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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归来仍少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盛世唱响

    庆娃笑了笑说:“有有,没事,孩子有好奇心这是好事,只有对任何事情都好奇才会去探究它,这一探究两探究就会发现问题,就会去思考怎么解决问题。科学家不都是从好奇开始的吗”

    张有志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一时不知道庆娃的这句话,到底是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觉得应该是,因为他在说这话时笑了笑,看上去很温和。可是,他又觉得这不像是他的心里话,那不是心里话,他是不是在挖苦他们父子了呢张琰现在连工作都没找到,怎么能是科学家呢

    “诶!有有,你跟我来,看看我养的这些花儿。”庆娃突然说。

    然后,庆娃又转身朝阳台走去。

    阳台很宽也很长,是两个卧室的阳台天然的连接在了一起,朝向正南。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太阳已经在这里照了大半天,由于这时还不到中午1点,太阳还没离开,花花草草上依旧洒满了阳光。

    “我退休以后也没啥事做,就养了些花。公家的事干了一辈子,老了,也该休息休息了。现在国家倡导提拔任用年轻干部,我们也得赶紧给人家腾位子。”庆娃说,“这也好,国家的事咱老了干不动了,就得让人家年轻干部放手去做,这个世界永远属于年轻人嘛。”

    张有志从他的语气里能听出几丝不甘和忧伤,很想找句话安慰一下庆娃叔,可他却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想说些让他任命安心休息之类的话,又怕言之有误,所以也就不敢冒然说什么。

    庆娃拿起花洒冲着一盆绿植浇水,张有志和张琰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他边浇水边说:“有有,你在农村待了一辈子,你们紫仙县可是个好地方啊!那里应该算是我国早期农耕文明的发祥地吧”首发h/>/>h/>/>s

    “是的,叔。”张有志说,“我们周王村的名字就是因周王室而来的。周文王当时就居住在我们那里,武王伐纣也是从我们那里出发的。还有,我们那里还有个农神……“

    “是不是叫后稷”庆娃问。

    “是。”张有志说。

    “他就是农神”庆娃问。

    “是。”

    “好像还有一个奇怪的传说,说他妈妈姜塬是践足生子”

    “是。”

    “好像是踩了野人的踪迹怀孕了,后来生下了后稷”

    “是。”

    一向敢说敢做,堂堂正正的张有志一连说了几个“是”,说每一个“是”的时候他的声音都变得很轻柔。这样的语气张琰从到大可是从来没有听过。

    “他妈妈不想要他,好像把扔了好几次……”庆娃继续问。

    “对。所以后稷的名字叫弃。”张琰突然插嘴。

    “哦……”听到张琰的声音,庆娃立刻停下了手里的花洒,转身看着他。

    庆娃的眼神让张有志立刻变得不安,他也立刻回头用钢针一样的目光猛地刺向他,张琰同时接收到庆娃和父亲两种迥然不同的目光:一个探询,一个斥责。

    张琰的心情立刻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又后悔起自己插话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说花与陪笑
    张琰用长长的大拇指使劲地掐着食指指尖,从这一刻起,他必须要管好自己的嘴,他一遍又一遍地念叨着昨天晚上奶奶给他的忠告,他下决心从现在起,再也不乱说话更不能插话了。更新最快手机端:h/>s/>

    张琰突然觉察到在这个套房里,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动作都是这么的敏感,每一个细节里似乎都牵羁着千斤万钧,这里的一切都像是一台极其精密的机器设备,一句不恰当的话语,一个不得当的细微动作,好像都会破坏机器和设备的工作,此后,加工出来的所有产品也便是次品和废品。首发h/>/>h/>/>s

    空气短暂凝固了。

    过了一会之后庆娃笑了笑说:“孩子知道的比我多啊!所以我说嘛,国家为什么要让干部年轻化……”

    这又是一个让张有志无法接的话题。他用眼睛狠狠地瞪了瞪张琰,咬了咬牙,他的这个动作就是要告诉他,自己已经被气得咬牙切齿了。

    张琰跟老鼠遇见猫一样赶紧把目光移开,耷拉着脑袋,他觉得父亲此刻的目光里喷射着怒火,恨不得将他烧死,把他烤焦。

    “有有啊,你一直生活在中华民族农耕文明起点的地方,对庄稼和植物应该都认识吧”庆娃说。

    “让叔叔见笑了,我哪里能认得这些名贵的花啊我就认识麦、玉米和一些豆子之类的庄稼,再就是凤凰山上的那些野草。“张有志赶紧陪笑说。

    “哈哈……”庆娃用花洒指了指张有志,开心地笑了。花洒里的水险些喷到他的身上。首发、域名请记住三

    “叔叔我啊,也养不了什么名贵花。那些花娇气,难伺候!我呀,养的都是些常见花,就是在室内容易活的花。”庆娃说着就一一地给张有志介绍起了这些花花草草。

    “这个是发财树,要放在阳光充足的地方,你没看我把它专门放在其他植物的前面了吗就是想让它多采光。这盆植物喜水,要保持充足的水分,它呀,又喜欢光照又喜欢水,越是高温,越是有水,生长就越快。所以,我把打理这些植物的时间定在上午11点钟,就是由它们的习性决定的。”庆娃说,“虽说它喜欢水,但盆子里却不能积水,水太多了就淹死了。”

    “叔叔您懂得真多……”张有志赶紧附和道。

    “有有,你看。这叫海芋,这花好打理,省水。在咱们鸣西这样的气候里,上半年每个月浇一次水就够了,到了秋天,只要盆土干了就浇水,一个月下来也就浇1至次吧,到了冬天,40天浇一次水就够了。”庆娃说,“这花我一般都不放在阳台,今天是把它挪到这里让晒晒太阳,平时啊,我都把它放在客厅里。”

    “叔叔对每一种花都有研究,真的好佩服!这些植物跟着您也算是享福了,您可比它们自己都知道它们的脾气和习性啊。”张有志说。

    庆娃听了好不高兴,他转过来看着张有志说:“有有,你没养过花”

    “没有。”张有志说。

    “哎呀!那你可说对了,这花呀草呀的,也跟人一样有脾气,有习性。有的喜欢喝水,有的喜欢晒太阳,这个还真得用心地去研究,一点点了解它们的习性。”庆娃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海芋这花可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它的茎和叶内汁液有毒,千万不可误食,也不能碰到眼睛。”

    张有志正在酝酿着如何再应付和讨好,没想庆娃又说:“这就跟人一样,有脾气!哈哈……”

    庆娃讲起他的花花草草显然又起了兴致。他一点点的朝前挪着步子,边走边讲,张琰这时已经抬起了耷拉着的脑袋,但他依旧用指甲掐着食指指尖,提醒着自己不能再说话,言多必失。

    张琰注意到,父亲就和一个跟屁虫一样,跟在庆娃屁股后面,脸上,时不时还会根据庆娃的话而勉强地陪笑。

    庆娃虽然头发花白,但他的手腕非常灵活,花洒在他手里就像玩具一样被他玩弄着,时而喷出丝丝细雨,时而又嘎然而止,红彤彤的花洒在一盆盆绿植上掠过,像是凤凰在林间飞翔,时喷时停,富有节奏,恰到好处,浇水时动作优雅得犹如凤凰三点头。

    “这叫常春藤,你应该见过。”庆娃说着伸手摸了摸叶子,就把它一笔带过了。“这是杜鹃,它喜欢冷凉的环境。你看!这些都是我专门给它弄的。”

    张有志顺着庆娃的手指看去,可是它什么也没看见。

    “这是不是不容易这可不比你们村里,我们这里全是水泥砖头的,要找这些东西还不是很容易。”庆娃接着说。

    可怜的张有志俯下身子,把眼睛凑到庆娃手指的方向,端详着这盆叫杜鹃的花,可他并不知道庆娃用手指指的是什么更不明白他说的‘不容易’指的是什么。张有志就像《皇帝的新装》里那些可怜的大臣们一样,即使把眼睛睁得老大老大,可是并没有看见两个骗子在织布。

    “这个确实不容易,叶子能长这么漂亮,这么油亮,都是您浇水浇得及时。”张有志只好这样说。

    “什么”庆娃突然意识到,张有志根本就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这花可不能乱浇水,而应当经常向它的周围洒水。我是叫你看花盆里的潮湿的苔藓和泥炭呢!苔藓和泥炭可都是我在区院子里,用手抠回来的,平时没有,只有下完连阴雨之后才能找到。你不知道,这杜鹃花啊可需要这些东西了,把苔藓和泥炭铺在花盆里而且让它保持潮湿,这样,就能增加空气湿度。”

    张有志这才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刚才答非所问,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庆娃依旧雅兴十足,他依旧拿着红彤彤的花洒行走在花间,这时,张有志心里越发的紧张,因为接下来的植物他一个都不认识,有的的确见过,可是他根本就叫不上名字,更不知道它们的习性了。

    “对了,忘了给你说,这盆叫虎尾兰,这花不喜欢水,但特别挑温度。冬季最低温度也要在5以上,要不然,叶片基部或上部就会软腐。还好,咱们家里有暖气,要是家里没暖气就会彻底要了这花的命。”庆娃说。



第二百九十五章 奉迎
    张有志已经没有太多的语言应付了,然后灵机一动,觉得重复他的话就是最稳妥的回答和附和。“哦!要是家里没暖气,就会彻底要了这花的命……原来是这样啊。”

    张琰掐指尖的办法确实很奏效,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不过,听着父亲故意讨好和附和的话,心里总觉得不舒服,一向不苟言笑,对他要求严肃甚至冷冰冰的父亲,今天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他知道父亲这样做是为了他找工作的事,算不上奴颜婢膝,可是,父亲脸上勉强生硬的陪笑和那讨好应付的回答,让他看到了父亲的为难。

    父亲从来就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不光是父亲,周王村的人没有一人会像庆娃这样去研究这些花花草草,什么喜水喜光照,什么怕冷耐旱更有谁会因为一盆花去找什么苔藓一场雨过后苔藓多得能把人滑倒,哪家村民不用铁锨把它铲掉,像倒狗屎一样扔进沟里

    张琰偷偷瞥了庆娃一眼,心想,在凤凰山上哪一种植物不是靠自己活下去它们长在山坡上,长在坎上,长在岭上,谁还会给它们浇水松土室内的这些花花草草根本就不可能有强大的生命力!

    张有志跟在庆娃屁股后边,说了一大堆好听的话后,花洒里的水终于洒完了,这时,庆娃把这些植物也打理完了,然后,从阳台朝客厅走来。

    张琰心里烦透了,他真想赶紧坐回沙发上,这次,他坐上去一定会不说话也不插话,他想在这么软的沙发上好好休息一下,拎了大半天包,这会他的胳膊都有些酸痛。首发h/>/>h/>/>s

    庆娃刚走出阳台,路一间房子时突然又停下了。

    庆娃说:“哎呦!我看看,这会应该干了吧我差点都忘了……”

    “叔,您把什么忘了”张有志疑惑地问。

    “你们来之前我写的书法,正在晾着墨汁呢……”庆娃说着就赶紧走进那间房子,这里是他的书房。

    书房里散发着阵阵墨香,书房中间摆放着宽大的实木案桌,案桌中央铺着沾满了墨迹的白色毡垫,案桌右前方放着笔墨纸砚和一个非常大气的龙门架,上面从左到右,由粗到细依次挂着不下十几支毛笔。

    地上摆着八平尺、四平尺和一些斗方,由于字体风格一致,显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庆娃蹲下身子双手捏着一张四平尺的书法作品的角,轻轻地抖了抖宣纸,冲着张有志说:“干了,干透了。”

    四平尺的宣纸上从右到左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

    “叔,这字是您写的”张有志问。

    庆娃笑了笑说:“你觉得怎么样”

    “好,好,这字写得真好!这是颜体吧起落有峰,运笔流畅,遒劲有力。”张有志赶紧奉承道。

    “是吗”庆娃高兴而满足地笑了。他说:“你也懂书法我听说你现在是人民教师啊。”

    “我的字可不敢跟您比,您写的是书法,我写的是字,叔的书法已经快自成一体了,我还是望门兴叹啊。”张有声说。

    他的话博得了庆娃更大的欢喜,庆娃的兴致再一次被调动了起来。

    “有有,来,来,你看看,我这里还有几幅,这个是隶书,还有一幅魏碑,来看看……”

    “叔叔各种书法都涉猎啊真了不起!是大家、杂家……我等可是望尘莫及啊。”张有声赶紧说。

    庆娃高兴地拍了拍张有志的肩膀说:“退休了,耳边也就清静了,没人找我办事了,天天在家没事,就把各种字都练练,消磨消磨时间……也好,我现在就跟陶渊明那样‘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了……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张琰心头一怔,自问:“陶渊明这句话怎么会跟陶渊明扯上关系不是刘禹锡的《陋室铭》吧”他本想再纠正,但话到嘴边就赶紧停了下来。这次,他一定不能再插嘴。

    “叔,我都不年轻了……”张有声说。

    “咋不年轻要是在政府的话,像你这个年纪大多数还没到处级,前途还大着呢。”庆娃说着又指着地上的一幅字说,“这幅怎么样”

    张琰对书法并不感兴趣,但他不得不按你父亲事先的交代,一直默默地走在他们身后,他没想到,父亲居然也懂书法而且接起话来还头头是道。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他们关于书法的谈论还在继续。

    在这个对他们父子而言都很陌生的房间里,在面对他们都很陌生的面孔时,看着向来硬气果断的父亲,今天一直跟在庆娃屁股后面,又是讨好迎合,又是点头哈腰的样子,张琰的鼻子突然一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更新最快电脑端:h

    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回到了沙发上。更新最快手机端:h/>s/>

    张有志这次有了准备,他屁股轻轻沉下去,极力保持着身体重心的平衡。他不敢去靠轻轻人靠背,努力地挺直腰杆,像仪仗队的士兵一样直直地坐着。

    打理完这些花草虫鱼又欣赏过书法作品之后,此刻,庆娃陷进软软的沙发,呷了口茶水说:“喝点苶,喝点苶……”

    “噢。”张有志应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趁机把目光瞟向那个摆钟,时间已经到了11点半。来了大半天,他的正事还连一个字都没说,他必须得找个机会,把托他给儿子的工作的想法说出来,这个世界上什么最难求人!

    “叔,我儿子琰琰上了中专,今年就要毕业了,可是现在国家不包分配了,找工作的事情火烧眉毛,我们世世代代都是农民,不认识人,我娘让我来找找您,请您给我们家帮一下这个忙,我来之前娘特意让我说,我们全家世世代代都不会记叔的大恩大德。”张有志终于鼓起勇气说。

    “哦!今年毕业”庆娃算了算说,“也就只剩下几个月了”

    “是的,剩下几个月了。我们实在没办法……”张有志说。

    “不包分配了……这个我工作时还没遇到过,当时,对大中专学生都是统招统分。”庆娃说着把脸转向张琰问,“你们学校是怎么计划的上一届学生是怎样求职的”

    张琰看了看庆娃又看了看父亲,担心自己又说错了话,就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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