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梅花糕?”
 想到簌簌的厨艺,想到那些年的过往,也许是阿瓷即日临盆,她马上就要做娘,姜槐最近总是频频感念过往,心软了不止一丁半点。
 食盒盖子被打开,里面致的糕点一看就知了心思。
 大太监作势要劝,被姜槐制止:“无碍。”
 景阳讪讪一笑,看向姜槐,实则话是说给明恩听:“来之前,臣妹已仔细检查过了。”
 梅花的清香在口腔化开,姜槐半晌没言语。
 她吃得很用心。
 这辈子她朋友不多,一个常常爱管她借钱的春樱,一个从四景楼里走出来的簌簌。
 簌簌与春樱还不同,春樱好颜色、豪爽,一心沉迷航海,至于簌簌……
 簌簌沉迷的,是她。
 她说过将友情给了簌簌,这话不管从何时开始算,都作数。
 但有的关系,要躲着,避着,疏远着,才能持久。
 梅花糕很好吃,如那些年簌簌为她做过的桂花羹一样好吃。
 姜槐用锦帕细致地擦过指节:“簌簌最近过得还好吗?”
 景阳艳羡地看着她,羡慕而嫉妒,她隐晦道:“若她能再想明白些,有我在她身边,她或许会过得更好。”
 须臾,姜槐定定看着她,问道:“景阳,你会喜欢她多久呢?”
 这是她们第一次对于这问题展开讨论。
 景阳不觉意外,微笑:“很久很久,久到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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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槐点头。
 一碟糕点,换回金银赏赐,捧着那些赏赐回了长极殿,景阳将自己关进内室,闭门不出。
 若她为女帝,若她为女帝……
 这念头如魔咒环绕在脑海,景阳喘着粗气从锦被里探出头!
 “不要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哪怕你为女帝,可你应该知道,簌簌爱得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身份,她爱的是人,是姜槐那个人!”
 人?
 姜槐??
 景阳猛地挺直背脊坐在软榻:“簌簌爱的,是人?是姜槐那人?”
 可姜槐不是男人吗?
 那簌簌……为何…为何要选自己呢?
 她们是如何颠鸾倒凤,而簌簌在床榻是如何口口声声喊着姜槐……
 想到姜槐那张异常俊美的脸庞,景阳身子微僵。
 她揉揉脸,暗叹一声:“阿瓷身孕都有了,荒唐,疯了,我怎么…我怎么会怀疑姜槐是女儿身呢?”
 景阳闭上眼,不可否认,在那疯狂的念头席卷脑海时,她是激动的,暗喜的。
 可这样,又如何呢?
 输了人还不算,连风度也要输了吗?
 她闭上眼,索性不再多想。
 此后苏簌簌日日做好了糕点委托景阳稍进宫,算上这次,已是景阳送过的第十一次了。
 尝过了十一种变着花样心制作的糕点,姜槐依旧没松口请簌簌入宫。
 眼看皇后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女官不敢松懈,昭棋殿戒备森严,一片雪花都飘不进去。
 姜槐的心也跟着逐渐紧张起来。
 十一月的小尾巴消失在茫茫大雪,十二月的寒冷正式裹着更大的风雪而来。
 苏簌簌守在宫门外,取出一枚刻着‘景阳’二字的金令拿给守卫看:“劳烦,我要见殿下。”
 长极殿外,景阳披着雪白大氅匆匆踏出来。
 侍卫正巧领着人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见了她,景阳快步上前,看着唇色微微泛白的簌簌,心疼道:“怎么大雪天跑过来了?”
 苏簌簌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容很美好:“想你了啊。”
 “想、想谁?”景阳罕见地耳根通红,不可思议地问道。
 苏簌簌看了眼侍卫,侍卫退开几步,她小声道:“想你。”
 这委实过于梦幻了。景阳头重脚轻地带她踏入长极殿,手心攥出了热汗。簌簌……也会想她?她没有听错吧?
 她的确没有听错。
 苏簌簌问道:“昨日为何没去寻我?”
 “昨日?”景阳恍然:“昨日在昭棋殿陪皇嫂下棋,据女医说,也就这两天了。”
 苏簌簌拎着食盒整个人温柔如水:“真得好期待啊。”
 “期待什么?”
 “期待那孩子降世呀。”
 景阳笑而不语,短暂的沉默,她问:“里面装的,也是为皇兄准备的吗?”
 “你要吃吗?”苏簌簌从里面小心地捡了一块小点心:“呐,我来喂你。”
 此情此景,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也不为过。景阳没想到簌簌会回心转意,她笑得越发真挚:“簌簌,你愿意看见我的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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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簌簌竟有些心疼,不想骗她:“景阳,我本来就看得见。”
 “这样啊……”景阳想趁机与她深谈一番。
 没防备宫人兴高采烈地走进来:“殿下,昭棋殿那边发动了!陛下已经赶过去了,您现在要去吗?”
 听到阿瓷产子,景阳激动地直接从座位蹦起来:“马上去!”
 簌簌提着食盒跟在她左右,一言不发。
 若景阳再警醒一些,便会发现,此时她的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
 那光,热烈,却也教人无端发寒……
 第147章
 昭棋殿,闻讯而来的宣陵和姜槐前后脚赶过来,外面大雪纷飞,宣陵问道:“怎么样?”
 她连着问了两声,姜槐都没反应。
 “阿秀?”宣陵回眸望去,就见姜槐手里握着一枚小玉牌,整个人恍恍惚惚,瘦弱的肩膀隐隐发颤。
 “阿秀!”宣陵握紧她的手,温声道:“别慌,不要怕,没事的。”
 姜槐唇色发白,她内力极其深厚,那些压抑的痛呼隔着虚空毫不保留地灌进她耳,她险些站立不稳,待被宣陵一声喝问唤回心志,她这才意识到,口腔里已经卷了腥甜。
 她牙关咬紧,慢慢摇头:“母后当年生我,用了几个时辰?”
 宣陵看向身旁的咎嬷嬷,咎嬷嬷道:“娘娘产子,大概用了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姜槐崩溃地坐在就近座位,额头生出层冷汗。
 她的阿瓷,要承受如此久的煎熬……
 姜槐难受地红了眼,温茶被灌进喉咙,压下那些涌上来的血气。
 产房内,女医急得团团转:“皇后,放轻松,放轻松!”
 云瓷躺在软榻,冷汗浸湿发丝,她从没想象过生子会有这般难。可想到守在外面的姜槐,想到她们期待了许久的血脉,她咬咬牙,闭上眼一力承受。
 景阳带着簌簌踏入昭棋殿,姜槐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她的拳头攥紧,对于这一天,她曾有几十次仰望星空,欲从星象里看到回答。
 可一无所获。
 阿瓷嫁给了她,早与她命数相连,浩渺苍穹,找不到姜槐的星,连带着,关心则乱,她也无法以道子的能耐权柄,来提前预知今日是吉是凶。
 看着浑然忘我冷汗直流的阿槐,苏簌簌心里叹了口气,她自然盼着柳云瓷顺利产子,可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还没生出来?
 负责接生的女医苍白着脸从里面走出来。
 姜槐蹭地起身:“怎么样?里面怎么样了?!”
 “陛下…还请…还请陛下恕罪,娘娘难产……恐怕……”
 难产?!
 姜槐眼前一黑,不管不顾地大步闯了进去!
 “陛下!陛下不能进去啊!”
 姜槐恍若未闻,骇然的气势从她周身漫出来,常人离她近了竟觉得筋脉快要爆裂开
 踏入内室,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姜槐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陛下……您、您怎么进来了?”
 闻声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姜槐?你……你出去!”
 待看到气息虚弱的小姑娘,姜槐牙齿止不住打颤,眼泪吧嗒掉下来砸在缠着金丝的袖口:“不生了,咱们不生了……”
 她撑着身子挪过去,坐在榻沿大哭:“早知道会教阿瓷受此苦楚,我们不要孩子也好,不要了…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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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兄又在说胡话了……”云瓷想要伸手为她拭泪,却发现胳膊根本抬不起来,她无奈道:“姜槐,孩子是一定要生的,你出去……”
 “我不出去,我陪着你!”姜槐哆哆嗦嗦地从小玉瓶里倒出一粒药喂到她嘴里,眸光落在她印着牙印的唇瓣,心疼欲死。
 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药,半刻钟后,云瓷神气重新回到身体,她握了握姜槐的手,企图从她颤抖的指节寻回莫大的勇气和安慰。
 冷汗划过如玉的侧颈,她温柔地笑了笑:“姜槐,我不想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出去好不好?”
 姜槐摇头不语,等云瓷再催,她坚决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赶我?孩子要紧,可你更重要啊!阿瓷,你怎么忍心教我和那些人一同等在外面?她们是谁,我又是谁?我得陪着你,是生是死,我都要陪着你!”
 “你可真是……”
 可真是什么,云瓷没有说。
 她缓缓阖上眼,哑声道:“继续吧。”
 宫人将毛巾小心送过去,云瓷别开脸:“咬着这东西,样子实在太丑了,阿兄不要看。”
 姜槐忍泪背过身去,一字一句道:“母子无恙,则封万户侯!”
 万户侯?
 众人心口狂跳!
 有她在旁边守着,女医们不敢不尽心。
 全部的身家性命,甚至帝后的性命都押了上去,是生是死,是拼尽全力搏一场一辈子都享之不尽的富贵,当然……当然是前者!
 都到这个份了,哪怕为了帝后生死相连的深情,她们也得拿出最好的本事!
 听着耳边一声声的痛呼,姜槐死死保持着清醒。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就因为她是道子,所以她的阿瓷才会承受如此煎熬。
 五百年前,人人都道她乃天眷之人,可是天眷还是天厌,姜槐压下喉咙再次涌来的腥甜,自嘲一笑。
 上天不允许她活着,可她活了下来。不仅活了下来,还有了传承的血脉,她和阿瓷无非想要个孩子,很过分吗?又碍着谁了?
 喊到最后,莫女医嘶哑着喉咙,说不出是紧张多一些,还是惧怕多一些:“山主,山主!再加把劲,再加把劲啊!”
 “姜槐…姜槐……”云瓷小脸煞白,伸出手,疼得泪花翻涌。
 姜槐急忙转身跪坐在她榻前,慌乱着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不怕,不怕。我陪你,阿瓷不要怕……”
 “阿兄…你、你喊喊她……我、我快没力气了,好、好疼啊……”
 听她说疼,姜槐唇边忽然溢出血,她眸子泛红,暗恼道:“阿颂,出来!”
 阿颂是她们为孩子取好的名字。
 话音刚落,众人皆被陛下罕见的怒火震慑到。
 气氛一滞,年长的女子低头看去,惊呼一声:“呀!出来了!出来了!娘娘,娘娘再加把劲,就快生出来了!陛下!这孩子天生灵性,您再喊喊,再喊喊!”
 这无异于意外之喜,于荒漠中看到生的希望。
 姜槐又惊又喜,想哭又想笑,许是意识到过于凶,她和软了态度,温声道:“好孩子,好阿颂,别再折磨你娘了,也别再折磨我了。快出来吧。”
 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昭棋殿,天边红云滚动,风雪忽止。
 殿内殿外,顿时喜气洋洋,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棋道山远道而来的护道长老们面上终于有了血色,元洗掏出锦帕擦拭额头冷汗,叹道:“不容易啊。”
 宣陵长长吐出一口气,半只脚慢吞吞地从鬼门关回来,问:“皇后如何了?”
 柳云瓷无损,阿秀才会活得好。这道理,从开始她就知道的一清二楚。
 女医疲惫尽扫:“回太后,母女安康。”
 “皇女?”从最初的战栗里走出来,景阳找回素日的稳重,眉眼带着无尽的喜气,她笑:“皇后生得是位皇女?”
 苏簌簌眸光乍亮:皇女?皇女好啊。
 女医心底暗叹可惜,生得如此劲却没为陛下生出一位嫡长子,然而想到陛下对皇后的宠爱,她笑道:“是啊,皇女眉眼间颇有陛下的俊秀风采呢。”
 刚出生的婴儿,哪来的什么风采?
 众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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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产房的血腥气被除去,榻上的人已然累昏过去。
 姜槐就这样守着她,一动不动,没去看孩子,也没迈出门一步。
 陛下没言语,谁也不敢贸然动刚出生的皇女。皇女哭累了,洗净身子裹在襁褓被安置在凤榻,就放在了皇后身边。
 所有人退出去,满室寂静,好一会,姜槐才从那股心揪疼的状态里缓过来。看着阿瓷受苦受累,她简直生不如死。
 “所幸你听话,阿颂。”
 她沉沉一叹:“作为你的母亲,我依旧爱你。但我这辈子,我最爱你娘。不管到何时,她永远是我心里貌美娇俏的小姑娘。你害她受苦,这笔账,等你长大了,我再同你算。”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榻,侧身抱着娇弱的阿瓷,安然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月上柳梢头。
 姜槐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的,她紧张地抱起孩子,没防备被奶孩子舔了手指头,姜槐愣在那,眨眨眼,莫名的有种梦幻感。
 “饿了啊?”感受到孩子在她怀里乱动,她小脸微红,又担心吵着阿瓷,抱着孩子,刚要起身,哪成想云瓷慢悠悠醒转。
 两人大眼瞪小眼,看着慌乱之中哄孩子的姜槐,云瓷弯了唇角:“阿颂是个好孩子,你可不准记仇。”
 她最是了解姜槐,了解她的大度,也了解她偶尔的小心眼。
 姜槐被她一语说中了心事,见她心里果有芥蒂,云瓷温柔地伸手抚摸她的头:“孩子是我生的,你怪她,也就是怪我了?”
 “没有,我怎会怪阿瓷?”
 “阿颂很乖的。”云瓷深情地与她对望:“姜槐,不要讨厌她,好吗?”
 “好。”姜槐心底郁气散开,温和的内力顺着指尖在她筋脉流淌。
 云瓷放松地闭上眼,过了许久,她才道:“好多了。让我抱抱阿颂。”
 姜槐看着她,没动。
 “嗯?”云瓷面色红润,不解其意的反问。
 姜槐闷声道:“醒来,不应该先抱抱我吗?”
 “那好。你抱着孩子,我来抱你。”云瓷忍笑,迁就而宠溺地拥抱她。
 气氛极好,稍顷,却被一阵哭声冲散。
 姜槐拧眉:“她饿了。”
 “饿了?”云瓷小脸微红,垂眸间没留意姜槐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我还是抱她去找奶嬷嬷吧。”
 “什么?”云瓷微愣:“为何…为何要找奶嬷嬷?”
 姜槐一脸正气:“因为这是宫里的规矩!”
 规矩?云瓷浅笑,渐渐醒转过来,红着脸逗趣道:“姜槐,你可真小气,连孩子的醋都要吃。”
 姜槐不肯承认自己那么幼稚,看起来一本正经:“谁让她折腾你?这是惩罚。”
 她顿了顿,眼神满了心疼,认真道:“况且你身子虚弱要静心调养,纵是要喂养,也…也不急于一时。”
 云瓷也知自己逞强了:“嗯,听你的。”
 “你好好休息,稍后会有宫人过来伺候。我先抱阿颂出去,母后和景阳她们,还…还没见过孩子呢。”
 说到这她有些心虚,云瓷眼里藏了笑:“原来阿兄一直在陪我。”
 姜槐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是。看到你,我心里踏实。”
 她抱着孩子匆匆离开,没看到身后之人灿若繁星的眼睛。
 云瓷垂眸阖首,喃喃道:“真好啊。”
 见到孩子之后,宣陵也觉得好。
 众人只能趁着奶嬷嬷喂奶的功夫,格外珍惜地看两眼孩子,孩子胆大,奶嬷嬷倒吓得畏畏缩缩,宣陵看不过眼,稍微了两分热情。
 
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 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07
 且说姜槐踱步走出宫殿,出于习惯仰头看向星空。
 她的目光倏忽一变,似是难以置信般揉了揉眼睛,举目再看,她的唇角扬起大大的笑容,快步往昭棋殿赶。
 云瓷初初用过晚膳,宫人鱼贯而出,就见姜槐欢快地跑进来:
 “阿瓷,阿瓷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我有星了!苍穹之上,有我的星了!我不再是世间一缕孤魂,我有星了,我再次被天地承认了!阿瓷……阿瓷我好开心啊!”
 第148章
 记忆里的姜槐向来沉稳,哪怕天地变色,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她的情绪是内敛的,她的欢喜是隐晦的。
 然而此刻她跳起来说“好开心”的时候,云瓷也自然而然地跟着她欢欣鼓舞。
 再次被天地承认意味着什么?稍稍凝神细想她便懂了。
 被天地承认,也就意味着不再是一缕孤魂,从此有了根。
 血脉延续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阿颂降生的第一日,苍穹之上自此点亮一盏星——属于姜槐的星。
 未曾被天地流放,所以不懂何为漂泊。阿兄自五百年前而来,辗转成为女扮男装的十一皇子荆秀,然就是如此,天地依旧不认。
 后阿兄与她共结连理,大婚当日,辽阔天幕,明亮的只有属于柳云瓷的星。
 如今生子,那星方现,也是当下无法吹风,否则云瓷真想出门看看,属于姜槐的星。
 她道:“要抱我隔窗观星吗?”
 “要啊!一定要的!”姜槐兴奋却温柔地抱起她,走出内室,来到最方便观星的房间。
 窗子被打开一条缝,苍穹之上,堪堪能看到一颗略显黯淡的星。
 云瓷哑然,为何阿兄的星,会如此?
 “有就不错了。”看出她心中所想,姜槐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属于我的星会一日比一日亮。天地既已再次承认我,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坏笑着揽紧怀里的小姑娘:“不如阿瓷再看看,我的星,在哪里?”
 透过狭小的缝,云瓷认真去看,瞬时莞尔:“阿兄的星,在我那颗星身边。”
 “是啊。我的星,原来早就伴随阿瓷而生。”
 “这又是情话吗?”云瓷抬眸与她十指紧扣,语气飘渺带着浸入骨髓的暖。
 “还想听吗?想听多少我都说给你听。”
 云瓷伸手轻抚她的脸:“姜槐,你以后多笑笑好不好?就像今晚这样笑容灿烂。你的眼睛很漂亮,我不想再看到这双眼流泪。答应我,以后哪怕要哭,也要喜极而泣。行吗?”
 “当然行。”
 姜槐掩好窗子抱她重回内室:“有你和阿颂,我每天都会是开心的。”
 说到孩子,云瓷笑道:“阿颂呢?”
 “在母后那里。小家伙胃口很好,能吃能睡。”
 “那阿兄小时候,也是如此吗?”
 姜槐不好意思道:“我比她要顽皮一些。看这样子,阿颂性子是随了你,乖乖巧巧,文文静静的。”
 “是吗?这可说不准。”云瓷环着她后颈,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我长到六岁时,也很闹人的,你还记得吗?”
 “记得记得。”谈及那段养孩子的往事,姜槐笑得牙不见眼。
 “六岁那年,你刚学会了爬树,就变着花样闹腾。还以为多厉害?没想到有本事爬上去,没本事爬下来。下不来也就罢了,就那么守在树上,不吱声,死要面子。”
 “还好啊……”
 云瓷面皮微红:“在玩躲猫猫嘛。”
 姜槐性子好,没戳穿她拙劣的借口,唇角扬起:“也就做饭的功夫,等我回来,你人就不见了,待跑到后院,总算看到小阿瓷抱着古树佯装看风景……”
 
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 大将军与娇养妻 完结+番外_分节阅读_408
 六岁的女孩子生得灿然明媚,夏日蝉鸣充斥着小院,空气里满了灼热。
 顶着绿叶,女孩子老老实实抱着古树粗壮的枝干,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正回忆着是她是如何爬上来的。
 能爬上来,却下不去,好丢人的。
 女孩子托着下巴思考片刻,慢慢回欲尝试的那条腿。
 太危险了。
 躲在树下乘凉,哪有站在树上威风?
 女孩子怯怯地抬头看了眼远处的蓝天白云,叹了口气:“阿兄怎么还没找来?”
 不会把她忘了吧!
 小阿瓷歪头思索阿兄忘记她的可能,末了眼睛弯成一座桥,攥着小拳头笃定道:“阿兄才不会忘了我!阿兄就是忘记吃饭,也不会忘了我!”
 似是为对应她充满自信的宣言,随风传来熟悉的呼喊声:“阿瓷?阿瓷你在哪儿?开饭了,你人呢?”
 树上的小女孩眨着清亮的眸子,喃喃自语:“可不能教阿兄知道我爬不下去,太丢人了。”
 她默默捂脸,再抬头,声音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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