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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娇养指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风行水云间

    风灵昭默了默,才点了点头“是。然而我有任务在身,不是故意耍弄于你。”

    赵丰想起她写去梁国的信,想起她的一身本事,想起她手底下这么多能人,又想起风家对她的纵容。

    这么多疑点摆在他眼前,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竟然能够视若无睹。

    “我知道。”他站了起来,摆出送客的姿态,“我不能耽误九小姐的任务,也不能浪费九小姐的时间你请吧。”

    “赵丰。”风灵昭却细细端详着他,“你说过,想娶我为妻,如今还算数吗”

    赵丰心跳不自抑地加快,但他随即就问“你和风立晚是什么关系”

    风灵昭抿了抿唇,轻声道“我就是风立晚。”

    尽管心里隐约有些念想,赵丰还是轻轻倒抽一口凉气。风九小姐风灵昭,就是打败了得胜王的梁国少年将军风立晚

    这个消息,堪称重磅。

    “你是风立晚”说到这里,他嗓子发干,喉结上下动了动才能接下去问,“风灵昭和风立晚,哪一个才是真的”

    “都是真的。”既然说开了,风灵昭也不再隐瞒,“我幼时名为风灵昭,后来随师傅上山,改名风立晚,从此弃了原名,都用这个名字。”

    “在春明城里,大家都不知道也就罢了,为什么得胜王和他的这个心腹闵、闵龙子好像也不知道风将军其实是女子”风立晚可是和得胜王的军队正面打过仗而且打赢了的。得胜王的接到的情报,会连对方主帅是男是女都辨不出来吗这事情简直匪夷所思。

    “女儿身治军难以服众,又会惹来许多麻烦。”风灵昭答道,“我师傅有一只面具,被蜃皇附著过永久蜃术,戴上之后即幻化为男子,从形貌到声音,无有破绽,便是异士也不能发觉。只是它化出来的面貌也被固定,不能改变。”

    “战争就要结束了,这事情再也无须遮掩。”风灵昭悠悠道,“今后我想让世人都知道,风灵昭就是风将军。”

    世上还有这些离奇之事、离奇之物。赵丰良久才回过神来“为何要回春明城寻一门亲事,也是、也是为了掩护抓捕闵龙子的行动”

    “不尽然。”风灵昭咬了咬唇,难得露出一丝赧然,“我自己也想完婚。”

    “为什么”对风灵昭了解得更多,赵丰就越不认为她是坐在深闺里头思顾情郎的小姑娘。这样独立而强大的女子,为何非要回来寻人成亲不可

    “这就与梁国内政有关了。”风灵昭凝视着他,“你若有心娶我,我就说与你听。”

    否则,那就是他国机密了赵丰默然,问她“你还要回去梁国,当你的将军是么”

    “是。”风灵昭的回答没有半点犹豫,眸子很亮。

    那片江山稳固,有她的功劳。赵丰点了点头,先深吸一口气才能接下去道“九小姐还是另寻良人吧。”

    风灵昭瞪大眼睛看着他“你还在生气”

    “不。”他缓缓摇头,声音里的苦涩饱满,“只是赵丰不配。”

    这句话,说得很重。

    风灵昭脸色一变,倏然起立,大步就往外走。

    她已经拉开店门,却又停下脚步,但不回头“你肩上药物须三个时辰一换,我明晨再过来帮你换药。”

    赵丰抗声道“不必,我可以找大夫帮忙。”

    “大夫”风灵昭冷冷道,“他知道用法用量么”

    赵丰“”方才侍卫赵虎的确说过,这是风灵昭的独门秘药,别人都不知道配制之法。

    “你抓紧休息,还有三个时辰。”说罢,风灵昭就迈过门槛,大步离去。

    一时间,门里门外只有呼呼风声。

    她的离开,似乎把店里最后一点热气都带走了。

    又过好一会儿,赵丰才挣扎站起,步履艰难地走到门边往外眺望。

    这时已近子夜,去游灯会的城民遭遇西埠头惊变,兴致全无,早就回家洗洗睡了。

    街道上行人不见二三,只有路边的灯笼随风招摇,照出满地凄清。

    赵丰伫立原地良久,直到身体支撑不住,才悠悠叹了口气,闭好店门走了回去。

    两人都未发现,屋檐上立着一只灰色的鸟儿,比拳头大些,动也不动,和其他几个瓷制的檐兽排排站,真如雕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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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再度上门
    这本事了得,尤其逃命时格外有用,所以屡遭败绩的得胜王才重用之,时时将他带在身边,甚至在人手并不充裕的情况下还肯拨出精锐,助他救出妻儿。

    可真相竟是这样,闵龙子的所谓“天赋”,原来不过是件宝物

    那么问题来了,丁氏说宝物丢了,此物又落入谁手!

    “那东西很小。”丁氏比划一下,“像佩又像玦,原本被我丈夫戴在脖子上。我们在灯笼店里,这个宝贝突然被抢走了。”她眼力远不如异士,地行牌当时被黄鼠狼叼在嘴里,其行动迅如闪电,她也没看清东西的模样。

    风灵昭也跟着紧张起来:“被谁抢走”

    “一只、一只黄鼠狼。”

    “什么”风灵昭还以为自己听错。

    “有只黄鼠狼蹿到我丈夫颈上,把宝贝抢走了,然后被司……南翔砸中,那东西又飞到另一个人手里。”

    “谁”风灵昭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就是灯笼铺子的掌柜。”丁氏果然道,“赵丰。”

    风灵昭一下抠紧桌子,身体前倾,又问一遍:“你确定,宝物最后落到赵丰手里”

    “是。”丁氏咽了下口水,“他拿到宝贝之后就潜进地底了,就和、和我丈夫从前一样。”

    风灵昭顿时想起今晚纵马冲过拐角时,与赵丰的不期而遇。

    原来他不是靠着双脚奔逃,而是遁行而出!否则司南翔杀人的手段暴虐凌厉,若有心取越丰性命,怎会容他逃出这么远

    糟了!想起司南翔,风灵昭心里蓦地涌上一股寒气。

    她猛地站起,扔下一句“你在这里守着”,就急步赶了出去。

    赵虎正好守在院门口,就见她风风火火冲过来,顺手点了他和另外两人:“跟我来!”

    此时的春明城已经是全城戒严,除了官兵,谁也不许在街道上纵马飞奔,否则定被拦下盘查,想要特权,就得有署里发放的令牌。风灵昭来不及去官署报备,只能挑两个腿脚快的随自己同往。

    余下的人手还要守住闵龙子,以防司南翔釜底抽薪。

    原该是通宵达旦,花枝招展的春明城,现在街道安静无人,就连树上的青果落地,都有扑簌一声。

    不时有一队兵卫巡逻的身影经过。

    距离有些远了,风灵昭心急如焚。

    ¥¥¥¥¥

    春明城的前半夜,喧嚣震天,埠头与城区的两处爆炸扰乱灯会;后半夜,兵卫巡逻,满城寂静,一次咳嗽声都能传出老远。

    那只灰色的油面鸮又飞回来了,拍拍肩膀落到灯笼铺子后墙,居高临下往周围看了几眼。

    它本能地站在建筑的阴影里,一旦静止,几乎谁也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但这不包括燕三郎和千岁。

    千岁喃喃道:“今晚居然有第二场热闹可以看。”

    燕三郎脸上终于挂起一点担忧:“司南翔手段太过凶残,我们不好置之不理。”对着黄大打了个手势,“去帮忙。”

    黄大早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主人一开口它就如蒙大赦,哧溜一下就跳窗而出。燕三郎能看见对面的油面鸮顿时转脸朝向这里,一下看见了黄大,于是俯身展翅,做了个跃跃欲飞的姿势。

    油面鸮个头不大但十分凶猛,黄鼠狼这种动物原本就在它的食谱上。不过这头灰鸮受过严格训练,哪怕见猎心喜也没有贸然扑击,依旧定在自己的岗位上。

    千岁指了指灰鸮:“这傻鸟就是司南翔的耳目,帮他躲过城里的巡卫。”鸟儿在天上飞,谁会留意

    “是个麻烦。”燕三郎说完,从书箱里取出一副弹弓。这东西简陋得很,基本就是个天然树杈摘去了叶片,然后缠上软筋就做成了。

    这是他从黟城带出来的少数物件之一,在云城还特地换过一条鹿筋,被千岁笑话过一回,没想到这时派上了用场。

    千岁照例翻了个白眼。弹弓,这玩意儿不是熊孩子的专用法器吗

    燕三郎以前多用弹弓射石子儿打鸟来吃,为了求活,他可掌握不少手艺。房间里没有小石头,他就瞄上了千岁的核桃。

    上核桃,拉满弹弓,biu——!

    ……

    屋里一灯如豆,烟气孤直。

    赵丰原本只打算打个盹儿,但重伤之下血气衰乏,居然半倚在桌边就睡着了。

    不知哪里一股凉风吹进来,烛火忽然跳动两下,险些熄灭,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赵丰做了个梦。

    这是杨向良过世之后,他首度梦见恩师。

    杨向良和他分别站在一条小溪的两侧,周围空洞仿佛旷野,溪水有些浑浊、有些湍急,虽只有一丈宽,但赵丰不知为何心生畏惧,不敢迳直跳过去与恩师叙旧。

    四周昏暗,赵丰看不清杨向良的神情,能望见他的嘴一张一合正在说话,语速似乎很快。可是溪水淌得太急,哗啦啦作响,把杨向良的话音都掩盖过去了。

    他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您说什么”

    杨向良一顿,踏前一步,又动嘴了,可是依旧太小。

    赵丰指了指自己耳朵,用力摇头。

    还是听不见。

    杨向良这回带上了比划,像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度张口:

    “欧啊——!”

    声音又尖又利,像是惨叫,还格外宏亮,像是铁片在琉璃上划拉的声音放大了十倍不止。

    赵丰吓得三魂七魄齐震,一下坐直,醒了。

    他一睁眼就知道自己在做梦,杨向良和小溪都不见了,屋子里景物照旧。桌子还是那张桌子,红木柜子上的破洞还在,他身下的木椅还是那张木椅。

    可有一样不对:

    后门开着,门边多了一团人影。

    烛灯就摆在门边,光芒虽然微弱,但恰好足够照清这人脸上覆着的黑色面巾,以及他眼里冰冷的杀意。

    屋子里飘荡着血腥味儿,赵丰不知道是从自己伤口还是从对方身上冒出来的,但他看见对方手里握着的飞镰了!

    哪怕在昏暗的环境里,镰爪也依旧闪动着锋锐的光。

    拜它所赐,赵丰身上多了几个血窟窿,它的主人纵然黑巾蒙脸,赵丰又怎会认不出他是谁

    司南翔!



第307章 挟为人质
    赵丰后背一阵发凉,这煞神居然一晚上找他两次!

    司南翔刚走进来,赵丰醒得突然,他也是微愕,这时又闻外头夜鸮的惨叫声,心神一震。

    鸟儿受伤了,外头有状况!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越丰身体前倾坐正,双足就要落地。

    司南翔知道地行牌在他身上,毫不犹豫甩出飞镰。若是这小子再逃走,他可就麻烦了。

    不过空气中同时划过一道黄影,将镰勾准头给直接带偏。

    “笃”一声,五个尖钩钉入桌面,却没打中人的血肉。

    赵丰趁这机会脚踏实地,紧接着一个矮身——

    “该死!”司南翔气得手上一拽,力贯爪钩,直接将桌子撕成两半。

    又是那黄皮子作祟!

    不过他定睛一看,赵丰并没有消失。

    赵丰身子虽然半伏下去,但从头到脚都站在地面上,并没有入遁成功。

    两人四目相对,都是一怔。

    赵丰捏着牌子又默念几次,依旧无效,干脆大声道:“下潜,下潜!”

    什么也未发生。

    司南翔心花怒放,忍不住哈哈大笑:“是了,闵龙子说过遁地术一天只能施行三次,哈哈哈,三次!”

    闵龙子捂这秘密捂得严实,此前他和得胜王都不知晓这是法器之力,但闵龙子也说过遁地术的限制,以便得胜王周密布置。

    一天只能施用三回。他和闵龙子潜入清音苑用了一次,从清音苑再逃到灯笼铺用完第二次。

    而后,这小子拣到地行牌从灯笼铺子逃走,那就是用掉了第三次!

    莫说黄大麻爪,十余丈外听见这段对话的燕三郎也忍不住问千岁:“你知道地行牌还有这个限制么”

    “当然——”千岁嘴角一抽,“不知道!你乖乖在这等着,下面太危险不适合小孩子。”说罢站起来迈出一步,即身化红烟,飘向下方去了,只有一句话犹在耳边,“离窗子远一点。”

    司南翔擅于爆破,情绪又不稳定,对燕三郎也构成严重威胁,她不能让他涉险。

    啧,到头来不还得她出手么想偷一回懒、多攒一点愿力都不行!

    底下赵丰听得面如土色,看也不看,抓起手边两盏灯笼掷向司南翔,转身就往前门跑。

    这小子还跑得挺快。司南翔怎会让他再溜一次,镰爪老实不客气钉住他的去路。赵丰险而又险侧身挡过,司南翔已经冲到他身后,一把拽起了他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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