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荆洚晓
说到军队行伍。丁一就驾轻就熟,这种驭下之术琢磨人的关节,丁某人比起张玉这世家出身,又在张辅过世撑着硕大英国公府的人物,却就显得有些弱了。不过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总不能要求男人生孩子吧?丁一于这方面,是有点生涩的,甚至他还皱眉问了一句:“怎好还把李大嫂叫过去陪你们说话?要看病人。你们去备些水果糕点,到李大哥家里去坐坐才是。”说着丁一又有点不快。对张玉道,“莫要看不起匠人,你得知道,工业革命就是……”
张玉听着却微微笑了起来:“先生,你没来由的小看我了,我虽不智,何至如斯?只是我与大姐去李大哥家里,只怕是有些太过,李匠头于我等走后,难免难以报先生恩遇之心,恐是病中思量之下,又要悄悄去为做工来报答先生。”
丁一被她这么一点,却就醒了过来,这年代,人还是比较纯朴的,并且丁一再怎么提高工匠的待遇,也就这几年的事,他们心里还是有很强的自卑感,如果张玉和柳依依亲自上门看望,只怕最后就真的如张玉所说的一般。
“好,这事倒交给你去办!”丁一想了想,也没有吩咐更多的事了,因为明显张玉在处置这等事务上,就要比他拿手,只是对张玉说道,“所有的订单进程,如果因为李匠头的关系,赶不上趟,那就先放放,不必急在这个把月,大约这意思,让他把人养好。”
看着张玉婀娜而去的身姿,丁一很有点头大如斗的感觉,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张玉之所以要自请去梧州,只是不想丁一在远航之前,对于家中还放心不下——因着现时广州府城外这庄子,又有风波恶。
“画风完全不对!”丁一极无奈地对着文胖子这么说了一句,但很明显,后者一副深以为然点头附和的表情之下,却有着咬牙强忍的笑意,“胖子你够了!来来,我看你搏击水平不太过关,咱们来单独教练……”
文胖子吓了一跳,连挥手道:“别!少爷您找刑天那傻大个去教练吧,胖子老了,可经不起您折腾!”他退了两步才止住,却是认真对丁一劝道,“少爷,宅里的事情随各位奶奶自己去折腾吧,哪个大门大户里,没这等事?”
之所以丁一会点头,是因为他大嫂从淡马锡回到广州来了,没错,就是那个见面就掉书袋、没事就训斥他玩儿,丈夫过世之后,自己支持着几个商铺带着小孩,铺子里生意还做得不错的大嫂。
这位似乎感觉丁一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少年一般,事事都得她帮扶不可,一来到广州,便是拿出一副无母嫂为娘的派头,庄子里住下来头一晚,就有好几个奴仆下人被她训得狗一样,不单下人,连雪凝也被她骂了一通,看那样子,在淡马锡的时节,雪凝也没少挨这种训。
而璎珞为首那些宫里出来的女宫,却就看不上丁一的大嫂丁杨氏了,一个是柳依依也没这么过份,再就是被柳依依训上一通,还是被主母责骂是天经地义,按着璎珞的话:“少爷的大嫂别看分了家的,这关切的心,真不是外人。”当然这话是要反过来听的,不外就是嘲讽丁家大嫂分了家的房头,客居于此却还拿出这种架势,有些不自量了。
这些宫中出来的女官,哪个也不是良善的小兽,能在宫里混到有品级,血溅五步或是吓到失禁,但勾心斗角这一茬,一个个必要张开嘴,都是锋利的獠牙吧。如果光是大嫂,说不好能被璎珞她们挤兑到得来找丁一说话了。
问题是丁如玉和大嫂亲近,自小在容城,丁如玉和丁一就是大嫂看着长大,那真是当女儿一样的看待,该骂就骂,该疼就疼,哪怕丁如玉现在封了征北伯,大嫂来了,一样当她是那个容城的小丫头使唤:“小玉儿,越大越没眼色,现时二叔都把你收房了,你怎么还是这样傻乎乎地不会过日子?把这茶盘拿去倒了水啊!”想想又说,“刚从柴房过来,看着还一堆柴没劈,小玉儿你倒了水过去看看,那些下人看着就不是忠厚的面相……”过上一阵又差人把如玉叫过来,“大舍刚来广州,不识得路……”这说的是丁杨氏的儿子丁直了,“小玉儿你带他进府城转转去!对了,大嫂这里还有些用度,你也一并带着,看着什么新鲜玩意嘴馋了,就自己去买,别老顾着给大舍吃,你自己想吃点啥,看好什么胭脂水粉红线头的,只管买!”
这挂着征北将军印的征北伯、安西大都督佥事,就生生给丁杨氏当成使唤丫头来折腾了,而偏偏丁如玉这人,如揭稽说的一样,行为或者不轨正义,但刚直有侠气,她倒真的没觉得什么不好,倒茶盘水还是去看劈柴都好,在庄子里只要得闲,大嫂叫到她便笑着去做了,包括叫她带丁直进城这茬,她也点头应了,只是说道:“长房奶奶,小玉儿如今拿着朝廷俸禄,身上是有钱银花费,您不用……”
于是马上就被丁杨氏批了一通:“你那点钱,好好存着做私已!不许乱花!”仍是当小孩训着。丁如玉都这样,其他人等,那真是可想而知了,这几天,天然呆都被骂哭过几句,因为天然呆的缘故,柳依依作为正妻,也被叫去教训了大半天。
倒是张玉是唯一得脱的,因为一见看着丁杨氏,她就说听丁一说起,大嫂是丁某人启蒙老师一般的人物,所以就与丁杨氏讨论起诗书典故来,自然大多数都是丁杨氏在说,张玉不时击节罢了,便算是丁杨氏聊完还是觉得张玉很有才学,倒没怎么训斥她。
不过张玉真不太愿意呆在这里了,才会跟丁一讨了个差事,往广西去。
丁一很无奈,这要进入大航海时代,要上演也就是“我来了!我看见!我征服!”的节奏,怎么突然家里来上演这种婆媳争斗?而且等着军械的当口,首席工程师就病倒!这真的完全画风不对吧?
而这时门外有下人奔进来,文胖子迎了上去听了,回来禀了丁一:“少爷,剑慕被提刑按察司衙门拿了。”剑慕就是原本丁一的书僮,后来被打发去淡马锡,现时跟着丁杨氏和丁直一同回大明来,“据说是强抢民妇,殴打百姓,强索财物……按察司那边派了人,在四海大都督府候着给先生禀报。”
丁一摇了摇长叹了一声道:“我可不可以也去广西算了?嗯,我去平侯大苟成不?”
自然是不成的,这总是得他自己来面对的事情,谁也能跑得开,就他丁某人躲不过。(未完待续……)
ps:庆祝元旦,今晚凌晨准时爆发,爆多少章现在还没定,看能码多少,应该至少五章吧,另外明天的正常更新也不会少了大家的。r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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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二章 远航(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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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以前在容城,我很敬重的。”在去四海大都督府的路上,入府城城门时,丁一冲着文胖子,低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似乎觉得不好,又加了一句,“现时我仍很敬重。”因为当年在容城他是觉得这长得象范冰冰的大嫂蛮有文墨,做生意也很强悍,但怎么几年不见,似乎就感觉整个层次,就成邻里大妈了啊?事实上不是大嫂变了,是丁一成长了。
他不再只是那个兵王,他已是名满天下的丁容城;他的对手也不再是容城里的秀才彭樟或是风三少爷了,最低也是布政使,正常是诸部院的朝廷大佬;他所战败是,是草原上的大汗脱脱不花,太师也先;他要赢的,不再是某个杀手,而是征平列国;他赌的,是国运。
大嫂依旧是大嫂,丁一不再是原来的丁一。
文胖子很明智地没有接话,因为他守着本份,这不是他该接的话茬。
提刑按察司的人拿着总督四海大都督府的忠国公书僮?这事不是一般的荒唐,文胖子不用抽鼻子,都能闻出满满的恶意。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观上下五千年今古中外,现代就不提了,单单在封建王朝来讲,那始终都是一个乌托邦式的梦想罢了,除非是权贵塌台了、君王亡国了,失去了控制力,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
别说丁某人还担着总督四海大都督府、安西大都督府的实职;也不要说永镇两广的铁券丹书;也不要理会忠国公的封爵……这些都当没有吧,就一条,致仕的左都御史,做到总宪退休的官员,这点体面都没有?书僮闹事要被提刑按察司拿下,再派个人来禀报?
正常按着官场的逻辑,就算被拿下来,只要不是重罪,不是提杀人,而是指谋逆之类的,大都也会把人送回,请忠国公好好管教,地方再看看把这事怎么压下去,了不起给点赔偿好处给苦主,一般这么大人物,小民也咬牙忍了。
这大明年间,就算不以言获罪的,那是士大夫阶层的事,民告官能有好事?明太祖年间,朱元璋算是知百姓苦的,也就那么几桩吧,“行政诉讼制度是现代民主和宪政的产物”这基本是一个常识。抛开戏剧上那些不着边际的,有史可查那几桩,基本就是朱元璋这种穷苦人出身的天子、或是类似于海瑞这种强硬到极端的海笔架。所以华夏小民有自己的生存智慧,正常听着致仕的左都御史家人,一般也就血和泪吞下去,不闹了,因为除非造反,要不是不可能搞得赢啊,官官相护这玩意,不是说笑的啊。
这下倒好,没出人命案子,只是打人,抢民女也没抢成,索要财物估计也是未遂吧,直接就让衙门拿了去,下了狱,这边也就差个七品经历来禀告,这很过份,基本是类似于宣战的节奏了。
不过丁一倒没有这样的心理,去到四海大都督府,他并没有拿什么架子,等着那七品经历来晋见,而是直接就去了边上房间,一入得内去,还没等那经历行礼,丁一就伸手把着对方双臂,急切地说道:“着实是不好意思,这书僮还没成年,学生没教好,惹出这般祸事来,不知道可有打伤人?去了医馆没有?不如就请尊驾引路,带学生去看看苦主,看看该如何赔偿……”
那经历被吓住了,犹豫了半晌,才开口道:“学生谢坚,见过容城先生当面。”想想他这七品,和丁一的差距,这么大的官,他是当真没有见过的,但知府这一级,他还是有机会跑腿、接触着。来四海都督府之前,他原本是预备被丁一训斥之余,甚至受些皮肉之苦。因为按着和知府打交道的经验,自己书僮就这么在街上和人起了口角,无端被衙门拿了去,必定是视为对自己权势的挑衅,破口大骂不是没有,随手拿起砚台砸得这来禀报者头破血流也不是不可能。
他没有想到,丁一有自己的底线,有自己的人格尊严和价值观,谢坚真的报了名之后,激动得不行,长揖及地行了礼,咬牙道:“此事不见得贵仆有错,却是有人要害先生!先生放心,学生回去,便教那贵仆不再开口,到时先生便可发作!”
谢坚可不是江湖人,不是听着哥哥大名纳头就拜的,他会这么长揖下去,是丁一这做派,真的把他三观颠覆了,就是真有这样的官!以前在坊间大家私底下传说的“丁容城能打是真,说他正直无私,就扯吧,台底下不知道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公正个屁,他不收买底下人的人心,谁给他卖命?”、“什么工业**,什么官绅一体纳粮?新的门阀崛起罢了!丁容城不过是要从老勋贵嘴里捞出好处……”
这当口听着丁一的话,他发觉以前自己也有参与过的这些私议,真是站不住脚的,丁某人不单一点架子没有,入来就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扯,也没指责着苦主不是,也没为自己的书僮开脱,这样的官,想想雷霆学派宣传那些理念,谢坚真的觉得,丁容城十有八九,是真的为了国家,为了华夏啊!所以他才会为着这人格魅力拜下去。
丁一这么说,不是他傻,而是和朱元璋一般,他也是来自底层的,他深知百姓的苦。
至于说构陷或是碰瓷,这玩意对付平民就行,要靠这玩意来对付做到忠国公,两大都督府总督的丁一?那是开玩笑吧?无论背后是谁指使,谁怎么对阵那是后话,丁一本心就觉得,若是剑慕打伤了人,那该怎么罚,怎么处置,一定要按律来办的。
丁一伸手按着说罢要离去的谢坚,对他沉声道:“坐。”便硬生把他按坐在椅上,却向他问道,“听你这么说,这其中是有曲折?这苦主是真和剑慕起了冲突,还是有人指使着来挑起事端?”
“苦主怕是真的是,也是住在西关这边的老街坊。”谢坚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胸中的激荡,组织了一下措词,三两句话便把这事说清楚,因为本身也没多复杂,“贵仆在街口酒肆的二楼临街窗边位置饮酒,见着苦主成刘氏路过,便吹了一声口哨,成刘氏当时也就低头疾行归家,没有搭话;只是她的丈夫成某是杀猪为生的,听了邻人的报知,就来酒肆寻贵仆的霉气,成栽五大三粗,贵仆抵之不过,被打了几下,却就扯起条凳砸开了成某,夺路而逃。”谢坚憩了憩接着才道,“结果却被成氏的几兄弟挡在楼梯上,被暴打了一通,贵仆便说自家少爷是丁容城,若是把他打出三长两短,是要赔汤药钱的。刚好学生与提刑司同僚路过,见其当街斗殴,就叫来差役将双方都带到府衙,结果去到府衙,却有提刑司的佥事来知会学生,教学生来禀报先生,事情却就成了贵仆强抢民妇、殴打百姓,强索财物……前后来去就这样了。”
“嗯,多谢,现时剑慕与苦主在何处?”丁一点了点头,却是这般问道。
谢坚连忙劝道:“先生万万不可前去!现时左布政使、提刑按察使、都指挥使、巡按御史,连同广州府知府,一并都在府衙,就等先生过去啊!”也就是说,布好了局,等着丁一往下跳的了,谢坚咬牙道,“学生回去,便报一声见不着先生,只得了一句秉公办理,然后落了夜,教狱卒使贵仆……”
“丁一,不是这样的人。”
谢坚听着急道:“先生,朝政辄斗不下沙场,安能为一下人失了先机……”如果剑慕死在狱里,那丁一就有大把理由可以作了,不论是保守一点,说苦主打死了剑慕,导致内伤,所以发作死在狱里;还是弹劾布政使勾结官员来构陷自己都好,都是一大番道理的,再就是谢坚不是他的人,他完全是不会沾上干系的。
“丁一,不是这样的人。”
他再一次重复了这句话,只对谢坚说道:“盛情不敢忘怀,丁一铭记于心,候日后再谢,请。”却就是送客了。
谢坚听着丁一重复了两次的话,真是眼眶都红了,出门时禁不住又给丁一磕了头道:“先生!”却说不出一句话,又作了揖,便自由丁一的亲卫送了出去。
“叫曹吉祥来。”丁一对文胖子这么吩咐着,叹了一口气道,“我有点腻了,胖子下去把利刃和山地特种大队都集结起来,按丙字第三号方案就位。”
文胖子应了,却低声问道:“少爷,不用甲字第四号方案?对方可是左布政使、都指挥使、提刑按察使和广州知府啊!这一旦发难的话,不若快刀斩乱麻……”
“不。”丁一摇了摇头,却对文胖子说道,“无视法纪不是什么好事,你今日势大,可以宣布军管;明日他人势大,同样便可以按此例而行,切切记得,万不可轻启先例。他要玩,我陪他玩就是。”
文胖子不好再劝,只是脸色很难看,不以“侯逆东来、倭贼上岸”的名义宣布广州府进入军事管制,那么虽然布政使司、提刑司、都指挥司,和三司会审的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不可同日而言,但是这三司加上巡按御史,也就代表了整个广东官场、军界的力量,丁一去了,怎么和人玩?这分明是以自己的短处,去敌人家的长处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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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二章 远航(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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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胖子着实不知道怎么办,尤其现在张玉去了广西,丁如玉又在府城外的庄子里被丁大嫂使唤着,连找个能劝说丁一的都没有……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去把曹吉祥唤来时,低声跟后者说了一下,让他有机会劝劝丁一。
在运输处出来的曹吉祥,一边听着文胖子的话,一边点头笑道:“自然、自然!咱家自然也会尽一分心力的,少爷就是某等的大树,这个没得说……不论如何,总也不能轻敌的,胖子你这话是在理的……”
不过去换回了宫中太监的服饰,一串小跑赶到丁一面前的时候,曹吉祥却就没有如他和文胖子承诺的一样去劝丁一,反至是对丁一说道:“少爷,这点事,哪值当得您亲自过去?这也忒给彼等长脸了!奴婢去就是了,若不能把那书僮带回来,奴婢自个提头来见!”
丁一听着不禁笑了起来,指着曹吉祥笑道:“老曹啊,自从下了广东之后,这提头来见四个字,你说得蛮纯熟嘛。别紧张,我这不是骂你,这不就是说明你领的差事,都办得好么?要不你有几个头好提?”
“能得少爷这么一句话,奴婢便是立时死了,也是值当的……”曹吉祥这厮真的生得太早,要是迟几百年,怎么说也得弄个影帝啊,这片刻之间,他生生就红了眼眶,不得不说恰如其分,当真落泪又太过,干嚎又不雅,正是这红了眼眶,极应景。
不过丁一是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样人,立时挥了挥手道:“打住,你跟着我,是想富贵荣华的,把我哄得昏庸,你觉得自个有什么好处么?以后少来这一套。”曹吉祥听着,便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站直起来,老老实实候在丁一身边。
叫曹某人去办,丁一相信这家伙真的能把剑慕带回来,但是这事不知道最后被他搞成什么样子。正如丁一对文胖子所说的,能讲理,别动手,因为总是动手,硬把两广之地搞成武人天下,绝对不是丁一想要的结果,广西那边无论杜子腾还是现时接手的胡山,丁一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过,别去干涉民政方面的事。军管是属于非常时期不得已的下策,而不是一座城市正常运作的秩序,更不是两省之地平日里应该执行的治理策略。
“走吧。”丁一对曹吉祥招呼了一声,便有亲卫把他的四蹄踏雪牵了过来,丁一跃身上了马,后面曹吉祥生生把一声喝采在喉间咽了下去,因为他觉得丁一说得有道理,当狗腿子也不能把丁某人哄昏,要不真对他没什么好处,这个是历史上能造反想称帝的太监,跟他谈忠心,绝对没有丁一直接和他说利益,来得更有效。
当二十数骑的亲卫开路,一行人来到广州府衙门的时候,已内内外外围了好多百姓,并且喧嚣得不行了,各种声音,各种呼喊此起彼落,衙门的差役为了维持秩序,水火棍横起拦着,也是叫得嘶声力竭。
曹吉祥听不懂广东话,一时看着就有点胆寒了,驱马到丁一身边低声道:“少爷,还是调一营兵过来吧……这群情汹涌,若是有人煽动之下,搞出民变来就不好了……少爷您自然是万人敌,但做到今时今日这地步,还能血溅五步,却真真就是输了啊!”
他这话是有道理的,别说丁某人这探花出身的,就是武将,做到这品级还要提刀上阵,那真的也是输了。要是遇刺还是说沙场之上,事发突然那没办法,在无战事的府城,弄到封了国公的人,身披蟒袍还来动刀,那不是炫耀武力值,那是炫耀个位数的智商上限。
丁一摇了摇头,却对曹吉祥说道:“稍安莫燥。”便纵身下了马,这时有民众眼尖的,就高呼了几声,于是一大批围观的百姓,就向着丁一涌了过来,曹吉祥那是吓到亡魂丧胆,第一反应就是民乱!跑!但在要勒转马头的时节,他咬了咬牙止住了动作,也跃了下马,挤向丁一身前嘴里却叫着:“少爷快走,老奴顶住!”
但没等他喝完,就被丁某人一胳膊给扫到边上去了。
曹吉祥听不懂广东话,丁一可以一点问题也没有,那些围观的百姓其实也分几拔的,身着华丽的人物,便在高喝着什么:“豪奴欺人,不明刑正典,何以服众!”这拔人感觉是有组织的,站在人群里的位置也是有讲究,一吼起来,四处都是他们的声音;
而那些数量比较多的,衣裳就算在正月里,也显得很朴素的底层百姓,里面还夹杂着许多老人,就纷纷在说着:“成屠利个仆街,少保几好人啊,少保奶奶落来广州就开粥棚,今年到宜家城根都没冻死人……又唔真搞到他老婆,告咩鬼告啊!有点良心唔好去烦啊少保啦!”、“系啦,那国公爷后生生,打仗打到成身伤,落番来广东养老,死人成屠,鸡碎大的事,纵要去烦国公爷,都唔系人来架!”
当然还有一些丁一听着真的有点尴尬,正如前方二点钟方向那老头儿,神秘兮兮跟旁边的人说:“听讲啊,忠国公为百姓去拼杀,伤得好惨啊!”、“有几惨啊?”、“你知唔知卢俊义?水浒那一个啊!”、“知!玉麒麟嘛!点会唔知?”、“忠国公听讲同玉麒麟伤到同一处啊,你话惨唔惨?为左大明,真系咩叉都搏晒啊!仆街成屠,纵要烦他老人家,都不系人!”就是说丁一和卢俊义一样,伤到下半身了,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子嗣……丁一听着真的想哭,这老大爷想象力也太好了吧?
而这时涌过来的,却是一些身着儒衫的学子,他们来到丁一面前,长揖见礼,却是劝丁一道:“先生,这番怕是揭某人有心构陷的,学生以为,先生不宜涉及其中。”、“先生,珍惜羽毛啊!”、“先生,雷霆学派系于您一身,这万万不能为了个下人……”
都是劝他别掺和,后面许多老百姓也转过,好多人冲着丁一跪下磕起头来,又有不少老人拄着棍子说道:“国公爷,唔关你府入边的后生仔事啊,有人砌他生猪肉,快滴救他啦!”、“少保我同你磕头了!我老家肇庆府的!若果无你领兵挡住侯大苟,我全家都仆街啦!”、“国公爷,你系大英雄,收我做你亲兵啊,我唔怕死架!”……
一时真的乱过菜市场了,丁一望了曹吉祥一眼,低声道:“把喇叭拿过来给我。”
手持铁皮喇叭,丁一纵身跃上四蹄踏雪的鞍上,按着高鞍再一纵,便直接站在马背上,却对着下面的百姓说道:“乡亲们,都起来吧,学生就不一一答礼了,想投军的,到四海大都督府去,有专门的官吏接待;督师广西,领了俸禄,就得为百姓作主啊,这是份内事,要不大伙交税出役为什么呢?学生当不起大家的礼,这是为官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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