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娇养指南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风行水云间
茅定胜不语,目光闪动。
镇北侯很清楚他们要的是什么,这时给褐军的首领们指一条出路,只要小王子夺位成功,他们也就水涨船高,从此跻身王廷贵族之列。
这也许是流民草寇所能谋到的最好出路了。并且如今的褐军举起的是反暴政的大旗,如果卫王被拖下王位,褐军还有什么理由继续反抗王廷
是届时给别人送军功,还是现在自己立军功茅定胜动心了。
他沉吟片刻“首先,我要亲见裕王一面。”眼见为实,韩昭目前仍是他的敌人,不可轻信之,“我这里有人曾经在廷为官,见过裕王本人。”届时可以验证。
韩昭目光一转,从燕三郎身上扫过。
后者早就拍开桌上的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这会儿借着低头饮酒的动作点了一下头。
韩昭这才应了茅定胜“可以。”
茅定胜竖起两根手指“第二个条件,我们三兄弟都想封个王侯来做做。”
韩昭应得很痛快“好说。”江山还没打下来,他此时慷的也是他人之慨。
茅定胜这才吸了口气“那来说一说,你们到底要怎么反攻”
“打了这么多年仗,百姓已经苦不堪言,我们还有外敌,虎视眈眈。“韩昭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看贺小鸢,这就是外敌之一。
贺小鸢没好气地哼了一声,送他一记白眼。韩昭笑了笑,接着道”最好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天耀宫。”
这道理谁不知道茅定胜眼露怀疑“卫王能不起疑”他嗤笑一声,“他能让你痛痛快快带着大军攻去盛邑”
天底下的皇didu是孤家寡人,哪一个没有疑心病
“不能。”韩昭眯起了眼,“但若是我凯旋而归,他就非让镇北军北上不可。”
他一字一句“班师回朝,都要由晋胜门走入都城,这是卫国传统。”
茅定胜勃然色变,虎地一下站了起来“好,好,镇北侯,你把我当傻子耍你要褐军全员投降”
褐军不降,韩昭就要被按在凤崃山继续“平叛”,怎么会有班师回朝的机会
他这么一站起,身后的黑衣侍卫就缩手入袖,显然随时可以暴起出击。
韩昭和燕三郎却一动不动,贺小鸢以手支颐,笑眯眯道“茅元帅,急什么这里可是你的地盘”
这话说到重点上,茅定胜的躁怒立被安抚。是啊,这里是他的地盘,韩昭开出来的条件,他能应也能拒,大可不必焦虑,反而显得自己沉不住气。
“或者你们愿被招安”韩昭早料到他的反应,扬了扬眉,“让我有率军北返的理由。”
茅定胜嘿嘿冷笑“说来说去都是你占便宜,我们吃大亏。”
无论投降还是招安,茅定胜等首脑人物都是要随着韩昭回都的。进了对方大营,就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人身安全哪有保证
如果韩昭现在布的是疑兵之计呢,岂非不动一兵一卒就能把褐军高层一网打尽
后人知道这段故事,只会笑话他们又傻又蠢。
韩昭也明白他的顾虑,轻叹一声“那么就只剩一个下下之策了。”
茅定胜抱臂看着他,连“说”字都懒得讲了。
“我要你们拖住廷军。”韩昭低声道,“我带镇北军打回去”
茅定胜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这还差不多。”
青苓城大战之后,追剿褐军的官方力量不独是镇北军了,还有直接听命于王廷的西北军、中南军,韩昭作为一军统帅,要平衡这几支军队之间的关系就很是头疼,毕竟不服他的大有人在。
这也是卫王的用意,派出直隶军队与镇北军同行,随时监控这支军队的一举一动。可惜的是泰公公废了,否则他能给韩昭本人造成更大阻碍。
如今韩昭想让镇北军掉头,挥师北上,其他廷军一定不会同意。只要他们拖住镇北军的脚步,卫王就有时间做好应战准备,那么这场夺位的内战恐怕要无休止地打下去,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韩昭满心不愿见到这样的局面,他要的是闪电战。
对国家来说,亦是长痛不如短痛哪。
双方又议定了一些细节,韩昭就带上燕三郎别过茅定胜,重新上马往回走了。
路边人影绰绰,都是埋伏起来的褐军人手。
韩昭坐在马上目不斜视,后背挺得笔直。
茅定胜目视他的背影离去,也佩服这人胆气,竟敢两人两骑就深入敌腹,找人家首领谈判。这要谈崩了,他们也别想回去了吧
贺小鸢看他神情,大概也猜到他心中所想,不由得抿嘴偷笑。
她认得的韩昭,文韬武略样样不缺,却非孤勇之辈。尤其在小王子夺位都指望他的重要关头,又怎么会冒此奇险,单身匹马单闯龙潭虎穴
她目光转向另一匹马上的矮个子燕三郎。
第506章 又动手脚
这小家伙透露自己有遁地之能,可收出其不意之效,韩昭才把他带过来。如果形势急转直下,茅定胜铁了心要取韩昭性命,燕三郎就可以带着他溜之大吉。
谋定了退路,镇北侯看起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哪。
茅定胜看向她,哼了一声“镇北侯面子真大,竟能请动你来做说客。”镇北侯前段时间还在东南前线打攸人呢,现在攸人反而不计前嫌来帮他,这男人可真是有本事。
贺小鸢笑了,露出齿若编贝“我可是攸人。你们卫国愿意多起几次内讧,我一定帮忙到底。”最好卫国国力一下子倒退个十几二十年,攸国从此免去一个心腹大患。
两人奔出数里才离开褐军势力范围,韩昭放慢马速,问燕三郎“依你看,茅定胜真能为我们所用”
从盛邑返回中部,这一路上他与燕三郎多有接触,印象比起初始已经大有改变。世间异士投奔王侯乃是常态,“英雄不论出身”这句话从来也不是说说而已。但这孩子见识心性远超自己年龄,可谓真正的表里不一。
“能。”燕三郎不假思索,“卫王不除,他就始终是反贼。再说,他就算想暗计你,也是告发无门。”
韩昭微微一笑。
很快,两人就与石从翼会合,在几名护卫簇拥下返营。
石从翼望着燕三郎哼了一声“小子,见到茅定胜有没吓得尿裤子啊”
韩昭从盛邑回来,身边就多了个毛头小子。权贵周围常有人才出没,大家各取所需,得胜王倒台,其麾下也是有一大批异士来投镇北侯,石从翼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这少年才十三岁,居然就能让韩昭带在身边了吗并且这回去见褐军大统领,是深入虎穴的冒险之举,韩昭为什么只带一个燕时初
从前,那是石从翼的位置。
燕三郎听出他的不服气,淡淡道“他不如侯爷。”
话外之意,茅定胜的威势不如镇北侯,他在镇北侯身边待久了,又怎会害怕区区一个褐军大元帅
偏偏他是板着脸说出这句话,也没去看韩昭,倒显得他是不经意间脱口而出,反倒令人信服。
石从翼暗呸一声“马精”,一转眼看到他后背上的箱子,不由得微怔“你这箱子,呃,你该不会把、把”
话未说完,书箱盖子被顶开,一个白乎乎的猫头钻了出来,环顾左右。
它第一眼见到就是的石从翼,然后视若无睹,去眺望别的景致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石从翼好似从它那双鸳鸯眼里看到了一丝不屑。
不过猫儿看人从来没有第二种眼神,石从翼挠了挠头,难以置信“你带着猫去见茅定胜了”
好么,侯爷带着这小子,这小子带着猫。他连个猫的座次都没捞着
慢着,他为什么要拿自己跟一只猫比啊
“嗯。”
“为什么”
燕三郎的回答,言简意赅“放营里没人带。”
石从翼为这答案绝倒。
可燕三郎说的是实话。他跟着韩昭从盛邑回来、初进镇北军大营,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满满的好奇和揣测。韩昭往返盛邑是机密,知情者寥寥,对外也只说燕三郎是经人举荐过来的,偏又时常喊他去议事,这么一来,营里人想不注意到这个十三岁的少年都难。
尤其他走哪儿都要随着带一只惹眼的长毛白猫,不知多少将士看见他每天都把猫儿打理得一丝不苟。这可是军营哪,大活人都没能天天洗澡
于是有人就想偷走白猫,给这又臭屁又作秀的小鬼一个教训。
结果自不必说,这人当天夜里就疯了,胡话连篇还满地打滚,连啃了好几天的泥巴才逐渐清醒。
所以燕三郎确实不放心,要是把白猫留在军营,那帮子大概会偷去吃掉罢
当然石从翼听见了又是另一番滋味,至少侯爷也没反对,就这么任臭小子胡来
韩昭也正好向他望过来“怎么了”
石从翼赶紧将思绪拉了回来“东南边传消息过来了。王上虽然下令从攸国撤军,但是攸国人不干,说你们卫人想打就想,想撤就撤,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于是发兵死缠烂打。至发消息为止,司明溢的大军还走不回国境。”
他说得眉飞色舞,可是韩昭却长长叹了口气。
石从翼大奇“这不好吗,攸人替我们把司明溢给拖在东南前线了。”
卫国派去侵占攸国的,当然是精兵强将。现在攸人把他们死死按在边境线上,镇北军北上的阻力至少减弱了一半
“打仗难免要死人。那也是卫国的子弟兵,本不该虚耗在一场无谓之战上。”韩昭面色沉重,“既然攸人已经出手,我们尽快北上。”
内战最伤国力,他要速战速决
石从翼欲言又止,韩昭笑骂一声“有话快说”
“又一批物资到了。军需官方才来找我,说中南军人数比我们少,拿到的粮草和冬衣又比我们多,并且还有两千多双厚底新靴。”
寒冬将至,凤崃山的冬天比中北部地区更冷,吃不饱、穿不暖,对士气会是好大打击。何况物资配给这种事,一向是不患贫而患不均。明明几支军队都在一起剿匪,配给镇北军的物资就是不如友军。
石从翼又补充一句“这是第三回了。”
“一点伎俩罢了。”卫王有意在几支军队当中制造罅隙,以防他们变作铁桶一块。韩昭摇头轻笑,“他们也真看得起我。”
树大招风,并不是所有将领都服他的。至少中北军的统兵大将历来就跟他不太对付。卫王的担心实是有些过了。
燕三郎轻声道“王上既然在青苓城大捷后降下赏赐,就不该再动这种手脚。”
卫王那时奖赏镇北侯,意在安抚,不想令他再生贰心。这本是个极好的、修复君臣关系的机会,结果这才隔了几个月卫王就故态重发,又想着要压住镇北军。
第519章 暗算和破解(加更)
梁祝祭高站城门之上,那里有重兵把守,他是鞭长莫及。对方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偷换血蝉。
涂庆重冷笑道:“说要请血蝉的是你,要紧关头变卦的也是你,莫不是你心里有鬼,不敢验看”
“不敢”两字出口,韩昭身边的萧宓突然昂起头,大声道:“说得好,多谢涂丞相指点!”
指点……什么涂庆重微愕,却见这少年转头去问韩昭肩膀上的丹凤:“神鸟可否听我一言”
丹凤通人性,闻言点了点头。少年唤它“神鸟”,让它很是愉悦,看这小子立刻顺眼了。
于是少年凑了过去,与它交头接耳一番。
丹凤听见了,韩昭自然也听见了,嘴角微微弯起。
望着底下这一幕,城门上的梁祝祭不知怎地,心里突突直跳,似有祸事降临。萧宓再度抬头:“刘大人,我有法子测试血蝉的真假。”
刘大人对他很是客气:“什么法子”
萧宓伸手,向着梁祝祭一指:“劳驾你找两个人,帮我按住他!”
梁祝祭大怒:“胡闹,我可是堂堂祝祭,守护太庙十余载,连王上见到我都……”
话未说完,刘传方就截口道:“梁祝祭,得罪了。”他对着两侧的卫兵点了点头,后者立刻冲上来,一左一右按住了梁祝祭两只胳膊,架得他动弹不得。
涂庆重瞪了刘大人一眼,有些不满,但没有说话。
放在平时,祝祭的确受人爱戴。不过眼下大军压境,这里人人都是自身难保,对他可也没那么恭敬了。
“莫怕,它不攻击人。”韩昭抬臂,火鸟立刻振翅而起,往城门上飞去。
它体型只比鸽子大一号,多半又是羽毛蓬松,看起来没甚威胁。官兵只是警惕地盯着它,梁祝祭却一下子脸色大变,边挣扎边嘶吼:“放开我,快放开!”
他看见丹凤嘴里叼着的血蝉了,一下子就知它的意图。
可是左右两个卫兵都是彪形大汉,把他像鸡仔一般挟在正中,毫不费力。
火鸟飞得极快,扑楞楞落到梁祝祭胳膊,一下子将叼在嘴里的血蝉直接按到他脸上!
那血蝉被火凤叼了半天,又惧又急,甫一接触到人体,本能地伸刺就扎。
梁祝祭顿觉脸上微一刺痛,不由得大叫出声。
火鸟再度扑翅返回城下,两名卫兵并没有放开梁祝祭——现在众人也看明白萧宓的意图了:他要让梁祝祭亲自试毒!
就在众官员眼皮底下,梁祝祭的脸皮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肿成了高高鼓起的红脓包,脓包下方的血管凸出,正在转变成诡异的黑色。
剧毒若是侵入心脉,就真地没救了。
梁祝祭大喊:“放开我!”声音里充满恐惧。
他倒是想视死如归,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确中毒了,再强撑下去也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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