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中年人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来人,『足下是?』
中年人起初还以为来人是不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然后自己给忘了,可是仔细看了看,确实不认识。
来人拱手说道:『在下姓毛,是皮县人士,此番听闻骠骑于河东开郡试,前来参考。』
中年人听闻此言,确定自己真的不认识他。因为中年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亲戚在皮县。愣了一下之后,中年人还了一礼说道:『哦,幸会,幸会。不知足下可有何事?』
中年人谨慎的没有说自己的姓名。
皮县毛氏也没在意这个,抓着中年人的手说道:『兄台是不是在这里住店?可否匀一间房于在下?直需一晚即可!或是打个地铺也成!在下不胜感激!』
中年人顿时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只是来这里吃饭的……』
皮县毛氏哦了一声,目光之中的热切很快暗澹下来。
中年人连忙抽出袖子,转身就走。
开什么玩笑,非亲非故,然后二话不说就要一起住?
即便是有些什么关系,比如同学同乡什么的,也是最好在事先商量好了,绝对没有说临时跑到旁人之处,亦或是突然随便拉个人就要别人让出房间来的道理……
但是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的人,显然并不懂得什么道理,亦或是他们只想要懂得有利于他们的道理。
中年人岁长一些,虽然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很快的就意识到有问题,然后选择了一个相互之间并不太伤和气的方式解决。
在一旁的掌柜和伙计知道实情,但是他们不会特意去讲什么,更不用说冒着得罪客人的风险去驱赶早就入住的人,来让后面的这些人居住。
即便是加钱也不行。
嗯,至少在一定范围内的加钱是不可能的。
再说,真正的有钱人,会来住这样的小客栈么?
所以么,能到这个客栈来居住的,又有几个会选择会加钱加到掌柜和伙计都动摇立场的程度呢?
很显然不能加钱的话,那就只能是画大饼了。
比如之前皮县毛氏所言什么『铭感五内不胜感激』之类的话语,亦或是……
中年人见势不妙,趁着那人还没能反应过来赶紧就走,因为中年人也知道他这么说是有破绽的,只能湖弄一时,但是只要摆脱了就没什么大事了。
倒不是说掌柜和伙计会拆穿中年人的谎言,而是中年人出现和离开的方向不是向外,而是向内。往里面走的,不是住在客栈内,难不成还是客栈掌柜亲戚?而且生意这么好的情况下,说不得连柴房什么的都收拾出来了,还有什么亲戚住的份?
中年人脱身的早,但是后面来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皮县毛氏的带头,或许是因为这些人想明白了中年人耍的花腔,后面前来大堂准备吃饭的住宿客人顿时都被好几个人围住,或是苦苦哀求者有之,或是攀亲沾故的也有之,亦或是见来人老实便是强行表示要交朋友的也有之……
坐在大堂里面的,逮住一个就是围上去,几个围着一个,都是在为了自己的前途拼搏。对于他们来说,能多争一分,就是一分。
面对这样的情景,掌柜有些发蒙。
伙计也有些懵圈。
说句实话,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上上下下的都是懵懂的。
后世科举兴盛之时,十里八乡的要提前大半年动身去州郡里面赶考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到了后来,什么各地会馆,民宿民居的,便是不知道诞生了多少相关的生意。
可是那都是科举成风,习惯了的时候。
现在只是刚开始,河东才第一次举办。
司马懿之前在长安,担任过考官,但是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准备考场那些方面上,对于城中住宿不足的问题,司马懿还真没考虑到。或者是考虑到了,但是没想到有这么多的人来参考。
若是早知道,掌柜说不得连大堂里面的桌桉都撤了,直接换成大通铺……
若是早知道,安邑县城里面的巡检和兵丁也要加强巡逻,驻扎各个要点彻夜守护……
要是早知道,这些学子必然会提早三天,五天,十天,最终演变成在后来科举的那种提前几个月就来占个坑……
可是大汉当下河东安邑这里,是第一次组织这样的考试,从考生到考场,从这些客栈掌柜到参考的学子,都是第一次,那有什么经验可言?
所以都是懵的。
有些先一步住下的考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然后被这些晚来的人抓住了。
眼看着天色要黑了,虽然说坐在大堂里面熬一夜,多少也是能够对付,可是毕竟没有在房间之内躺一宿舒服,就算是躺普通席子都比坐着要强一些。更重要的是第二天就要去考场考试,要是因为坐一宿而产生精神萎靡,亦或是身躯疲惫,到时候考场之上没能发挥好,岂不是白白受罪又没有任何的成果?
有一些人成功了,但是更多的人是被拒绝了。
担忧,焦虑,恐惧,种种的情绪交汇在了一起,再加上很明显的有得住和没得住的矛盾,然后道德绑架就很轻易的,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这种传统,甚至到了后世依旧常见。
拷问良善。
比如流传甚广的女友和母亲落水,经典的双重道德绑架。
还有像是我弱我就有理,我没钱就只能看盗版等等。
而在当下安邑之内,在这一件小小的客栈里面,也是几乎同样的戏码在上演。
要不要给年长的让个床?否则就是不敬长辈。
要不要给年幼的让个位置?否则就是不爱幼小。
要不要给同乡腾挪个地方?否则就是不睦乡里。
要不要……
请问你道德么?良善么?是不是好人?是好人就要让出来……
争执免不了的就产生了,旋即引发了更大的冲突。
但是吃亏的自然是那些先住下的人。
骚乱爆发了,巡检兵卒总于是赶来,制止了情况更进一步的恶化。
黑夜,中年人早早的用桌桉什么的堵住了门,然后上床休息,即便是睡不着,也强迫自己闭着眼。
在客栈之外,因为骚乱而前来维持秩序的兵卒呼喝着,但是已经产生的伤害,并不会因为秩序的恢复而自动消失……
夜里,有些幽幽的哭泣声。
或是像是在被赶出大堂无处落脚的在哭,又像是在客栈里面被欺负殴打的在哭,像是在哭着他们的梦想破碎,在哭他们的前途渺茫。
窗外漆黑一片,黎明前这一刻最黑最暗最冷,再过片刻,就快要天亮了。
当华光再起之时,是飞蛾扑火,还是凤凰涅磐,是恶,还是善,都见分晓。
诡三国 第2651章篱笆和墙
因为河东郡之内,参加考试的超出预估,再加上临时改变的考试场所,考试条件么,也就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在河东郡安邑城东,校场之处,临时搭建起来的考棚,充满了乡土气息。朴实无华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特有的芬芳。
没有那么多的桌桉,所以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只是求一个平的板子就成,因此也多了许多的花样,甚至有些明显是什么半截门板的也出现了。坐席就更不用考虑了,只有两块砖头当做坐席。
身穿红黑色衣袍的小吏和穿着铠甲的兵卒,站在了校场之外,维护秩序。
等到时辰到了,便是由河东郡的功曹上前训话,当然还是那些套话,比如赞颂一下骠骑,宣布一下纪律等等,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似乎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氛围,让周边的学子不免都有一些紧张起来。
其实这一次的考试,还有很多不正规的地方,但是这些不正规并不是这一次考试的重点。
重点是『有』。
从无到有。
等到河东功曹唠叨完了,便是由书左开始唱名。叫到谁谁上前验明正身,再经过简单的搜身后,便将其放进去。
流程基本上和长安的考试差不多,但是因为明显是业务不熟练,所以进展的很慢,所幸司马懿又察觉到了问题,临时再加人手增组分流,要不然光进场可能就需要一整天的时间……
等到所有考生都进入了考场当中坐好,时间已经是临近午时了。
耽搁了一些时间。
初夏的太阳不算是很晒,但是也渐渐的展露出了热情,校场之中没有架设凉棚,所有的参考学子都是在太阳底下晒着,然后要晒一下午,除非是提前交卷离场。
裴茂和司马懿穿着正服,登上了校场的高台,宣布考试开始。
一篇策论,《论试举》。
一篇应试赋。
题目都是司马懿出的。
没有填空题,只有文章。
难度不小。
策论相对来说比较广泛一些,肯定也有不少学子在平日里面自己有写过,而策论科举这一道题,之前没有出现过,所以即便是有学子之前押过题,只要不是在近期内写的,也未必能记得住。
另外一篇的应试赋的题目就更不可能押中了,因为是司马懿临时出的。题目是一句话,『知其所止,何以人而不如鸟乎!』
大汉当下还好,题目可以随便出,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重复的,可问题是到了科举后期,题目真的是不知道被出过了几轮,而且每一次的考试当中总是有那么几篇或是十几篇的优秀文章,然后被传播,背诵,成为范文,而四书五经之内就那么多的字眼,所以最后越玩越花,以至于完全脱离了经文本意,也就成为了科举的一个弊端之一。
即便是司马懿没有出什么刁钻的考题,但是这个题目一出来之后,考生也是多有哀鸣之声,然后就遭到了考场礼官巡查的呵斥。
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动脑筋思考的。
这是人类在上古生存下来的一个保护本能。
不用思考,就意味着可以依靠旁人,依靠经验,这在上古时期,是代表着安全。一个部落里面如果有太多的人思考选择,那么必然会产生各种各样的纷争,最终导致整个部落的崩塌。
同样的,若是一个上古人类面对着无数的新情况,新植物,新动物,没有任何有效的经验,即便是面对小蘑孤,也很有可能就是白杆杆躺板板。拥有旧经验的,不用试验新的东西,也就意味着危险性不大,大脑就给与一定的奖励……
可是这个保护的本能,也会阻碍人类探索的脚步。
越是往上走,就越需要思考的能力。
司马懿看着在校场之中,那些或是皱眉,或是挠头,或是微笑,或是已经在落笔的学子考生,这些人当中,又有几个人会愿意思考,想要翻越旧有的界限,迎接新的天下呢?
司马懿也看到了裴茂坐在一旁,微笑不语。司马懿觉得裴茂应该是有可能猜到了自己出这个题目隐喻的意思,但是他应该是猜不到其他方面的,属于深层次的含义……
毕竟裴茂已经老了,他更想要的是稳定,是安全,是不用思考就能坐得稳。
裴茂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而台下的那些学子考生还有……
司马懿多少猜测出了一些骠骑大将军执意要推广科举的意义所在,这是和人类本身的懒惰等负面情绪抗争的战场。
一个懒惰的人,是不愿意下功夫学习的,所以自然就考不好。同样的,一个容易紧张的人,一个害怕失败的人,一个恐惧未知的人,还有许多负面的行为,情绪,想法的人,都不适合作为人类的领袖。
司马懿之前以为,科举只是为了选举官吏,但是他现在明白了,这是在选择未来……
推倒篱笆,打破城墙。
心性与心智的锤炼,才能使内心真正强大起来。
只有真正内心强大且拥有智慧的,才能有资格去担任领导者的位置,也才能引领着人类走向未来,面对再大的变故、再多的诱惑、再难的困境,都可以从容面对,坦然视之。至于那些既没有智慧,也没有坚强内心的人,只想要留在温暖的,舒适的,安全的,习惯的老窝之中的人,绝对不是好的领导者。
大汉原先的官吏,大部分都是关系户。
父亲是什么官,儿子大体上也能是什么官,子承父业,一代又一代,篱笆,院落,城池。
最后长城被外来的人翻越了,那些原本待在温暖的,舒适的,安全的,习惯的人才发现,他们被迫要赤手空拳的去面对刀枪,要赤身裸体的面对冰寒,那个时候,这一些人会感谢那些建造了篱笆,院子,城池,甚至是长城的人么?
司马懿微笑起来。
前秦,打破了无数的篱笆,院子,城池,可是最后秦朝自己修建了长城……
然后汉朝打出去了。
西域,北漠。
现在还有南疆,还有更加遥远的泰西。
大汉,需要那些勇于去跨越界限的人,就像是大汉开国的那些勇于去打破原有禁锢的人一样。
科举,就是为了将这些人找出来!
这恐怕就是骠骑大将军的第一层含义。
第二层么……
司马懿的目光停留在有一些学子身上。
虽然说那些学子可能已经是尽力想要穿得正式一些来参加考试,但是贫瘠的生活依旧使得他们的衣袍展现出了一丝窘态,使得他们的皮肤显露出了那些劳作的痕迹,但是他们的目光依旧是清亮的,专注且充满了对于未来的希望。
来河东,就是为了给这些人,同样的一个机会。
只要肯上进的人,都需要给予一次机会,至少是一次。
想要跨过篱笆,走出院子,打破城墙的那些人,要给他们一条路。
这些人和那些甘心于懒惰当中的人不一样,如果不给他们一条路,迟早会出事情的,就像是黄巾贼。
疯子,是不可理喻的,既然如此,就不要把人逼疯。
若说骠骑还有第三个方面的考量,司马懿的目光往一旁的裴茂身上落了一下。
裴茂微笑着说道:『子曰:「于止,知其所止,可以人而不如鸟乎!」好啊,这题目好啊……』
司马懿也笑着拱了拱手,心中想着,莫非这个裴茂也看出来了?看起来到也如传闻一般,老奸巨猾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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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p;amp;amp;gt;……
从平阳匆匆赶回到了长安的张时,明白了一个事情,就是太原的事情,已经有了备桉,不需要他插手了。
现在张时,正接受了新的任务,盯上了新的猎物。
张时坐在临街的酒肆当中,看着不远处的五方上帝的道场,神情微妙。
在张时边上,有一个年轻人,穿着一身麻布衣袍,从桌桉上推了一个油纸包着的东西到了张时面前,像是普通店铺售卖的糕点一样,低声说到:『这是相关情况……还请张从事收好……』
张时也从袖子里面抽出了叠好的一个小飞票,用手指尖压着,递送到了桌桉对面,『这是在下一点心意,还烦劳……』
桌桉对面的年轻人笑了笑,双手远离了桌桉,挺直了腰杆,『张从事,鄙人主上给张从事这些……不是为了钱财……』
张时的手微微停顿了一下:『贵上是……』
年轻人朝着张时点头,拱手告辞,『到时候张从事就知道了……』
年轻人很干脆的就走了。
张时看着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将目光停留在了那个用油纸包起来,像是糕点一样的东西上面,然后站起身,拎起了那个『油纸包』,结账回家。
刚走下酒楼,张时就看见谯并出现在五方上帝道场门口之处,身穿绚丽五彩道袍,周边百姓忙不迭的上前施礼问好,还有些虔诚的信众甚至低头拜倒在谯并的脚下……
『啧啧……』张时暗自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在街道对面的谯并,似乎是察觉了到了张时的目光,便是抬起头来四望,却没有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然后很快就被身边的信众搅扰,不得不又是装出一副得道高人样子,缓缓的点着头,并且给这些信众『赐福』……
赐福仪式过后,谯并返回道场内部,脸上原本仙人清澹的样子,也渐渐的被凡人的情绪所替代。
这几个月,教务工作上,整体来说并不差,成绩也不错。
可问题是谯并他也不是神仙,不是真人,而是凡胎俗骨,也有七七八八的情绪,更重要的是,他有家人,有族人,有这些尘世的烦忧……
谯并穿过了道场,进入到了后院之中。
五方上帝教的后院不大,主要就是作为道场之内的这些宗教人士休息的地方。左右两侧是双层的厢房,是大通铺,类似于宿舍楼类型的普通教众的休息睡觉的地方,后院的正厅,是作为处理道场事务的办公场所。在正厅后面,通往两个小院,一个小院是厨房和餐厅,以及存放一些杂物的地方,而另外一个小院则是属于谯并个人的院落。
谯并走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处,其心腹谯多禄已经在院子外恭候多时了。
『多禄啊,这一路来,辛苦了啊……』谯并走进了院子,到了内堂之处,坐了下来,询问道,『家中当下如何?』
『启禀主上,家中……这个,家中,一切都还好,还好……』谯多禄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书信,双手奉上,『这是少郎君给主上的信……』
谯并接过,看了看火漆,然后先让谯多禄坐在一侧,才打开了书信,展开看了起来。书信是他儿子写来的,信中写了一些家人的情况,表示因为谯并的身份,在川蜀之中的谯氏上下,都还不错,但是同样的,谯并之子也提到了一点,就是他的族人在借着五方上帝教的名义在敛财……
『嗯……』谯并深深的皱起眉头。
谯并严格说起来,他并不是虔诚的信徒,他虽然代表着五方上帝教的教宗,但是他内心当中依旧是把他的职位当成是一个官职。在这样的影响之下,谯氏一族利用五方上帝教在谋利,也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了。
同时,谯并也清楚所谓的五方上帝教在斐潜手中,不过是一个工具,所谓的『修行功德』,不过是一种欺瞒手法而已。
『多禄啊……』谯并放下了书信,『你老实告诉我,我那几个族弟都在干些什么?』
谯多禄有些迟疑,『这个……』
『你要说实话,这样我才能清楚究竟应该怎么办!』谯并有些严肃的说道,『你要是隐瞒我,那么将来真要是出了大问题,就麻烦了!实话实说吧,我那几个族弟,究竟做了些什么?』
在谯多禄叙述之前,谯并也猜测着,多少也做好一些心理上的准备,可是他真没想到,谯多禄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忍不住跳将起来。
『混账!这些混账!』谯并大怒,『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谯多禄低下了头。
谯并也是怒火攻心,才会说如此的话语。
本来么,当一个人为恶的时候,又怎么会有『敢不敢』这样的话呢?
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只是偷偷摸摸的做,但是一旦尝到了甜头,控制不住心中的欲望之后,也就根本不存在什么敢不敢了,做都做了,何尝谈及什么敢不敢?
坑、蒙、拐、骗、偷、抢、劫、掠……
坏事和好事,最大的区别就是,做好事的人大多数都是盯着自己的脚下,而做坏事的人则是多数时间盯着别人钱袋。做好事的人一直在脚踏实地,努力耕耘,让自己越来越好,享受付出和收获,而做坏事的人则是喜欢不劳而获,心中明知道某件事情不好,可是依旧回去做。
谯氏的族人,尤其是谯并的那几个族弟,就是在坑蒙拐骗。
坑蒙拐骗的次数多了,当然就会出问题,就会被旁人发现。而谯并族弟解决问题的方式,依旧是很经典的手法,就是直接解决提出问题的那个人……
谯并感觉浑身上下,犹如被浸入了冰窖当中一样,冷的刺骨。
『混账!蠢货!』谯并想要破口大骂,可是毕竟隔壁院子,还有院子外面都有道场内的人来来往往,使得谯并不得不压抑了自己的情绪,然后重新坐下来,『这要是被发现了,我们一族都要完蛋!都以为徐元直是傻子么?啊?!他们才是傻子啊!二叔公为什么不管?他为什么不管……』
『主上啊,二叔公老了……』谯多禄拜倒在地,『他老了啊,走都走不太动了,家里……还请主上拿个主意啊……』
『我拿什么主意?』谯并压抑着嗓子,『这该死的家伙做恶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有什么主意?!现在要我拿主意,我能拿出什么主意?!这些事情,迟早会被发现,迟早!到时候怎么办?怎么办?!』
谯并像是困兽一样,在屋内转着圈,半响之后停了下来,『不行,我要去找主公,去找主公坦白这一切!』
谯多禄急急伸手抓住了谯并,『主上,不能去啊,去了……去了之后,那他们还有活路么?』
『什么活路?他们还想着什么活路?!』谯并甩着手,『放开!这些混账,做恶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活路?!』
『主上!他们也有给我们钱……』谯多禄说道,『我们也有用他们的钱啊……主上!这要是出问题,他们也会供出我们来啊……』
『什么钱?我们不知道这是为恶的钱!』谯并沉声说道,『就算是卖田卖房子,也要将钱还给他们!不能牵扯到这其中!绝对不能!』
『主上!主上!』谯多禄紧紧抓住不放,『那可是你亲弟啊,总是要救一下吧……还有,还有如果你这样去了,主上这五方上帝教宗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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