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我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吴老狼
轮到咱们的李表叔为难了,满脸痛苦的搔着头死活不敢立即答应,旁边李客师从三原老家带来的几个亲兵也是个个忍俊不禁,想笑不敢笑,但是稍微盘算了一下后,李客师还是拍案说道:“去!虽然本官之前已经立过誓,不在统兵期间射猎,但王伯当和王君廓两个匹夫摆明是向本官挑衅,本官如果不去就是示弱,将来他们肯定更欺负人!去!射不射猎可以到时候再说,但必须得去!长孙诚,韦挺,你们留守营地,加紧立营。”
两个副手长孙诚和韦挺一起答应,但也都叮嘱李客师千万小心安全,李客师着急收拾弓箭随口答应,那边李客师从三原老家带来的老家人兼亲兵队长李瑞却忍不住笑道:“两位将军,你们还是担心一下周围的飞鸟走兽吧,它们就要倒大霉……。”话还没有说完,李瑞就已经被李客师凶狠的目光瞪得闭上了嘴巴。
于是乎,李客师也领着五十余骑兵出营之后,三个各怀鬼胎的军队主将便很快就在隋军营地西南面的土山之上见了面,结果见面之后,和兄长一样继承了父母俊美容貌的李客师在第一印象上就让王伯当和王君廓十分轻视,再加上李客师因为某些原因的特意收敛,举止言行过于客气儒雅,很快就给王伯当和王君廓留下了这么一个印象——和陈丧良一样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货色,陈丧良是靠心狠手辣和诡计多端上位,李客师则更不如,完全就是靠亲戚关系走了****运上位。
三个主将都没有一个提起关于战事方面的话题,王伯当也没打听李客师率军来此打算驻扎多久,客套完了就微笑着对李客师和王君廓说道:“客师将军,君廓将军,难得今天我们三人能够聚在一起,左右都没有军务,那我们干脆射猎玩玩如何?射些兔子锦鸡,也正好今天晚上下酒用。”
“好主意。”王君廓立即附和,还提议道:“也顺便比比箭法,谁射到的猎物最少,谁就输给两家各自三坛酒!”
说这话时,王君廓和王伯当一直都在观察着李客师的反应,结果和他们预料的一样,模样儒雅文俊的李客师果然不敢怎么吭声,双手竟然还微微有些发抖,然后李客师还表情有些痛苦的说道:“两位将军,还是算了吧,我的骑艺和射术都不行,那比得过你们?如果你们想喝酒,我每人送你们三坛好酒,就别比拼了。”
怎么看李客师都不象是故意谦虚,王伯当和王君廓心里都有了底,都说这怎么能行,统兵作战之人,如何能不精骑射技艺?这古往今来的名将中,除了极个别射不穿札的废物点心之外,有几个不是能开强弓施硬弩?视射猎为家常便饭?然后王君廓也不管自己的话是否已经讽刺到李客师的某位亲戚,立即就喝令自己麾下的骑兵出动一半,到林间草丛里去驱逐猎物,王伯当同样微笑着下令,然后李客师别无选择,也只能是派出麾下骑兵去搜寻和猎物现身。
王君廓和王伯当显然都是常年射猎之人,带来的骑兵都很懂得围猎技巧,即便冬天猎物不多,也很快从林间草丛中逼出了一些野兔、山鸡和鸟雀之类,而与之相反的是,李客师麾下的骑兵在这方面就不行了,折腾了半天就在草丛里惊起几只家贼,其中一个士兵竟然还笨到用枪去搅草丛时把自己给带下了马,狼狈摔在雪地里,让王伯当和王君廓带来的骑兵哄堂大笑,也让李客师的脸色极不好看——然后李客师又马上拦住了旁边跃跃欲试的家人李瑞。
飞鸟走兽间,王君廓无比得意的亮出了自己的爱弓,一把装饰得十分精美的牛角马弓,还亮着爱弓显摆道:“两石弓,百步之内,可破铠甲!当初我跟着叔父征讨刘元进时,在丹阳所得,价值五十金!”
看不惯王君廓的张狂,王伯当也不动声色的亮出了一把更加精美的雕梁马弓,微笑说道:“庆王殿下送我的,相传曾经为霸王项羽所用,三石,一百二十步内,可透上好铁甲,价值百金!”
“真的假的?”王君廓张大了嘴巴,盯着王伯当手里明显更好的马弓又是贪婪又是羡慕,问道:“这把马弓,真是项羽用过的?”
王伯当笑着点头间,李客师突然说话了,道:“假的,秦汉时没有马镫,当然就没有马弓,如果是步弓还有可能被项羽用过,这把弓绝不可能是楚霸王所遗。”
说罢,李客师飞快闭上了嘴巴,结果王君廓一听就乐了,忙说正是如此,那时候没马镫那来的马弓,王伯当则满脸尴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被人骗了,不过这把弓确实可以在一百二十步内破甲,是难得的良弓。”
王君廓的继续偷笑让王伯当更加尴尬,王伯当也只能是赶紧转移话题,向李客师问道:“李将军,你用的是什么弓?几石?可射多远?”
李客师脸上的肌肉没来由的抽搐了两下,然后才默不作声的亮出自己的爱弓——同样是一把马弓,但模样很不起眼还很陈旧。王伯当和王君廓见了暗笑间,不曾想一只野兔突然冲进了他们的百步之内,王君廓毫不犹豫的挽弓拉箭,一箭射出,箭镞破风间,将那只可怜的野兔活生生的钉在了七十步外,王君廓带来的东都骑兵也顿时欢声雷动。
王伯当笑笑,然后举弓搭箭,同样一箭射出,然后百步外的一只正在展翅飞逃的山鸡应声落地,他带来的骑兵也顿时暴发出了更加猛烈的欢呼。
大概是察觉到了王伯当也有向他示威的意思,变了脸色的王君廓立即策马奔走,连续开弓放箭,五箭之中接连射中两鸟二兔,让东都骑兵欢呼不断,那边王伯当则速度更快的飞马奔驰,连放七箭连中七只鸟兔,换来王君廓的脸色更加难看,还有李密军骑兵更加兴奋的欢呼大吼。
只有李客师始终没有动弹,手脚都在发抖键,李客师抬头看向天上,阴沉天空中,又正好有一只苍鹰正在盘旋,还突然发出了一声鹰鸣。
鹰鸣声被王伯当和王君廓同时听到,两个家门一起抬头间,王君廓马上就发现那只老鹰飞得太高,他的箭根本就射不到,只能是握弓等待,王伯当则没有多少犹豫,估摸着距离应该够,抬头就是一箭射出。
王伯当的运气很不好,恰好有一阵风吹来,把他的箭吹歪了一点方向,擦着老鹰飞走,也惊得老鹰飞得更高,迅速超过了王伯当的射程。王君廓幸灾乐祸的偷笑间,王伯当只能是尴尬放下弓箭,又把话题往李客师身上扯,微笑问道:“李老将军,你怎么动手,是没合适的猎物么?”
“不是。”李客师的表情痛苦,答道:“是我立过誓,统军期间不射猎。”
“找得好借口。”王君廓心中冷笑,脸上尽是亲切笑容,道:“李将军,既然你不射猎,那换一个目标如何?看到百步外那棵老树没有,射了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箭法嘛?”
李客师斜眼瞟去,见百步外果然有一棵孤立的老树,心中有些动摇,但还是没有动弹,王君廓则冷冷一笑,抬手一箭射出,恰好正中那棵老数,一个正在旁边的东都骑兵也很会凑趣,冲上去看了看大喊道:“将军好箭法,入木半尺!”
嗖一声,王伯当手里的箭突然射出,同样正中那颗老树,察看箭深的东都骑兵看了一眼张口结舌,不敢吭声,一名李密军骑兵则冲上来看了看,然后欢呼叫道:“伯当将军神箭,入木七寸!”
王君廓的脸色一下子就铁青了,二话不说就重新拉满弓,那边王伯当也同样如此,奋力拉开硬弓,几乎和王君廓同时射出一箭,两箭破空,发出了剧烈呼啸声。
“咻——!”
更加猛烈的羽箭破空声突然响起,一支羽箭突然射出,去势极快,准头更是无比离谱,竟然在空中先后将王伯当和王君廓的两支箭劈断,继而正中那棵老树,还直接的穿树而过,包括箭尾都直接钻入树中!
都没人敢叫唤出声了,所有的在场骑兵都张大了嘴巴,王君廓和王伯当艰难的回头间,却见李客师手里握着那把陈旧马弓,脸上肌肉不断抽搐,还突然大吼道:“老子忍不住了!”
大吼声中,李客师飞快抽箭搭在弦上,抬头就往天上射出,一箭正中在更高处盘旋的老鹰,老鹰惨叫落地,然后李客师策马飞奔,在冲锋中接二连三的放箭,箭无虚发,不是把飞鸟活生生射出,就是把野兔插在地上,李客师还吼叫不断,“射猎又怎么了?射猎又怎么了?射猎又不耽误统兵,老子忍他做什么?”
“快!”李客师的亲兵队长李瑞也嚷嚷了起来,吼叫道:“快把我们将军的箭拣回来,李广用的大黄箭,九支箭就值一亩田!一支都不许浪费!”
隋军骑兵应诺间,王君廓和王伯当更傻了眼睛,异口同声的惊叫道:“李广用的大黄箭?!九支箭就能换一亩田?!”
李瑞点头,又解释道:“我们李将军爱骑射成癖,花重金购得飞将军李广留下的大黄箭,请高手匠人加以仿造,造价贵得厉害,九支箭的造价就能换一亩田。”
“那他的弓呢?”王伯当赶紧问道。
“两位王将军,羊侃的名字你们听说过没有?”李瑞苦笑反问。
王君廓摇头,那边得到过李密教育的王伯当却是脸色一白,脱口说道:“羊侃?难道这就是那把传说中的羊侃马弓?六石!一百八十步内可以穿甲?!”
王君廓彻底傻眼的同时,李瑞又苦笑点头,说道:“为了这把羊侃弓,我们将军把他在大兴的宅院都典了出去,和他夫人为这事吵了不知多少架。”
看看已经陷入呆痴状态的王伯当和王君廓,李瑞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两位将军,你们还别和我们将军比骑射了,你们肯定不知道,三原那一带的鸟兽都已经认识我们将军了,听到他的声音就赶紧逃跑,我们那里的人为这还给我们将军取了一个绰号。”
“什么绰号?”王伯当赶紧又问。
李瑞嘴巴张了张,摇头拒绝回答,心里答道:“鸟贼!”
这时,李客师又冲回了王伯当和王君廓的身边,举弓招呼道:“两位王将军,你们不是要比试箭法吗?怎么比?怎么赌?赌脑袋都行!我奉陪到底!”
王伯当和王君廓这次终于不敢吭声了,心里则一起说道:“糟了,我们还是太低估这个陈应良奸贼的亲戚了,想不到他的箭法如此出众,还能开六石强弓,这身手武艺,在我之上啊!”
隋末我为王 第436章 三军混战
在箭术上抽了王伯当和王君廓的小脸,临分别时,李客师突然又给王伯当来了一个下马威,一边与王伯当拱手告辞,一边很随意的说道:“伯当将军,贵军的营地听说建得很完善,但贵军的士卒是否有些太懒惰了?图省力省事,砍了许多的杨树柳木做栅栏,宇文逆贼若是突然来袭,这样的栅栏岂不是马上就变成了最容易被攻破的弱点?”
王伯当的瞳孔稍稍收缩了一下,然后才拱手说道:“多谢客师将军指点,我明白了,这就回去教训那些懒惰的士卒,告辞。”说罢,王伯当回马就走。
回到了自军营地后,王伯当并没有急着去收拾那些懒惰士卒,先是把今天发生的事写成了书信,派了裴叔方快马赶往回洛仓废墟旁边的李密军主力营地,向老师李密报告与李客师交涉的详细情况。而李密盘算了许久后,虽然没象李客师所期望那样,继续往洛水南岸增兵,却也不敢再对南线完全放心,除了密令王伯当时刻提防李客师突然翻脸动手外,再有就是在制订攻打骁果军营地的战术计划时,不得不在自军营内多留一批军队预防万一。
也是凑巧,正月初八的晚上北风再起,阴云布合,二更时分就又一次落下了雪花,气温也再度下降,结果李密在巡营时虽然被寒风吹得直打喷嚏±,却还是为之大喜过望,甚至还忍不住仰天大笑,“天助我军!天助我军!下吧,雪下得越大越好,天越冷越好!雪越大,天越冷,宇文化及匹夫就越难受,我军的胜算也就越大!”
与此同时,同样收到降雪喜讯的王世充也匆匆披衣出门,亲自查看降雪情况,而当看到漆黑的夜空中确实飘着鹅毛大雪时,东都战场三大势力中寒衣最充足的王世充同样是放声狂笑,“下吧!老天爷,你下吧,雪下得越大越好,对本相就越有利!”
严寒气候确实是骁果军现在最大的敌人,再度降下的大雪也注定要让缺衣少药的骁果军战斗力更受影响,但李密和王世充大概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时隔数日后再度落下的这场大雪,也让此前一直犹豫不决的化及兄三兄弟终于下定了决心,做出了一个关乎中原命运的重要决定,并且连夜召集骁果军诸将到李密留在金镛城内的指挥部,当众宣布这个重要决定。
骁果军诸将几乎是带着愁容进到议事大厅的,低声不断议论突然降下这场大雪,全都为气候再度下降和自军缺少御寒衣服而忧虑不已,还有人当面问起化及兄如何应对这一局面,化及兄却一声不吭,和往常一样垂着头任由众将抱怨腹诽。然而当骁果军众将到齐后,咱们的化及兄却突然一拍案几,大声说道:“都给我静一静!本相现在宣布军令,众将立即着手备战,明日上午巳时正,除了金镛城守军外,所有城外军队全部出动,由本相亲自率领,南下与李密、王世充二贼决一死战!”
“什么?!”骁果军众将一起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无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司马德戡还惊叫问道:“大丞相,我们没听错吧?你要明天出兵和李密、王世充决战?”
“你们没听错!”化及兄难得露出一些刚毅神情,再次拍案说道:“明天出兵决战,不分胜负,决不收兵!”
司马德戡张口结舌了,仿佛不认识一样的上下打量化及兄,旁边的陈智略则赶紧提醒道:“丞相,今夜天降大雪,明天还会不会继续下谁都知道,但天气肯定更寒冷,我们的寒衣严重不足,士卒冻伤严重,出兵决战对我们不利啊?”
“躲在营地里不出去,难道天气就会转暖了吗?”化及兄反问,又恶狠狠的说道:“就是因为天降大雪,天气变得更冷,所以我们才必须抓紧时间决战,不然的话,我们就只有被活生生冻死的下场!想活命,就给本相打败李密打败王世充,拿下东都洛口仓过冬!”
陈智略也觉得化及兄象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了,那边宇文智及却接过了话头,开口说道:“诸位将军,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们,关中来的云老将军心中暗向我军,为了替我军分担压力,他在昨天突然出兵东进,取道洛水南岸威逼洛口仓,李密匹夫为了防范万一,被迫分兵万人南下防范,目前李密的偏师已经被迫渡过洛水在南岸立营,还有王世充那边,也被迫调整城内驻防增兵南城,实际上已经自行削弱了自身作战力量。”
“大战一起,王世充和李密二贼为了防范云老将军趁虚而入,肯定要留下预备队,绝无可能全力迎战我军。”宇文士及也补充道:“这是难得的战机,如果我们打得漂亮了,云老将军还很有可能和李密、王世充直接翻脸,替我们分担更多的压力!陈应良西征薛举,无力东顾才命令云老将军不得与李密、王世充翻脸,但如果战机出现,云老将军敢担这个责任!”
骁果军诸将纷纷点头间,化及兄又突然让封德彝拿出了一道书信交给司马德戡,司马德戡打开一看大吃一惊,原来这道书信正是王世充派人送来劝说司马德戡谋反的书信,司马德戡惊问书信从何而来,化及兄很宽宏的答道:“是王世充派人送来的,还故意让我们的巡逻兵抓到,让书信直接落到我的手里,想离间你我之间的兄弟之情。德戡兄弟,我信得过你,一会我把那个信使交给你,任你发落,我绝不过问!”
又张大了嘴巴打量化及兄一番,司马德戡这才回过神来,忙向化及兄单膝跪下稽首行礼,郑重说道:“多谢丞相信任,请丞相放心,明天到了决战阵上,末将一定身先士卒,报答你对末将的信任!”
化及兄点点头,先是离席亲自搀了司马德戡起身,然后又拿出了一张纸,看着纸上内容念道:“各位将军,本相知道你们累,本相也知道你们饱受病寒折磨,需要休整休息,但眼下天气严寒,大敌当前,我们如果不齐心协力,尽快击破李密与王世充二贼,那么不用他们动手,仅凭严寒伤病就能我军土崩瓦解,不战自败!在此生死攸关之时,我们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抢在我们被严寒伤病击败之前,抢先打败我们的生死仇人王世充和李密!杀敌破贼,夺我生路!”
放下了手里的演讲稿,化及兄又大声说道:“各位将军,我已经让人连夜去赶制一面新军旗,军旗上将写有杀敌破贼、夺我生路八字,望你们也在自己的军旗上也写上这八个字,让我们所有的将士都知道,如果想要活命,就只有这个选择——杀敌破贼,夺我生路!”
尽管很清楚化及兄这些话和这个决定来自高人指点,但化及兄这段话还是说到了骁果军众将的心坎上,化及兄在军事方面事实上的副手司马德戡也把胳膊一挥,握拳举臂说道:“丞相的话说得对,我们想要活命,想要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就只有这个办法!杀敌破贼,夺我生路!”
“杀敌破贼,夺我生路!”骁果军众将纷纷振臂高呼,包括实际上已经准备背叛的张童儿也是如此,同时张童儿还在心里郁闷暗道:“早知道宇文化及匹夫还有这个魄力,老子暗中通敌干什么?铁了心和王世充、李密硬干,我们未必没有大获全胜的机会啊!”
还别说,云老将军用书信方式给化及兄指点的几手还真起到了不小作用,当骁果军众将把这句口号带回军中,并且解释了出兵决战的原因目的之后,饱受病寒之苦的骁果军将士竟然纷纷响应,杀敌破贼、夺我生路的口号此起彼伏,低迷已久的士气大幅度回升。尽管是在夜里仓促备战,但骁果军众将士还是人人动作麻利,在风雪中磨亮刀枪检查装备,赶造次日决战必需的干粮马料,摩拳擦掌只等到战场上大展身手,一雪前耻。——没办法,因为骁果军的底子实在太好了,好到了连雄霸关中的陈丧良都眼红的地步。
骁果军营地的喧哗异动,当然瞒不过近在咫尺的王世充和李密二军斥候眼睛,不过当王世充和李密本人收到这个探报后,不仅从没想过这很可能是骁果军即将发起决战的预兆,还都一度怀疑骁果军可能发生了内讧,觉得很可能是某个或者多个骁果军将领彻底无法忍受化及兄的无能蠢笨,终于按捺不住象干掉隋炀帝一样的干掉化及兄——以骁果军这段时间的状况,这个可能其实还真的不小。所以王世充和李密不仅没有让军队立即备战,还迫不及待的派出更多斥候探察骁果军的内部情况,看看是否有这样的好事出现。
再然后,到了正月初九的清晨,王世充和李密就彻底傻眼了,他们的斥候不断来报,说是骁果军不但不断高喊杀敌破贼夺我生路的口号,还把这句杀气腾腾的口号写到了每一面军旗上,同时从骁果军的集结调动情况来看,几乎九成九要主动出营交战。王世充和李密张口结舌之余,也只能是让军队仓促备战,同时互相派出全权代表商议迎战事宜,紧急讨论到底是主动迎战,还是各守营地城池。
化及兄这次难得杀了王世充和李密两大奸贼一个措手不及,还没等李密和王世充拿定主意如何应对,金镛城外的骁果军将士就已经在化及兄的亲自率领下倾巢而出,六万多被严寒伤病折磨得苦不堪言的骁果军将士神情决毅,即便大都穿着单薄夏衣也完全无视冰天雪地,顶着夹杂雪粒的如刀寒风大步南下,气势汹汹的直接向着西南面的李密军杀来。李密被迫无奈,只能是仓促决定闭营坚守,同时要求王世充适当出击,替自己分担一些压力。
化及兄的运气也终于有了一些好转,决战时刻,化及兄很随意的把张童儿布置在了后军,命令他率军负责阻击来自王世充的出击,还让他的军队距离主力五里外列阵,让张童儿就算拼了老命临阵倒戈也无法给化及兄致命一击。同时骁果军众将也纷纷来到了化及兄的面前请战,要求担任先锋首先发起进攻,斗志相当昂扬。
先锋重任被化及兄交给了几次在战场上把李密军抽得满地找牙的大将陈智略,陈智略也没有给骁果军丢脸,只带了区区千余骑兵就跑到了李密军营地门前破口大骂,要求李密军出营交战,发现化及兄没准备多少攻营武器的李密拒绝出战,命令军队只许守营不许外出,以强弓硬弩射杀试图靠近自军营地的骁果军骑兵。
李密大概是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他有可能闭营坚守这点竟然也被这场大战的幕后元凶云老将军提前料到,还提前为爱侄化及兄准备了应对之策,见陈智略骂不出老奸巨滑的李密,早就得到过秘密指示的封德彝请缨上场,来到陈智略军中,领着陈智略等人破口大骂李密的麾下众将,还点名道姓的重点大骂裴仁基、杨积善、单雄信和徐世勣这四员李密军大将,臭骂裴仁基抛妻弃女叛国投敌禽兽不如,嘲笑杨积善一家差不多被陈丧良杀光宰绝不能报仇,还得给曾经的部下李密当牛做马,丢光杨素老脸,更大骂单雄信和徐世勣忘恩负义,背主忘恩,不给翟让报仇还给杀害恩主的李密助纣为虐,将来有何面目去见翟让一家?
裴杨单徐四将当然没有李密那样的城府脸皮,被骂得全都忍耐不住,全都冲到李密的面前请求出战,跟着倒霉老爸躺枪的裴行俨更是红着眼睛表示宁可战死也不想受这样的侮辱,御下稍微有些软弱的李密受不了这么多重要将领逼迫——历史上的偃师大战李密就是被麾下众将逼着打的,不得以只能是同意裴行俨率领一千内军骑兵出营,与陈智略打骑兵战,也打击一下骁果军的嚣张气焰。
李密很快就为他的决定悔青了肠子,内军骑兵出击迎战后,怒发冲冠的裴行俨身先士卒,倒是在阵上接连手刃数敌大展雄风,然而李密引以为傲的内军骑兵却被舍死忘生的骁果军骑兵冲得死伤惨重,两军骑兵不断来回冲锋,在雪地上正面相撞,每一次都是血肉横飞,每一次都有无数将士落马牺牲,葬身沙场,也每一次都有大量宝贵战马嘶鸣倒地,从始至终都是不分胜负,两军将士都是死伤惨重,损失基本相当。
损失基本相当这点最要李密的老命,童山大战后元气大伤的李密军骑兵包括内军骑兵在内都已经不到万人,中原战场又极难补充战马,而骁果军的骑兵足足还有三万之众,一对一的战损比怎么都是李密吃亏骁果军占便宜。所以李密别无选择,只能是硬着头皮派遣裴仁基率领五千步兵出击,帮助裴行俨抵挡陈智略减少骑兵损失,化及兄这边也立即派遣樊文超率领五千军队上前,与裴仁基军在营前展开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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