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秘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特
黄单说没问题。
王志把一个油桃三两下啃干净,“海归中午出门了,提着公文包,要回来也是很晚。”
黄单一怔,中午他在睡午觉。
王志的声音模糊,“放心吧,他早晚会回来的,行李箱还在呢,走不掉。”
黄单看他一眼,“你对海归挺关注的。”
王志龇牙,“没法子,我什么时候起来,大门什么时候开,睡觉了才关,这顶楼就我跟他,想看不见都难。”
他想起来了什么,“对了,昨晚楼下好大的动静,我被吵醒了,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黄单说,“是吗?我睡的沉,没听见。”
王志摇摇头,“真羡慕你。”
“你看看我,为了网店的生意能好一点,每天想破头的设置产品关键词,睡眠质量很差,头发都快掉光了。”
黄单说,“你不是有卖防脱发的吗?”
王志的脸扭了扭,“那是假的。”
黄单,“……”
天黑了以后,黄单离开王志那儿,在小区后面那条街上的大排档找到孙四庆。
孙四庆没带够钱,跟老板娘闹红了脸。
黄单给他把剩下的钱付了。
孙四庆盯着看半响,“是你啊,小季。”
黄单说,“是我。”
孙四庆说,“你们小孩子长的都差不多,刚才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是……”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
不知怎么,黄单就觉得孙四庆说的是老张的儿子。
孙四庆用牙咬掉啤酒瓶,把那瓶啤酒递给黄单,“拿着。”
黄单摇头,“我不喝。”
孙四庆咂嘴,“这是冰的,喝着舒服。”
黄单说,“我真不喝。”
孙四庆那脸说变就变,“小季,瞧不起孙叔叔是吧?孙叔叔是破产了,一瓶啤酒还是请的起的。”
黄单原本称孙四庆孙老板,这孙叔叔明显就拉近了不少距离,他伸手接了那瓶酒,“我没那个意思。”
孙四庆看青年接了,脸色才缓了些,闷声往肚子里还了大半瓶啤酒,就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篇。
没有谁比黄单更适合做听众了。
他话不多,在合适的时候回应两句,不会打乱倾诉者的话头。
几瓶酒下肚,孙四庆的脚边多了空酒瓶,他显然没尽兴,兜里又没钱,满脸的暴躁,眼睛都是红的。
黄单不等孙四庆说,就去买了十几瓶出来。
孙四庆说,“叔叔手头有点紧,等收了一笔钱,就带你吃小龙虾。”
黄单买了两个易拉罐,他拧开其中一瓶,把拉环扔进垃圾篓里,“好哦。”
孙四庆笑起来,他长的不差,只是败落后过的潦倒了些,也不修边幅,有今天过今天,不管明天,要是收拾收拾,会是个帅大叔。
酒一喝,黄单感觉孙四庆的话题更随意了,正是他想要的。
“小季,最近有个怪事,我家里隔三差五的就多拖鞋,门还都是开着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饱了没事干。”
孙四庆说这话的时候,呵呵笑着,对面超市的微光覆盖在他脸上,他在兴奋,“不过除了一双码子大,其他拖鞋都是我能穿的码子,几年都不用买拖鞋了。”
那口气,就跟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黄单心说,不是你自己穿回去的吗?我都看见了,“孙叔叔,会不会是你喝多了?把别人家的拖鞋穿了回去?自己又不记得了?”
他胡编乱造,“我有个朋友,他跟您一样爱喝酒,有次喝断片儿了,就不记得自己干过的事,没有印象。”
孙四庆说不可能,“门有可能是我喝多了,忘了关,但拖鞋肯定不是我穿的。”
“有一天夜里,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像是鞋子被人丟出去,捡起来,丢出去的声音,我打开门去看,门口放着一双拖鞋。”
黄单听着就发毛,怪变态的。
换成是他,会戒酒,搬家,报警,怎么都好,就是不会视若无睹。
可是当事人却没有,嗜酒如命的人,是体会不到害怕的,杀个人兴许都无所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我有一个秘密 第106章 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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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点钟,街市闹腾无比, 那些声音嘈杂的厉害, 不甘寂寞地撩||拨着人们疲惫一天的神经末梢, 硬是要拖拽着他们,把所剩无几的精力在睡前消耗彻底。
一溜的大排档从街头摆到街尾,几个男的光着膀子,叉着腿喝酒划拳,有的嘴里戳着根牙签,把腿架在塑料椅子上,有的随地吐痰, 垃圾乱丢,有的站起来吃吃喝喝, 唾沫星子喷了一桌, 也有的拿着啤酒大声嚷嚷, 用筷子敲打着碗碟, 满脸不耐的催着快点上菜。
小姑娘会三五结伴着坐在一张桌上,她们不喝酒, 点一些羊肉串烤鱿鱼, 避着那些喧哗的男人, 有说有笑, 交流着彼此的那点小事儿。
一家出来的,也不过分引人注目,点多少吃多少,吃完了就去逛上一逛, 看热闹,不惹事。
街上川流不息,尘土卷着汽车尾气上跳下窜,小门脸里面的锅碗瓢盆碰撞声此起彼伏,伙计们忙的脚打后脑勺。
不知不觉的,酒菜香缠着汗臭味,跟其他味儿搅合到了一起,被燥热的夜风一吹,飘的到处都是。
黄单蹲在路边,视线从左到右,从前到后,他发现附近的环境很脏,也乱。
在现实世界,黄单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吃过一次路边餐,也没真正接触过生活在底层的这些人,他接触过后,起初是很排斥的,会难以忍受,慢慢也就适应了。
黄单的确在成长,但他骨子里就是个冷漠的人,可以像从过去一样的完全无视,也可以像现在这样,尝试着去观察,去留心,去为他人着想。
不过,黄单通过一次次的穿越明白了一件事,每个人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在各自的人生轨迹上行走,奔跑,爬行,摔倒,一蹶不起,不论是哪一种,只要不犯法,不违背道德跟良心,就都应该被尊重。
触犯了那几样,黄单也只能不去尊重,不能要求其他人跟自己一样,尊不尊重由不得他,仅此而已,他没资格干涉,也没立场,因为那是别人选择的生活。
做人,开心最重要。
黄单现在过的比以前开心,他是知道的。
哪怕他的穿越之旅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总会经历没经历过的事,面对没面对过的局面跟处境,形势所迫,不得不去了解没了解过的人心,他还是很开心,因为充实。
而且,莫名其妙的穿越,让他享受被爱的同时,也爱着别人,这是现实世界跟任务世界的最大区别。
黄单把易拉罐放到地上,拍拍赖在他的手臂上,死活不肯飞走的几只大||麻蚊子,喝的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能贪得无厌。
暴露在外的两条手臂上有很多蚊子包,裤腿下面的一小截脚踝上也有,每个都很大很红,黄单看着,心里叹息,他的疼痛神经还在的话,会边抓边哭。
孙四庆喝多了,话也很多,他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大通,说着自己曾经多么风光,如今多么穷困潦倒,也说物价涨了,这个吃不起,那个吃不起,打算把房子卖了换个地儿,怎么都不能回老家,没面子。
把最后一瓶酒喝完后扔掉酒瓶,孙四庆打了个酒嗝,头靠着电线杆,眼睛闭着,一声一声喘气。
黄单看一眼地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他一个个收了放在垃圾桶旁边。
没两分钟,就有收破烂的拖着蛇皮袋过来,麻利的把一大袋子酒瓶拿走,乐呵呵的说,“小伙子,谢谢你。”
黄单指着大排档摊位,“那边有很多的。”
收破烂的用脏黑的手在垃圾桶里拨拨,没拨到什么,失望的咂了咂嘴,“抢的人更多,眼睛看漏了,跑的慢一步,铁定赶不上。”
黄单一愣,收破烂的走了他才回过神来,他把要倒下去的中年人扶住,“孙叔叔,回去吗?”
孙四庆说不回去,但他人已经抓着电线杆站了起来。
黄单检查口袋,钥匙跟钱包都在,没丢,他抬脚跟上了孙四庆。
孙四庆摇摇晃晃的往前走,汗湿的灰褂子搭在肩头,他大着舌头,满嘴的酒气,“小季你说说,这人怎么就这么不是个东西呢?”
黄单看着中年人不稳的背影,四十多岁,老婆跟人跑了,找不到,也不回来,自己一事无成,不挣扎了,生活态度消极,过一天是一天。
孙四庆朝地上啐一口,骂骂咧咧,“老子遭难了,一个个的全他妈的跟老子撇清关系,还想着法子耀武扬威,落进下石,妈的,当年老子发达的时候,那些人都他妈求着要给老子当兄弟,孙子都抢着当,恨不得钻老子的裤裆,给老子舔鞋!”
黄单说,“你也说是发达的时候。”
世态炎凉,道理他懂。
前头的孙四庆身形猛地一顿,他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瞪过去,凶神恶煞,那样子像是被戳中痛脚,要吃人。
黄单面色淡定,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他不担心。
孙四庆眼睛充血,脖子上的青筋突起,他抓住黄单胸前的t恤,下一刻就往前栽倒。
黄单把孙四庆弄回小区,一层一层台阶的拽到三楼,他浑身上下都在滴水,累的要死,喘着气问,“孙叔叔,你的钥匙呢?”
孙四庆坐在地上,不省人事。
黄单扫一眼对门死者老张住的301,想起孙四庆那晚站在门口拍门说的那些话,身上的热气瞬间降下去很多,他后退一步,隔了点距离喊,“孙叔叔。”
孙四庆还歪着头靠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不给任何回应。
黄单低着声音,“小杰给你开门了。”
孙四庆依旧没反应。
黄单蹙蹙眉头,他又说,“孙叔叔,你不进去,小杰要生气了。”
孙四庆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黄单的试探没效果,他有点失望,只能走下一个计划,没有耽搁的弯下腰背,伸手去摸孙四庆的口袋。
就在这时,孙四庆突然睁开了眼睛。
黄单跟中年人的目光对上,手还放在他裤子的口袋里,已经碰到了被体||温捂热的钥匙。
短暂的一两秒,黄单想了很多,但他什么都没做。
孙四庆又把眼睛闭上了。
黄单的脑门渗出冷汗,他将中年人口袋里的那把钥匙拿出来,开了门扶着对方进屋。
不能坐以待毙,黄单必须主动出击,他这两天总是在想,对凶手而言,被自己打死的人竟然死而复生了,又突然跟邻居们热络起来,还跟自己有说有笑,离奇,也不对劲。
直觉告诉黄单,凶手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一定会再次对他出手的,快了,他要在那之前查到线索。
大门在身后关上,沉重的声响划破寂静,黄单的思绪也在那一刻回到现实。
每层楼里面,中间的户型要小,两边的户型是一样的。
孙四庆这儿的户型虽然跟原主外婆那屋子一个样,但给人的感觉大为不同,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整体的色调,家具,都覆盖着清晰的时尚元素,还有那么点儿土豪的味道。
黄单把孙四庆放在豹纹的皮沙发上,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张水晶相框的结婚照,照片里的男人一身白色西装,女人穿着裹胸白裙,他们侧头看着彼此,鼻尖相抵,很年轻,也很相爱。
那种美好却只能定格在了照片里,丢到现实中,早已被啃噬的千疮百孔。
黄单擦掉眼睛上的汗水,视线不停的扫动。
茶几上放着一套茶具,上千左右,地上散落着啤酒瓶,脏衣服,墙上除了结婚照,还有一些近现代的油画,布满了灰尘,墙角的富贵竹烂了,稀稀拉拉垂搭下来,其他植物也是,没一盆活的,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厨房很乱,瓷砖上都是黄黑的油渍,水池里堆了没洗的碗筷,有小黑虫在上面飞动着,垃圾篓里的垃圾满了,塞不下的掉在地上……
黄单视野范围里所出现的,是一个老酒鬼的生活状态,生意失败,婚姻失败,人生失败,过成这样,也能理解,算是正常现象。
孙四庆呢喃着念出了一个名字,“慧慧。”
黄单知道,那是孙四庆妻子的名字,他的手臂被抓住了,湿糙的触感让他一阵恶心,立刻就挣脱开了。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只喜欢那个人粗糙的掌心带来的触感,换成别的人,会很不喜欢。
孙四庆眼睛闭着,手臂胡乱挥动,嘴里嚷着酒话,“妈的,你最没良心了,贱女人,你不得好死!慧慧,你把钱还给我,有了钱,我能东山再起的……”
黄单说,“孙叔叔,我是季时玉。”
沙发上的孙四庆眼睛一睁,对着天花板茫然了一会儿,才有了焦距,“是你啊,你怎么会在我家?”
黄单说,“你喝多了,我送你回来的。”
孙四庆撑着沙发坐了起来,他重重的抹把脸,“好孩子,等叔叔拿了那笔钱,请你吃肯德基。”
黄单记得,这是今晚的第二次,孙四庆跟他提钱的事,应该是接了什么活,或者是要回了谁欠的债,“我还是喜欢小龙虾。”
孙四庆脸被酒气熏的通红,“那就小龙虾,小龙虾好啊……”
他没说完,就没了声音。
黄单的眼珠子一转,“孙叔叔,沙发上不舒服,我扶您去房间休息吧。”
中年人没反应。
黄单把中年人的一条胳膊搭在他的肩头,他把人拉起来,慢慢搀扶着往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也挂着结婚照,床头床尾都有。
离了婚,妻子私吞他的最后一笔钱,偷偷跟别人跑掉了,孙四庆也没把照片拿下来,找个角落堆放着,或者丢掉,他对妻子可能还是有感情的。
黄单飞快的在房里走动,寻找有用的线索,譬如孙四庆跟老张不为人知的瓜葛,如果俩人有过节,他就能顺着那根藤子往下摸了。
可惜没有。
黄单的背后传来声音,“站住!”
他吞了口唾沫,慢慢转过头,发现孙四庆看的不是自己所站的位置,下意识的松口气。
可那口气刚一松,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黄单人站在原地,理智叫他尽快离开,身体却动不了,脚底生了根,他知道这是未知出现时的本能反应。
孙四庆抄起床头柜上的茶杯就砸出去,正对着他眼睛看的角落,他的面色狰狞,胸膛大幅度起伏,“都他妈的滚,老子不需要你们同情,滚,快滚——”
下一秒,孙四庆就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
黄单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以前没接触过烂醉如泥的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只听说过,五花八门的,都很厉害,譬如抱着陌生人哭喊,上演苦大仇深的戏码,又譬如当众耍流氓,还会放声高歌,或跟暗恋的对象表白,花样很多。
都是平时不表现出来的那一面,喝醉了什么都能干的出来。
孙四庆奇怪的行为也算是醉酒后的状况之一吧?黄单抿了抿嘴,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
房里的哭声持续了一会儿,孙四庆就昏睡了过去,呼噜声很大。
黄单长舒一口气,他出房门口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就原路返回,把衣橱给打开了,里面除了衣物,没别的东西。
神经绷的太紧,疑神疑鬼的。
黄单关上衣橱的两扇门,脚步不停的离开,他打开门边的鞋柜,看到里面有一些拖鞋,款式各有不同,新旧程度也是。
孙四庆发现是自己能穿的码数,他就真打算留着,慢慢穿。
顿了顿,黄单随便拿了一双拖鞋带走了。
假如孙四庆是凶手,在他家里没找到凶器并不奇怪,毕竟藏在家里,会很不安全。
孙四庆不是凶手,那他的拖鞋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晚诡异的一幕。
黄单边上楼边想,老张的死,警方都查不出来东西,破不了案,他凭一己之力,没有线索也是正常的。
可转而一想,这种安慰没用。
因为三哥前不久下了通知,这次的任务要在一个月内完成。
黄单突然停下脚步往后看,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越来越清晰,王志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王志惊魂未定,“卧槽,季时玉,我差点被你吓死!”
黄单把鞋藏在身后,想想又拿了出来,刻意暴露的很明显,“怎么?”
王志几个大步爬上来,“楼道里的感应灯不好,一闪一闪的,你丫的又穿一身黑站在楼上,能不吓人吗?”
黄单看看他背上的包,“你不是说晚上生意多,不出去吗?”
王志摆摆手,“别说了,一言难尽。”
黄单故意走的慢,落在王志后头,看他那背包挺沉的,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你出去怎么还背着个包?”
王志说上超市买东西,“很小的袋子两毛钱一个,大点儿的要五毛钱,再大点儿直接一块,卧槽,怎么不去抢啊!”
他翻白眼,“我一哥们的前女友跟你一样,刚毕业,近期要来这边找工作,具体哪天不定,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下星期,说不准,叫我先收留她几天,孤男寡女的多不方便啊,人家无所谓,说没关系,叫我不要紧张,我能怎么办?没办法,任命的去了超市一趟,都不知道会损失多少生意。”
黄单听不明白,“前女友的事也管?”
王志啧啧,“你不知道,我那哥们跟每一任分手了,都还是好朋友,有事互帮互助,身体寂寞了,没人陪,还能去开个房,那道行高的很。”
黄单仍然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要同意?”
王志唉声叹气,“我欠哥们一人情,不还不行,我打算这事一过,就跟他散伙,桥归桥,路归路爱咋咋地。”
后半段明显是开玩笑的语气。
黄单古怪的问,“日用品你不都有卖吗?”
王志说哥们特地叮嘱了,人妹子要用好的,吃也要吃好的,钱他出,不要抠门,脸面重要。
“还说我呢,你手里那拖鞋是哪儿来的?这么老土!”
他咦了声,“这不是去年我店里的热销款吗?”
黄单的眉头动动,“你店里的?”
王志拿到手里看看,“对啊,进价三块,卖九块九,上了那个天天特价的活动,我卖出去将近两千双,今年改版了,进价调上去,我也得跟着调,卖不动就没再进了。”
黄单说,“我在草地上捡的。”
阳台上晒东西,容易掉下来,不仅仅是在大风的情况下,没放好位置,也有可能会掉。
“捡别人的鞋干什么?你还打算自己穿?多脏啊,明儿来找我,给你两双质量好的换着穿。”
王志挥手,“走了。”
黄单把人叫住,“王志,你看这鞋是男式的,还是女式的?”
王志说,“41码的,男女都能穿,赵晓就穿那个码数,我上去了啊,弄了一身臭汗,难受死了,真他妈的烦。”
黄单仰着头,从背后看,王志好像更矮更瘦,那包又大,带子死死勒住肩膀的t恤,都快把他压趴下了。
王志跟赵晓站一块儿,有些小鸟依人的味道。
黄单一夜没睡,天一亮就拿着那双拖鞋下楼去找刘大爷,说拖鞋是草地上捡的,这理由好用。
“大爷,这拖鞋是不是你家掉的?”
刘大爷去找老花镜戴上,他把拖鞋拿手里看看,“不是。”
黄单问道,“那你知道这是哪家丢的吗?”
刘大爷似乎不太乐意聊拖鞋的事儿,“这我哪儿知道啊,要不你上别家问问,没时间的话,就放回原来的地方,谁家掉的,会去那儿找的。”
刘大娘的喊声从厨房里传来,叫老伴过去拿碗装粥。
刘大爷客气的问,“小季,早饭吃过没?进来喝碗粥?”
刘大娘端了小菜摆桌上,把手在围裙上擦擦,“是啊小季,煮的小米粥,养胃的。”
黄单说,“我吃过了。”
从刘大爷家出来,黄单就把拖鞋放在草地上,他人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方便观察。
刘大爷说的在点子上,谁来捡鞋,就是谁家的。
没过多久,有几个小孩到草地上玩,其中一个小孩看见了拖鞋,蹬蹬蹬跑过去就把拖鞋捡起来,很调皮的往前面一抛,捡起来抛出去,反复着做。
黄单走过去,“跟哥哥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孩说,“好玩儿。”
黄单理解不来,“哪里好玩了?”
小孩把拖鞋往上一抛,咧嘴笑,大门牙都没了,“就是好玩啊,哥哥不觉得吗?”
黄单说,“不觉得。”
小孩老气横秋,“哥哥你这人真没意思。”
黄单,“……”
他拉住要跑的小孩,“告诉哥哥,你是不是跟谁学的?”
小孩眨眨眼睛,“没有啊。”
黄单还想问什么,小家伙已经追上小伙伴,身影很欢快,无忧无虑的,童年离结束尚早。
一上午过去,拖鞋还在那里。
黄单被晒的嘴巴都干裂了,他有点发头昏,把拖鞋拿了回屋,决定先做饭,晚点找个时间去敲隔壁赵晓的门。
周末,赵晓不上班,黄单敲了门却没动静,人不在。
倒是对面403开门了,李顺跟周春莲一块儿出来的,俩人形色匆匆,一个拿钥匙,一个穿鞋,赶着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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