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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贰零肆柒
可如果当权者大力普及教育,发展经济,那么无论控制多严密,最终的结果便是政权被推翻,分权协商制度被建立。换句话说,就是杨锐费劲心机构建的集权王朝被推翻。面对这个结局,本着丝的本性来说,这是他期望的,但作为一个当权者来说,这又是他反对的。他现在能看到经济发展之后,早先的伦理道德散尽,一代人比一代更自我更自私。在以前,他鄙夷这样的社会,因为它毫无道德,但现在,他对此不在鄙夷,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唯有人人都自私,都自我,旧的社会体系才会瓦解,而后一个新的社会体系才会构成,也唯有新的社会体系构成,与之相对应的文明才能建立。这是一个更替的时代,先是破坏然后是重建。
未来的路杨锐看的很透,他的角色就是一个不计一切代价让国家强盛富裕的人,而他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建立的集权政府,必定会在历史发展到某一步时,被已经自我、明智富裕的民众推翻或者颠覆;而他自己,生前那些错误和不择手段必定会在死后被放大和扭曲,成为一个无恶不作的独裁者,想后人评价他三七开一定不可能,七三开也许有可能,九一开完全有可能。
想着几开几开的,杨锐不由想到周星驰的某部片子,嘴角顿时笑了起来。他现在很清楚自己的宿命,他的历史角色就是一个恶人,既然如此,他就好好的‘演好’自己的角色吧。至于善,那是其他人的戏份,他不必去关心,历史会让扮演它的人出来的。
杨锐在沪上想到宿命的时候,飞艇上潘世忠却在嘴上说着宿命:“怕个球啊,死也是命!……快,放空副气囊!”
“放空了!放空了!全部放空了!”负责副气囊的艇员喊道,言语间慌的很。
“配重!配重!”潘世忠再次大喊。
“在扔,在扔啊……”又一个声音道,“帮忙啊,都来帮忙啊。”他最后大叫起来。他那边一说帮忙,便有人窜了过去,把那些三十公斤一袋的沙袋死命往艇外面推。不过这显然不符合规程,之前的声音又质疑起来:“你要计数啊。不然谁知道扔了多少袋。”
配重那边的声音传到潘世忠耳边,换以前他一定会阻止这么蛮干的,但是现在他的心都在飞艇能不能上升上,不能上升。那铁定会撞山。因为现在就够这树尖了。看着飞艇的下降只是稍微的缓阻了,他更是大喊道:“所有配重清空!”
几个人七手八脚之下。把所有配置的沙袋都清了下去,这些沙袋一下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飞艇猛的一升,离地的高度不再是二三十米。而是上升到了近百米。不过正当大家认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前面的瞭望员又喊道:“前方有山。前方有山!”
一听说前方有山,负责操作方向钢索的艇员就动了起来,不过他们还没有等他们拉紧钢索,前面的瞭望员又道:“距离一千米以内,来不及转弯了。”
他此言一出,拉钢索的那几日都没了力气。飞艇里的人一时间都是看向潘世忠的位置,黑暗里看不清面目,但是只听他的声音:“抛货物!”
“不能抛货物啊……”有一个声音不确定的道。
“抛!”潘世忠再道,说罢不再等诸人反应。自己冲到货仓,找准放子弹的位子,就开始把箱子往下方丢。而后又回头看着不知所措的人道:“快点动手啊!”
像是终于想明白了一般,其余诸人都冲了过去,把子弹一箱箱的往下面丢。直到最后瞭望员喊停的时候,所有人才歇下来。只不过这时候大家都被接连的意外弄得精疲力竭气喘吁吁,都坐在地板上喘气。先是飞着飞着忽然的下沉,而后地势也越来越高,吊舱都要碰到树了,而后则是遇到了高山,把货物扔下去不少。现在总算是安全了,这一次飞行真是太吓人了。
“第几个火堆?”急急的喘气过后,潘世忠压着呼吸问道。
“应…应该是二十四,不,二十五……反正快到了。”黑暗中某人道。
“记着就好。”潘世忠说道。说罢他就站了起来。“各回各的岗位吧。抛货物的事情我会向上面写报告的。”
艇长带着大家死里逃生,现在又把责任担了过去,诸人心中明了但都不好说什么话,只是回到各自的岗位,恪尽职守以求平安的到底目的地。其他人都落位了,只有副庭长没走,他和潘世忠一样,全身到下都被汗浸湿了,短暂的休息后,他不再是气喘吁吁了,身上也有了些凉意,不过他还是想不通刚才的遭遇,于是半迟疑低声道:“不会是得罪的山神土地爷吧?”
“没有的事。”潘世忠虽然反驳但言语并不严厉,他刚才也在想飞艇忽然下沉的原因,“山地里的空气流动和平地里不一样,特别是有溪水的地方,更是这样,白天吸收的太阳热量会被水吸收然后带走,使得周围的气温变低。”
“可气温一旦变低,那么空气的密度是增大啊,空气密度增大,那么飞艇排出的气体体积的重量就增多,我们应该是……”副艇长说到这里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
“你可不能老算空气啊,气温降低也会使气囊里的氢气体积缩小,这就是为什么飞艇晚上比白天飞得低的道理。”潘世忠指出副艇长错误的时候又想到了自己的错误,他道:“看来以后飞艇的颜色要改一下?”
“颜色怎么要改?”副艇长问,随着军校的生源越来越多来自农村,似乎学员的素质在下降,他们中有好些人没有系统的学过格物和化学。
“之前考虑到白天温度高,所以把飞艇弄成了白色,但是晚上气温低,所以还是要黑色的好,这样吸热……也不是,应该是把飞艇弄成两种颜色,上半截是白色,下半节是黑色,这样的就对了。”这一次的遇险经历让潘世忠又想到了一个可以改进细节,从此上白下黑成了飞艇的标准色。
作为一个新设备,开始使用的时候总是有无数的毛病和需要更改的细节,这是早先对飞艇艇员培训时强调的观念,他们除了安全飞行之外,还有一个要务就是在飞行中改进飞艇的各项性能个操作,使得后面的飞艇避免类似的问题。潘世忠想到此点,便起身去写航行日志了。这一次的事情是他以前没有遇到的,必须好好总结,还有就是飞艇忽然下降那个地方,除了要派人去回收子弹。更要去研究一下那里是不是向他猜测的那样。是属于气温异常区。
第二十五个火堆,其实就是说已经走了两百五十公里。潘世忠写完日志又过了好久,前方的瞭望员报告:“看到金紫尖了。”
潘世忠一听,拿起挂着的望远镜往前看去,确实。在十一点钟的方向上有三个十字火堆。这和严州这边给的地标特征是一致的。
“发信号,通知他们。”潘世忠放下望远镜说道,半悬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飞艇上面的信号灯一闪一闪的,让金紫尖上几个驻守的士兵心中一喜,这是上级交代好的内容,在发电报给着陆场和总部的同时,几个大头兵看着空中黑影那一闪一闪的灯光。再听着飞艇里越来越近的汽油机轰鸣,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慌张的不得了。带队的排长虽然也慌,但想及上级的交代。只得故作镇定的道:“任何人都不得瞎嚷嚷,谁要是说出去,军法处置。”
飞艇侧绕过金紫尖,在这个依稀月色的晚上,它庞大的身躯只是一个黑影,黑影继续往南,再过一段便是着陆场了。此时收到消息的周亚卫不但点亮了着陆场里的灯火,着陆场边的山顶上也亮了灯。他正想着为何要这般的时候,轰隆隆的马达声由远及近,一个巨大的影子从天边飞来,只把天给遮了半边,地下士兵目瞪口呆的时候,周亚卫也被这么个东西给吓了一跳,这就是都督说的补给?
周亚卫这一班人发愣的时候,飞艇上按照规程正在往地面发射灯光信号,看着那灯火一闪一闪的,周亚卫回过神来,他赶忙道:“快!发信号,准许着陆!”
着陆场忙碌起来,飞艇上也在忙碌的。先是副气囊打开,两台电动鼓风机使劲的往里面鼓进空气,而后就是一帮人正在齐心协力把缓冲带和高压气瓶栓在缆绳上,准备放下去。缓冲袋其实就一个充足气的气囊,它的作用就让飞艇着陆的时候不会碰到坚实的地面,从而避免给整个飞艇结构带来冲击和震动。不过这时问题又出现了,因为之前抛弃了太多重量,飞艇的高度离地有一百二十多米,即使副气囊已经快充满,但八十米的缆绳完全够不系留塔。
“怎么办?”副艇长看着潘世忠,脸上又开始流汗了。
“只能排出一部分氢气了。回去的时候我们不要装什么东西,少一些氢气也没有关系。”着陆前潘世忠就想到了配重损失太大会使得着陆艰难,想不到真的是这样。
“好!只能是这样了。”副艇长点头道。之后便操作起来。
对地表发出严谨烟火的信号之后,着陆场的马灯都灭了,只有四盏靠电池供电的电灯还在微弱的亮着,随着氢气的排出,飞艇的高度一点点的下降,等到了缆绳能够着的高度,缓冲袋和高压气瓶都已经放了下去,剩下就是等地勤人员对缓冲袋充气了。
林文潜一直在等着飞艇的到来,一收到客人到达的消息,就一个翻身起了床,他是和衣而睡的,只穿了个鞋子就出了门。等他到达着陆场的时候,地上和天上都有两个庞然大物,这让早已知道飞艇的他也是看的一呆。
此时飞艇已经下到五十米的高度,巨大的船体正在一点点下降,这使得平日里感觉宽大的着陆场顿时变得极为狭小。随着地上一百多名士兵的号子,吊舱终于够着了缓冲袋,啪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拍在了水面上,飞艇着陆了。
在往吊舱里加重的同时,吊舱里货物也被搬了出来。看着一箱箱弹药从吊舱里搬了出来,周亚卫激动的想哭,这就是补给啊。周亚卫激动,而潘世忠则是凝重了,他要马上找到当地的长官,好让他们去北面五十公里处搜索丢下的那些弹药。“我要找你们的最高长官。我有急事!”人群里他出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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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 丁卷 第二十七章 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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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有一些不完美,比如有近四万发子弹在半途就抛弃了,但是飞艇的安全抵达,从此宣告复兴军空中补给线的建立。.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航线熟悉之后,每次补给九吨物质,每月补给八到十次,那么缺枪少弹的严州根据地还是能支撑下去的。
杨锐是第二天一早收到飞艇成功抵达严州的消息,其实按照他的交代当天夜里就要报告他,不过严州那边因为着陆时的折腾,还有丢失军火的插曲,电报来的较晚,此时杨锐已经睡着了,所以陈广寿便把电报在手上压了一压,等第二天早上再汇报给杨锐。
杨锐刚起来的洗漱的时候,陈广寿就在一旁把昨日晚上的那些事情想他汇报:
“严州来电:客人到达,一切顺利,运输之货物因为特殊情况抛弃部分,但并不在敌人防区内,已经派人去搜寻运回;
总后来电:他们建议三个月之后开建第二艘飞艇,以确保严州补给正常;
教育会昨日和美国驻清公使及学务大臣达成协议,庚子退款教育会将获得其中四成,用于赴美留学;
同盟会黄兴等前日发动钦州起义,此时正在钦州、廉州与满清鏖战;
俄国来电:连通宽城子的铁路俄国估计无法投资,但是可以说服俄国对铁路给予外交支持……”
听到这里,正在刷牙的杨锐一口水吐了出来,然后道:“详细!”
早上的报告只是一些标题性新闻,如果哪一件事非常重要,那么杨锐就会让陈广寿详细的说。听闻杨锐要详细内容,陈广寿便马上翻开文件后面的详情,汇报过来。
按照朴茨茅斯协定,日俄两国协约签订之后将在十八个月内撤离己方军队。历史上合同的签订是9月5日。但现在,因为刺杀的关系,8月23日双方就签订了条约。也就是说,1907年4月23日。两队必须全部撤离整个东北。4月23日是一个时间点。7月30日又是另外一个时间点,在这一天日俄将签署协定。互相承认势力范围。杨锐虽然不知道日俄协定的具体时间,但是他知道日本一撤军,那么日俄、英俄协定很快就会达成,这其实就是后来一战的阵营划分。一战怎么划不是现在要考虑的事情。但是趁着日本撤军,把安通宽最后一段铁路申请下来才是正理。过了这一段不清不楚的时间,一旦局势明朗,那么俄国也未必会支持铁路接到长春。
复兴会派到德国还是陈去病为主的一帮人,他们之前因为哈尔滨沙皇大学觐见过一次沙皇尼古拉二世,因为尼古拉二世是龙年所生,其进献的一条两百公斤的金龙大获尼古拉二世的赞赏。而后,龙心大悦的尼古拉二世勒令俄国财政部专门拨款五十万卢布建设哈尔滨沙皇大学。不过虽然俄国人拨了五十万,但是陈去病还是要对各层官员打点的,最后核算下来发现。花去的钱比拨下来的五十万还多。当然,这些打点主要是为了日后铁路的事情做铺垫。
日俄战后,俄国的军费高达二十多亿卢布,虽然没有支付巨额赔款,但是国内的动乱和恶劣的财政状况还是让沙皇焦头烂额,同时在欧洲的借贷也不顺利,直到去年下半年才接到一笔六亿卢布的贷款,算是稍稍缓了一口气。可即使如此,俄国的财政收支还是不乐观,后续的借贷仍然无从着落。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沙皇投资新建一段铁路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钱建,因为铁路跨越日俄两国势力范围,估计都会让彼得堡的某些人惊慌失措。
局势虽然如此,不过和复兴会扯上关系的是俄国的强硬派别佐布拉佐夫一伙,俄国虽然战败,但是神圣团的势力并未损失多少,有他们说服出面说服满清同意把这条铁路交给通化铁路公司还是不难的;除了俄国,美国也将在其中起一些作用,自从日本接管南满后,‘南满仅为日本人所有’的口号就喊得极响,通过差异性的运输政策和关东州的偷税优势,他国的商品输入急剧减少,美国的棉布的销量在去年不但没有增加,还减少了一亿多码,忍无可忍的美国棉纺公司和在中国的美国商人呼声一片,不断的像国务院抱怨。在这时,如果安通梅铁路修到宽城子和俄国人接轨,那么美国人一定会给予全力的支持。
俄国的游说虽然还没有正式开始,但是在那边的游说人员已经把形式看的很清楚,而美国那边,去年年底安通梅铁路的股票就涨了五成,不过这些股票大多被抵押里,交易所里有价无市。陈广寿把俄国那边的事情汇报完之后,杨锐一时没作声,03年的时候审批安通奉铁路,自己算是取了巧,当时列强都反对俄国人,而日本人为了大义并且胜负未分,所以也没有阻拦。但这一次的形势就不同了,不但要抵挡住日本的抗议和各种小动作,还要获得战和不定的俄国支持,再加上满清朝廷的态度,这事情着实难办。
“铁路什么时候通车啊?”杨锐先放开接轨的事情,问了现在安通梅这一段的情况。
“就在这个月底,其实其他的地方都修好了,就剩下大岭沟隧道没通了。”陈广寿道。
“还没有挖通吗?”这个隧道杨锐有些印象,全长四百六十五米,设计的时候认为能在06年阳历年底凿通,但是一直到农历过年都没能完成。据说隧道挖进去几十米就是遇到了渗水,而后就只能边抽水边挖,可越到里面石头就越是松脆,挖不到多远就塌方,人是死了不少了,预算也一直加,要不是这是必经之道,铁路公司都想着绕路了。
“还没有,东北那边报告前几天刚发生一次塌方,幸好没死人。”发给杨锐的信息很多,但是那些不紧急不重要的他一般不看,倒是陈广寿对此很清楚。
“那就去了再说吧。”杨锐把铁路的事情先压下了。他想亲自去看看通化那边的情况之后,再确定对日本的态度。到底要多软?到底能多硬?还是要看自己的军工和军队,这些东西虽然在简报里有,但是杨锐还是习惯亲自去看一看再说。数字他是重视的。但是他不完全重视数字。“你记一下。”杨锐手抬了起来,思考着道:“这个月二十五号之前。务必要要催促我对这条铁路做出决定,我怕我越了解就越是犹犹豫豫,把事情拉后了。”
“是。先生。”陈广寿本子上写了几句,只把这件事记下了。
“还有。程莐等下要去医院,你跟着去一下,还有秋瑾那边待我问好。注意别耽误时间,十一点钟的船。”杨锐又叮嘱他另外一件事情。秋瑾他之前是想见的,但是现在却一点也不想见,而且她是在公共租界,为了安全计。他不想去抛头露脸。
因为上午没有事情,无聊之下他便去了农民讲习所转了一圈。为了有更好的掩护,讲习所设在同济大学堂的旁边一处学园,这里基本是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因为杨锐时间抓的紧,第一期学员已经毕业了,现在在上课的是第二期。
他到了讲习所的时候正好是在上课,幽静的校园内都是老师们的讲课声,杨锐没去打扰学生们上课,只是在操场上走了一圈,负责的讲习所的王小霖不明白杨锐是什么意思,忐忑的他把学校的事情事无巨细都汇报了一遍。
杨锐只是来这边看看而已,沪上这边农民讲习所是他最为关心的地方,讲习所旁边的同济大学堂也是他关心的地方。一个制国的学校,一个是强国的学校,中国以后的很多大人物就在这两所学校里面。
“学员都还习惯吗?”在王小霖说完,杨锐关心的问道。
“都很习惯,就是有些学员身体太差,军训的时候受不了那个强度。”学员上课之前是要军训的,这其实也是教育的一部分。
“身体太差,那就吃好一些。强度不能降,缚鸡之力的书生可干不好革命。”杨锐说完军训,又问道:“他们的思想状况怎么样,能跟得上拍子吗?”
“能,绝大部分能。”王小霖说的很客观。
“跟不上的主要是什么情况?”杨锐追问。
“主要是认识不到农村革命的重要性,这些人都已经教育过了,不是什么大问题。”王小霖知道杨锐喜欢了解细节,再详细道:“其实最主要的是很多人怕和农民不好打交道,认为他们不明事理,遇到难事只知道求神拜佛,对于革命并不热衷。”
听闻是这个,杨锐倒是放下心来了,“他们培训完就会知道,运动农民不是去运动那样的农民。能吃饱饭的谁还有空革命啊。”想到这点,杨锐又担心另外一个问题,“学业快完成的时候,等大家知道我们要运动的是一些农村流民和边缘人员,你就要注意学员的思想变化。有些人心里面还是假仁假义那一套,认为不杀人也可救人,更认为和那些人打交道掉了革命党的身份。上课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明白,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杀人放火。如果不能明白这一点,革命难以成功。”
杨锐说道‘杀人放火’的时候,声音忽然高了一些,一股戾气从中透露出来,只说得王小霖心里一惊。他忙道:“是,先生!”
杨锐随后又交代了几句,而后才出了讲习所,到了同济大学堂的校园,他准备步行穿过校园然后再渡江到法租界。和幽静的讲习所不同,大学堂的校园是喧闹的,松软泥泞的操场不少学生在打板球,这是学堂教授为了改变‘安静羞涩’的中国男孩特意从圣约翰那边引进的团体远动。杨锐看着那些打板球的学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棒球,但似乎这两种运动又不一样,当然,这两种运动他都不怎么熟悉。
运动虽然不熟悉,但是运动的热情是熟悉的,只见一个投球手投球之后,被击球手准确的击中,球高高飞起,最后落在了场外。于是十几个队员都扔掉木棒。齐声欢呼。看到这些学生欢呼,杨锐不自觉的笑了起来,这是他喜欢看到的场景,虽然每当看到这个场景都会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老了。毕竟。他每天躲在阴暗的屋子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反倒无法再有无忧无虑的生活。
杨锐在十点半钟上了通化轮船公司的船,他上船的时候程莐已经在那里了。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一场。待到旁人都走开,他问道:“哭了?”
程莐点头。杨锐再道:“人活着就好,哭什么哭啊。”
“我……我觉得我在你身边什么也做不了。秋姐姐那么都为了革命流了血,我也要……”似乎是见了秋瑾,然后被震撼到了,程莐只觉得自己应该为革命做些什么。
“你要什么?”杨锐反问,“杀了一个慈禧都天下大乱了,难道还想杀了光绪?”杨锐的话让程莐一怔。“我们对满清的每一次打击,都会满清的警觉提升,应对办法变多。可以说,每进攻满清一次。他们的防备就强上一分。现在最要着紧的就是提升我们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去打击满清,革命还是水到渠成的好。”
“可是……可是我觉得什么都没有做,便是做了,也是让革命变成这样,还牺牲那么多同志。”程莐在听闻秋瑾说到绍兴那边的事情的时候,很是愧疚自己那一枪给革命带来钟枚大的损失,要是慈禧没死,那很多同志都不会死了。
“有些事情,早出现比晚出现好。”杨锐感觉到了她的内疚,但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就事论事,“如果慈禧没死,那国会就开不了,国会开不了,那么大家就看不懂国会那一套骗人的把戏到底是什么摸样。中国不是开国会能救得了的!”
“可其他国家都是开国会的,包括俄国也开了国会,这难道有错。”没有整肃过的人和整肃过了的人就是不同,幸好这是是私下,要是这话说在外面影响就不好了。
“沙俄的国会是一个摆设,没有什么意义。其实国会是一个大家谈判扯皮的地方,它的前提是互相遵守约定,相互遵守约定的前提是互相平等,你看中国人什么时候平等过?他们看人都是先看排场,再看衣装,最后还要打听‘什么来头’。这是普通的,更有些人讲究成王败寇,只为胜利者欢呼,不对无耻者鄙夷。你说,这种文化下能好好谈判,谈判之后谁会遵守约定?”为了自己的女人不出去捣乱,私下里杨锐只得做程莐的思想工作,不过这种时候很少,今天看到学生的青春劲头高兴,杨锐的便把话说开了:“没有契约精神,国会开了也白开,民主立了也白立。这是经济决定的,也是文化决定的。想想那些抢粮食的饥民,契约能养活他们吗?对于他们来说,民主值多少粮食,能填饱肚子吗?还有儒家的亲亲,人是分等级的,同乡和不同乡不一样,五服之外和五服之内不一样,嫡亲和不嫡亲不一样,正室和偏房不一样,男子和女子不一样。这就是所谓的规矩。这样的规矩下,大家还能够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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