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赎罪银』。
矛盾的对立和统一,光和影永远都是在一起的。
就像是砒霜,原先也是一味药。
提到砒霜、朱砂等,很多人可能会不寒而栗。这些可以致命的『毒物』,其实只要经过科学、严格地炮制、配伍、控制用量,并找准适应病证,就能治病救人,甚至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简单来说,用得好,就是药,用得滥了,就是毒。
『到时让他们修路,从褒斜道到陈仓道。』张辽伸手指了指北方,『只不过冬天土硬,开春了又是多雨,夏日多虫豸……』
徐晃点头说道:『没错,难处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有,但总归不能有了难处,便是永远不去做罢?』
『哈哈,正是此理。』张辽笑着说道,『在往前走走?今天我记得有一处是要引雷开山,去除巨石。』
徐晃表示同意,两人便是继续向前,进了褒斜道,沿着道路一路前行,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之后,拐进了一处岔路,然后再走了一段,便是越发的崎岖起来,不能骑马,就在岩石下面下马,翻上了山岩。
各个地方的山脉有各个地方的特色。西南的山脉有很多溶洞,而在秦岭之处,巨大的岩石和堆叠的结构,成为了阻挡道路的拦路虎。
在秦岭之中,有麻页岩,有火山岩,也有大理岩等等,不一而同,但是基本上都是又大又硬,和那种砂岩或是石灰岩完全不同。
若是没有火药,想要在山间开出通道来,只有修建栈道。
历史上这里还真有一条栈道。
连云栈道。
从汉代就开始修建,然后到了北魏年间才算是全数修建完毕,大概修了近两百年的时间。那可是没有火药的年代,是硬生生从岩石上抠出道路来的岁月!
华夏人,只要有方向,就从来没有『畏难』这一说!
最怕的,就是失去了方向。
不求神,因为神不度人,唯有求己。
有山阻隔,便是移山!
有水洪泛,便是治水!
上古之民便是如此,难不成后世一代代变得更加孱弱?
在这里开山的,大部分都是奴隶了。这些原本企图掠夺华夏的家伙,现在不得不面对着难以下咽的苦果。这些奴隶极大了弥补了劳动力,尤其是重劳力的不足,使得在这里的开山修路的进程得以加快。
再加上火药。
当然,对外宣称,皆称之为『五行雷』。
『属下拜见将军!』负责火药的军校前来拜见。
『免礼,』张辽点了点头,『准备得如何了?』
『启禀将军,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现在正在往下撤离人员。』军校应答道。
火药是特殊物品,都是由军中和工匠双重管辖。黄氏工匠负责核准使用数量,使用地点,使用情况,而军中掷弹手专门负责具体使用。这样的双保险会在一个相当长的时间之内保证火药的保密性,但是迟早是会被人找到漏洞的,这些举措只不过是尽可能的拖延而已。
毕竟有些技术,是会过时的。
如今用来开山的火药,就是经过了一次又一次的修正,改良,改进,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化工产业,物理化学上面的理论和研究,也在不断的进步。
若是在原本的大汉,即便是有火药的制造,顶多也就是会记上一笔,比如原材料是要那边的炭最好,那边的硝石最佳等等,但是绝对不会像是当下一样,还有黄氏工匠一直跟在旁边,不断的记录着点点情况,然后汇总到长安……
某地的炭好,因为什么才好?
某处的硝石佳,另外两处的硝石因为什么不佳?
简单来说,大汉,至少是关中的大汉,开始从知其然走向了知其所以然。
这是小小的一步,却也是巨大的一步。
就像是当下对于连云栈道的修建一样,似乎是从褒斜道改道陈仓道的小小一步,却意味着更大,更宽阔,更顺畅的方向。
『要小心安全。』虽然说这样的话大抵上是属于老生常谈,但是张辽依旧嘱咐了一句,『好了,去罢。』
这一次放药开山,对于张辽来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观看了,但是对于徐晃来说,还是挺新鲜的。
汉中多山,路很不好走。
川蜀的山更多,路更不好走。
或者说,自古诞生有华夏,这路就没有好走过。
可不就是这样一步步的走过来了么?
『这开山之雷啊,据说有两种做法,』张辽一边看着远处,一边对徐晃说道,『一个叫做失蜡法,顾名思义,就是用蜡先做一模子,外面敷上泥壳,然后泥壳干了就可以用火烤了,然后蜡就会流出来……』
『这你都懂?』徐晃有些惊讶。
张辽哈哈笑了笑说道,『好奇,我个人好奇而已,查看了一些内部文献而已……』
徐晃点了点头,心中对于张辽评价则是更高了一些。
军旅之中,事项是很烦杂的。尤其是一军之主将,有时候事情真的多到难以想象。上至重大的战役筹划,下至兵卒的吃喝拉撒,就连军中一些军校士官的情绪波动,有时候都要去管一管,没天要批复的行文也是一大堆,还有闲心去看什么关系不大的内部文献?
只是为了个人的好奇心?
当然,如果只是为了轻松,也是可以将这些事项都丢给副官,或是文吏去做,但是旁人替着去做么,其效果么,就是旁人说了算了……
这一次来汉中,徐晃的收获很大。
这种收获,并非是说获得了多少钱财,而是在个人方面上的增长。在长安待久了,思维就容易固化,现在出来走一趟,徐晃就发现自己收获了不少新知识。
徐晃个性沉稳。这种沉稳一方面是天生的,另外一方面则是后天形成的。而相比较徐晃而言,张辽就活泛了不少,尤其是张辽并没有像是历史上那样,是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投到曹操麾下的,自然就不会像是历史上那样,谨小慎微,即便是被曹操怀疑监视,也装作看不见……
所以,张辽当下思维什么的,就比徐晃放得更开一些,走得更远一些。
就像是张辽在汉中推进的农兵训练。
农兵不是什么新鲜的词,但是『农兵训练』是。
徐晃前两天看过一次『农兵训练』。
『农兵训练』有些和周朝春秋之时的『农兵合一』有些相似,但是又有本质上的差别。
『兵农合一』的制度,是服役人员平时散在村社为农,遇到了战时才临时征集为兵。平日里面作为农民的时候,兵器收归国家统一保管,临事征兵之时,也同时发授武器。
这一类的农兵与终日兵不离手、手不离兵的常备兵卒有明显的不同,形成临战集结和临时授兵的兵卒制度体系。
之所以『兵农合一』的制度会被淘汰,是因为这玩意战斗力实在是太低了,纯粹就是炮灰,随着华夏战场之上的战争烈度越来越高,这种低品质的兵卒当然就越来越不适应战争的需求。
而张辽的『农兵训练』则并不是遇到战事的需求,似乎存粹只是为了训练农户……
就像是徐晃见到了一次农兵训练。
那是在汉中的五号屯堡附近。
五号屯堡,周边就是屯田,屯堡中大概是两百户人,有一个校场,并不大,然后农兵就在校场内训练。
冬天没有什么农活,参加训练的有钱发,所以很多人很踊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又不用真上阵杀敌,拿些钱补贴一下家用不香么?
其实训练的效果不怎么样。
但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农户,迈出了从家里面到户外的第一步。
然后就是屯堡之间的比武,就像是兵卒部曲之间的比武一样,有人赢了,自然是有人输了,赢了有奖励,输了的,带着鼻青脸肿回去,难免憋着一口气,来年再比。
这是屯堡之内的农夫自己想要赢,而不是旁人逼迫着他们去赢。
张辽说,他准备再将这个模式完善一下,然后上报给骠骑大将军,看看能不能推广到所有的屯田堡去……
屯田兵,农闲的时候为兵,农忙的时候耕作,看起来很美,但总归不是一个好办法,因为谁也无法保证说敌方也一样配合季节农时,只是在农闲的时候才打仗,或者说仗打到了一半,看见时间不够了,快到农忙季节了双方就封盘,各回各家然后等来年继续。
所以骠骑大将军采用的常年常备征募兵制,才是更加符合当下的需求。可是这样的征募兵制,也带来了一些问题,就是农夫只是专注于耕作,一旦兵线失守,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农夫可能就会瞬间崩盘。
这是张辽结合汉中的战役做出来的结论。别管张氏在那个时候招揽了多少农兵,看起来有多少人马,只要正卒的战线一崩,接下来就是全面垮塌的局面,救都救不回来。
如果说有农兵可以依托坞堡顶一阵,亦或是不跟着乱哄哄跑,甚至只是需要在逃亡的时候能听得懂兵卒号令,分清楚左右,不至于直接撞上好不容易收拢的兵阵,不形成滚雪球的连带效应呢?
是不是又是一番局面?
这就是『农兵训练』的重要性了。
不一定需要这些农夫上阵杀敌,但是如果能在极端情况下起一点作用,那么在之前花的这一些训练费用,钱粮支出,也就值了!
徐晃微微的呼出一口气。
看来自己是安稳了些时日,竟然被人追上来了……
徐晃暗自想着,然后看了一眼张辽。而且眼下的这个张文远,说不得还有琢磨着要撰写兵书,做些武备志念头吧,否则怎么会对于那些比较偏门的知识也肯花时间去了解?
比如五行雷的制作方式……
『要点火了!』张辽指着山上摇动的红旗。
过了片刻,便是轰然一声巨响,在山谷岩壁之间回荡,即便是离得这么远,依旧是感觉耳膜嗡嗡而动,久久不能平息。
『开了,山开了!』有兵卒上前检查,然后冲着山下大呼,『开出新路来了!』
诡三国 第2563章新年将至小变化
大雪纷飞。
北地,阴山。
天空昏暗,风雪呜咽,鼓动的狂风与大雪,将周边一切都淹没了下去。
大自然寒冷的威力,没有任何生灵可以匹敌。
所有的人和牲畜,都必须保温保暖,苦熬着等风雪过去。
呼啸而来的风雪将大地上一切都冻结起来,将所有的颜色都统一成为了白色。
大雪封山。
幸好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
李典在阴山城中,看着远远近近延绵起伏的白皑皑的一片,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情,便是微微的笑着。
这一年,大体上北地还算是发展得不错的。
虽然说北地偏离关中,但是关中有的东西,北地一般也都是有的。尤其是畜牧业更是得到了拓展,河套地区的天然草场的潜力还很大,李典觉得明年还可以再开拓一些,毕竟长安三辅对于肉食的需求,几乎是无穷的一般,有多少便是会消化多少。
不过,战马养殖地还是需要保留的。
至于其他的事情么,除了和鲜卑残部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战斗之外,其余都很太平。对了,有件事李典觉得需要写进上报骠骑的报告当中……
前两天,李典给于夫罗送去了新年的礼物。
同样的,也有给于夫罗的几个王子带去了礼物。
于夫罗老了。
老了,自然就快死了。
这个时候,李典反而会更加表现出尊重于夫罗,不仅是新年送礼物,平日里面也常常借着这样或是那样的名义去送礼物,每次去的时候都是大张旗鼓,恨不得让所有南匈奴的人都知道。
于是,于夫罗便是有苦说不出,他之前说的那些所有要提防汉人的言论,都像是年老之后的妄语。渐渐的,于夫罗已经失去了对于部众的控制的权柄,而现在,在他年老之后,连自己儿子的影响力,也在渐渐的丧失。
李典可以想象,等到于夫罗最终死去的那一刻,南匈奴会迎来最后一次的战争。
南匈奴的内战。
于夫罗的大儿子已经多次和李典暗中表示,希望李典能够在危急时刻伸出援手,李典每次都表示同意,但是李典知道,他一定会等到最后一刻,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才会出兵,甚至不一定是救于夫罗的大儿子,亦或是去救大儿子的子嗣就可以了。
在这样的一场战争之后,南匈奴就会消失了。
那些死活不愿意融入华夏的南匈奴人,就会在这一场战斗当中消失。
或许明年,最多后年,应该就能看见这个硕果了。
据说,陇西的羌人,也在渐渐的规范起来。
这很好。
先打趴下,然后愿意服从的施行教化,然后一次次的筛选,最终剩下的,必然就已经是变成了华夏的形状。
多少年啊,困扰大汉边疆的匈奴,最终的子嗣也消亡殆尽了,成为了华夏的一部分,骠骑的教化,就像是眼前的大雪一般,从容,但是不可抗拒。
『可惜了……』李典轻轻叹息了一声,都都囔囔的自语道,『可惜不能亲自去青龙寺,坐在那边听大贤们的言论啊……下一届,下一届的青龙寺,便是决不能再错过了……嗯,必须培养出个代替我的人来……』
这是李典这一年唯一不满意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典便是没有了继续观雪景的心思,返回了屋内,他准备在述职报告上加上几条请求,让骠骑大将军给自己派两三个年轻的副手来,以便于更好的培养出下一代的领军将校,训练骑兵的校尉。
这样他就可以轻松一些,并且有机会去参加下一次的青龙寺大论。
新的一年快来了,带着新的希望,新的目标。
……(*^__^*)……
长安也是大雪。
因为雪实在是太大了,似乎就像是被投掷了一枚二向箔,长安三辅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成为了一张凝固的画卷。
街道上大部分的商铺都只开两三个时辰,能够长时间营业的,便是食肆和酒楼了。
在天寒地冻的时候,高度酒就成为了抢手货色。
薄酒很多时候就像是饮料,越喝便是尿多,冷风一吹就哆嗦,所以很多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喝一些平日不怎么喜欢的高度酒,用来驱寒暖身。
只不过高度酒容易醉,所以长安左近的巡检就不得不增加了巡查的次数,以免在街道上面见到那些因为醉酒而被冻死的家伙。
刑颙从酒肆里面出来,他打了一些酒。以前他不舍得喝酒的,毕竟酒水的价格么,对于他这样一个京漂来说,并不是随随便便都能负担得起的。
可是临近新年了,在加上刑颙考试通过了,所以他在得知了个消息之后,他决定给自己庆祝一下。就像是浮萍忽然有了根,不再担忧明天会漂到何处。
刑颙深一脚浅一脚的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忽然在自家院子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想了想,转身到了隔壁邻居之处,敲开了邻居屠夫家的门,然后将手中的其中一个葫芦的酒水要送给了邻居。
邻居很是惊讶,起初不肯接受,然后刑颙表示他之前经常在院子发出声响,搅扰到邻居,然后说邻居也多是包容,没有怪罪,故而自己很是过意不去,知晓了邻居喜欢喝酒,今天便是专门多打了一葫芦来赔罪的,也算是新年礼物云云……
刑颙的邻居,那个平日里面显得凶神恶煞的屠夫,当下却是哈哈大笑,眉眼都连在了一起,连声说都是邻居,什么打搅不打搅的,然后又是和刑颙推辞了一番,见刑颙坚持,便是从屋内拿了两个猪耳朵给了刑颙,才算是收那葫芦的酒,双方皆大欢喜。
人的这种关系,有时候很有趣。
有时候一点小事,就能将原本的矛盾化解,也同样也会因为某些琐事,导致双方闹腾得不死不休。
刑颙考上了。
所以他很喜悦,给自己庆祝一下。
然后他顺道想到邻居,然后用一葫芦酒化解了一直以来两个人之间的小摩擦,还额外得到了两个猪耳朵下酒。
若是相反,刑颙没考好,心情自然不好,长吁短叹,在院子里面大发牢骚,然后和隔壁邻居吵起来,最终导致隔壁邻居怒火攻心抄起了解骨尖刀……
风雪飘飘洒洒地似乎没有停过,白皑皑的积雪中,刑颙温了酒,然后配着猪耳朵,顿时觉得心间无比的平静。
即便是外面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屋内依旧是温暖的。
十二月就在这样的气息里不紧不慢的熘走。
太兴六年的光景也终于逝去,取代它的,将是新的一年。
而在骠骑府内的斐潜,却在皱着眉头。
这两天,斐潜也是累的够呛。
即便是类似于斐潜这样的甩手掌柜,也在年终各项事务面前被殴打得鼻青脸肿,精神不振。
无他,地盘越大,事情自然越多,而且这还是在各个地方都有能人坐镇治理的情况下,从这一点可以就可以知道,若是没有各地的能人,大汉的事情会变得多么的糟糕。
官吏的权柄,是国家赋予的,而不是君权,君权只是国家权柄的代表,当没有了国家,自然就没有所谓的君权。这就像是在一家公司里面上班的员工所领的工资,是公司根据这个人的劳动而给与的,而不是某个经理或是总经理的恩赐。只不过许多经理或是总经理,总是主动或是被动的遗忘这个事实,然后为了加强自己的权柄而恐吓和欺瞒员工,将自己包装成为员工的衣食父母。
从这一点上来说,就可以明白官吏贪腐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就像是癌细胞一样,汲取着主体的营养,最终杀死主体,然后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沦落成为旁国的二等三等民。
只不过自从有官员,就肯定会有腐败。人类已经用各种政体,各种模式,各种道德,各种思想试图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基本上都没有鸟用,即便是短时间内解决了,最终都会重新复活。
官僚幽灵,不死不灭。
斐潜在查验各地年终报告上,也是着重关注这一点。
任何权柄,只要是没有监督者,就肯定会腐化。
因为人的欲望是不可能自行消除的。
即便是后世可能采用什么人工智能,也一样有人会为了利益去篡改指令,或者留下什么方便自己控制的后门。
人为什么会惧怕针刺,会害怕火烧,即便是幼儿,不用说明道理,也不用什么思想规范,便是会自行规避?
趋利避害么。
贪腐之所以控制不住,就是因为贪腐得到的惩罚太小了,抓住了,三五年出来,甚至不需要三五年,也就出个告示内部处理一下,换个地方继续当官,这种制度是在监督防止官吏腐败,还是在促进其腐化?
只有贪腐的结果是带给其本人及其家族的伤害远远大于其利益的时候,贪腐行为才有可能被遏制。
暂时性的被遏制。
在贪欲面前,人的才智总是能挖掘出各种漏洞来。
但是斐潜想要这个遏制的时间越长越好,然后就可以给后世留下一些什么,而不仅仅是三国时期对于将星衰落的遗憾和感慨。
因此,在新年没有到来之前,斐潜审核了几个利用手中职权,肆意枉法的贪官蠹吏,并且按照律法将这些贪官蠹吏抄家,广告天下,三代之内其家族皆不得入官。
既然古代封建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那么自然是一人贪腐,全家治罪。
在这样高压的治理之下,贪腐的官吏比起前两年来说,在大幅度的减少。
但随之而来的副作用,便是状告『某某人』贪腐的数量开始激增。
根据这个情况,斐潜又再次重申了诬告罪,告发有奖励,但是诬告就惩罚。
并且让有闻司加大了探查的力度,直尹监提供了相应的文献记录,桉件由大理寺审核裁定,再由尚书令秘书处审核其最终结果,最后才是斐潜朱笔勾勒。
当庞大的机构真正运作起来之后,即便是拉帮结派的蠹虫也都无所遁形。当然在这其中或许也有误伤,但是绝大多数都是证据确凿,审核无误的。至于查出来是诬告的,也是对于诬告者进行了相对应的惩罚……
然而,依旧有大量的举报。
这让斐潜很头疼。
诬告反坐的罪责很重,但是如果说诬告者本身一无所有呢?
然后再加上有些官吏盯着头顶上的肥屁股,暗地里收买亡命徒去捅其菊花举报的……
对于这些烂命鬼来说,他们根本不想着什么国家未来,亦或是整体政治,告中了,瞬间获利,获得大量财物,晋升或是半晋升阶级,告不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反正是烂命而已,死了也无所谓。
吏治改革不能停,可是这些捣乱的家伙又确实让人很是无语。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就不仅会是导致大量无效的工作,也同时会影响正常官吏的积极性。毕竟做事情,肯定会得罪人,得罪人之后就被举报,然后要接受调查,谁心里面会舒服?
面对这样的新问题,庞统也是有些无计可施,两头为难,便是拿来向斐潜请教。
黑胖鸟是将军府司直,又兼任了尚书令,吏治的问题就是他的本命,这要是搞不好,等于是废了他一个下巴,是很严肃的问题。
『提升举报者的门槛罢……』斐潜叹息了一声,『现在只能是这么做了……至少需要是有产者……』
『有产者?』庞统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在庆幸自己的下巴保住了,『主公妙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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