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三国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马月猴年
斐潜也在一步步的进行着政治上面的推进, 制度上面的改革, 一个全新的大汉政治集团体系正在逐渐的生成,发展,壮大。
而这样一个全新的政治体系, 必然会和老集团产生巨大的利益冲突
不仅是庞统在提前思索着未来政局的问题,司马徽等人也同样不例外。
随着东西尚书令的各项政策, 各种制度, 各种律法, 新老政治集团之间越发的出现了分歧,东西双方的差异越来越尖锐的时候, 在大汉当中的所有人都必须面对这一个问题,是选择东风,还是靠向西风
温县的书信, 虽然说没有直接在文字当中标明这一点, 但是实际上字里行间就是这个意思, 想要通过司马徽的回复来进行确认。
至于天子么
说实在的, 在大汉当下,天子什么的其实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了。虽然说当今天子在许县, 姓刘名协字伯和,天天自称朕,旁人也是称呼陛下圣明三跪九叩, 但是实际上么
也就是一些表面上维护而已。
就像是当年春秋战国时期尊敬的周天子。
说是天下共主,但也就剩下了这个名号。
这一些, 司马氏上下都很清楚。其他的家族也差不多一样。
如果斐潜和曹操已经确定下来了胜负,那么大家也不用费这个心思了, 一股脑的涌上去,捧衣袍的捧衣袍, 弹灰尘的弹灰尘,舔脚丫的舔脚丫,老大吃肉,小弟喝汤也就是了,可偏偏像是这样东西对峙,这就难受了。
若是已经决一胜负,即便是获胜者要搞些什么大动作, 就算是选另外一个天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种操作其实在士族子弟心中都算是基本操作了,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就像是当年董卓说刘辨是个怂比,滚下去让刘协上位一样, 到了最后士族子弟也不也一样是大礼参拜么?
如今汉天子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可言,就像是上古时期的周天子一样。周天子是三家分晋,而现在汉天子是三足鼎立,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实际上又有什么差别?
或许从汉灵帝开始,汉天子的威严就已经被按倒在地上摩擦了,当年党锢之事,更是让原本貌合神离的士族体系和天子之间彻底的恩断义绝。
若是更进一步
也不是不能考虑。
汉武帝使用董仲舒来扩大皇权的统治力之后,也就埋下了隐患,所谓天子,既然是天命之子,就像是当年周天子姬姓可以征讨出一个天命来,那么出现下一个征讨的天命之子,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事情
骠骑将军斐潜的兵力,众所周知其实数量并不多,也不像是老曹同学一样,动则就是十万二十万的起叫,八十万一百万也可以喊得震天响,但是别看数目不多,实际上的战斗力却是不虚,从陇西等地的叛乱迅速被平复的结果来推论,当下骠骑的这些兵力是足够支撑其这么一大块的地盘的。
武力,有了。
文治呢?
也不差。
当年司马徽最为看不顺眼的郑玄,现在也在斐潜的麾下,再加上这一次的经书注解修订之事,几乎就是可以确定了关中在文化上面的地位。甚至比原本引以为自傲的山东士族体系还要更高一等。
蔡氏藏书,荆襄庞德公背书,在加上郑玄和司马徽两个人注解书,几乎就是大汉文化的顶尖存在了,至于像是江东那些小家之言,根本就排不上什么场面。
武有铁骑纵横东西,文有经典囊括南北。在不知不觉之间,在关中的这些士族子弟,包括司马徽的心态便是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偏偏骠骑将军不表态!
斐潜并没有直接表示出野心,至少到现在为止,似乎还是以天子为重,以大汉为荣,这就让司马氏家族上下,包括司马徽和司马懿都多少有些看不透了
说真的,若现在司马徽到了斐潜的位置上,要忍住更进一步的吸引力,恐怕也是有些困难,挥手之间,万军景从,再往前一点点,天下便是似乎就在股掌之间,这种诱惑可不是谁便那个阿猫阿狗都能忍得住的。
所以温县的书信表面上是问司马徽司马懿等人在关中过的好不好,实际上是问司马氏上下究竟是选斐潜好,还是曹操的前途更光明。
司马徽转头看了看正放下了书信的司马懿,在桌案上点了点说道,仲达以为如何?应当如何回复?
司马懿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侄儿曾于主公席前,进言借裴氏子逃离之事,彻查上下官吏若有不法之徒,便可剪除之
司马懿加重了不法的音。
司马徽沉思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司马懿潜藏的意思,便是扬了扬花白的眉毛,如何?
主公拒之。司马懿沉声说道。
哦司马徽呼出一口气,拒之?这真是
司马懿点了点头。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
就像是斐潜之前推测的一样,司马懿当时对于裴垣之事的献策,除了表面上的对于裴垣这个人,这一类的事情进行谏言之外,还有一些效忠的表态和态度的试探。
效忠很简单,是司马懿表示愿为鹰犬
试探则是很隐晦,就是借裴垣的机会看看斐潜有没有自立为王的意思。
就像是当年袁绍在东门挂节逃亡山东,裴垣此事说不得也会被山东之人当成是袁绍第二在宣传和鼓吹,如果说斐潜有想要更进一步的野心,那么自然也不容许自己麾下出现这样的事情,借此机会清除队伍,统一思想,不是正当其时么?
就像是后世很多贪污犯,其贪污的行为并非是一时一事,也不是一天两天,有的甚至是绵延好几个地方,持续了十几年二十几年,难道说这么长的期间内都没任何人发现,没有任何人举报?
那么,又是因为什么?
司马徽仰头望着天空,缓缓的说道:若天有情,为何冬寒彻骨,若天无情,为何春暖花开?天道,如此,天命,何为?
司马懿看了一眼司马徽,然后有些皱眉,叔父,这天命之论,已属谶纬,乃妄言也天下五德,或有始终,然不入轮回,无论更替
毕竟司马懿还顶着一个五德轮回终结者的名号。
虽然说当下这个五德轮回还没有最后确定说是不是谬论,应该不应该废止,但是在关中三辅一带,已经比较没有了市场。
好好司马徽便是点头说道,雪落寒积,田亩硬结,春欲化之,可以人力除之,可驱牛马犁之,如今偏偏既不用人,亦不驱牛马,何也?
原本可以用简单的方式达成的,为什么现在偏偏不做呢?
这就是现在摆在司马二人,以及司马氏一大家子的疑问。
斐潜究竟想要做什么?
是一个忠臣,还是权臣,亦或是
司马懿沉吟了片刻说道:春暖花开,烈日融雪,以求其水到渠成之意?
水到渠成?司马徽叭咂了一下嘴,或然也
二人问答之间,都是在推演揣测骠骑将军斐潜的言行而得出的答案。
就像是司马懿所言的那样,斐潜当下有很多新的政治机构,也有很多不同于以往大汉的新式体制,这些机构和体制使得更多的民众参与到了政体当中来,不仅仅是以往的士族子弟体系,还包括了更多的方面,就像是挖出了一条水渠,一开始的时候可能没有水流,但是等全数沟通完毕之后,定然引来江河之水滔滔。
这些事情,司马二人也未必能够判断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一个是新老政治利益集团的斗争和融合的问题。
虽然斐潜在这个方面上已经是做出了不少的调整,但是新兴的军功勋贵必然会侵蚀旧有的政治团体,陇右汉中等地的叛乱,其实也是这个矛盾的一个体现。
当下平叛,地方靖平,但是并不代表这个问题就已经是完全消融,在陇右新政体四三二一架构推广之后,其中的利益若是不能顺利的调和,依旧还有可能再次爆发冲突
当然,斐潜当下也是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护和支持,这一点毫无疑问。
尤其是军人,寒门层面,那些新进入大汉政治体系当中的群体,几乎是斐潜的死忠。
还有在山东士族那边得不到什么空间的士族子弟,如今也纷纷投向了斐潜此处,只不过按照道理来说斐潜应该大开山门而广纳百川,可斐潜偏偏用考试制度拦下了不少的人
这些人未必敢说自己是考试不合格,便在斐潜这边碰了钉子之后转头又回去山东那边,喷着唾沫将斐潜描绘成为了一个穷凶极恶,残暴无能的家伙。
这也让司马二人有些不能理解。
不应该是多积累人望么?
其实斐潜的人望也确实有,只不过是增加了一般的百姓,而这,并不在司马的考虑范围之内,也不在很多士族的考虑范围之内
蝼蚁尔,何足虑哉?
司马徽现在表现的迟疑,是他觉得,骠骑将军的办法或许可以用在关中三辅地区,但是他不敢确定这种方法可以用在大汉全天下。
司马懿的迟疑是在斐潜的态度
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目标。
一步一个台阶么。
有了目标之后,才有奋斗的方向。
按照道理来说,斐潜现在所站的台阶,下一步就是更上一步了,可是斐潜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有时候表现得有些混乱
在司马懿认知当中,就像是故意放弃了某些机会一样,这种浪费让司马懿都觉得有些心痛。
可偏偏这种相对混乱的模式,又像是被磁石所吸引了一样,又或是围棋上面的缓手,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汇集在一起,指向了某个方向。
比如斐潜之前颁布的一些法规法律,似乎本身并没有什么联系,起初也没有多少紧要的感觉,可是等过上一段时间之后,才会让人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身边已经竖立起了一道篱笆,一圈栅栏,一条沟渠,然后规范着,只能朝着一个方向去行进了。
这种事情连续发生了好几次,也使得司马二人不由得有些感慨。
可是对于一个士族家族来说,只是单纯的感慨,意义不大,只有在预先洞察到某些上层的变化,感知到其目标和方向,然后与其达成一致,才能在混乱局面之中抓住那个机会,然后将整个家族发展壮大。
现在温县的书信就是隐晦的向司马徽确认这一点,究竟是在曹操那边的机会大,还是在斐潜这边的机会更大。
司马徽,司马懿二人都清楚,当下也确实到了要将这个事情说清楚的时候,因为之后的形势有可能会更加的麻烦,有些东西确实是要预先做好预案,否则将来需要取舍的时候,迟疑可能就会坏事。
啊呀司马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吸了一口凉气。
叔父大人司马懿看着司马徽。
春秋战国之时,诸侯皆出于亲,皆为周王之属也,司马徽脸色有些发黑,皱着眉头,缓缓的说道,奈何三代之内,由可论之,五服之外,近乎路人终不得长久是也
司马徽的意思,当然不仅仅是指春秋与战国。
春秋时期,周武王的血亲体系被打破了。
打破血亲体系的当然是血亲。
最初,各个诸侯国都是近亲,你是我叔叔,我是他哥哥,这种关系自然是打不起来的。即使有利益纠纷,大家由老一辈的人牵头,坐下来谈谈就是了,相互之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大了也不好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等大家都生了娃,娃又生了娃不用太多时间,二百年吧,这就差不多到第十代了,毕竟周代的时候,十五六岁就生娃了。
这一下,所谓皇家血脉,可就都是远亲了,说血缘吧,有,论辈分吧,也有,可相互之间的关系么,毕竟远的没边了,谁还认得谁是老几?最初的那种亲情自然也是消失殆尽,其实说大家都是一些陌生人也不算是什么错。
时间越久,亲情越弱,这种靠血缘撑起来的关系越不稳定。相反,利益关系却显得越来越重要,于是,在相互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之下,战争爆发了。
三家分晋,就是最为典型的案例。
那么,春秋战国时期的三家分晋,何尝又不是当下的缩影呢?
春秋战国时期各个诸侯之间的血脉联系,然后当下士族家族之中,以血脉作为联合的宗族又有什么区别?
只有现实利益是最重要的。
春秋战国诸侯之间经常为了一块地,一条河就打起来了,甚至为了一棵桑树都打起来过
这时候谁还认血缘关系?
去跟人说,别打了,二百年前大家还是兄弟呢
谁会听?就像是后世不也是嘴上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然后背地里面下黑手么?
春秋之时,三家分晋成为推倒皇室血脉的导火索,而现在,类似于三足鼎立的局面,是不是推倒另外一个血脉联系的重要因素呢?
就像是书信当中的这样,必须要进行选择!
叔父之意是司马懿一惊,看着司马徽,主公所谋,其实是落于此处?!
诡三国 第2418章兵争
杀!!
在讲武堂一侧的校场之中,正在进行一场演习。
负责演练的是从各地而来的中低层的士官,而在外围观看的,则是这一次新招募而来的新兵。
这些参演的中低层的士官本身就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不仅是拥有熟练的技巧,甚至也有真刀真枪的实战经验,每一声的爆喝,都让周边的新兵蛋子腿一夹,脸色一白,心肝乱跳。
有人说杀气这个东西是虚的,也有人说杀气确实是有的。而更为准确一些的则是类似于肾上腺的激素产生出来的信息素,有些人接受到了,有些人则是迟钝一些。
又是一声杀之后,场地当中便从阵列演练分裂成为了三人的小阵,似乎在模拟着混乱战斗当中的情形,每一个小的三人阵列当中,一人主攻的,一人主防的,另外一人持长兵刃进行协助,配合精彩之处,便是引来新兵蛋子的阵阵喝彩。
又是演练了一轮,伴随着场地之中指挥官的一声大喝,众人齐声喊杀之后,根据号令,小阵开始合并,先是相互靠近,然后落后半步的自动向前方的阵列调整步调和节奏,然后就像是一滴滴的水汇集成为水流一样,原本散开近乎于满场的凌乱小阵列,重新汇聚成为了原本的大阵列
疾如风!
阵列当中有声爆喝道。
风!大风!
阵列之中忽然抛射出一些弩矢,呼啸着斜斜射上了半空!
许多新兵蛋子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从那边拿出了弩机,然后又是怎样射出了弩矢的,张大了嘴,瞪着眼珠子看着弩矢飞到空中,然后落到了地面上
徐如林!
林!林!一二,一,向左!进!
长矛斜指苍穹,战刀隐于盾牌之下,所有的人靠紧在一处,根据号令,整个阵列横向移动, 就像是一片铁甲树林, 又像是一面屏风在变换位置。
侵掠如火!
杀!杀!一, 二,杀!!
盾牌猛地向前推出两步,然后便是一掀, 伴随着刀光闪烁而出!
就在刀光在眼膜里面还没有消散的时候,长枪便是紧接着赶到了, 擦着盾牌兵往前突击的长枪如同蟒蛇出洞一般向前猛窜, 雪亮的枪头颤抖着, 红缨抖散,虽然只是模拟,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这一击在敌方铠甲身上力量将是多么凶猛!
不动如山!
盾!立盾!
原本前突的长枪手将长枪一抖,然后便是往后缩,而落在后面的盾牌兵则是向前, 趋进了两步, 然后超过长枪手之后, 就将原本放在侧面的盾牌哗啦一声便是立在了面前, 瞬间就变成了一道盾墙!
长枪手的长枪也搭在了盾牌的上沿,整个整列往内一缩, 就像是刺猬张开了浑身的刺,让人一看就觉得肉疼
骠骑万胜!
大汉万胜!
校场高台之上的汉军旗和三色旗同时挥动起来,先是场地之中的那些演武的中下层士官齐齐高喊起来, 然后便是周边的新兵蛋子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起初的时候声音还有一些嘈杂和散乱, 但是到了后面渐渐的就形成了统一洪流,滚滚的划过天空, 震过大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出去
骠骑万胜!
大汉万胜!
万胜!万胜!!
(^o^)/(^o^)/(^o^)/
在大汉国的另外一边, 也有一条防线上出现了变化。
而这一条防线上的变化就不是演武了,而是真刀真枪的血肉搏杀。
一队队的曹军斥候在凌县北面不断出现,对于南面的江东军像是侦测,也像是挑衅。
凌县是广陵淮阴的北面门户,若是凌县被攻破,那么曹军就会顺流而下,直抵淮阴。
满宠在得到了曹操的支援之后, 便是先期带着前锋出发,以夏侯杰、尹礼为先锋军,经过下相抵达了凌县左近。满宠和尹礼二人已经算是多次的配合,在经过收复下相成功之后, 也算是提升了整个部队的士气,再加上江东兵因为感染了瘟疫导致的战斗力下降,使得纵然江东组织了两三次的抵抗,但是并没有能挡得住曹军反扑的兵锋。
整个江东的阵线吃紧。
虽然江东诸位将领,从谢赞到朱治,都是将这几次交锋的原因归结于兵卒感染了瘟疫,但是实际上很多人都清楚,江东兵从一开始进军北伐到现在,已经是过了大半年了,若是一直都能保持战胜状态还多少可以维持斗志,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了挫折,便像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样,士气下降,久战之心也是欠奉,都想要回去了。
而相比较来说,曹军的反扑,一方面兵卒数目多,另外一方面在陆地上作战,曹军也是略强于江东军,若是江东军还有船只在一旁协助的话,多少还可以弥补这个方面的短处,而现在江东的船只又大部分运货回江东,还并没有返回,所以自然有些应对吃力。
大体上来说,曹军的军队体系有些像是后世的光头强,中央军和地方郡县兵的差距是很大的。原先广陵下邳区域的兵卒水准参差不齐,老弱陈列,战斗力确实是不强,可是这一部分老弱在最初和江东的战斗当中,大部分或死或逃,而经过战阵锤炼剩下来的兵卒,无形当中也就像是开过刃的战刀一样,多少犀利了一些。
最为关键的,便是曹军有小抄。从满宠得知有瘟疫症状出现之后,便是立刻采取了一些针对性的举措,控制了瘟疫的蔓延
曹军的大部队紧逼凌县,一退再退的谢赞和朱然二人不得不派遣出了兵卒向朱治和孙权进行求援。告急的军报几乎是每天都往后方发,而且不仅是在凌县这一条线上,江东的斥候也发现曹军甚至分出了兵力,似乎是准备绕往淮阴的后方!
满宠在凌县左近扎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瘟疫的防御措施,先是询问了一下后勤营吏,确定了营地之中没有出现病患,然后又检查了一遍在营地周边泼洒的石灰驱虫印迹,才进一步的扩建和规整了大营。在营地周围挖出了两道深深的壕沟,里面插上了尖木,又在壕沟之后垒起一道土墙,布下了铁蒺藜和竹签,架设起望楼哨塔,在营地门口同样挖有壕沟,上面搭了木板通行,夜间撤去后便不怕偷袭。
未战胜,先虑守。
一个坚固的大营,不仅能防御外敌,也能给营地里面的曹军带来心理和生理上面的安全感,有利于兵卒的修整和恢复。
此时曹军大营门口敞开,奔出了一队约百名的骑兵。
这些骑兵大部分的职责是骚扰和侦测,当然若是碰上江东兵的斥候或是小队,这些曹军骑兵也不惧一战。
这种小规模交锋,可以保持军队士气旺盛。
还有一个隐蔽的原因,满宠要这些骑兵侦测出一条相对安全的进军道路
毕竟江东军将那些患病的兵卒驱赶也好,鼓动也罢,作为敢死队的行径,实在是厌恶无比。因此必须确保大军行进的时候不至于一头撞上这些染病的地雷。
马蹄声阵阵。
夏侯杰便是这些骑兵的统领。
夏侯杰武功虽然没有典韦的强横,但是更注重于灵巧,尤其是马背上的弓箭功夫,又准又快,比擅长于在马背上射击的胡人也不差多少,他没有曹纯等人出名的原因,是夏侯杰一般都是跟在曹操周边,甚少单独领军主战,故而不显其名。
曹军骑兵,主要的兵器依旧是长枪和战刀,也有携带弓箭和短距离投掷武器,慢慢展开,沿着道路往前推进,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些江东斥候,结果还没等交锋,那些江东斥候便是转头就跑,一溜烟的逃回凌县城下。
夏侯杰带着部队停在凌县城外一里多地,然后派了几名骑兵绕城,曹军骑兵在城下又吼又叫,士气高昂,而城上的江东兵则是默然不做声,沉闷无比,两边又是对峙了一会儿,在观察了凌县城防和其他防御设备,夏侯杰才往回而归。
回到了营地之中,夏侯杰找满宠交令。说到了侦测的情况,对于凌县防御,夏侯杰表示了蔑视,说城上虽然看到了一些江东兵卒和民夫的身影,但是没有看到有弩车,拍杆,落锤和夜叉擂之类的中大型的守城设备。
夏侯杰总结道,江东小儿,只识舟船,不知如何守城,大概只是备了些檑木滚石罢了
尹礼笑道:江东小儿,何尝懂得这些,每与吾等搏战,多凭舟船之力,此等江东之南越,怕是从未通晓守城防御之术!
弩车就不用说了,很多人都熟悉。
对于云梯楼车等攻城器械来说,一般的攻击手段是比较孱弱的,而弩车拍杆等就破坏力大了很多了,尤其是拍杆,对于楼车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只要被击中,基本上都是一个倾覆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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