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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公子胜治
但如果再过很多年,随着岁月变迁,这样的称呼也可能演化成后人的族姓。
虎娃此刻听说了奔流杠的打算,不禁又想起了当年的盐兆和武夫,心中暗暗感叹。不知盐兆和武夫当初为何要率领族人远徙巴原,可能也是为了避祸吧。若是那样,他们遭遇的祸事应比如今的奔流村族人还要严重得多,所以才会跑那么远。
奔流通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阿大,我们真要举族远徙吗?若往无人的荒泽深处走,路上还不知会遇道什么状况,会死很多人的,最终也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地方。如今死无对证,重辰氏应该想不到少甲辰是被我们杀了,大家都会认为他们是在路上遭遇了什么意外,未必能查出来。”
奔流杠却很坚定地点头道:“秋收后囤好粮食,趁冬季枯水时向南走,尽快避入深山荒林。等重辰氏的人发现不对追过来的时候,云梦巨泽又重新涨水截断道路,这才是我们全族唯一的生机。
你今天因已知不能侥幸求饶,才会动手杀人,闯下大祸之后,又怎能心存侥幸呢?就算我们已毁尸灭迹,重辰氏中亦有高人,能施展不可思议的仙家手段查出线索。就像这几位贵人所说,届时你能指望全族老幼每个人都能经受住拷问吗?”
虎娃却插话道:“奔流杠族长,你的想法是明智的,可是你们却根本等不到秋后。少甲辰无故失踪,重辰氏怎能不派人查问,只要细查就会知晓真相。若是不信,你们可以随便从村中找一个孩子来,就找个最机灵的,我问几句便行。”
奔流杠不敢违逆虎娃的意思,真的叫儿子出去找了一个孩子进来,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她的神情怯生生的,用手揪着衣角,但目光清澈,模样倒是挺机灵。虎娃直接开口问道:“小妹妹,你别怕,只管答我所问就好。少甲辰大人今天穿的衣服,漂不漂亮?”
小姑娘下意识地刚要答话,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摇头道:“我不知道,少甲辰大人从来没有来过我们奔流村。”
虎娃笑道:“你怎么不先反问我——少甲辰大人是谁啊?”
小姑娘一愣神,赶紧反问道:“少甲辰大人是谁啊?”
虎娃没答话,接着又问道:“你怎会听说过少甲辰大人的名字?”
小姑娘有些傻眼了,想了想才答道:“刚才听你说的呀。”
虎娃摆了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姑娘心情忐忑地走了,虎娃再看向奔流杠和奔流通,这父子二人皆面如死灰。奔流通特意找来村里平日看上去最聪明、最机灵的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先叮嘱再三。方才的话表面上听起来似乎也无问题,但只要不是傻子,便能看出从头到尾全是破绽。
边荒村寨族人,大多淳朴无知,只要查问到这里,随口几句话就能察觉疑点,而真正的查问者可不会像虎娃这么客气,还能指望将秘密保守到冬天吗?父子二人又一起跪下道:“几位贵人,请教我等保命之道!”然后连连叩首不止。
虎娃摆手道:“你们不必叩头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重辰氏查不到这里,而你们也不必仓促间冒险远徙……”
他低声说了自己的办法。族长父子越听越是惊喜,抬首道:“这样真的能行吗?叫我等如何感激才好!”
虎娃不紧不慢道:“按我的办法,自可令奔流村平安渡过此劫……而且我们还会施一道神魂法术,除了你们父子之外,村中其他人都会忘记这件事,只记得今日有凶兽闯进村寨,被众村民合力击杀。”
奔流杠大喜过望道:“上部仙家竟有此等大神通,只是不知会不会伤到他们的神智?”能问出这样的话,可见这位族长多少还是懂些门道的。
虎娃沉吟道:“我不敢保证对神魂没有一丝影响,但应不会造成伤害;我也可以保证,不会让他们的神智受损。”
奔流杠:“不知何时可以施法,又要怎样施法,需要我等做些什么准备?”
虎娃答得倒也干脆:“不需要你们做任何准备,此刻即可!”
他的话音刚落,整个村寨中就像有一股无形的风刮过、能吹透所有房舍。那些尚未睡着或仍在窃窃私语的村民,皆莫名感觉一阵迷糊,身子一软便在原地沉沉睡去。虎娃曾在彭山中向叽咕施展类似的神魂法术,如今换成了其弟子太乙向村民们施展。
以太乙的修为,曾为民众祭奉的族神,已得虎娃传授纯阳诀,对普通人施展这一类法术当然很轻松。但在通常情况下,他需要取得对方的完全信任、主动放开元神配合,才能不伤害神魂。
村民们当然不知道怎样去放开元神配合太乙施法,所以干脆不告诉他们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的事情,对奔流村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对于一些孩子甚至会留下心灵上的创伤,大家都宁愿它没有发生过。后世有研究心理的学者认为,人们在这种情况下,往往都不愿再去回忆真实的事件,而是会在潜意识中编造另一种记忆假象去掩盖。
虎娃叫太乙所施展的神魂法术,恰恰是利用了这种心理顺势而为之,让村民们都忘记这件事情,将这段经历统一异化成另一段记忆,那就是今天有凶兽闯进了村寨,却被阿通率领众人合力击毙。这样对大家造成的影响会最小,而且几乎不损及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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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章 021、其鬼不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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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村中还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者,便只有族长父子了。施展神魂法术只是一个辅助手段,虎娃还另有安排,能让所有人追查少甲辰失踪线索时,根本想不到这会与奔流村有关。毕竟神魂法术也不是万能的,若是被人发现了疑点,还是有高人能查出破绽的。
奔流村该怎么办、虎娃等人能帮什么忙,此刻都谈完了。虎娃又说道:“我不需要你们别的报答,奔流杠族长,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问答我所问。
我今日见你所施法术,很有特点也很巧妙。你当时从怀中取出的骨杖并非通常的法器,却能借之持咒施法,化土为泥流缠住了那名护卫的脚,很轻松地就配合村民解决了此人。你这一手法术是从何处学来的,当初又是怎样迈入初境得以修炼的?”
奔流杠愕然抬头,却反问了一句很意外的话:“请问贵人,什么是初境啊?我所施展的,是巫神所赐的神力。”
这位族长虽法力低微,但论修为至少也有三境九转,弹指间化泥土为柔软的漩涡,可不是简单的诸如操控小石子飞起来之类的御物神通,而是掌控得非常精妙了。可他竟不知道什么是初境,看来各派传承的说法不同。
虎娃微微皱眉道:“不知道也没关系,算我方才问的不对。你只需一一讲述,巫神是什么来历,你又是怎样得到巫神所赐神力的,平日是否有修炼,若有修炼是怎样的方法,修炼和动用此神力时又是什么感觉?能说的都尽量告诉我!”
独有的传承秘法,通常都是修士的隐秘,谁也不会轻易说出去。但在此时此地。虎娃可以说保全了奔流村全体族人的性命,奔流杠既有言在先,要尽全力报答,那么就不能拒绝虎娃的要求。
以虎娃的眼界,当然不会觊觎奔流杠所修的秘法,假如换一个人,可能会对其独特的神通手段感兴趣,而这恰恰不是虎娃的目的。虎娃最关心的,是每一种传承的修行起始。奔流杠当初是怎样迈入修炼之道的,而这又是怎样一条道路、他对修炼又有怎样的理解?
有太多玄妙,奔流杠本人其实是说不清楚的,更有很多感受不可能用语言表达,他只能尽量转述,靠虎娃自己去理解了。
奔流杠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寨的族长,而奔流村这三百多名族人,只是奔黎部一个不起眼的偏远分支。别说是其他部族,就算是奔黎大部中的很多族人,都已经淡忘了他们的存在。奔黎部有一些记事的图腾符号。但无系统的文字,族中历史依靠口口相传。
奔流杠所知的,只是代代传承的祭歌中的内容。
奔黎部是九黎诸部之一。而九黎是蚩尤的后人。传说轩辕黄帝擒获蚩尤,特意以枫木打造了枷锁以禁锢其神力,使其不得挣扎反抗。
蚩尤在传说中是天神一般的人物,甚至可以与轩辕单独斗法,什么样的枷锁能困得住他?那至少也得是专门打造的神器了,所谓枫木可能也是指“封木”。但奔流杠所知祭歌中,就是这么说的。
蚩尤却挣脱了枷锁,甚至以枷锁为武器再度大杀四方。最终被轩辕所斩。据说蚩尤被斩杀前,掷械于黎山。所谓械,就是他手中拿的枫木,他将其扔到了一个地名为黎的山中。
枫木落地生根,又重新发芽长成了一株参天枫树。后有天神剖开枫木,树心中飞出一只蝴蝶,蝴蝶又产了十二枚卵,第一枚卵中孵出了一个人。名字叫姜央,另外的卵中则孵出了飞禽走兽、妖魔鬼怪等世间诸类。
姜央收服了飞禽走兽、打败了妖魔鬼怪,成了最终的胜利者,也成了九黎部的祖先与首领,率领与指引各部族人在世间安居繁衍。并教会人们掌握种种神奇的力量,以战胜所遭遇的各种艰险与挑战。姜央就是巫神。
九黎诸部向南方迁徙的过程有上百年。在各地定居也有好几百年了,各部族都有自己的巫史,各种传说大概的脉络一致,但很多细节也有差别。比如器黎部就与奔黎部不同,他们所奉的巫神并非姜央,而就是蚩尤本人。
奔流杠所知的本族巫史中,传说就是这个样子。所谓神话,往往也是口口相传的异化加工,比如今天的巴原上,就流传着不少有关若山的神话,至于虎娃的神话则更多。
在虎娃看来,若真有那枫木打造的枷锁,也可能是一件神器,其材质特殊而生机灵性未失,或者另有神通妙用,被蚩尤挣脱后,掷于山中又化为一棵树倒有一丝可能。但它更代表着九黎族人心目中,蚩尤心中那一丝不屈之气。
当年的炎黄之争,末代炎帝所属的四岳部、烈山部皆归附轩辕,只有蚩尤所率的九黎部再度反叛,最终获罪远徙,蚩尤后人当然亦有不甘之心。神话既承载了历史,也代表了某种期望,但经过久远的年代后,绝大部分后人也只知传唱祭歌而已。
对神灵的祭奉,也是重要精神的寄托与历史记忆,在极端艰苦的环境下,不仅能增强族群的凝聚力,还能提供人们所必须的内在精神动力。
一个人或一个族群,所失去了内在的精神动力与诉求,是不可能克服艰险而生存延续的。所以它必须要有,所区别的只是哪一种,对神灵的祭奉也许不是最好的方式,但至少也是其中的一种方式。
奔黎各部的族长也称巫公,不仅是率领族人的主主持祭祀者,同时遵从神灵的旨意指导族人的生产与生活。他们所祭奉的神灵就是巫神,可以说巫神的意志便是族人一切行为所依照的准则,而巫公负责传达与执行它。
奔黎大部的族长,也是所有分支部族的总首领,则被称为大巫公,号称能沟通天神。不知为何,大约从一百多年前起,这种情况却被中华天子明令禁止了。
奔流杠不清楚那么久远的事情,但侯冈却暗中向虎娃解释了原因,那是高阳天帝年代的事情。高阳帝颛顼并没有禁止天下诸部信奉神灵,实际上想禁也禁不了,但对巫蛊盛行的风气却极为不满。而奉行巫蛊者,以九黎为最盛。
各部族的情况混杂,几乎每一个小小的分支部落,都拥有自己的巫史,编造了各自的神话传说,首领通过祭祀号称能沟通天神。而所谓神灵的意志又成为对外发动掠夺战争、对内收取各种供奉财货的借口,诸事失去了法度规范。
世人如何去裁决与分辨天神的意志?本应是所谓神灵之间的事情,却极大干扰了世俗的生活,这种情况也容易导致各部族之间产生隔阂,甚至形成对立,不利于天下安定。
颛顼帝下令整顿祭祀之事,禁止各部首领以天神的名义干涉民事,各部可以祭奉神灵,但没有权力代表天神传达旨意,中华之国设置了统一的国祭,有其礼法规范,由历正宫掌管。
也就是说,天子治下各部族人信什么神无所谓,但不能再有人自称负责沟通天神,特别是以神灵的名义驱使族人,大肆搜刮财物举行祭祀,或者对外发动战争进行掠夺。再有这样的人,颛顼帝抓住一个便杀一个。
在颛顼帝下这个命令之前,中华之国的很多地方,尤其是偏远部族此等情况是相当混乱与严重的。
很多部族首领号称能沟通天神,以向神灵献祭的名义役使族人,建造了大量宏伟的殿堂、搜刮了巨额的财富,消耗了极大的人力、物力与财力,导致部族生活困苦、田地荒芜、民不聊生。
混乱的巫蛊之风盛行,仿佛对天神的祭祀活动越盛大,就是越显虔诚、越能代表神灵的旨意,还导致了大量的部族冲突与互相的攻伐掠夺。各部民众承受了大肆祭祀活动所带来沉重负担乃至灾祸,实际上却不可能得到所谓天神的福报。
而颛顼帝的政令,就是从礼法上解决此事,并形成传统。祭祀与沟通天神只是国事象征,凡人与鬼神的事务不得混淆,无论谁信奉什么神,都无权去代表神。
政令颁行后,也有一些部族在大巫公或大祭司的挑动下反对,甚至发起了反叛,最后都被颛顼帝给镇压了,而九黎诸部受到的打压最狠、与颛顼帝发生的冲突也最为激烈。
颛顼帝不仅以镇压反叛者的方式强制推行了政令,也恩威并施,采取了很多安抚与怀柔的手段,包括对待那些被镇压后的部族亦是如此。
有了颛顼帝打下的基础,到了高辛氏帝俊、陶唐氏帝尧的年代,政令畅通、祭祀的负担大减,各地可以调集更多的人力、物力去开垦田园、疏浚河流、修筑道路,中华之国又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
小小的奔流村族长杠爷,当然不可能像侯冈那样了解中华国事,他只听说大概从一百多年前开始,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而巫公渐渐只是部族内部私下的称呼。各部的大巫公也不再能沟通天神,更不能不通过城主、君首、天子的政令,直接以天神的名义命令族人了。(未 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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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很多部族仍然信奉巫神,也会自发地祭奉巫神。奔流村族人原先并不生活在这个地方,他们因为水患和冲突战乱而逃难迁居于此,成为重辰氏封地上的奴仆。在奔流杠很小的时候,部族还没有迁徙,他曾跟随祖辈参加了一场很盛大的祭典。
当时奔黎部的大巫公虽没有到场,但那场祭典也有十余支部族参加,按照传统的仪式,人们向巫神献祭并请求赐福,他们还饮用了一种特制的汤药,据说是神农天帝所传的秘方。就是在这个仪式上,奔流杠获得了巫神所赐的神力,后来祖父又教了他族中传承的巫术。
那时的奔流杠只有十几岁,还是一个懵懂的蛮荒少年,哪怕是到了现在,很多事情他也不理解、回答不了虎娃的所问。而这些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问题,神力是巫神所赐,巫术是祖辈所传,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从来不需要去解释与思考。
对于祭奉巫神能获赐神力的事情,奔流杠深信不疑,就像他认为太阳每天都会升起一般。而族中自有一套献祭与祷告的仪式,只要怀着虔诚的心念照着做就行,至于能不能成功则要看是否能得到巫神的眷顾。
当初奔流村一族去了七个孩子,只有奔流杠有此幸运,所以他后来成为了族长。至于另外六个孩子则很不幸,回来后都病了一场,其中有两人过了不久便夭折了。
听到这里,娃突然插话道:“当时你也生病了吗?”
奔流杠纳闷道:“您是怎么知道的?……是的,我也病了,回来后一连几天高烧不退。祖父告诉我,因为凡人的身躯难以承受巫神所赐的神力,这是一种考验。只要挺过去病自然就好了。最终我挺了过来,幸运地掌握了神力。”
虎娃:“那是什么感觉?”
奔流杠:“最初的感觉在浑身发热时就有了,肌肤变得极其敏感,仅凭手摸体触,就能分辨出各种细微纹路,就似出现在脑海中一样,还能察知冷热变化以及常人察觉不到的微风。等我病号之后,这神异之能便保留了下来。
祖父说,这是体窍已开。可沟通内外之兆。我也不明白沟通内外是什么意思,却能体会到那种感觉。族中有秘传仪式,在密室中静心冥想巫神,可察觉身中血肉腑脏,渐渐打开周身诸窍。我的饭量变得越来越大,每天都感觉很饿要吃很多东西,也总有精力须发泄。
我一度闯了很多祸,力气却变得越来越大,筋骨变得越来越强壮,有一阵子浑身剧痛。被折磨得都快疯了,但后来还是硬挺了过去。仍然是按照族中自古秘传的仪式,仿佛真的能够沟通内外。触觉可以延伸,凝神间能隔空触物……”
听到这里,虎娃又突然问道:“你说当初和你一起去的六个孩子,回来后就夭折了两个,那么剩下的四人呢?”
奔流杠伤感道:“那时的族人,比如今多得多,总计足有千名。我们都经过挑选,是族中最强壮也最机灵的孩子。从小几乎都没有生过病。那四人后来都活得时间不长,在几年内先后因为各种原因夭折,活得最久的一位也没有超过十八岁,死在部族迁徙的途中。”
虎娃:“你在仪式上喝的汤药,知道药方吗?”
奔流杠摇头道:“我不知道药方,在奔黎部中,也只有大巫公知道,是历代大巫公掌握的秘密。在祭典上服用它。可以沟通巫神。我参加的那次祭典,奔黎部的大巫公虽然没有出现,却派人把制好的药送来了,现场煮汤饮用。”
小妖叽咕终于忍不住插话道:“你方才不是说,那药方是神农天帝所留吗?在神农天帝的年代。世间哪有什么巫神?”
奔流杠解释道:“我所知的情况就是这样的。或许是巫神从神农天帝留下的传承中找到了秘方,并加以改进。然后又教给了我奔黎部的大巫公……”说到后来,他的语气也不是那么肯定了。
虎娃伸手道:“你那根短杖,也是祖传之物吧?给我看看。”
奔流杠从怀中取出短杖交给虎娃道:“这是我奔流村一族,世代相传的族长信物。”
此物是一根骨质短杖,约有李子粗细、一尺多长,不知经历了多少代人的抚摩,表面光滑有一层自然的包浆,通体呈深黄色,布满了细碎如牛毛状的断纹。它并没有被炼化成能与身心一体的法器,但多少也经过了法力祭炼,算得上是一种天材地宝,其物性可以延展神识,并使神识控制更为精微。
虎娃将骨杖还给奔流杠道:“最后一问,什么是听话蛊?为何村中有人想用听话蛊来对付我等?”
奔流杠大惊失色道:“听话蛊?哪有什么听话蛊,这里更不可能会有人想用蛊物对付诸位贵人!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太乙开口打断他道:“我等坐在屋中,亦能听见村民私语,方才有人暗中密谈,提到要找机会对我等下什么听话蛊,你这位族长能解释一下吗?”
太乙直接用了神念,将一段谈话印入众人的脑海,是两名男子的声音。其中一人道:“那几个上部贵人,能帮我们保守秘密吗?杠爷别让外人给骗了!你家婆娘这些年还养没养蛊,手里有没有听话蛊?”
另一人有些惊恐地压低声音道:“你胡说什么,谁告诉你我家婆娘会制蛊了?听话蛊是什么东西,我从来都没听说过。”
“你别慌,这里又没外人。我是听我家婆娘说的,你家婆娘的外婆,是从南边嫁过来的,就会养听话蛊。我还听说了,当年你肯上门跟她过,就是因为被她下了听话蛊。”
“这种话怎么能乱说,我可从来没有中过什么蛊!”
“你先别着急,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家婆娘还有剩下的听话蛊,让族长找个机会混在饭菜里对付今天来的那几个人,他们不就会乖乖听话了吗?”
脑海中突然响起了这两名村民的密谈,奔流杠父子是满头冷汗,赶紧又跪下叩首道:“诸位贵人,请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也不知道这回事。这只是村民私下里瞎琢磨,他们也只是琢磨而已,根本不敢真的这么做。”
虎娃淡淡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请你告诉我,什么是听话蛊?”
奔黎部已久不养蛊,或者说不制“听话蛊”这一类的蛊。根据自古秘方,捉各种毒虫置于瓮中,互相吞食,最后剩下的那只就是所谓的蛊。此时蛊已发生了变异,这种催生变异的方式不一定会成功,若是侥幸成功了,却会有特殊的效果,能用以害人。
这些毒虫并不是随意选择的,须寻找特殊的品种,按秘传的仪式与搭配顺序投入瓮中,甚至还要以精血培饲,才有可能养出所需的蛊。以不同的秘方制成不同的蛊,就似修士炼制灵药一般。
这样的蛊也被称为“妇人之蛊”,据说只有女子才能养蛊、制蛊,其秘法只传女不传男。又有传说,这是巫神教给族中女子防身自保的办法,至于实情究竟如何,那只有天知道了。
奔黎部如今不制蛊,或曾经有过制蛊的历史,如今已经失传了。可是生活在更南地域的山黎部、飞黎部尤其是蛊黎部,族中女子仍有制蛊的习俗,这种事都是在极为隐秘的情况下进行。
奔流村没有迁居到此地之前,也曾与其他部族有过通婚,蛊术也许就是由这些外部女子带进来的,只在其本人的女性后代中秘密流传。
至于听话蛊,顾名思义,可能就是中蛊之后便会听话。奔流杠曾听祖父偶尔提起,有女子用听话蛊,可迷惑男子留在身边,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奔流杠也从来没见过。
虎娃摆了摆手道:“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可以去休息了。”奔流杠父子躬身倒退着告辞,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屋中只剩下了虎娃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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