刑厅所属也不听驱使了,叶小天回首向六个侍卫递了个眼色,便从长跪不起的江经历、花经历和一众帛隶们中间走过去,六名侍卫立即按刀紧随其后,步出大厅,在廊下站定。
张道蕴等五人被押了回来,他们虽是重犯,却未上枷,也未佩挂脚镣,只是象征性地用牛筋绑了双手拇指,一见叶小天站在阶上,张道蕴愤然大叫道:“姓叶的,你又把我等带回来做什么?”
叶小天昂然而立,沉声喝道:“今查张道蕴、御尘、项飞羽、吴辰亮、张纮五人强闯民宅、奸淫妇女,凶恶异常,蔑视法度之至,本官循弘治天子旧例,判:斩立决!”
“什么?”
张道蕴瞪大双眼看着叶小天,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斩立决?这也太荒诞了吧,我可不是普通百姓啊!放眼整个贵州,大概只有四大天王那等人物才敢悍然下此命令。叶小天,凭什么?
不管他信不信,叶小天一声令下,早已得他暗示的六名侍卫立即分出五人,持刀杀向张道蕴五人。张道蕴眼见一口锋利的长刀劈面而来。吓得他怪叫一声,下意识地举臂去迎。
刀光匹练般一卷,一道血光迸现。张道蕴惨叫一声,双手齐腕而断,血淋淋地落在地上,痛得他几乎晕过去,但是刀光紧接着再一闪,他的惨呼声便戛然而止,一腔热血冲宵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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