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乐小老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柴米油盐
为此吨吨偷偷鄙视他爸爸很久。不过他也同时庆幸他爸爸没随便塞个馒头花卷之类的名字给他。
陈安修很快地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班头翻着肚皮在院子里懒洋洋地晒太阳,他拉个蒲团在房门口坐下,初春的阳光暖意中带着一丝温两凉,照在人身上很舒服,枝头上残留一冬的两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他身边,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听爸妈他们在屋里说话,这一刻忽然觉得心很安静,身上也是近来从未有过的轻松。
*
饭后陈妈妈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归类了一下,自家留的,要送人的,都一包包的装好。陈安修一吃完饭先去三叔家看他奶奶,她年纪大了,有些事似乎也不想多管了,对于陈安修和章时年在一起的事情,她从来没说过什么,就像不知道一样。陈安修有时候会想,说不定她真的不知道,毕竟她对自己的事情确实不太上心。
“去北京过年了?”
“是啊,奶奶,今天刚回来。”陈安修看桌上摆着蜜桔就给她剥了两个。
老太太接过来,拿了一瓣放到嘴里,她老了,牙口不是很好,水果里就爱吃个橘子香蕉之类的,“怎么去了这么久,去年也没在家过年。连着两年没在家了。”
说实话陈安修有点惊讶她会问这个,“以前一直没去过,这是第一次去,那边也有长辈,就多留了些日子。”
“那个人对你和孩子都好?”
陈安修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都挺好的。”他怕自己说的太简略了,又多说了一些,“他很疼吨吨和冒冒,对我也很好。”
“这比什么都好。”
陈安修在屋里陪着她聊了大半个小时,临走的时候,老太太从床垫子下面拿了几个红包出来,“这是留给你们的。”
直到回到家里,陈安修才打开,红包一共有四个,每个里面有一张大粉红。
陈妈妈知道这件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只说了一句,“收着吧。”
陈爸爸倒是很高兴,一个劲儿说,“你这一家四口收红包,也算是咱家独一份了。”绿岛这里的习俗是只要没结婚,多大都有红包拿,只要结了婚,就只有往外拿红包的份了。陈安修这样,在很多长辈眼里还算是没结婚的,因为没摆过酒席。
陈家这边人多,林家那边人也不少,陈安修回来的前几天基本就是在走亲戚,姥姥姥爷那边,章时年跟着一起去的,其他家里都是陈天雨和陈安修去的,毕竟陈安修和章时年这段关系,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他们也不想挑战别人的神经。
回来不久,章时年恢复上班,吨吨恢复上学,陈安修走完亲戚,和一些朋友打过招呼,年后冷清一段的小饭馆又要开始准备营业了,就这样忙着忙着不知不觉正月就过去了,这个年就算是彻底结束了。
“安修,一盘鱼香肉丝,两碗米饭。”
“好的,刘叔,你先坐坐,很快就好,要多放点辣椒是吧?”这会正是中午最忙的时候,张言有事还没上山,刘波一个人在厨房忙不过来,陈安修二话没说,系上围裙就进去了。
江三爷爷在门口挑黄豆,看到这里,点点头,安修没娇气,还和原来一样,这两年周围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就怕哪天安修看不上这里了。
豆子挑了大半盆了。
有人从门口经过就问,“三爷爷,这是在准备二月二炒的豆子?要炒甜的还是咸的?”
陈安修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笑着代为回答说,“甜的咸的都有,还有豆其子,到时候你们都来吃啊。”
“行啊,到时候你可别藏起来啊。”
“保准让你吃到肚子涨到走不动。”陈安修手脚利索地把人外带的菜打包好,把人送走后,他伸个懒腰。
又是新的一年,希望有个新的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贴图成功,先表扬一下我自己。
这个图上次更文就想放的,不过当时*太抽,今天贴出来,谢谢双眼皮姑娘的图,好可爱,冒冒还有两个小辫子,吨吨是小帅哥o(*≧▽≦)ツ 。
农家乐小老板 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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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在绿岛这边的习俗很多,理发,炒豆子和面其子都是必不可少的。
一个多月没有理发,陈安修早上起床摸摸自己的头发,感觉确实有点长了,“今天我要带着冒冒去剪头发,你和吨吨要一起吗?”
“你们要去哪里剪?”章时年打好领带,又对陈安修说,“把床头柜上的表递给我。”
“去停云寺。”
“哪里?”章时年扣腕表的同时抬头,如果他没听错,停云寺是镇子北面山上的一个小寺庙吧?他和安修还去过,难道会有理发店也叫这个名字?
陈安修靠在衣橱门上笑地没心没肺,“就是你想的那个停云寺,不过你不知道那个张叔会剪头发,他还会修拉链和鞋子呢,不过现在年纪大了,这些不常做了,他掏耳朵很舒服,我以前最喜欢让他理发了,还能顺带掏掏耳朵,不过他好像只会理平头。”
章时年神色如常地说,“冒冒这是第一次剪头发,你留心点。我上午约了人,有些事情要谈。”言下之意,他是不准备参与了。
吨吨在外间里吃早饭,听到他们的谈话,嘴里咬着包子,跳过来连连摆手说,“我也不去,爸爸,我今天要去学琴,还有画画。”之前爸爸图方便带他去理了个板寸,他在学校里被人围观整整两个月,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在背后小声议论,最后连老师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可怜和同情。他倒没觉得板寸难看,只是那种天天被人慰问的感觉,没尝试过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切,天底下就你们俩最忙,周末也没空。”不过这事也没什么好强求的,走了他们俩,不是还有一个嘛,他拍拍在炕上奋发图强练习爬行的冒冒,“冒冒,还是你最好,爸爸只带你一个人去。”
冒冒一张大胖脸印上来,陈安修亲亲他的鼻子,他咧着嘴哈哈笑,露出仅有的弥足珍贵的那一颗小牙。
吨吨凑过来,踮着脚摸摸冒冒的头,对弟弟即将到来的遭遇给予万分的同情,不知道这本来就不算多的几根毛毛会被理成什么样子。
冒冒是个不知情的,还兀自傻乐着,不过这种情况只持续到午饭时间,午饭后,趁着天气暖和,陈安修就抱着冒冒去停云寺了,之前陈妈妈想带着冒冒过来的,但她今天在家忙着炒豆子和其子,实在不得空。
去停云寺途中要经过一座小桥,桥左边的山壁上有条瀑布,夏天的时候,瀑布从茂密的绿色植株间倾泻而出,人每次从桥上经过,都要溅一身水雾,不过现在是初春,瀑布就只剩下几缕水流了,但人从桥上走,还是感觉阴凉阴凉的,陈安修给冒冒压压帽子,扣严实。
这时他感觉后面有人过来,桥面不宽,他往边上让了让。
“安修?”很熟悉的声音。
陈安修回头就看到蒋轩和林梅子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刚上桥,“原来你是你们,回来过周末的?”
林梅子气色还好,就是看着比结婚前胖了不少,应该是刚生完孩子还没恢复过来的原因,“是啊,回来吃家里炒的料豆儿,这是冒冒吗?还没怎么见过呢,白白净净的,真是讨人喜欢,和你小时候的照片很像啊。”
“就是个小淘气鬼。”
冒冒怀里抱着个异常大的橘子,趴在陈安修肩上,好奇地看着这些人。
蒋轩简单地打了个招呼,话不多,他怀里抱着个女孩子,分量不轻,应该是他们还不到两个月的闺女文茵,梅子怀里抱着的看衣着应该是个男孩子,陈安修没经验,猜不出多大,应该比冒冒大一些,眼睛不大,但是很精神,“这是谁家的孩子?”
“瑶瑶的儿子,叫文峰。他爸妈忙,我们帮着带两天。”
“哦,都这么大了。”再大的恩怨都是大人的,陈安修不至于对个孩子有意见,他注意到孩子露在外面的手背上有两道浅浅的伤痕。
林梅子可能也注意了,帮着孩子拉拉棉衣袖子,这是轮不到陈安修说话,他也就没问。
今天抱着孩子往这边走的,大多奔着停云寺去的,既然遇到了,就一起走了一路。
今天带着孩子来理发的人还不少,大多是爷爷奶奶辈的,也有几个年轻的妈妈,陈安修数数他们前面排着足足七八个,他心想幸亏是吃过饭来的,要不然光这几个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东山上有不少寺庙,但南面是旅游景区,平日里香火比较旺盛,僧众也多,停云寺在北面山里,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外人到这里,也就附近的村民时不时来拜拜,冷清的很,停云寺只有一座正殿,两间配殿,院子里摆着一个方形四角的铁质香炉,旁边放着些散香,这就是全部了,从陈安修记事起,这里就一个老和尚叫张严明,还有个小和尚叫张慧安。
还没轮到他,陈安修就抱着冒冒四处走了走,看到慧安在后面烧水,他没事就过去帮了帮忙。
“有几年没见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人伸伸指头比划他三,又示意想抱抱冒冒。
陈安修把冒冒递过去,那人拍拍手上的土才把孩子接过来,停云寺的山坡少有人来,非常清净,是个适合谈话的好地方,慧安虽然不会说话,但他学过唇语,陈安修和认识已久,多少也能看懂一点手势,所以两人的交谈并不算困难。中间蒋轩过来一趟,客气地问厕所在什么地方,陈安修给他指指大树后面的位置。
等人走远了,陈安修在慧安眼中看到了疑惑,“你是奇怪我们之间的关系吗?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听说他爸爸今年就能出来了,有些事情,我当时并没……算了,不说了,我现在和江三爷爷一起开饭馆,有时间和张叔过来吃饭,还在原来那地。素的有,有,各种肉也有,我可以让你躲在厨房多吃点。”
慧安知道他开玩笑,也跟着笑,二十多岁的人了,眼神还是很干净而安静的。
铁皮壶的火灶很小,需要把木柴劈地很小才能放进去,陈安修力气大,就帮着劈了一些,冒冒起初很精神,还追着他的橘子在草地上爬了两圈,没多大会就困了,趴在爸爸腿上脑袋一上一下地小鸡啄米一样,陈安修把他横在怀里拍拍背,心里想着如果三点还排不上就算了,天凉了,在院子里理发,感冒就麻烦了,不过理发速度比他想象中的快不少,两点多一点就轮到他们了。
“那我先过去了,有空再聊。”他起身的时候,慧安拉住他的手,在他掌心里极快地比划了一下,陈安修笑道,“你是想和我说,今年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慧安点头,陈安修不怎么领情地吐槽他,“你什么时候把隔壁道士算命的那套都学来了。”
陈安修先剪的,板寸相对容易,也不用可以讲究什么造型,他理的时候,冒冒还挺有兴致,但轮到他,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紧紧攥着爸爸的手指,橘子也不要了,眼睛圆瞪盯着剪刀,脑袋一个劲儿的往爸爸怀里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陈安修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劝解了两句,哪知道冒冒根本就不领情,还干嚎了两声表示抗议,陈安修心想,我还不知道你,惯会做样子,“张叔,直接剪吧。”早晚都得有这么一次。
孩子爸爸都开口了,张严明也就不再犹豫,可剪刀还没靠近,冒冒哇地一声就哭了,这次是真哭,金豆豆一颗颗地不要钱一样掉下来,陈安修无语,以前带他去打防疫针,也只有针头戳下去推药水的时候才哭,现在剪刀还没碰到,就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剪他一块肉去呢,不过今天陈安修是打定主意要给他剪头发的,所以即使冒冒趴在爸爸怀里哭的抽抽搭搭的,也没能阻止头上的毛毛被剪掉几根。
“这些头发要留着吗?”张严明问陈安修。
陈安修一脸茫然,“留着做什么?”又不是大姑娘的长辫子能卖钱。
旁边立刻有几个年轻妈妈跳出来说,“怎么能不留?给孩子做个毛笔什么的,留个纪念,以后给孩子看看多好。”
陈安修心想,有什么好的,还不够费那功夫的,但在那么多双母爱满满的眼睛注视下,他到底没敢把这句话说出口,表情虔诚地把冒冒那几根毛接过来,用纸包包放在口袋里贴身带着。
那几个年轻妈妈见此都夸他,“这才像个爸爸的样子。”
陈安修忙不迭地答应着,还颇为无耻表态一番说,一定要给孩子留到八十,老了有个念想之类的,一出门,他把冒冒那几根毛摸出来,就着山风呼地一吹,飘飘散散地没影了,他擦擦冒冒眼角还残留的一点泪说,“你又不是凤凰,我留着你几根毛做什么,别哭了,真没骨气。”
剪都剪了,冒冒聊胜于无地哼哼几声,贴着他蹭蹭,把眼泪和口水都蹭在他爸爸今天第一次穿的羽绒服上。
陈安修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作势要把他丢在路边,冒冒紧紧巴着他不放手,两人一路吵着往回走,陈妈妈在屋里老远就听到他们的声音了,“你们父子俩在大街上吵什么?冒冒这是怎么了?就出去这么一会怎么还哭了?奶奶看看。”
冒冒委屈地趴在他奶奶怀里。
“你这是又怎么冒冒了?”陈妈妈偏心孙子,转头责备陈安修。
陈安修当然不肯担这个罪名,“就是剪他几根毛毛而已,他还知道心疼。妈,豆子炒好了?”
“都在里面呢,自己去拿,我抱着冒冒到街上走走,免得他跟着嘴馋,这些东西他可不能吃。”
陈妈妈炒了很多,黄豆的是咸味的,黑豆是加了糖炒的,都已经放凉了,正是最脆的时候,放在嘴里嚼起来嘎嘣嘎嘣响,此外还有面其子,鸡蛋面的是干炒的,还有一种是油炸的,一种一小盆,凡是来的人都分上一把,客人的桌上也都有两盘,没事当零嘴儿吃。
陈安修在柜台那里整理了一下最近的账目,还没觉得怎么着,天就黑了,现在天冷,上山的人少,小饭馆晚上的生意很清淡,除了工地上的人会下来吃饭,其余几乎就没什么人了,他让刘波把菜最做好,多炖点汤,他准备上山喊人下来吃饭。现在这温度,还不能动土盖房子,但装修的工作不耽误,工程队是陈爸爸找的,是他一个姓赵的老朋友的,因为是多年的老熟人,价格合理,装修质量也不错。
他上去的时候,那些人还没停下,陈爸爸烧了热水,正在泡茶,旁边坐着的就是小包工头赵明。
陈安修过来打招呼,“赵叔,今天就到这里吧,让大家伙过来喝点茶,一会下去吃饭,饭菜都在做着了,今天二月二,还有豆子吃。”
赵明扔给陈安修一支烟,笑着和陈爸爸说,“老陈,在你大儿子这里干活舒坦啊,顿顿饭准点不说,这饭菜也好,天天下馆子。”
“那你们以后常来,他以后肯定还得装修房子呢。”
过了二月二,绿岛市的天气虽然还没转暖,但风不会再像冬天那么刺骨了。
*
风确实不冷了,但事情却远远没有完结,秦明峻解开领扣,倚在窗台上,听陆亚亚在那边说,“秦明峻,说实话,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动机,你是真的打算和我联手吗?”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吗?总不能是我要拿撞陆展展的事情要挟你什么吧?”
电话那边的话音一滞,过一会继续说,“既然这样,让你查陈安修,这么久了,连他的亲生母亲是谁都查不到吗?绿岛市好像并没有现象中那么大。”
“我能问一下,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你在怀疑什么吗?”
“这是我的私人事情,我拒绝回答,你只需要做好你的部分,我的承诺不变……”
季君严敲敲门进来,“哥,吃饭了,你今晚要留在这里吗?”
秦明峻捂住电话,对他说,“你先吃,我一会就过来。”
季君严点点头退出去,表哥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他隔着门缝听到几句,什么陆三少的?难道又是那个陆亚亚?
陆亚亚挂掉电话,嘴角的笑容意味不明,秦明峻的弟弟,据他所知,秦明峻就一个堂弟,叫纪明承,哪里又来这么个弟弟,叫的这么亲热,还住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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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君严在绿岛市留了差不多快一个月了,秦明峻隔三差五会来看看他,给点钱,但像今天这样,能坐在一起吃个饭的机会不多,秦明峻很忙,有时候季君严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忙还是刻意回避自己,但找人帮忙的信心是一日日衰落下去了。
“在这里玩得还好吗?”
季君严拨拨碗里的饭菜,“还行,就是有点冷,可看的东西也不多。”
秦明峻吃了不多便停下了筷子,“有没有想过回去?你妈妈现在病着,也需要你的照顾。”
“哥,你这是打算赶我走?”
秦明峻心里立时浮起些烦躁情绪,但又被他强压下了,“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出来这么久,你爸妈那边也担心,你不如早点回去看看他们,如果有什么机会能让小姨回来,我会通知你们,你继续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工作比较忙也没法照顾你。”
季君严抬头笑道,“没事,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二伯那里也找人联系到他,想送他回去,可是他就是不甘心就这么走。
对于他的执拗,秦明峻在这段日子已经有所了解,现在只希望他留在这里不要惹出什么事端,“如果你还想让我护着你的话,记得有事通知我。”
季君严答应地很痛快,但秦明峻还是不放心地把跟的人叫到一边,又叮嘱一遍。
当有些事情,光靠防是防不住的,特别是有些人还不想配合的时候。
*
人一旦忙起来,时间过得特别快,陈安修和章时年这天早上跑步回来,章时年去洗澡,他进屋,看到挂在墙上的日历牌,动手撕掉了三月份的最后一页日历,“吨吨,糖球起床了。”
吨吨像个毛毛虫一样,不太情愿地在被窝里拱了拱,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几点了,爸爸?”至于另一个被窝里呼呼的根本没动静。
“快六点半了,再不起床就迟到了。”
“哦,知道了,这就起来。”吨吨闭着眼睛答应一声。
“你们昨晚又闹到几点?”糖球这两天和楼南吵架,一气之下跑到他们家里来了,住在这里有五六天了,叶景谦来叫过两次,楼南一次都没来,就只会晚上给他打骚扰电话,一晚上一个,风雨无阻的,但父子两个互不低头,不知道他们想冷战到什么时候。
“也没有很晚。”糖球总是说冷,想挤着和他一起睡,被他一脚踢出去才老实点了。
陈安修捏他鼻子,“还不晚,我和你大爸爸睡觉的时候还听到你们这里有动静。”如果没有特殊的情况,章时年都是准时十一点上床的,吨吨的性子是比原先开朗了,虽然远远到不了外向的程度,但人缘意外地还不错,常常有同学打电话过来,商量功课,约着出去玩什么的,尤其以女同学居多。不过可能是家庭特殊的原因,吨吨轻易不带同学回来,能在家里留宿的,糖球绝对是唯一的例外。
吨吨的性子在很多方面像章时年,自制力还是不错的,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起来,陈安修把衣服丢给他,专心去搞定另一个早上绝对赖床到最后一刻的人,虽然这孩子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但他没睡懒觉,哪里能容许别人在他眼皮底下睡得这么香甜,喊两声还是不答应,冰凉的手指往脸上一捂。
糖球嗷地一声就从炕上蹦起来了,“陈叔叔……”这个陈叔叔简直跟他爸一样残暴,各种手段百出,怎么看还是章叔叔好,长得漂亮不说,还从来不这么欺负人。
陈安修对那张哀怨的脸视而不见,优哉游哉起身说,“早上做了你昨天说的腊肉蒸饭,起来晚了就没了。”
糖球一听有这个吃,眼睛一亮,终于打起精神穿衣服。
腊肉蒸饭是在小饭馆里大蒸锅里做的,每碗米饭上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腊肉,融开的油脂都浸到下面的米饭里去了,米饭油光光的,又黏又滑,吃到嘴里,满满地都是肉香,陈安修怕腻,出锅后还在上面撒了一些小青萝卜咸菜丁。糖球端起碗来就没放下,嘴角吃的都是饭粒。
陈安修帮他夹一筷子凉拌豆芽菜,深表同情道,“我终于相信是你爸虐待你了。”
吨吨和糖球不在一个学校,但章时年去送完吨吨,再去送糖球也算顺路,并不浪费多少时间。两个人吃完饭,抓起书包冲到后车座,章时年拿了桌上的车钥匙,在孩子们看不到的角度亲了一下陈安修的嘴角问,“今天要做什么?”
陈安修现在已经练就了,只要不是很过火,都随他去的本事,“现在房子也都装修好了,只等人来入住了,今天要和张言他们上山挖竹根,房子四周种上一圈,等竹子长起来,能当篱笆用,还能挖竹笋吃。想法是不是很不错?说不定还能挖些野菜回来。”
章时年揉揉他毛刺刺的头发,“那去做吧,上山小心。”
陈安修突然想起一事,追出来又问,“爸妈上次打电话,说是什么时候过来?”
“说是五一之前,哪天还没确定。”
“那也就是这个月的事情了。”他也该单独收拾间房子出来了,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
章时年早上一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稳,陆江远的电话就追过来了,“亚亚去绿岛了。”
于亚青沏杯茶,端过来,章时年点点头,“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在北京好好守着,跑来绿岛干什么?”陆江远最近的动作趋于明朗化,很多人都已经看出鸿远最近可能有大的动作,以陆亚亚小心谨慎的个性,一定会守在鸿远本部坐镇指挥才对,怎么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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