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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绯炎
几头巨龙仓皇地飞向南方,它们掠过丘陵时带起一阵冰风,吹得松林哗哗作响,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人们抬起头来,用木然的目光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一个人发出怨言。克鲁兹人的皇长子坐立在自己的鞍座上,一动不动,就好像一具木偶一般,灰暗的眸子里不住地变幻着色彩,仿佛还在重现那一日所见的恐怖光▽£景。
那横跨天穹的身影,正缓缓坠下。巨龙们的英雄,这一代的龙王俄温洛丝失去了生息的尸体,重重地坠落在大地之上。巨龙哀嚎着、尖叫着,残缺不全的尸首像是雨一般落下,天空正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黑洞。那黑洞背后所涌现出的,恐怖而狰狞的生物,是阔别了这个世界无数久远时光的它过往的主人们,那是巨人之神米洛斯,龙神巴哈姆特,它回来了。回来亲手毁灭自己的子民。
大地之上,完整的阵线在一后退并彻底崩溃,很多人都绝望地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祈祷着,恳求着,希望玛莎能够拯救他们,但他们没有得到回应,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与痛苦。还有杀戮,黄昏的意志扫过整个战场,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然后它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千百个世界毁灭了,但那在它眼中,不过只是一瞬。
帝国完了
这个创立了超过一千五百年,拥有光辉的过去与悠久的历史,在富丽堂皇的宫阙之上刻满了关于过去的辉煌的文字、壁画与雕刻的凡人的王国。在连接而至的沉重打击下,仿佛是一位高傲的骑士他身负重伤。盔裂剑折,血染疆场,却高昂着头,用坚定的目光紧紧注视自己的敌人,在泰米尔诗人用他们那富有情感的慷慨悲歌之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的倒下。注定将彻底改写整个大陆的历史进程,但这一年困足于严冬与泥潭之中的人们,却无法将这个消息在第一时间传递出去,四境之野与安泽鲁塔因为黑月坠亡的灾难而阻隔的乡野,大片大片的无人区。精灵们在边境上倾尽全力挽救灾难带来的损失,他们并未清楚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缄默之中流逝,到第一个使者衣衫褴褛地穿过长青走廊裂口附近新生出的黑森林来到赤之军团的副军团长因杰斯塔安希尔伦德面前时,关键性的两个月已经遗失了,等到人类与精灵们重新建立起信任的时候,他们尚不明白自己失去了怎样重要的东西。
时间。
改变一切的时间。
一个月后,一封来自于斗篷海湾的信被辗转送抵黑剑要塞,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小行文字
‘求救,无论是谁,无论你们在那里,帮帮我们,我们完了,舰队……我们无法抵挡它们……’
信上的署名简洁而有力克里斯金盾金盾伯爵。这位斗篷海湾一脉贵族的骄傲、白银女王的姑父、瓦莉公主的丈夫、意气风发、名声显赫难以用笔墨来形容的帝国海军上将,在这封信的字里行间透露出的却是一种灰白枯槁的绝望,仿佛行将就木之人的绝笔之言,他在信的最后用自己的印戳打上了徽记,像是沾着血,红彤彤的印记仿佛预示着一个不详的血色未来。
……
芙蕾雅骑着马站在威诺玛尔附近丘陵的山坡上,注视着下方湖岸地区正在后撤的亡灵的军队,埃鲁因的第一场雪尚未降下,山野之间仍旧是秋暮的萧瑟,光秃秃的树丫张牙舞爪地丛生着,地面上铺满了厚厚一层落叶,那匹高大的灰色卡拉苏马就站在一片石南丛中,背驮着它的主人,不住地甩着尾巴,驱赶着虫豸。
在战马背后,士兵们仰慕地看着他们的指挥官下,有些年轻的骑士眼中甚至有爱慕之色就在两个月之前,借助女妖之王亚尔薇特的反戈一击,埃鲁因人从左右两翼同时对雷帝欧斯发起进攻,因而赢得了第二次黑玫瑰战争以来的首次大胜。
在那场战斗中,芙蕾雅率领女武神们果断地切入亡灵的两个军团之间的结合部,她在战斗之中身先士卒,在战场之上高喊埃鲁因之名,像是一面旗帜般引着所有人前进,并带着士气高涨的白狮卫队重骑士从正面一举击溃玛达拉的黑骑士团,从而彻底奠定胜局。
此役,雷帝欧斯的两位副手皆殁于阵中,它本人也身受重伤,女妖之王亚尔薇特背叛,另一位指挥官骨骸领主罗夫曼也身故于女武神之手,经此一役,亡灵在威诺玛尔方面一分为二的大军无力再战,几乎被让德内尔与兰托尼兰的联军封堵在湖岸地区,再无力威胁让德内尔与兰托尼兰。
战场上的女武神之名不胫而走,自此一役之后,白狮卫队的近卫骑士们几乎是自发性地在自己的盾上绘上了三对光翼的徽记,仿佛以此来纪念那一日他们在战场上所看到的闪耀的旗帜
熠熠生辉的光之羽翼,永远在所有人的正前方,永不停息。
丘陵之下,亡灵们正浩浩荡荡汇向南方布拉格斯方向,犹如一片黑沉沉的海洋,各色旗号参杂其中,并没有什么秩序,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但芙蕾雅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意。
她目光有些沉沉的。
半个月来,自从收到布兰多的那封信笺之后,她就知道第二次黑玫瑰战争已经告一段落,这对埃鲁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消息,虽然她们在威诺玛尔的这场战争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在布拉格斯方面、在卡拉苏与维埃罗,高地骑士却在节节败退。
与很多人的盲目乐观不同,在这短短的一年之间,尤其是在格里菲因公主身边担任近卫骑士的经历让芙蕾雅迅速蜕变着,从那个来自于布契乡下有些天真的小姑娘,蜕变成为了一位合格的指挥官。
虽然距离政客的一步或许还有些远,但至少也足以让她看到一些比常人所见更深远的东西,那些决定埃鲁因未来的因素。
她默默地伫立于丘陵之上,感受着自己的成长,那种感觉仿佛终于可以感受到布兰多的目光,他曾经所看到的一切,与他一起共同呼吸未来的命运。
但过去简单分明的一切,如今却也变得复杂扑朔起来。
埃鲁因是一个小小的王国,它却有一个强大的敌人,它需要的不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或者是复仇,它需要的是时间与改变,和平对于这个国度来说实在太过珍贵。
珍贵得近乎无法承受。
但这位女武神心中真正担心的是布兰多,那封信上提及玛达拉的皇帝陛下与埃鲁因达成协议的原因玛达拉入侵埃鲁因是源于双方长久以来的误会与相互的不信任,仇恨蒙蔽了生灵与亡者双方的眼睛,在一部分心怀不轨的北方领主的鼓动下,才酿成了这样的惨剧。
而今玛达拉的皇帝陛下已经下定决心要平定这些北方的不轨之徒,因此需要抽调回军队镇压国内,而布罗曼陀的黑玫瑰这个庞然大物与埃鲁因这个偏居一隅的小小的王国之间理应当放下争执,大国与小国之间从没有天然的矛盾。
玛达拉还有许多敌人,但从不包括埃鲁因,非但如此,作为北方领主们的世仇与天然的对手,埃鲁因还应当支持那位玛达拉的皇帝陛下,并与之达成同盟。
这是对于格里菲因公主,以及自己的学生,未来埃鲁因的国王陛下,哈鲁泽的建议
就是这样一封信。
消弭了笼罩在这个古老王国头之上的战争阴。
但芙蕾雅心中清楚,它很快会在王国另一个‘战场’上掀起轩然大波,从维埃罗到兰托尼兰,从西尔曼到让德内尔,王党已经行动了起来。
不止是贵族们,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听到了不少怨言,骑士们抱怨他们的领主大人剥夺了他们的荣耀,他们本应当一鼓作气,彻底消灭玛诺威尔的亡灵大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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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二百零九幕 帷幕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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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此刻军队之中,除了忠诚的白狮卫队之外,兰托尼兰的联军、还有来自北方的贵族军队,都流传着这样的说法想想看,布契的仇恨,第一次黑玫瑰战争所流下的血,是可以轻易消弭的么?
埃鲁因人需要复仇,如今他们已经在胜利女神的前面,但却不得不因为一封信而裹足不前,甚至还要与昔日的仇人结为同盟。
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说法,芙蕾雅心中厌恶无比胜利在哪里?埃鲁因就像是在一个绝望的泥潭之中,单单凭借玛诺威尔局部的优势,根本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甚至就是这微弱的优势,也是凭借偶然得来的。
虽然在这里,人人都尊称她为女武神,但芙蕾雅心中却保持着清明与理智,她很清楚自己取得胜利的原因,那靠的不是她个人的勇武,也不是什么战场之上敏锐的嗅觉,不是她优秀的指挥才能,也不是为了夺得胜利坚定不移的信念。
决定战场胜负的,其实只有亚尔薇特的临阵倒戈一击而已。
但狂热的人们,却往往看不到这一
可惜不是每一个亡灵领主都是布伦希尔德她们昔日的同伴,女妖之王的事例再巧合不过,巧合之所以被称之为巧合那就是它无法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重现。
埃鲁因不会每一次都那么幸运。
而当人们迷信这一时,他们就会吃到苦头,但一个错误对于玛达拉这样的对手来说或许无伤大雅,但换到这个小小的王国头上则可能使它万劫不复,芙蕾雅心中不明白王党是怎么打算的,但她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在一切发生之前,战争结束了。
埃鲁因或许会将这个致命的错误压到更久远的未来,希望在那个时候,它强大到可以承受自己亲手制造的恶果。
但是眼下,矛头却从玛达拉身上移开,指向了另一个人。
一个她所熟悉。敬重,与爱慕的人。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她最后看了一眼丘陵下方的景象,回过头,对其他人说道。
骑士们一一收起武器,他们知道这位女士在担心些什么,他们中的大部分其实都是来自于托尼格尔的年轻人,这些年轻人的家族曾经站在这个新生势力的对立面上,但如今。他们大多从中获益,并且因为格里菲因公主的原因,牢牢地绑在了布兰多的战车之上。
他们中的很多人经历过西尔曼战争,有一些人甚至经历过早期的敏泰之战与安培瑟尔战争,他们是家中的次子,本来抱着被当做人质的心态加入白狮卫队,加入布兰多的军队中,但他们得到的。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
如今他们是骑士,是王国的利刃。他们拥有真正的贵族封号,拥有土地与扈臣,这一切,都是因为托尼格尔的改变而来。
无论是为守护骑士的荣誉,还是自身的利益,他们都是布兰多与白狮卫队最忠诚的追随者。
更关键的是。很多人都明白公主殿下也与他们站在一边。
因此两个月以来连战连胜的荣耀虽然戛然而止,但却少有人对他们的领主大人有只字片语的怨言,相反,他们对外面的流言充满了愤懑
“指挥官下,那些乡巴佬根本不明白伯爵大人为埃鲁因付出有多少。你千万别为了那些屁话而生气,安培瑟尔一战时他们在那里?西尔曼一战时他们在那里?哼,他们不过是一群不劳而获的蛀虫而已,等领主大人回到埃鲁因,就是他们倒霉的时候。”
“说得不错,外面那些流言根本就是王党那些小丑故意散播出去的,否则有几个人会知道当初信上的内容,要不是领主大人说服了玛达拉的那位皇帝陛下,还不知道这场战争会持续多久,这世上可没有不流血的战争,只是流不到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身上去而已,他们自然不痛不痒。”
“是啊,第一次黑玫瑰战争,布拉格斯附近地区人口减少了三成,各类税收直接降低了七成以上,卡拉苏更惨,金城地区几乎变成荒野,如今这场仗才打了不到三个月,从玛诺威尔到库尔克堡一带就完全瘫痪了,看看吧,眼下支持停战的为什么只有戈兰埃尔森大公和卡拉苏大公,因为其他人刀子没有割到他们身上,他们自然不痛不痒。”
骑士们纷纷附和着说道。
有人又摇头道“不是还有兰托尼兰人吗?”
“哈,兰托尼兰人的那位骑士先生可是我们领主大人的铁杆支持者,那可不一样。”提到兰托尼兰的骑士艾科,众人不禁欢乐了起来,这位古板的骑士先生据说最近已经把王党气得七窍生烟。
因为作为王党的大本营,这位未来的兰托尼兰大公却始终坚定地站在公主殿下和托尼格尔伯爵一方,这对马卡罗等人来说简直比一碗粥里吃出苍蝇更恶心。
芙蕾雅看了自己的骑士们一眼,心中稍微开朗了一些,但她摇了摇头“别讨论这些,骑士们,我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战斗并取得胜利,伯爵大人他自然会处理好一切,而且王党并非是我们的敌人。”
骑士们耸了耸肩,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明白自己的指挥官下这么说的意思。王党已经在攻击伯爵大人丧权辱国,桀骜不驯,她只是不希望在公主殿下面前给人留下更多的口实而已。
毕竟世人皆知,白狮卫队和她这位女武神,真正代表着谁的意志。
但年轻的骑士们对此都有些嗤之以鼻,在他们眼里自己的指挥官下未免太大公无私了一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对那位伯爵大人心有所属,但任人都明白,王国与领主,她只能选择一个。
骑士们虽然面上有说有笑,但内心中对于这件事却未必完全认同,他们中的大部分是托尼格尔出身的贵族子弟,看待问题的方式自然与布兰多这样经历两世的人有很大不同,也绝非是埃鲁因的女武神这样的理想主义者。
诚然,这些年轻人中的大部分埃鲁因,对于白狮的精神都拥有者极高的忠诚,外人称呼他们为公主殿下的骑士,这也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那只是在格里菲因与布兰多站在一起的时候。
谁能代表埃鲁因,这是一个问题。
然而对于这些年轻的骑士来说,却不算什么问题,在他们看来,谁给埃鲁因带来了荣耀,谁就能代表埃鲁因。
中央与地方的争斗,自从这个王国诞生以来,就从来没有停息过,而今王党与公主殿下的分歧,何尝不是源于此?芙蕾雅感到困扰的事情,在这些骑士们看来却再平常不过,他们甚至清楚,格里菲因公主一定会站在伯爵大人一边。
这本来就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纵使心中明白,也没人会把这话说出口,芙蕾雅不是贵族出身,自然不懂得贵族们的游戏规则,但对于这些年轻的骑士们来说,这些知识却是与生俱来的。
他们调转马头,正准备离开,但正是这个时候,身后的灌木丛忽然分开来,露出几个骑士来。
骑士们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拔出武器,但芙蕾雅却伸手拦住了他们。
来的人是布伦希尔德。
布兰多手下的女武神骑士之首,但在她身后,却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女骑士,对方同样骑着御风驹,身子纤长高挑,一头漂亮的火焰长发,她身上的气势与一般的女武神们那种英勇无畏的气质有很大的不同,给人以一种奇特的沉稳、安静的感觉。
芙蕾雅看到对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亚尔薇特,女妖之王。
她是历史上最著名的三位女武神之一,是布伦希尔德的副手,也是这群女武神姐妹们的智囊一般的人物,瓦尔哈拉覆灭之后,她自我流亡到马达拉,以英灵的身份成为了一位亡灵领主。
这些历史,芙蕾雅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布伦希德尔小姐,有什么事吗?”芙蕾雅看着这位女妖之王问道。
布伦希德尔摇了摇头,但她身后的亚尔薇特却站了出来,笑道“找你的是我,芙蕾雅小姐。”
“嗯?”
“我刚刚收到皇帝陛下的手谕,布兰多先生让我带你去见他。”
“亚尔薇特女士,你说什么?”
……
在布兰多面前的是一条由黑曜石铺就的长廊,它的拱很高,十七根廊柱构成一个开阔的空间,长廊两侧是色调有些偏暗的玫瑰窗,上面用碎玻璃镶嵌着一些关于过去的传说与故事。
但那不是金炎圣殿那些光辉的,关于先王与凡人们传奇的战争的绘卷,而是一些隐晦的,消沉的,甚至是黑暗的传说。
他走了两步,抬起头来看着这座存在了上千年的圣殿。
布罗曼陀黑玫瑰的至圣之所。
亡月圣殿。
……
(s不小心感冒了,本来想休息下,不过想了下还是坚持码了两章,天气冷了,大家注意身体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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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之剑 第二百一十幕 帷幕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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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幽暗的大厅北端正中央矗立着一尊威严的女神像,女神披着亚麻长袍,手持一支杉木杖,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一头巨蛛匍匐在她的脚边,这便是亡月女神克莱丝的形象。传说,克莱丝是玛莎在尘世诸多化身的一个,因此亡灵也常常认为它们信仰玛莎。
圣殿中气氛有些严肃,高拱之下,许多身穿黑色长袍的侍僧正匍匐着,低声吟诵者赞颂克莱丝的经文,颂经声远远近近嘤嘤嗡嗡汇聚在一起,在大厅中回响着。
布兰多神色肃穆地看着这一幕。
脚步声空空地从他身后传来,安德莉亚跟在他身后不远处,仅仅落后几步的位置,她打量着这座大厅,开口问的却是与之不相干的问题
“玛达拉女王会为什么忽然要召见我们?”
布兰多默默地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知道呢,或许是心血来潮,或许是因为德尔菲恩和前者的谈判有了实质性进展,或许是派往埃鲁因的使节有了回信,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
其中德尔菲恩的谈判早在一周之前就已经进入了尾声,方方面面的协定与密约签订了厚厚的一摞,条文总体来说是有利于埃鲁因的,其中包括了亡灵无条件结束入侵与退还布契地区地字样,宰相千金干得相当不错,可以说是完美。他知道自己的某些决定在埃鲁因可能引起一些人的反感,甚至伤害到另一些人的利益,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份条文可以让任何人闭嘴。
除非那些人认为自己有能力拿回布契。
这还只是明面上的约定,私底下,布兰多的要求很简单,在黑玫瑰战争中,包括黑玫瑰战争之前那些参与了屠杀埃鲁因平民的亡灵领主,必须得到惩罚。关于这一,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步。如果说偿还布契是埃鲁因的底线,那么这就是他的底线,但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和宰相千金本来都以为关于这一条的谈判会陷入艰苦的讨价还价之中。甚至他们已经做好准备面对僵局,但玛达拉的女王陛下却表现出惊人的冷酷,她抛弃了名单上的几乎所有人,只留下了几位本来布兰多和德尔菲恩用来进行讨价还价的,本来就罪状比较轻。或者说罪状是以讹传讹的谣传的亡灵领主。
甚至包括黑疫领主这样对她忠心耿耿的心腹,也被她毫不留情地摒弃了,这样决绝的冷酷令布兰多和德尔菲恩都大吃了一惊,这位玛达拉女王的表现有些异乎寻常,她对于这场谈判仿佛过于迁就与顺从了。以至于那之后好长时间,他和德尔菲恩都以为这位女王陛下有什么阴谋诡计,但小心翼翼半个月之后,埃鲁因传来消息——第二次黑玫瑰战争结束了,亡灵也如约退出了埃鲁因。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得到了这位女王陛下的召见。
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事实上有些多,亡灵在亡月之海南方又与晶簇交了几次手,但并不是每一次都像是芬霍托斯会战那么幸运,布罗曼陀的黑玫瑰虽然在芬霍托斯稳住了阵脚,但总体来说,在整个南部,亡灵们还是稳步失败与后退的。好在玛达拉疆域广阔,纵使南方大片大片丢失领土,对于帝国来说也无伤大雅,更不用说那些广袤的国土中的大部分原本就不在水银杖的统治之下。
接着他们一行人与玛达拉的女王陛下一起回到了永亡之地。总体来说,这片亡月帝国的中枢地带还算平稳,并没有受到帝国的剧变带来的剧烈影响——一方面是因为只有很少的消息传了出去,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所谓的剧变对于玛达拉来说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这毕竟是第一纪元376年。不是六十年后,也不是第二纪元的中期,在这个时代水银杖所统治的疆土其实原本就只有永亡之地,和亡月之海中部地区,加上与埃鲁因接壤的部分‘繁荣’的地带,女王陛下号称北方与东方的亡灵序列与巴拉基列沃的巫妖们是帝国的敌人——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生活在此地的亡灵们还以为那只是帝国对东方与北方吹响的战争号角呢。
从这一上。布兰多算是见识了这位女王陛下的高明手腕,当然,当时在战场之上便清楚地看出这一并提出这个条件的德尔菲恩在他眼中自然也被他划分到了与这位女王陛下同一类人的存在——不好惹的女人。
这一类人中还有包括风后,白银女王康斯坦丝,他的母亲以及安蒂缇娜、梅蒂莎还有小小罗曼等一系列让他感到头痛的存在,顺便说一句,梅蒂莎是最近才加上去的。
但表面的平稳只是针对下层社会的,对于那些与这场变化有着切身联系的上层亡灵贵族们,却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内幕,永亡之地表面的平静之下暗地里酝酿着汹涌的暗流,那些被女王陛下所放弃了的亡灵领主,那些不愿意放弃到手利益的黑暗贵族们,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短短一两个月以来,玛达拉的女王陛下已经与这些既得利益方所代表的势力多次交手。
但每一次,都是以这位女王陛下淡风轻的胜利而告终,两个月内,已经有四位高高在上的亡灵领主的尸骸被丢在永亡之座的中央广场之上,另有一位潜逃至亡灵序列。她至始至终便不是孤军奋战,因斯塔龙与塔古斯与他们身后所代表的家族始终牢牢地站在这位女王陛下身边,经过德尔菲恩的分析与指引,布兰多很快从中找出一条清晰的脉络——发现这位女王陛下是在借助新兴贵族的力量打压那些老牌亡灵领主,这些人在历史上便被她一一抛弃,被前进的历史车轮碾个粉碎,而如今,她只不过是加速了这一进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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