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不止是颗菜
 陆星延和她对视三秒,忽然起身。
 他很高,没太站直的情况下,她的脑袋都够不到他的鼻尖,估计是抽过烟,身上还有浅淡的烟草味道。
 沈星若略感不适,下意识掩鼻往后拉开距离。
 陆星延偏头盯着她,又故意往前倾了倾,“你装什么。”
 沈星若:“……”
 “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得慌。”他懒懒散散从裤兜里掏出包烟,然后抵着烟盒滑出一根,递到沈星若面前,“打火机我就不拿了。”
 ?
 思维停滞三秒,沈星若回忆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终于懂了。
 她看向陆星延,忽然反问:“你觉得打火机就一定是用来点烟的吗?”
 陆星延挑眉,不置可否。
 她垂下眼睫,将那根烟推回烟盒 ,声音很淡,“我用打火机还能给你坟头点香。”
 
草莓印 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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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姨昨天回来了,还带了两只他们乡下自家养的老母鸡,我特意让她熬成了汤,给你们补补身体,从今天早上就开始熬,出门的时候啊,满屋子都是香味了!”
 裴月坐在副驾絮絮叨叨,丝毫没有察觉后座气氛已然冰冻。
 陆星延面无表情,满脑子都是那句“我还能用打火机给你坟头点香”,这话在脑海中浮现的次数多了,他竟然还产生了画面感——
 孤山野岭小坟包,上头竖着一个破破旧旧的小木碑,四周杂草蔓生。
 沈星若把路边一块钱三根买来的香插在他坟包前,然后拿出打火机,慢条斯理地一根一根点燃,接着冷笑一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利落地拔下他的小木碑,让他连死去都不配有姓名。
 “……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陆星延!”车停在红绿灯前,陆山忍不住回头训斥。
 陆星延回神,掀起眼皮看了他爸一眼,“什么?”
 裴月:“你爸问你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
 陆星延:“……”
 明礼很人性化,为了让学生安安稳稳过寒暑假,每次期末考试的成绩都是等下个学期开学才公布。
 这学期是开学第二天公布的成绩,表格贴在教室后面,足足三页,非常详尽,还囊括了单科年级排名、单科班级排名等不常计算的数据。
 李乘帆自尊心还挺强,看到后气愤地鬼叫,“学校想干什么?!列这么多是底裤都不给我们穿吗!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本来大家没太注意最后一页垫底的几位,他这么嚎一嗓子,倒有人特地翻到后面看了看。
 嗯,这几位真是每一科都发挥得相当稳定。
 沈星若跟着听试卷分析的课,也仔细看了一班的成绩表,心里略微估算,对明礼学生的水平,以及自己在明礼的水平有了初步了解。
 从这次期末考试的成绩来看,何思越和翟嘉静在年级里也算得上比较拔尖,但总体来看,一班在三个文科实验班里,只能算吊车尾。
 而陆星延,在一班也是货真价实的车尾本尾。
 见陆星延不吭声,陆山转向沈星若,“星若,你说,他考多少?”
 沈星若默了默,“我没太注意,好像是297?”
 “337。”
 陆星延忽然开口,还瞥了沈星若一眼,仿佛对她少报四十分这件事相当不满。
 陆山被哽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就不该对不切实际的事情抱有多余的幻想。
 裴月的心态就稳多了,陆星延报完分数她还在专心p图,头都没抬一下,脸上满是“我早就知道他什么臭水平”的波澜不惊。
 -
 晚上在家吃饭,饭后陆星延和沈星若各自回房,一晚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陆山要飞帝都,好像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掐好了时间,陆山前脚离开,陆星延后脚就从楼上下来,拎着书包肩带,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裴月问:“这一大早的,你去哪儿?”
 “同学生日。”他随手从餐桌上拿了片吐司叼在嘴里,又端起牛奶喝了两口。
 沈星若忽地顿住,盯着那杯牛奶,一眨不眨。
 陆星延注意到她的视线,看了看手中牛奶,又无意瞥到桌上另一个空杯,忽然明白了什么。
 裴月倒没注意那么多,只追着问:“你们班同学吗?那你怎么不带若若一起去。”
 陆星延故作平静地放下牛奶,“高一同学,她不认识。”
 裴月:“那你晚上还回不回来吃饭?”
 “不回了。”陆星延懒得多说,径直往外走,然后做了个挥手的姿势。
 “你瞧瞧,这一天到晚不好好念书就知道在外面野,简直没有一点上进心!我和他爸年轻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呀,也不知道他这是像谁!”
 “哎,我啊,迟早有一天得被他气得满脑袋白头发……”
 沈星若安静地听着裴月碎碎念,不动声色将那杯被陆星延玷污过的牛奶推远了点。
 -
 其实陆星延没出去多远,今天陈竹生日,早早就定下了别墅轰趴,她定下的别墅,就在落星湖这一片。
 许承洲他们带了食材和调料,中午在别墅外的草坪自助bbq。
 陆星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拿着串鸡翅,在火上来来回回翻烤,都快烤糊了,也没见他拿起来吃。
 “陆星延你鸡翅都要糊了,想什么呢你!”陈竹和人说话说到一半,注意到鸡翅,冲着陆星延喊。
 陆星延这才回神,随手将鸡翅朝她一递,“你吃吧。”
 陈竹往后仰了仰,满脸嫌弃,“得了吧,我可不敢以身试毒。”
 “竹姐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陆少爷屈尊降贵给你烤鸡翅,你瞧瞧你,都嫌弃成什么样儿了。”男生调侃。
 “怎么,我还不能嫌弃了?”
 “能能能,您今天可是寿星公,您爱咋咋。”
 陈竹“嘁”了声。
 今天生日,她特地穿了身红色裙子,有些张扬的大红穿在她身上倒明艳得恰到好处。
 她脑袋上还带着生日小皇冠,开开心心和人说笑的样子,很是生动。
 不知怎地,有人把话题又绕到了陆星延头上,“欸陆大少爷,其实我们直接去你家不就行了,还搞这么复杂,我找路都找了十分钟。”
 陆星延没应声,也没抬眼,像是没听到般,将没人要的鸡翅随手扔在烧烤架上,然后拉开一罐啤酒。
 倒是陈竹插话道:“我过生日去他家干什么,你真是好笑。”
 其实陈竹之前就在微信上和陆星延说过,这次生日直接去他家得了,这一帮人以前也经常去他家玩,她没多想,就这么提了提。
 可陆星延却回了句“不方便”,也没说为什么不方便。
 她也就没再提过这事。
 烧烤吃到一半,又切了蛋糕,大家边吃边聊。
 “一班来了个转校生是吧,最近我老听人提。”
 “对,那转学生特漂亮!”
 边贺在一班,实名认证道:“确实漂亮。”
 “我记得好像叫沈星若,名字也怪好听的。”
 “欸,说起这转学生我还就奇了怪了,我去一班看了好几次,每次都没看到。”许承洲纳闷,边撸着串边用手肘顶了顶陆星延,“你觉得怎么样?”
 这问题,陆星延起码被问过十八遍了,他漫不经心地看回去,“我说一句漂亮她是能当上全球选美的总冠军?”
 许承洲被噎了下,决定把陆星延提升至杠精排行榜第一。
 -
 下午大家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
 陆星延打了几把扑克,可许承洲太他妈纠结了,一张牌得等半天才能出来,他等烦了,将牌扔给边贺,自己出门抽烟。
 其实他烟瘾并不重,点燃一根,也是抽一半烧一半。
 忽然陈竹从屋里出来,双手捧着手机,眼圈发红,一看就不对劲。
 他掸着烟灰,随口问了句,“喂,你怎么了?”
 陈竹头都没抬,一言不发往别墅外走。
 陆星延本来不想动,可外面就是落星湖,一年随随便便也要淹死几个不长眼的人,他按灭烟,跟了出去。
 走到别墅外,陈竹已经忍不住哭出声,眼泪珠子也断了线般往下掉,“他有女朋友了!他竟然这么快就有女朋友了!呜呜呜还在我生日的时候……在我生日的时候发合照!”
 陆星延接过她手机看了眼,原来是她那棵青梅竹马的小白杨在朋友圈秀了波恩爱。
 陈竹:“肯定是这个女的发的!这是在向我宣战!!”
 “你脑补太多了吧,这一看就是男方的语气。”
 陈竹哽咽三秒,紧接着哭得更大声了。
 陆星延:“……”
 很奇怪,这次他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得陈竹哭得人脑仁发疼。
 他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毕竟生来就没有点亮过安慰这一技能,站了半天,也只有一句,“你别哭了。”
 陈竹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已经完全陷入单方面失恋的悲痛,还越哭越带劲,越哭越投入。
 陆星延无动于衷地站了两分钟,实在遭不住,给许承洲打电话,让他赶紧找几个女生出来。
 等待的时间里,陆星延还在思考人生的终极命题——我怎么会喜欢过她?不,那应该不是喜欢吧。
 其实最初是一帮人玩真心话大冒险,陆星延被问到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他敷衍地说了几个标准,然后被吐槽不真心,非要他说一个参照。
 他脑海里过了圈,周围没那么烦、能正常相处的女生好像就只有陈竹,于是就说了句,“陈竹那样的吧。”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竹那样的吧”就被自动翻译成了陈竹,几个哥们儿三天两头给他安排戏份,撺掇他和陈竹单独相处。
 久而久之,他也像被洗脑了般,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陈竹。
 前段时间得知陈竹喜欢她的竹马小哥哥,他还真情实感代入角色地觉得不爽,可第二天起床,他就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决定不再单恋一根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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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沈星若午睡起来,练了会琴,然后打算去图书馆自习。
 市政府近两年大力扶持城北落星湖区域发展,还将市图书馆迁到了这附近,从陆家过去,只需要步行十来分钟。
 沈星若背着书包,双手插兜,边听听力,边沿落星湖往前走。
 忽然瞥见前头有道熟悉的身影,她顿了顿。
 是陆星延。
 陆星延旁边还有个女生,哭得撕心裂肺蓬头散发。
 而陆星延只是半倚树干吊儿郎当地站在那,冷眼看着。
 乍一看就像渣男非要分手,女方悲伤过度并且还在强行挽留。
 眼光不好是无法拯救的,沈星若没想多管闲事,绕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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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星延晚上十一点多才回家。
 沈星若刚好下楼喝水,见他疲惫懒散的样子,脑内补全了一场你分手我挽留极耗精力的虐恋大戏。
 周日两人都呆在家里,可连眼神交流都没有。沈星若觉得这样很好,并且希望以后可以一直保持。
 可傍晚返校,她就从石沁那里听到了一条不太美好的消息:“星若,明天我们要换座位了,座位表在群里,你看了吗?你和陆星延同桌欸!”
 
草莓印 8.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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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大组第六排。
 陆星延,沈星若。
 真的是同桌。
 沈星若盯着安排表看了三十秒,目光下移至座次表最后一行小字上,“注:本学期座次请按每周往后挪一排、往左挪一组的顺序自行轮换。”
 换句话说就是:少拿坐后排看不见的理由来办公室逼逼叨叨,大家前后左右都能坐到,公平得很。
 顺便,这学期你的同桌不会变了:)
 -
 周一天晴,不到七点,阳光就从天边绽开灵金色光芒,天光敞亮,路旁香樟树叶被照得青翠欲滴,三月初的星城,好像终于有了点春天该有的样子。
 沈星若一向是坚决贯彻落实睡到最后一分钟的起床政策,精准踩点到校。
 至于早餐,都是带些面包牛奶,下课的时候随便吃点,草草对付。
 今天她难得和石沁翟嘉静一起,早早出门去吃早餐。
 因为她听说明礼周一不上早自习,得去操场开朝会。朝会一站就是半个小时,如果不吃东西,她可能会晕。
 从出门起,石沁就不停念叨,“我是造了什么孽啊,竟然还要和她坐一学期,每天在寝室见到她我都快烦死了!你们瞧瞧她今天早上那个态度,简直了,她深更半夜打电话她还挺有道理!”
 石沁抱怨的是李听。
 昨晚李听在寝室和人打电话,打到凌晨一点,石沁提醒了她好几次,让她小点声,李听每次都说“知道了”,然后将声音压小,可没说两句,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最后石沁受不了,从床上坐起来,生气地朝她大喊了句,“李听,你别打电话了!”
 李听当下就不高兴了,掩着听筒,很冲地反驳道:“我不是都已经小声说话了吗?你之前补作业补到深更半夜我都没说什么,你存心找我麻烦啊你!”
 石沁:“我补作业的时候都特意拉了帘子,还把光对着里面,而且我也没发出声音,你说话能不能凭点良心!”
 眼见战火一触即发,翟嘉静忙从被窝里坐起来,从中调停。
 两人也顾忌了下宿管老师,最后各退一步,这才没大半夜的闹出什么事。
 结果今早,李听六点就起床了,在寝室里乒乒乓乓,故意弄很大声,出门的时候她们还没醒,她“砰”地一下甩门,将睡得最死的沈星若都给弄醒了。
 “李听是有一点任性啦,你别气了,平时她人也挺好的。”翟嘉静温温柔柔地劝。
 “她那是叫任性吗!本来就不合群,老爱阴阳怪气的,好像我们一班多委屈了她似的,她那么喜欢跟三班那群女生玩在一起,干嘛不申请搬到三班去,就你们俩脾气好,还忍着她!”
 翟嘉静是脾气好,即便被李听吵得睡不着,也不会和她吵起来。
 但沈星若纯粹是因为戴着耳塞眼罩,睡得早了点,这一系列的动静,她压根就没听到。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学校附近最受欢迎的一家粉店,店内坐得满满当当,老板娘还在前坪不停加桌。
 石沁:“老板,我要一个木耳肉丝粉,加虎皮蛋!”
 翟嘉静:“我要三鲜粉,加一个煎蛋。”
 老板掂着漏勺捞粉,随口问:“都是扁粉吧?”
 “对。”
 沈星若第一次来这家店,石沁和翟嘉静点东西的时候,她还在看店内红底白字的菜单。
 两人点完了,她才看好,“我要肉丸蒸蛋的米粉。”
 话音未落,身后远远就响起一声,“老板,肉丸蒸蛋,碱面。”
 老板抬头,“哟,肉丸蒸蛋只有一碗了,这位同学先点的,小帅哥你点其他的吧,其他的都还有。”
 沈星若回头,正好对上陆星延的视线。
 陆星延早就认出了她的背影,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沈星若觉得有些莫名,这样盯着,她就会把肉丸蒸蛋让出去吗?
 不可能的,别做梦了。
 她收回目光,径直回了自己桌子。
 夺人所好的东西似乎格外美味,沈星若吃完,难得地发表了一次正面评价,“这家店味道不错,以后可以常来。”
 陆星延坐她身后那桌,退而求其次点了个牛肉面,本来吃得好好的,听沈星若说这么句,忽然就没了胃口。
 -
 许是因为今天要换座位,大家都到得特别早,教室里满是桌椅拖拉的声音。
 沈星若和陆星延坐在一起,完全没有其他新同桌之间热络交流的气氛。
 平心而论,她能和说自己装逼的人交流什么,他又能和要给自己坟头点香的人交流什么?
 交流如何装逼更为优雅,哪种香更受阴曹地府欢迎吗?
 既然彼此两看生厌,那不如不看。
 好在周围还有认识的人。
 何思越换座位换到了沈星若前座,李乘帆换座位换到陆星延隔壁组,中间只隔了一条过道。
 朝会过后回教室上课,第一堂是英语,英语老师miss周比较喜欢活跃的课堂氛围,上课的时候特爱提问,也特爱让同学们互动交流。
 课上到一半,miss周又抛了个“idol worship”的话题让大家同桌之间互相讨论。
 谈起偶像崇拜大家可有话说了,教室内一时热闹非常。
 miss周还下到座位底下巡查,走到沈星若和陆星延旁边时,只见两人都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全然不见交流,于是问:“你们俩怎么不讨论?”
 沈星若眼里满是“我和他能讨论出个屁”的漠然,可抬头看向miss周时,她又回答道:“我们已经讨论好了。”
 miss周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往前走。
 可等讨论结束,她就叫了陆星延起来,念他俩讨论的观点。
 沈星若头都没抬,只将本子推到了陆星延桌上。
 既然“讨论好了”这话是她放出去的,那陆星延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她还是有义务给他提供一份答案。
 她觉得饭都嚼碎了,喂到他嘴边,自己这个做同桌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万万没想到,这位少爷连念都不会念。
 “we had a he…head……这什么?”
 “……”
 这你爸爸。
 miss周下意识就去看沈星若。
 沈星若倒还淡定,和miss周对视一眼,又看了看陆星延。
 可能是沈星若给人印象太好,miss周愣是从她那一眼中脑补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刚刚都讨论好了,他也许失忆了吧”的无辜。
 于是这事还没拿起,就直接给放下了。
 -
 说来奇怪,换好座位的这两天里,沈星若和陆星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上课被点名回答问题的频率,高到令人发指。
 有时是叫陆星延,有时是叫沈星若,还有的课直接来个混合双打。
 语文老师张娇上完课,顺路去政治组办公室,蹭蹭王有福的茶叶。
 泡上茶,她像想起什么新鲜事般忽然说道:“欸,你班上转来的那个小姑娘,叫沈星若的那个,挺漂亮啊,和陆星延坐在一起,那可真养眼。”
 她喝了口茶,又说:“而且他俩这名字还特别配!”
 “是吧!我排座位的时候不是用那个随机软件嘛,本来沈星若是坐在陆星延前面,嘿!我一看这俩名字放一块还挺好看的,就稍微动了动。”
 王有福捧着保温杯,语气还挺自得。
 沈星若正好帮前任同桌阮雯搬政治作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王有福后半句话,半晌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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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夕阳在天边晕染成深深浅浅的黄,晚风和煦。
 吃完晚饭,沈星若和石沁翟嘉静一起,回教室上晚自习。
 这周六是三八妇女节,近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流行起一个三七女生节,紧接着又演变出了女神节、仙女节等各种称呼。
 石沁打听到了各班男生准备女生节的多条小道消息,一路上说得兴奋。
 沈星若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回到教室稍事休息,就开始写作业。
 晚自习铃声响的时候,她眼前忽然蒙上一层浅浅的阴影。
 陆星延回来了。
 和他做同桌的两天里,沈星若从没见他来上过晚自习,这会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两眼。
 他大概是刚打完球,额角还滴着汗,回到座位就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喝水。
 虽然出了汗,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反而总带着一种似有若无的青草香,那味道闻起来很干净。
 其实他长得也蛮好看的,身上又有股很强烈的少年感。
 不然就他这差到没边的个性,应该也不会有女生喜欢他了。
 这两眼看得有点久,等她回神,她才发现陆星延正用一种“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吗要不要再凑近看得仔细点”的眼神回望着她。
 她神色稍顿,淡定地收回目光。
 其实陆星延不想上什么晚自习,但已经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今晚有人检查。
 他虽然不怎么热爱学习,但也很少给班上的月评增加负担。
 百无聊赖地翻了会儿书,他瞥见李乘帆桌角放着个魔方,顺手拿了起来。
 李乘帆正在看小说,没注意。
 十分钟后,沈星若写完一科作业,目光不经意间瞥向陆星延,忽地顿住。
 陆星延那副漫不经心摆弄魔方的样子,乍一看有点像深藏功与名的隐世高手,可仔细看个十秒钟就会发现——他屁都不懂。
 陆星延态度一如既往屌上天,“看什么看。”
 “……”
 “看我的魔方。”
 我的,魔方。
 陆星延停下手上动作,朝李乘帆椅子腿踢了脚。
 李乘帆吓一跳,差点以为被王有福抓包了,“你他妈吓死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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