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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纺江织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顾南西

    程队问:“受害人是谁”

    “骆怀雨。”

    日暮西落,窗前,春雨滴滴答答。

    晚上七点,医院的电话打过来,江织接完后,对周徐纺说:“人没有死,双腿被截,成了植物人。”

    周徐纺淋到了雨,刚洗漱完,脸还红红的,眼里氤氲雾气,水汪汪的。

    “骆家人呢”

    江织接过她手里的毛巾,给她擦头发:“骆常芳让人去付了住院费,姓骆的一个也没有出面。”

    可恨之人,也可悲。

    “也是他自作孽。”周徐纺仰着一张白里透着红潮的脸,“江织。”

    “嗯。”

    “原来真的有报应。”

    江织停下手上的动作,用毛巾包着她的脸捧着:“你觉得是报应”

    周徐纺点头。

    江织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发梢很软,似有若无地撩过他的手掌心,微微的痒:“你觉得是,那就是。”

    她信了,觉得有报应。

    “江织,”她踮着脚,手抓着他腰上的衣服,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以后你不要做坏事好不好”

    江织在她唇角轻啄了一下:“怕我也遭报——”

    她立马捂住他的嘴。

    “不要乱说话。”

    她以前不迷信,后来有了心上人,就怕东怕西了。

    江织抓着她的手,吻落在她掌心:“放心,我这种级别的祸害,得留千年。”

    她抱住他:“答应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

    “嗯。”

    他家这傻子啊,世上哪有什么报应,最阴暗、最危险的,不过人心。

    等把周徐纺哄睡了,江织去了浴室,把水龙头打开,给乔南楚拨了电话。

    “警局查到什么了”

    乔南楚说,:“监控没有拍到凶手的脸,线索断了。”

    江织嗯了一声,波澜不惊。

    “江织,”乔南楚人在外面,手里拿着烟,没点,“给句实话,这事儿跟你有没有关”

    江织把水龙头往右拧,水声盖过了他的声音:“有。”

    乔南楚听到了:“你他妈的干嘛这么诚实。”

    成,他改口:“没有。”

    乔南楚骂了他一声混蛋,又默不作声,最后说:“当我没问。”说完,他挂了电话。

    江织关了水龙头,回卧室,掀开被子躺下,睡在床角的姑娘立马滚到他怀里来了,半睡半醒地喊了一句。

    “江织。”

    “嗯。”

    她把头埋在他胸口,蹭了蹭,睡了。

    江织把床头的灯关了,抱紧怀里的姑娘,低头吻她额头:“晚安,纺宝。”

    哪是报应,是彭先知来替子报仇了,三天前,他被特许离监了。

    当然,离监这件事儿,里头有江织的功劳。报应别傻了,他宁愿以恶治恶、以暴制暴。

    晚上十点,江家老宅的大门被人敲响。

    “咚!咚!咚!”

    跟擂鼓似的,来人敲得很大力。

    江家有守夜的习惯,今晚当值的是阿平,她瞌睡被吵醒,起身去开门:“谁呀别敲了。”

    门外还在咚咚咚。

    阿平开了门,借着外头的灯笼敲:“是骆二小姐啊,你怎么过来了”

    骆颖和灰头土脸的,她说:“我来找我姑姑。”

    今晚,骆常芳留在老宅夜宿了,骆颖和在来这儿之前,已经去过骆常芳另外的两个住处了。

    “二夫人已经睡——”

    骆颖和没有听完,推开阿平就跑进去了,边跑边大喊:“姑姑!”

    院子里的福来见生人,开始叫唤。

    “汪!”

    “汪!”

    福来被拴着,骆颖和才不怕,冲福来龇牙,继续叫:“姑姑!姑姑!”

    外头吵吵闹闹的,骆常芳本就没睡着,起身了,走到院子里,很是不悦:“嚷嚷什么,懂不懂规矩。”

    “姑姑,”骆颖和看见了‘亲人’般,跑过去,一把抓住骆常芳的手,“姑姑,你帮帮我。”

    听听,一口一个姑姑,整得感情多好似的。

    骆常芳拂开她的手:“帮你什么”

    骆颖和眼眶一红,卖可怜:“我的房子和首饰都被人收走了,卡也被冻结了,我没地方去。”

    骆家破产了,还背了一身债务,她这个董事长也被新东家炒了,名下资产全部抵债了,现在一穷二白。

    骆常芳好整以暇地看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骆颖和神色一喜:“你收留我吧,我可以住在江家。”

    也经了大风大浪了,怎么还是这么蠢。

    骆常芳拢了拢身上昂贵的貂皮衣裳:“你当江家是收留所”

    骆颖和知道攀附不上江家这个土财主,改口:“那你给我点钱,不要很多,几百万就行了。”

    几百万啊。

    骆常芳笑了:“我是慈善家吗”

    这语气,是不给钱咯。

    骆颖和攥了攥拳头,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姑姑,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你亲侄女。”

    骆常芳总是笑脸迎人,说出的话都是软刀子:“颖和,你已经是成年人了。”

    这老女人!

    骆颖和都想打她了,忍着,她最后退步:“那我不要钱了,你给我弄个住的地方,再帮我安排个工作,这总行了吧。”

    江家家大业大,就是随便抠点边角下来,也够普通人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骆常芳把手上的镯子拿下来,塞给她,语气高人一等似的:“还值点钱,拿去当了吧。

    骆颖和看了看手里翠绿的镯子,吹了一口灼气:“你打发叫花子啊”一个几万块的破镯子,也拿得出手。

    “你不是吗”

    是江扶离出来了,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了骆颖和一眼:“阿平,以后别随便什么人都放进来。”

    随便什么人

    骆颖和嘴角扯了扯:“我你妈!”

    她扬起手里的镯子,冲上去,对着江扶离的脸就砸。

    江扶离措手不及,被砸中了鼻梁,顿时惨叫。

    叫是吧

    她越叫,骆颖和越暴躁,攥着镯子砸得越狠,嘣了一声,镯子碎了,她立马从地上摸到一块石头。

    骆常芳都被吓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吆喝阿平:“快拉开她!”

    拉对不起了,暴躁症患者拉不住。

    她拿着块石头,往江扶离头上呼,骆常芳也去拉,被一把拽住了头发。某狂躁症患者一边用脚踢,一边用手砸,她发狂了,红着脸龇牙咧嘴骂人,要不是嘴要用来骂人,她都要扑上去咬了。

    “你这个贱人!”

    “我打死你!”

    “老贱人!”

    “小贱人!”

    “一对贱人!”

    “全是贱人!”

    “……”

    养尊处优毫无还手之力的‘贱人’母女俩:“……”

    ------题外话------

    别学江织,不能违法乱纪,我们都要做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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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又把她弄发烧了(二更
    十点,警察局的人来了。

    骆颖和被逮捕了,徐韫慈一把鼻涕一把泪,跪下来求骆常芳,不过没用,骆常芳被打得鼻青脸肿,江扶离更惨,母女俩非要告骆颖和,还是许九如出面把事情压下了,江家要脸面,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拉扯,许九如自然不会任由闹大。

    虽然没有立案上诉,但骆颖和留了案底,要被拘留十天。

    十天后,徐韫慈来警局接她。

    “颖和。”一叫出来,就要哭了。

    骆颖和看到都烦,身上又脏又痒,腹中空空,各种不爽,只想踹人,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徐韫慈直抹眼泪:“我来接你回家。”

    家

    骆家的别墅都被周徐纺给拆了!

    “你说那个地下室”骆颖和嫌弃地翻白眼,“我才不要住地下室。”她怎么能住那种地方!

    徐韫慈擦掉眼泪,跟在女儿后面,好言好语地说:“妈妈已经找到工作了,以后肯定可以买房子的。”

    骆颖和回头:“你找了什么工作”

    徐韫慈支支吾吾。

    “你不说我就不去。”

    她说了:“我在炸鸡店给人洗碗。”

    徐韫慈当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什么也不会做,一个洗碗的活儿还找了小半个月。

    骆颖和很鄙夷不屑:“那你得洗几百年的碗,才能在帝都买一个厕所。”

    徐韫慈:“……”

    帝都的房价现在吓死人。

    “颖和——”

    骆颖和回头瞪,凶神恶煞不耐烦:“别跟着我。”

    徐韫慈眼泪又开始掉了。

    哭哭唧唧烦死了!

    骆颖和走了几步,停下来,摸摸肚子,语气很冲地问了句:“买炸鸡送啤酒吗”

    徐韫慈:“送。”

    其实是不送的。

    然后母女俩一起去了炸鸡店。

    一个小时后,骆颖和狼吞虎咽吃炸鸡的照片就被人传到了网上,配上标题——穷了才知道炸鸡这么好吃。

    梁园路的炸鸡店里,骆颖和吃完了炸鸡,打了个饱嗝,然后戴上口罩就溜了。

    徐韫慈碗洗到一半追出去:“颖和,你去哪儿”

    她回头喊:“要你管!”

    喊完她扭头就跑了,在路边招了一辆出租车,把徐韫慈塞给她付炸鸡的钱给了司机,并报了一个地址。

    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她上八楼,按了门铃,半天没人理,她就拍门了:“有人吗”她很烦,很燥,“有人没!”

    “开门!”

    “快开门!”

    咔哒——

    门开了,是一个黑人女人开的门。

    骆颖和瞧了瞧这人:“你谁啊”

    对方不说话,看了她一眼,关门。

    骆颖和立马用脚卡住门,不让关上,她说:“我找骆青和。”她是来投奔骆青和的。

    对方还是不说话,用脚尖挤开她的脚,她赶紧伸手扒住墙,冲里面大喊:“堂姐,堂姐!”

    随后,她听见了金属铁链摩擦的声音。

    “堂——”

    叫声戛然而止,骆颖和瞠目结舌了。

    屋子里,骆青和从房间里出来了,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遍布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她双脚戴着脚链,目光无神地看着门口。

    “咣!”

    黑人女人把骆颖和挤出去,并关上了门,操着蹩脚的中文说:“滚。”

    囚禁y

    靠!骆颖和打了个寒颤,拔腿就走了,刚下楼梯,撞到了一堵肉墙,她刚要破口大骂——

    “颖和。”

    骆颖和抬头就看见一只眼白很多的假眼睛,被吓了一跳,结巴哆嗦了:“堂堂堂姐夫。”

    许泊之西装革履,穿得人模人样:“来看青和吗”

    骆颖和点头,又猛摇头,身子往外缩:“我妈中风了,我得赶回去,改天再来看她。”说完她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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