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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大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那本官春天时斩杀几名胥吏,据说有人反馈到京城,为何京城从官家到宰执,没有人追究?”
两个讼师被问住了。
“断案一凭律法,二凭故事,何谓故事,你们懂不懂?”
故事,就是前朝前代可以借鉴的事例。它也是宋朝官员断案的一个准则,实际就是道理,只要讲出一个道理,就可以有背律法判案。这也是律法不完善的无奈之举。
王巨将两人问住,又看着公堂上这群人,继续喝道:“胆子不小,以为主家请了两个恶讼师,就能庇护你们吗?你们死定了!”
他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有几个胆小的身体发起抖来。
“先将他们带下去,侯知县,等本官忙好了,再来配合侯知县,审问此案。”
王巨说完,又骑马回去。
侯可命令衙役先行将这些人犯重新带回大牢,两个讼师也离开衙堂。
李员外等人立即将他们围上,沈创说道:“王评事会有些头痛,不过还好,他没有将人犯带走,你们立即派人再通知他们,只要他们咬紧牙关了,没有口状,王评事就不会判他们死罪。但一旦招供,将会再无活路。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侯知县表情我们未看出来,可看那中使的表情,十分焦急,大约对你们有利。”
“那就好。”这些人又开始活动。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大家还继续坐在李员外家中,直到这时候,李员外才走出前台。不过也无所谓的,要么扳倒王巨,将他逼离渠工,要么就是他们人头落地。
暂时听到的是好消息,随着消息送到牢房里,这些仆人都是他们挑选出来的,比较忠心,在牢房里都表态,那怕打死了,都拒不招供。
曾员外说道:“为什么他们当场那么快就被抓住?”
若不是这个疑问,他们都能小庆祝一下。
就在这时,一个管事骑着毛驴匆匆匆忙忙地进来,说道:“不好了,那个王明公带着官员在林塬村亲自查田。”
“他凭什么查我的田?”李员外怒道。
林塬村离泾阳不远,只有二十几里路,因为临近南白渠,庄外多是良田。其中李家的地最多,大约有十几顷,不仅李员外家的地,还有村中其他一些百姓带地入佃,仅是在这个庄子挂在李员外名下的耕地几乎有二十多顷,而且九成都是隐田。
“走,过去看看,”二十几个乡绅一起站了起来,说道。
主要没田册,他们胆子都壮了,不管你怎么查,手中总得有一个凭证吧。r1152





暗黑大宋 第三三四章 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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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人,立即找马的找马,找驴的找驴,李员外又说道:“将田松与沈创再请来。”
这两个讼师也要带上,到时候好“讲道理”。
一行人匆匆来到林塬村。
确如管事所禀报的那样,王巨正亲自带着官兵丈田,一边丈一边做着解说,人数不少,多是那一营学习如何量田的官兵。
马上他们就会成为量田的主力,因此王巨在这里再次亲手教导,顺便替他们解难释惑。
但这样一来,速度就慢了下来。
李员外他们来的时候,林塬村的地王巨还没有量好。
李员外翻身下马,走过来施礼:“明公,不知道这些地如何处理?”
“李员外,你认为如何处理?”
“它们多是小的耕地,不相信明公可以问一问百姓。”
“你说这么多地都是你家的?”王巨不相信地问。
“它们在真宗时便归于小的家父名下。”
“真宗……好遥远,本官再问你一句,你家究竟有多少耕地,位于哪里,以免本官马上正式量田时产生了误会,分给了别人,到时候纠缠不清了。”
“明公让小的说,小的就说了。”李员外道。
“恒之,记录。”王巨道。
李员外说,黄良开始记录。
说了好一会儿,李员外才将他家的耕地情况说清楚,位于哪里,有地多少。
王巨将记录拿过来,吹了吹墨迹,说道:“李员外,你再看看,可有疏漏的地方。”
李员外看了看,摇头道:“没有,就这么多了。”
实际在春天时他圈的田更多,不过人犯还关在牢房里,因此“适可而止”。
“既然没有疏漏,你就签字画押吧。”
李员外这时略略感到不对劲,但想一想,觉得自己多疑了,自己说了,王巨也未必会给,反正田册烧掉,最后都是扯皮吧。他看了看沈创,沈创也在边上点头。想扯皮,自己都不敢签字画押,如何扯皮?
李员外签字画押。
王巨似乎不大放心,派士兵喊了一个百姓过来询问,若是论事实,至少林塬村这里七成的地确实是李家的,这个百姓也称是。王巨想了想,让这个百姓回去。
然后他又抬起头,看着大伙:“那你们说说,你们家有多少地?”
有李员外带头,说就说吧。
反正隐田的都说了,至于圈田的,胆子大的说得多,胆子小的说得少。
正在这时,侯可与张茂则闻听后,同样骑马赶了过来。
“见过明公,见过中使。”这些人纷纷施礼,很有礼貌。
“不必多礼了,”张茂则挥了挥手说,眼中却露出一丝厌恶。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太监,”曾员外心中想到。
这些人继续说,黄良继续记录,每说完一人,王巨便让他们签字画押。
等到最后一个人画完了押,王巨看了看天色,天也不早了,时间宝贵,没有必要拖延,于是看着两个讼师,说道:“烧县衙与县里的账房,你们知道是什么罪吗?”
“明公,他们只是想行窃,无意之失。”
“账房里有财物吗?他们都是各家的贵仆,久在泾阳,难道这一点不清楚吗?你们说的理由,能成立吗?”
“对啊,咱家怎么没有想到呢,”张茂则一拍脑袋说。
“张中使,主要你才来,因此不知道,”王巨说了一句,忽然一拍桌子,说道:“沈创,田松,你们不知道是什么罪吧,本官告诉你们,这是谋反之罪!是不是派人到牢房串通好了,本官就拿你们没办法了。二长子,告诉他们,本官在子午山是如何得到山匪口供的。”
“明公问他们,不答,立即当场斩杀,答错了,还是杀,只是一会功夫,便将杨四的所有恶状一起审问出来。”
二十几人立即面如土色。
王巨还没有下令这样做,但可以想像,现在二十几个人犯,王巨一个个问,问第一个不答,王巨说是谋反罪,立即拉出去卡嚓了,问第二个不答,再拉出去卡嚓了,不用多,只要当着他们的面,连续卡四五个人,余下的人谁还能顶得住。
**烦来了。
王巨似乎要表示他的决心,又再次拍桌子:“沈创,田松,你们这两个无耻不要脸的文人,仗着你们对宋律略知一二,帮助不法豪强,欺凌乡里,作恶多端。如今连谋反的人也敢包庇,来人哪,先将他们拖下去,重杖一百下,然后再审问。如招供甄情处理,如不招供,立即斩杀。”
“明公,你不能胡来啊。”
“一边杖一边掌嘴,什么时候牙齿打掉一半,什么时候停下。”
军士立即过来将两人拖下去,杖容易,村边就有小竹子,一名军士用提刀砍来两根竹子,开始执刑,一边有人杖一边有人掌嘴。
徐员外胆子略有些小,实际赵员外在替王巨分化时,徐员外就想过要“投诚”的,但曾员外与他是亲家,曾员外的妻子徐氏就是他的妹妹,他胆子小,但他妹妹胆子大,七劝八劝之下,于是没有及时上岸。
牙齿那有那么好打掉的?杖是杖在身上,暂时还看不到,不过这一巴掌一巴掌抽下去,两个讼师的牙齿未掉下来,脸都整打成猪头一般。徐员外看着这场景,脑袋嗡嗡作响,然后晕乎乎倒了下去。
李员外他们同样也知道不妙,额头上汗水一个劲地往下滴。
特别谋反都出来了,这得要杀多少人哪。
李员外看着不远处两个惨叫的讼师,又看着桌子上的记录,他不知道王巨会有什么后手,只是隐隐地觉得这些记录,可能会出大问题,突然扑上去,想要将这些记录撕掉。
那会让他得逞,两个兵士一边一脚,就将他踢翻在地。
王巨又说道:“将两人拖远一点打,不要打扰了本官。”
“喏,”几个兵士嘻嘻哈哈地将两个讼师拉到很远的地方,继续揍。
王巨又看着这些记录,从最下面将李员外的记录拿出来,道:“张中使,你来看看。”
“好多田,咱家来算算,两百九十顷哪,子安,若这样,今年郑白渠所能灌溉的地,七八十家就瓜分了?”
“不够,六十家就分走了。”
“明公,中使,关中有人比小的家的地还多。”
“你能与他们相比吗?”
“张中使,勿要生气,这些地虽是多,不过本官也认可了。”
“咦。”
“稍等,侯知县,你再去那边,应当将这两个狗腿子打清醒了,你可以过去问一问了。恒之,你配合侯知县在边上做记录。若他们嘴再硬,继续打,不用客气,并且传我令,不招,往死里打。”
侯可本想劝一劝,子安,你看一看司马迁所著的《史记.酷吏列传》吧,看看那些酷吏的结局。然而想一想早上两个讼师用宽厚为本,来塞自己嘴巴,他又不作声了。
实际酷未必是酷,不酷未必是不酷。只是侯可也不大清楚王巨具体的打算,因此才产生的担心。当然,这个案子过后,麻烦是避免不了的。不过这么多田分配下去,就如当初彭思永与蒋之奇所想的那样,无论怎么分,那怕让韩琦来分,都会产生麻烦。
侯可走了过去,让军士停下杖打,说道:“早上你们责问本官,说让本官务必以宽厚为本,但你们呢,仗着你们伶牙俐齿,这些年做下多少歹恶的事?当然,你们伶牙俐齿也是一种力量,但你们疏忽了另一种力量,知道为什么王评事一下令,兵士为何立即执行,为何打你们打得如此之凶。几位兵哥,你们能回答一下吗?”
“我们打的是坏人。”几个军士说道。
“对,他们打的是坏人,所以打得问心无愧。坐人行得正,那也是一种力量,比你们伶牙俐齿的力量更强大,说吧,将真相说出来,以免王评事一怒之下,真的将你们活活打死。”
两个讼师都打蒙了头,不就是收了两锭金子吗。
于是一五一十地坦白招供。
侯可看着供状,这得要看怎么判了,往严里判,两个讼师那是包庇罪犯,也要被罚的,但往宽里判,打一顿,也就算了。
但问题不在两个讼师身上,而是现在这件事王巨打算如何了结。
“先将他们伤口包一包吧,再送到县牢房里看押起来。”侯可吩咐道,又带着供状走回来。
王巨正在看这些记录。
远处有许多百姓围观,但两个讼师打惨了,这些百姓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也不敢围近。李员外等人冷汗直冒,但他趁大家不注意,还是拽了一下徐员外的衣袖,悄声说道:“大家要挺住啊,只要有一人招供,我们一起准备玩完。”
侯可将供状递给王巨,王巨看了看,没有说话,不过这才重新抬起头,手招了招:“李员外,你过来。”
李员外走过来。
“本官再问你一句,你家这么多耕地,都纳了赋税吗?”
“纳了,”李员外挺起胸膛,大声答道。反正税册也烧光了,现在整成了一笔糊涂账,上哪儿查去?
“你说你家有这么多耕地,又全部纳了赋税。侯知县,张中使,你们都听清楚了吧。”
侯可与张则茂点点头。
要的就是李员外这句话,翻盘开始!r1152




暗黑大宋 第三三五章 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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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巨又看着李员外说:“本官第二次抓人时,发现你不在其中,本官就想,不对啊,怎么少了李大员外,然后本官便派人暗中察访,结果发现了一个真相,你不是狼,而是隐在狼群中的一只狈,包括上次几个乡绅派仆人攻击本官,造谣生事,实际是你挑唆的,然而挑唆之后,你却聪明地置身事外。聪明人。”
李员外越来越感到不妙,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继续听着,也不敢辨驳。
“结果证明本官判断是对的,这几天你很活跃啊。这个不管了,本官再说当时情况,然后本官就想,狼不怕,但狼有了狈那就可怕了,但这头狈会怎么做?他使阴招,可本官搬到渠工居住了,对本官下黑手,本官身后是几万保捷军士,那么他会用什么方法对抗本官呢,对抗朝廷呢?于是本官便想到了账薄,我不知道你有多少地,就算这么多地确实是你的,本官现在也代表朝廷承认是你的了。然而当时,本官便猜到你们可能的做法。”
“二长子,推过来。”
“喏。”全二长子推来一辆牛车。
“李员外,让你失望,泾阳县各个主要账薄,在本官想明白后,秘密与侯知县配合,将它们暗暗一一转移出来,誊抄了两个备份。一份备份在杨勾使那边,还有一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个备份便是你们派家中仆人烧掉的那份。至于原份,你们花了这么大精力,却一份不少地在本官手中保管着。”
王巨打开了车门,里面是一册又一册泾阳县历年来的重要账册。还有那个田册!
“卟通”。徐员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又再次倒了下去。
其他人也不大好受,身体摇摇欲坠。
他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李员外,还有你们这些员外,想得是不错,法不责众。如果你们真有能力,将郑白渠八县乡绅一起串连起来,与你们紧紧抱在一起。也许我会有点头痛。但也没关系,即便你们能做到这一条,也不过象本官在大顺城打的那一战一样,引势利导,先吃掉西夏入侵华池县的军队,一点一滴将这个优势扩大,最后将他们全部打败。”
“明公,我们错了,”徐员外一下子趴在地上说道。
这才是真相。
人家既然能用很少的兵力打败十万西夏大军,十万西夏大军中难道缺少智谋人物吗?
他们自己从开始就想错了。
实际这也是一个思想陷阱。军事上与这个好相比吗?若那样,岳飞岂不完胜秦桧?
但王巨说这些看似无用的话。便是进一步给这些员外们施加压力,当真如城中博彩那样,卡嚓几十个脑袋?能不杀最好还是不杀。
“你们是错了,第一,你们忘记了一件事,邪不压正,第二本官是官,你们始终是民,为什么以前你们能侥幸欺负了几个官员,那是他们能力还不足,一旦能力与你们能持平的,就一定能完胜你们这些歪门斜道的劣绅!”
徐员外与另一个胆小的人吓得掉眼泪。
“李员外,明白我为什么将你叫出来了吧,你们是一群凶恶贪婪的狼狈,想要对付你们,必须先将你这只狈拿下。这里,是你所说你家的地,本官也承认是你家的地,放心,从现在起,这些地的所有权就是你的了。”
“那怎么行呢,”张茂则在边上不解地问。
若没有田册,那就扯皮吧,但现在有了田册,不需要这样做啊。
“张中使,请稍等,”王巨从这些账册里陆续地翻找,找到相关的几本税册,又说道:“李员外,既然这些地是你家的,那就得交纳朝廷的赋税,你刚才也说了你交纳了,也交齐了,那本官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交齐。”
“妙啊。”张茂则击掌道。
“黄良,你带几名兄弟,一一按照他所说的地亩计算他这些年来应交纳的税赋,然后再核计他真正所交的税赋。”
李员外张于傻了,一下子跪下,趴到王巨面前说道:“明公,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然后一个劲的抽自己嘴巴。
“聒噪!再聒噪,不是你自己掌耳光,而是本官让军士掌你耳光。”
李员外吓得一句话不敢说了。
黄良带着好几十个兵士在算账。
这有点儿复杂,若是按照宋朝国家制度,那几乎是十税一,比如北方一年一亩地收两石,那么只税两斗。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做一些变通,上等税得多,下田税得少。
但事实不是,赋税在不停地变动,也在不停的增加中,各州县都会出现一些变相的加税。因此往往上田一亩可以税上半石,另外还要加上一些绢帛,才能将税赋交齐。
有的官员贪苛,那会税得更多,这也是许多人家隐田的原因,一些百姓带田入佃,总之,责任不在那一方,然而隐田越重,这个毛病也随之越重。
所以还要根据泾阳以前各种情况变更,去逐一计算。
但也不能这样算啦,李员外嘴一张,两百九十多顷耕地,几乎就是三百顷了,那一年得交多少税?就少算一点,三顷地,三百亩,税一百石,外加十匹绢,三百顷一年就得税一万石,外加一千匹绢。关健刚才王巨所说的,好遥远哦……
那是从宋真宗时就要算,五六十年,六七十年!
这得要补交多少税务?
几十人正在算,王巨又问道:“恒之,李员外说他将税赋交齐了,交齐了没?”
“子安,不可能,差得太多。”
那岂能差得少!
李员外趴在地上不停地用头磕着地。
为什么王巨第一个查田就从林塬村开始,为什么最先找他的麻烦,他就是那只狈!现在他心里不知道有从后悔。甚至一边用头碰地。一边低声哭泣。
侯可在边上叹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实际王巨也没有打算斩尽杀绝,所以才让赵员外出面,给诸人一个机会,大家妥协一下。隐田呢,不能再隐了,会退,但王巨也不好直接退,于是说补偿。实际也打算补偿一个八九不离十。
然而这些人就是拒不让步。手一画,这块地就是我家的,那行吗?
画了地后,还要烧县衙,烧账房,现在哭有什么作用?
王巨冲远处招了招手,一个军士走过来,王巨看着地上的李员外说:“看来,你没有说真话哦。”
“明公,小的真错了。那些地不是我的,是我刚才乱报的。你就以田册上为准吧。”
“干嘛,你是什么人哪?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了,不要说侯知县与本官,还有一个代表着朝廷与官家的中使,你将你当成什么人了?不过李员外,看来你逃了不少税。岑十将,本官让你监视李员外动静,他用这些逃税的钱帛做了什么?”
“行商,对了,还有放高利贷,并且利滚利放的。”
“是你……”李员外惊讶地抬起头,几个月前他门口不远处来了一个卖水果的小贩,额角刺着字,但是一个瘸子,他以为是伤退下的兵,没有在意,这个小贩就是王巨所喊的岑十将。现在腿也不瘸了,人也精神了。
“完了,完了,”李员外心中想,仅是这个岑十将,就监视了他多长时间,况且一定还会有其他人手,王巨苦心积虑如此,能会轻饶他吗?
“高利贷,利滚利,多少利?”王巨问。
“有年息三倍的,还有月息六分的,但月息六分的那是最少的利息了,有年滚的,那也算是好的,还有月滚的。”
“那岂不是赚了很多钱?”
“是啊,李家之富,不可想像,可以说家财十万贯。”
“这样啊,那仅是让他补税,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明公明鉴,据小的所知,这些年,因为他放高利贷,造成许多人家倾家荡产,甚至卖儿卖女,逼死人命。”
“恒之,先停下,在他家逐年的欠税上,再加上月息五分,岑十将,这个利息轻不轻?”
“很轻,据小的所知,这种轻利息除了开国之初,现在几乎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谁让本官代表着朝廷,务必以宽厚为本,恒之,就以月息五分计算,然后在这个基础上利滚利,年滚,再宽厚一点吧,只滚息,不滚本。”
高利贷利滚利,两种滚法。
比如现在的月息五分,年息就是百分之六十,打算从宋真宗晚年天禧元年滚,那就是一点六的五十次方,可能会滚成二十多万倍,这叫利滚利。
这还不算恶毒的,还有一种滚法,就是连带着本金滚,那么就是一点六的五十次方,再加上四十九次方,四十八次方,四十七次方……一直加到一点六,再乘以本金。
它也不算是恶毒的,这是年滚,如果按月滚,那么一年之内,就得滚上十二次。所以什么钱都可以借,高利贷的钱不能借,特别是有利滚利的债务碰都不能碰,只要碰上,那才是真正的人不死,债不烂,一辈子休想还清了。
曾员外吼道:“明公,你想逼死人哪。”
“哦,难道你们没有逼死过人?你也不要急,下一个就轮到你了,我来看到,二百三十二顷地啊,也是从真宗开始的,不错不错。”
曾员外卟通一下,也趴到地上。
谜团揭开,张茂则看着这二十几个人,大叫道:“畅快,畅快!”
早上他不知道内情,所以听到真相后,感到十分沮丧,这些劣绅们没办法治了,即便做事果决的王巨也没有办法对付了。
直到现在,他才长松了一口气,心中那个痛快就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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