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归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萧言脸上挤出个笑容,朝玉钏儿点点头:"刚才一时间认得差了,多承小娘子现今还在照应师师.将来张五郎与小娘子大婚,我也是要上座亲贺的…………外间何事?"
萧言和气对待,玉钏儿这才想起自家张郎是燕王心腹,而娘子于归燕王府中,又是一份情分在.自家一家在燕王这个体系中也是荣衰与共的屏藩世家了.这样心才定了一些.而且燕王直从南熏门外赶来通报,如何能是小事?燕王之事,就是张家之事啊!
玉钏儿平了平气,肃容行礼:"大王,燕王直自南熏门外寻至,小奴知道情急,这才贸然上楼搅扰,还请大王恕罪."
萧言心中一震.
不舍昼夜,不论何处.随时能通传到自己面前的,除了云内河东军事外,还能有什么?
萧言不等玉钏儿再说下去了,大步就走到窗前.就见院中,几名从南熏门外赶来的燕王直亲卫,正侍立在那儿.听到楼上窗口响动,举头望来,正迎着萧言锐利的目光.
一见麾下亲卫容色,萧言就有感应.
只能是云内河东之事!数千女真胡骑冒大雪深入,自己已然遣韩世忠与岳飞提兵北进援应了.就是想以雷霆之势扫平云内,让当面女真西路军老实个几年.等自己安定了朝局,掌握更强大实力之后再与女真决战.
难道与真实历史已经不一样了,女真大军,已然提前南下?
这天倾之势,要是来得更急更快,自己还能挽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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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三章 大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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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邸花厅之外,燕王直亲卫层层密布.这个临时府邸中此刻半点也没有此间主人两日后就要大婚的喜庆气息,反而肃杀森严,有如阵前万千大军军中大帐.
花厅之内,一张西府职方司精心制作的木图正摆在中央.这木图还是雍和年间大宋还有志于北上,禁军五代延续下来的精兵良将还未曾死光那个时代制作的.职方司投入了相当人力,历时数年,才打造而成.云内山川地势,城池村落,在上历历在目,巨细无遗.
云内进一步的消息终于传了过来.在云内女真突入的消息传来,萧言应对可称果断.云内本有神武常胜军挑选出来的精锐两千余,檀州方向又提供了一两千熟悉北地气候,装备完全的前辽精兵,加上裹挟云内本地豪强私兵,有河东为后盾,这实力本来已经不算是弱了.
而萧言又毫不犹豫的让韩岳提主力北上,没有半点犹豫不决的作态.就是打着雷霆万钧一举扫荡深入云内这几千女真人马的主意.这事情越拖越是糜烂,而萧言现在要争取的就是时间!
而这关门打狗,一举荡平云内女真孤军,关键就在于应州.应州不下,则西京大同府女真西路军主力就无法援应绕路翻山而来的女真孤军.
应州城塞小而且坚,正常{长}风{文}学fw.cfwx而言,几千孤军深入的女真军马,想打下应州城塞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西京大同府女真军马主力,想大举深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几万军马在天寒地冻中出动.动员集结.筹集粮秣物资.动作比起几千人的行动不知道慢上多少.
而道路的通行能力也是有限,一支数万人的大军,连同辅兵民夫,只能论起的陆续前进.等到大军主力齐集,更需要时日.
就如岳飞提二千精骑北上已然直抵应州左近之时,韩世忠主力的前锋才抵近武州,大军齐集,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综而论之.应州城塞保持到援军大举而来,还是把握甚大的一件事情.也是预料中云内之地这场速战速战的扫荡战的基础!
决断是做出了,军马是北上了.可是女真人的动作,却比萧言想象中更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新传回的军情,是深入云内之地的女真军马飞速向着应州方向收缩,而应州已然被女真军马占领!
西京大同府女真军主力南下深入云内,甚而河东的通途,已然被打通!
虽然进一步的消息还未曾传来,但是萧言绝不敢做什么自欺欺人的奢望.既然拿下这个要隘.西京大同府的宗翰绝不会就只有先期那点冒险深入的兵马.怎么样也会动员大军,控制好这个要点.始终将战略优势牢牢抓在手中.到时候是趁势进一步南下直逼河东,还是等着天气暖和一些再大举南下侵宋,都只能看他的心情了.
不过若萧言是宗翰,绝不会只满足于用大军停留在应州,等待天候变暖再有所行动.战略主动权既然抓在手中,就绝不能给对手弥补的机会,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挥军大举南下,席卷云内诸州,至少要南下深入到将河东沿边如雁门关,瓶形寨之类的险要掌握在手.大宋河东路在女真兵锋之前完全敞开,将战略主动权扩大到对手再也无法弥补的地步,才有可能停下脚步!
如果指望宗翰这等名将犯浅尝则止的错误,还不如相信自己下一秒就能簇二十一世纪继续去当小记者来着.女真灭辽,就是以快打快,护步达岗一战,奇迹般获胜,取得战略主动权之后,女真兵锋就飞速席卷整个大辽帝国,绝不给大辽帝国喘口气的机会.直到整个大辽帝国在这样连续的打击下轰然崩塌.凭什么指望女真军马对着大宋就突然犯了脑残?
局势之劣,已然无以复加.
如果单纯只是女真入侵,倒也没有什么.可偏偏萧言现在在汴梁地位,看似权倾天下,一时莫敢谁何.可真实却是暗流汹涌,不知道有多少人,多少势力,就等着萧言露出破绽,然后将他粉身碎骨!
从退位太上赵佶和他身边那些失势之人,到以蔡京为首的现在尚在位上的官僚士大夫集团,到盘踞陕西四路的西军集团,甚而那个在延福宫中没什么存在感的新帝,还有那支在河北诸路的永宁军,广而论之,整个旧体系,都视萧言为敌!
现在还能勉强维持着地位,并不是这些人和势力就与萧言和平相处了.而是一则大宋武力已然衰微到了一定程度,萧言手中强军不被分化瓦解,则一时间还有护身符在,各方势力还不敢轻举妄动.二则就是萧言主导的宫变,也带来了大宋统治体系的又一次洗牌,各方势力未尝不想先以萧言顶在前面,他们在后趁乱谋取新体系中更大的权势.比如说蔡京为首的文臣士大夫体系要将君权趁势消弱到更衰微的程度,而西军这种初具藩镇雏形的军阀团体至少要争取到陕西诸路由他们西军将门团体完全掌握的地步.所以一时间还能让萧言位于风口浪尖,等到争取的权势地位稳固了,再以萧言为替罪羊将这权势变动中所有罪责都承担了.
这些人的算盘,萧言并不是不知道.而也正要借着他们这点心思,这点争取来的时间,养出更多强军,分化.[,!]瓦解各方势力.就看萧言和那些敌对势力,谁能笑到最后了.
可女真大举入侵,一下就将这脆弱平衡完全打破.正正打击在萧言势力最大依靠,河东神武常胜军之上!
汴梁新军,虽有数万.有都中禁军将门世家的财货养着,一切供应配备自然都是最好.操练也甚是勤谨.比起原来都中禁军,自然是一支强悍武力.压得蔡京为首的文臣士大夫团体不敢妄动.可是萧言实力真正依靠.还是河东神武常胜军!
单纯是都中军马.只要蔡京等做出足够利益交换,西有三路西军,北有永宁军,引而汇聚汴梁,就足堪压过萧言这支新军.不管是赶萧言去河东,还是干脆将其诛灭,都有足够底气.
但是河东神武常胜军在,若引西军入汴.河东神武常胜军可以侧击.若引永宁军入汴,则可以抄尾.加之中枢汴梁萧言新军配合.就算不能战而胜之,也可以相持,那时候汴梁中人,到了这等撕破脸的地步,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正因为这支河东军马在,中枢蔡京之辈才不敢轻举妄动,而各路军头也在观望形势.
萧言布局,可称国手,两眼则活.实是至理.
可要是女真提前大举南下,河东神武常胜军覆灭或者受到极大削弱.则萧言哪怕编练新军坐镇汴梁,也是只有一眼的死局!什么样的势力都将趁势而起,将萧言撕咬得骨头都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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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内军情如此,让花厅中对坐的萧言方腾两人,都神色森然,哪怕以方腾机敏捷便,这个时候也不敢轻易开口.这绝对是萧言这个团体的生死存亡之秋!
萧言突然起身,围着木图缓慢走动.目光不时落在应州那一点上,但是神色却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方腾沉吟良久,试探着开口:"若不让出河东与燕地檀州,将两处军马向南收拢,夹河拱卫都中?至少稳定了近畿之地,还能有展布的余地."
萧言摇摇头,咬着牙齿森然道:"失却燕地屏藩,失却河东表里山河,退缩近畿,将这些地方都让给女真么?"
走到如今地位,不能有太多政治上的洁癖.操弄宫变,扰动汴梁,禁军将门团体被杀得人头滚滚,萧言绝对谈不上双手清白无瑕.
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不能为了稳固自家权势地位,就将北中国要害,拱手让于女真!
也许搜拢麾下军马汇于近畿之地,国中其他势力就又不敢轻举妄动了.可女真灭宋之势,却再也无法挽回!自己与这贼老天苦苦争斗,又有什么意义?又有什么脸面,去见那些在自己旗下战死的英魂?
听着萧言森然的语气,方腾知道这位主上别看有的时候甚是和蔼,可心志之坚,早就磨砺成了金石.萧言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方腾沉吟一下,又轻轻道:"行款如何?只要宗翰不入河东,云内就暂畀予他.云内军马,收缩河东,固守便了."
这个提议,看似有点操作性.如果宗翰真是那等贪财好货之辈,金帛就能打发.萧言又何惜那点钱财?汉时大复仇,白登之围以后,尚和亲数十年,直到汉武奋发倬立,鹰击漠北.
可那时时势,又如何能与自己这个南归之人骤然高位,内外交困所能相比?就算是宗翰脑子坏了,接受行款,不入河东.则神武常胜军用来威慑天下的常胜不败之名,就再也撑持不住.这军心是不是还能为自家如臂使指一般调动,再未可知.
而且女真西路军稍稍南下,便得行款.那么东路军宗望部作为和宗翰明争暗斗的女真实力派之一,受此鼓舞,深入河北诸路,又行款么?
就算两路女真大军同样中了弱智光环,全都行款能打发.那么自家能行款敷衍女真,朝中敌对势力如何又不能行款女真用来对付自己?
从此以后,我萧言和蔡京等辈比着卖国么?
不仅这个念头绝不可行,就算是稍有举动,就是自己败亡之始!
在萧言锐利的目光逼视之下,方腾知道自己出的是个馊主意,只能低叹一声,自家摇摇头,轻声道:"大王还是欲行险么?"
萧言点点头:"不然我们这些时候布置,我迎娶帝姬.不都是白费功夫了?于今之计.只有尚帝姬为天家之人一途.然后奉御驾亲征,都他妈别给我在汴梁呆着了.看老子怎么将这些女真鞑子打回去,如此兵势之下,看他们还敢不敢动什么心思!"
萧言突然要尚帝姬,正是河东生变之后做出的决策.就是为了万一的准备.自己为赵佶女婿,赵佶又是退位太上,自家又有朝夕迎奉的差遣.挟太上亲征河东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身在高位,玩弄政治游戏.有的时候必须要讲一点说得过去的程序正义.
不说自家对新帝赵楷那里也有所布置,如果自家离开汴梁之后蔡京他们拥赵楷有所动作.击败女真之后,自.[,!]己说不得就能再拥赵佶复位,杀回汴梁来!
赵佶那里对萧言尚茂德帝姬之事如此起劲,就是觑出了萧言这个态度变化.对赵楷这个招牌从拥立变成了防范.打着还能就势复位的主意.对萧言拥而去河东亲征,就是赵佶胆子不那么大,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难道还能有什么选择不成?他要不听话,萧言就敢拥立废太子赵桓去.
可如此行事,终究是行险.行军在外,若中枢有变.前线军心士气尚能维持否?赵佶又有什么小动作,该如何是好?毕竟不是在严密监看的汴梁腹心之地!
而且关键的关键.能顺利的一举击败女真么?一战功成,则什么都好说.一战不利,哪怕街,都是萧言地位再无法维持下去的发端!
而萧言做出这样的决断,方腾也不意外.每临凶险之际,萧言总是会亲临前阵,自家拼出一条血路来!
跟着这么个雄烈锐盛的主上,有的时候真是压力很大啊…………
方腾又轻轻叹息一声:"最好还是那位禁中的三大王,也能为大王拥而御驾亲征,那就有把握多了."
萧言冷淡一笑:"就看你所推荐的那人,是不是有那么大本事了…………就算他留在汴梁,想把这天翻过来,还要放着我再河东不死!"
方腾苦笑:"有一分望头,就尽一分气力吧.事态紧急,我就去行事了.西府的差遣现在也塞给我,大军调动,要做的事情太多.更别说还要操办大王你的大婚事典了…………食少事烦,可得久乎?"
萧言一笑:"给你个西府副枢的使相位置,总抵得过了吧?这场大婚事典,操办得热闹点,让天下人都以为我和太上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别吝惜钱财!"
方腾哈哈一笑起身:"不及三十就备位使相,看来只能和大王同进退到底了.其余人等,还不觑着学生眼里出火?大王事败,学生也少不得粉身碎骨.至于大王大婚事典,都是大王囊中财货,学生又怎么会为大王吝惜?就请大王,静候着做这天下第一娇客罢…………"
说到这里,大事就已经论定.萧言现在这个势力团体,具体办事领兵的人尚有不少,足堪驱使.但做决断的,也就萧言方腾这可怜的两人而已.一方面是羽翼单薄到了极处,充分体现出萧言根基之浅.另一方面则是断则事行,雷厉风行到了极处.而其他势力,在萧言做出决断开始行事之后恐怕皮还没扯完呢.这优劣如何,也难说得很.
方腾行礼告退而去,而萧言仍沉沉的围着木图打转,目光只落在应州那一点之上.
做出了决断,萧言就再无犹疑,一心朝下走就是了.现今心志,的确已然坚硬如铁.现今所思,就郭蓉一人而已.
郭蓉就在应州啊…………这个长腿少女,究竟如何了?
议事之时,方腾灵醒的一个字都未曾提关于郭蓉之事.萧言也绝口不曾言及.可是在萧言内心之中,却是翻腾起伏.
若说自己在这个时代,有什么对不起的人,那就是郭蓉一人而已!
在木图旁沉默良久,萧言突然狠狠一拳敲击在上,轰然巨震中,木图上摆放的那些小小旗号全都震起老高!
一击之下,萧言已转身大步出外,对着闻声转来的燕王直亲卫下令:"召集诸将,赴大营议事!三刻不至,当行军法!"
若是郭蓉有什么不幸,则自己要用整个女真西路军,为郭蓉殉葬!你这贼老天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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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归 第三卷 补天裂 第四章 大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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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中,从南熏门直到宣德楼御道前,在燕王大婚日前已然是一片花团锦簇景象.
汴梁大街,或为青昨为麻石铺满街道.这些日子反复洒水,街市步道如洗,清爽宜人.而城中垃圾,这些时日也被组织人手清扫一空.本来汴梁就是一个在这个时代干净得过分的城市,这般再一整治.简直就像是一颗被擦洗得闪闪发亮的钻石.
天候也正是最为春意盎然的时候,辞汴河如一条条玉带,穿行在光洁照人的天下第一形胜都会之中.护河杨柳依依,绿意流连.
从南熏门开始,两边住户,但凡二楼,都布上四乡运来的鲜花,有些腰里有几贯铜的家伙,还从楼上垂下彩缎,五颜六色,耀眼生光.而到宣德楼前御街两侧,则张起了锦屏步障,禁中收藏的蜀锦这般张挂起来,简直是灿若云霞.
大宋富贵气象,哪怕是在前所未有的宫变之后,稍一操持,仍然满得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在宣德楼下,钧容直的人等,正各自站好位置,吚吚呜呜的吹奏演练.不少汴梁闲人,远远的在锦屏步障之外围观,不时还指指点点的爆出一声好来.
而锦屏步障之外,禁中诸殿前班直也鲜衣华服,肃然密布,早就开始警弼戒备.自从张显掌`长`风`文学``cfwx`御前诸班直并同提点皇城司之后,殿前诸班直萧言就毫不犹豫的进行了大换血,里面貂帽都亲卫都有二百余人了.而禁中御前诸班直,虽然番号奇多.但是实际编制却并不大.比如说人数算是多的金枪班直.真正编制不过一百数十人,加上承平百余年,空额同样吃到了御前诸班直头上.在里面插入了二百余貂帽都亲卫,基本上就能将禁中牢牢控制住了.
原来这些御前亲卫之军,哪怕当值,也是一副风流闲人模样,站没个站样,坐没个坐样.捧着金瓜长槊之类的仪仗都嫌沉,后来干脆全部换的样子货.可是现今在御街两旁早两日就开始换班警弼的新班直之士,其中颇能看到脸上伤痕累累,风霜之色不曾消减,高大强壮坚韧朴实之士.甲胄穿着的是最厚实的,毫不偷工减料.持槊而立,身子都微微绷紧,随时遇袭都能反应过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上过阵杀过人的精悍气息,简直就有若实物!
有他们在这里带头.那些留用的班直亲卫也再不敢躲懒,饶是没有那种精悍煞气.仍然尽力挺胸凸肚站得条管笔直.如此严密的戒备,加上那些散发着森然煞气的前貂帽都亲卫们的存在,让周遭看热闹的汴梁百姓,远远的退避在锦屏步障之外,不敢凑前.
除了这些新的御前班直有点吓人之外,汴梁中人还是对这场大婚很是热心的.清理都市,装点布置,雇佣了多少城中闲人.给直也是异常丰厚,反正都是萧言掏腰包,经办之人花起来也不心疼.赵楷即位之后现今仍有点不尴不尬的,改元靖康,郊祭天地也未曾进行.这样筹备萧言的大婚,就等于为除了官员士大夫之外的汴梁百姓进行一次郊祭大赏了.就是萧言自家新军之中,同样有丰厚赏赐亟发下来.而新军军将士卒也轮番放假出营,给二月二宫变之后有些萧条的汴梁市面增添了多少生意.酒肆瓦舍当中,多的是这些寻常百姓和新鲜出炉的汴梁神武常胜军军将士卒举杯为燕王寿.
不过这般热闹场面,在不少人眼中,却是分外的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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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容直奏起的乐声,越过宣德楼,直入东府节堂之内.节堂偏厅之中,正跪坐得端正的两人,都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
这两人之中,一人四十许年纪,一副刚严强硬的外表,三缕长髯一丝不苟,冠带装束整齐得无可挑剔.眼睛虽然小一些,却是精光四射,锐利无匹.一看就知道是心性坚严,不可动摇之人.
已经败事的太子党中那位耿南仲,也是这么一副气质.不过真正有阅历的人就能看出,耿南仲那刚严之态多半是矫情镇物强装出来的,而这位人物,却是真正发自内心,而形于外.
此人正是李纲.
负大名二十年后重返都门,却正撞上了二月二禁中宫变,赵佶去位.萧言倒是不介意仍给他一个西府枢副的位置.可是李纲却是坚决不就,反而在私下走动串联,为倒萧言这个他心目中的乱臣贼子而奔走.
但凡如李纲这等人物,是真正的是非观太过分明.容不得一点转圜权谋.而且在刚愎这一点上,和耿南仲也差相仿佛.只不过耿南仲的刚愎是为自家计,而李纲的刚愎是为他所认为正确的事情而行.
(真实历史上,李纲数次因为负天下之望而被重用,第一次开封保卫战时,李纲以使相衔登城督战.最后以反对求和而罢职,其实以那时大宋虚弱到了极点的军力,求和以退女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宋室振作以养元气,未尝不能有复仇之日.李纲这次罢职,名声又更上一层楼.清流鼓噪之下,李纲再度复位.[,!].自求为河东河北宣抚制置使,所谓投降派排挤出中枢,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有排挤到掌握大宋几乎全部勤王之师,最后野战主力,加上河北河东数路之地,军政之事一言而决的如此重要职位上的事情么?
而李纲就任此差遣之后,竭力推动恢复太原的之战,不顾军心疲敝.河北河东被女真蹂躏过一次.民户逃散.补给艰难.不住催促诸军出师,否决了种师中的正确建议.将宋军一支支军队逐次添油的投入到了河东这个大屠场当中,种师中兵败身亡,成就了银术可不世威名.虽然也有汴梁中枢各种花样做大死的主要因素在,可李纲这短暂掌兵生涯,也有其不可推卸的责任.
最后一次起用是赵构南渡之后,再度重用李纲.李纲推荐宗泽为东京留守,设河北招抚使和河东经制使.以招募两地义军强壮.并且以其威名重整江淮东京等地乱成一团的大宋正规军,建置帅府.这都是相当正确的举动.不过李纲仍然丝毫不懂转圜,几乎将当时中枢同僚喷了一个遍,而整军过程中又杀伐过盛,惹得御营军军心鼓噪.结果为相七十七天,就再度去位,从此再也没有被重用了.两宋之交,负天下望之李纲,梁溪不出,奈苍生何.可李纲性格能力上的缺陷.的确担不起这挽天倾补天裂的重任,当然.这也是未免有些求全责备的一家之言,李纲之忠诚刚直严正,仍是后世敬仰之楷模奥斯卡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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